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第 8 節 帶影帝男友回家過年
春節回家,繼妹炫耀自己未婚夫是影帝陸揚的至好友。
我直接發微信問陸揚:「你認識嗎?」
陸揚秒回一長串:「不認識,誰呀?男生嗎?說話啊老婆,是不是有人向你搭訕了老婆,喂老婆,我今年可以去拜見岳父大人吧?我買票了。」
我:「?」
01
春節回家,剛下飛機,微信提示響個不停。
陸揚發來了他在片場的自拍照。
他妝化到一半,臉上化了以假真的皺紋妝容效果,瞬間老了幾十歲。
但是大咧咧的笑容和烏黑的頭發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年齡。
「昕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老了,你會不會拋棄我?」
背景音雜,一個冷冰冰的姐聲話:
「真是壞人變老了,昕昕怎麼會被你騙到手……」
說話的是陸揚的毒舌化妝師小 A,也是數知道我和陸揚關系的好朋友。
今年春節陸揚要為主演的賀歲電影《往返未來》做宣傳。
這時,我爸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爸,我已經出機場了。」
「哦哦,昕昕啊,你自己打車回吧,林笑腳崴了,我和你劉姨送去醫院。」
嘟嘟嘟……
電話只剩下忙音。
我站在冷風中凌。
自從我爸再婚,把劉梅母帶回家,我每次回我爸家過年,就跟演《甄嬛傳》一樣,勾心斗角。
02
我直接帶著行李去了我爸訂的飯店。
說是給我接風洗塵,但我到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吃了不。
「昕昕,快來,笑笑了……就先吃了幾口,你別介意啊。」劉梅賠笑著說。
笑死,我明明沒怎麼樣們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啊?
而且這是幾口嗎?
我無語看著這一桌子被翻得七八糟的飯菜,頓時沒了胃口。
見我沒說話,我爸立刻有些不滿:
「都是一家人!昕昕,笑笑為了來接你,腳都崴了,快坐下吃吧!」
我瞥了眼林笑腳上十厘米的高跟鞋,沒說話。
兩年沒見,我這個繼妹可真是「大十八變」,不穿風格不,鼻子也拔地而起。
談話間,劉梅不聲地打量我,忽然話鋒一轉:「昕昕啊,你也奔三了,有男朋友了嗎?」
我爸也有些好奇附和道:「對啊,如果有了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他忙。」我言簡意賅。
陸揚春節有一部賀歲檔電影要宣傳,還得去彩排聯歡晚會,回來了也折騰。
「哦對了,劉姨,你有空關心我,不如多關心關心林笑的未婚夫,別到時候被人騙了,還得替人家數錢。」
剛剛我聽們娘倆炫耀的金婿,恰好是我耳的名字,順手一查黑料一大堆:
假富二代、稅稅,上還背著司……
我這話一出,林笑像被踩了尾的貓。
「姐,我男朋友可是正兒八經娛樂公司老總,別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得,我酸。」
常言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尊重祝福。
林笑卻仍然不依不饒:「姐,你對象忙,照片總有吧?」
我老實回答:「他不喜歡拍照。」
林笑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姐,你才要小心別被騙了吧。」
「我有個姐妹,男朋友一直不愿意在朋友圈公開,年前才發現那男的不有家庭,孩子都過一米五了。」
嚯,林笑殺紅了眼,本沒意識到這句話傷敵八百,自損一萬啊。
我抬眸看了一眼,笑了:
「林笑,你說這話不合適吧,這不是往劉姨的傷口上撒鹽嗎?」
林笑這才反應過來,不自然地和劉梅對視一眼,又抬起新做的超長甲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剛剛一直噤聲的我爸才反應過來,皺著眉呵斥我:
「昕昕!你怎麼說話呢,不像話!」
哦,對,這句話也我爸的肺管子了。
我悶頭吃飯,也不愿意戰。
劉梅見我不說話,樂呵呵地對著我補刀:「昕昕這脾氣,隨媽,炮仗一樣,一點就著。」
有的人就是這麼不知死活,本來今年回家前,我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我想過給長輩面子,給我爸面子。
但前提是,不我的底線。
媽媽就是我的底線。
03
砰!我拉開椅子。
我爸子震了一下,目猶疑地瞅著我。
劉梅也不自在地往后了。
我笑了,端起酒杯,繞過林笑走到劉梅面前,說:「劉姨,過年了,我敬你一杯。
」
我爸拽了我袖子一下,被我甩開了。
我一字一頓繼續說完:「這杯酒就敬劉姨的襟,這 8 年一直沒名沒分地照顧我爸,忍者也沒您能忍啊!」
