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第 17 節 掌心囚
我的奴隸,了我的主人。
他把我關在鐵籠,出兇殘暴戾的笑容:「當年你對我的折磨,我會加倍償還。」
可我卻聽見他的心聲:【終于把老婆弄到手了,好喜歡啊!】
1
周屹深是我的奴隸。
五年前,我從人牙子手中買下他,當寵打發時間。
我把他關在籠子里拿小皮鞭,還用樹葉拼湊了一條子讓他穿著跳舞。
后來他逃跑,幾年時間搖一變,了兇殘暴戾的將軍,反手把我關進地牢。
我看著墻上猙獰可怕的刑,止不住地抖。
「蘇意兒,看到那些刑了嗎?想不想試試?本將軍保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幽暗的地牢里,跳的燭火落在他那張絕的臉上,眼尾那顆紅痣熠熠生輝。
可他再也不是被我困住的奴隸,而是殺伐果決的年將軍,周散發著凜冽的寒氣,眼神如刀。
刀刀要我小命。
我正想求他給個痛快,卻聽到了他的另一個聲音:
【我太兇了嗎?不過老婆瑟瑟發抖的樣子好可,要不再兇點?
【刑雖然是假的,萬一控制不好力道就麻煩了。
【就用水刑吧,老婆以前最喜歡玩水了。】
周屹深反剪了我的手,淌水將我拖到水牢中間的柱子上。
我全都了,奇怪的是這里竟然是溫水,還非常的干凈。
比起水牢,更像浴池。
他拿了繩子將我的雙手綁起來吊在柱子上。
【老婆破碎的樣子太了,好想狠狠地欺負,讓哭著求我!】
我凌不已。
聲音是他的,可他沒張說話!
我不死心地瞄了一眼,四目相對。
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就像看著一個死人,角勾起一抹森森的笑意。
「蘇意兒,現在我是主人,你是奴隸,懂嗎?」
「懂!」
我立即點頭。
我爹說過識時務者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的主人今天心好,允許你選個喜歡的刑,你選哪個?」他指了指旁邊,「烙鐵?指夾?腰夾?還是皮鞭?」
我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剛剛一定是我快死了,出現了幻聽。
周屹深怎麼會覺得我呢?
他肯定只想弄死我,以報我辱他的仇。
我眼一閉心一橫:「刀,你一刀捅死我吧。」
這時我再次聽到了他的聲音。
【老婆喜歡刀,可刀太危險了,還是用鞭子吧。
【老婆哭的好傷心,只要求我,我就放了。】
我睜開眼,就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條鞭,朝我來:「可你的主人,喜歡鞭子。」
2
鞭在空的地牢里,發出一聲聲脆響,激起水花濺在我臉上。
我慌地大喊:「求求你,別打我臉。」
我,寧愿全皮開綻,也不要花了臉。
【老婆求饒了,我原諒了】
我睜開淚眼看著他。
雖然還是冰冷要吃人的樣子,但是鞭子已經扔了。
這一刻我確定,聽到的是他的心聲。
這人也太表里不一了,不過這樣也好,我有機會活命了。
我到了啟發,想著看過的話本子,嘗試著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朝他拋了個眼,試圖用打他。
「主人,求求你,放過我吧。」
然而,周屹深瞬間變得兇狠,眼中的兇似乎能將我殺死。
「放過你?也不想想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你知道我被困玉門關快死的時候,腦子里想著什麼嗎?」
「什麼?」
「只要我多殺一個人,就多一分找你報仇的希。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一口一口咬死你。」
周屹深突然撲向我,像瘋狗一樣啃噬我。
「……」仇恨這麼深嗎?
我心中的希破滅,等待死亡降臨。
他伏在我上一通啃噬。
疼倒是不疼,可又又我真忍不了。
這一定是最大的酷刑!
