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分手了。

可懷孕了。

我勸打掉，妹妹不肯，爸媽也指責我狠心。

我勸阻多次無果，冷了心。

孩子兩三歲時，妹妹后悔了。

發現那孩子天生壞種，可是，已經遲了。

1

結婚前一個月，妹妹跟徐明分手了。

把彩禮退了，三金也還了，可肚子里的孩子，舍不得打掉。

我知道后，連夜趕了回去。

妹妹正抱著馬桶狂吐，我看著難的樣子，很心疼。

「小檸，孩子打掉吧！」

妹妹白著臉搖頭。

「姐，我舍不得，他早就會了。

「沒事，我一個人也能把孩子養大。

「我能當個好媽媽的。」

我聽了直嘆氣。

還是個孩子，怎麼養？

再說了，徐明的孩子，真的值得生出來嗎？

我又勸。

「小檸，你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你會跟相的人生一個可的孩子，而不是當個單親媽媽，一輩子被這個孩子拖累。

「聽話，這孩子不能留。

「徐明好賭，你能保證這個孩子不會影響嗎？」

妹妹一僵，繼而猛搖頭。

「不會的，我會好好教他的。

「姐，你不用勸了，我早想好了。

「爸媽也說了，等孩子出生他們會幫忙帶的。

「我到時候出去上班，能養活孩子的。」

一臉天真，我啞口無言。

2

妹妹勸不，我又去找爸媽。

「媽，你說說小檸，把孩子打掉吧，還小，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我媽白了我一眼。

「小檸想生就生，我們陳家還養不起嗎？

「我跟你爸都有退休金，養個孩子綽綽有余。

「你呀，快別心了，還是想想自己吧！

「你妹妹都要當媽了，你還單著，趕給我找個婿，等你也結婚了，我這心里啊，就放心了。」

我爸拿著手里的 B 超單笑呵呵。

「小雅，你看這孩子多可，我就要當爺爺了！

「哎呦，多好！」

二老毫不在意這些，只一心盼著抱孩子。

我急得上火。

徐明是個賭鬼，徐家爸媽也能鬧騰。

現在把孩子留下，以后說不定徐家還要來鬧。

本來能斷個干凈，孩子就是羈絆，想斷都斷不掉。

被徐家粘上，甩都甩不掉了。

不行，我還得勸。

3

我還在想著怎麼勸他們，徐家竟然上門了。

這天我下班回家，遠遠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堆人。

爸媽著急護著妹妹，我趕跑了過去。

徐明他媽在囂。

「哎呦，你們家姑娘真不要臉。

「還沒結婚就懷了孩子，還名牌大學畢業呢，不知廉恥！

「我兒子跟約會可是花了不的錢呢，你今天必須給我吐出來。

「想占我們便宜，沒門！

「給錢！」

無賴手，爸媽被得后退。

小檸氣得指著罵。

「你胡說，我跟徐明都訂婚了，他賭錢我退婚，有錯嗎？

「誰想粘上個賭鬼啊！

「你兒子是給我買過東西，我都送回去了。

「總共不到一千塊錢，你也好意思要！

「你先把我東西還回來！」

徐明他媽語塞，耍起了無賴。

「我不管，我就要錢，你不給我就在你們門口站著，看你們丟不丟人！」

我直接了進去。

「要錢是嗎？

「等警察來了看看要不要給錢吧！」

我朝著揚揚手機。

徐明媽慌了。

「你報警做啥，屁大點兒事用報警嗎？」

「無故朝他人索要錢財，可是欺詐，我不得報警嗎？」

臉變了。

「你你你......

