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第 5 節 我給病王爺塞了七個人
我一穿過來就被賜婚了,對象是病秧子王爺。
他長得跟我本命豆一模一樣。
我欺他臥病在床,好好玩了一把。
他忍無可忍,裝不下去了。
一個月后,我抖著給他塞了七房妾。
并制定了績效考核和末位淘汰制。
1
我是個穿越,蹲坑的時候從馬桶穿越的。
原主不慎落水,醒來之后我就了。
今天是我的房花燭夜,和七王爺段昭。
他病得起不來,我們連堂都沒拜,我自己掀的蓋頭。
我努力出一個怯的面容,含脈脈地看著他。
然后我裂開了。
啊,老公!是你嗎?我的寶貝老公?
噢!我那藝雙絕公狗腰螳螂臂的頂流神男豆!
這難道就是上天給 007 打工人的福報嗎?
2
只見我那弱的夫君,正斜斜倚在婚床上,蹙眉輕咳。
大紅的背景襯得他出的手腕和脖頸瑩白如玉。
他虛弱開口:「王妃。」
我輕輕按住他的,深款款。
「你別說話。
「一說話就不像他了。」
他臉一黑,從枕頭底下了張帕子出來。
「我是想說,你先把口水。」
「不急。」
我雙手攏住他拿帕子的手:「此時此刻我想唱一首歌。
「是誰~送你來到我邊~
「是那~圓圓的明月~明月~」
我腦海中忽地閃過那圓圓的馬桶坑,「是那潺潺的山泉」突然有點唱不出口了。
他悠悠地說道:「王妃真是好興致。」
然后出了被我反復揩油的手。
他攏了攏包裝嚴實的喜服,輕咳一聲,那帕子竟染紅了。
他有氣無力:「王妃,夜已深了。」
哦豁!保留節目要來了嗎?
3
他的眼珠子黑黝黝的,我從里面看出了三分期待三分怯和四分無能為力。
我上輩子忙得連只公蚊子都沒空,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男當前,我突然有了窮人乍富的覺。
千言萬語匯聚一句:「好不容易穿一回,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
再睜眼時我眼中有火,帶著董存瑞扛炸藥包般的視死如歸。
我小臉通黃,扭道:「那個,我在上面?」
我看見他臉上的表從疑到恍然大悟到震驚到恥到氣憤,千回百轉地繞了一大圈。
最后他額角搐,滿眼鄙夷,扔了床被子兜頭罩住了我。
4
這一夜,我那夫君一件外袍都不曾,裹著被子睡了一夜,活像個被賊人輕薄的小娘子。
于是第二天他就病了,熱的。
我推開門,看見他趴在床上針灸,剔的冷白皮點亮我好的一天。
我走到他床前,把侍奉左右的侍都撤下了。
他扭頭:「你又作什麼妖?」
「哥哥的子只有我能看。」
一旁的老太醫扎針的手抖了一下,險些扎錯了位。
從俯視的角度看,段昭額角的青筋又搐了。
他最近筋的頻率略高,要是不小心面癱了,傷到這張臉可如何是好。
我站在一旁,愁容滿面。
直到太醫把他背上的針都取了,給他翻了個面。
5
我捂住眼睛,眼淚卻從里流了出來。
八塊腹人魚線,阿阿。
我過能容下一雙眼睛的指,看見段昭的臉和脖子全紅了。
「哎呀,夫君莫不是燒糊涂了吧?怎麼這都紅了?」
段昭咬著牙:「我沒事。」
老太醫倒很鎮定:「王妃不必擔心,老夫剛為王爺診過脈了,并無大礙,王妃若是擔心,可用溫水沾巾帕,為王爺拭即可。」
我眼睛一亮,謝謝你,巾俠!
6
我提溜著新擰的巾,腦海中響起應援戰歌。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前。
家人們,這是載追星史的一刻!
姐妹們,就讓我先士卒,為你們嘗嘗這新鮮出爐的代餐!