我只想求個痛快。
「周屹深,你一口咬死我吧,好難。」
「我說過,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冷冷地說著,可咬我的力道似乎更輕了,還解開了綁著我雙手的繩子。
【老婆的哭聲真好聽。
【老婆怎麼不抱我?以前他最喜歡抱著我睡覺。】
我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腳趾頭都一陣陣地戰栗,站都站不住,只能抓著他的領。
【老婆抱我了!不枉我當初花錢讓人牙子把我綁了賣給。】
3
他把自己賣給我的?
我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什麼況?
他不是來找我報仇的嗎?
【老婆香噴噴,好想再咬一頓。】
我想不清楚他到底怎麼了?
但他的手放在我腰間實在太了,我一個沒忍住,哭唧唧地吼他。
「你倒是快點咬死我啊!別上叭叭叭,懦夫!」
周屹深沒咬死我,他扛著我離開水牢,帶到了一個干凈明亮的房間。
隨手丟給我一套干凈的:「換上。」
沒有丫鬟,他也不走,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我。
【老婆的腰好細。
【怎麼不換服?難道不會換?我要不要幫?】
我嚇得一個激靈,趕抱了服:「我要換服了,你能不能回避一下?男有別。」
【男有別?當初是每晚抱著我睡,還說我生是他的人,死是的鬼。】
我想哭。
都是我年時造的孽。
【既然求我了,我就答應。】
周屹深冷哼一聲出去了。
我一邊換服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肯定是他瘋了,當初我那麼辱他,換了我是他,一定把對方拆了才能解恨。
可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不是故意賣關子,就是有病。
以前祖母講過,八字輕的人會被惡鬼霸。
兩個靈魂一個是好人,另一個則是壞人。
周屹深八是那樣。
我決定靜觀其變,于是我換上了舒服的。剛換好周屹深便拎著食盒進門。
玲瓏肘子、灌湯餃、八珍丸子、素錦菜,還有一罐香糯的魚片粥。
全是我喜歡的。
現在的他是好人。
我做出了判斷,吃了一口八珍丸子,出眼淚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家的廚子做的八珍丸子最好吃了,主人,我想家了,能不能讓我回家看看?」
他笑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吶喊著快答應快答應。
可他卻突然變臉,拿出一副枷鎖將我的雙手鎖住,也不回答我的問題,惻惻地問我。
「蘇意兒,還記得你是怎麼讓我吃飯的嗎?」
我當然記得了,我喜歡把食放在掌心,讓他……
【我一直都記得,的掌心又香又,比飯菜還要味】
嗚嗚,這個壞人有點變態!
4
很顯然,周屹深也記得。
他把八珍丸子放在他的掌心,我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去他掌心討吃的。
小命要。
【老婆乖巧得就像小貓一樣,好想抱抱。
【不過還是不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是我暗示的不夠明顯嗎?】
我被八珍丸子噎了一下。
他居然有所求,還暗示過我?
我失憶了嗎?
我迅速回想著跟周屹深相的點點滴滴,連兩年前的事也回憶了一番。
沒有,什麼都沒想到。
在落到周屹深手里之前,我一貫囂張跋扈。
而他落在我手里的時候,從沒提過任何要求,除了偶爾看著我的眼神又黑又亮有點瘆人,是個乖巧又討喜的奴隸。
我想問他要什麼,又怕他知道我能聽到他的心聲,于是換了個方向。
「主人,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愿,您盡管吩咐。」
只要他說出來,只要我有,都能滿足。
我滿心期待地等著他說出心里的愿,我也能早點恢復自由。
然而我的討好就像捅了馬蜂窩,他突然冷下了臉,將掌心的八珍丸子摔到地上。
「蘇意兒,你可真下賤。」
【上淌著皇家脈,就該永遠高高在上!】
我覺得他有大病。
脈能改變我的現狀,幫我離他的魔爪嗎?
我現在只想……
等等,皇家脈?
我一個宰相家的兒,哪來的皇家脈給我流?
