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第 4 節 赤江中學逃殺事件

我把臉埋在數學書里,和三角函數共枕眠,卻冷不丁聽見學校的大喇叭說:

「時間到,上課了!

「歡迎各位同學加夢魘系統,今天,我們將在赤江一中開啟游戲,游戲只有三條規則,各位同學務必牢記在心。

「第一,止直接殺害同學。

「第二,止在上課時離開教室。

「第三,止復活。」

1

我蒙了,猛地把頭抬起來,卻發現我已經在了完全不同的一個教室中,我東張西一番,發現教室里的同學我幾乎全不認識,他們有的和我一樣面惶恐,有的則沉著臉,看樣子大家都和我一樣,莫名其妙就進了這場游戲。

講臺上站著一位老師,穿著紅一字配白襯衫,段窈窕,廣播結束后,緩緩把子轉過來,卻是一張不斷滾著數字的電子屏幕,用機人的聲音說:

「同學們,接下來我們上數學課,上課期間不要頭接耳,我們這節課的容是立坐標系,請各位同學認真聽講。」

說完,就再次轉過去,出一只鋼筋鐵骨做的機械手,開始在黑板上寫板書。

我呆坐在課桌前,完全分不清狀況,突然,我的肩膀傳來一陣疼痛,不知是誰朝我扔了一支鋼筆,我正準備回頭抓犯人,就聽見我的后桌低聲住我,他說:

「別!不能回頭,否則老師會直接擊殺你。」

這句話讓我全都僵起來,我低聲問道:「這游戲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玩的?」

后桌聽起來很吃驚,他說:「你難道是第一次玩嗎?真見鬼。」

看樣子他是嫌棄我是個菜鳥,他這麼說就表示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玩,現的大不能不抱,我趕說:「我周青,你要和我組隊嗎?我絕對聽話。」

后桌嘆口氣,說:「聽話有啥用?后面的人不理我,我也只能和你組隊了,我方旭,你記住,這游戲只有一個玩法,就是活到計時結束。」

計時結束……是活到下課的時候嗎?

我說:「那……要怎麼做?」

我話音剛落,老師就轉過來,啪地一聲甩開教鞭,指向我前的人,說:「這位同學,站起來!請問老師剛才講了什麼?」

指著的人,是個戴眼鏡的男生,撓撓腦袋,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老師臉上的那塊電子屏幕猛地紅了,上面出現了四個字母。

【KILL-1】。

機械聲冷冷地說:「抱歉同學,你被淘汰。」

接著從那教鞭里出一束藍的激,直接鉆進那位同學的嚨里,老師挪挪手指,激靈活地繞著他的脖子轉了一圈,整個過程只有幾微秒的時間,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只有撲通一聲。

那位同學的頭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的反而過了一分鐘才轟然倒地,奇怪的是,如此殘酷的斬首過程卻沒有流出一滴來,又過了一分鐘,他的直接消失了,只剩下兩張卡牌懸浮在半空中,一張是銀,一張是青銅

老師再次轉回去。

我后桌趕忙和我說:「快!把卡牌撿起來,你走運,這人是上一場游戲的幸存者,這兩張卡牌就是他的戰利品,現在全歸你了。」

我茫然地往前手,那兩張卡牌沒等我抓到它們,就直接飛我手心中,它們在我手中迅速小,最后銀一閃,變了我手腕上兩個極微小的標記,一個是銀閃電,一個則是青銅瓶藥水。

我眼前浮現出兩行字,第一行是銀的。

【閃電風暴:雷電屬攻擊,閃電釋放后最多可連續攻擊五人。】

第二行是青銅的。【腫脹藥水:無毒,服下后在同等質量下可使積無限變大。】

我猜這兩行字分別對應著這兩張卡牌的屬用途,而金則代表著卡牌的等級,銀顯然比青銅高級些。

方旭向我解釋道:「你只需要按住手腕上你要用的卡牌,卡牌就會出現在你手中,你準備向誰使用就對著誰扔,記住,一張卡牌只能使用一次。」

我點點頭,目向前方,老師正在黑板上布置一道數學題,我決定先好好聽講,以防被老師抓住問問題。

黑板上的容卻詭異至極。

【我們畫出 X、Y、Z 三條向量,就構了一個三維的立坐標系。某品,在 X 軸是一只獅子,在 Y 軸是一個人,在 Z 軸是一把彎刀。

【請問最終它是什麼?】

老師寫完最后一個字,再次轉過來,電子屏幕此刻暗了下去,像一面鏡子一般冷冷地反出我們每個人的臉。

「同學們,請問誰能回答老師的問題?」

我能從那塊屏幕里看到整個班級所有人,我大致數了一下,整個班級共有六十人,從前往后十排,從左往右六列,我在第三列第七排,一個不前不后比較中間的位置。

我看見最后排有一個生緩緩展開一張白紙,白紙上用黑簽字筆寫著。

【殺掉老師,逃出教室,結束游戲。】

我看看那張白紙,又看看站在講臺上手握激教鞭的機械老師,覺得無論我們誰上去都勝算不大。

果然,沒人敢做第一個志愿者。

生見我們沒人彈,把白紙啪地一聲合上,猛地站了起來,很輕松地舉起那張課桌,直接朝老師扔了過去。

老師一甩教鞭,那張課桌登時被一分兩半,從激筆分開的隙里,那生頂著一個閃著白的罩子猛地沖了出來,這個半圓形的罩子似乎有某種免疫效果,藍在上面被無聲無息地吞噬了。

出兩手指,迅速在手腕上刷了一下,一張青銅卡牌彈手中,把卡牌夾在兩指之間,毫不猶疑地朝老師飛去,同時大喊一聲:「萬彈齊發!」

在卡牌距離老師只有一小臂那麼遠的時候,卡牌忽然膨脹變大,下一刻,卡牌變層層疊疊摞一整面墻的機關槍,生話音剛落,所有機關槍同時發,一瞬間煙霧四起,子彈殼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槍林彈雨持續了足足五分鐘,對老師打空了數不清多個彈夾。

等到煙霧散盡,老師卻還好端端站在那里!甚至連電子屏幕都沒有損害毫,那詭異的機械聲重新問了一遍:

「同學們,請問誰能回答老師的問題?」

生在卡牌發的時候已經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看見安然無恙的老師,皺眉頭,低低地罵了一聲:「該死!居然免疫攻擊,浪費我一張卡牌。」

方旭嘲諷地笑了一聲,和我說:「是金玉兒,最喜歡出風頭,我一早就看出來,這個游戲不是把僅僅老師殺死那麼簡單,這是個室逃主題的副本,只有解開謎題才能從教室出去。」

我這才發現,墻壁上掛著的石英鐘,無論哪指針都沒有移過,看來并不能茍到四十五分鐘后直接下課,我更蒙了:「謎題在哪?就是那道莫名其妙的數學題?」

老師重新走回到講臺中央,站定,漆黑的電子屏幕上反出整個教室的狀況。我懷疑它是故意這麼做的,游戲止我們頭接耳,只有通過老師電子屏上的反,我們才能看見整個教室。

包括教室里所有的人,和他們的小作。

方旭想了想說:「應該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還得觀察觀察。」

我正準備和他再說些什麼,卻意識到,我面前這張桌子居然開始移起來!不,整個教室的桌子都開始飛快移

這些桌子的移似乎是完全隨機的,每隔兩分鐘就移一次,課桌本連帶著桌面上和桌肚品都一同移

我注意到,有些桌子上面是刻了數字的,有的則完全空白。

難道這些數字是線索?

我正思考著,突然從屏幕中看見有個男生站了起來,他雙指間飛出一張卡牌,這張卡牌也是青銅,移速度極快,簡直像個飛速旋轉的刀片,卡牌準命中了他的前桌,一個穿白孩子,它威力不小,居然直接嵌進了那人的胳膊里。

孩痛得大喊一聲,卻仍然不敢回頭,怕回頭會引起老師的攻擊。

男生順勢舉起手,對老師說:「我要回答!」

電子屏幕猛地亮起來,上面跳起一段像素風的畫,一頭可的小獅子沿著 X 軸往前走,一條子順著 Y 軸往前跳,而 Z 軸則從天而降一把彎刀。

老師說:「你的答案是什麼?」

男生篤定地說:「獅子吃了人,彎刀殺了獅子,最后剩下的是獅子。」

老師搖搖頭,一瞬間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整個教室頓時被紅芒籠罩住,老師冷冷地說:「答案錯誤!」

話音剛落,整個教室四面墻壁就震起來,它們自發地往前移了大約一米的距離,教室被小了!

原來答錯問題的代價是,小教室。

金玉兒已經被在了最后一排上,忍不住開口罵道:「你不知道答案,瞎說什麼!」

那男生凝著老師的屏幕,冷冷地說:「你沒發現嗎?這道題充滿殺機,XYZ 軸明明是不同的東西,最后卻只能剩下一個。」

金玉兒臉一變。

所以這道題的題干是一個暗示,暗示我們必須自相殘殺,不可能所有人都從教室里囫圇個兒出去,必然有犧牲者。

我想起最開始廣播的三條規則。

第一條就是,止直接殺害同學。

2

直接的反義詞,是間接。

允許間接殺害同學。

可怎麼算間接呢?