「死丫頭，你給我等著，我還會再來的。」

徐明媽落荒而逃。

看著人走了，妹妹他們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媽拉著我胳膊。

「多虧你了，要不媽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媽，再有下次，你直接趕走，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我媽應著，拉著我進了門。

妹妹被一通鬧，臉有些難看。

我給倒了一杯水，趁機開口。

「小檸，徐家人都多無賴你也看到了，你要留下這個孩子，以后這樣的事

擋都擋不住。

「你信不信，孩子生出來，徐家會來搶孩子！」

「不......不能吧？

「這是我的孩子，跟徐家有什麼關系。

「我不讓看就是了！」

我看著搖頭。

「徐明是孩子父親，徐家爸媽是孩子爺爺，這是事實！

「法律上，徐家有探視孩子的權利，你拒絕不了。

「到時候你就算是報警，警察也幫不了你的。

「小檸，你再好好想想，姐知道你舍不得，可留下這個孩子，后患無窮。」

妹妹慘白著臉應了。

我知道很糾結，可有徐明那樣的父親，孩子真的不能留。

壞基因是會傳的。

萬一這孩子真有問題，妹妹賭不起。

才二十三歲，花一樣的年紀，不該去單親媽媽的苦。

更不能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當晚，妹妹跟爸媽在客廳商量。

我本來想參與，可上司來了個電話，說項目出了問題，要急出差，我只能趕了過去。

這一出差，我就走了兩個月，等再回家時，已經是夏天了。

我本以為孩子早就理掉，可回家卻吃了個閉門羹。

4

我進門的時候，家門閉，給爸媽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們帶著妹妹出去旅游了。

我問孩子的事，媽媽支支吾吾，最后直接掛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我氣得頭疼。

這算什麼？

舍不得孩子，又嫌我嘮叨，直接帶著人躲出去了？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事的重要！

孩子越來越大，再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我正惱火，收到了妹妹的微信。

【姐，我跟爸媽在外邊呢，我們玩一段時間就回去了，孩子我留下了，生下來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姐，孩子是無辜的，他選了我當媽媽，我想讓他看看這個世界。