我默默往上數了三代,不但沒有皇家脈,且越往上越窮。
「周屹深你有病吧!」
急之下,我沒控制住我的壞脾氣,可說完我就后悔了,這貨不會把我就地正法了吧?
我膽戰心驚地看過去,如我所料,他臉很不好看。
【老婆終于拿出的氣勢來了,我周屹深的人就該如此。
【好喜歡沖我發飆的樣子,心里踏實多了。】
我心一陣慌。
原來,他好這一口?
5
以前倒是見話本子上寫過這種人,就喜歡被。
可要不是能聽到他的心聲,我是做夢都想不到,外表冷酷殺伐果決的冷將軍,會是狂。
「我要吃燕窩!」
在周屹深憤怒的注視下,我提出了無理的要求。
周屹深眸子變了又變,吩咐人去準備燕窩。
燕窩端上來后,我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錯,然后就把碗往旁邊一推開始作:「不吃了。」
我看到周屹深眼皮一跳,有被氣到。
「張!」
周屹深一手端碗,一手執勺,將燕窩送到我邊,那冰冷的臉仿佛我不吃,下一刻他就能把碗扣我頭上。
「吃就吃。」
我張口吞了燕窩,聽到周屹深松了口氣:【老婆終于肯吃東西了,這才乖。】
等我吃完一碗燕窩,周屹深臉好看了許多。
嗯,是個外冷熱的順驢。
我琢磨出來了,他確實被惡魔附了,里有兩個靈魂,一個好一個壞。
雖然聽起來多有點大病,但為階下囚,當然要投其所好。
「周屹深,我想出去走走。」
「大半夜出去,你是想逃走嗎?蘇意兒,你已經不是宰相府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而是我周屹深的玩,我讓你死你就得死。」
「那你弄死我呀!」
我把脖子到他手中。
他輕我的脖子:【老婆脖子好白,好紅,好想弄哭!】
「其實活著也好。」
我立刻起脖子。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是時候喚醒老婆的記憶了。】
6
次日,周屹深帶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嬤嬤教我規矩。
老嬤嬤板著臉,心戲卻很富:【小公主長大了,跟先皇越來越像了。】
得,又是個神經病。
我以為老嬤嬤會折磨我,沒想到整天教我吃喝玩樂。
我穿的是燦如朝霞,寸錦寸金的云錦,拇指頭大的夜明珠當彈珠玩,所用碗碟都是五彩龍呈祥的花紋,各種珍奇之源源不絕地送進來。
這待遇只怕當朝公主都不如。
經過一個月的觀察與反復折騰,我自認對周屹深已經拿到位,于是便提出想回家看看,有點想我爹了。
周屹深眸子深深,冷哼一聲:「想你爹?你真當他是個好東西?」
這話說的,我想罵人!
鑒于這段時間他對我的放縱,我一時間都忘了自己不由己的份,張口就來:「我爹不是好東西,就你是好東西,你個死變態!」
周屹深黑了臉:「你爹是好東西,你可記得七歲之前的事?」
「不記得,失憶了!」
還真不記得!
我七歲時生過一場大病,小時候的事都不記得了。
聽說我的生母是個商,賣豆腐供爹讀書,爹高中狀元后卻娶了貴門之,把活活氣死。
雖然我爹對我娘來說很渣,可他大概出于愧疚,從小對我百般疼,錦玉食應有盡有,供我過著肆意妄為、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日子。
繼母雖然看我不順眼,卻也只能忍著。
這次祖母去世,爹護送棺槨不在家,繼母才膽大包天把我送給周屹深。
所以,我沒辦法恨我爹。
周屹深:「我倒是希你永遠別記起來。」
我嘆了口氣,每次瞅著他心好的時候提回家,可惜只要提回家,他就翻臉。
晴不定的家伙,看來這次又泡湯了!
「無所謂啊,反正就是一段記憶,又不影響我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影響我現在被你困在這里,跟只折了翅膀的金雀似的。」
「你真想回去?」
「?」
這是同意了?
