《泡沫》第 5 節 彩票風波
上輩子我爸中了 1 個億,他騙我媽離婚,娶了我小姨,一分錢都沒留給我們母,最后還割掉我的腎。
我重生回他中獎騙我媽離婚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把彩票換了。
這個婚必須離,誰不離誰是孫子。
1
被我爸囚了三年之后,我死了。
我爸是個人渣。
當年他中了 1 個億的大獎,第一件事,就是騙我媽跟他辦了假離婚,轉頭卻娶了我小姨。
辦婚禮的時候,我小姨已經大了肚子。
我媽這才知道,原來我爸早在離婚之前,就已經跟我小姨搞到了一起。
我媽是個要強的人,被丈夫和親妹妹聯手背叛,覺得丟人,心里窩著的氣沒發,再加上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不到 40 就得癌去世了。
許是報應不爽,我爸和小姨生的兒子,不到十歲得了腎衰竭。
可笑的是,我爸竟然找到我,理直氣壯地要求我給他兒子換腎。
我不愿意,我爸就直接綁架了我。
他強迫我換腎,又為了防止我出去告狀,便將我關在了他家別墅的地下室。
那個時候,我媽早已患癌去世,我邊唯一的親人只有我爸。
我的失蹤,在這個世上沒有泛起任何漣漪。
我爸對外宣稱,我被他送到國外讀書去了,從此,便再也無人追究我的下落。
沒有人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將我關在暗的地下室,用鐵鏈拴著我的脖子,每天只給我勉強維持生存的殘羹冷炙。
我剛被抓進來的時候,也曾聲嘶力竭地質問我爸,為什麼?
「我也是你閨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爸只是惻惻地看著我:
「我是你爸,你的命都是我的,何況一個腎!
「好好跟你商量的時候,你就同意了多好,非跟我犟。現在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老子!」
對我爸來說,我只是他隨意可以置的私有財產。
事實上,我也的確是。
我死之后,靈魂飄起來,看著我爸對外宣稱我突發疾病去世,順利火化了我的尸,沒有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他將我的骨灰,按照士教他的方法,全部沖進下水道,以期讓我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我看著他和小姨在臥室里顛鸞倒,慶祝我終于死了,這樣他們囚我,給他們兒子換腎的,再也無人知曉。
我多想化厲鬼,撲上去,將這兩個賤人的管咬破,皮撕碎!
但是,我什麼也做不了。
無論我如何張牙舞爪,都無法傷及他們分毫。
反倒是我的靈魂,正在變得越來越虛弱。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憑什麼壞事做盡的我爸和小姨,能安安穩穩地人間富貴?
而什麼壞事都沒做過的我媽和我,卻要被侮辱折磨,早早離開人世?
這個世界上,還有公道嗎?
冥冥中,我聽到一個聲音問我:「你想重新開始嗎?」
「當然想!」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2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我爸中獎后,計劃跟我媽離婚的那天。
我踮起腳尖,隔著堂屋的窗戶,聽我爸和小姨花言巧語地在勸我媽離婚。
跟上一世一樣,我爸說他計劃包工程,要貸款,為了防止貸款還不上,連累我媽和我,他要大義凜然地先跟我媽辦離婚。
我媽被壞了。
眼眶紅紅地看著我爸:「夫妻一,有難同當,我不怕吃苦……」
我爸含脈脈地抓著我媽的手:「秀琴,你真是太好了,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我知道你不怕吃苦,但咱們還有孩子,你得為笑笑想想。萬一我買賣干賠了,咱們得給笑笑留個退路。」
一聽到我爸提到我,我媽果然猶豫了。
小姨適時在旁添柴加火:「姐,姐夫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猶豫啥?我真是羨慕你找到姐夫這麼一個有擔當的老公,不像我,嫁了個什麼東西。要是我能找到姐夫這樣的老公,我做夢都要笑醒。」
說著,還不忘地看我爸一眼。
真是服了小姨的不要臉,這樣的時刻,竟然還不忘勾搭我爸。
而我爸也不舍地瞅著小姨,如果不是顧忌我媽在場,說不定這兩人當場就要親上了。
但我媽卻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也不能怪我媽不敏。
畢竟,對小姨那麼好。
我媽是長姐,小姨是老二,他們后面還有一個弟弟。
姥姥姥爺重男輕,小姨幾乎算作我媽一手帶大的。
我媽自己念到初中,就被迫輟學打工,但卻堅持讓姥姥姥爺送小姨去讀書,否則就不把錢寄回家。
但小姨自己不爭氣,高中讀到一半,就非要嫁給一個家里開廠的混混。
任我媽苦口婆心,磨破皮子都不聽。
婚后沒多久,那個混混就原形畢,開始家暴。
全家人都勸忍一忍,又是我媽頂著力,支持小姨離婚。
離婚后,小姨無家可歸,還是我媽收留了,讓住在我家。
我媽對小姨可謂心肝,誰能想到小姨會在背后背刺,給致命一擊呢?
