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第 7 節 姐姐的第三只眼睛
姐姐的臉上長著三只眼睛。
出生時,眉心有一條不大不小的裂,裂里面有一個完完整整的眼球。
在當時那個文化水平不高的村子里,這樣的孩子就是邪祟。
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
父母想要將姐姐拋河溺死,但卻被當時的接生婆攔了下來。
說,姐姐實在太詭異,死掉之后很有可能惹禍上,所以不能隨便拋棄。
沒有辦法,父親只能將姐姐當畜生留了下來。
隨著姐姐的一天天長大,我的父母又發現了一個駭然的真相:
姐姐的三只眼睛都是橫瞳!
1
一般來說,人們的眼睛都是圓瞳,而數則是豎瞳。
這兩種眼睛能夠出緒,看出生的喜怒哀樂。
唯有山羊的眼睛是橫瞳。
這種眼睛沒有緒,沒有變化,只有一種死寂的平靜,默默注視著一切。
中世紀時,山羊被人們當作惡魔的化。
如今,姐姐的三只眼睛與山羊的眼睛毫無區別。
自然而然為了「怪」。
父親再也不了了,于是他計劃和母親再要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我。
在我出生后,父親為了不影響一家人的氣運,想要割下姐姐上的皮,將那只眼睛上。
只不過,他失敗了,上去的人皮很快就壞死了。
從母親口中得知這個真相后,十三歲的我與父母大吵了一架。
「姐姐只是出生時意外畸形,你們居然這麼對,把當家畜?!」
我渾抖,指著父親大聲呵斥著。
「你小崽子懂什麼!什麼人能夠長三只眼睛!還有,你不要姐姐!我沒把當孩子!」
「你是呂銘,你才是我的兒子!不是你姐姐,是個畜生!」
父親氣壞了,他舉著子,用力地朝我揮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我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姐姐橫在我的前,挨住了父親的一。
的額頭流出鮮,卻沒有毫后退。
「姐……」
我看著這個背影,怔怔地說道。
「小銘,你不要怕,躲在我的后。」
姐姐死死護住我,眼睛堅定地著父親。
這麼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見到姐姐反抗父親,卻是為了我。
父親見到這一幕后愣住了,他攥住子,然后又緩緩松開了。
最后,父親沉默地走了。
2
那之后,一切迎來了轉機。
父親開始允許姐姐在桌上吃飯,也不再止我和姐姐談話,對于姐姐的約束也松了許多。
我開始拿學校的書給姐姐看,把學校學到的課講給姐姐聽。
讓我沒想到的是,姐姐理解起來竟然很快,而且理解起來也毫不費力。
我很開心,把所有能用的教材都給了姐姐。
而姐姐也很好地接了一切,開始變得越來越聰慧。
對于姐姐讀書這件事,父親也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有一次,他甚至了姐姐的名字。
「呂潔,去把洗的服收一下。」
聽到這兩個字,不僅僅是我愣住了,就連姐姐自己也呆在了原地。
要知道,父親曾經一直都認為姐姐是「怪胎」「怪」,而這一次卻了的名字。
在父親心里,姐姐不再是家畜了。
不僅如此,姐姐額頭上裂口居然開始慢慢合攏起來,的第三只眼睛漸漸要消失了。
如果不仔細看,姐姐的臉與常人無異。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有時,姐姐甚至會自己的臉,失神地喃喃自語著:
「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夢……」
每當這時,我就會用力一把姐姐的臉,等到喊疼后才松手,然后笑著說:
「疼!說明就不是夢!」
3
時間緩緩流逝,我逐漸到了要上高中的年紀。
我的績很不錯,考上了省一所頂尖的
重點高中,只不過離家太遠,只能住校。
分別時,母親和姐姐一起幫我收拾行李,姐姐更是不斷囑咐著我一件又一件瑣碎的小事。
「書包有沒有裝好,還有換洗的。」
「多帶幾雙鞋!運的時候勤換換!」
「到那邊不要和別人沖突,不要打架,咱們家是農村,比不上人家的背景……」
聽到姐姐說出那句「咱家」,母親的先是一僵,但最終卻沒有說什麼,繼續默默收拾著行李。
我看著姐姐,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變得亭亭玉立,額頭的裂口已經逐漸閉合,基本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廓。
我想起小時候的時,有些恍惚。
父親坐在門口一支接著一支地著旱煙,最后提醒我說:
「兒子,車要來了,快收拾收拾走吧。」
我急忙答應,拿著打包好的行李,對著屋的眾人告別,隨后轉離去。
坐在了搖搖晃晃的客車上,我懷揣著夢想走進了高中。
高中時期的學業是繁多的,但對我來說并不難,我在第一次月考時就考到了全校第三。
同時,我喜歡上了打籃球,每當學校放學,我就會抱著籃球去場上酣暢淋漓地打一場。
久而久之,我到了很多朋友。
有一次打完籃球回到班級,我發現自己的書桌堂里不知何時放了一封信。
我打開信封,里面寫著麻麻的話。
從球場到課堂,從初春到深秋。
讀到結尾,我早已紅了雙臉。
我問平時一起打籃球的兄弟,這是誰塞給我的。
他曖昧地看著我,說:
「這可是人家白大小姐送來的,你小子真是牛啊。」
我聞言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白霜,是隔壁班的孩,父親是校董白駿,母親張麗在政府工作,開學典禮時在講臺上演講,給我留下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想不到居然會給我寫這些……
正胡思想之際,上課鈴響了。
我趕收起那封書,滋滋地聽著課。
等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告訴姐姐。
4
「什麼!孩給你寫的書!」
姐姐看著我手里的書,難以置信地說道。
「快讓我看看!」
一把奪過信封,就要開始讀。
剛放假到家的我趕搶了回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姐!這是我們年輕人之間的!你不能看!」
姐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后便不再言語。
我無意間瞥到了的額頭,那眉間的裂口已經不再明顯,甚至需要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
不知為何,我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姐姐,小時候的那些事,你真的都不在意了嗎?」
愣了愣,然后低下了頭。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一次到我不說話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長久的沉默。
突然,姐姐開口提議道: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村口小河,陪你一起抓青蛙嗎?」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
姐姐兩眼放,激地說道:
「我們去抓螃蟹啊!聽說那河里有螃蟹,你上高中后我們一次都沒去抓過!」
我同樣眼前一亮,開心地點點頭,說:
「好啊!」