蛇打七寸,劉梅母最在乎的就是林家的那點家底和林太太的虛位,但因為我爺爺不同意,我爸就一直沒跟正式領證。
聽我說完,劉梅氣得都在抖。
但的人設就是脾氣好,只好忍著。
其實我也在哆嗦,指甲都快摳破手掌心了。
因為從小我媽就教我,要尊敬長輩,我也一直在忍。
但是這兩年,我遇到一些事兒,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自己痛苦,不如同歸于盡。
放下酒杯的那一剎,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baby,baby,我的老 baby……」
這是陸揚拿我手機換的鈴聲,我一直懶得改。
這歌兒實在太土,白瞎了我剛剛的颯爽英姿。
就在我準備去掛掉的時候,林笑眼疾手快地抓起了我的手機。
「讓我看看姐夫到底多寶貝啊,姐姐都舍不得給我們看!」
尖細的嗓音細微地抖著,電石火之間,我三步并作兩步去阻攔。
但還是晚了。
只一秒,林笑右手輕輕一點,接通了視頻。
「……」
林笑的臉更僵了,像是見了鬼。
手機被我搶了回來。
我心臟都快氣炸了,翻過手機準備掛掉視頻,才看見屏幕上的那張年逾古稀的臉……
花白稀疏的頭發蓋不住禿禿的頭頂,陸揚明亮迷人的眼睛也變了渾濁的三角眼,遍布的老人斑和皺紋像年一般凸顯著這張臉的歷史悠久……
這是陸揚在《往返未來》里的老年妝造,足以以假真。
陸揚還沉醉在角中,啞著聲音問:「老婆,聽說你想我了?」
包廂里的人都聽見了這一聲要死不活的老年氣泡音。
咦呃……我被激起了一皮疙瘩。
「你等一下。」我先把手機里的陸揚靜了音。
了發脹的太,直接開懟:
「林笑,你媽有沒有教過你,別人的電話不能隨便。」
04
林笑這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不知為何臉上浮上一層「我贏定了」的笑意。
悠悠說:「我好奇姐姐這麼優秀,姐夫到底是什麼樣子嘛……」
林笑故意停頓了一下。
劉梅立刻接話:「啥樣啊?看清了嗎笑笑?」
我爸也不聲地側耳等林笑的回答。
我突然來了興致,想看看這個蠢貨能鬧出多大風浪,蠢到什麼地步。
果然,林笑不負我,言又止:「我姐……」
「嗯?」我爸徹底放下了筷子。
林笑又看了我一眼,下定決心般一腦說了出來:
「我姐談了個老頭!看起來跟爺爺差不多大。」
話音未落,我爸就被茶水嗆到了。
劉梅連忙幫他順氣。
我爸好像終于抓住了我的錯,恨鐵不鋼地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跟老頭搞在一起……林昕,你真是給老子丟盡了臉!」
劉梅自然不放過火上澆油的機會,忙埋怨說:「是啊,昕昕,你怎麼這麼不自啊!」
我氣樂了,看著這般配的一家三口,提高了音量:
「是啊,我就喜歡老頭,六十歲以下的我看都不看!別管!」
05
一時間,包廂里的氣氛變得很冷。
我懶得與他們爭論,在呵斥聲中逃出家門。
天寒地凍,街邊一個小孩被爸爸抱著,手里拿著糖葫蘆開心得手舞足蹈。
我握著手機,吸了吸鼻子。
「哭了?」陸揚聽完全程,語氣難得地認真。
「沒。」我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陸揚。」
「嗯?」
「我是不是個特別差勁的兒啊?」
「小時候,我犯了什麼錯他都能原諒我。」
「可他拋棄我和媽媽這件事,我怎麼也原諒不了他。」
視頻那頭沉默了很久,我聽見陸揚喊我的名字:
「昕昕,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心里某一像被人了一下,很酸。
爸爸變心后,媽媽選擇了離婚,我卻每隔一年都要來爸爸家過年。
我一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睡在冰冷的客房,和劉梅母客套周旋。
8 年來,尷尬的不止劉梅母,還有我。
06
大年初二,爺爺家的宅院比素日熱鬧許多。
我到的時候,院外已經停了一排車。
跟爺爺拜過年,我討了個厚厚的紅包,就被帶去偏廳跟小輩一起等開飯了。
廳里坐了五個人:除了林笑挽著一個陌生男人,還有一個堂姐,一個堂兄,一個堂弟。
林笑今天穿了件紅絨的長,頭上戴著一個巨大的復古蝴蝶結,看得出心裝扮過。
旁邊的男人應該就是林笑的金婿,真人的長相比修照片要崎嶇許多。
堂兄和堂弟都在各自玩手機,見我來了,沖我點點頭。
堂姐和林笑應該更悉,聊得火熱。
言語間,林笑又秀了一波自己的男友:
「對了,我家大剛籌拍的電影春節后就要開機了!」
大剛……這什麼鬼名字。
被 cue 到名字,大剛直了后背,故作高深地笑說:「對,這是我們公司的第 5 部院線電影了。」
堂姐很捧場,立刻詢問:「是嗎,那林笑不是可以看見明星啦!」
林笑有些驕傲地掃視全場,提高了音量:「當然了,大剛說年后帶我和陸揚一起吃飯呢!」
「對了,陸揚你們認識嗎?新晉影帝!大剛新電影的男主角。」
我差點把里的茶水噴出來。
陸揚春節后不是想去海島散心嗎?