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詭異是怎麼回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只要出這樣的笑容,總沒好事。
7
時隔月余,我終于回到了宰相府。
看著高大氣派的朱門上黑底燙金的宰相府三個字,我總算有了一真實。
周屹深沒有騙我,我真的回家了!
大概是長這麼大第一次離家許久,我總有種是人非的悲涼,有點想哭。
管家見鬼一樣看著我:「大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不能回?」
在管家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推開他,大步走進府邸。
繼母和繼妹蘇月兒匆匆趕來。
們看見我一華服,滿頭珠翠,富貴人的樣子都驚呆了。
「你怎麼這打扮?」
蘇月兒手指頭像筋一樣,沖著我上下比劃。
大概以為我在周屹深那里過的是奴隸般的日子。
「
這都是將軍送給我的,他對我若珍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我張開雙手原地轉了個圈,燦若朝霞的金銀線紋差點閃瞎們的眼。
「可惜將軍公務繁忙,沒空陪我回來,他說你們若敢怠慢我,一定讓你們好看。」
我抬起下,擺出一貫囂張的氣焰。
若是讓繼母知道我和周屹深不和,一定會找我麻煩。
「你當年把他當奴隸一樣待,他不殺你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對你這麼好?」
蘇月兒不相信我的話。
「什麼待?那樂趣,懂不懂?」
我抬手把鬢發挽到耳后,滴滴地說道:「當然,如果換你這樣的丑戲弄他,就真的是待了。」
蘇月兒繼承了爹娘最差的地方,國字臉,黑皮,小眼睛,厚,穿上子活像男扮裝。
「你竟敢取笑我,來人,掌。」
蘇月兒氣得臉皮黑紅,指揮奴仆過來收拾我。
「誰敢我,爹回來定饒不了你們。」
我雙手叉腰,惡狠狠看著們。
繼母眼中閃過兇狠的寒:「哪來的刁民敢冒充大小姐?給我打死拖到葬崗埋了!」
我一愣,蘇月兒也反應過來了,擼起袖子沖到我面前。
「對,大小姐已經死了,哪來的刁民膽敢冒充我大小姐?我打死你!」
我死了?
我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們母倆用來欺騙爹的借口,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本小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我一,蘇月兒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我沖過去揪著的頭發拽起來:「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一天不揍你,你就分不出大小王了!」
蘇月兒的胖不是壯,是虛!
很快就哭爹喊娘了,繼母眼看蘇月兒吃虧,再次指揮著下人對我手,這時的心腹老嬤嬤跑進來,湊到耳邊低語了幾句。
繼母咬后槽牙,親自沖上來將蘇月兒拉到后,努力出笑臉:「意兒,快別打了,月兒跟你鬧著玩呢!」
說完,給了蘇月兒一個眼神:「月兒,沒大沒小的,還不快和你姐姐道歉。」
蘇月兒不不愿地朝我行禮:「妹妹一時貪玩,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不怪罪!反正你每次賤,我正好手!」
我活了一下手腕,掌心有點紅。
蘇月兒按捺不住了,氣得要沖上來,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住手!膽敢跟太子妃手,你有幾個腦袋夠掉?」
8
太子妃在哪里呢?
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除了我跟蘇月兒也只有繼母跟的老嬤嬤了,總不至于是繼母吧?
算了,不管了,撐腰的回來了,我先哭一哭。
「嗚嗚,爹,你總算回來了,你不在家這段時間,繼母把我送給了周屹深,他把我關在地牢里,每日對我用刑毆打我,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我爹一把接住我,爬滿皺紋的臉上竟然滿是激之。
我蒙了,這是一個如命的老父親,聽完兒啼的遭遇后該有的反應嗎?