就這樣,我和姐姐在河里抓了一下午的螃蟹。
傍晚時分,我和一起坐在河岸邊,雙腳激起水花,和我討論著以后的夢想。
我說,我要考上一個好大學,然后帶著去大城市生活。
聽著我的話,向往地說道:「那我就等著你考上好大學……」
河對岸吹來一陣微風,吹起了我們的頭發。
在這日落西山的小河旁,一對姐弟暢想著以后好的未來。
他們覺得以后的生活一定是富多彩的,讓人無比向往的。
但一切都不是如此簡單的。
到這一刻,我人生中的所有好全部落幕。
此后,一場噩夢徹底開始。
5
一年后,我升了高三。
為了迎接高考,我的所有時間都被利用起來,我不再能打籃球,也無法收到書桌堂里的書。
聽隔壁的同學說,白霜得了重病,如今在家里休養。
而我也同樣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家鄉的廓在我心底逐漸模糊,連帶著與姐姐的回憶也開始淡忘。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自習課上解數學題,卻被班主任了出去。
的面容有些難看,手中拿著一部電話,徑直遞給了我。
「呂銘,你父母
給你打電話了。」
我到有些奇怪,打個電話等到放學打不行嗎?怎麼偏偏要上課打?
沒有多想,我接起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喂?是呂銘嗎?」
我眉頭微皺,問道:
「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市局的警察,陳暉,警號 46721。」
「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
警察?警察怎麼會去我家呢?
我心底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
「發生了什麼事嗎?」
警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
「你是否了解你的姐姐呂潔?」
聽到這話,我心中的預越來越強烈。
「了解,警,我姐姐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說:
「你認為你姐姐是否有自殺傾向?」
我的腦子轟然炸開,無數種可怕的猜測在我的腦海中演繹。
我拿電話的手有些抖,答道:
「不……不會的……已經開朗起來了……」
聽到我的答復,對面徹底沉默了下來。
我抿著,等待著對方的答復。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墻上的鐘表永不停止地行走著。
良久,他終于張開,緩緩說道:
「昨天下午四點三十二分,我們接到了報警。」
「有人說,他在河里見到了一尸。」
「我們趕往現場后,迅速開展了打撈工作。」
「最后,我們打撈起了那尸。」
「死者在水中泡了至三天三夜,尸已經呈現了巨人觀,臉上模糊,識別不到份。」
「經過多方面排除,我們基本認定了死者的份,那就是你的姐姐,呂潔。」
「因為當法醫拿去化驗時才發現一件事。」
「尸的額頭上,有一個眼眶大小的裂口。」
6
砰!
電話轟然落地。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渾的力氣如同被直接空了。
我姐死了。
帶我去摘茉莉花的姐姐,帶我去抓螃蟹的姐姐。
聽我講課的姐姐,和我一起暢想未來的姐姐。
死了。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卻靜悄悄地死在了那條幽暗湍急的小河下面。
剛從一個地獄里走出來,轉眼間便進了另一個地獄。
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我……啊……啊……」
我想說話,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辦公室的老師,墻上懸掛的鐘表。
一切眼中所存在的事都突然被黑暗吞噬。
意識開始變得沉淪。
恍惚間,我仿佛置于那條村口小河,耳畔傳來河水流的聲音和姐姐的低語:
「以后的生活,會好嗎?」
我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當我再度醒來時,已經是躺在了病床上。
班主任坐在床邊,見我醒來,驚喜地道:
「護士!護士!」
同時,關切地看向我,問:
「覺好點了嗎?要不要喝點水?還是吃點東西?」
我一時間沒有回答,而是側過,看向窗外。
然后,我輕聲呢喃道:
「回……家……」
7
三天后,我坐上大,回到了村子。
村里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
我打開家門那一刻,屋眾人的目齊齊看向了我。
父母坐在一旁,神萎靡,見到我后才出現些許活力。
而其他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同樣打量起了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其中一名警察朝我走來,說道:
「你好,我是和你通電話的陳暉,現在我有一些問題要咨詢你。」
我抬眸向他,點了點頭。
二十分鐘后,陳暉合上本子,對我說道:
「好,你可以回去了。」
「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事可以聯系我。」
他遞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電話號碼。
我接過紙條,回到了屋子里面。
警察都已經走空,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父母。
我直直地盯向父親的眼睛,輕聲問道:
「爸……我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父親的微微抖,同我講述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8
姐姐在我離開家后,到去問其他村民,上大學需要什麼。
在這個文化水平不高的村子,
村民對于上大學的認知只有兩個因素:
績和學費。
績只能靠我自己,但學費卻要依靠所有的人。
于是,姐姐的腦海里第一次對「錢」這個概念有了清晰的認知。
賺到錢,幫到的弟弟。
在這段時間,姐姐嘗試了所有能夠賺錢的辦法。
發傳單、當服務員、刷盤子或進工地……
但因為姐姐天生的橫瞳與額頭的裂,沒有人愿意收干活,所有的嘗試也都是徒勞罷了。
走投無路之際,不知道從哪得到了一個賺錢的辦法。
家教。
姐姐的聰慧程度不比我低,給高中生當家教自然也無可厚非,于是姐姐懷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應聘,最后那家人居然真的同意了。
姐姐欣喜若狂,于是日日去給那戶人家的孩子補習功課,也賺到了不錢。
但突然有一天,姐姐去上了家教,就再也沒回來。
整整一周,姐姐都沒有回過家。
父母也曾經報警過,警察前往那戶人家搜尋卻一無所獲,那戶人家說姐姐一周前上完課就早早離開了。
哪怕是將他們家掀翻,也沒有姐姐的一痕跡。
沒有辦法,警察只能前去別搜尋姐姐的蹤影。
可最終都是徒勞無功。
市里最近失蹤的流浪者不在數,很多搜尋都沒有下文。
過了幾天,警察接到了報警電話,在河里打撈起了一尸。
姐姐,被找到了。
9
聽完了父親的話語,我瞬間疑竇叢生,幾個問題呼之出:
姐姐雖然聰慧,但找家教最重要的是學歷,連小學都沒上過,怎麼會有人同意來當老師補課?
