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節 夢境危機

如果有人給你一份只需要睡覺做夢的工作,你會不會去做?

我應聘了這份工作。

工作的第一晚,我的同事死了七個!

1

「編號 4419,我是你的監測員,你可以睡了。」

清冷的聲在白得晃眼的房間回,我躺在床上口起伏,試圖平復緒。

這是一份很簡單的工作,只需要躺在床上睡覺,做個夢,然后醒來。

但這份簡單的工作,死亡率高達 99%!

「編號 4419,需要催眠氣嗎?」清冷的聲詢問。

我長出一口氣,對著攝像頭上下晃著腦袋。

床邊的位置發出呲呲的輕響,白的氣像是無孔不蟲鉆進口鼻,膩冰冷。

不久前,我的世界出現一種奇怪的現象。

一些人在睡夢中毫無征兆地死去,起初沒人在意,可接著便大面積發,很多人死在了夢里。

但沒人知道夢里發生了什麼。

沒人敢睡覺了,可人又怎麼可能不睡覺呢?

短暫的混后,人們找到了遏制的手段。

如果有人在發的區域睡覺做夢并醒來,則會使這種現象沉寂一段時間。

我的工作,便是睡覺,做夢,醒來。

沒人知道夢里發生了什麼,那些醒來的人也忘了夢境的經歷。

催眠氣隨著呼吸鉆進,我的口充斥著涼意,眼皮越來越沉,意識陷了沉淪。

2

鐵鏈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作響,眼前的人被高大的獄卒拖拽著前行。

耳邊是凄慘的聲,鼻子里是腐爛的臭味。

我們八個跟著獄卒往牢房外走去。

獄卒不發一言,重均勻的息和沉悶的腳步讓人心緒不寧。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進來的,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

不過獄卒拉著我們出去,想必是要行刑了。

聽牢房里的人說,我們都是犯了砍頭重罪。

到了外面,月被黑煙般的霧遮住,周圍像是荒野,又像是葬崗。

鷓鴣的聲穿過黑霧,像是勾魂的使者在低呼。

獄卒將我們的鎖鏈解開,包裹得極為的臉對準了我們:

「你們可以躲藏了,行刑手一刻后會來殺你們。」

獄卒的聲音發悶,像是那只鷓鴣般令人不安。

隨后獄卒轉,戴著鎖鏈走進濃濃的黑霧當中不見了蹤影。

我們八個犯人看著彼此,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知所措。

「跑!」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所有人一哄而散,我也挑了一個方向,死命地向前跑。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氣吁吁地停下。

周圍是濃濃的黑霧,月微弱,辨別不清方向。

此刻靜悄悄地,孤立無援的覺涌了上來。

其他的七個犯人不見蹤影,仿佛從一開始只有我一個似的。

了幾口氣,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獄卒剛才說我們可以躲藏,行刑手一刻后會來殺我們。

現在最要的是找個地方,保住小命。

繼續往前走,陡然間被東西絆了一下,竟是一顆風化的骷髏頭!

再向前看去,霎時間一涼意掀開天靈蓋。

前方是一片葬崗。

表發寒時,一只手如羽似的搭在肩膀上。

心沉到寒潭之淵,后面的人開了口。

「還愣著干什麼,進葬崗躲著去!」

我不敢回頭,卻遵從那人的指示向葬崗跑去,他也地跟隨著。

3

帶我來葬崗的是一名犯人。

葬崗里不只我們兩個,還有三人在我們之前躲進了葬崗。

我們匯合了起來,借助點點月,我看清他們的臉。

沾著泥濘和污的五一模一樣。

還來不及多想,朦朧的黑霧外鷓鴣的聲打斷了思索。

「咕,咕咕咕。」

接著是腳步聲,如同一張爛鼓,鼓點踏在心跳上,讓葬崗更顯森。

「躲起來!」

我們這些犯人心猛地一揪,四散而逃,找地方藏自己。

我披著一張破爛的草席躺在地上,發霉的獨特味道嗆得口鼻難

但發不出一點響聲,眼睛死死地盯著腳步聲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人影穿過黑霧,面目模糊,拖著一把大刀走進葬崗。

很快,第一個犯人被找到了。

離我不遠,我看到大刀劈下來,那人發出悶哼,紅,一顆頭顱滾,而它的眼睛正死死地看著我!

「快跑……」

頭顱的還在張合,呢喃的話已經聽不清。

到悲涼,接著是極致的恐懼。

行刑手拖著刀向我這里走來。

「咕……咕咕咕。」

鷓鴣的聲音再次穿過黑霧,在極致的恐懼下,我一把掀開了草席,宣泄般大著往外面跑去。

「咯,呵呵。」

后面響起行刑手的聲音,像是殘忍地獰笑,又像是嘲諷我的懦弱。

又傳來幾聲慘,我不敢回頭看,手腳并用,一直跑到嘔吐才慢了下來。

月還是那麼暗,濃濃的黑霧里充斥著惡意。

行刑手沒有追上來,又或者他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恍惚間,前面有建筑的影子。

我急匆匆地走過去。

那是一間破廟,風穿過破窗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快進來。」

一顆頭出來,小聲對著我說。

見我愣在原地,那名犯人把我拉進了破廟,我看清他的臉,竟和我到的其他犯人一模一樣!

