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第 6 節 容院

我是個黑紅明星,覺醒了「渾水魚」系統后,能讀取同行的塌房指數。

這次,我盯上了娛樂圈教母,和旗下的頂奢容院「」。

1

唐柚,走黑紅路的小花。

白天被網友翻來覆去地流罵,晚上加班加點協助警方破案,還是沒加班費的那種。

畢竟我加了神組織「System X」——全員明星豆,卻都覺醒了系統。

表面上是新晉名導的夏箴,實際上是我們的頭兒,負責對接任務。

比如,最近的十余名兒失蹤案。

「張隊那邊來話,說需要 System X 協助,我們作為本市的分部,需要配合他們。」

夏箴在基地的投影上放出了案件信息,并圈出了一個地點:容院。

警方提到,雖然有當事人多次出,但沒能掌握更多信息。

夏箴繼續調出容院的法人信息,下一秒,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章茜,相信大家都很悉。」

是圈教母級別人,勢力輻大半個娛樂圈,扶植栽培了無數我們的同行。

不過,怎麼會和兒失蹤案扯上關系?

我試圖讀取屏幕上章教母的「塌房指數」——

這是我的系統功能之一,能按照社會危害程度等參數,計算出明星豆的塌房概率百分比。

然而我讀取完后,臉都變了。

「怎麼了唐柚姐?」旁邊的新晉小花田思思看著我,著急地開口發問,「難道是幾百的概率?」

我滿臉凝重,對著大家搖了搖頭:「不,的指數,是零。」

2

這事非常詭異。

畢竟我讀取的大部分同行,浮都在 30%;即便是最清白的,「塌房指數」也會有 10% 左右。

然而作為一路廝殺到頂端的娛樂圈教母,我絕不相信手里這麼干凈。

夏箴顯然也是這麼覺得,他凝神著投影。

「必須見到本人,進行,我才能激發『臨空之眼』的權能,看清是否也擁有系統。」

作為系統鑒定員,夏箴必須謹慎。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賀子為開了口,他是個流量小生。

「我覺得,無論如何先要從容院本手,比如唐柚姐去預約容護理,深觀察一下。」

聽完后,我理直氣壯地朝夏箴手:「我要組織經費!」

容院」本來就是頂級奢侈定位。

讓我自掏腰包?絕對不可能。

夏箴推了下眼鏡,好脾氣地點點頭。

「行,唐柚和田思思,你們一塊去預約護理。

「我這里還有警方線人的口令,記得到時候多套一點話出來。」

于是,我和田思思立刻拿著夏箴給的黑卡…

先去逛街買了一堆貴婦服。

這既然是高端容院,必須要配一好的行頭對吧?沒病!

3

容院」建在了城郊某山腳。

從外面看,是一座大型歐式古堡。

裝修低調中著奢華,甚至工作人員都穿著西洋式樣的連和西服。

我和田思思雖然一個黑紅,一個新晉,但也算圈有頭有臉的人

我倆墨鏡口罩全副武裝,來到了容院的迎賓區。

穿著洋的小姐款款走來:

「您好,請問有預定嗎?」

我摘掉口罩,對方的笑容立刻燦爛了許多:

「唐小姐和田小姐,這邊請。」

我和田思思隔著墨鏡對視一眼,跟著往里走去。

」大堂是一個歐式的舞池風格,兩道螺旋臺階振翅飛。巨大的水晶吊燈懸在空中,四周擺滿了時令鮮花,水池里都是空運來的名貴魚種。

晃眼一看,我差點都忘了今天有正事要辦,趕快胳膊肘了下同樣發愣的田思思。

我們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只是這里實在是過于奢華了。

不愧是娛樂圈教母打造的地盤,著實壕無人

我們倆跟著洋小姐走到雙人貴賓室,燕窩燉盅和艾灸袋已經放在座位旁。

「兩位請稍等,技師馬上就到。」

田思思見推門離開,立刻環視房間

確認攝像頭位置后,故作鞋的樣子,低聲湊近我開了口:

「唐柚姐,我發現這里的服務人員,哪怕是的,線條都很明顯,一定參與了大量力勞。」

經常去健房的人,對于人的形的確會敏很多。

我不地端起燕窩,把藏在燉盅后面,同樣低了聲音小聲開口:

「沒錯,而且我剛剛發現,每一層都配有不男保安。

就算是為了客戶的私和安全,按理來說,這種地方也不應該這麼戒備森嚴。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兩個戴著口罩的洋裝小姐走了進來,朝我們鞠躬:「歡迎來到『』,我們竭誠為您服務。」

我和田思思躺在理療長椅上,等待著面部護理。

其間,是漫長的等待。

琢磨著時間差不多后,我從面后睜開眼睛,直視技師口罩上方的雙眼后,緩緩開口:

「請問,『劉易斯·卡羅爾』還有嗎?」

這是警方線人給的暗號。

據說是「容院」部的一款頂奢產品,取名用的是《夢游仙境》作者的名字。

洋裝小姐手上的作一頓,隨即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偉大的作品值得偉大的欣賞,這是來自海外的。」

我安靜等說完,繼續追問:

「我先試用一個療程,自己注?」

對方似乎很滿意這種速戰速決的客戶。

「沒錯,這是我們的頂奢方,養容駐、永葆青春,兩位想必也是被圈人推薦的吧?」

田思思點頭,順著話頭講了下去:

「我們都愿意嘗個鮮,你也清楚,價格對我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之后頓了頓,故作好奇地問出了最關鍵的疑問。