【姐，別生氣啊，我永遠你！】

我一個視頻過去，無人接聽。

我又打電話，關機了。

我靠！

我氣得罵人。

這丫頭，日后有你后悔的。

5

爸媽帶著妹妹瘋玩了一個月。

等回來時，妹妹都懷孕六個月了。

肚子高高隆起，人也胖了不。

一見到我就撒。

「姐，我回來了，你不生氣了吧？

「姐，我給你帶了好多吃的，還有特產，你來嘗嘗！

「姐......」

一口一個姐姐著，我也不好訓，只能木著臉看。

媽媽卻拽著我進了屋。

「哎呀，行了行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來來來，小雅，看看媽給你買的服。

「走走走！」

我架不住老媽的熱，被強拉著進了家。

等我的時候，妹妹早就逃之夭夭。

老媽看著我無奈，「好啦，都這麼久了，你還氣啥？

「月份太大，已經不能引產了。小檸想生就生吧，多大的事。

「至于你說的那個基因問題，有我跟你爸呢，不用擔心。」

我還想說兩句，老媽直接變了臉。

「陳雅！

「我剛旅行回來，你別讓我敗興啊！

「行了，我跟你爸有分寸，你忙你的去吧！」

我看著老媽的臉，只得閉了。

接下來幾個月，妹妹安心待產，國慶前一天，妹妹發了。

國慶當天，生了個六斤六兩的小子。

渾紅通通的孩子被護士抱出來后，妹妹哭了。

爸媽笑得合不攏。

他們沉浸在孩子誕生的喜悅中，誰也沒有想到，陳家的災難快要來臨了。

6

孩子一歲時，妹妹給孩子辦了周歲宴。

宴會舉辦到一半，徐家人來了。

徐明爸媽，還有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

烏泱烏泱十幾個人，我趕跑上去阻攔。

徐明小跑著過來，陪著笑臉對我說。

「姐，我們是來給孩子過生日的。

「你看這大喜的日子，就讓我們進去吧！

「我保證只看孩子，別的什麼都不做。」

我冷著臉來了保安。

徐明臉一下子就變了。

「姐，我好歹是樂樂親爸，當爹的看兒子，不違法吧！」

「就是就是，我是來看大孫子的！」

「吶！這是給我大孫子包的紅包，我可沒空手來！」

徐明媽直接過來，手里著厚厚的紅包。

我還想說什麼

，妹妹竟然過來了。

先是掃了眼徐明，又朝我笑了笑。

「姐，樂樂剛找你呢，你先過去吧，這里我來！」

我約聽到樂樂的聲，只得小心囑咐。

「把他們趕走，別壞了事！

「有什麼事等宴會結束再說！」

妹妹點頭，催著我離開。

我不放心看了看徐明等人，猶豫著離開了。

等哄好了樂樂，妹妹才慢悠悠走了過來。

「姐，我讓他們席了，他們說吃過飯就走！

「人太多了，我也不好直接趕走。

「徐明跟我保證過了，不會來！」

我被氣得頭疼。

怎麼這麼心！

就徐明那家人，不鬧事倒是怪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樂樂過周歲的，還找了過來。

真是魂不散！

可人都坐下了，還能怎麼辦，先找人看著吧！

好在徐明人一席就吃飯，沒干別的事。

一直到宴會結束，賓客離開，徐家人都在座位上待著。

我不疑，他們真是來給孩子過生日的？

這麼安分，變了不？

我正想著，徐明領著他媽走了過來，我一下子警惕起來。

徐明媽看了看樂樂，才說道：「你不用這麼防著我們！

「今天樂樂一歲，我這做的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還能掃興不？

「小雅，你說這樂樂一歲，你也不讓小檸跟徐明打聲招呼，這就不合適了吧？

「好歹是親爹呢，哪有這樣的！

「你別以后弄得孩子不認爹，這可就不好了！

「你說是吧？」

慢悠悠說完，話題一轉，又轉到了今天的宴會上。

「還有，就是個周歲，你們陳家大費周章的，多破費啊！

「有那錢，還不如給我孫子留著娶媳婦嘞！」

徐明后的幾人也在絮絮叨叨，我一看這架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果不其然，徐明媽又說道：「那什麼，你看他們孩子都生了，這婚禮是不是也要辦一下啊！