我從電子屏幕里看見了我自己的倒影,我穿著一普通的校服外套,后面是赤江一中四個大字,前則用紅線繡著我自己的名字,名字下還有三顆星星。

我心里一,發現整個教室里每個人都套著繡了自己名字的校服外套

所以名字才是關鍵!

不允許直接殺害同學,但允許奪走同學的服,只要把服上的名字撕毀,就等于淘汰了這位同學。

我定睛一看,發現那位穿白柳蓮,在被后桌的男生攻擊后,名字下面只剩下兩顆星星,所以星星也代表著條,一旦三顆星星全被耗盡,就自淘汰。

老師突然開口說:

「看來沒有同學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同學們自由討論一下。」

說完,就轉了過去。

同時,桌子自發地聚集在一起,每六張桌子為一組,我的位置很幸運,我不需要移就有一張桌子自覺地飛到了我的面前,我隨意地把手放在桌子上,桌子像到了某種應,震一下,下一刻就出現了我的名字,看來這個環節桌子會和主人自綁定。

方旭見狀,搬起椅子迅速湊到了我邊,就在他坐定的前一刻,從他背后忽然飛來一條藤蔓,水蛇般把他全纏住,直接把他從椅子上甩飛出去!

我回頭,出手的人是柳蓮!

穿著一,看上去楚楚可憐,沒想到居然如此兇猛,僅用一只手就輕松制服了方旭,方旭被藤蔓纏得彈不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我這才發現,整個教室只有八組桌子,六八四十八,意味著只有四十八個人能搶到席位,除了老師親自淘汰的那位同學,整個教室還有五十九人,將會有十一個人沒有座位。

桌子和主人會完綁定,時間越靠后,可供搶奪的席位就越,桌子基本上都在教室的中心地帶,坐在靠墻位置的同學天然于弱勢,只能先下手為強,趁還沒有多人坐定,瘋狂搶奪前面人的座位,才能確保自己有一席之地。

柳蓮把方旭甩飛之后,一個俯沖想要沖到我邊來,卻被金玉兒橫在前面攔住,金玉兒手腕里飛出一張卡牌,這張卡牌以極快的速度鉆進柳蓮左臂的傷口里,隨著柳蓮一聲慘校服上又掉了一顆星星。

柳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了陣腳,直接跪倒在地上,捂著胳膊哀號起來。

金玉兒得意地笑了一下,接著以幾個椅子為跳板,迅速跳到我邊,一屁坐下,桌子上隨即出現了的名字,我發現的名字后面還跟著四顆金星,這難道代表著什麼等級?

教室里的爭搶仍在繼續,那位率先攻擊柳蓮的男生宮崢,宮崢似乎并不急于這一時的輸贏,他雙手兜默默走到了教室的邊緣,冷眼看著教室里不斷互相攻擊的同學們。

一個胖子趁大多數人還在纏斗時,吭哧吭哧跑到一張椅子旁邊,剛想坐下,就被一道閃電劈中,疼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后一個穿超短生斥罵道:「走開!別擋我的路!」

胖子沒理,又要往下坐,生一時氣急,又向他扔了一顆炸彈,生氣惱地說,「你這個胖子!別想搶我的座位!」

胖子的服上只剩下最后一顆星星,煙霧散盡后,他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煙灰,生咧一笑說:「你還敢再攻擊我嗎?我死了,你可就犯規了。」

說著,就再次坐了下去。

一張卡牌卻從角落里迅速飛出來,直接割斷了他的咽

我猛地轉過頭去,下手的人是站在角落里的宮崢!

胖子和生面面相覷,一瞬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胖子和生的名字開始迅速地從校服上消失,像有個橡皮把名字去了似的,當他們的名字徹底不見時,生這才反應過來,只聽見一聲戛然而止的尖,他們兩個人居然從部直接炸了。

只見一陣白閃過,他們兩個的位置只剩下幾張卡牌。

那胖子只有一張青銅卡牌,那個生倒是有好幾張銀的高級卡牌,靠他們兩個最近的人迅速出手,把這幾張牌統統收囊中。

我默默凝視著宮崢,原來這才是他的玩法,系統只會判定攻擊次數最多的人是殺人者,即便他才是釜底薪者,也不會到任何懲罰。

這是驅虎吞狼之計,不費吹灰之力,就淘汰了兩位。

還剩下九位犧牲者。

我看著還被藤蔓困在地上的方旭,心中不忍,既然組了隊就要講義氣,我不能看著他被白白淘汰,必須想個方法救他。

我主旁坐著的金玉兒搭話:「你想贏嗎?幫我個忙,用那張能飛來飛去的牌,幫我救下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金玉兒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說:「風刃你都不認得?門外漢,你能幫我什麼?」

我笑了笑,說:「我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我知道怎麼才能結束這節課,怎麼樣?你只是幫我一個小忙而已。」

金玉兒瞥了我一眼,說:「我倒想聽聽,答案是什麼?」

我神地說:「你先幫我砍開藤蔓,我馬上就告訴你,我要先告訴你,你不幫我怎麼

辦?」

金玉兒沒再和我繼續討價還價,一張風刃似乎對算不了什麼,手起牌落,方旭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和我用口型說了個謝謝。

「所以答案是什麼?」

「那道題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答案在咱們腳底下,你看,這教室里最中央畫著一些方格,你沒想過這方格是用來做什麼的?」我倒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和金玉兒分了我的收獲。

金玉兒抬起頭,混的搶座位擾了每個人的視線,這才注意到,教室最中央有一個 6×6 的方格。

顯然沒看出答案來,看著我,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我卻把一手指豎在雙間,笑瞇瞇地賣了個關子,說:「你再幫我一個忙,我就會告訴你答案。」

金玉兒戰力兇悍,只有留下謎底才能更好地控制,讓甘心和我乖乖組隊,否則我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教室里只剩下一半的座位。

方旭終于發力了,他從手腕里彈出了一張金的卡牌,他并沒有使用它,只是讓它飄浮在他前,他掃視著面前不懷好意的同學們,傲慢地說:「聽說過嗎?這張牌顛倒皇帝,會強行把我和指定的人拖進一個異度空間,并且由我來制定這個空間里的獲勝規則,它是一張淘汰牌,只有獲勝者能走出空間,誰要想試試就攔住我。」

怪不得這張牌是金的,皇帝能夠制定任何規則,哪怕規則是誰頭發更多誰取勝,使用者可以盡制定確保自己獲勝的規則,這是一張有著絕對優勢的卡牌。

方旭坦然地走到我面前的座位上,從容坐定,這一次并沒有人敢再阻攔他。

「不怕讓人盯上你的牌?」金玉兒挑了挑眉問。

方旭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說:「如果他敢,我愿奉陪。」

桌子上浮現出方旭的名字,我震驚地發現,他的名字后面居然跟著六顆金星,他居然比金玉兒更強!

我尷尬地低下頭,因為我的名字后面,一顆星星也沒有。

方旭卻朝我出手,說:「好兄弟,咱們接下來一起走!」

我握住他的手,狠狠點點頭。

柳蓮終于在地上緩了過來,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朝半空出手,從手中蔓延出無數條壯的藤蔓,這些藤蔓靈活地在教室里穿行,準確地纏繞在每把空椅子的上,我看見宮崢臉一變,可沒等他出手,這些椅子就猛地飛到半空中。

一瞬間,看起來清純無害的小白花柳蓮就變了兇殘可怖的杜莎,只不過更寧愿用藤蔓而不是毒蛇,青藤滿室,木椅懸空,遠遠看去,整個人像一棵巨大又怪異的樹。

柳蓮站在這些椅子下方,像個怪似的氣說:「你們誰有治愈系卡牌?我愿意用座位和他換,我警告你們,不要向我發起攻擊,否則我就把椅子摔碎,到時誰也坐不上去!」

宮崢走到面前,怒斥道:「你別沖!放下!我保證你會坐上去。」

柳蓮笑了一聲,從背后又出來兩條藤蔓,每條藤蔓都握著一把刀,那兩條藤蔓靈活地繞到宮崢兩側,惻惻地說:「只有懦夫才襲,你自己恐怕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金玉兒和方旭換了一個眼神,金玉兒一改玩世不恭的神,認真地說:「柳蓮是融合者,得把盡快除掉,否則越到后面環節越容易出子。」

「融合者是什麼?」我著頭皮問。

果不其然,金玉兒朝我翻了個白眼,剛準備開口譏諷我,方旭就搶一步開口解釋道:「融合者就是和卡牌融合了的人,也被稱為規則破壞者,擁有無限次使用卡牌的能力,即便只有一張卡牌,但也足以破壞整個游戲。」

所以柳蓮的能力有且只有一種,就是使用藤蔓。

金玉兒苦惱道:「現在哪怕再有一個人攻擊把星星掉了,我和宮崢包括那個人,也會一起被規則抹去,不能輕易。」

我默默凝視著柳蓮,怪不得說是規則破壞者,現在掌控著剩下的全部椅子,變相控制著剩下全部人的生死,幾乎反客為主,了主宰游戲的人。

手中的藤蔓放肆蔓延,把那幾把椅子都掛在了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柳蓮睥睨著所有人,又重新說了一遍:

「我需要治愈系卡牌,誰有?」

3

見沒人回答,輕笑了一聲,松開了一藤蔓,一把椅子隨之掉落在地,摔得碎。

我迅速清點,二十五個座位坐上了人,有二十三個掛在天上,被摔碎一個,還剩二十二個。

不能讓繼續摔下去,否則誰也逃不出去!