我心里默念,上輩子吃了這麼多工作的苦,這是我應得的。
「啊~~八塊~~你比七塊多一塊~~」
「啊~~八塊~~你比九塊一塊~~」
我愉快地哼著歌,手底下的巾帕著重在某個區域流連。
就在我唱到第七遍「八塊之歌」時,段昭拽住我的手,拉過被子蓋上自己。
「夠了,王妃辛苦了,不必在這里照顧了。」
他的臉更紅了。
7
我和段昭的進展得很順利,至我認為。
他從最初的臉紅抗拒到現在臉紅但拒還迎,我吃盡他的豆腐。
但是我明白,穿越的人生不會一帆風順。
于是,我的逆風來了。
皇帝老兒的九公主段煙煙趾高氣昂地走來:
「顧琉璃你不要太得意了,我王兄本不喜歡你,他的心是芷溪姐的。」
我心念一閃,落水之前,我最后看到的就是這張臉。
是把我推下去的。
「你別這麼說,我跟王爺只有一些舊日的分罷了,不值一提。」
范小姐楚楚可憐,言又止的樣子,分明是希我質問是哪些舊日分。
我才不如的意。
我笑得志得意滿:「他的心現在是誰的不要,將來是我的就行了。」
實際上只要屬于我就可以了,嘿嘿。
臉綠了。
段煙煙靠近我:「別得意太早,會有人給你點瞧瞧的。」
8
我沒想到這個是黃,鋪天蓋地五彩繽紛的黃。
我出府采買布料,打算給段昭做裳。
結果在店里被迷暈了,還好我沒吸太多,我一被放下就醒了。
我睜開眼睛,然后慢慢張大。
我的天爺呀!
一屋子男人!
燕瘦環,姿態各異。
他們見我醒了,一擁而上。
啊啊啊啊太刺激了,你別過來啊!
我魚躍而起,一陣電石火的激烈廝殺過后。
我站在七零八落的男中間,長玉立,傲視群雄。
謝我的武將老爹賜予的優良基因!
謝李小龍,謝葉問,謝林!
我覺得此刻需要一束單獨的燈照在我頭上。
我,終于從一個跟小學同學扯頭花都從沒贏過的弱,長為了踩著尸山海上位的王者!
欸欸,腳底下那位男大哥你再堅持一下別吐啊,我領獎詞馬上說完了——
媽呀!外面有了腳步聲,聽上去是個大部隊。
好家伙,我環顧四周,出口都堵死了。
我掏出了一個藥包,捂著鼻子撒一通。
迷藥嘛,誰還能沒有呢?
然后,我獻出我的獨門絕技——順著柱子往房梁上爬。
誰知抬頭一看,欸嘿,這位兄弟,你大白天包得烏漆麻黑的怪嚇人的,你在房頂干啥呢?
9
這位兄弟很上道,他飛下來攬著我的腰,帶著我飛上房梁。
過薄薄的料,我到底下賁張的,鼻息間縈繞著蓬的男氣息。
門「嘭」的一聲破開,為首的黃子立馬捂住眼睛。
喲,這不是小白蓮范芷溪嗎?
說出準備好的臺詞:「天吶,七王妃竟如此不堪目!」
段煙煙也捂著眼睛說道:「是呀,如此玷污皇家面的人,該拉去杖斃!」
瞎子,傻子,我默默點評。
一旁的男人有些眼,我定睛一看,這貌似是段昭一母同胞的兄長四皇子。
有點奇怪,這麼彩的戲份,怎麼沒有我的夫君大人?按理說就是抬也該把他抬過來吧。
四皇子有些疑:「七王妃在哪呢?沒看見啊。」
這倆人紛紛睜開眼,齊刷刷道:「什麼?!」
倆竟要上前查看,被左右侍拉住了。
我毫不懷疑,如果可以,們不介意把里面的男翻個底朝天。
也差不多,他們帶來的大部隊快把這些人當個叉燒一樣翻了七八遍。
終于不得不承認我并不在里面的事實。
10
「我說那個,咱們是不是該下去了?」
「好。」
那你倒是下呀,你還抱著我做甚?