「孩子嘛，總要爸媽一起養才是好的！」

我還沒說話，妹妹已經開口了。

「這是我的孩子，關你們什麼事？

「我給我孩子辦酒席，又關你什麼事？

「再多話趕走！」

妹妹難得強了一回。

可徐家那群親戚已經變了臉。

「你這怎麼說話的？我們都是孩子姨婆，哪有這樣做媳婦的？」

「我們肯來就是給你們面子了，還不樂意！」

「真是沒教養！」

「你說誰沒教養？」

「這孩子姓陳，你算哪門子親戚！」

妹妹擼起了袖子。

徐明媽變了臉。

「這孩子就是我徐家的，你還想搶走不？

「來來來，孩子爸可在這兒站著呢！

「兒子，你快說說，這是不是我孫子？」

徐明站了出來。

「小檸，之前是我混蛋，可你也不能不讓孩子認我吧？

「我可是孩子親爹！

「你別忘了，你這懷孕還是我跟你一起去醫院檢查出來的。

「聽話，孩子都生了，咱去把事兒辦了，以后好好過日子！

「我保證，我以后不賭了，找個工作好好干！

「你放心，我會好好養你們娘倆兒的！

「你信我！」

徐明說完，帶著哀求看著妹妹。

我怕妹妹被他蠱，趕把妹妹拉到后。

「小檸，別聽他說！

「徐明，趕帶著你家人走，別我趕人啊！」

徐明臉一變，剛要說什麼，突然又止住。

「行！

「小檸今天也累了，那我們先回去，有事咱再聯系！」

說完他扯過他媽，又拉著一群人離開。

等人走了，我沒好氣著妹妹的腦袋。

「你剛是不是要說考慮考慮？

「媽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腦！

「你看不出他們是來找事的嗎？

「還有，徐明是不是你來的？」

妹妹慌忙低下頭。

我看著心虛的樣子，恨不得揍一頓。

怎麼這麼蠢！

肯定是徐明聯系的。

要不都不在一個地兒了，徐明又怎麼能找過來。

這丫頭也是，三言兩語就被人糊弄了。

我嘆了一口氣，趕拉著去找爸媽。

到家后

，我又跟妹妹提醒了一遍，讓不要跟徐明再聯系，也不要相信徐明的話。

徐明那樣的賭徒，是不會悔改的。

好在之后的一段時間，徐明一家都沒再出現，我心里寬心不。

誰知徐明不鬧了，樂樂卻出了事。

7

樂樂竟然拿著水果刀把我媽劃傷了。

好在送醫及時，我媽胳膊沒事，止了養養便能好。

可才一歲的樂樂拿刀子劃人，這可不是小事！

我媽可能是怕我們責備孩子，一個勁兒說是不小心，被樂樂拿到了刀子。

可我看了監控，卻發現是這孩子故意劃的。

沒錯！

故意！

監控上顯示，樂樂在沙發上玩積木，我媽在旁邊給他削蘋果。

我媽喂他吃蘋果，他不愿意，一個勁兒躲。

我媽不肯放棄，又拿著蘋果送到他邊，他突然一把推開我媽，直接跑到桌上拿起了刀子。

我媽嚇得喊他放下，他卻揮著刀子朝我媽上砍。

然后，我媽了傷，也趁機把刀子奪了過去。

家里的監控是我買的市面上能看能說話的那種。

我能聽到我媽說的話，也能看到樂樂那個時候的模樣。

他面無表拿著刀子把我媽劃傷，被奪了刀子后，又若無其事去玩自己的積木。

過程之冷靜，看得我膽寒。

我怕是我自己多想，又反復看了好幾遍監控。

可都顯示，樂樂是直接拿著刀子砍的。

半點沒有猶豫。

我把這事告訴了妹妹，妹妹明顯不信。

也是，要相信一個一歲多的孩子故意傷人，肯定不信。

我知道說再說也沒用，只能囑咐把孩子看點兒。

過了半個多月，我媽胳膊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趁著大家都在的時候，我把樂樂拉到我媽面前，指著我媽胳膊問，「樂樂為什麼要弄傷姥姥啊？」

他低頭玩著積木，好半天才出三個字。

「殺，壞人！」

這話一出，我們都沉默了。

我看著樂樂的眼神變了。

妹妹趕蹲下，「樂樂，這是姥姥啊，姥姥不是壞人，知道嗎？

「這是最你的姥姥，不是壞人！

「樂樂乖，快給道歉！

「跟姥姥說對不起，媽媽知道樂樂不是故意的。

「快說！」

樂樂看了我媽一眼，又低下了頭。

我媽趕打圓場。

「好了好了，孩子還小，不懂事！

「我這不也沒啥事嘛，都過去了。」

我媽說著，蹲下去哄樂樂。

我看著樂樂無于衷的樣子，有了不好的預。

這孩子，不會是有暴力傾向吧？

我知道我這個想法很荒誕，可有徐明那樣的爹，我真的不能不往那個方向想。

于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開始切關注樂樂的一舉一。

估計是我們看得了，一直到樂樂三歲多，都沒再發生什麼大事。

樂樂再一次闖禍，是在兒園小班的時候。

8

自從樂樂上了兒園，妹妹便出去上班了。

樂樂就由爸媽接送。

我有天休假的時候，我媽突然接到了兒園的電話。

說是樂樂跟小朋友發生了，需要家長過去一下。

我跟媽媽趕去了兒園。

我本來以為就是搶玩，或者打人之類的事。

誰知道，那孩子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我們到的時候，另一個男孩的爸爸媽媽已經去醫院了，我們正要趕去醫院，卻被園長去了辦公室。