「就是我們比較關心,這個產品的分是什麼?」

4

香氛彌散、音樂流淌的貴賓室里,突然陷了死寂。

兩個洋裝理療師短暫地停下了手中的作,又迅速恢復了正常。

「田小姐,」其中一個笑著開口,然而隔著口罩,我也看不清的真實表,「你這是對『』不夠信任,也是對我們章教母的不信任。」

我在旁邊躺著,不地接了話:

「你們不說就算了,還搬出章教母,實在是讓人懷疑業務水平。不會是你們自己不記得產品分,用這種說辭來糊弄我們吧?」

另一個小姐立刻賠笑:

「我們哪敢呀,這都是上頭的要求。

「這款產品本來知道的客戶就不多,兩位算是其中的 1% 了,已經是貴賓中的貴賓待遇,我們捧著還來不及,怎麼能糊弄呢。」

田思思沉默了一下。

不一會,那邊傳來泣的聲音。

的系統能力作「恐怖片主角」——

只要到驚嚇,就能發出奧斯卡影帝般的真演技。

隨著系統升級,已經可以自己嚇自己、隨時暴發驚人演技。

此時此刻,田思思的緒越來越濃烈,幾乎是梨花帶雨:

「我之前因為用了親戚的山寨產品,差點爛臉毀容,每天躲在病房里吃藥,那段日子真的比死還難啊……」

這當然是假的,雖然我現場聽了都差點掉眼淚。

畢竟演技在緒在,實在是嘎嘎殺。

洋裝小姐似乎也有點容,互相對視后,其中一個盯著房間的攝像頭看了一眼。

然后借著給我翻作,湊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個詞:

「腎紅素。」

5

這詞,聽上去像是一種化學名詞。

不過我還是淡定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很懂行的樣子:

「這樣才做生意,雙方都誠心誠意,圖一個細水長流。」

洋裝小姐賠笑了一聲,繼續低嗓子湊近我:

「唐小姐,您說得對。其實這也算是商業機,只是看您這麼介意,我只能悄悄,您可千萬別跟我們老板說!」

我輕松地拍拍的手,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放心,好歹我也算圈人,如果不嚴,不會走到今天。更何況,章教母也是老人了,我們這些小輩都得稱一聲姐呢!」

旁邊的田思思眼淚,帶著鼻音道了歉:「不好意思,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讓你們見笑了。」

護理的洋裝小姐趕遞上茶點:「沒有!是我們招待不周,還請田小姐不要介意才是。」

田思思故作理解地笑了笑,又把話題找了回去。

「不過我很好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驗『劉易斯』?」

洋裝小姐聽了,立刻遞給我們一張燙金卡片。

卡片上面繪制著《夢游仙境》里的場景:金發的正站在兔子前,好奇往里張

在卡片的底端,有一行電話號碼,但并沒有表明來源和姓名。

「這是我們的注預約卡,為了您的方便和私,我們將派工作人員上門為您進行產品注服務。」

我接過卡片,仔細端詳了一下。

「所以,不論任何時候,只要我打這個電話,你們就能提供上門服務?」

「沒錯,正是這

樣。」

田思思也接過了燙金卡片,似乎是有意無意提起:

「如果為了,那為什麼不在這里注,或者讓我們自己找私人醫生注呢?」

洋裝小姐隔著口罩出一雙笑眼。

的服務,主打的就是頂奢驗,自然和別家的不同。」

還真讓把話頭又避開了。

我和田思思對視一眼,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

于是我們換回了自己的服,在洋裝小姐的指引下走出了貴賓室。

再次來到奢華的大廳,我卻沒了再仔細欣賞的心思。

6

等到離開容院沒多遠,田思思立刻著領子,把即時針眼攝像頭取了下來。

我也從耳朵里掏出微型耳機,哼了一聲:

「居然搞信號屏蔽,真當自己是為了顧客考慮?」

田思思嘆了口氣,抬起頭容院復古華麗的大門。

「如果這家容院手里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麼做的確能防過不我們這樣的人。」

「我們這樣的人?」我胳膊肘子推了一下,「我們難道不是好人嗎?」

田思思本來還想爭辯兩句,就在這時,夏箴的視頻通話打來了。

我們趕快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等著他開口。

夏箴似乎在 System X 的專屬地下室,周圍都是小山般的紙質文件。

「周圍方便說話嗎?我有點消息要代給你們。」

我盯著屏幕:「章茜的背景拿到了?」

「嗯,我特意找張警申請了老檔案,把從出生開始的經歷都了一遍。」

我同地看著他眼底的黑眼圈:「頭兒辛苦了,紙質文件的確麻煩。」

夏箴沖我笑了笑:「先不說這個,我簡單講一下吧。」

茜如今地位頗高,但早年間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話劇演員。

在 20 年前曾結過一次婚,丈夫作黎憲,和一樣是話劇演員出。據說兩人是在大學的話劇社團認識相,畢業后就婚。

但好景不長,黎憲因為心臟問題很早就離世了,兩人并沒有留下一兒半

自那以后,章茜就一腳邁娛樂圈,拼了命地接戲賺錢,最后被伯樂相中,從演員轉型到幕后。

再后來,有了自己的資源后自立門戶,并且一步步走到了現在的圈教母位置。

如果拋開上的疑點,章茜本人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大主劇本。

7

大致了解況后,我也和夏箴簡單說明了在容院的見聞,并且額外提到了那個頂奢產品的主要分。

夏箴聽完,立刻表示需要聯系張警那邊的技人員。

田思思也掛了視頻,抬腳就要走的時候,突然一把拽住我閃到墻角背后:「噓,我看到一個人!」

我皺起眉頭,順著的視線看過去。

容院的古堡側門口,出現了一個戴口罩和墨鏡的人,手里提著一個牛皮紙袋。

我立馬用自己的「渾水魚」系統,查看了的塌房指數,人頭頂上只顯示了一個不重不輕的 20%。

也就是說,雖然是圈人,但和我們目前調查的事似乎沒有什麼關聯。

可能也是來做護理的明星吧?