陳暉告訴我,姐姐的案子大概率被定為自殺亡或意外跌落溺死,為什麼姐姐會自殺呢?開開心心地賺到了錢,怎麼會跳河自殺呢?
我立刻問出了這些問題。
面對我的疑問,母親嘆了一口氣,說:
「呂潔死前,村里的其他人也是你這種想法。」
「沒上過學,怎麼會給其他人教書?除非本就沒教書……」
「漸漸地,村里講究的人就變多了。」
「他們覺得,呂潔出去是要干那種事拿錢……」
聽到這里,我徹底明白了。
我開口問道:
「我姐姐不是去當家教了嗎?憑什麼他們會這麼說?」
母親搖搖頭,說道:
「你姐姐去補課的那戶人家離得很遠,而且就連我和你爸對那戶人家都極為陌生,連姓名和地址都不知道,久而久之,村里人的閑話就說起來了。」
「我和你爸想要澄清,卻怎麼也制止不了。」
「我別去上課了,可還是每天都去,任由著其他人講究。」
「一次又一次后,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了。」
我攥拳頭,心底升起一無名火。
流言蜚語,又是流言蜚語!
難道那些人就非要死姐姐才可以嗎!
我不敢想象姐姐每次回到村里,那些村民是怎麼說的。
說姐姐出生是個怪的是他們,說姐姐用換錢的也是他們。
他們才是殺人兇手!
10.
冷靜下來后,我開始仔細剖析整件事。
陳暉告訴我,警方認為呂潔死亡前一周的失蹤,是為了逃避村莊的流言蜚語躲起來了。
隨后呂潔回到村子,又遭了污蔑,于是便跳河自殺了。
可這個說法顯然是無比脆弱的。
姐姐就算躲起來,又能去哪躲開警察的搜尋呢?獨自生存的能力約等于零,從小到大沒出過幾次村莊,怎麼可能輕易找到一個這麼蔽的地方,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呢?
除非,這個地方,并不是自己找的,而是另一個人給找到的。
失蹤的那七天里,也并不是刻意躲著警察和父母,而是無法離開。
很有可能不是主躲藏,而是被綁架了!
這起案件也極大概率不是自殺,而是兇殺!
11
可這一切終歸只是我的想法。
姐姐的案件基本已經調查結束了。
沒有兇手,沒有其他人介,這件事馬上就要蓋棺定論了。
在那個年代的小村莊,火葬還沒有全面普及,人死后,老家的人講究土為安。
于是,我和父母一同去領回了姐姐的尸。
在醫療機構的太平間里,我見到了姐姐。
曾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姐姐,如今變了一副高度腐爛的尸。
難以抑制的惡臭從尸上傳來,渾皮有大面積的污綠,四肢增,手指熔斷,外翻,舌頭暴凸。
兩只造姐姐悲慘命運的橫瞳,如今也呈現出一種死寂的灰。
在我看過去時,那雙毫無生機的眼睛驀然間了一下。
一團濃重的黑霧氣從眼睛里涌了出來。
我瞬間瞪大雙眼,了眼睛再度去,卻發現姐姐的尸并沒有什麼異常。
那黑霧,是我的幻覺?
姐姐的額頭上,一個曾經要閉合的裂口,如今卻向兩側完全裂開。
裂口里面空空如也。
等等。
我到渾一凝。
我抬起頭,在所有人驚愕的目中朝著姐姐的頭顱走了過去。
我再次確認了一遍。
裂口里面什麼都沒有。
姐姐的第三只的眼球不見了!
12
我一遍遍地看去,一遍遍地確認自己沒看錯。
最后,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姐姐的第三只眼球,是被人挖出來的!
否則,裂口不可能呈現出如此完整的空隙!
我連忙跑出太平間,在醫院的門口,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到三秒,電話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陳暉。」
我顧不得什麼禮貌,忙問:
「陳警!我是呂銘!我姐姐的尸在解剖時有被取下什麼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答道:
「沒有,呂潔從被發現開始就是你所見到的樣子,法醫的化驗只是取一些組織,并沒有取下呂潔的。」
「好,謝謝警。」
沒等他問話,我就掛斷了手機。
站在醫院門口,我細細思索起了這件事。
也就是說,姐姐的尸被發現時就已經丟掉了一顆眼球?
是誰挖掉了的眼睛?這和姐姐的死有關嗎?
我到自己踏了一場詭莫測的迷局,姐姐死亡的真相就藏在那丟失的第三顆眼睛上。
直覺告訴我,姐姐的死絕不會那麼簡單。
在流言與歧視里長大,怎麼可能會因為村民瑣碎的閑話而丟掉生命呢?
至于失足跌落水中,更是疑點重重。
陳暉告訴我,姐姐的尸在河里泡了三天三夜,可父親說姐姐失蹤的時間遠不止這短短三天。
在姐姐失蹤的這段時間里,到底去哪了呢?