我正要一,房梁「咔」的一聲斷了。
我倆一起摔了下來。
我頭磕在黑人大哥堅實的膛上,怎麼說呢,有點幸福。
我們摔在一群男中間,黑人捂住我的眼睛,將我和他們隔開。
這大哥還怪有安全的。
等等,這個劇不對勁啊!
我心中警鈴大作,這莫非是我的男二?
魯迅曾經說過,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
難不這才是我的男一?!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大哥已經把我帶出來,轉走。
我拽住大哥的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他回手:「你已婚配,別拉拉扯扯的。」
哦喲~敢剛才抱這麼的不是你?
算了,如果是男一總能遇見的,劇自有安排。
11
我一回府就去找了段昭。
他早就在等我:「剛才九公主差人說你與他人私通,要帶我去捉,我不在府中,所以沒去。」
不是吧大哥?捉欸,你這麼平靜?
「那人何時來的?」
「申時。」
那時我還在店鋪挑選布料,這人真著急。
他看著我:「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約好的劇臨時撤檔了,營銷號又沒通知到位,導致虛假宣傳唄。
我跟他說明了事經過。
當然,去了我的男二,哦不,潛在男一。
也沒告訴他,我臨走前送了他們一份大禮。
我在房梁上撒了加倍的迷藥。
走的時候心地為他們鎖好了門。
又托了人去范府,說看見范小姐進了一僻靜的宅院,久久沒有出來。
考慮到四皇子到底是段昭的長兄,臨走前我請黑人大哥把他扛了出來。
12
段昭輕輕擁住我:「你醒來的時候,嚇壞了吧?」
我心頭一:「還好,只要你相信我,這些不算什麼。」
「我跟范芷溪沒有舊,你別聽他們胡說。」
「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段昭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狠厲。
他想到什麼,又問:「就這些了嗎?」
我乖巧道:「就這些。」
剩下的都是付費容了,嘖。
他瞇著眼:「那房梁這麼高,你爬得上去?」
我咧著個大牙花子驕傲道:「嗯,我從小就擅長爬樹!」
誰知他聽了臉一拉:「知道了,我想休息了。」
欸,這人怎麼晴不定的?
接著一連好幾天,段昭都不理我了。
連近都不讓了。
13
范芷溪夜七男的消息傳遍京城。
是個遠近聞名的才,名氣越大,越多人關注的丑聞。
那天我只將消息給了范家,但不知為何,消息走了。
范家趕去的時候,宅子外面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堆吃瓜群眾。
當晚范芷溪就被強制剃發出家了。
段煙煙平時鮮面,普通平民不認識。
范芷溪為擋住了百姓的口誅筆伐。
但擋不住皇宮的。
九公主失節,被罰了杖刑,在皇宮大肆攀咬我,說是我私通外男還給下迷藥。
然而那些男在事發當天就被范家置了,隨行的四皇子從頭至尾都沒見到過我,自然也無法為作證。
段昭聞言拖著病殘軀殺去了皇宮,沒帶我。
「兒臣自小弱多病,京城無人愿意嫁我,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琉璃,一向賢良淑德安分守己,我們甚篤。
「九公主自己不堪,還要玷污琉璃名節,破壞兒臣家庭,別是看兒臣貌,想要……」
四皇子模仿著段昭的語氣,一字一句轉述給我。
「聽到這話,九公主當場氣暈了過去,皇上怕真敢肖想兄長,當即下旨要遠嫁和親。」
我笑得瓜子都掉了。
四皇子認真說道:「弟妹,七弟平日惜字如金,我可頭一次看他爭辯什麼。」
「弟妹珍惜。」他的眼神飽含譴責。