我沒有特別在意,正轉打算離開。田思思卻把我迅速拉住,小聲地開了口:

「唐柚姐,你覺不覺得那個人很眼?好像是出國研學的葛玲啊!」

星葛玲?

這麼一說,我立刻仔細看了看對方形,好像確實很相似。

但是這種況下,我也不敢貿然上前詢問。

畢竟如果對外說出國研學,私底下還在國容院出現,再去打招呼實在是尷尬。

田思思十分肯定,推了推自己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眼鏡。

「我絕對沒看走眼,之前和我一起拍過寫真,材三圍我都能背出來了!」

我還猶豫的時候,田思思卻對我狡黠一笑。

「唐柚姐,這次又到我用系統了。」

下一秒,就拉著我不不慢地朝人走去,完全無視我瞳孔地震的表

人似乎在側門等車,抱著牛皮紙袋,渾上下都著戒備。

田思思假裝和我流,等到靠近人不遠的時候,突然腳下一個趔趄,高跟鞋致地卡在了排水上,夸張地扭了下腳踝,「啊」地慘一聲。

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田思思的眼淚已經嘩嘩流出來,還緩緩地彎下了腰,就算隔著口罩墨鏡都覺得十分痛苦。

不是吧,怎麼這麼拼?

難道夏箴背地里給你發了加班費?!

可以說如果現場有個導演,絕對是扛著相機要給的程度。

我還在震驚當中,墨鏡

人似乎被這邊的靜吸引住,扭頭看著我們。

我瞬間明白過來,連忙裝模作樣地攙扶著田思思,腳下的高跟鞋也開始東倒西歪起來:「怎麼辦我扶不啊,快來人吶!」

墨鏡人猶豫了一下。

也許是認出了田思思,還是選擇走上前來,想和我一起扶起

田思思趁蹲下的時候,假裝想要借力。

然后「不經意」地扯住那個牛皮紙袋,甚至還特沒功德地用小指甲摳了摳。

「嘩啦」一聲,牛皮紙袋驟然破裂,滾出了幾盒藥來。

人迅速反應過來,驚慌地擋在我們面前開始撿藥,我們話都沒來得及說,對方已經飛快地起快步走遠了。

我手里還扶著田思思,不可思議地著葛玲離開的方向。

是不是覺得,我們沒認出是葛玲?」

田思思原地表演了「崴腳消失」后,活了下腳腕,皺起眉思考著什麼。

「唐柚姐,我覺得得給頭兒發個消息。」

我想起剛才滾落在地的藥,開始回憶。

「有一盒益母草膠囊,我之前看見過同劇組的星,是生理期時候吃的。」

田思思更嚴肅了,沖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益母草,但是還有幾種藥,我看得一清二楚。

「比如坤寧口服和產復康顆粒,還有個是消炎藥,這些都是人流產之后才會吃的,主要是為了促進宮和排掉淤,我看到我姐姐吃過。」

「什麼,」我瞪大眼睛,「流產?」

難怪提著個不起眼的牛皮紙袋,估計是不想讓人注意吧?

星對外宣稱研學,實際上婚生子,在圈也并不是什麼稀罕事。

可是,為什麼要來容院拿藥?

田思思看了我一眼:「姐,你還是想保守了。」

「那你說說?」

又推了推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眼鏡:「我覺得,很大可能是去那里做了人流。」

我苦笑一聲,想起了包里的燙金卡片。

「現在的容院業務范圍還真是廣,又是上門注又是人流服務,私立醫院聽了都要喊一句好算盤。」

把這個消息發給夏箴后,他立刻回復了我們。

「不錯的信息,不過我這邊也有新的發現。

「你們提到的『劉易斯』產品的主要分、也就是那種『腎紅素』的質,我已經有了初步了解。

「先回來集合吧,每個人都有新的任務。」

8

我們徑直來到 System X 的專屬地下室。

地下室在夏箴私人莊園地底,算是我們小分隊的基地。

夏箴已經早早到位,來的還有流量小生賀子為,以及實力歌手程克。

賀子為因為練了一天的舞回來,眼皮都睜不開了,還在強撐著看文件。

程克看著不忍心,丟了張毯子給他。

「要不你先睡會,帶回直接分配任務給你,明天你不是還有商演舞臺嗎?」

于是伴著賀子為的呼嚕聲,我們開始了會議。

夏箴先給我們做了簡單介紹。

「小柚和思思提到的『腎紅素』,學名作『腎上腺素紅』,原名為 Adrenochrome,在國外黑市上能夠易獲得。」

夏箴繼續切換投影,一組化學式列了出來,看得人頭暈眼花。

「值得注意的是,腎上腺素紅無法被合,因為它并不是一個獨立的東西,而是多種激素分的集合

「如果你能再仔細研究化學式,會發現它本質上是種上癮質,也可以說是一種……毒品。」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詞,都陷了沉默。