姐姐的死,很有可能是他殺。
殺掉姐姐的人,極大概率是挖掉那顆眼睛的人。
但我想不到為什麼會有人挖掉姐姐的眼睛,也想不通那人的目的是什麼。
眼下只有一個能讓我調查的方向。
那也是姐姐所有不幸的開始。
家教的那戶人家。
13
我想通其中關鍵,暗暗記住了此事。
隨后,我和父母領回了姐姐的尸,一起回到村子。
如今其他的事都要先擱在一邊,最重要的事是要將姐姐下葬。
我們回到家后一刻不停地準備著姐姐下葬的各種件,所需要的全部程序。
因為晚一秒,姐姐的尸就更腐爛一秒。
我不想姐姐下葬時變一攤碎。
兩天后,葬禮急急忙忙地進行了。
我家的大門完全敞開,一進門就是靈堂,靈堂里擺著一棺木,我和父母分別坐在棺材的兩側。
前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就算有,也只是為了我這個即將上大學的人來的。
我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才突然明白一件事。
姐姐沒有一個朋友。
唯一的期盼,就是在曠野的風里,等待著的弟弟乘車回家。
想到這,我低下了頭。
突然,一個悉的聲音闖了我的耳朵。
「呂銘?」
我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前方。
一個材窈窕,面容甜,皮白皙紅潤的生站在靈堂前,吃驚地看著我。
我瞪大雙眼,呆呆地說:
「白霜?你怎麼會在這里?」
看著我,眼中的疑問就快要溢出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我是來參加呂潔老師的葬禮,是我的補課老師,雖然教我的時間不長,但我們的關系很好,前幾天聽說呂潔老師意外亡了,我就趕過來了。」
說完,認認真真地向棺材鞠了一躬。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我才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我姐姐補課的那個學生,是你?」
白霜點了點頭。
隨后,反過來問我:
「所以,呂潔老師是……」
「是我的親姐姐。」
白霜驚訝地捂住,說:
「呂老師給我講題
時總會提起的弟弟,說弟弟是最驕傲的親人,是最重要的人。」
「可每當我問起名字時,總會搖搖頭,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他的姐姐,我不想拖累他。』」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呂老師的弟弟什麼,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的弟弟竟然是你,呂銘。」
我聽了的話后,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看著,一不真實的覺裹挾著我。
我姐姐的死,是否和有關?
14
葬禮結束后,我和白霜一起走在了鄉間小路上。
吊唁后沒有離開,而是幫著我前前后后忙了很久。
我們兩人默默地前行著,沒有人說話。
一刻鐘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姐姐的事,請你一定要節哀,不要想不開。」
我搖搖頭,開口道:
「沒事,我會好好的。」
長舒一口氣,接著說道:
「呂老師失蹤那天,我也曾想過幫警察一起尋找,但我父親阻止了我,他說這種事我一個學生幫不上什麼忙,相信警察就可以了。」
「加上我的病實在太重,我整日臥床不起,所以只能就此作罷。」
「現在想想,如果我當時堅持就好了。」
我聽完后,搖了搖頭。
「這不怪你,你不用自責。」
「倒是你自己,我在學校就聽說了你的病很嚴重,但今天一看好像并不是如此。」
我打量著,走了這麼遠,也沒有一點疲憊的表現,的臉紅潤白皙,出一個的青春活力,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生了重病的人。
點點頭,說:
「當時我確實是生了一場無比嚴重的病,這種病來得很突然,一下子就摧毀了我的,我渾如同癱瘓一樣使不上力氣,最嚴重的時候甚至七竅流,痛苦不堪。」
「得了這個病后,我的也瘦了很多,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吃我的一樣。」
「這麼說來,這個病應該很難治?」
「很難治。」
抬起頭,著無垠的天空。
「我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要不過去了,因為我爸媽帶我轉了好多大醫院,找了很多很多業著名的醫生,但最后都查不出我的病因,對我的治療更是毫無頭緒。」
「眼見我一天天消瘦下去,父母卻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我眉頭鎖,接著問:
「但最后你被治好了。」
「對。」
低下頭,看了看我。
「后來,我爸實在是想不到辦法,所以只能寄希于一些他平時絕對不信的東西。」
「那就是鬼之說。」
「我爸覺得,我肯定是被什麼看不見的厲鬼纏上了,那厲鬼要吃掉我的,所以我才一直消瘦。」
「于是,他找來了一位世俗界之外的『高人』,據說是什麼……」
「驅鬼人。」
「驅鬼人游走在凡塵與幽冥,不接委托時不會去管世俗的事,這一次是接了我父親的委托才會出手。」
「我和我媽一開始都覺得那人是江湖騙子,只不過是趁著我爸著急來騙錢罷了。」
「但沒想到,他居然不是騙子。」
白霜的眼睛里突然出現一種異樣的芒。
「他見我的第一眼就說,我上有一只從間跑出來的極惡厲鬼,那厲鬼想要吞掉我的。」
「然后,他了幾個法,給我們看了一些神乎其神的能力,我的居然真的覺好了一些!」
「他說這靈力,是驅鬼人所獨有的力量。」
「但他告訴我,那厲鬼很強,一般的驅鬼人是很難戰勝它的,但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難,只不過他要回去準備一番。」
「走之前,他告訴我們,他是來自江淮驅鬼世家的驅鬼人,是驅鬼界最頂端的龐然大。」
「那只鬼,他一定能殺死。」
15
我聽得心神搖曳,不斷消化著白霜口中的一個個信息。
驅鬼人,江淮驅鬼世家,法。
我急忙問道:
「后來呢?后來你上那只鬼被殺掉了嗎?」
白霜托著腮,講起了最后的片段。
「一開始,他來給我治療的時候有點吃力,而我也不知道他的治療辦法。」
「后來,他突然開始變得輕松起來了。」
「好像那只惡鬼再也不會攻擊我一樣。」
「最后,我終于恢復了健康。」
「只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后癥。」
「后癥?」
我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問:
「什麼后癥?」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
「有時候,我的眼睛會持續地陣痛,痛到本睜不開。」
「有一次,我半夜被疼醒了,于是我拿起鏡子,力睜開了雙眼。」
「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的心怦怦直跳,無比張地問:
「看到了什麼?」
認真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看到了自己長出了第三只眼睛!」
16
還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著話,而我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白霜指著自己的額頭,說:
「可當我早上醒來之后,就會發現自己并沒有第三只眼睛,一切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我想了想,可能是呂老師經常給我上課,的額頭上有一個裂就像眼睛一樣,所以我才會夢到這些吧。」
「誒,呂銘,你怎麼了?」
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過神來。
我忙擺擺手,說沒什麼。
這時才意識到我的姐姐已經死了,所以趕道歉說:
「抱歉,我總是口不擇言,一說話就停不下來,你不要傷心。」
「你一定要節哀,等過幾天,你可以來江淮市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我出一個微笑,說道:
「好啊,我也很想去你家玩。」
白霜興地點了點頭,隨后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告訴我太晚了,要坐車回家了。
我揮了揮手,向告別。
隨后,我轉離開。
轉那一瞬間,無數復雜的緒涌上心頭。
我想通了一件事。
所有的,都藏在白霜的家里。
明明一開始治得很吃力,為什麼后面治療就很輕松了呢?