「爹,繼母把我賣了!」
我爹依然滿臉堆笑:「不重要。」
「?」
「意兒,你就要當太子妃了!以后就是皇后,我們蘇家要宗耀祖了!」
「太子妃,太子要娶我?」
我有點蒙圈,我雖然是丞相嫡,但因為生母是個村姑,平日里又囂張跋扈,所以名聲并不怎麼好。
關鍵是,我落到周屹深手里一個多月,清白名聲不說臭萬年,也大差不差了!爹竟然要我去做太子妃?
確定這是宗耀祖而不是滿門抄斬的事?
「是。」
「爹,我不想嫁。」
我直接擺明態度。
這殺頭的買賣我可不做!
「傻孩子,做太子妃可是無上榮的事,這是你的福分。」
爹以為我在發小孩子脾氣,我眼看著我爹聽不懂,直接把繼母拉了出來。
「爹,我被賣給周屹深一個多月,早已沒了清白。」
清白這東西,說沒有就沒有,有也沒有!而且就算我說我還清白,也沒人信啊!
聞言,我爹這才把繼母臭罵了一頓,繼母著脖子一聲沒吭。
爹罵完了,微笑地安我:「其實也沒什麼,外人并不知。」
「但紙包不住火,事暴你就不怕太子責罰嗎?」
「相信爹,不會有事的。」
「瞞不住,我回來的時候坐著將軍府的馬車回來的,在外人眼里我已是殘花敗柳,如何能嫁太子?我現在已經是周屹深的人了!」
太子那人看著文縐縐的,可那雙眼睛總是森森的,人也無趣得。
兩相對比,我選周屹深!
瘋是瘋了點
,但是他對我好啊!
而且長得好看。
「此事由不得你,休要再說。」
爹板起臉,不容置疑地說道:「傳下去,大小姐染風寒一直在家里休息,本沒有去過將軍府。」
我當初是被送去將軍府的,要是爹理干凈,的確沒有破綻。
「可我不喜歡太子,他大我十幾歲,都能做我叔叔了,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嫁給他?」
我開始撒潑打滾。
「爹也是為了你好,這件事由不得你胡鬧,回去給我好好待著。」
爹沉下臉,來兩個壯仆婦把我帶回屋子,并下令足。
爹第一次對我大發脾氣,我又生氣又難過,把屋里的東西全砸了。
蘇月兒不識趣,跑過來找茬,說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如何能做太子妃?
說得好!
我怎麼能配上太子呢?
我抓著蘇月兒的頭發扇了兩掌,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囂張:「我就是殘花敗柳也能嫁給太子,我還玩了周屹深一個多月,賺了!倒是你,留著清白也沒人看得上啊。」
蘇月兒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最后嗷嗷哭著跑了:「蘇意兒,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殘花敗柳,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快去快去,不去是王八!」
9
我原以為周屹深能來救我,可接連過了三天,他一點靜都沒有。
我不得不懷疑蘇月兒能力有限,沒把我殘花敗柳還要嫁給太子的事擴散出去,否則以周屹深的脾氣,早殺過來了。
又等了幾天,周屹深還是沒來,眼瞅著他指不上,我只能另想辦法。
于是,我開始絕食,躺床上裝死。
我爹很快敗下陣來,拎著我最喜歡的金桂花糕來求和。
「意兒,這是爹一大早去排隊幫你買的,趕趁熱吃。」
爹把金桂花糕擺出來,香甜的氣味飄進來,勾得我的饞蟲咕咕響。
「吃飽再發脾氣,爹就在這等你。」
爹討好地笑著,一如從前。
我抵擋不了啊,于是冷著臉走出來,一口一個糕點就是不理他。
「意兒,我知道你不高興,可爹讓你嫁太子完全是為了你好。
「你祖母去世,我丁憂在家,竟然連個初出茅廬的頭小子能欺負到咱們頭上,爹只是想保護你而已。」
爹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加深許多,看起來老了 10 歲。
「爹,你有鴻鵠之志,只不過是丁憂三年,皇上一定會讓你復原職。」
我心里難,終究開口安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越來越不好了……」
爹點到為止。
我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想提早投靠太子殿下。
「若是月兒爭氣,我又何必讓你嫁過去,怪就怪我當初沒多生幾個兒。」
爹搖頭嘆氣,滿臉滄桑。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就蘇月兒那副尊容,嫁給太子殿下就是結仇了。
「爹知道你的顧慮,不過太子是個仁厚之人,一定不會虧待你。」
爹聲安我,眼見我不肯點頭,竟然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意兒,你就是我們整個蘇家的希,算爹求你了,你就嫁給太子吧!而且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前太子妃病逝以后,他不顧諫言,執意為亡妻守孝三年,這等重重義的男人,你若嫁給了他,他定然不會虧待你!」
我還是不愿意,就算不嫁給太子,我也會過得很好。
「意兒,你若是不嫁,我們蘇家就沒希了,與其看著蘇家日漸落寞,倒不如我現在就死了干凈!」
我爹直接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一道跡滲出。
我驚了一瞬,連忙拉住他:「爹,我嫁,你別犯傻!」
無論如何先穩住我爹,周屹深那個王八蛋,再不來就等著看我當太子妃吧!