柳蓮冷冷地看著眾人,說:「我只需要一張卡牌就行,只要一張。」

一個男生站了出來,強忍著恐懼地看著柳蓮,低聲說:「我有治愈系卡牌,咱們換嗎?」

柳蓮聽了,把一把椅子放下來,懸浮在男生面前,親切地說:「把卡給我。」

男生戰戰兢兢地從手腕里

一張綠卡牌,朝柳蓮飛去,柳蓮狂喜地沖上來,讓那張卡牌鉆進的傷口中,只見綠一閃,的傷口居然開始愈合!

的名字下面,重新出現一顆星星。

那把椅子被放在了離男生最近的位置,男生剛想坐上去,柳蓮卻一收藤蔓,直接碎了那把椅子!

男生直接坐了個空,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摔了個人仰馬翻。

我心想,壞了!

之前柳蓮只剩一顆星的時候,無論是誰,只要功一擊就能將殺死,柳蓮知道自己已經命懸一線,所以才像個恐怖分子似的綁架了所有椅子,只為了再恢復一顆星,如今有了兩顆星星,在場的人未必有人能功和打上兩個回合還全而退,重新擁有了的優勢!

柳蓮傲慢地說:「我還要一張治愈系卡牌。」

宮崢說:「你別太過分了!你已經毀了兩把椅子,你還想怎麼樣!?」

柳蓮沒理會他,只是把那兩把刀又湊得更近些,以示威脅。

我想,不能任憑柳蓮再放肆下去,如果一時沖把所有椅子都摔碎了,到時候大家誰也活不

必須得把柳蓮解決掉!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柳蓮說:「我有一張治愈系卡牌,你想要的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柳蓮狐疑地著我,顯然不理解,為什麼有人已經有了一張椅子,還會替沒椅子的人出頭,試探著說:「你要什麼?」

我笑了笑,嘲諷道:「你不覺得像現在這樣威脅人,太無趣,也太低級了些嗎?」

柳蓮功被我激怒了,藤蔓一甩,又把一把椅子摔碎在地。

我無語了,這緒怎麼這麼不穩定?非得自才能彰顯實力嗎?

柳蓮冷笑兩聲,說:「你別耍花招,現在所有椅子都在我手里,你能怎麼樣?」

我指了指掛在天花板上的椅子,又指了指背過去的老師,說:「蠢貨,你把所有椅子都放在空中,你和剩下的所有人都犯規了。」

柳蓮臉一變,這才意識到,離開座位是違反規則的,一旦老師轉過來,和剩下的同學們都會被判出局。

還沒有位子的人自然不會呼喚老師,這和自無疑。

可我不一樣,我已經和桌子完綁定,我始終有自己的保留座位,我隨時都能坐下,只要我舉手回答問題,老師就會轉

我答錯了也無關要,最多教室更擁些,但柳蓮在被老師看見的一瞬間就會淘汰。

柳蓮臉變了,突然意識到,如果說是綁架剩下全部同學的恐怖分子,那麼我則綁架了不能和我討價還價,只能順著我的意思走。說:

「你想怎麼辦?」

我提議道:「你、我,還有剩下所有人,純靠武力搶椅子多無趣,咱們不如玩個游戲,贏的人得到椅子,輸的人自愿出局,怎麼樣?」

柳蓮抬起下,還道:「我憑什麼答應你?我現在有絕對的優勢。」

方旭再次把那張顛倒皇帝彈出來,為我撐腰道:「你不同意,他不老師,我也會理你,你好好想想。」

柳蓮看了看那張金卡牌,終于選擇低頭,說:「那你說吧,怎麼玩?」

我說:「算上我下這把椅子,咱們是三十二個人,爭二十一把椅子,不如咱們每個人都在白紙上寫一個整數,范圍是一到一百之間,最接近平均數的三分之二的二十一個人獲勝,怎麼樣?兵不刃,就能把所有椅子分配完。」

說完,我就遞給金玉兒一沓從桌肚里發現的白紙,讓剩下的人去那取。

柳蓮威脅道:「我可以配合你玩這個游戲,但你必須保證我有一席之位,否則我就把所有椅子摔碎。」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柳蓮始終把手里的椅子當底牌,大家不能再這麼被牽著鼻子走。

但我表面上還是擺一副笑臉說:「如果你信我的話,你寫 33,50 是 1-100 的平均值,33 接近 100 的三分之一,最后一定會在獲勝范圍。」

我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柳蓮沉默了下,在白紙上寫下一個數字。

這是一個很著名的博弈論游戲,如果大家在一到一百之間完全隨機選擇,那麼 33 的確是一個明智的數字,極大概率落決賽圈。

但大家的選擇真是隨機的嗎?

我說完這句話,況必然會發生改變,既然我說了 33 是好數字,那麼可能就有更多的人在我這句話的暗示下選擇 1-50 以的數字,甚至直接選擇 33,那麼平均數就會無限接近 33,平均數的三分之二就變了 22,33 就不再是好數字。

換而言之,如果其他同學預先想到這個思路,那麼他們就會寫下接近 22 的數字,想得越復雜,越覺得別人聰明,寫下的數字就越小,最后這個數字就會無限接近于 1。

那麼 1 就是一個最優解嗎?

恐怕也并

不。

并不是每個人都以最大的理思考,最終的數字難以預測。

但可以預知的是,寫下的數字以小為佳。

沒有人會選擇明顯的次優策略,大家能選擇的最大值就是 100,哪怕所有人都選擇 100,最接近平均數三分之一的數字就是 67,寫比 67 小的數字權衡下來更有優勢,因為最終數字只有可能比 67 更小,比 67 更大的數字幾乎不可能出現。

突然有一個秦風的男生說:「我會寫 100,只要足夠多的人寫 100,這個數字就會大于 30,甚至大于 50。」

「不行,如果你騙我們,那麼寫 100 的人不是直接就被淘汰了嗎?」很快就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秦風繼續說:「我肯定寫 100,信我的人就寫 100,哪怕不寫 100,只要超過 67 就行,這樣肯定能把寫小數的人淘汰。」

說完,他就飛快在白紙上寫下數字,合上,以示心堅。

我饒有興味地看著秦風,看來他是大數派,打算以勝多,只要把平均數拉上來,他們就有可能取勝。

宮崢則贊同我的看法,說:「寫 33 對,你們想,咱們三十二個人取二十一個,只要數字不是太離譜都能獲勝,這個數字最好不是太大也不太小。」

另外一個生反駁道:「都寫 33,平均數的三分之二就是 22,那不也是寫更小數的人取勝嗎?你不要誤導大家。」

「1,那就寫 1!這個數只會越來越小,寫 1 才是對的。」有個戴眼鏡的男生,先是在白紙上計算一番,最后抖著說道。

我饒有深意地說:「你們想好,如果寫 1 和寫 100 的人數量差不多,那麼,最后平均數的三分之二仍然會落到 33 附近,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于,你們能確保多人選擇和自己相同的數字?究竟是寫大數出奇制勝,還是穩妥起見寫小數?」

同學們面面相覷,大部分人仍然沒有選擇最終的數字,拿著空空一張白紙。

秦風聽了,第一個把他折好的白紙展開,向同學們展示他的數字,他坦地說:「我一定會寫 100,只要跟著我寫大數的人多,一定是咱們獲勝!」

明顯有幾個人被他說了,向秦風走過去。

等他們走到邊,秦風又補充道:「和我同盟的人,必須最后把白紙給我看一眼,我才能確保他的忠誠。」

戴眼鏡的男生孟凡,也開始號召同學們,說:「我不用你們上白紙,只要你們站在我邊,寫 1-10 以的數字就夠了,我用統計學規律明確地告訴你們,寫下的數字越接近 1,就越可能獲得勝利。」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孟凡的號召力明顯比秦風更大,有七八個人快步走到孟凡邊。

陣營已分,關于大數小數的博弈剛剛開始。

人數是一個很明顯的干擾因素,人心難測,站在小數陣營的人有可能寫大數,站在大數陣營的人也有可能反水寫小數,如果雙方人數均衡,最后臨時變卦寫 33 的人反而多,如果雙方差距拉得很大,則會迅速變一邊倒的局面。

柳蓮沉思著,站在兩個陣營中間,沒有做出的選擇。

宮崢想了想,走到了孟凡邊。

秦風見孟凡邊的人數越來越多,心里著急,大聲說:「他說得的確對,如果寫小數的人多,這個數就會越來越小,最后無限接近于 1,但如果大家都寫 1,那就淘汰不了任何人,游戲只能重開,誰也無法獲勝。」

沒錯,在只有二十一把椅子的游戲里,關鍵不是自己不被淘汰,而是怎麼能淘汰別人。

如果大家都寫 1,是,最后沒人被淘汰,可這游戲不也沒意義了嗎?