偌大的地下室里,只有賀子為的呼嚕聲還在有規律地響著。

「我有個疑問,」程克思考后開了口。「如果這款容產品真的有上癮分,一旦流市場,絕對會被警方以最快的速度打擊摧毀,不可能繼續作為商品服務,進行不斷推銷。」

田思思也點頭表示贊同。

「就算是采取易,哪怕是所謂的上門私人注,這其中牽扯的人必然不可能,總會有被警方盯上的可能。」

我看向夏箴,顯然他也考慮到了這點。

「再和大家補充一下,腎紅素在國外的確是作為分使用。

「雖然有著癮致幻的副作用,但的確能刺激代謝加快,使保持活力,容變得年輕。」

「那腎紅素只能從海外黑市購買?」

程克問出了我們大多數人的疑:畢竟這種堪稱違品的存在,生產來源也值得注意。

夏箴沉默了一下,將投影往后切了幾張。

投影的容中,

赫然是一段全英文的手稿,似乎還皺皺的,帶著凌的水漬。

手稿頂端還有研究員的簽名:「紅皇后」。

這不是《夢游仙境》里面的人嗎?

手稿對應的中文翻譯已經標記在旁邊,我們三人一行行讀著,卻讀得有些莫名其妙。

【2004 年 7 月 12 日,6 白皇后,全部提取功。

【2004 年 7 月 18 日,3 白皇后,1 提取功,2 反抗過度,應激死亡。

【2004 年 7 月 27 日,4 白皇后,3 提取功,1 衰竭死亡。】

……

數十行記錄之后,在手稿的最底端還寫著一行小字:

【急需大量白皇后,3-5 盎司最佳。】

田思思看著手稿上的容皺起眉頭:「什麼白皇后紅皇后,最討厭謎語人了!」

我拍了拍的肩膀:「別急,還沒看完。」

投影切換后,手稿被翻到了背面。

一只小白鼠的剖面圖被畫在手稿上,手稿的作者在小白鼠的眼圈周圍做了重點標記,以及一條線連接的批注:

【速度要快,否則活化作用減弱。

【實驗表明,在強烈恐懼下,白皇后可大量產生「劉易斯」。】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

難道「白皇后」就是實驗用的小白鼠?

可是為什麼要打啞謎,不直接說呢?未免有點謹慎過頭、略微做作了。

夏箴似乎也在思考什麼。

著他,干脆就把話說開了:

「夏導,我們是不是方向找錯了?可能就是腎紅提取實驗而已,外國人矯用了些代號,我們也不能查出太多東西。」

田思思也贊同我的話,點了點頭。

「是啊,難道不應該把關注點重新放回容院上?」

夏箴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我們。

「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這只是腎紅源頭的生產記錄,和我們暫時沒有過多關聯。

「但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張手稿,是在容院的員工家中發現的呢?」

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員工家中?」

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應,夏箴又切出了新的投影。

這次是一段視頻:晚霞之中,一棟著火的公寓,濃煙正從公寓的腰部位置滾滾涌出。

程克也愣住了:「難道這是那員工的家?」

夏箴輕輕嘆了口氣,沖他點點頭。

「沒錯,這名員工是的退休員工,昨天才簽署保協議、辦理了離職手續。

「就在你們來這里的半個小時前,這員工的家里起了大火。等消防撲滅后,發現他在浴室已經半死不活,里卻含著個紙團,就是我們剛剛看到的手稿。」

那手稿上的水漬是口水啊……

我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睡了半天的賀子為突然嘟囔著從沙發上爬起來。

他罵罵咧咧地起,從后腰出連續震的手機:「哪個吵老子睡覺,我這就……」

然而等他看清消息后突然愣在原地,他猛然抬起臉,正好對上我們四人的目

賀子為舉起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面赫然是他經紀人發來的熱搜截屏:

星葛玲被發現死于自家公寓中!】

9

葛玲的死實在是太過突然。

我們急結束會議,等待夏箴和張隊長先一步聯系。

在這期間,我和田思思利用私人關系開始搜集葛玲生前的資料。

葛玲今年 27 歲,出道已經快小十年,走的惡毒配風,事業已經基本穩定。

就在去年,公開宣稱自己打算前往歐洲研學,并且推掉了不新的劇本邀約。

都以為功轉型歸來,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人們的視線當中。

田思思掛掉經紀人的電話,沖我搖搖頭。

的現場信息還沒公示,經紀公司那邊的負責人也被警方帶走了。」

著仍然沒被關掉的投影儀,上面的視頻依舊滾播放著。

賀子為突然湊過來,把手里的電腦擺在桌上。

「我剛剛得到頭兒的消息,葛玲是下大出死亡的,生前有流產催的跡象,還留下了一封書,大意是代自己因為抑郁癥自殺。」

「抑郁癥?」

我掃了一眼夏箴發來的新消息,又是眉頭一皺。

「有個壞消息,葛玲住的公寓監控出了問題。案發的近兩天,公寓的出行監控被替換了空鏡視頻。」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這絕對是一場謀殺。

田思思抬起頭看我:「唐柚姐,你還記得當時葛玲拿的藥嗎?」

我點了點頭,把當時的資料又調了出來,放在投影上。

「我們現在有一個推測的方向——那就是葛玲的死,和容院離不了干系。

「但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我們面前:并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說明,葛玲的確從帶出了這些藥品,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被拍到,攝像頭的理權依然被控制。」

程克苦笑一聲,無奈地攤了攤手。

「也許就在我們討論的這一會兒,對面已經聽到風聲,不不慢地刪完了所有記錄。」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視頻電話響起。