為什麼白霜連命都要保不住了,卻非要找一個家教老師呢?
如果是為了績,那更不合理。
以白家的能力,找到大學教授來給白霜上課都綽綽有余,可他們偏偏選中了我的姐姐去上課。
姐姐失蹤的那段時間,白霜上的厲鬼突然就失去攻擊了?
鬼要吃人,什麼況下鬼會失去攻擊呢?
它吃飽了。
我不敢再接著想下去。
在好了之后,我的姐姐就徹底失蹤死掉了。
而也擁有了我姐姐曾經有過的第三只眼睛。
說這都是一場夢,但我不相信。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這一切,一定有問題。
白家,我一定要去。
17
白霜走后,我向父母告別,告訴他們我要回到學校。
轉頭,我坐上客車,行駛的方向卻與學校背道而馳。
我要去的是黑市。
我在黑市買了迷藥,又買了一些致幻類藥。
猶豫再三,我買了一把匕首。
匕首只是為了自保,而藥則是要迷暈他們,我要在他們的家里尋找跟姐姐有關的線索。
我知道自己現在很瘋狂,很魯莽,對于白家的懷疑更是毫無理由和證據,只依靠我自己的直覺。
但我卻本沒辦法理智。
姐姐死了,沾染姐姐的一切不確定因素,我都要去調查清楚。
兩天后,我接到了白霜的電話,邀請我去家里吃飯。
我欣然同意,拿好了在黑市買的東西,坐上了一輛開往江淮市的黑車,前往了白霜的家里。
18
下午五點,我走到了白霜家的大門口。
我張地抿了抿口水,隨后敲響了大門。
「來啦 ~」
屋一個婉轉的聲答道,隨后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向門口。
咔嚓。
門開了,白霜的臉映眼簾。
驚喜地道:
「呂銘!你來啦!快進來坐!」
我手足無措地點了點頭,隨后走了進去。
白霜的父母坐在沙發上,見我走進來后,微笑地打著招呼:
「孩子,快進來坐吧。」
我點了點頭,坐在了沙發上。
張麗見我坐下,立刻起去拿了一盤水果和飲料,隨后前往廚房,而白駿則和藹地與我談著最近學習如何種種。
同時,他也安我說人死不能復生,我一定要節哀順變。
「小潔是個好孩子,可惜就是命太薄,生下來就遭流言蜚語,村民文化水平不高,總要拿年輕人的命運開玩笑,這是不道德的。」
「呂銘,如果你上大學以后有什麼困難,一定要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不為別的,因為你上還懷揣著小潔的期盼。」
他
的一席話讓我徹底呆住。
我沒想到會有人這麼重視姐姐,會有人把姐姐當一個孩子來看待。
我著兜子里藥包傳來的,一時間竟然有些搖。
我真的要迷暈他們,然后滿足我的虛構推理嗎?