這句話說完,很快就出現了一些走向秦風的人,雙方的人數逐漸持平。

我開始倒計時:「最后三分鐘,不要張,咱們有二十一個席位,大家請放心寫下自己的答案吧。」

4

我把所有人的紙條收齊,包括我自己的,一齊遞給方旭,讓他幫我計算出最后的平均數,再按照接近平均數三分之二的程度將大家的紙條排列好。

我朝柳蓮說:「你把椅子放下吧,我保證最后你有一席之地,就算你寫的數字不對,我也會把我自己的椅子讓給你。」

柳蓮將信將疑地著我,不肯把所有椅子都放下來,只放下來十五個,還有五個懸在天上。

我大概數了一下,心想,足夠了。

方旭很快計算完畢,給出了一個數字。

「14。」

如我所料,還是選小數的人多,人群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有人歡呼,有人哀號。

我瞧了一眼柳蓮,瞧自若,大概也寫的是小數。

接下來,就由方旭公布幸存者名單,方旭念得很慢,確保一個人功坐下之后,才會念下一個。

我在心里默數著。

33、34、35。

方旭已經念了十個人名,全是寫 1 的人。

算上我,正好 36。

柳蓮好整以暇地等待方旭念的名字,我卻猛地朝老師大聲說:「老師!我要回答問題!」

說完,我就一屁坐下。

柳蓮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破口大罵道:「你……你怎麼敢!你背信棄義!」

驚慌之下,柳蓮匆忙地想把掛在天花板上放下來,自己好坐上去,可不等這一切,老師就迅速轉過來,機械聲冰冷地說:

「同學們,我有沒有說過,不許頭接耳?」

柳蓮和剩下的同學,全部被淘汰。

博弈論游戲的目的,并不在于篩選出二十一個幸運兒,或者說,我從未想過讓這二十一個人真的獲勝。

我遞給方旭的紙條里,有我背著所有人寫下的一句話:

【最終只有三十六個席位,你念十個人名就好,不要念柳蓮。】

在教室正中央有一個 6×6 的方格,我猜,游戲最后只有三十六個席位。

我只有兩張卡牌,在教室中繼續逃殺毫無優勢,我只能用這個游戲盡可能把對手淘汰掉,游戲只是幌子,目的只是讓柳蓮放下警惕,只有全然無知地走進我的陷阱,我才能借老師之手除掉

整個游戲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柳蓮會寫下什麼數字。

必須讓柳蓮贏,才會洋洋得意地等方旭念的人名。

所以我故意說了第一句話,提前給出 33 的提示,導各位同學寫下更小的數字。

其實秦風說得對,如果寫 100 的人足夠多,最后的數字就會越來越接近 67,但他忽略了一個條件,我們并不是要找出最接近的一個數字,而是足足二十一個數字,大部分人都有僥幸心態,用僅存的理寫下一個小數。

越接近 1,他們就越能勝利。

哪怕有一半的人都寫 1,也才占了十六個名額,總比寫大數撞大運強。

我就是故意的,我從未想過真的幫那些沒搶到座位的人出頭。

這個游戲只有一個目的,活下去,我不在乎不擇手段。

老師把屏幕轉向我,屏幕上再次滾起那段畫,問:「請你作答。」

我篤定地說:「是人。人拿著刀,殺死了獅子,最后剩下的是人。」

老師的屏幕霎時變綠,輕快地說:「恭喜您回答正確,游戲進最終階段,請填滿教室中央的方格,請注意,教室已經進倒計時,每五分鐘就會短一格。」

教室中間的方格一瞬間變亮了,閃爍起紅的熒

墻壁上掛著的時鐘緩緩轉起來。

老師再度轉了過去。

金玉兒馬上問我:「你說過,這個方格藏著,究竟是什麼?」

我沒回答,我焦急地掃視著整個教室里的每一張桌子,有三十張桌子上都刻著大小不一的數字,十八張桌子則是空白的。

我太心急,為了淘汰柳蓮,直接把人數到了三十六,整個教室有四十八張桌子,一些有人名的桌子上并沒有數字,而一些有數字的桌子也并沒有綁定人名,但數獨方陣只有三十六個空格,必然有人的桌子放不進去。

該如何調節這個問題呢?

大家逐漸圍繞著方格在教室里活起來,孟凡第一個注意到,教室里的桌子仍然保持著六個一組的格局,每一組幾乎都有至一張桌子,準確地坐落在方格里。

他站起來,走到方旭的桌子旁,推了推,那桌子在方格穩如泰山。

孟凡驚喜地說:「這應該是個數獨方格!」

我和方旭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我相信方旭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數獨方格,固定桌子上的數字是默認條件,必須把其他桌子沿著方格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以數字大小為原則排列好。

為什麼剛才桌子上會浮現人名?正是為了這個環節所鋪墊,只有刻著相應人名的桌子留在最后的方格里,對應的同學才能幸存。

每五分鐘短一格,五分鐘之后,三十六就變二十五,再五分鐘就變十六。

必須速戰速決!

經過我上一心設計,大家看我的眼神都逐漸變得很怪異,顯然,在我一次淘汰那麼多人之后,我喪失了幾乎所有人的信任,如今五分鐘一次圈,大家很快就會發現名額不夠,再來一大逃殺不可避免,我肯定會被人第一個淘汰。

除非,能找到一個讓所有人都能出去的辦法。

孟凡看來是數學專,他指揮幾個男生,左一個右一個,很快就把格子填滿大半。

但很快大家就發現,按照題目規定的數字,至有十二個人的名字放不進去。

孟凡猶豫了,說:「這怎麼辦?我再想想,有沒有更優解。」

金玉兒見寫著自己名字的桌子沒有被放進數獨矩陣中,沉著臉,走

到一張固定的桌子旁邊,敲了敲桌面,盯著那張桌子的主人,意味深長地說:「我想知道,如果你被淘汰了,你的桌子還會被固定在這嗎?」

宮崢掃一眼,冷冷地開口:「急什麼?現在五分鐘就會一次圈,大家打來打去,還得解數獨謎題,本來不及,最后圈越來越小,能出去的人越來越,這就是你想要的?」

金玉兒冷哼一聲,說:「我不在乎。」

說著,就從手腕里出一張銀卡牌,夾在兩指中間,像個野貓似的盯著那張桌子的主人。

大家忽然都不說話了,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許多人都默默出了卡牌,提前做出了攻擊的姿勢,現在只要有任何風吹草,整個教室就會陷一片混戰。

方旭把我護在后,再次亮出了那張黃金卡牌,我盯著每一張桌子上的數字,瘋狂思考,究竟怎樣才能保全所有人!?

大約又過了一分鐘,宮崢突然開口說:「任何人,不許攻擊孟凡。」

張地抬起頭,看樣子這是馬上要開打了,宮崢已經開始立規矩了。

我猛地想起老師說過的那道數學題。

X 軸,Y 軸,Z 軸。

如果在這個教室建立立坐標系,那麼 X 軸 Y 軸構的就是地面,整個空間還存在 Z 軸!地板上那六個格子只是坐標系的其中一面罷了,我們都忘了還存在 Z 軸!

我大聲說道:「孟凡!規則沒說不能把桌子壘起來,你把桌子沿著一個角壘起來,在立圖形中填數獨!」

孟凡恍然大悟:「沒錯!只要再添加一個 Z 軸,就能形一個長方,只要確保長方的每個面都符合數獨規則就可以!這樣大家的桌子就都有地方!」

金玉兒皺皺眉頭,看了看時鐘,催促道:「快!還有兩分鐘了!」

孟凡在白紙上飛快計算,很快就得出了一個最優模型,能把整個教室四十八張桌子全部放進去。

一分鐘后,在宮崢和方旭的幫助下,所有桌子都被擺到了正確的位置上。

我提醒道:「老師要轉過來了,大家快找椅子坐好!」

金玉兒找了一把離最近的椅子坐下,坐下的時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復雜。

估計是不理解,為什麼曾經大手一揮淘汰那麼多人的我,突然又變得如此好心。

直腰,等待著老師轉回,我用余發現,很多人都在悄悄打量著我。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不能再這麼拉仇恨,下一局必須要低調行事。

老師緩緩轉過來,叮咚一聲,的屏幕上出現四個大字——【通關功!】

舉起雙手,用教鞭輕輕點了一下黑板,的聲音和下課鈴同時響起。

「恭喜同學們,順利通關游戲,下課啦!」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害怕這游戲有什麼藏規則,誰也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過了幾分鐘,宮崢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走到教室門口,抖著出手,握住門把手,猛地拉開。