夏箴出現在屏幕上,張隊長也在他旁邊,對著我們行了個禮。

「System X 的員們,謝你們的幫助,我們也盡力提供權限范圍的信息材料。」

他說完,一份現場的卷宗出現在投影上。

除了有關現場的描述,還有其他的細節。

「死者書的筆跡符合字跡,經過和死者親屬通,死者生前的確有明顯的抑郁癥狀,家中也存放了確證單和相關的藥品。」

田思思看了我一眼,下意識問出了口:「張隊長,死者家里有和相關的東西嗎?」

張隊長搖搖頭,卻又似乎想起了什麼。

「雖然沒有明顯的痕跡,但因為夏偵查員的提醒,我們格外留意了死者最近的通話記錄。

「雖然通話線路被多次轉碼改寫,但我們的技人員通過分析,得到了寶貴的線索,也正是這個線索,讓我們肯定了『葛玲自殺案』和公寓火災是相關的。」

一份刑偵分析筆記被投放到大屏幕上,這是一份文字版的通話記錄:

【葛:榮聲,我覺新產品注了以后,小腹有點疼。

【張:都是正常現象,你要相信我。

【葛:你明明說過,只要我不舒服,你就能馬上來到我邊。

【張:寶貝,我為了你在外打拼事業,你諒一下我好嗎?

【葛:可是榮聲……

【張:好了好了,晚上我就來看你,你先回家等我,乖。】

第一份看完后,我們幾個都是瞳孔地震的表

沒想到,葛玲居然和容院的私人注員工有一段地下

不過細想之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葛玲出道以來,都是以惡毒配出現在屏幕上。

由于很多觀眾人劇不分,基本上沒什麼好評,常年被追著罵,心理或多或有點力。

這時,的注員工提供的私人服務,似乎很能的疲憊。

一來二去,看對眼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個「張榮聲」的員工,是真心和葛玲相嗎?

10

我們接著讀完了兩人的通話記錄。

【葛:榮聲,我覺越來越不對勁了,下半好像……好像開始流了。

【張:很正常,這是在排毒,好好吃藥,等我回家。

【葛:真的…不是新藥的副作用嗎?好疼……

【張:寶貝,我是專業的藥劑師,你要相信我。

【葛:這樣啊……那好吧,我先去吃藥。

【葛:不過今天我在容院,好像聽見有小孩子的哭聲,什麼時候有產房了?

【張:不會吧,章姐從沒提過,你聽錯了。】

記錄戛然而止。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

張隊長見我們都沉默下來,干脆先開了口:

「公寓火災的害者,正是下班回家的張榮聲,我們已經將他急送往醫院,現在人在 ICU 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張榮聲雖然已經辦理了退休手續,但實際上還不到四十歲。

「雖然對外公布的離職理由是他狀況問題,但我們合理懷疑,張榮聲是由于接到機事務后,被降職迫離開,最后疑似被滅口。

「請各位先繼續跟進,后續有新的消息我會通知大家的。」

張隊長離開后,夏箴的臉湊在屏幕上。

「我個人的猜測,偏向于葛玲和張榮聲被監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被滅口。」

我點點頭,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夏箴開口:

「頭兒,你認不認識其他分部的系統持有者,比如……能視什麼的?」

視?」賀子為笑出了聲,「姐,你想看那個張榮聲肚子里有沒有其他手稿啊?」

我輕輕踹了他一腳,繼續一臉嚴肅。

「我想仔細看看,章丈夫——就是那個黎憲,他的墓地。」

一個殺伐果決的人,一定有什麼過往,能解釋現在的機。

11

夏箴的確幫忙找了個狠人。

「你好,我肖小星,System X 隔壁分部的員。」

一個短發酷姐和我握了手,差點沒給我握出工傷

這個肖小星,能夠在自九立方米范圍進行「空間視」,相當于一個行走的 X 掃描儀。

我和假扮黎憲當年的學生,到墓地憑吊老師。

守墓人看了我們的裝束,揮了揮手,把我們放了進去。

當年黎憲死亡時,章茜并沒有錢給他建設私人墓地。

哪怕后來發達了,也只是將他周圍的地買了下來圍住,并沒有額外搬遷,所以還是在一片公墓里。

警方來容易被懷疑,檢測設備也不好進公墓區域,實在是過于招搖。

所以,就只能靠肖小星這種 bug 來幫忙了。

我和裝模作樣地來到黎憲的墓前,老老實實鞠了躬。

抬頭時,我看到了墓碑上的黎憲照片,頓時明白了章茜這種狠人為什麼被他迷住。

畢竟實在是帥得慘絕人寰:是那種 20 世紀八九十年代電影里,劍眉星目、笑得肆意卻帶著氣的小生,有一種種雌雄莫辨的又帥又

仔細一看,還和章茜有幾分夫妻相。

黎憲不有張好面皮,也是當時話劇界的翹楚,演技十分了得。

他出演了當年《夢游仙境》話劇里的瘋帽子,據說場場滿,自己也了人氣角

不過肖小星沒太在意我犯花癡,只是我的胳膊,小聲開了口:

「唐柚,我剛才用『空間視』看過了。

「黎憲的墓里,是空的。」

12

我把這個消息發回群里。

又不地祭拜完,和肖小星離開了墓地。

分別之后,我找到前來接應的田思思,一起趕到了張榮聲所在的醫院。

那里雖然被警方包圍,但由于夏箴的聯系,我們戴好「X」圖案的工牌后,順利來到了他的隔離房間。

張榮聲已經醒了過來,渾焦黑發臭,裹滿了帶的紗布。

由于全大面積燒傷潰爛,他喪失了語言能力和行能力,并不能代任何有用的信息。

為了防止的人前來涉,警方在周圍做出了不的警力布置。

夏箴抱著胳膊站在病房角落,似乎在思考什麼。

張隊長一魁梧地立在旁邊,簡直像座兇神。

我和田思思對視一眼,等他們開口。

不一會兒,張隊長走到張榮聲的床前,居高臨下地著他,語氣帶著些不容置喙的兇狠:

「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你大可放心。

「你現在能好好地躺在這里,全憑我們來得及時,所以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床上的張榮聲戴著氧氣面罩,似乎痛苦地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手里可并不干凈。就算想憑著那張手稿戴罪立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夏箴在旁邊十分配合,溫地俯

「你也看到了,這里看守森嚴,屏蔽裝置做得細,不會被他們發現。

「只要你能夠有效地配合我們,提供可靠的信息,我們愿意承擔你的治療費用,并且酌考慮降罪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夏箴似乎有意無意地拿出一個鑰匙扣,上面是致的校友徽章,我注意到,床上的人似乎被勾起了興趣,兩眼一眨不眨盯著鑰匙扣。

夏箴繼續帶著哄的語氣解釋著。

「我曾經也在這所大學訪學,知道那兒有個很出名的比賽,相信你也參加過。

「哦對了,我查過資料,你還在那個比賽中獲過獎。」

他笑著彎下腰,突然出手,在張榮聲滿是繃帶的鎖骨上敲了敲,「用你的眼皮,短就是快眨眼,長就是慢眨眼,明白嗎?」

我一頭霧水,卻還是安靜等著夏箴的行

他盯著床上的張榮聲,后者的微微張開,卻紋,眼里都是無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里似乎都快要凝固。

張榮聲突然緩緩合上了眼皮,再睜開,又重復了三次這樣的作,以及又是另外幾次眨眼皮。

「很好。」

我聽見夏箴笑了笑。

「張先生,你真是個識時務的人,合作愉快。」

夏箴又出手,在張榮聲的鎖骨上敲了幾下,似乎有長有短。

床上的男人也十分配合,眨眼又閉上,雖然很是吃力,但明顯是一串完整的信號。

等到走出病房,我立刻扭頭看向夏箴:「你們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暗號?」

他拿出剛才那個校友徽章,沖我晃了晃。

「這學校有個很出名的碼大賽,基本上每一屆新生都會參加,張榮聲也不例外。所以,我通過骨傳導敲他的鎖骨,讓他知道我能和他用這種比較的方式對話。」

原來如此!

我試圖回憶起剛才的敲擊,又上網找了對應的碼表。

「長長長那就是 O,

長短長那就是 K?」

「沒錯,他愿意和我們合作。」

「那他還代了什麼?」

我回想起剛才「短長短」開頭的一連串眨眼信號,又迷起來。

「這個嘛……」

夏箴神一笑,看得人十分不自在。

「或許可以先保一段時間,等到幕后黑手落網,你會知道的。」

行,就欺負人看不懂是吧?

我哼了一聲:「不過他的證詞能有什麼用啊,有法律效力嗎?」

夏箴閉上眼思考了一下。

「雖然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只要他在我們手里,絕對就有人坐不住。」

當天下午,警方就對外發布了張榮聲的消息。

「目前當事人已經搶救功,在重癥監護病房留守查看。

「據公寓管理人員稱,火災是由于線路老化造,請勿宣傳不實消息。

「當事人家屬已經趕往現場,從警方手中接收當事人的監護轉讓。」

……

賀子為按掉新聞,不可思議地看著夏箴:「你可別告訴我,這就是最后的調查結果?」

沙發上的男人面無表開口。

「我們的子為寶寶,用你的腦子想一下,這種新聞是給誰看的。」

聽到夏箴喊自己才說的稱,賀子為臉頓時通紅。

我同地看了賀子為一眼:「別調戲人家小朋友了,說吧,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夏箴看了看表:「明晚之后。」

程克抱著電腦走出休息室,十分不愿:「明天還要去錄歌,能不能請假啊?」

夏箴往沙發上一靠:「為數不多的好戲登場,真的不來看?」

「看看看!」

我們幾個一起爭先恐后在了沙發上,差點沒把他掉下去。

13

到了第二天晚上,張隊長總算給我們打來了視頻通話。

邊還站著個裹滿了紗布的人,把我們其他幾個嚇一跳。

「夏偵查員,人已經控制住了,我們會連夜分開審訊。」

「好的張隊長,我們這邊隨時聯系。」

夏箴掛掉視頻后,這才和我們解釋。

「先前,我們利用對外放出火災調查完畢的消息。

那邊自然不相信,但是他們暗中調查發現,警方的確撤離了 ICU,并且帶來了張榮聲的父母。

「與此同時,張隊長在暗網上,假借看護的名義發了匿名帖子,說我利用碼得到了,是什麼『Rabbit hole』——這也正是部的腎紅科研部門代號。

「雖然那邊依然懷疑消息的真偽,但聽到『Rabbit hole』后明顯坐不住了,于是暗中找了退役雇傭兵,想從我們手里綁走他,卻被提前蹲守的便控制。」

賀子為聽了,手里的盒飯都不香了。

「頭兒,難道那床上的也不是張榮聲本人?」

「沒錯,那是警方部的特型演員特工,接過專門訓練。」

被抓的雇傭兵雖然一問三不知,但還是代了接頭的方式和地點。

System X 和大部隊一起趕到接頭員工供出的山倉庫時,一陣惡臭撲面而來。

我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防毒面,在張隊長的帶領下走倉庫。

田思思一路上都有點沉默,賀子為打了個哈欠:「怎麼了,新劇被罵了?」

翻了個白眼,小聲罵了一句:「你丫的才被罵!我是想,會不會這一切太順利了?」

其實我也有這種覺。

前來綁架張榮聲的雇傭兵功被抓,順利地代了接頭地點,接頭人供出了真正的倉庫位置。

我們也順利地來到這里,并且一路上也發現了不科研實驗室的痕跡。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轟然巨響,嚇了我們一大跳。