還沒思考出結果,張麗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開飯啦!都來吃飯!」
我趕幫忙撿碗筷,不多時,屋子里的四個人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我看著面前盛的佳肴,每一道都是我不曾見過的味。
張麗下圍,微笑道:「這兩天都忙壞了吧,小潔的事真的很難過,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吃完這頓飯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
我聽到這話,不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白霜看出了我的異常,忙招呼道:
「好啦好啦,媽你別和呂銘說那些大道理啦,快吃飯吧,正好讓呂銘嘗嘗你的手藝。」
說完,夾起一塊,放到了我的碗里。
就此,一場其樂融融的飯局開始了。
我們吃了很久,談了很多事,關于姐姐,關于大學,關于夢想,關于未來。
很快,我們喝的飲品就見底了。
我看著面前只剩半杯的飲料,忙說道:
「叔叔,我去廚房拿一點喝的。」
隨后,我拿起裝飲品的容走到廚房。
猶豫再三,我還是將迷藥放在了容底部。
對不起,但我一定要搞清這件事。
我回到座位上,將他們三人的杯子都倒滿,隨后,我拿起剩下半杯飲料的杯子,一飲而盡。
抬起頭,卻發現他們三人都坐在桌前一不,并沒有喝下面前的飲料。
空氣無比寂靜,他們三個人不再像剛才那樣其樂融融,而是直直地盯著我。
不知為何,我只覺他們三人的眼神讓我骨悚然。
白駿看著我,出一個無比詭異的笑容。
「呂銘,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不知道離開了視線的飲料,是不能喝的嗎?」
話音剛落,我只覺眼皮如千鈞重石般沉重無比。
最后,我子一栽,徹底暈死過去。
19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昏暗的燈充斥在眼里,四周的墻壁全部被涂上一層紛的暗紅,刺鼻的腥味從墻上躍起,沖我的鼻腔。
我緩緩抬起頭,三個面冷漠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中間一人手捧著一本書,直勾勾地盯著我。
白霜,和的父母。
不同于剛才吃飯時的和藹面容,此刻三人臉上布滿了病態的紅,白霜的臉上更是出一種瘋狂的。
我想掙扎,卻覺渾無力。
我的目轉向他們,開口道:
「你……你們。」
「我們怎麼知道你會買迷藥?還是我們為什麼要綁了你?你想知道什麼?」
白駿上前一步,輕蔑地看著我。
「村里來的小孩子,不知道大城市的水平。」
「你在門外時,我們的掃描系統就已經清晰地顯示出你兜子里的迷藥了,而你腰間別著的匕首,更是藏不住。」
他的腳下,踩著一把匕首。
「至于你的目的,不說我也能猜得到,你是想要知道呂潔是怎麼死的吧?」
我驀然間瞪大雙眼,狠狠地向他。
他沒有理會我,而是朝著四周的墻壁走去,雙手在墻上挲著,輕聲說道:
「要怪,就怪太倒霉吧。」
「白霜應該告訴了你一些事,但那是一部分,并不是完整的真相。」
「現在,你馬上就要死了,有些事告訴你也無所謂。」
「得知一切的你,是絕崩潰呢?還是會沉默呢?」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20
我是白霜的父親,是財經界的風云人,白手起家到資產過億的商業巨鱷。
同樣,我也是一個救不了自己兒的苦命人。
我的兒白霜得了一種怪病,無論我花多錢,找了多人,兒的病都得不到一丁點好轉。
眼見著即將于死亡邊緣,我絕了,生平第一次相信了所謂的「鬼」。
我耗盡了無數錢財和人脈,最終聯系到了超然于世的驅鬼界。
而我所聯系的驅鬼人,更是于驅鬼界最頂端的家族——江淮驅鬼世家。
我將他請進家里,他一眼就看出了白霜的問題,并且展示出了神乎其神的「靈力」。
隨后,他說要去準備一番,戰勝這個惡鬼。
這是故事的上半段,真相也就藏在這里。
但當我從白霜的房間出來時,我才發現驅鬼人一直都沒有走。
他告訴
了我一個殘酷的真相。
那只鬼,他本就不可能戰勝。
整個驅鬼界,能戰勝那只厲鬼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能穩勝它的人,估計只有驅鬼界那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江淮家的繼承者——姜寒。
可姜寒是頂天的大人,每天要斬殺無窮厲鬼,除非自己愿意,否則短時間我不可能請來殺鬼。
因為白霜已經撐不到姜寒來了,那只無比強大的厲鬼,隨時會吞噬掉。
我心無比著急,只能問他還有什麼辦法。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默了好久,才告訴我一個辦法。
那就是讓厲鬼與白霜「共生」。
正常況下,厲鬼必然會吞噬掉宿主,但若是厲鬼與宿主實現「共生」,那宿主和厲鬼就都能活下去。
我很興,忙問他「共生」的條件是什麼。
他看著我的眼睛,吐出兩個字:
「吃人。」
厲鬼需要養分,不吃宿主,就只能吃掉別人。
沒有辦法,我開始做一些腌臜事,抓各種沒有份的流浪者給白霜吞噬靈魂。
一開始,白霜與那厲鬼真的達到了平衡,厲鬼真的不再吞噬白霜,而是開始吃我們抓來的那些流浪者。
白霜也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但的格也開始變得天翻地覆,開始變得暴、狂怒、嗜、貪婪和詭異。
但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兒活。
可況遠非如此。
久而久之,白霜上的厲鬼不再滿足于此,它再一次想要吞掉白霜。
我沒辦法,只能向那個驅鬼人求助,他聽到了我的況,告訴我這是「共生」被打破了,鬼不再滿足于普通,而是想要吃宿主了。
想要讓「共生」再度平衡,只有兩個辦法。
21
第一個辦法,宿主擁有靈力,且獲得厲鬼生前的魂跡。
可白霜一沒有靈力,二本不知道那厲鬼的來頭,更別提找到厲鬼的魂跡了。
第二個辦法,去尋找那些天生擁有靈力,適合做鬼「容」的人。
我問他要怎麼找。
他說這種人的特征很明顯,生下來就與常人不同,擁有第三只眼睛和山羊一般的橫瞳,很好辨認。
我記下特征,在江淮一帶開始花大價錢搜索這種人。
終于,我找到了。