老師并沒有阻攔他,看來游戲是真的結束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都松了一口氣。

宮崢正準備走出去,一個巨大的泡泡卻從教室外晃晃悠悠飄了進來,那泡泡積巨大,直接把宮崢吞了進去。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宮崢隨泡泡一同緩緩飄浮起來,那泡泡載著宮崢直接朝教室外飛去。

很快,越來越多的泡泡涌教室中,像是誰打翻了巨人國的海洋球池,一個氣泡朝我飄過來,不由分說將我包裹在里面,我使勁拍打這氣泡的表面,卻發現它是掙不破的。

漸漸地,我們所有人都被氣泡所吞沒,我們鼓鼓囊囊一團,向一個未知的方向飄過去。

5

我們最終來到了一間階梯教室。

氣球把我帶到了倒數第三排,一個相對較高的位置。

階梯教室的桌面上擺著一些書本,這些書本外面也都包了一層氣泡,但它們并沒有飄浮起來,教室墻壁上掛著因斯坦、伽利略的畫像。

教室的氣氛很詭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誰也不說話,我們在氣泡里像個僵尸似的站立。

突然,墻上掛著的大喇叭響了:

「上課時間到!這節是理課,老師隨后就到,請同學們先自由活!」

上節課不還說不能隨意離開座位和教室嗎?怎麼這節課就自由活了……還沒等我想明白,我發現在前排的同學都了起來,他們手腳并用,拼了命地想讓氣泡向后飄浮,或者說是想飄到更高的地方。

奈何氣泡有自己的想法,它們飄得很慢,我不知該做什麼,發現左邊有幾本筆記本,于是費力地向那個方向移,卻不小心用錯了力,一下沖得很遠,我路過筆記本的時候朝氣泡外面猛抓了一把。

同一時間,我所在的氣泡與包在書本外面的氣泡融合了,那幾個筆記本輕飄飄地飛

我的氣泡中。

我打開第一本,上面寫著一句話。

【聲致發:指當中的氣泡到聲音的激發時,氣泡炸并迸發出極短暫的亮的現象。】

第二本則是。

【教室容積 1800 立方米,以 60000L/分鐘的速度流,多長時間將浸滿教室?】

第三本是。

【防火救災小知識:請利用您邊能捕捉到的一切品逃生。】

我剛讀完,就聽見嘩啦一聲,從教室最頂端緩緩降下兩壯的管道,其中一個有一大水流傾瀉而下,迅速淹沒了第一排,第一排的同學和氣泡一同浸水中,我看見他們的臉上出現絕的表,好幾個人都拼了命地往后跑起來,可氣泡一水,就被水吸附住,任他們如何掙扎都停在原地。

在寂靜無比的教室里,最后一排有個人拍了拍手。

啪!

一瞬間從泡在水中的幾個氣泡里迸發出極明亮的來,像閃電般讓人猝不及防,我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再睜開,也暗了,氣泡也消失了,那些同學也不見了,只有水面上漂浮著一些校服碎片,和幾張還未被使用的卡牌。

我馬上理解了筆記本上那句話,這就是聲致發現象!那些同學所在的氣泡因為拍手聲而炸,炸的沖擊力一瞬間抹去了所有東西,他們全部喪生在了氣泡里,這是一場真真正正的室逃生!

看來利用理現象淘汰同學,也并不算直接殺害同學。

聲致發必須滿足三個條件:中、有聲音、氣泡里。

我在心里迅速計算,1 立方米是 1000 升水,如果按照筆記本上說的,那麼三十分鐘整個教室都會被灌滿,到時所有人都會被一個極輕微的聲音炸死。

我抬頭一看,找到那個故意拍手的人,居然是孟凡,他看上去是個懦弱無剛的書呆子,沒想到居然一開始就下此狠手,他注意到我們的目,戰戰兢兢地說:「別怪我,整個教室的氧氣是有限的。」

我心里一驚,如果整個教室的氧氣并不足以支撐到三十分鐘,那麼不等被水淹沒,我們也會因缺氧而死。

而且天花板上還有一管道,雖然現在沒有水流,但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被開啟,兩管道同時啟,時間又會短。

這是懸在我們每個人頭上的達克利斯之劍,游戲設計者故意要引起我們的恐慌,讓我們再次互相殘殺。

大家誰也不說話了,水越灌越多,逐漸往第二排蔓延,同學們都躁起來,有的人拼命往后沖,有的人則各種找東西,但大家都保持著絕對的肅靜,誰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半個小時,我必須找到逃出去的辦法,我看他們都在找東西,我也開始上下左右翻翻找找,很快,我找到了一個圓規、一本理書和一個被用過的便利

我把這些東西拿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一抬頭,再次看見了掛在墻上的畫像,在因斯坦旁邊有一個黑圖案,恰好是圓規的形狀,所以這圓規是要放在畫里的?

我茫然地朝畫像的方向移,路上與好幾個人發生了撞,不是他們彈開了我,就是我被他們彈開,混中我往前了兩層,離水面越來越近,我心里著急,不行,這樣下去,到不了前面我就被人撞下去了!

我看看那只圓規,它有一個小小的尖頭。

從里面打不破氣泡,那從外面呢?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氣泡最邊緣,小心翼翼地把圓規頂在氣泡上,氣泡表面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凸起。

我閉著眼睛往上走,我的氣泡再度與別人撞起來,黑暗中我的眼睛閃過三道亮,等我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我原來的位置,我的邊空曠了起來,大家似乎極力避免與我上。

我繼續朝畫像的方向走,金玉兒突然開口道:「你聰明得讓人害怕。」

話語剛落,我就后噼里啪啦閃起許多重白,金玉兒是故意等到第二排的人浸水中后才開口的,聽的語氣,似乎在用第二排同學的死來警告我。

我沒有理會,徑直走到畫像旁邊,嘗試將圓規往畫像上放,可圓規卻始終穿不那層氣泡,我只能盡可能往前近,最后我幾乎在那張畫面前,隔著氣泡,我把圓規的雙腳分開,和畫像上的黑圖案擺同一個姿勢,放在圖案上。

畫像突然了起來,畫布被一瞬間到上面,出了里面的藏空間,里面是一張被泡泡包裹著的銀卡牌。

出手,卡牌鉆我手中,我手腕上多了兩個方向相反的箭頭。

【逆轉空間:五分鐘,可換任意的位置。】

換位置?

覺,這一定和破解室有關,只是我還沒想明白要怎麼用。

我回到我原來的位置,方旭正在那等我,他問我:「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我給他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標記,他就了然了,他說:「我找到了兩個筆記本,上面

記錄了幾句話,我不確定是不是這一局游戲的規則。

「第一,不允許違背任何理規則。

「第二,不允許破壞任何教室設施。

「第三,不允許說謊。」

我若有所思地說:「不許說謊……可他怎麼判斷咱們是不是在說謊?」

方旭聳聳肩,說:「那不知道,整個游戲玩得我糊里糊涂。」

我站在原地,仔細觀察著這間教室,我的目重新回到墻壁上掛著的畫像上,伽利略那幅畫上,除卻伽利略本人之外,還畫了一些旋轉環繞的星,這很正常,畢竟伽利略是日心說的創始人。

可我再定睛一看,我卻發現,在星系的最中央畫的并不是太,而是地球。

這不就了地心說了嗎?

不對!

我重新想起方旭說的那三句規則,第三句是,不允許說謊。

可連教室里掛著的畫都畫錯了!

除非那三句話完全說反了。

允許說謊。

允許破壞任意教室設施。

允許違背任何理規則。

一瞬間,我醍醐灌頂,如果顛倒理規則,那麼水就會往天上流,這教室里肯定藏著什麼機關能夠改變重力!

我四跑,想尋找更多線索,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我沒理會,繼續往前走,卻又被人從背后撞了一下。

這一下直接把我撞到了第七排,離水面很近了,我打起神,往后排跑去,冷不丁又有人從右邊狠狠推了我一把。

瞬間將我彈到了右側墻壁上,我掙扎著從氣泡里爬起來,冷冷地看著緩緩向我近的同學們,我就算再遲鈍,這時候也意識到,他們終于聯起手來搞我了。

金玉兒站在最前面,出一張銀卡牌,似笑非笑地對我說:「這張牌絕境護盾,我只剩下一張,護盾開啟一次能持續五分鐘,你說夠不夠我殺你?」

我笑了笑,說:「何必浪費在我上,就這麼見不得我活著?」

宮崢從懷里出一件東西,亮出來,是一鋒利的冰錐,他朝方旭晃了晃,說:「讓他們兩個自己解決,你和我都不要手。」

他們已經看出來,方旭是我的保護神,上一我和金玉兒是同桌,必定看到了我的評級。

笑死,沒有評級。

這是警告方旭,不要手幫忙,否則就用冰錐對付他。

方旭想替我出頭,我給他遞個眼,搖搖頭說:「不必,讓我自己解決。」

金玉兒冷笑一聲:「你是個連一星都沒有的卡牌師,能和我一戰,是你的榮幸。」

說完,就發那張絕境護盾,一層銀芒瞬間籠罩了整個氣泡,從下往上猛地朝我沖過來。

我站在原地沒,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即將撞到我的瞬間,我靈活地往右一躲,撲了個空,直接撞到了教室的墻壁上。

我抓住這個空當,從氣泡組的防線猛地沖了出去,我剛準備向上跑,就看見孟凡站在我的必經之路上,他歉疚地笑了笑,說:「對不起。」

接著他就借著重力從高猛地滾下來,直接把我撞飛了,在半空飛行的時候我回頭一看,他被金玉兒他們穩穩攔住,我卻撲通一聲墜水中。

金玉兒笑得更張狂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用一句話將我抹殺,我的心猛然

我不能就這麼死在這!