10
婚事進展非常快,不過幾日,喜服便送到了我屋中。
我看著那大紅的喜服,更生氣了!
周屹深那個混蛋,還說我只能是他的人,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言而無信的混蛋!再不出現,就等著喝我喜酒吧!」
我氣得大罵,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窗臺翻進來,我嚇得尖,卻被他一把捂住。
清冷的香氣伴隨低沉的聲音:「是我。」
我用力扯下他的手:「大半夜的,將軍私闖未來太子妃的閨房,何統?趕滾,不然我喊人了!」
「你真要嫁太子?」
他盯著我,眼神黝黑充滿了危險。
「關你什麼事?如今我與太子的婚事已定,你還能阻止不?」
我翻了個大白眼,眼睛里卻進了沙。
這麼多天他對我不聞不問,現在來了,竟然如此心平氣
和,本就不在乎我!
渣男!
「有何不可?」
周屹深走過來圈住我。
【若不是你份特殊,我早把你捧起來供著了。】
聽到他這麼誠懇的心聲,我的氣莫名消了許多。
「你休要妄言,太子殿下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而且爹對我疼有加,他的恩我必須償還。」
我想跟他一走了之,可終究是放不下爹。
周屹深臉好看了許多:「關心我?」
【老婆竟然關心我,就算死也滿足了。
【蘇志文這個老匹夫,當年信誓旦旦會把公主養貴,沒想到竟然讓公主做他富貴路上的墊腳石。
【嬤嬤也真是糊涂,竟然把公主天命之的命格告訴他。
【狗太子一定是為了保住他們蕭家千秋萬代才娶公主。】
周屹深這一連串心聲把我弄傻了。
民間傳說,前朝寵妃顧曼生小公主那天,百鳥朝,乃祥瑞之兆。
后來小公主離奇失蹤,寵妃死于非命,前朝皇帝傷心過度病逝,這才讓蕭家人搶了龍位。
大家都說小公主是天命,前朝失去才失去天下。
我怎麼可能是那個天命之,發神經也要有個限度吧!
「關心你死沒死?反正婚事已經定下來,你再反對也沒用,你要是有本事搶婚,我敬你是條漢子,天涯海角也跟你去。」
「我不搶婚,父母之命妁之言,既然你與太子殿下婚事已定,那便嫁吧!」
「周屹深,你這個混蛋!」
我氣壞了,一拳頭捶過去。
11
周屹深輕松躲開,抬手往我里塞了顆藥丸。
「你給我吃什麼?」
藥丸口即化,我上立刻長出麻麻的紅疹子。
「送你的新婚賀禮,不用謝!」
【老婆,等我!】
周屹深轉走了。
我這小暴脾氣,恨不得把他弄死,可心里卻莫名安心了不。
他讓我等他,就一定會回來!