啥時候接了新戲?還得陪林笑吃飯……
不知道這個大剛葫蘆里賣什麼藥,我只能邊聽邊做打算。
堂兄被喊去了長輩房,大剛吹的牛也越來越離譜:「我們預估這次電影投資回報率最高能到 200%。」
「這麼高?」堂姐有些詫異。
我大概了解了大剛的套路,心想這麼糙的騙局,不會有人信吧……
一轉眼,堂姐已經加上了大剛的微信,問起了投資份額。
剛剛上大學的堂弟終于沒忍住了句:「投資回報率這麼高,怕不是騙子吧?」
「你怎麼說話呢!」林笑先急了。
大剛有些傲慢地吸了口煙:「這就是資本游戲啊。」
……蓋茨比都沒您能裝。
「投資者能去看你們拍電影嗎?」
堂姐的關注點越來越離譜。
大剛皺眉深思了片刻,緩緩說:「普通投資者不行,但你是笑笑的堂姐……」
這話一出,林笑看著大剛的眼神更熾熱了。
眼看著這把火就要燒到我堂姐的錢包了,我趕出聲打斷了對話:
「大剛,可我聽說陸揚春節后要休息半年啊。」
嗷,忘了介紹,本人不才,有一個八卦公眾號,也有一點點圈資源。
我話一出,堂姐也有了幾分警惕。
沒想到大剛臉皮夠厚:「那都是煙幕彈,為了項目保。」
我信你個鬼啊,保項目你到胡咧咧。
還沒來得及回,林笑急了:
「姐,大剛可是經常跟陸揚一起吃飯的,這是他和陸揚的合影,我發群里了。」
廳里的手機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我點開群聊一看,還真是陸揚。
難道他倆真認識?
我轉發給陸揚:「你認識這個人嗎?」
陸揚秒回:「沒印象。」
「這人誰啊?他跟你搭訕了?」
「老婆怎麼這麼關心別的男人呢?/委屈」
我一時語塞……
見我不說話了,林笑的氣焰又再次高漲起來。
趾高氣昂地問我:「對了,姐,你那個老 baby 歲數這麼大,養老金肯定不吧,要不要也來投資試試?」
堂姐的臉上也出玩味的表,看來林笑什麼都跟說了。
倆好姐妹一起八卦,一起上當,真是比金堅。
我已經無力跟他們周旋,大手一揮,閉著眼睛開始胡謅:「不用了,他養老金都歸我管。」
正說著,我的「老 baby」就給我來電話了。
鈴聲再次響徹偏廳。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接起電話:
「喂,老 baby,養老院放假了?」
電話那頭,有竹炸開的聲響,幾乎跟窗外的聲音重疊。
我心跳了一拍,下意識過窗戶向外看。
穿著黑大的陸揚依靠在車邊,長玉立,沖我笑得溫:
「對啊,我從養老院越獄了,來陪你過年。」
07
不得不說,陸揚真人比熒幕上還要驚艷。
以至于他走過來的幾秒鐘,屋子安靜得過分。
一道很明顯的氣聲響起,是林笑。
用肩膀了同樣呆住的大剛,低聲音問:「你了陸影帝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呀?」
堂姐聲音都有些抖,驚喜地附和:「是啊!我老公也很喜歡陸揚,早知道今天應該帶他一起過來了!」
「比電視上
帥啊。」堂弟的手機切換了攝影模式,被我按住了。
「別拍,小心他告你。」我一臉認真。
旁的林笑聽見我們的話,不屑地「嘁」了一聲。
仿佛的未婚夫認識影帝,就擁有了無上榮耀。
林笑應該是準備好了出風頭,慫恿著大剛去院里迎接陸揚。
大剛的臉有些猶豫,但還是著頭皮站了起來,邁著小碎步跑出院子。
「陸揚,好久不見啊!」大剛抬手拍了拍陸揚的肩膀。
陸揚低頭看大剛的時候,愣了一下,但還是擺出個禮貌的笑臉。
任誰都看得出這個笑,很陌生。
堂弟已經發現了端倪,很不給面子地嘀咕:
「陸揚看起來跟你未婚夫不怎麼啊?」
大剛悻悻地遞上名片,介紹了自己的公司。
陸揚拿過名片,才發出意味悠長的一聲:「哦——」
只有我知道,他這聲抑揚頓挫的「哦」是在說:
「哦——你就是我老婆專門向我打聽的那個人啊。」
陸揚說完,還特意看了我一眼。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有些心虛。
心跳加速,低下頭假裝喝茶。
堂弟問我:「姐,你臉紅什麼?」
我說:「暈帥哥。」
林笑目視前方,里卻在我:「瞧你那沒見過男人的樣子,怪不得找老頭。」
我樂了,看來本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于是我說:「總比有的人找個歪瓜裂棗強。」
林笑已經不再掩飾了,氣得瞪了我一眼,又熱切地死死向門外。
08
我以為陸揚會先去拜訪我爺爺。