估計段昭沒跟他說啥好話,他單方面跟我冷戰四天了。
14
我推開段昭的門,他一見我就扭過頭,只給我留下一個無的后腦勺。
我捧著他的臉把他扭過來,對著他腦門「啵」就是一口。
「你……你干嗎?」他結結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夫君生我氣了,我特地來賠罪呀~」
他凝視我的眼睛:「你可知我為何生氣?」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寶貝生氣了一定是我的錯。」
「你怎麼……這麼不知的?」他整張臉都紅了。
「我特地為夫君做了一件夏,夫君起來試試吧。」我把他扶起來。
他抓著我的手,看著我包著紗布的指尖:「你的手怎麼回事?」
這個要怪就怪那該死的糖炒栗子,太燙了嗚嗚嗚。
「呃這個……」
「這些事給下人做就好了,下次不許這樣了。」他語氣有些心疼。
呃,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將錯就錯,深款款:「與夫君有關的事,我一件都不肯假手于人。」
嘶~酸掉牙了。
我看見他反復用力制上翹的角,最終沒制住。
「夫人給我做的夏,拿來看看吧。」
我拿起我的杰作,抖開。
段昭張大,一臉的世界崩塌和不可置信。
良久,他終于找回
自己的聲音,咬牙切齒:「顧琉璃,這就是你為本王做的夏?」
15
是的,這是我耗費三天三夜心仿制出來的鏤空漁網黑戰袍。
當年我老公就是穿著這件戰袍熱舞,我對著屏幕流下的口水有一個易拉罐這麼多。
「夫君不喜歡嗎?」
「你你你……這讓本王如何能穿?」
我微笑:「穿給我一個人看就可以了。」
他還是一副不忍卒視的樣子。
我低頭狂掐大,滿眼淚花地看著他:「這可是人家一針一線做了很久的,夫君不喜歡,那我拿去丟掉算了。」
我一扭頭,一蹙眉,一跺腳,矯道:「連帶人家的真心,一起丟掉好了。」
他急急拽住我:「我沒說不要,本王收下就是了。」
我眼睛一亮:「那夫君穿上試試吧。」
他的臉由紅轉白再轉綠,五六地轉了一大圈,始終無法對自己下這個狠手。
「要不你還是走吧。」
「哼。」
16
一個好的劇,當男主的太順利時,會有一個從中作梗的男二或者二。
二出局了,現在只剩男二了。
我看著屋頂上那位久違的大兄弟,不慨,還是古代好啊,什麼房梁房頂的說上就上,本不把地心引力當回事嘛。
這個黑人兄弟包得很嚴實,整張臉只剩倆眼珠子在外面,比古裝劇那種一眼就能看出是誰的靠譜多了。
這打扮,天但凡再黑一點,都見不著人。
我沖他招了招手,他馬上飛了下來。
「這位兄臺找我何事啊?」
「沒事便不能來找你嗎?」
欸,上次是哪個貞潔烈男不愿意跟我這個有夫之婦拉拉扯扯的?
呵,男人。
17
「我來是想告訴你,皇城不安,你近期不要出門,要小心。」
「謝謝壯士,我會注意的。」
然后我們相對無言,一起抬頭天。
「你對你夫君,可是真心?」他問。
我沖他一笑:「若我不是真心,你當如何?」
他似是怒了:「我就知道,你這個水楊花的人!」
我笑盈盈地,步步近他:「壯士別生氣啊,我水楊花干你何事?難不你也要學人行俠仗義,殺盡天下負心人不?」
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你……不許靠這麼近,這副狐樣子做給誰看?!」
說完他逃難似的飛走了。
空氣里還殘留著一桂花糕的香氣,即使他努力清理過,我還是聞到了。
今早我讓小廚房給王爺做的,里面特地加了陳皮。
有趣的男人。
18
我推開房門,里面黑漆漆的,沒有點燈。
我剛進來,門「唰」的一聲關掉了。
我被段昭高大結實的軀抵在門上,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
他質問:「你剛剛干嗎去了?」
我剛不是和您扮演的貞潔烈男拉拉扯扯嗎?