得知我生病后,爹急得不行,立馬找了大夫給我診治,可惜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這樣如何嫁人?」
爹原地轉了幾個圈,決定宮,沒多久太子竟然親自帶了太醫前來。
我有些震驚,太子千金之軀,對于我這種患急癥的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他竟然親自前來!
難道周屹深那些心里話都是真的,我真是天命貴?
想著,我悄悄打量著太子,他量不高,形消瘦,眼神卻明老練,就像只得道的老狐貍。
「臣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李太醫,趕給蘇大小姐看看。」
太子吩咐完后,便站在一邊等待結果。
李太醫一邊診脈一邊捋胡須,眉頭都快擰疙瘩了,最后的結論是我命不久矣。
太子當即沉下臉:「無論如何,也要救蘇大小姐。若是蘇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太醫院也不用留了。」
李太醫嚇得跪在地上,一邊汗一邊獻計:「倒也完全沒有希,如今也只能以毒攻毒了,只是此方兇險……」
「試!」
太子沒有毫猶豫。
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雖然李太醫說我命不久矣,但我毫不擔心,周屹深若真想殺我,我哪能活著離開將軍府?
而且這滿的疙瘩看起來雖然難看,但不疼不,我覺得我還能救一救!
可是以毒攻毒——
一碗毒藥灌下去,我能不能活就不好說了。
「太子殿下,倒也不必強行治療,我聽嬤嬤說過一個偏方,只需要每日用艾草浸泡,最遲三個月便能痊愈。」
先拖一下,不行就跑。
「當真?」
「自然是真的,臣馬上就能嫁給太子了,將來更是風無限,可不想現在就死了。」
這套說辭功勸退了太子,他臉緩和下來,就在我以為躲過一劫的時候,他竟然提出讓我去宮里住,并讓太醫院的人負責替我準備泡浴的艾草。
容不得我反抗,我爹先答應下來,帶著繼母與蘇月兒將我送到大門外。
蘇月兒一張臉都氣得扭曲了:「蘇意兒你別得意太早,瞧你現在都快變癩蛤蟆了,我看到都惡心,太子殿下看到更是惡心,你別想當太子妃。」
借吉言!
我一高興,直接把手腕上的金鐲子套在了手上:「好妹妹,保重!照顧好爹娘。」
在蘇月兒震驚的目中,我上了太子為我準備的馬車——單獨的。
大概如蘇月兒所言,我這副「癩蛤蟆」的樣子實在難以眼,太子躲開了。
原本想著起碼能拖個兩三月,可太子等不及了,他突然請旨:于半月后迎娶我。
12
聽到消息的時候我剛從藥桶里出來,一激直接摔了個跟頭,起來的時候,腦瓜子嗡嗡地,許多零星的記憶涌了上來。
我還真是前朝公主,也就是寵妃顧曼的兒,跟我分別前給了我一個錦囊,說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藏好。
后來,我就變了我爹的兒,跟我爹來到這里生活,并且失去了記憶。
這麼說來,太子是我的殺父仇人之子。
不能嫁!
我仔細想了下,母妃給我的錦囊里放了一張破損的羊皮卷,應該就是眾人一直尋找的前朝藏寶圖,可,那張羊皮卷被我拿來給周屹深草了!
接下來,我睜眼就抬頭天,一臉的生無可。
宮人傳我癡了,太子來看我,站在離我三米開外的地方,連喊了我數聲,我才慢悠悠轉頭看著他,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東宮住了一個月,我對太子也有了新的認識,所有的好都是裝出來的,真實的他手段狠辣、殘忍嗜,奉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滾!」
我說了一個字,又抬頭天。
太子什麼臉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派人把我綁了起來,太醫換了一波又一波,最后還來了一群跳大神的。
歪門邪道!