上輩子我媽曾經聲聲泣地質問小姨:「我對你那麼好,你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你跟你姐夫睡在一起,你還是人嗎?」
小姨卻只是輕蔑地看著我媽:「姐,你看看你跟個黃臉婆一樣,哪里配得上姐夫?姐夫早不你了,他就算不跟我睡,也會跟別人睡。與其讓他被別人撿了便宜,你怎麼就不能全我呢?」
「我比你年輕,比你長得漂亮,姐夫喜歡我,天經地義,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拿不住男人。」
小姨的話,像刺一樣深深地扎進我媽的心里。
從那之后,我媽好像被掉了氣神。
由一個干什麼都風風火火的人,變了一個整日沉默寡言、被生活垮了脊梁的人。
或許不是被生活垮了,是被我爸和小姨這對狼心狗肺的畜生垮了。
想到曾經,我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將我爸和小姨撕碎。
但我還是按捺住了自己。
畢竟,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張中獎的彩票。
以我對我爸的了解,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肯定隨攜帶。
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他的手提包里。
此時,他的手提包,就在他停在院子里的那輛面包車里,而鑰匙就隨便扔在堂屋的茶幾上。
趁我爸和小姨激表演的空當,我悄悄拿了鑰匙,開了車門。
果不其然,在包的夾層里,找到了那張彩票。
我先把彩票放好,又隨手從錢夾里拿了兩塊錢,悄悄跑到村口的小賣部,買了一張跟我爸中獎號碼一致的彩票,重新放回他的手提包。
兩張彩票除了日期和地址不一致,其他信息都一模一樣,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
我賭我爸不會再把彩票拿出來仔細看。
當然,就算他發現了也沒關系。
反正真彩票在我手上,主權就在我手上。
之所以還要拿假彩票糊弄他,只不過是因為,我還需要彩票這個障眼法。
上輩子,我爸明明已經中了獎。
但辦離婚的時候,卻還是騙我媽把縣城的房、車和存款都留給了他,是一分錢都不肯留給我們母。
后來,他又走了狗屎運,趕上了房地產起飛的東風,很快就了市里的首富。
正因為如此,他才有能力囚我,割我的腎換給他的小兒子。
這輩子,我就要用他的貪婪,把他送進地獄里。
3
我忙完一切,進屋的時候,我爸和小姨還在勸我媽離婚。
我撲上去抱住我爸的:
「爸爸,你是不是不守男德,在外頭有人了?
「你不要跟媽媽離婚呀,笑笑不想有一個爛黃瓜爸爸,會被人看不起的!」
我振聾發聵的發言,將在場的三個人全打蒙了。
我爸惱怒,擼袖子就準備教訓我:「小小年紀,你跟誰學的這些瘋話,我看你就欠揍!」
小姨捂著故作驚詫:「姐,你平常是怎麼教育孩子的?一個孩,滿臟話,這也太沒素質了。」
我媽也震驚地著我。
但即使如此,依舊攔著我爸,不許他打我。
「笑笑,趕跟你爸道歉,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躲在我媽后,大:
「我沒說錯!
「我班里有個同學他爸爸,就是外頭有人,騙他媽離婚了。
「其他同學都說他爸爸不守男德,是個爛黃瓜,都歧視他,不跟他玩。
「我剛才聽到爸爸也要跟媽媽離婚,那爸爸豈不是也了爛黃瓜!