園長一進了辦公室，就直接說道：「樂樂姥姥，這回的事是我們疏忽，沒能及時看好孩子。

「可是你們家樂樂，怕是有什麼問題！」

我媽平日里最是喜歡樂樂，現在聽著園長這麼說，直接拉下了臉。

「你這話我就不聽了，孩子做錯了事，你直接說，我們再教孩子就是！

「可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家孩子吧！」

園長沒有生氣，嘆了一口氣，帶著我們去了監控室。

把事發經過都給我們看了一遍，才又開口。

「你們也看到了，是樂樂直接把那孩子推下樓梯的。

「那個孩子子，做事慢，這不是大事。

「樂樂想走快點，完全可以從旁邊下去，可他手推了那個孩子，那就是他的不對。

「孩子爸媽剛鬧了好久，估計一會兒就從醫院回來了，你們還是想想怎麼跟人家賠償吧！

「對了，樂樂這孩子，我看你們還是帶去醫院看看。

「他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他之前還拿著

積木砸別的孩子的頭，摔掉別人碗里的菜，還有手打人。

「不過沒出什麼事，我們也當場教育他了，所以這些事都沒跟你們說。

「可這回，他手把孩子推下樓梯，這質真的不一樣了。」

我跟我媽聽了這些，趕跟園長道歉，又保證以后會約束好孩子，園長才沒有再說什麼。

發生了這樣的事，樂樂今天肯定不能再在兒園了，我去他的班級接他。

他全程沉默，一直低著頭。

就在這時，傷那個孩子的爸媽也回來了。

他媽媽一看到樂樂，就臉大變，我趕上去道歉。

孩子媽媽倒是沒說難聽的話，只是讓我們看好樂樂。

我估計是孩子傷得不重。

我趕把孩子的醫藥費給轉了過去，又多轉了一千，當是賠禮道歉。

孩子媽媽臉這才好了起來。

趁著兩個孩子都在，我媽拉著樂樂給傷的孩子道歉，樂樂半天不肯說話，最后才開了口。

「我沒錯，是他走太慢了！

「我推他一下，他不就走快了嗎？」

我沒想到樂樂會說出這樣的話，孩子媽媽看著他的眼神也變了，我趕大聲他名字。

「陳維樂！

「給小朋友道歉！」

他還是不肯，「哇」的一聲跑開了。

沒辦法，我只能再次給孩子媽媽道歉。

等出了兒園，園長過來說道：「樂樂家長，我還是建議你們帶孩子去醫院看看！

「孩子做錯事不怕，只要能改，就沒事！

「樂樂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們還是多加教育吧！」

我跟我媽趕帶了樂樂回了家。

到家后，我訓斥了他，他依舊是無于衷的樣子。

跟之前傷了我媽一樣。

我知道，這孩子是真的有問題。

我直接給妹妹打了電話，把孩子的事跟說了一遍。

妹妹不可置信，沒一會兒就趕了回來。

妹妹回來后，不停跟樂樂說著話，可樂樂像是沒聽見，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妹妹當即決定，帶著孩子去醫院。

在醫院檢查了半天，沒發現任何問題。

醫生說孩子這樣的況，還是要家長多指導，從檢查結果上看，孩子是正常的。

最后，醫生說，要實在不放心，可以帶著孩子去做染檢查。

醫生這是，懷疑孩子染有問題？

我們不敢大意，直接約了染的檢查。

檢查結果要一周后才能出，我們只能先回家。

9

等結果的這一個星期，樂樂沒有去兒園。

他這兩天表現正常，看著跟正常的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我媽他們心里松懈下來。

他們總覺得，樂樂只是自制力差，別的都沒有病。

可我不那麼認為。

樂樂還沒出生時，我就怕發生什麼萬一。

再加上樂樂之前的表現，我總覺得不容樂觀。

幾天后，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看著檢查單上的五個大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超雄綜合征！】

竟然是超雄綜合征！

妹妹顯然是不懂這些，拉著醫生問個不停。

醫生嘆了一口氣。

「你之前沒做產檢嗎？」

妹妹小心開口。

「做了！」

「做了應該能查出來的呀！」

「醫生，孩子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

「是超雄綜合征！」

「簡單說，就是多條染，孩子格會有問題。」

妹妹臉直接白了。

「可是，他現在看著沒什麼問題啊！」

「孩子還小，表現不明顯。按理說，這樣的孩子是不建議要的。」

「孩子都這麼大了，哎！」

「只能家長干預了。」

我媽還糊里糊涂的，「醫生，你說的這個病，是什麼意思？

「什麼多條染！」

「簡單說，就是孩子格易暴躁，好斗，有反社會傾向！

「孩子不說話，可能是智力趨于中下水平！

「以后還是看孩子吧！

「不過，趁著還小，說不定能干預過來。

「這樣，我把注意事項寫上，你們回去了多看看，對孩子有幫助！」

妹妹越聽臉越差，看著醫生出了診斷，才出了醫院。

等到了外邊，我看著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若孩子能干預過來還好，若是不管用，他長得越大，脾氣只會越大，那個時候，要怎麼辦？