眼看著我沒有好轉,又來了幾個一臉橫的老嬤嬤,一個個都懷整人絕技,幾天下來我上哪哪都疼。
這時候,我無比想念周屹深,他雖然毒了點,可從來不舍得我一手指頭。
疼得狠了,我就罵他,竟然覺得疼痛減輕了許多。
這晚我疼得睡不著,一邊看星星一邊細數著罵周屹深,突然傳來一陣涼風。
「還有力氣罵人,果然傳言都是假的。」
我看著一襲黑勁裝的男人,抓起枕頭砸過去:「再晚點來,能給我收尸了。」
周屹深接住枕頭,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如既往地毒:「收尸也不到我,沒名沒分的。」
「帶我出去。」
「不行。」
「那把我的羊皮卷還我,不然我就告訴所有人羊皮卷在你上,你就等著碎尸萬段吧。」
「不愧是你,這時候還能囂張至極!」
我坐起來,恨恨地瞪著他:「我就是囂張,那你就是狂,不還是來了!」
沒錯,這一切是我自找的,目的就是周屹深現。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絕不會止步一個將軍之位,他要的是最高的那個位子。
所以,他不會離開京城。
「我就是來看看你死沒死?要不是答應那個人不殺你,我早親手了你的皮,哪容得了你囂張至此?」
周屹深轉想走,一陣風吹來,我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腥氣。
周圍沒人,我的傷口都是不見的暗傷,所以傷的是他。
「那你出去轉一圈快回來,還能趕上見我尸一面,隨了你的意。」
周屹深腳步頓住, 轉頭看著我,臉沉冰冷:「隨你。」
我立即扯了掛好的白綾把脖子進去:「這樣死后會不會很丑?」
下一刻, 周屹深閃到我面前,氣急敗壞地將我抱下來:「你特麼蘇意兒你想死是不是?」
我順勢撲進他懷里, 用滿是紅疙瘩的臉蹭他的臉:「活膩了, 快放我上去!」
周屹深罵罵咧咧,上滿是嫌棄卻沒有推開我。
我笑得跟只小狐貍似的:「我等不了了, 快帶我出去我給你找到前朝寶藏, 你當皇上我當皇后。」
周屹深漆黑的眸子著我:「休要胡言語。」
「別裝了,我能聽到你的心聲!你讓我等等再等等, 等你找到前朝寶藏,給我奪得這天下, 我都聽到了!可我太饞你的子了, 我等不了了。」
周屹深磨牙:「你是真活膩了!」
13
天下了。
各地州府都冒出來訓練有素的殺手, 幾乎在一夜之間便控制了話語權, 百姓們吃了府分發的糧食三天才反應過來, 是前朝所為!
十年前,前朝執政, 皇帝周慈儒心系百姓,肅清朝綱,懲貪污吏, 除佞之臣,加商稅、減農稅,百姓安居樂業,卻遭到臣謀害, 唯一的小公主下落不明。
如今,小公主強勢歸來,復辟前朝,眾所歸。
而周屹深,則是前朝忠臣宰輔之子, 自與小公主有婚約。
不得不說,周屹深是個老謀深算的狠人,雖然那晚我作死打了他的計劃, 可一點都沒影響他收拾太子的腳步。
太子臨死不甘心想跟周屹深對話,其實是添堵。
周屹深讓人給他灌了一碗啞藥才去見他, 只說一句:「有話留著去跟閻王說。」
封后大典與登基大典在同一天舉行。
累了一天,我恨不得立即躺在床上昏死過去。
周
屹深卻神抖擻。
他喂我喝了合巹酒,拆下沉重繁復的宮服與冠, 一陣風吹來, 我突然覺得有點涼,勉強睜開眼,就看到上穿著一條草。
有點眼!
我瞬間清醒。
「周屹深,這件草你還留著?」
周屹深眸子深深:「自然, 皇后親手為朕制的草, 朕自然珍惜萬分,只待今日共憶往昔,還有你喜歡的那些皮鞭,朕也為你準備好了。」
【當初這個小沒良心的把我忘了, 害得我只能把自己賣了喚起的記憶,結果被折騰那麼久,現在我可要討回來了!】
「我——」自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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