沒想到他跟著大剛進了偏廳。
陸揚一路上偏著頭認真聽大剛說話,溫矝貴的模樣。
大剛也逐漸放開了,越來越熱。
我突然有些擔心。
因為陸揚這個人實在腹黑。
大學時有個學長打我注意灌我酒。
陸揚也是這麼笑著,扭斷了學長的胳膊。
我實在是很擔心,大剛會被陸揚玩壞。
大過年的,其實沒有必要。
于是我準備上前去解釋清楚。
下一秒,肩膀被人用極大的力氣撞了一下。
林笑黑的長發糊了我一臉。
接著,輕蔑地瞪了我一眼,踩著高跟鞋,以主人的姿態沖著陸揚迎了上去。
的連上有一個堅的裝飾品,直直地了我的肩膀一下。
一瞬間,疼痛幾乎讓我站不住。
但林笑并不在意,換了一副溫婉的表跟陸揚自我介紹:
「陸揚你好,我是林笑。」
「林老爺子的孫,也是大剛的未婚妻。」
房間沉默得可怕。
陸揚仿佛沒有聽見林笑說話。
因為他一直在認真盯著我的肩膀。
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神里沒了笑意。
站在我旁邊的堂弟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姐,我怎麼覺得影帝一直在看你?」
「啊是嗎?」堂姐也加了八卦的陣營,「好像是哦。」
「等等,他好像向這邊走過來了啊!」
09
「撞疼你了嗎?」陸揚低下頭,慢慢拉下我扶著肩膀的手。
眾人都愣住了,本沒料到陸揚會跟我有集。
我也有些愧,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他們真相。
因為陸揚正在事業上升期,雖然他不是偶像,但公開對他來講也不是最佳的選項。
被陸揚上好聞的冷冽香氣包裹,肩膀上的疼痛都被沖淡了大半。
可陸揚只輕輕了一下,我還是沒忍住嘶了一聲。
陸揚微微轉過頭去,看向大剛:「你剛剛說想跟我合作是吧?」
大剛不明就里,只好先連忙搗蒜似的點頭。
陸揚繼續說:「可是,你未婚妻剛剛推了我的未婚妻。」
「未……未婚妻?」在場的人都被嚇到了。
「不可能啊,我昨天還在視頻里看到了,林昕的男朋友明明是個 70 歲老頭……」林笑后退幾步,聲音都在抖。
「哦?」陸揚沉了半晌,「所以你就四宣揚找了個年紀大的老人?」
堂姐此時才徹底明白過來:「笑笑,你看到的老 baby 不會是陸揚新上的電影里的扮相吧?」
此言一出,林笑才明白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陸揚《往返未來》的老年扮相今天在熱搜上掛了一天,在座的人估計都看到了。
「姐……姐夫!」林笑有些尷尬地出
一個笑容。
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畢竟,和的未婚夫的生意都押注在陸揚上。
我剛剛順手查了,大剛的公司還真是在跟陸揚的工作室接。
只不過……
陸揚對這個稱呼倒是很滿意。
大剛見風使舵地跟著喊:「姐,你早說姐夫就是影帝啊!我和笑笑還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忍著肩膀的疼痛忍不住懟他:「這不是,你們也確實沒給我說的機會嘛。」
瞧著現在林笑和大剛的架勢,仿佛剛剛對我冷嘲熱諷的不是他們。
可是,關于合作,陸揚仍然沒有松口。
「先去給爺爺拜年吧。」陸揚跟我說話時,完全換了副語氣,溫得不像話。
我臉一熱,手卻被他牽起來,十指扣。
走出偏廳,林笑的眼神一直死死盯著我。
10
相對我們小輩來說,長輩都是見過世面的,大家都對陸揚贊賞有加。
我爸也很快適應了我男朋友是個公眾人這一事實,臉上紅滿面的。
一群人中間,只有劉梅笑得有些牽強。
聽說,剛剛還在話里話外地跟我爺爺暗諷我婚姻不順。
但被我爺爺懟了回去。
只不過,熱鬧的寒暄過后,人們都發現坐在了高堂上的我爺爺,很不開心。
他老人家手上握著陶瓷的杯蓋,一下下撥開杯中的茶葉。
待到房間漸漸安靜下來,才沉聲問道:「陳家的小子,誰允許你來我林家了?」
一時間,眾人都很驚詫:「陳家?」
「是林家死對頭的那個陳家?」
「不對啊,可是陸揚不姓陳啊……」
聽著大家的討論,我也心下一沉。
我爺爺生平最大的死對頭,就是陳景明。
這是我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我自打記事起,我爺爺就一直跟我念叨,陳景明是個老王八。
可是……我納悶地看向陸揚,他和陳家有什麼關系?