那人呂潔,是一個小村子里的孩。
我想直接擄掠,驅鬼人卻告訴我,「容」在被吞噬前必須要與宿主有足夠的接,氣息相融合后才能吞掉。
我正巧了解到要找工作,于是將計就計,將招來做老師。
一開始,我們只是正常地授課,等到來的次數足夠多,厲鬼足夠悉的氣息后,我們下手了。
我們將綁在了室,每天白霜吸收的靈魂,慢慢讓厲鬼消化掉,從手指到皮,慢慢地吃掉的靈魂。
一周后,我親手挖開了的裂口,完完整整地取出了的第三只眼球,讓白霜吸收了。
驅鬼人告訴我,吃掉了第三只眼球,相當于「容」的與靈魂就被徹底吞噬了。
就此,呂潔終于為了一空殼。
我們將呂潔的尸扔到了河里,就此,白霜終于與厲鬼達到了「共生」。
但驅鬼人告訴我,這共生并不完,我們需要找到呂潔的親弟弟,吞掉他,白霜才能達到完的「共生」。
于是,我們商量了一個計劃,白霜假意接近你,告訴你一半的真相從而讓你產生懷疑,導你來到我家里親自確認,到了我家,一切就都好說了。
所以,你現在會被綁在這里。
22
我聽完他的話,渾逆流,一冷意直沖天靈。
我失控地掙扎著雙臂,嘶吼道:
「畜生!!畜生!!」
「為了你們的一己私!你們活生生害死了那麼多人!!把我的姐姐活活待致死!」
「該死!!你們都該死!!」
我想困,卻怎麼使勁都掙不開。
白駿漠然地看著我,隨后朝著白霜說:
「不用忍了,可以吃掉他了。」
下一秒,白霜發出一聲不屬于人類的嘶吼,的后凝聚出一個詭異恐怖的鬼臉,最后朝我沖來。
面對著那張離我越來越近的盆大口,我力地掙著繩子。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我的頭發在我用力時開始無風自。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來那時,我就已經擁有了「靈力」。
剎那間,我掙開了束縛,但那張巨大的鬼臉已經向我沖來。
我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我面前的鬼臉依然做著張大的姿勢,但卻沒有再向前一步。
我睜開眼
睛,卻看到了鬼臉的眼睛流出兩行淚。
與此同時,一聲微弱的呢喃傳了我的耳朵。
「弟……弟……」
23
聽著這悉的聲音,我渾巨震,不可思議地問道:
「姐姐?」
「姐姐!你沒死!」
我大喜過,只聽鬼臉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也……是……」
我瞬間明白一切。
如果說厲鬼是人死后的怨念所化,那姐姐作為「容」,天生有靈力,又對白家有著通天徹地的恨意,那姐姐死后同樣會化厲鬼!
現在,正在與白霜上那原本的厲鬼抗衡!
白駿同樣察覺到不對勁,他朝著白霜呵斥道: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了!」
白霜的冷汗直流,抖地說:
「我……我不到那只厲鬼!」
白駿還想說什麼,只見鬼臉卻突然方向一轉,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怎麼回事!!快跑!!」
在三人驚恐的目中,一個巨大的鬼臉張開大,沖著他們一口咬下。
砰!!
整個屋子鮮飛濺,猩紅的迸在我上。
隨后,那鬼臉轉過來,直直地盯著我。
姐姐的聲音從中傳來:
「快走!!」
我撿起地上的匕首,咬了咬牙,推開門跑了出去。
此刻已經是晚上,外面無比寂靜,而我渾是,朝著馬路力跑去。
我的腦海里涌現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我要幫姐姐!我不能讓被那厲鬼吞掉!
我在馬路上終于攔了一輛出租車,他見我渾是,趕朝著側面打方向盤,卻還是被我攔了下來。
我一拳打在擋風玻璃上,怒吼道:
「快他媽開門!」
司機瞬間慌了神,急急忙忙地打開了車門。
我一屁坐了進去,指著前方說道:
「去淮河村。」
他愣了愣,呆呆地說:
「去淮河村打表要一千塊錢,要不你還是坐火車吧……」
我掏出懷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開車!!」
馬路上,一輛出租車瞬間沖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見到了村子的廓。
我指著一個方向,讓司機開過去。
五分鐘后,車停在了一座小山包。
我拖著污的走下了車。
臨走前,司機搖下車窗,哭喪著臉說道:
「記得給個五星好評……」
24
我走進了這座小山,一座座墓碑矗立在土地上,默默記載著一個個不同的人生。
姐姐就葬在了這里。
我繞過了幾段路,最后來到了一個墳墓前。
墓碑上簡簡單單刻著四個字:
「呂潔之墓」。
我有些悲傷,姐姐死前遭到了如此慘無人道的折磨,而我卻毫不知。
但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
那個驅鬼人曾經講到過,如果想要厲鬼與宿主達到「共生」,則需要宿主找到厲鬼原來的魂跡。
這種條件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辦得到。
厲鬼大多數是沒有理智,沒有份的,他們是只知道吃人的怪,本無法查到他們原來的存在在哪里。
就算找到了,尸大多數也化灰了。
而與厲鬼共生的宿主,更不太可能擁有靈力。
但此刻不一樣。
在一系列差錯之下,我居然真的滿足了這個條件。
我必須趕快挖出姐姐的尸,找到姐姐的魂跡,晚一步姐姐就有可能被那只厲鬼徹底吞噬。
想到這,我趕拿起匕首,迅速挖著姐姐下葬的墓地。
夜空上聚集著幾片烏云,雷聲滾滾,一場雨突然下起來。
我任由雨水打在臉上,手上的作沒有毫的停滯。
終于,一棺材被我挖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沖天而起的尸臭。
我顧不得這些,打開了棺材。
姐姐的尸已經徹底腐化,只留下了兩顆眼球,還殘留著生前的模樣。
我徹底挖開墳墓,拿出了那兩顆眼睛。
一個微弱如風中殘燭的點同一時刻出現了,并徑直朝我走來。
死了,但我要讓活。
讓,活在我的里。
25.大結局
雷聲滾滾,一場醞釀許久的暴雨瘋狂地在大地上肆。
姐姐的魂跡被我吸收后,起初沒有任何的反應,但隨后,我的肚子就開始發燙。
劇烈的灼燒讓我痛苦地搐,足足一刻鐘,這種覺才
停了下來。
隨后,我發現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我失敗了?姐姐已經被吞掉了?