把他時刻關在家里嗎？

我媽顯然還沒明白事的重要，拉著妹妹勸道：「沒事啊，等回去了，我跟你爸流看著他。

「樂樂還小，不會有事的。」

我給潑了一盆涼水。

「媽，醫生說得委婉，樂樂這樣的，要是管不住，長大了犯罪的可能很大！

「還有，他智力也有問題，只是現在不顯，等長大了，你就能看出來了。」

我媽估計是嫌我說得難聽，板著臉訓了我一頓。

我被氣到，直接去了公司。

10

我在網上查了些關于超雄綜合征的況，越查心里越怕。

我之前是聽說過超雄的，可那也只是聽說，只知道有著超雄的孩子，大多是子暴躁，有傷人的傾向。

可我在看了著名的賈沛然事件后，第一次害怕起來。

賈沛然殺死小孩的時候，才十五歲，都沒年。

那樂樂呢？

我突然想起樂樂拿刀砍我媽的那一幕。

超雄的孩子，真的可以說是天生壞種。

樂樂現在這樣，妹妹以后要怎麼辦？

我們一家要怎麼辦？

我開始提議把孩子送去特殊學校。

樂樂這回能把其他孩子推下樓梯，說明他已經展出來超雄的特征了。

要是再讓他留在兒園，對他，對其他孩子，都是很危險了。

可是，我媽不同意。

始終覺得，樂樂只是沒人引導，只要好好教導，樂樂會好起來的。

我給說了很多很多的案例，始終不愿相信。

而妹妹，竟也由著我媽。

我看著他們毫不在意的樣子，覺得他們都瘋了。

那可是超雄啊！

他們竟還幻想通過化他，若真是那麼容易的事，這世上就沒有超雄綜合征這個病了。

11

因為樂樂的事，我跟我媽他們爭吵了很多次。

最后，我直接搬出了家。

我開始忙公司的事。

聽妹妹說，給樂樂轉了兒園。

可況好像不大好，樂樂依舊會傷人。

且越來越頻繁，他還變得易怒。

開始大喊大，嘶吼，摔東西。

樂樂開始變得不可控。

可發泄過后，樂樂又會變得乖巧。

我知道，樂樂這是發病頻繁了。

我媽他們開始正視起來。

樂樂不再去兒園，妹妹也不去上班，他們三個人，把心思全都放到了樂樂上。

我因為走不開，只能偶爾回去看看，可樂樂況并沒有好轉，甚至，開始傷害妹妹。

有兩次，差點讓他拿到刀。

我媽他們不得不打起神，把家里所有的利都收了起來。

對樂樂的看管也越發嚴。

樂樂五歲生日時，許久不見的徐家人也找了過來。

之前因為樂樂發病，爸媽都把心思放到樂樂上，他們來過幾次，都沒見著人。

這回樂樂生日，他們竟然自己過來了。

他們來時我剛好在家，他們要進屋，妹妹不讓，幾人僵持在門口。

我在屋里陪著樂樂，能聽到他們的爭吵聲。

樂樂本來在玩著玩，突然把玩一扔，開門跑了出去。

壞了！

這是發病了！

我怕他被刺激到，趕跑出去抓他，可還是晚了一步。

樂樂搬起凳子砸向了門口。

妹妹及時躲開，可門口的徐明被砸了個結實。

「我草，誰？

「樂樂？

「我是爸爸啊，你不認識我了？」

徐明還在跟樂樂拉近乎，樂樂完全不理他，撲到他上啃咬起來。

徐明起初還在勸，到了最后直接罵了起來。

「死小子，我是你老子！