「沒出事吧?」

「沒事,是警方的人在前面負責破。」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警員跑了過來。

「張隊,前面的室被破開了,里面有個神狀態異常的人。」

「走,去看看。」

14

室破損的鋼制大門就在眼前,里面冒出了陣陣冷氣。

警員們魚貫而,將麻醉槍對準了里面站著的那個人。

人戴著口罩,站在一張巨大的床邊,而在各種儀管線纏繞的病床中心,躺著一個面容腐爛、的男人。

人似乎并沒有知到外人的到來。

只是專心致志地俯下子,拭著男人的

張隊長在旁邊端著手槍,對準了人的膝蓋,大喝一聲:「章士,舉起雙手,背過去!」

人緩緩抬頭,卻朝著這邊轉過了,隔著口罩,我能看清那

雙已經爬了皺紋的眼睛。

茜果然還是出現了。

先是輕輕一笑,眼里都是不屑,話里卻帶著些瘋魔。

「抓到我又如何?阿憲他生不如死,我早就已經想去陪他了。」

床上的人,正是「死去多年」的黎憲。

夏箴拿著警方的記錄,緩緩開口:

「章士,雖然我也是你栽培之人,但我必須要站在正義的立場上,要求你供述自己販賣并待兒取腎紅素大肆牟利、非法進行人試驗,以及涉嫌殺人的罪證。」

「我?」

茜隔著口罩哈哈一笑,許久不見,的半邊頭發都白了不

「夏箴,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

突然走到室的一個角落,手放在了一個冰柜上。

「你不是喜歡用各種刺激來磨練演技嗎?

「呵呵,我這就給你看點好東西……」

冰柜門被猛然一拉開,寒氣四溢,卻帶著濃郁的腥味,無數圓球樣的東西一起骨碌碌滾出了冰柜,掉落在外面的地上。

「媽的!」

聽見賀子為罵了一句后,我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那是無數被扎一只眼的兒頭顱,早就被凍得僵,地板上的頭顱帶著紅的冰碴子,用僅存的一只濁白眼球,在地板上無神地凝視著我們所有人。

我猛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檔案:

【腎上腺素紅無法被合

【只有在青春期之前的孩上能夠大量分泌。

【最重要的是,它是只有在強烈的、不可估量的恐懼下,才能大量產生的化學質的衍生

【因此必須先讓孩子陷極度恐懼之中,才能使腎紅飆升達到峰值。

【……

【使用長針從眼珠扎直達人腦取,這個過程不麻醉以保證質量。

所有人無聲地握了手中的武,下意識對準了章茜。

哈哈一笑,眼里更加癲狂。

「這些不過就是些沒人要的小玩意兒,我這麼好心可憐他們爹不疼媽不,讓他們奉獻給最前沿的科學事業又有什麼錯啊?這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榮耀!

「阿憲他早早得了病,我不能看著他死,只有腎紅才能維持他的代謝、才能支撐起所有的研究項目!你們這群煩人的蒼蠅,本不懂我的一片苦心!」

張隊長冷笑一聲,將槍口對準了的頭部。

「就算是無家可歸,也有活下去的權利!這是社會該承擔的責任,不是你一個瘋子就能決定這麼多孩子的生死!」

茜笑得愈發癲狂,卻突然俯下子,輕輕吻上了那張腐爛的臉,帶著幾分般的虔誠。

「你啊,到頭來還是讓我心了這麼多年。

「最開始見到你的那一天,是我們第一次合作話劇。

「我穿著的連,你穿著瘋帽子的禮服,就那麼站在燈下,笑得像天上的神仙一樣好看,那時候我就說,我要追到你。

「可我們都不知道,老天居然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你病了,病得太重了,我必須作出決定。

「但事實證明,我留住了你。」

就在這時,夏箴突然也笑出聲來,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紛紛扭頭看向他。

夏箴的雙眼從眼鏡背后,不含任何悲喜。

「表演完了嗎,章士?

「或許,我應該稱呼你,黎士?」

15

士?