這個演技,我懷疑您神分裂。
「相公又能站起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他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我竟不知相公如此孔武有力。」我出左手,環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
噢,這公狗腰!
我雙手抱住他,頭靠在他堅實的膛上,鼻尖滿是他的氣息。
啊,這大!
我歪頭蹭了蹭,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他聲音喑啞,罵道:「你竟這麼饞我子,你下賤!」
我被一把扛起來,扔到了床上,他覆了上來:「你說,你是不是只喜歡我的外表?
「你說,你是不是隨便一個好看的男人都行?」
我勾住他的脖子:「當然只有你可以,誰都沒你好看。」
畢竟你是我唯一的男主。
19
日上三竿,我拖著快散了架的子試圖爬出來。
然后一雙手拽住我的,將我拖了回去。
傍晚,我雙眼放空。
他倒是興致:「你可知為何范芷溪能順利將你劫走?」
「因為有人暗中相助,這個人八是二皇子吧。」
段昭滿眼驚訝,我撇撇,當今二皇子和四皇子奪嫡之戰如火如荼,段昭站在四皇子那邊,用腳也能想到,暗算我對誰有好。
「他這麼費勁暗算我,肯定不能是為了單純毀我名聲吧。
「我猜,他是不是為了挑起我老爹和四皇子的矛盾,讓我爹為他所用。」
哦,忘了介紹了,我老爹是個品
級不低的大將軍來著。
「我再猜,二皇子的權力格局里是不是正好缺個兵權?」
他震驚:「你怎麼全都知道?」
「因為我自小讀兵法。」
屁,因為我看了十遍《瑯琊榜》和《甄嬛傳》。
「人,你果然不簡單。」
他忍不住贊許道:「想不到你雖熏心,卻還有些腦子。」
我皮笑不笑:「我可真是謝謝王爺夸獎。」
你他娘的倒是說得出口!
從你昨晚的表現來看,熏心的到底是誰啊?!
20
按照常規套路,一個常年裝病的王爺,應當是在默默蟄伏,尋找機會一飛沖天。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段昭會把主要力都傾注在床上?
哦,也不是,他百玩之中空找太醫演了出戲,輕飄飄地宣布他病愈了。
大家都很開心,除了我。
我面無表,非常冷靜地念起了《大悲咒》。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他的臉綠了。
21
不得不說,段昭的適應能力很強。
第二天他已經能邊聽《大悲咒》邊縱馳騁了,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車速。
沒關系。
我還有般若波羅心經、陜北山歌、東北罵街和天津快板。
就在我的長沙話罵街都失敗了之后,我彈盡糧絕了。
覺被掏空。
這時,一年一度的秀大選來了。
皇后客套了下,詢問我需不需要,就像中國話里的「回頭請你吃飯」一樣客套。
我沒有毫推拒,一口氣挑了七位風各異的人。
段昭黑著臉坐在正廳里,滿臉哀怨。
我也滿臉哀怨:「母后說今年秀有些多,咱們不好不收呢。」
「夫君看怎麼安排這七位人好呢?」
他冷酷道:「充作侍吧。」
「這這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從左到右,就以金木水火土銅鐵取名吧,最左邊那個就金子。」
我看著最右邊那個喜提「鐵子」的人,為默哀一秒。
22
侍又怎麼樣?我怎會輕易放棄!
「各位妹妹不用氣餒,雖然說侍起點低,但咱們上升空間大啊!」
我蹺著坐在主位上,七個人排排坐,人手一份我連夜寫好的績效考核制度。
簡單來說就是:
(1)近侍候王爺一分。
(2)得到王爺口頭贊許兩分。
(3)與王爺共同用膳三分。
(4)得到王爺實賞賜四分。
(5)與王爺實現近距離互五分。
(6)實現生命大和諧的直接升職為側妃,不再參與積分或者排名。
每月月底計算總得分,排名前三的按照積分等比例瓜分 100 兩銀子,排名第一的還可側妃同等待遇,而排名后兩位的安排去柴房燒火。
一個良好的獎懲制度可以激發員工的進取心,剩下的時間就等著這些人榨干段昭吧!