「媽媽,我不要當爛黃瓜的兒。」
我又開始哭,我爸的臉都綠了。
只有媽媽耐心跟我解釋:「傻孩子,爸爸媽媽離婚是假的。」
我哭得更大聲了:
「我同學說他爸爸跟他媽媽離婚的時候,也說是假的。
「他爸爸用假離婚騙了他媽媽的錢,讓他媽媽帶著他凈出戶。
「大家都說他爸爸不單是個爛黃瓜,還爛心爛肺,將來不得好死。
「對了,他爸爸離婚的時候,外頭那個賤三的肚子都大了。不過好在老天爺長眼睛,據說那個小孩生下來沒屁眼,真是好可憐啊。
「大家都說是他爸和那個賤三太缺德了,所以
報應到了他們孩子上。」
我爸和小姨雙雙變了臉。
小姨甚至顧不上避嫌,尖著向我撲來,要擰我耳朵:「小賤蹄子,你罵誰生孩子沒屁眼呢?」
我一邊敏捷地躲到我媽后,一邊假裝被嚇得哇哇大哭:「媽,小姨為什麼罵我,難道也懷了沒屁眼的兒子?!」
「小姨不會就是那個賤三吧?!」
小姨的臉被氣了醬豬肝,指著我問我爸:「你管不管這個小賤貨,罵我們的……」
眼見就要說禿嚕了。
我爸一掌扇在了臉上,功阻止了接下來的話。
小姨捂著臉,不可思議地著我爸。
我爸則演戲演全套,指著大罵:「你罵誰小賤貨呢,我的兒還不到你來罵!」
小姨的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哭著跑出了門。
著的背影,我心里涌上一陣痛快。
上一世,我被我爸囚之后,小姨每天都去地下室看我,以折辱我為樂。
讓我學狗,我吃狗食。
有一個專門打我的小子,拇指細,在上,鉆心地疼。
稱那個是打狗,每天都要打我幾下。
「割了一個腎,你還有一個,又不是活不了,你為什麼不肯割給你弟弟?
「不孝不悌的東西,你媽沒教好你,我來替教教你!
「好好說話你不聽,非得當狗才行,真是跟你那個媽一樣,賤骨頭!」
似乎很喜歡聽我哭。
我哭得越響,便越開心。
后來,無論打得多狠,我都不哭了。
在那些暗得仿佛永夜的日子里,我每日想得最多的事便是要復仇。
這輩子,我要讓哭瞎眼。
4
小姨跑了之后,我爸竟然順勢開始指責我媽:「我早說過你這個妹妹不是省油的燈,你還非收留,你看讓咱們笑笑寶貝委屈了。」
說著說著,他竟然還親熱地想要我的額頭。
我條件反般避開,惡心得幾乎要吐了。
我爸臉一僵:「這孩子怎麼回事?都是讓你慣得,跟我一點都不親。」
不待我媽回答,我趕仰著天真的臉表示:
「媽媽,我不是不想跟爸爸親,我只是不知道,爸爸是不是爛黃瓜。
「我那個同學,自從他爸騙他媽離婚之后,他過得老慘了。他家的錢都被他爸騙走了,他媽沒有錢,他放了學不得不去撿垃圾。
「媽,我不想撿垃圾。你要是一定要跟我爸離婚,可千萬要把咱家的錢都帶上。」
我爸再次暴怒要揍我,罵我小小的孩兒就會挑撥父母的,一肚子壞水。
我媽再一次堅定地將我攔在后:「我覺得笑笑說得沒錯。咱倆要是假離婚,錢必須都給我。」
我爸很生氣:「都給了你,我還怎麼做買賣?」
我媽問他:「咱倆離婚,不是為了保障我和笑笑今后的生活嗎?沒有錢,你拿什麼保障?」
我爸大喊著我媽不信任他,這個日子沒法過了,氣急敗壞地走了。
很快,院子里傳來面包車啟的聲音。
等到面包車駛出了院子。
我媽的臉突然垮下來,若有所思地問我:「笑笑,你跟媽媽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從兜里翻出我爸那張中獎彩票:「爸爸中獎了,為什麼不告訴咱們,還要跟你離婚呢?」
我媽臉立刻變得煞白,一行清淚從臉上落。
我可憐的媽媽,肯定什麼都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將我重生的告訴我媽。
我只是一個小孩,我能做的太了。
要報復我爸和小姨,必須要我媽親自出馬。
我將前世發生的事,一腦地說了出來。
原本我還怕我媽不信我說的話,只當我得了癔癥。
沒想到,當我講完我上一世的遭遇,我媽渾抖地將我摟在懷里大哭。
「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該死。」
我的媽媽,是那麼地我。
連一懷疑我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我。
而我又何嘗不恨自己,上一世沒有保護好媽媽呢?