我皺起眉頭向戴著口罩的人。

顯然也微微一驚,卻依然有些瘋魔。

「阿憲多活了十年,我為科研也付出了十年,我才是值得被歷史銘記的英雄!而你們!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蠢貨,在這里都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

夏箴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扭頭對著張隊長開了口:

「張隊,把海關的消息給這位士看看吧。」

張隊長點點頭,拿出隨的平板,打開對著「章士」舉起,那上面顯示了一張附圖的海關記錄。

上面的標題讓人赫然一驚:

【嫌犯黎憲逃竄出境時被逮捕,已經付相關部門審訊。】

面前的人看到照片后,頓時緒崩潰。

此時扯掉了口罩,直接坐在地上開始哭號撒潑,甚至還坐掉了幾病床維生儀的管線:「騙子,都是騙子!!!」

實在是完全看不出,上一秒還是個負隅頑抗的瘋子。

那張附圖里,是一個被銬住的男人。

男人雖然上了年紀,臉上還被胡茬遮住不,卻還是能看出一點人的樣子。

我們幾個悉圈的人都頓時大驚,旁邊的田思思驚得連話都說不清了,一臉震驚地著照片。

「這是,章……章茜,還是黎憲?」

夏箴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還帶著笑,卻已經十分冰冷。

「唐柚上次去墓地確認過黎憲的墓是空的以后,我和張隊長就開始懷疑了。

「黎憲的確患上了一種和代謝相關的慢病,章茜也的確靠著高價的進口腎紅,幫他留住了小命。

「但黎憲醒過來后,被腎紅的高額利潤,和決定收手的章茜有了沖突。

「于是,他做了個決定。

「他要取代自己的人,掌握進口腎紅的渠道,甚至自己開始研發。

「研發人員的其中之一,就是你的丈夫、也就是在國某醫科大學就讀的高才生,而他同時還有另一個份——黎憲的親姐夫。

「我說得對嗎,黎士?」

面前的人已經垂下了高傲的頭顱,聽到這話后,緩慢而僵地點了點頭。

在場的都是一愣:

所以,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黎憲的親姐姐?

16

這場本就順利得有些反常的倉庫之行,實際上正是黎憲設計的金蟬殼之計。

故意讓雇傭兵找到「假的張榮聲」,吐倉庫的接頭人線索。

又利用姐夫的命,威脅自己的龍胎姐姐,讓假扮茜,在倉庫中等待警方的到來,自己卻借著被拖延的時間,打算竄逃海外去避避風頭。

可惜,他的出逃路線早就被盯上。

實際上,張榮聲和葛玲死前的通話中,有一部分被破譯沒有外傳。

他們曾提到了前往國的一座小鎮定居。

那座小鎮,正是一家國高新醫藥公司的駐扎地,黎憲的姐姐在那里有部分份,顯示購時間就在今年。

正是這一點,讓張隊長他們開始懷疑,索將計就計。

夏箴見到黎憲本人后,才用「臨空之眼」的系統權能查看了他。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十惡不赦的家伙也擁有系統,名「無聲迷彩」,能夠屏蔽其他探查類系統的追蹤長達三天。

難怪最初我查看他的塌房指數,居然顯示的是零。

最后,一切都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當年,病愈的黎憲并沒有理會章茜收手的苦苦哀求,反而殺死了自己的人。

又憑借自己雌雄莫辨的外形,加之以細微的整容技功取代了真正的章茜,拿到了腎紅的方和渠道, 又一躍為了娛樂圈的「教母」,坐擁了不小的勢力。

由于他本就是話劇演員出, 演技湛,加之本來就深居簡出, 反倒從沒有人懷疑過他的份。

真正的章茜, 早就死在了深的人的懷中。

如今的「章茜」卻依然活躍在幕后,控著無數慘絕人寰的實驗——

先前手稿上的【急需大量白皇后, 3-5 盎司最佳】, 并不是實驗用的小白鼠,而是容院專門收集的三到五歲的流浪兒和未被收養的孩

用長針進行腎紅提取后, 品流黑市和各種渠道中,他們也被當作耗材隨意丟棄。

這座名為「」的仙境, 從來都不是什麼花園, 而是無數年輕冤魂的墳冢。

那個大出死去的葛玲, 從頭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

最初只是的一名顧客, 卻和注員工張榮聲暗生愫。

張榮聲本就有著監視客戶的職責, 看到葛玲空虛也出手闊綽,索有了私, 還有了那個本不該出現的孩子。

流掉孩子后,張榮聲以為萬事大吉,卻因為和葛玲聊到了涉及的話題, 兩人都被安排滅口,只是張榮聲最后僥幸活了下來。

不過他的確是個聰明人——火災時他保護在里的手稿,是當年從實驗室里出、準備反咬保命用的。

但葛玲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而死。

究竟是因為自己的天、無心說出的一句話語, 還是因為對人的信任?

17

茜的尸終于被黎憲指認。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大學話劇社舞臺,也是他們第一次排練《夢游仙境》的地方。

多年前,黎憲用一瓶有毒的紅酒,在結婚紀念日輕而易舉地結束了人的生命。

在話劇社舞臺被翻新時,他暗中派人用水泥把尸封在了舞臺之下, 再用車禍掩人耳目,殺死了知的埋尸人。

當他一次又一次作為校友回到那個舞臺進行故事分時,腳下踩著的正是妻子的尸首。

我和田思思站在灰塵漫天飛揚的現場, 靜靜看著一切。

目睹白布包裹著的章茜被運走后,都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眼前是陳舊褪的天鵝絨幕布, 東倒西歪的觀眾椅子,破破爛爛的海報被風吹得搖搖墜,敲碎的舞臺地板下是碎裂的干水泥塊, 里面漆黑空, 像是看不的人心。

就在這時,田思思突然扭過頭來,對我輕笑一聲:

「唐柚姐,你知道他們那場話劇的宣傳語是什麼嗎?」

我也輕輕點了點頭, 視線投向了墻上的海報展覽柜, 那里有每一屆話劇社的公演海報。

「為什麼烏像寫字臺。」

此時此刻,我的眼神穿了時空,仿佛看到了正在臺上提著天藍擺的茜,正抱著一只純白的兔子, 對面前的瘋帽子出了手,笑意嫣然地開口。

「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沒有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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