23
我坐在院子里邊曬著太邊吃葡萄,侍在旁匯報七位人的戰績。
「金子今日去書房為王爺奉茶,試圖王爺的手,被王爺趕出來了。」
有勇無謀。
「木子在院子里彈了三個晚上的琴,王爺嫌吵,沒收了的琴并且罰足。」
有點才藝,但不多。
「水子在王爺途經的路上葬花,葬的是王爺最喜歡的一品紅,王爺要把趕出去。」
看點紅樓夢吧……
「火子病了,已經了好幾次太醫了,說要見到王爺才能好,王爺讓不要死在王府,沒人收尸。」
有點大病。
「土子為王爺作了首詩,王爺說看不懂,讓以后不要再寫了。」
一時不知道是誰的問題。
「銅子親手為王爺做了榛子,王爺一吃榛子就起疹子,他懷疑銅子要毒殺他。」
拍馬屁之前不做調研,扣分。
「鐵子還啥都沒干。」
呃……總比干了點啥強。
慘不忍睹,這屆員工不好帶啊。
24
段昭將我的績效考核表一把摔到桌上,怒火中燒。
「王妃給本王納妾倒是相當積極呀。」
我低頭對手指:「讓秀做侍本就不合規矩呀。」
他起過來,強迫我抬頭與他對視:「王妃當真是這麼講規矩的人?還是,本不在乎本王和誰在一起?」
他的眼底深如幽潭,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我許久不答復,他垂下眼,沉著臉離去。
我的心突然慌了。
我收到老爹來信,說段昭來將軍府了,讓我速回。
25
一到家,就覺氣氛不對勁。
「琉璃,你怎可如此行事?真讓為父失。」
我一臉莫名:「何事?」
我爹怒氣沖沖:「七王爺大病初愈,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你竟還想一口氣給他塞七個妾!」
我娘語重心長:「七王爺如此弱,怎可消得來,琉璃你也要懂事些,顧惜王爺的子啊。」
居然上我娘家告黑狀,走人的路讓人無路可走?
這招數真是聞所未聞!
我狠狠瞪了一眼段昭,他馬上作出一副泫然泣的樣子,活像個氣小媳婦。
「你怎的如此兇悍,你在王府就是這樣作威作福的嗎?」我爹譴責道。
「王爺如此弱,你看你把他嚇什麼樣了。」我娘滿臉心疼。
嗯,好個弱不能自理的夫君。
我親豆要是有這個演技早就是影帝了。
我咬牙切齒:「是琉璃不懂事了,我回家定好好置七位人,不給相公增加負擔。」
26
回程的馬車上,我靜靜地盯著他,不發一言。
直將他盯得心里發。
「王妃這般看著本王做甚?」
我友善一笑:「沒什麼,就是看不啊。」
「看不什麼?」
「看不夫君到底有幾張皮。」
他臉一拉:「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誰能想到我那纏綿病榻的夫君背地里上天地呢!」
他有些驚訝:「你都知道了?」
「你何時認出我的?」
「夫君說我水楊花的時候。」
「也就是說你第一次見黑人的時候是真的看上他了?
「你跟他拉拉扯扯,回來還對我瞞?!」
重點是這個嗎?
「所以你那時不理我是吃了自己的醋?」
「哼!」他氣鼓鼓的,一副要我哄的樣子。
我真的很想說,在我們那個時代,這種沒事找事的行為統稱為吃飽了撐的。
不就是賣慘嘛,誰不會呢?