我把腦袋拱到我媽懷里,像特別小的小孩那樣,依地看著。
「媽媽,錯的不是你,是我那個禽爸爸和渣滓小姨。
「老天爺讓我重來一次,這一世,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看那些害我們的壞人得報應。
「媽媽,上一世我被我爸抓起來的時候,無數次想過,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這一世,你答應我,要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我媽狠狠點頭,抱著我大哭:「笑笑,你放心,媽媽就算是為了你,也
會保重自己!媽媽絕對不會垮掉,媽媽絕不會讓你個沒媽的孩子任人欺負!」
5
我媽很快便打起神來跟我爸談判。
跟我爸堅持,為了保障我的生活,離婚的時候,房子、存款都得歸,要不然離婚就免談。
小姨首先跳出來反對。
「憑什麼?」尖著說,「家里的房子、存款,都是姐夫掙的,憑什麼離婚都要留給你?」
我媽擰著眉頭看著這個妹妹:「憑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我倒想問問你,小妹,你憑什麼反對我分我家的財產?」
小姨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在一旁笑嘻嘻地替回答:「媽,肯定是小姨也當了別的爛黃瓜的三小姐,所以只能跟三共了。」
小姨神變幻莫測,劈手就要打我。
我敏捷地躲到我媽后:「媽,小姨惱怒了,就是當了賤三,要沒當,發什麼火呀。」
小姨氣得膛上下起伏,化尖:「姐夫,你管不管這個賤蹄子!」
我媽出手如閃電,劈手給了一個子。
「我忍你很久了,我給你吃,給你穿,不是讓你來罵我閨的,能待就待,不能待給我滾!」
小姨怒視我媽,不管不顧就向我媽撲過來:「你敢打我,你算什麼東西,你……」
我爸扯住的頭發,將扔出八丈遠。
「滾!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到你!
「當著我的面就敢打我老婆,真當我是死人呢?」
不得不說,我爸真是干大事的,關鍵時刻,他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小姨像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起不來,我爸看都沒看一眼。
他唯恐我媽反悔,趕說他同意房子和存款都給我媽。
我媽著他,笑了:「行,我就說你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然后話鋒一轉:「不過,咱倆的存款,滿打滿算也就 5 萬塊錢。太了,不夠。」
「我找人算過了,笑笑現在上四年級,萬一你的生意失敗,我自己供,怎麼也要到上大學,這十年,怎麼也要 50 萬,你再給我 50 萬。」
我爸一聽直接拍了桌子:「張秀琴!你這是要我命啊!我上哪去給你整 50 萬!」
我媽喝口茶,云淡風輕:「劉大剛,你可以去借高利貸啊!咱們不都是為了笑笑好嗎?我當然愿意你做生意發財,我們跟著沾,可是你和秀悅不是都說了嗎,做買賣就有失敗的可能。假如失敗了,你也不差這五十萬的外債。到時候,咱倆就等于沒關系了,債主也不會找我,我肯定盡力照顧笑笑、培養笑笑。咱們也都算為孩子盡了心。」
我媽娓娓道來,我爸卻滿頭暴了青筋。
他說他不同意:「你就不盼我好,這個錢,我絕對不給。」
我媽又喝了一口茶說:「那算了,咱們別離婚了,本來我心里就硌離婚。離了婚,就算是假的,我也了一個離婚人,在社會上會被人指指點點。沒有點錢傍,我心里不踏實。算了算了,不離婚了。」
話落,我媽拿了茶杯就要走。
直到我媽快要邁出堂屋,我爸終于咬了咬牙,同意了:「不就 50 萬嗎,我去借!」
我媽笑了,舉著大拇指夸我爸:「真爺們就是你。」
我爸飄飄然。
趴在地上裝死狗的小姨,氣暈了過去。
6
就這樣,我爸去借了高利貸。
據約定,這 50 萬是屬于他個人的債務,跟我媽沒關系。
而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我看見我媽在擺弄一臺半新不舊的相機。