沒想到,陸揚竟并沒否認:「沒錯,我是陳景明的外孫。」
陸揚笑得坦,在場的人卻為他了一把汗。
陳景明是我爺爺的死對頭。
林陳兩家水火不相容,據說曾經幾乎一見面就會鬧出人命。
想到這兒,我不自覺地把陸揚護在后:
「爺爺,現在是法治社會了,陸揚他跟你又沒有仇。」我很忐忑地開口。
「哼!你倒是很護著這個臭小子!」爺爺重重地摔了下茶杯。
我哆嗦了一下。
從小到大,爺爺很跟我發脾氣。
可是這次,我不想退。
我牽起了陸揚的手,堅定地說:「爺爺,我跟陸揚談是我們自己的事。」
「您跟陳爺爺的恩怨,也該過去了。」
爺爺一向治家嚴格,在林家連我爸都不敢這麼跟他說話。
因此我話一出,我爸震驚地看著我,滿臉寫著「我閨瘋了」。
「你這丫頭要反了天了是吧?!」爺爺沒想到我竟敢當眾反駁他。
見我爺爺聲量提高,林笑的表反而瞬間活過來了。
一旁劉梅看見了,也頓時來了興致。
拉著我的胳膊,呵斥說:「昕昕,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爺爺說話?為了個男人連爺爺都不認了嗎?」
然后劉梅又轉向我爺爺,替我求說:「爸,你別怪昕昕,這孩子就是這個倔脾氣……」
劉梅原想借著勸架的名義貶低我,沒想到,下一秒就了我爺爺發火的靶子。
「誰是你爸?」
這一句明顯比吼我的聲音大了許多,嚇得劉梅臉頓時白了幾個度。
我爸見狀連忙將劉梅連拉帶拽地拉回座位。
看破不說破,在座的吃的鹽都比劉梅吃過的飯多,沒有人不知道的伎倆,紛紛不屑。
而我爺爺被劉梅這麼一鬧,更下不來臺了。
他老人家環顧四,分明是想找東西要揍我。
但我知道,爺爺只是在裝模作樣嚇唬我。
小時候,我一調皮,爺爺就會裝作要打我的樣子,往往就會有人攔住他,他耍耍威風也就作罷了。
但可能這次景太過特殊,竟然沒有人去攔他。
最后爺爺撿了個小的衛生紙團,沖我扔了過來……
紙團掉在了爺爺的腳邊。
他嘆口氣,又坐回了座位。
他看著我跟陸揚牽著的手,好像瞬間老了許多,表萬分唏噓:
「反正我不同意,想娶我昕昕做外孫媳,陳景明個老王八想都不要想!」
最終,爺爺他鼓著,胡子翹著,模樣可又可笑。
我還想再跟爺爺爭取,卻被陸揚搶先了。
「林爺爺,我
今天來,其實是帶著我外公給我的任務來的。」
「他老人家讓我務必贏得您的喜歡,把昕昕娶回家。」
11
陸揚的語氣不卑不。
既讓我爺爺了上位者,又沒有丟了外公的面子。
爺爺冷哼一聲,話語已經沒剛剛那麼尖銳了:「那個老頭子能安什麼好心?」
「外公讓小輩給林爺爺帶了幾句話,但外公囑咐了,必須單獨說給您聽。」
爺爺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陸揚拍拍我的手,然后獨自走向爺爺跟前。
他俯下,耳語幾句。
大家都屏息凝神,希能窺見一二。
沒想到陸揚聲音實在太小。
而爺爺的不自在地抿了抿,眉眼都松了些。
看起來,陸揚的話讓爺爺很滿意?
我焦急地等著答案,掌心都沁出汗水。
「我把外公的話都帶到了,接下來就全憑林爺爺您的發落了。」陸揚說完后,站直了子,乖巧地等爺爺回復。
「咳咳。」爺爺清了清嗓子,顯然狀態怡然自得了許多。
我疑地看向陸揚,他沖我眨了眨眼以示安。
我爺爺終于開口了,語氣仍然很傲:「既然陳景明這老小子跟我道歉了,那我就給他外孫一個機會。」
「不過還得看你表現,如果你敢對我們昕昕有一丁點不好,我就讓你陳陸兩家吃不了兜著走!」
爺爺年齡雖大,但是說起話來仍然聲如洪鐘,擲地有聲。
這番話一出,與爺爺同輩的親友紛紛震驚。
張爺爺一拍大,驚喜道:「你們這倆老小子,五十多年,竟然破冰了!」
「是啊!真是不容易啊!」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見林陳兩家講和!」
眾人慨完,紛紛恭維我爺爺大人有大量,又贊他老人家護后輩。
我哭笑不得,這老小孩,之前不會真用這些陳芝麻爛谷子來左右我的婚吧!