「我中了迷藥險些被一群男人凌辱之時,夫君可在梁上袖手旁觀呢。」
我哀切道:「人家那時不知有多害怕,弱小可憐又無助,真是天不應地不靈呢。」
我眨眨眼睛,出了幾滴眼淚。
他一把將我抱住,急切道:「那日暗衛說你被虜,我立刻就去找你,我見他們將你和那些男人……
「我本要直接帶你走的,誰知你醒過來了。
「還幾拳就把那群男人全打趴下了。
「本王從未見過如此剽悍的子,一時驚得都忘記帶你走了……」
27
段昭憋笑憋得快過去了。
我推開他,涼涼道:「我們家是武將出,自然不如夫君弱可欺。」
最后四個字我說得咬牙切齒。
他拉住我的手:「我并非故意裝病,我十二歲那年被下了藥,是一年前才好的,我裝病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對方繼續暗算,另一方面是這樣行事方便很多,很多事就懷疑不到我頭上。」
「二皇子下的毒?」
「嗯。」
「你沒有奪嫡的念頭,他為何給你下毒?為了削弱四皇子的實力,還是他的目標本就不是你?」
「什麼都瞞不過你,他把藥下在了四皇兄的燈芯里,我見那燈好看,就要了過來,日日點著,后來就生了場大病。」
「我錯了,我以后不再對你瞞。」
他鄭重道:「琉璃,我心悅于你,愿與你白首終老。
「我知你心里還有別人,但你能不能,再多在意我一些?
「不要再那樣對別的男人笑,即使是我假扮的也不行。
「也不要那麼大方地將我推給別人,我真的會很傷心。」
他的眼璨若星辰,盛著無盡的希冀與,我不忍打碎分毫。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好。」
28
我再次將七個人召集起來,為難地表示王府減開支,之前承諾的賞金和側妃待遇都無法兌現。
王府人手短缺,若們若愿意留在王府,就繼續留在這里做侍,若愿意出府,每人給 100 兩遣散費。
沒錯,降薪裁員 N+1,我就是萬惡的資本家。
攻略段昭的難度本就很高,人們「升職」無,就知道該找下家了。
們開開心心地領了遣散費,除了鐵子。
這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說愿意誓死效忠王府。
行吧,咱也不好做這個惡人,于是我將安排去了柴房燒火。
鐵子姑娘非常努力,憑借自己優異的表現,從三等燒火丫頭榮升
為一等丫鬟,擁有了去段昭房里伺候的資格。
29
京城奪嫡之戰愈演愈烈,在這個節骨眼上,段昭舊病復發。
他躺在床上,一下子憔悴了許多。
我憂心極了,整日不解帶地照顧他。
這時,鐵子去了書房段昭的信件,被逮個正著。
鐵子很犟,一口將罪名攬在自己上。
甚至很得意:「王爺的毒也是我一個人下的。」
然后便看見段昭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嘿嘿,我病了,我裝的。
指著段昭:「你為何……?」
我呷了口茶:「因為你的藥,早就被換掉了呀。
「你剛進王府時,別人都在爭奪賞金,使盡渾解數勾引王爺,只有你按兵不,你在清王府況,對嗎?
「那時我便讓人盯著你了。
「后來賞金沒了,別人都收了遣散費離開,也只有你,非要留下。
「你不圖王爺的人,也不圖錢,那你圖什麼?
「你和王府的往來信件,送信的人,包括毒藥,都在我們手里。」
鐵子整個人垮了下去,小姑娘還是道行淺啊。
本來還能讓再蹦跶一會兒的,但是我們通過這條線逮住了二皇子府的制毒師傅。
高尖人才啊,可以直接與二皇子對話的那種。
他手里有王府信,每份都有二皇子私印,段昭的毒藥和我被擄走當日的迷藥都出自他手。
這下可以坐實二皇子的罪名了。
30
王府后院終于干凈了,天朗氣清。
我新做了個躺椅,和段昭齊齊躺著吃冰酪。
我突然想到什麼:「你上次說我心里還有誰來著?」
上次氣氛太,我沒問出口。
他不不愿地吐出我本命豆的名字。
「你晚上還說夢話,說什麼想在哥哥的上嚶嚶嚶。」
他試探問道:「他是誰?