6

我猛地想起,我有一張腫脹藥水,如果它能使我的積趨向無限大,那麼我的度就會趨向無限小,我就能空中飄浮!

來不及多想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最后全力一搏!

我飛快從手腕里彈出那張卡牌,發,一瓶紫藥水出現在我手里,在金玉兒開口說話之前,我將那一整瓶藥水一飲而盡!

宮崢大喊一聲:「不好!」

我的像個氣球一樣飛快膨脹起來,先是高,馬上就頂破了牢籠一樣的氣泡,緩緩水中,這教室的水已經積得很深了,我拼了命掙扎也踏不到底,我不會游泳,在這巨大無邊的水池中越掙扎陷得越深,水迅速灌滿了我的口鼻,我開始恐懼起來,浮力給我一種很不適的失重,我在水中陷瀕死狀態,上不見天,下不見底,意識越來越模糊。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開始變寬,我的四肢仍然如常,肚子卻像個飽滿圓潤的飛艇,我的積越來越大,浮力逐漸戰勝了重力,我開始在水中往上升!

我終于浮出了水面,迷迷糊糊我聽見方旭大喊一聲:

「醒過來!快醒過來!」

我猛地睜開眼,我到我的越來越輕盈,我居然飛了起來!

當我飄到天花板上時,我停止了自己的膨脹,此刻我的積已經大得離譜,掛在天花板上面,像一塊巨大的穹頂。

我從上而下俯視著階梯教室里的同學們,我現在是怪異的巨人,他們的和我一比頓時

如螻蟻一般,金玉兒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我笑起來,說:「所以,現在是誰占上風了?」

現在地面上的人,無論是誰都拿我沒辦法,我早就看出來,這一局游戲不是卡牌的主場,氣泡從部無法被破壞,卡牌飛不出氣泡外,只能對自己使用。

他們對我的任何攻擊都是無效的。

出一只巨大的手,用兩手指頭拎住金玉兒的服,猛地把提了起來,直接把扔進水中。

的護盾還剩幾分鐘我并不在乎,的生命已經進倒計時。

金玉兒朝宮崢撕心裂肺地喊:「救我!咱們不是組了同盟嗎!?」

宮崢沉著臉,出手,試圖我巨大的瞳孔,他顯然被我震驚到了,這張卡牌雖然級別不高,但似乎并不是很常見,他呆呆地看著我,充分我的型對他的巨大沖擊,他的胳膊還沒有我一,他看看金玉兒,低著頭和我說:「我愿意為你的附庸,別殺我。」

我皺皺眉頭,故意說:「那我怎麼能確保你的忠誠?」

宮崢猶豫了一會,說:「我把我所有卡牌都給你。」

我冷笑一聲,出手,把他抓在我的手心里,說:「大可不必,你死了,你的牌仍然是我的。」

說完,我就把手松開,他撲通一聲掉進水中。

我對所有人說:「我會幫助你們搜集線索、逃出室,但前提是,我不希看到有人再這樣設計我,如果你們愿意聽我的,我保證,不會有一個人意外死亡。」

話音剛落,宮崢的氣泡就從炸了,金玉兒尖一聲,充滿恐懼地看著他落在水中的碎片。

方旭第一個響應我:「好!現在時間也不多了,咱們最好還是團結起來。」

我并沒有聽見任何人反對的聲音。

金玉兒的氣泡忽然暗了下來,的護盾到期了!

我冷冷地說:「我不允許任何人算計我。」

一句話,既是規矩也是命令,我要讓在場所有人看見金玉兒的下場。

水面上出現十多張卡牌,這是金玉兒和宮崢的庫存,幾乎都是好玩意兒,盡數歸我的囊中。

從此我再也不必害怕和別人卡牌對戰。

我的卡牌似乎到了有效期,我的越來越小,開始緩緩落回地面,我抬頭一看,發現天花板上掛著一個紅的按鈕,這按鈕所在的位置很,從地上幾乎發現不了。

這一定就是能夠改變理規則的開關。

力一跳,狠狠按下按鈕,一瞬間,時間停止了。

不,時間沒有暫停,是我突然懸停在了半空中。

下一刻,整個教室的重力翻轉過來!

同學們全無防備,被顛倒過來的重力狠狠拽到天花板上,一瞬間乒乓作響,最奇異的是水流,聚集在教室較低的積水并沒有順著重力落到天花板上,它們似乎在游戲中有特殊設定,一部分仍在原位,一部分反而順著另一條管道倒流了回去,教室里的積水越來越,危機似乎解除了!

我正高興,孟凡卻說:「不行,水倒流回去的速度遠遠沒有流出來的速度快,整個教室的積水仍會不斷增加,只是速度變慢了,咱們爭取到了更多時間。」

就像那道經典的小學應用題,小明來到一個游泳池,一邊注水一邊放水。

請問多久能把游泳池灌滿?

我們站在天花板上,很快就適應了全新的重力,游戲指引我們來到這里,說明天花板上一定有線索。

我思考著那三條規則,第二條是:

【不允許破壞教室任何設施。】

所以教室設施里一定有名堂。

我和同學們說:「你們盡可能搜集線索,地板下、墻壁后,能找到的地方都要找,這個游戲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一定有一個特殊的通關方式。」

人們很快散開,他們這敲敲、那敲敲。

方旭走到我邊,擔憂道:「不知還剩多時間,你有思路嗎?這游戲最后應該是怎麼通關的?」

我皺著眉頭,我也在想想這個問題,不像上一個環節,數獨方格從頭到尾都在地上畫著,尚且能猜到,這個環節則要求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從細節找線索。

氣泡、水、階梯教室。

一開始為什麼要這樣設定呢?

一個沈夢的生遞給我一張草圖,說:「這好像是這個階梯教室的設計圖,你看,教室后墻的厚度不對。」

確實,其他三面墻都是正常墻壁厚度,只有這面墻,居然有半米那麼厚,不合理。

難道是夾層?

我和沈夢快速走到教室最后,手敲了敲。

果然,是空心的!

我連忙喊來方旭,說:「你看這!教室后面肯定有夾層,得想辦法把這面墻鑿破。」

方旭苦笑一下,無奈地說:「我們都困在氣泡里,對這面墻毫無殺傷力,只能靠你了。

我迅速清點庫存,如果再有一張萬彈齊發,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

可惜沒有。

從宮崢和金玉兒那拿來的卡牌,并沒有大范圍殺傷武,想用卡牌把墻破是不可能了。

沈夢沉思了一下,低聲說:「要不……用人吧。」

聲致發現象同樣會放出劇烈的和熱,如果把氣泡疊加在一起,同時破,瞬間發的能量真有可能把這面墻轟開。

我卻拒絕了,說:「我剛答應完同學們,我會把大家都帶出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不能剛許完諾就殺人。」

這附近一定藏著什麼道,我從教室最后開始,一點點往前搜尋,教室里放置的品隨著重力倒置噼里啪啦都落到了天花板上,我一一撿起查看,卻始終一無所獲,教室里大部分線索我們都已經發現過了,事又陷了困境。

孟凡氣吁吁朝我跑過來,他指著天花板上最中央的一塊區域,興地說:「你看,這塊板材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我仔細觀察,天花板上清一鋪著白鋁板,這些鋁板都是正方形,排列整齊,觀得,只有最中央大概 4×5 的一塊區域,包含著五個長方形和一塊長度是標準鋁板兩倍的大正方形,在長方形下方還有四塊標準大小的鋁板。

在這塊區域,還有一個不知道干什麼用的凹槽,大概是兩塊標準鋁板的大小。

鋁板清一純白,不仔細看本發現不出區別,還是孟凡仔細。

這又是什麼謎題?

我突然覺很悉。

孟凡搶一步說出來:「這個凹槽是預留出來的移空間,要我們通過移長方形、正方形的位置,把最大的那塊正方形移出來,這是華容道!」

沒錯!就是華容道!