總之,這場風波算是稀里糊涂地過去了。
正值晌午,爺爺大手一揮,召集眾人去前廳吃飯。
劉梅趕上去想去攙扶,被我爺爺瞪了一眼。
咬著,下不來臺。但剛剛對我的手段被眾人看在眼里,本沒人愿意搭理。
直腸子的張姨、張更是直接在人還沒散開時,就跟我爸埋怨明示他識人不善。
我爸表頗為不耐,也有些厭煩了劉梅的手段。
這些年,對的心機,我爸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鬧到爺爺和眾長輩面前,還是頭一次。
比起我的,我爸一直更在乎他自己的面。
……
「昕昕,你來。」爺爺喊我。
我剛剛懸著的心瞬間放進肚子,湊了過去。
我和陸揚一左一右攙扶著爺爺,往前廳走。
「爺爺,陸揚剛剛到底跟您說了什麼啊?」我忍不住問。
聽到我的問題,張爺爺也湊熱鬧:「是啊老林,說說嘛!」
我爺爺頗為神地作不可語狀。
陸揚也賣了個關子,說晚上告訴我。
12
我們路過前廳時才發現,今年爺爺家的禮幾乎堆小山。
還有一部分被張姨搬到了后院。
「爺爺!」林笑被劉梅推上前,強笑著喊住了爺爺。
一瞬間大家都止住了腳步,扭頭等林笑繼續說話。
「爺爺,我給您準備了份禮,您能來看看嗎?」
爺爺手一頓,皺著眉沒應聲。
「去看看吧。」我不想讓爺爺為難,拍拍他的手。
老爺子這才無奈又頗為傲地點頭。
林笑不知從哪里淘來了一只上好的狼毫筆,筆尖飽滿,澤亮潤,筆桿子上還刻著張潤之的名字。
一位爺爺的老下屬眼尖發現了筆上的刻字,驚呼道:「這是張潤之大師的手作!」
張潤之大師制的筆,千金難求。
林笑殷勤地看著爺爺。
但爺爺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合上蓋子遞給張姨。
「笑笑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二爺爺家的嬸嬸很上道地帶頭夸獎林笑。
眾人紛紛附和。
林笑連連擺手,有些害地說:「我這不算什麼,姐姐準備的禮才更厲害呢。」
我傻眼了,全然沒想到林笑在這時提我。
因為我今天也隨手買了幾筆。
只不過是去了當地一家百年老店,挑了幾只最樸素的。
這時,劉梅也「熱」跟著捧起場子:
「對啊,昕昕都工作這麼多年了,給你爺爺準備了什麼寶貝啊?」
「三爺爺可是最疼昕昕了,快拿出來給大家瞧瞧!」
……
我想了想自己的禮,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把禮拎過來。
張姨在宅子里待得久了,頓時明白了我的苦衷。
俯在我爺爺耳邊說了些什麼。
我爺爺突然開心地說:「昕昕也給我買筆了!快拿過來!」
爺爺,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別急……
我用眼神暗示張姨別拿,沒想到張姨今日也很叛逆,給了我一個「放心吧」的眼神,轉去了后院。
房間,眾人都眼等著張姨去拿我的禮。
過了一會兒,張姨呈上來一個紅木的盒子。
這……不是我原來的塑料袋包裝啊。
我心道,靠譜啊,張姨,來一招移花接木!
張姨此時剛好沖我了眼睛。
我懸著的心落下去大半。
「這盒子看著就值錢啊!」堂叔有些期待地等著我爺爺開箱。
「快打開看看!」5 歲的娃娃已經等不及了,催促著。
爺爺清了清嗓子,打開了盒子。
我心里嘆氣,認命地閉上眼睛。
結果,卻聽到這樣一聲——
「這是……極品啊!」
我納悶地睜開眼,只見爺爺瞪大眼睛,夸張得胡子都被吹起來,臉都紅了。
人們都好奇地湊過去,他卻將盒子蓋了起來。
「千年難得一遇的極品,好啊,我們昕昕今天是送了我個寶貝!」
可我分明看見,那就是我剛買的兩只筆。
我狐疑地看向爺爺。
爺爺表震驚,還在說:「難得啊,難得!我活了這麼多年,這種材質,真是聞所未聞,前所未見!我這幾年可要捧著它睡覺了!」
「……」
「……」
「太爺爺,您倒是給我們看看啊!」
全家只有小崽子敢替大家說出真心話。
等等,爺爺的胡子怎麼一直在抖。
我扶額,他老人家的演技數十年如一日地差啊!