「算了你還是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過了一會兒,他沒忍住又問:「難道我的不可以嗎?」
說著他特意了。
我笑出了聲,輕輕地抱住他:「傻子。」
「他只是我的一個夢,而你將是我的整個余生。」
番外:段昭視角
我十二歲那年中了毒,癱了好幾年。
我和四皇兄都知道是誰干的,但我們沒證據。
后來我好了,為了安全起見,我沒對外宣布,平日里還是裝作臥病在床的樣子,畢竟二皇兄太險了,我實在懶得花心思去防著他。
也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躺著啊。
直到父皇為我和顧琉璃賜婚,父皇覺得武將世家命,能給我辟邪。
可顧琉璃明明就是我見過得最邪門的人啊。
先是沖我笑,大大的眼睛,笑起來還有小梨渦,那麼明又燦爛的孩子。
我有一瞬間都不想裝病了。
但我還是假裝咳出了,希知難而退。
誰知竟喪心病狂地說要在上面!
我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真是大開眼界。
后來顧琉璃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占我便宜,給我換服,子,一點都不知,還老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腹看。
真是……熏心。
我盤算著,差不多就宣布病愈好了,既然這麼饞,我這個做丈夫的總不好喂不飽。
誰料那日暗衛來報說的馬車被劫,二皇子主使的,問我該怎麼辦。
理智上我應該先旁觀,看二皇子后續的作, 但實際上我從床上跳起來就往外跑。
我見顧琉璃被送進一宅子,外面有范家的人守著, 我趁他們不注意溜進去,飛到房梁上。
我看見顧琉璃躺在一群男中間, 這些人意對圖謀不軌。
我氣死了, 正準備下來教訓這幫人,誰知顧琉璃醒了。
我以為會驚慌失措, 但沒有, 爬起來沖旁邊就是一拳,那人都被打飛了。
然后一陣眼花繚的拳腳過后, 那一片就只有一個站著的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來得有些多余。
也不多余,順著房梁往上爬的時候, 怪可的。
我把抱了上來。
很輕, 還香香的。
結束之后我打算走了, 竟還跟我拉拉扯扯的, 我心中警鈴大作, 顧琉璃熏心的,別是想紅杏出墻吧。
出墻對象是我自己假扮的也不行!
回來之后, 我等著給我一個解釋,誰知本不告訴我黑人的存在,我有點生氣。
而且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念叨另一個人的名字, 每念一遍,我的心就痛一
次。
我心里只有一個,但是心里不知裝了多個男人。
顧琉璃這個人花言巧語的,沒幾天就把我哄好了, 可我還是不放心,決定再試探一下。
于是我又假扮黑人去找,誰知這回更過分,居然沖我笑,笑得勾人, 看一眼半邊子都了。
我氣死了,從來沒對我這麼笑過。
于是我生氣地質問,只希跟我講實話, 誰知避而不答,還特別主地勾引我, 果然就是饞的我子。
那我就一次滿足,看看還有沒有心思想別的男人!
但是沒多久,又作妖了, 竟然鼓那七個人糾纏我, 我真的不懂!
不說那七個人里有沒有二皇兄安排的細作,就一點都不吃醋嗎?
我氣得跑去娘家告狀,畢竟我也不能去皇宮告狀,要是父皇罰, 我會心疼的。
在回程的馬車上, 我們攤牌了。
答應我會更在意我,也和我說了對七個人的懷疑,我們不謀而合。
真的很聰明,配我。
然后我又演了出戲, 揪出了王府里的細作。
二皇兄被奪了封號關進宗人府了,太子之位是四皇兄的了。
朝堂爭斗再與我無關,我只想和顧琉璃一起躺著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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