我從小就玩過華容道,華容道是一個由二十個方格組的棋盤,有一個四個小方格一組(曹),五個兩個小方格一組(五虎上將),四個一個小方格一組(四個小兵)。其中關羽是一個橫向的兩個小方格,其他四將是縱向的兩個小方格。

把曹轉移到華容道的出口,游戲就獲得了勝利。

華容道并不難,對孟凡簡直是小菜一碟,他蹲下去,剛準備用手挪鋁板時,卻發現本轉不

與此同時,凹槽緩緩出現了一個閃爍著金芒的托槽,剛好是一張卡牌的大小。

沈夢冷靜地說:「我之前見過這樣的東西,這游戲需要獻祭一張金卡牌才能啟。」

卡牌。

只有方旭的顛倒皇帝。

我站起來向方旭,方旭幫了我這麼多,這張牌又是他安立命的底牌,怎麼能讓他白白替我們犧牲?我說不出口。

方旭察覺到了我們這邊的異樣,主走過來,他大咧咧地問:「怎麼了?怎麼都愁眉苦臉的?」

等他看明白狀況,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孟凡怯懦,不敢得罪人,第一個打圓場:「沒事兒,可能不需要這個環節咱們也能出去,再看看吧。」

沈夢咬著,不說話。

我則努力回避著方旭的目,無論從何種意義上講,方旭都是個好人,人心善戰力又強,我能一路走到現在多虧了他,不是他,我估計都活不過第一的搶椅子環節,我怎麼能和他提這樣過分的要求呢?

方旭干笑兩聲,說:「怪不得游戲選中了我,沒有我的顛倒皇帝,這個華容道無法開啟。」

我認真地說:「你不愿意沒關系的,咱們肯定還能找到其他出去的方法。」

方旭向一個回流、一個下流的兩水管,在洶涌澎湃的流水聲中,瀟灑地說:

「我愿意。」

7

「只要能把大家救出去,我就愿意。」

方旭說著,就把那張金閃閃的牌拿了出來。

我想起顛倒皇帝的規則,它能強行把方旭和指定的人拖進一個異度空間,并且由方旭來制定這個空間里的獲勝規則,只有獲勝者能走出空間。

「如果咱們都進去了,是不是只有一個人能走出來?」我問。

方旭搖搖頭,說:「我可以讓空間來制定規則,這樣如果咱們獲勝,咱們就都能走出來,但我無法預料空間究竟會制定什麼規則,勝負難說。」

沈夢拍拍方旭的肩膀,說:「按照我上次的經驗,這種需要獻祭的環節,卡牌功能和游戲容都是互相呼應的,別怕,咱們肯定能走明白這個華容道。」

我看了孟凡一眼,說:「你跟我們一起走,你是智囊。」

孟凡正想溜走,聽了我的話,滿臉不愿。

方旭是個爽快人,沒給孟凡猶豫的時間,直接將卡牌對準了卡槽。

他輕聲數著:「3、2、1。」

只見那張卡牌背面跳出一金黃的颶風,狂風把我們四個人全部卷了進去,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我發現我們在一個巨大的白空間里。

的地,一無盡,白的天,仄。

一切都是白的,整個空間里除了我們四個,沒有任何東西,我驚奇地發現,他們三個在空間里自去了那層氣泡。

方旭閉上眼睛,像是在讀取什麼信息,片刻后他睜開眼,面沉重地說:「歡迎來到華容道副本,我們將一同扮演曹的角,曹到出口時,我方獲勝。我們將與系統猜拳,若我方獲勝,則在棋盤上前進二十步,若系統獲勝,則……」

沈夢催促道:「則什麼?」

方旭卻說:「我也不知道,規則上只說,系統獲勝會給予我們懲罰,但沒詳細說。」

「那就是隨機懲罰了,不知道會不會隨機淘汰一個人,咱們盡量不要輸。」我想,這又是一場仗。

趁我們說話的時候,游戲環境逐漸被渲染出來,地面變了一個巨大的棋盤,按照華容道布局,我們四個就站在畫著曹那塊正方形棋子上,我們一左一右分別站著趙云、張飛兩位上將,一個提著涯角槍,一個握著丈八蛇矛,對我們虎視眈眈。

從半空中出一只巨大的手,那只手握拳頭,從空中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說:「準備好和我猜拳了嗎?輸了可有懲罰的喲~」

「誰去和它猜拳?」孟凡著脖子問。

方旭無所謂地說:「誰去能有什麼區別?這玩意兒不都是隨機的嗎?」

我說:「據統計學概率,出石頭贏的概率最大,剪刀次之,布最小。」

方旭指指那只手,說:「問題就是,咱們輸不起,輸一局都有可能代價巨大,必須盡可能贏。」

「最步能走出去?」我問孟凡。

他心算了一下,說:「八十到一百步之間,贏一次能走二十步,加上我有可能產生失誤,咱們至要贏五次才行。」

沈夢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說:「我有一張談判魔星,你們想用嗎?效果是,每個回合對方有一定概率會說出自己心的真實想法。」

「什麼意思?」我沒懂。

「應用到剪刀石頭布,就是每個回合咱們和系統猜拳之前,系統都會說它接下來會出什麼,但是只有一定概率是真的。」沈夢解釋道。

「那怎麼能分辨真假呢?」方旭問,剪刀石頭布橫豎只有三種選擇,系統極有可能拋出一個迷項,只有能分清系統說得是真是假,這張卡對我們才有利。

沈夢仔細閱讀了一遍卡牌上的容,最后尷尬地說:「上面只說,接下來談判魔星會幫你解決問題。」實話說,這張卡牌也從沒用過,效果如何,尚且未知。

我大手一揮:「用吧,沒準用得上呢。」

沈夢將那張卡牌甩向那只手,同時發卡牌,突然一個抱怨的聲音響起來:

「咋回事兒!怎麼往天上扔呢!」

只見一個胖墩墩的惡魔展開雙臂,在空中笨拙地飛行著,一邊飛一邊罵,還是東北口音。

「咋的,是不知道哇還是要害我哇?怎麼這樣呢!」

惡魔低空行了一段,最后在那只手上以一個腳剎停下來,兩個翅膀往腰上一,噘著說:「把我召喚出來干嗎?和誰談判?請您指示!」

還沒等我們說話,他就自顧自地找到了對手,字面意義上的對手,他對著那只手說:「是你不?就你啊?要和我談判?」

他這濃重的東北口音把我們四個都逗樂了,一時間甚至都沒那麼張了。

那只手是個小孩的聲音,不滿地說:「欺負人!玩個剪刀石頭布,怎麼還搬救兵!」

我被這兩人逗得前仰后合,捂著肚子說:「開始吧,第一局。」

惡魔馬上問:「你要出啥?」

小孩說:「布。」

惡魔故意挑釁道:「真的假的?那我也出布。」

小孩嗤之以鼻道:「你信不信,我肯定出布。」

惡魔很稚地說:「你怎麼學人呢?看我出布你就出。」

小孩被他氣急了說:「那我出剪子!贏的就是你!」

惡魔說:「可以,一言為定,我出布你出剪子,你可別玩賴。」

他倆這就算涉完畢,惡魔吭哧吭哧又從那只手上爬下來,呼哧帶地朝我們跑,最后湊在沈夢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們趕問他說了啥。

沈夢臉一紅,說:「他讓咱們出剪子,說剪子能贏。」

我趕走到那只手面前。

「剪刀,石頭,布!」

我是剪子,系統是布。

我還真贏了!

我直呼神奇,問:「你怎麼猜出來的?談判技巧這麼神奇?」

惡魔嘿嘿一笑,附在沈夢耳邊說了一句話,似乎他只能和召喚自己的人對話。

沈夢的臉更紅了,小聲說:「……他說談判都是糊弄人的,其實他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他和系統對話只是在爭取時間,好讓他看系統到底要出什麼。」

我和方旭笑得更

歡了,這是什麼樂子卡,果然,純靠對話無法分辨對方到底是否在說謊,怪不得卡牌上也是含糊其詞地說:【談判魔星會幫你解決問題。】

我們就這樣順利贏了三局,我們四個什麼也不用干,只需要看著惡魔和小孩斗就行,就當聽相聲了,滋滋得很。

「你怎麼耍賴皮呢?小孩真能騙人。」

「你才騙人!我看你是背著嗩吶坐飛機,吹上天了!」

吵鬧之中,惡魔到了時限,他拎著一個小公文包,小企鵝似的啪嗒啪嗒走到我們面前,很稽地向我們帽告別,歡快地說:「不奉陪了,老子下班咯~」

他最后告訴我們,這只手出布。

到了真正我們上場的時候了。

小孩把手出來,放平,對我們說:「現在沒了外掛,你們可要想好,要出什麼?」

我想出剪子,但孟凡和沈夢都想出石頭,因為石頭的勝率最高。

方旭說:「系統不可能總出布,咱們這回就出石頭吧。」

最后我出了一只握著的拳頭。

但系統出的是布。

輸了!

系統哈哈大笑,打了個響指,空間霎時變得漆黑無比,這是比深夜更深的黑,暗如濃墨,黑如玄鐵,剝奪視野,關停,人很容易在這樣的環境里陷恐慌,因為本無法確定邊發生了什麼。

系統得意地說:「你輸啦!輸的人就要接懲罰,我最喜歡玩躲貓貓了,你們快藏起來吧,大灰狼來找你們啦!」

方旭鎮定地說:「別怕,會有人來攻擊我們,只要把所有 NPC 都殺死,懲罰就結束了,咱們最好能聚集到一起,你們能找到我嗎?」

黑暗中,耳朵變了最好用的指南針,我讓方旭說話不要停,我們三個慢慢朝他走。

方旭說:「咱們只要再贏兩次,哪怕再贏兩次就夠了,空間里的時間流速比外面慢很多,不用著急,咱們下一次想好就行。」

孟凡在方旭的西南方位,說:「可是咱們和系統猜拳是純隨機,怎麼能確保贏呢?」

沈夢離方旭最近,就在方旭背后,說:「我覺得……不只是猜拳那麼簡單,方旭,你再想想規則是什麼,有沒有?」

方旭說:「就是猜拳,我想想,應該沒……啊!」

方旭突然發出一聲慘,他被攻擊了!