還沒等我多想,一個悉的聲音在我的里響了起來。
「呂……呂銘?」
伴隨著這道話語落下,一道閃電突然劈來,照亮了我的臉。
一風暴般的靈力以我為中心,徹底轟散了四周的雨水。
我功了。
十八年前,我在一個暴雨夜里出生。
十八年后,我的姐姐在一個暴雨夜里新生。
從此,我們一起。
同生,共死。
26.尾聲
后來,我又回到了白家。
我找到了白駿曾經手里捧著的那本書。
那本書是一名驅鬼人寫的,里面詳細記載了宿主與厲鬼「共生」所需要做的事,甚至還有一些運用靈力才能使用的本領。
這本書很有可能是用來讓白霜和厲鬼完「共生」的書。
只不過現在為我做了嫁。
我收好那本書,離開了白家。
我知道,姐姐和我的「共生」有很大問題,我必須維持姐姐的存在。
所以,我同樣選擇了吞噬其他人的靈魂。
我學會了那本書里的技能,也學會了靈力的運用。
一年,我不知道生吞了多人的靈魂,唯有不斷為姐姐提供養分,才能讓姐姐一直存在著。
我為了自己曾經最唾棄的人,但我無怨無悔。
但到后來,姐姐開始變得越來越瘋狂。
我心有不甘,我不想姐姐變這種樣子,我想讓活,作為一個真正的「人」活下去。
理論上,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是,是,不可逆。
我找了很多資料,甚至抓了幾個驅鬼人,才知道一種最有可能的辦法。
姜寒。
驅鬼界千年出一個的天才,出生時就擁有剝離鬼魂和穿梭的能力。
換句話說,只有我吃掉了,才有可能逆轉一切。
所有不變的變可變,可變的為永恒。
逆轉的唯一途徑,吃掉那位千年難遇的驅鬼天才。
又一年后,我再次在驅鬼界打聽到了一件事。
姜寒要去上大學。
我掌握住了這個重要的報,于是接著去到高中,復讀了一年,考上了和姜寒一樣的大學。
在那里,我遠遠地見到了。
我原以為吞掉了這麼多人,我已經足夠強了,但我沒想到姜寒居然更為強大。
的里藏著太般熾熱的靈力,如同帝國的支配者一樣睥睨著。
我不是的對手。
我同樣注意到了另外一個人,李夢。
我敏銳地察覺到,李夢與上的厲鬼一定達了某些契約,所以上才會有如此鋪天蓋地的死氣。
我突然想到,如果李夢與姜寒為敵,那我豈不是能坐收漁翁之利?
果不其然,李夢因為囂張跋扈的格,很快與姜寒起了沖突。
后來,李夢帶著的室友劉思雨來找了我。
我把劉思雨帶到酒店,定睛著。
在我眼中,和曾經的姐姐很像。
怯懦,沉默,自卑,沒有一個朋友。
我想放過他,可的姐姐又一次失去理智了。
沒有辦法,我還是吃掉了劉思雨的魂魄。
但我留下了劉思雨的尸,對著的尸使用了「回天」。
「回天」就是賦予死尸生機,讓它們能夠短暫地行。
然后,我讓劉思雨的死尸在宿舍里,自導自演了一出自殺的戲份。
因為我知道,不等「劉思雨」自殺,李夢上的鬼就會來殺,而姜寒作為江淮驅鬼世家的傳人,為了探查真相一定會使用「回魂」。
到那時,他們兩人的矛盾將會不死不休。
尸的養分被我吸收,而還債的卻是李夢。
果然,一切按照我預想的發展了。
李夢讓那厲鬼來殺劉思雨,而那厲鬼也沒察覺到宿舍里自殺的那個「劉思雨」是假的,是一沒有靈魂的死尸,而是依然勒死了「劉思雨」。
而這一幕,一定會被日后姜寒的「回魂」看見。
沒多久,姜寒回到了宿舍。
趁著放松警惕,我解除了「回天」,拿回了劉思雨的尸。
然后,我在學校里開始漸漸接近姜寒,博取的信任,不斷給灌輸李夢罪大惡極的思想,讓們的矛盾徹底激化。
最終,姜寒果然使用了「回魂」,而李夢也確實把姜寒拉到了間,要生吃掉姜寒。
在間,我目睹了那場戰斗。
我本以為,這兩人會拼個兩敗俱傷。
但我沒想到,這完全
就是一場碾式戰斗。
看著姜寒那滔天的靈力,我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我真的能吞掉嗎?
但我別無他法。
我趁著一切結束,在醫院里吃掉了李夢。
等我積攢了足夠多的力量,我就會找到姜寒。
逆轉。
我一定要吞掉你,姜寒。
27.番外
時間回到呂銘瘋狂殺人時,也就是姜寒被告知要前往大學那一天。
傍晚十點,江淮家。
一個男人靜靜地坐在臥室里,他閉雙眼,上不斷散發著灰的死氣,蔓延在整個屋子。
一刻鐘后,他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屋子里響起一個尖銳詭異的聲音:
「嘻嘻,我留在白霜的棋子奏效了,呂銘最終還是和他那化為厲鬼的姐姐共生了。」
「三眼之瞳的極致厲鬼與本應為驅鬼天才的呂銘,最后居然真的結合了一個必須殺人維系生機的怪,并將矛頭對準了姜寒,有趣,真有趣啊……」
男人聽完,沉默片刻后說道:
「假消息放出去后,呂銘已經認定吃掉姜寒的魂魄才能拯救呂潔,所以他一定會不斷找姜寒的麻煩,直至與不死不休,這就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們兩人自相殘殺,我們便能更快推計劃的實施。」
男人說完,起走出臥室,屋子里的死氣同一時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當江淮家的其他人見到男人時,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微笑著與男人打著招呼。
男人一一微笑回禮,直到走出江淮家。
門口,又有人微笑著與男人說道:
「又去忙姜寒的事了吧?你對可真好啊。」
男人點點頭,回應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畢竟,我是的師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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