我媽以為我睡了,打開了視頻。
視頻里傳來我小姨的聲音:「憑什麼要給姐 50 萬?」
我爸則低聲音說:「難道你想分給 5000 萬?」
「想想我們的彩票和未來,現在這一切有什麼不能忍的?再說,等離了婚,我就說我生意賠了,到時候求求你姐,肯定心,就把錢又給我了。」
小姨嗔笑說:「你真是個大聰明。」
我爸還問小姨:「你姐對你還行,你為啥一分錢都不愿意給?其實,50 萬也不多。」
小姨說:「我就是看不慣我姐那副什麼都行的樣子,事事都要我一頭。從小到大,就一直跟我叨叨,要好好學習,好好工作,人要自強,我煩都煩死了。真當人人都跟一樣,是個丑八怪,所以得自強?我這麼好看,還用得著自強?我就是想看什麼都沒有,讓知道屁都不是。50 萬不多?你是不是還喜歡我姐?我可告訴你——」
我爸馬上打斷:「別胡說,我的心都在你上,以后都依你,什麼都聽你的。」
然后便是讓人惡心的息聲。
我想,我媽應該是錄到了想要的東西。
夜里很安靜,我聽
見我媽嘆了口氣,但這次沒哭。
我裝作睡迷糊了,翻了個,抱住我媽。
我媽也抱住我,給我掖了一下被角,輕輕在我額頭上落了個吻。
7
如我爸所愿,在給我媽 50 萬又協議將房子和存款都給了我媽之后,我媽終于跟我爸去辦了離婚手續。
從民政局出來,我爸樂得角上揚。
如今拿到了離婚證,他跟小姨也懶得裝了,出了他們的本來面目。
我媽邀請他回家吃飯。
他卻迫不及待地帶小姨鉆進了他的面包車里。
我小姨得意洋洋地摟著我爸的胳膊:「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呀,懷了姐夫的孩子。現在你跟姐夫也離婚了,以后姐夫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媽假裝震驚地看著他們:「你們,你們……」
小姨笑嘻嘻地上了我爸的面包車,不忘留下惡毒的話:「姐,你知道為什麼姐夫選我不選你嗎?因為你太丑了!他說,跟你睡,他都不起來!」
「哦,對了,你不但丑,還是個窮命鬼。算命的說姐夫原本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就因為娶了你才耽誤他發財。」
小姨搖上車窗,面包車揚長而去。
不出意外,這兩人肯定去領獎去了。
我看著冒煙的車屁,想到他倆一會兒得知真相后的反應,不由得笑出了聲。
8
我和我媽本著有熱鬧不看白不看的原則,也火速趕往彩票中心。
果不其然,我爸和小姨正在發瘋。
工作人員指出我爸的彩票日期不對。
我爸揪著人家的領大罵,愣說是工作人員私下里兌換了他的彩票。
小姨也尖著撕扯工作人員的服,要人家把換了的彩票拿出來。
工作人員大概見多了這種無賴,非常冷靜地讓我爸住手。
我爸不管不顧,一拳頭沖人家的面門砸下。
他囂著:「我要報警,報警,老子明明中了,怎麼可能是假的,不是你換的是誰!」
工作人員吐出半顆牙,大怒:「我在彩票中心上班 16 年了,來冒領彩票的人沒見過 1000 也見過 800,但蠢你倆這樣的還是頭一回見。你敢打老子,老子不讓你牢底坐穿,老子跟你姓!」
兩方正吵得不可開。
我爸余瞥見了我和我媽。
他終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我媽跟前,一把揪住我媽的領:「草泥馬,臭婊子,原來是你換了老子的彩票。」
我媽無辜地看著我爸:「什麼彩票?」
我爸大罵:「我中了 1 個億的彩票!你別給老子裝蒜,要不是你換了彩票,你他媽來這干什麼?」
他臉上青筋暴起,兇相畢,整個人像個惡魔,提拳就向我媽的太砸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防狼電,對著他的下就是一擊。
我爸捂著部,「嗷」一嗓子大起來。
他應該很疼很疼,在場的每個人都被他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我媽不管三七二十一,連連出手,將我爸電了個七葷八素。
伴隨著我爸痛苦的號,我媽哭得比我爸聲音還大。
「我說你這個殺千刀的,怎麼突然要跟我離婚。
「敢你是以為自己中彩票了!
「你個烏王八蛋,你窮得屁的時候老娘嫁給你,你中彩票第一件事就是甩了老娘!