每次撒謊騙我說家里沒糖的時候,也會胡子一抖一抖。
也許是覺得不給大家看實在不妥,爺爺將盒子轉過來以非常快的速度在眾人面前劃過。
啪地一聲,又合上了。
「都看到了吧。」
我耳朵尖,聽見臺下有人囁嚅道:「那筆,怎麼那麼像咱家那個老店里賣的我發小廠子產的十塊錢一的筆啊……」
顯然,爺爺也聽到了。
一旁的陸揚更是一直憋著笑,看破不說破。
落座后,爺爺喝了幾口酒,非常嚴肅地喊陸揚的名字:
「陸揚,今天過后你可知道怎麼疼昕昕了?」
陸揚喝得有些醉了,紅著臉一本正經地回答:「指鹿為馬,顛倒乾坤?」
爺爺愣了一下,才明白陸揚指的是剛剛爺爺對筆的「謬贊」,他著自己的胡子,爽朗地大笑道:「你這小子,一點兒也不像陳老頭,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一頓飯的時間,爺爺完全對陸揚喜歡得不得了。
而旁邊桌子坐著的大剛一直想來敬酒,卻被我爸死死按住了。
因為大剛今天滿跑火車的做派,爺爺很不喜歡。
甚至還讓我爸找個借口跟他退了婚。
今天這一天過得有驚無險。
我原本以為,這對母總該消停了。
沒想到們會再一次我的底線。
13
送走了大部分客人,我和陸揚等爺爺休息了才出門。
因為爺爺不如從前,很久沒喝這麼多酒,我放心不下,讓張姨又給他測了一次,才和陸揚回酒店。
陸揚也有些醉了,但是他酒品還算不錯,外表看起來仍算正常。
剛剛出門,我覺自己的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是大剛,邊還跟著林笑。
「在等我們?」我看著大剛的手,有些不適地皺眉。
「姐,我等你和姐夫半天了。」大剛近乎諂地說,「姐夫下一部戲還在接洽中,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啊。」
陸揚仔細地看著大剛和林笑,似乎在辨認他倆是誰。
他實在陪我爺爺喝了太多,腦袋不是很清醒。
但陸揚記仇的本領是一頂一的,他指著林笑,口齒清晰地說:「剛剛弄疼昕昕了。」
林笑愣住了。
大剛沒聽清陸揚的話。
陸揚看著林笑,又重復了一遍。
大剛這次聽明白了。
但誰也沒想到,下一秒,大剛毫不猶豫地甩了林笑一個響亮的掌。
聽到聲音,司機小王都從車里下來了,怕我們有什麼事兒。
我看著捂著臉的林笑,頓時覺得有些不忍心。
「大剛,你真不配當個男人。」留下一句話
,我準備讓陸揚上車。
但是陸揚卻轉過往回走,我沒攔住。
大剛以為陸揚回心轉意,滿懷希地看著他。
陸揚又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哦,忘了告訴你,我本不可能跟你合作哦。」
……
14
后視鏡里,回過神的林笑近乎癲狂地跟大剛廝打在一起。
我給劉梅發了條短信,告訴林笑的況。
扭回過頭,始作俑者歪著頭倚靠著我的肩膀,里念叨著什麼。
我看著陸揚迷迷糊糊的樣子,沒忍住用手指他的臉。
「你在念叨什麼?」我問。
陸揚半醉半醒地嘟囔:「指鹿為馬的意思就是昕昕說是馬就是馬,誰也不能欺負昕昕……」
「昕昕,陸先生真的很你啊……」司機小王沒忍住笑著調侃。
我紅了臉,扭頭看向窗外。
下一秒,臉又被懷里的醉鬼掰正了:「外公說,要為了之前揪掉的林爺爺的胡子道歉。」
噗,我和小王同時笑。
原來今天陸揚傳達的他外公的話,就是這句啊。
這兩個老頭還真是稚得可。
15
三天后,陸揚先回了北京拍攝。
我準備在家里完最后三天年假。
接到爺爺病危的通知時,我正在洗頭。
我完全慌了,頂著泡沫的我趕到醫院,我爸在門外,焦躁地轉著圈。
他的邊,站著我媽。
我立即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因為我媽跟我爸離婚鬧得很難看,若非大事,怎麼可能湊在一起。
看見我媽的那一刻,我眼圈就紅了。
「媽,爺爺他怎麼樣了?」
話沒說完,我就開始哭。
我媽言又止,將我拉到一邊:「剛剛你爸把劉梅和林笑罵走了,好像劉梅在你爺爺犯病那天自己去了爺爺家……」
據家人說,林笑跟大剛分手后,一直萎靡不振。我爸對劉梅母也越來越不滿。
劉梅或許是急了,去找爺爺談了話。
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我爺爺心梗當場發作。
所幸搶救及時,只是得住院。
事出突然,旁人我放心不下,便自己回家給爺爺收拾住院的東西。
一通翻找下,卻發現他在柜里放了兩個信封。
里面是過年的歲錢,一個寫著昕昕,一個寫著笑笑。
每年拜年,爺爺都會給我和林笑單獨準備。
今年意外太多,打了他的計劃。
我坐在地上,無力席卷我的全。
才意識到自己本無法接爺爺有可能隨時會拋下我。
而劉梅和林笑既然做出了傷害爺爺的事,還有那個一直縱容們的我爸,通通需要付出代價。
16
爺爺出事的第二天,陸揚趕來了我邊。
聽說他求導演能給他準一天假,又答應了友幫導演拍下一個片子。
「昕昕,我來晚了。」他趕來的時候,我在爺爺的病房外抹眼淚。
陸揚的心疼寫在臉上。
「我想讓他們付出代價。」我抬頭看陸揚,心臟一一地疼。
「好,我會幫你找最好的律師。」陸揚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后背,一下一下。