被一個悄無聲息接近的東西攻擊了。

我聽見孟凡掉頭就跑,沈夢慌張地問:「在哪!?它在哪!?」

方旭痛苦地說:「在……在我前面!你快跑!」

我又聽見一陣快速的跑聲,方旭和沈夢慌不擇路地跑了,很快,沈夢又尖一聲,那個東西追上了!

孟凡崩潰地大喊道:「誰有燈!?能不能給個亮,太黑了!我害怕!」

沒有什麼比在黑暗中潛伏著的殺手更令人繃了,它們無聲無息地潛行,我們不知道它的樣子,無法確定它的方位,甚至連它有多個都不確定。

必須得有,否則只能一直盲人象。

孟凡突然大一聲,他結結地說:「它們……它們來了!」

在絕對的黑暗中,我相信 NPC 也看不到我們的位置,它們是如何定位的呢?

聲音!

它也是聽音辨位。

方旭一直在說話,所以被第一個攻擊,而沈夢就在他邊,殺手很容易就能找到,至于孟凡,他剛才說話聲音那麼大,殺手一定是循聲而去。

我小聲說:「別說話,不要制造出任何聲音,它是聽聲辨位的。」

他們三人馬上安靜下來,連腳步聲都克制下來。

我躡手躡腳地往后退,和他們三個拉開距離,我故意制造出了一些聲響,想把它引過來。

我大聲說:「別往我這邊來,我要把它們一窩端!」

我話音剛落,后背就傳來一陣劇痛,我被襲了!

我忍著劇痛,轉過來,在手腕最邊緣出一張卡牌,發,一瞬間雷霆萬鈞,閃電橫劈過整個天空,房間一瞬間亮了。

我低聲說:「神說,要有。」

我終于看清了面前的殺手,正是原先站在我們兩側的張飛和趙云,突如其來的亮迷了他們兩個的眼睛,放慢了他們對我的下一次攻擊。

趁閃電熄滅之前,我飛快張一圈,確定房間沒有其他攻擊者。

我馬上用手指指向他們二人,只見一道電流從我的手指中躥出來,在空氣中發出嗞嗞啦啦一陣響,接著就直直地鉆張飛的,他高大強壯的軀劇烈地抖起來,很快,閃電就刺穿了他,從他背后鉆出又向趙云飛去,趙云見狀向后飛奔,但人哪有跑得快,下一刻他就被擊中心房。

他們二人一齊抖著,整個房間都被他們照亮了。

在電流耗盡,他們撲通倒地的瞬間,系統又打了個響指。

天亮了。

8

我們四人又回到了畫著曹的那顆棋子上,我們四個上均有程度不一的傷口,方旭最重,一條被人刺穿,幾乎已經站不起來。

我怒了,朝系統說:「你玩不起!搞這麼重的懲罰!」

系統嘲諷地笑笑,說:「還要玩嗎?剪刀石頭布?我給你們一個直接退出的機會。」

沈夢走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我站在那只手面前,堅定地說:「玩!」

我飛快地說:「剪刀石頭布!」

我又輸了,系統剛準備嘲笑我,我就又說:「剪刀石頭布!」

系統下意識出拳。

這一次我贏了。

我乘勝追擊,沒給系統說話的時間,馬上說:「剪刀石頭布!」

我連輸了七回,但我們沒有到任何懲罰,因為我并沒有給系統息的空間,沈夢剛才和我說:

「我發現系統無法拒絕你的出拳,只要你出得夠快,系統只能一直和你對戰,就無法開啟懲罰,只要你夠快,哪怕輸了很多回,咱們只要中間贏兩次就行。」

終于,我又贏了一回!

孟凡只花一分鐘就下完了最后的步驟,曹走到出口,我們獲勝了!

我們忐忑地等待著系統,我們并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對我們行使懲罰。

系統爽朗地笑了一下,說:「聰明!你們已經獲勝,我無法再開啟懲罰,驕傲的勇士們,請領取你們的獎勵!」

最后,那只手遞給我們一塊石頭,和一堆機械零件。

我們捧著這堆零件,又回到了教室中。

教室的水位漲得更高了,同學們有的已經神崩潰,不斷地對著墻壁大喊,有的則陷,在角落里呆呆地坐著。

我們把那堆零件在地上鋪好,思考著它的用途。

「是要把咱們吊起來?這樣就不用在水里了。」孟凡猜測道。

沈夢搖搖頭,說:「咱們這麼多人,又都套著氣泡,本裝不下。」

方旭說:「這肯定是什麼裝置,要不先拼拼試試。」

我盯著那堆東西,機械零件能組到一起,可那石頭又有什麼用?

我抬起頭,又看到了教室后面那面墻,它的寬度不對,后面一定藏著什麼東西,只是我們目前還打不破它。

不對!石頭!

口而出:「這是個投石,杠桿原理,石頭能把那面墻砸破!」

孟凡忍不住夸我,說:「沒錯!怪不得這是理課,杠桿原理是最基本的理原理,你真的很聰明,馬上就想到了。」

之前是不知道到底要拼什麼,現在有了草圖,三下五除二,方旭和孟凡很快就把投石組裝好,我們把投石拖到離后墻最遠的地方,放上石頭,用盡全力一,石頭劃著優的弧度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撞碎了那面后墻。

我們跑過去,鉆進墻里一看,發現墻的后面是一個小房間,小房間的地上鋪著鐵板,圓潤,從地面一直鋪到墻上,組了一個四分之一圓,遠遠看去像一個梯似的。

小房間沒有天花板,我們抬頭一看,只有一片天空。

著那片藍天白云,說:「一定是從這逃出去的。」

孟凡說:「從上往下是梯,重力做功,從下往上可怎麼辦?這個曲面這麼,咱們是肯定爬不上去的,況且如果想順著這個梯飛出去,憑借氣泡這點浮力是不夠的。」

方旭指了指那兩水管,說:「如果再次反轉重力,水就會從天花板落回來,到時候咱們在這等著,能不能形力?」

如果重力恢復正常, 我們就會重新落回地面,水也會重新落回去, 儲存在另外一個管道會在一瞬間釋放,重重擊打在水面上, 就像把重水池, 一瞬間水面顛簸形的浪,真有可能把我們順著梯送出去。

孟凡皺著眉頭說:「這個教室從前到后有足足十五排, 如果形能不夠, 水浪不到咱們,即便到了, 又能把咱們送出去多遠?我略算了一下,僅憑這樣是不夠的。」

從高到低坐梯, 重力做功, 勢能轉化為能, 賦予了落的速度。

我回頭看向階梯教室, 從高到低, 層層錯落,和梯也是相似的。

如果把整個教室從頭到尾調轉過來呢?那不也是梯嗎?

我馬上把我的想法告訴孟凡, 孟凡敏銳地指出其中的問題:「咱們現在是在天花板上,這面墻上的現在和咱們在同一個高度,但等咱們落回地面, 就不再是了,如果第一排和最后一排一一調轉,咱們順著下來,恐怕飛不到這麼高的高度。」

著天花板上能夠反轉重力的按鈕, 再次陷沉思。

游戲設計者絕對是想讓我們利用下落的重力勢能,再加上這個房間里的小梯,他是想讓我們自己再做一個裝置,順著水流直接飛出去。

泡泡能夠漂浮在水面,減, 能讓我

們利用更多的重力勢能。

我靈機一,說:「那如果做兩個對著的梯呢?像個半圓形那種,就能大大短咱們和這個的距離。」

孟凡一拍大, 激地說:「可以!這樣還能減損耗。」

話不多說,我發那張逆轉空間卡, 縱教室里的各排桌椅,把它們擺了一個半圓形。

我和同學們大聲說:「待會我會重新把重力反轉,大家都會落進水中, 誰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好嗎?」

我走到那個按鈕旁邊, 懷著極大的決心,按了下去。

重力歸位,大家重新跌落下去,巨量的水一瞬間從管道中釋放出來, 水浪奔涌, 猛地把我和氣泡們都一齊推到了墻壁最后的中。

我們順著小房間梯,瞬間飛到了半空中!

天空中出現了一行天藍的字。

【恭喜各位玩家,游戲功。】

9

同桌推了推我,我從夢中驚醒。

同桌笑著說:「這麼能睡?已經放學啦。」

我恍惚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難道我剛才經歷的都只是一場夢?

同桌背上書包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把手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卻多了一行紅的字:

【周青——歡迎來到卡牌師的世界。】

    人正在閲讀<寒光>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