「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你跟老娘離婚也就算了,你還勾引老娘親妹妹,姐夫勾引小姨子,你不是人啊!」
在我媽的哭訴聲中,大家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大就是我爸以為自己中了彩票,所以拋棄發妻,跟小姨子勾搭到了一起。
原配跟蹤捉,跟到了彩票中心。
于是上演了眼前這場鬧劇。
在場的每個人都對我爸和小姨目鄙夷,對著他倆指指點點。
工作人員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腮幫子,告訴我媽:「雖然他的行為很可恨,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他來領獎的彩票是假的。」
我媽哈哈大笑:「假的?真是太好了!」
「這種人面心的畜生,他要真中了,那才是老天爺不長眼!」
我爸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有氣無力地咒罵我媽:「你這個毒婦,明明是你換老子的彩票,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媽哈哈大笑:「你一個腳蝦,還打老娘,你有種爬起來打呀。」
我爸自己起不來,只能指揮小姨:「你愣著干什麼,還不趕搜的,把彩票給老子找出來!」
小姨聽話向前,卻被我媽舉著的電擊棒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不甘心,怨毒地看著我媽:「就算你換了彩票又能怎麼樣,彩票是你和姐夫在婚姻存
續期間中的,按照法律,你必須分姐夫一半,5000 萬。你想領,你想得!」
躺在地上的我爸聞言眼睛一亮,強忍著疼痛坐起來:「對,你甭想獨吞,至分老子一半!」
我媽笑得更歡樂了:
「你是不是發癔癥了?
「你什麼時候中了彩票?
「誰能證明你中了彩票?
「你他媽都沒中彩票,老娘跟你換屁啊。」
最后,我媽蹲下,趴在我爸的耳邊說:「不過,我的確有個朋友中獎了,你也認識,是莎莎哦!」
我爸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媽,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撲上去想掐我媽的脖子:「我弄死你這個臭婊子!」
但他剛經過一電擊,子搖搖墜,被我媽一腳踹翻在地。
我媽邊踹還邊哭呢:「殺人啦,殺人啦,爛黃瓜要殺老婆啦。」
警笛適時響起。
原來是工作人員方才報的警。
我爸被警察帶走了。
9
在派出所,我媽重新抖落出了我爸和我小姨的。
警察對我爸很是鄙視,再加上被打掉半顆牙的工作人員堅決不和解,我爸被當場拘留了。
盡管我爸大著是我媽和莎莎阿姨聯手做套,換了他的彩票。
但我媽只是苦笑著跟警察解釋,我爸是想發財想瘋了。
「他一直想勾引我妹妹,又沒有本錢。估計是看我朋友中了彩票,于是就想到了假彩票這一出,好我妹妹上鉤。
「沒想到我妹妹還真上鉤了。
「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和我妹,到底誰可憐。
「至于他說的,我和我朋友聯手做套,換他的彩票——警察同志,這可是 1 個億,我心多大呀,敢把這 1 個億的中獎機會給我朋友,萬一坑我,我豈不一分錢都撈不著?」
「他啊,就是在這做戲給我妹妹看呢。」
我媽說得有理有據,警察們很快便相信了我媽的話。
辦案民警提醒我爸,派出所是講證據的地方。
「你說你前妻換了你的彩票,你就必須拿出換了彩票的證據。
「拿不出來,那就是造謠、誹謗。
「你前妻可以追究你責任的。」
小姨瘋狂大,說親眼見過我爸的彩票,不可能造假。
我媽憐憫地看一眼:「證據呢?」
小姨明白大勢已去,當即癱在地。
罵我媽斬盡殺絕,不念親,會遭報應。
我想起上輩子小姨所做的種種,好心提醒:「別哭了,你的爛黃瓜已經了窮蛋,你與其在這罵罵咧咧,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萬一他生下來沒屁眼,這回可沒錢給他治了。」
小姨兩眼一翻,被氣暈了過去。