「你給我松開！

「松開！

「嘶~

「陳檸！快管管你兒子！

「這是瘋狗吧，見人就咬！」

門口的拉扯持續了七八分鐘，樂樂發泄完，又安靜下來。

妹妹心疲憊，喊他過來。

樂樂乖乖過去，朝著妹妹笑了笑。

全然沒有剛才瘋癲的模樣。

徐明著被咬疼的胳膊，大聲指責妹妹。

「陳檸，怎麼回事？

「我兒子怎麼這樣了？

「你會不會教孩子？

「不會教給我，我來教！

「好好的孩子，什麼樣了！」

妹妹無所謂點頭。

「行啊，你想養你帶去！

「馬上就能走！」

徐明卻退了。

「那還是

算了！

「他要再發瘋，我可降不住！」

妹妹一副看他的樣子，譏諷一笑，「來，坐啊！

「不是給樂樂過生日的嗎，進來坐！」

徐明跟他爸媽相互看了幾眼，推著離開了。

我看著這出鬧劇，無奈嘆了口氣。

12

從那以后，徐家人再沒來過。

妹妹跟爸媽開始頻繁往返于各個醫院。

聽說哪里有效果，他們就跑去那里，可每次，都是失而歸。

漸漸的，妹妹也不去醫院了。

天天把樂樂鎖在家里，不讓他出門，也不讓他接別的孩子。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年，直到，樂樂八歲那年。

那是個大晴天，妹妹一個沒看住，被樂樂溜了出去。

等發現時，樂樂已經跑沒影了。

妹妹趕喊著爸媽去找人，順便報了警。

畢竟，樂樂緒不穩定，萬一傷到了人可就不好了。

警察來得很快，知道樂樂的況后，趕組織人去找。

半個小時后，樂樂找到了，只是，他闖了大禍。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樂樂被人按在地上。

而旁邊站著一群大人。

一見我們過去，那群人便沖了出來。

「誰是這孩子的家長？

「怎麼有這麼壞的孩子，要是那小孩出了事，你們賠得起嗎？

「這孩子必須得狠狠打一頓！

「也太壞了，這要是長大了，還不得出去危害社會啊！」

他們說得很嚴重，警察了解過后，才知道事真的很嚴重。

有人調出了監控。

監控上顯示，樂樂沿著小路一直走，見前邊有個小孩子在玩耍，直接抱著孩子，扔到了旁邊的水井里。

水井井口小，孩子第一次沒掉下去，樂樂又扔了第二次。

他扔完見四周沒人，又把水井邊的木板蓋了上去。

要不是剛好有人路過，聽到了孩子的哭喊，那孩子就被淹死了。

而孩子救出來后，樂樂竟然跟沒事人一樣離開了。

我看完監控，只覺渾發冷。

這孩子......這孩子，真的壞啊！

別的先不說，那小孩跟他都不認識，他就把人家扔到井里去了。

要不是有人路過，那孩子就死了啊！

那可是一條人命！

樂樂眼睛都不眨，直接就下手。

這樣的行為，哪里像個八歲的孩子。

我轉頭看向樂樂，他臉著地，眼睛四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妹妹突然尖著沖了過去，對著樂樂又踢又打，狀似瘋癲。