我跟我爸還有我爺爺家的張姨,都懷疑劉梅跟林笑換了我爺爺的速效救心丸。
因為爺爺在發病前吃了,卻一點兒用都沒有。
但是沒有監控,沒有證人,其實并不好定罪。
唯一蹊蹺的,是爺爺出事后,家里的一個臨時阿姨請辭了。
于是我與陸揚分頭行。
我挑了個時間,約了劉梅見面。
已經搬出去三天了,憔悴了不。
我開門見山:「你不替林笑考慮考慮?爺爺對林笑一直都很好,他只是氣你和我爸。」
劉梅用湯匙攪著杯子里的咖啡,不似往常那麼地討好,只是平靜地聽我講話。
「我想要好的生活,有什麼不對嗎?」看我的時候,眼神也平靜得可怕。
「如果你的好生活建立在破壞別人的幸福上,那就是不對的。」我一字一句地回答。
「林笑本來可以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有一個的爸爸,卻因為你們一直被冠以私生的名頭。」
劉梅眼神終于有了松,子突然萎靡了下去:「可這是我能給最好的。」
「所以爺爺死了,你以為你就能收獲幸福了嗎?」我抑著憤怒繼續問。
半晌,劉梅突然輕輕地笑了:「那我總不能讓我的兒為殺人犯的兒吧?」
我知道,談崩了。
劉梅是一個寡廉鮮恥的人,我不該試圖用林笑來
搖。
而這也是我給的最后的機會。
我了手機。
在那里,陸揚傳來消息。
他找到了那名阿姨。
二十萬,是劉梅給這位阿姨的價錢。
堵的錢。
而陸揚花了四十萬,請阿姨出庭——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目擊證人,是爺爺家的一個臨時工阿姨。
看到了劉梅換藥的全過程。
17
從咖啡館走出來的時候,太照在馬路的另一邊。
我走了很遠,回過頭,劉梅整個人被籠罩在影里。
開庭很順利。
雖然審判的時間很長,但是劉梅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
當庭辱罵了來看的林笑,說要跟斷絕關系。
事后,我與陸揚站在法院門口。
我問陸揚:「母會害一個人嗎?」
陸揚點點頭,說:「母不會害人,但,貪婪會。」
這個年過完,我爸像突然老了十歲。
我回到北京的某個日子,他突然發微信問我:
「昕昕,我要不要追回你媽媽,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我最后只回了他一句:
「媽媽過得很好,你不要去打擾。」
過去的錯,彌補不了,也只能約束我們的未來。
我想劉梅是,我爸也是。
劉梅獄后,林笑的似乎生活似乎逐漸回到了正軌。
申請了英國的一所學校,今年就要出國了。
只是也永遠失去了家和的家人。
18
陸揚的外公來看過我爺爺幾次。
他倆現在已經完全冰釋前嫌,站在了統一戰線——催我和陸揚趕親,生娃娃。
我不勝其煩,總是挑外公不在的時候來看我爺爺。
在一個傍晚,我陪爺爺下棋。
院子里的亮吸引了我。
許多白的煙火,飄在院子里,像是許多小小的星星。
我走出門,是我和陸揚共同的朋友,大概十幾個人。
他們舉著仙棒,在模擬銀河。
陸揚站在中間,他單膝跪地,看向我的眼神近乎虔誠。
「昕昕,大學圖書館里,我第一次見到你,幾乎立刻上了你。」
「跟你進同一個社團,我開心得一天沒有吃飯。」
「你說我看起來就花心,我就用時間證明我耐得住寂寞。」
「你說,想娶你要給你漫天的星星。」
「今天我把所有星星送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黑暗中,外公緩緩走上前,手里拿著一個紅的戒指盒。
我回頭看爺爺,他眼圈有些紅,沖我點點頭。
我出手,笑著等著他用戒指套住我的手。
更多的煙花在空中炸開,朋友們開始歡呼。
「昕昕,你婚禮的化妝師只能是我,義務幫忙。」一向毒舌的小 A 破天荒沒有懟人。
我牽著陸揚的手,突然想起陸揚問過我的那個問題。
「你說,你老了之后我還會不會你?」
「我會。」
你予我星辰,我與你攜手一生,或許就是一段最好的樣子。
番外
陸揚的外公陳景明是我爺爺的死對頭。
他倆年輕時一起學戲,心里裝著同一個小師妹。
年輕氣盛時,兩人互放過不狠話。
譬如,別讓我見到林遠山,否則我見一次拔他一胡子。
譬如,小師妹只回過我的信,你陳景明在心里就是個屁!
……
直到后來,小師妹嫁做他人婦,是林陳以外的第三人。
據說,在小師妹的婚禮結束后,兩個人都喝得大醉,大打出手。
當然只是據說……
畢竟這兩位師兄都是面人,外人面前都是謙謙君子。
但是后來啊,聽說這兩位又為了曾孫孫/曾外孫鬧僵了。
林家老宅,兩個白胡子老頭追著一個胖娃娃,問他:
「團子,你最喜歡曾外祖父還是曾祖父?」
白瓷娃娃一樣的小胖崽子,撲進我懷里,聲氣地抱怨:
「團子最喜歡媽媽。」
陸揚從屋外摘了許多花,去團子的臉:「真是個巧言令的小胖子。」
這時兩個老頭又統一了戰線,齊聲呵斥陸揚疼了自己的寶貝曾孫。
屋子里吵鬧一團,我卻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安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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