出了派出所,「中了獎」的莎莎阿姨正在門口接我們。
沒錯,莎莎阿姨就是我和我媽找來的托。
莎莎阿姨是我媽最好的朋友。
上輩子我媽臨終前,就把我托付給了莎莎阿姨。
盡心盡力地將我養到 18 歲,供我上了大學。
的孩子得了罕見病,醫藥費是一筆天文數字,阿姨本掏不起,只能選擇保守治療。
一邊要給自己的孩子治病,還要供我上學,日子過得特別苦。
我說我不讀了,卻罵我:「你不讀了,是想讓我死了沒臉見你媽嗎?!只要我還有口氣,你就必須給我讀書!」
可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沒有熬過 16 歲。
辦完喪事那天,阿姨抱著我哭了。
說,從此之后,我就是唯一的孩子了。
我說,我將來一定會好好孝順,連帶著孩子那份,連帶著我媽那份。
可是,麻繩偏挑細斷,厄運只找苦命人。
我上大一那年,阿姨出車禍去世了。
沒有等來我的孝順。
我了真正的孤兒。
我想,如果還活著,上輩子我爸肯定不能把我抓起來割掉我一個腎。
所以這輩子,當我們想要找人領彩票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莎莎阿姨。
莎莎阿姨的孩子得的病是脊髓萎癥,特效藥一針 70 萬,第一年需要打 6 針。
當時,這個藥還沒有納醫保(現在,這個藥已經進醫保了,謝國家)。
上輩子莎莎阿姨起早貪黑,但還是沒有攢夠一針的錢。
這輩子我媽提出用中獎的錢,先給孩子治病,剩下的錢,我們再來平分。
但莎莎阿姨卻表示,只要孩子治病的錢。
最終我們約定,在孩子治病的錢之外,再給 500 萬。
我告訴莎莎阿姨,這一切都是應得的,讓不必再推辭。
謝我爸的彩票。
這輩子,莎莎阿姨的孩子得救了,而我跟我媽也將迎來新生。
10
就在莎莎阿姨的閨,打了第一針特效藥這一天,我爸被拘留所放了出來。
果然,他第一時間就又跑來找我媽。
而且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后還跟了三個彪形大漢。
我媽和我早有準備,但事的發展,還是有點出乎我們的預料。
那三個彪形大漢,并沒有對我媽怎麼樣,而是一腳就把我爸從門口踹進了堂屋。
我爸鼻青臉腫,一看就是剛被揍過。
為首的大漢自稱強哥,人都沒進門,就警告我媽:「欠債還錢!不還別怪我卸你男人一條!連本帶利,已經 80 萬了!再不還錢,家都給你拆了!」
強哥聲如洪鐘,我有點怕,我媽卻給強哥倒了一杯茶。
強哥手擋了,表示甭來這套。
我媽任我爸撲在地上,笑著對強哥說:「那就麻煩強哥您,把這個狗東西的三條都卸了吧!」
強哥以為我媽在挑釁他的權威,立刻紅了眼:「裝沒錢是吧?你家男人可是說了,他借的 50 萬都給你了,別給我裝!」
我媽也不惱,只是唉聲嘆氣:「這位大哥,不是我不給您錢,而是您找錯了人。這個狗男人,不是我老公,我倆已經離婚了。而且你們猜猜,他離婚之前,是跟誰搞破鞋?我的命好苦——我現在還活著就是個奇跡——我就為了我閨我才不跳樓啊!」
我媽的語氣期期艾艾,強哥等三人吃瓜的靈魂熊熊燃燒,居然都沒有打斷,在等說出那個破鞋的名字。
不得不說,我媽拿節奏是個好手,一邊繼續哭天抹淚,一邊適時吐出謎底:「這個挨千刀的,居然跟我親妹子搞破鞋算計我啊!」
說時遲那時快,我媽一邊哭,一邊居然還亮出了離婚證和之前擺弄的舊相機:「你們看看,就因為他們搞破鞋,我們早都離婚了的!」
強哥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他拿過相機,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又接過結婚證,掃了一眼,就突然起,飛起一腳踢在我爸小肚子上。
「薩比玩意,你他媽都搞小姨子,跟人家離婚了,還有臉找人要錢?!真是狗!」
我爸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哥,別聽的,我中了彩票,被騙走了,現在老有錢了。這就是想讓我死,故意不還錢啊!」
好像生怕強哥他們不信一樣,我爸摟著強哥的大,死不撒手。
我媽則瞅準時機,擺事實講道理。
「強哥,彩票不是我中的,是我閨中的啊!您看看,這是那天去領獎的照片,真的不是我啊!閨有錢,不等于我有錢啊!