我媽看了趕上去阻攔。

妹妹抱著媽媽哭喊，「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媽！我要打死他！

「我怎麼生了這個一個畜生！

「畜生！

「就是個畜生！」

我媽邊哭邊攔著，而樂樂在地上，不敢彈。

最后，我跑去醫院給那個孩子付了醫藥費，又低頭道了歉，才回了家。

這回這事影響很不好！

那段監控被人放到了網上，上邊清一都是討伐樂樂的人。

但更多的，是罵我們一家不會教養孩子。

自那以后，妹妹開始變得抑郁，頭發大把大把掉。

樂樂被我媽死死看在家里，半步都不敢離開。

我媽一邊要看著樂樂，一邊照顧妹妹，人都瘦了一大圈。

沒辦法，我又搬了回去。

可沒多久，樂樂的事不知怎麼被鄰居知道了，我們進出開始有人指指點點，妹妹再不敢出門。

我跟爸媽商量過后，決定搬回老家去。

老家離市區遠，又在村里，人不多，倒是清凈不。

村子消息閉塞，人又陌生，妹妹的病好轉起來。

可樂樂的況，依舊不好。

他時常在院子里吵，還跑出去幾次，好在發現及時，并沒有出什麼事。

我看著妹妹消瘦的影，只能安慢慢來。

妹妹第一次跟我說后悔了。

后悔沒聽我的話，早點打掉孩子。

后悔生下了他。

更后悔，因為樂樂，連累了一家人。

我抱住，只能小聲安。

現在最重要的，是看好樂樂，而不是想別的。

孩子已經生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現在只能盡力，盡力教他，不讓他去傷害別人。

妹妹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

13

我沒想到妹妹會想不開。

那天我去喊吃飯，卻沒在房間見到，樂樂也不在。

我以為他們是出去遛彎了。

村里人，現在又是大早上，樂樂緒相對穩定，妹妹經常這個時候帶他出去的。

我就沒當回事，只當出去了。

直到過了回家的點，還沒回來，我才覺出不對勁。

我趕拉著爸媽去找人。

村子不大，有相的人聽到消息后，也跟著找了起來。

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人還沒找到，我慌了起來。

有抑郁癥，萬一真的想不開了，再加上一個樂樂，我不敢再想，趕四去找。

最后，我們在村子里的水庫找到了。

準確說，是找到了的服跟書。

我媽早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強撐著安，又托人去鎮上找人。

來回折騰了幾個小時, 妹妹跟樂樂才被打撈上來。

撈上來時，人已經沒了。

我看著綁在一起的兩個人, 淚如雨下。

村民報了警, 警察來了，法醫也來了。

毫無疑問, 妹妹是自殺！

兩人都是溺水。

樂樂曾掙扎過, 但妹妹將他跟自己綁在了一起。

是下定決心拖著樂樂一起死。

我突然想到之前問過我。

說如果樂樂一直這樣，要怎麼辦？

我是怎麼說的呢？

我說只能看他, 不讓他出門，也不跟人流。

妹妹聽完沉默, 沒有說什麼。

我在想, 是不是那個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

可不管怎麼說, 都不該生出這樣的想法啊？

這讓我們怎麼辦？

讓爸媽怎麼辦？

14

妹妹跟樂樂下葬后, 我把的書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讓我痛心的是這段句。

說, 「姐，我要是當初聽你的就好了！

「我要對這個孩子沒有這麼多的執念, 我要是不抱僥幸心理，好好去檢查，我會不會打掉這個孩子？

「姐, 我真后悔啊！

「姐，樂樂是我執意要生了，現在，就由我帶他走。

「你別難過, 是我不好，讓你跟爸媽費心了。

「姐，你跟爸媽好好的。」

這段話被暈開，紙張皺皺。

肯定也在掙扎的吧？

可還是走到了死胡同。

我在想，我要是當初態度強一點, 我要是一直看著，不會走到這一步的吧？

哪怕直接拉著去醫院呢？

可我沒那麼做，也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15

妹妹跟樂樂走后, 爸媽把城里的房子賣掉，又去了另一個城市。

只是, 他們不再喜歡逛商場，也不去樓下坐著，整天悶在家里。

我只能減出差的次數, 盡可能多陪陪他們。

后來, 我媽連親戚間的喜事都不去了，每次都是托人上禮，卻從不面。

許是因為妹妹的緣故，也不再催我結婚。

我有時跟男同事出去吃個飯, 也會叮囑, 讓我不急，可以再等等。

我知道，是被妹妹嚇到了。

可我忙著工作，也沒時間去跟人相。

我覺得, 其實這樣也好的。

忙的時候工作，閑的時候陪著爸媽。

這樣的生活，我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