「而且這個狗男人,為了離婚,才勉強同意給我 50 萬孩子的養費。哥啊,看您面相,就知道,您是在江湖上講義氣講規矩的大善人。您能為了劉大剛這種廢,問我們孤兒寡母要錢?且不說,我倆已經離婚了,就算我倆沒離婚,您能配合劉大剛,讓他好胳膊好地活著,卻來搶一個 10 歲小孩的養費?」
上一秒,強哥還被我媽夸得滋滋,下一秒,又被我媽問得一愣一愣。
我媽見強哥不言語,馬上又跟強哥強調:「強哥,欠債的是他,不是我和我兒。而且他把錢都給了我妹妹,你看他倆的膩歪勁兒,他給買了大房子,還給買了不金條!聽我的,你們去找,肯定愿意給他還債!另外啊,我聽說,現在有一種新型還債方式。」
話到這里,別說強哥,連我爸都豎起了耳朵。
我媽這次沒有賣關子:「不是還可以送到東南亞?不是還有很多需要析的病人沒有腎源?聽說很多可憐的孩子眼睛壞了,沒有眼角呢。」
強哥若有所思,我爸則跳起來就要扇我媽掌:「我就說你是個毒婦,你就是想讓我死!」
我媽躲了一躲,里并不停下,繼續恭維強哥:「強哥,我相信您不會為難我們母倆。只要您想讓他還債,辦法總比困難多!」
我爸還要追著我媽打,卻被強哥手下攔住。
強哥看上去,已經被我媽的迷魂湯灌暈,上去就給了我爸兩個耳:「敢在老子面前打人?!活得不耐煩了!兄弟們,把他給我綁了,先去找他那個姘頭!」
說話間,強哥撈起我媽一開始給他倒好的茶,一飲而盡后,揚長而去。
我媽一邊沖我眨眼,一邊歡送強哥。
我激得直拍大,我媽可太牛了。
11
我爸被強哥帶走后,我和我媽過了幾天快樂日子。
我循著上輩子的記憶,指導我媽買拆遷房買得不亦樂乎。
有一天,我和我媽正在家里數房產證,我爸和我小姨同時出現了。
我爸是來求復合的,我小姨也是來求復合的。
待他們說明來意,我媽二郎一蹺,一屁坐在一堆房產證上:「行吧
,讓我聽聽,你們倆到底是誰錯了!誰說得好,有獎勵。」
其實,如果這兩人有一個是正常的,都能聽出我媽話中諷刺和戲謔。
可偏偏他倆都瘋了。
小姨搶先說,是我爸強迫了。
我爸馬上說,是我小姨勾引的他。
我媽沖我眨眼,我心領神會,立刻跑到街上, 吆喝左鄰右舍到我家看熱鬧。
鄰居們越聚越多,都在看我小姨和我爸的丑事。
不得不說, 這個場面,比任何電視節目里都彩。
一會兒我小姨描述我爸是吃的藥, 怎麼對下的手下的;一會兒我爸反駁說他沒吃藥, 他是真漢子,只是不住我小姨的短打扮。
兩人就到底是誰勾搭誰這個話題, 足足掰扯了四五十分鐘。
后來大家都聽膩了, 紛紛讓他倆說點別的,我小姨又搶了先, 說當時中了彩票,是我爸說絕對不能告訴我媽。
我爸沒有小姨快, 氣得直接扇了我小姨幾掌。
我小姨反擊, 揪掉了我爸為數不多的頭發。
我爸氣急敗壞, 一腳踢在小姨肚子上。
小姨應聲倒下, 很快下流出一攤污。
我想, 那應該是我前世那個可憐的、得了腎病的弟弟吧。
這輩子好啊,這輩子他不可憐了, 不出生就不用得病了,不是嗎?
見到,很快有熱心群眾又打 120, 又打 110。
很快,救護車來接走了我小姨,而警車來逮走了我爸。
而鄰居們,則都一邊嘆惡有惡報, 一邊散了。
月亮爬上樹梢,我們家終于清凈了。
我問我媽,我爸以后是不是不會再出現在我們家了。
我媽想了想,說應該是。
我又問我媽,那我小姨呢?
我媽把房產證收起來, 嘆口氣說,應該也不會再來了。
盡管我媽這麼說,但不知為何, 我總有種這事還沒完的覺。
番外 1
一個月后,我媽投資興辦的學校和工廠, 正式揭牌。
學校只收生,工廠只收工。
我和莎莎阿姨的閨,了校友。
我媽和莎莎阿姨, 則了校長和 CEO。
番外 2
再聽到我爸和我小姨的消息, 是從強哥里。
強哥說,我爸現在在東南亞,他好的,為社會作出了很大貢獻, 欠債基本還完了。
強哥說, 我小姨現在在橋子里,也好的。以為是中了一個億的富婆,向每個路過的男人拋眼,告訴他們特別有錢, 讓他們不要肖想。
嗯,這輩子,我們都有好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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