我在牢獄里從未見過這張臉!

實際上,牢獄里所有人的臉我都想不起來!

我越想頭越痛,牢獄里的記憶越發模糊。

我不知道何時關進牢獄,也不知我犯了什麼罪。

牢獄里的人也記不清,仿佛我的記憶和我一樣,被濃濃的黑霧包裹著。

「你是誰?我是誰?」

我捂著頭,紅著眼問面前的犯人。

面前的犯人笑了:

「我是 4419,你也是 4419,但你又不是 4419。

「想想,仔細想想你是誰?」

4419 說了一段意義不明的話,用火熱充斥著希的眼神看著我:

「你就不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4419 忽然抓住我的胳膊:

「我想不起來你是誰!你趕想起來!再想不起來就要死了!」

我被他抓得胳膊很疼,他簡直是個瘋子。

「我是 4419?」

我試探著說出一個答案。

4419 松開了我,眼里閃過失

「4419 只是表象,你還可以是 3653,也可以是 0153,但這并不是你真正的份。」

我被他說得迷糊,腦袋漲得發疼,總有一種想抓又抓不到的覺。

「咕……咕咕咕。」

鷓鴣的聲音響起,比前面幾次清晰了一些,但依舊讓人心沉悶:

「看來你是想不起來了,行刑手要來了,先度過困境再說。」

「記住,鷓鴣的聲音是關鍵,它能指引你方向,其他的我也想不起來了。」

4419 說完之后匆匆地離開破廟,很快影便消失在黑霧當中。

黑霧里能聽到他的大,是在吸引什麼東西。

我忽然發現,到的這些犯人都在幫我。

葬崗、破廟。

但他們為什麼要幫我?

我離開了破廟,順著剛才鷓鴣聲的方向跑去。

不多時,后面響起慘和重落地的聲音。

我聽得很清楚,仿佛就在耳邊,甚至能聽到鮮在潺潺流

腳步聲在我后加快,大刀劃破黑霧,著我的重重地砸在地面。

「咯咯……咯。」

行刑手發出難聽的笑聲,就在我的后,我甚至能覺到他呼吸時打在我脖子上的息。

他那樣緩慢的腳步,怎麼能這麼快追上我!

邊的大刀回去,高高地舉起,恐懼侵染全,我大著往前面跑。

大刀猛地落下,我的后背覺一涼,接著是發的痛。

顧不上后背的傷,我只能拼命地向前面跑。

生死間發的速度擺了行刑手,這次我不敢停下來,一直朝著鷓鴣的地方跑。

不知過了多久,黑霧前有點點火,一棟巨大的建筑虛影在前方。

我已經乏力,連跑帶爬發了瘋似的往建筑方向跑去。

其他方向,有兩個犯人也在往建筑的方向跑著。

然而

前方的黑霧凝聚行刑手的影子,一把大刀掃過黑霧,就站在我們跑向建筑的路上。

「咕……咕咕咕。」

鷓鴣的聲音不在發悶,清晰得像在耳邊,傳來的方向正是那棟建筑。

就在那里

但行刑手立在那里,又讓希的深淵!

「跑!」

兩名犯人沖向了行刑手,死死地抱住了行刑手,任憑大刀將他們砍好幾截也不松手。

我顧不上心驚和害怕,恐懼下發出力量,越過犯人和行刑手。

建筑的虛影漸漸清晰。

是牢獄!

獄卒站在牢獄門口,幽幽的目充斥著冷意。

行刑手已經將

兩名犯人撕碎,提著刀沖過來,地面也因為他的腳步震

我不再猶豫,徑直沖向牢獄,行刑手出手,抓住我背后的角。

隨著我跑進牢獄,行刑手發出不甘的吼聲,如水般溶解在黑霧里。

「你運氣真好。」

獄卒將我拷起,帶回牢房中。

從始至終,這都是獄卒的游戲而已。

但我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破廟里 4419 對我說的那些話。

我是誰?這些犯人又是誰?

4

「編號 4419,恭喜你醒來。」

清冷的聲回在白得晃眼的房間,我茫然地坐起,腦袋有些痛,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睡了多久?」

「編號 4419,你的睡眠時間為 7 小時 39 分,監測顯示你的夢境時間為 7 小時 25 分。」

「編號 4419,你能回憶起夢境里的容嗎?」

「不能。」

「那祝你生活愉快。」

5

從白房間出來,彩的禮炮在門口砰地炸響,飄零的彩帶落在我的上。

「恭喜你,活著醒過來了。」

兩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鼓掌微笑,他們的服上寫著編號 0153 和編號 3653。

這是慶祝新人活下來的儀式。

「4419,以后就是大家庭的一員了,希你能活得長久些。」3653 拍著我的肩膀說。

「兩位前輩,以后還請你們多照顧了。」

我明白過來,他們是歡迎我的前輩。

「4419,既然已經為我們的一員,就和我們去追悼會吧。」

「昨天有七個同事死了。」

追悼會很肅穆,七名同事的黑白照前擺滿花圈,到場的同事默默哀悼后放上一枝花,隨后安靜地離開。

0153 和 3653 也是如此,在他們的帶領下,我也為七名素未謀面的同事獻上哀悼和鮮花。

離開追悼會,0153 和 3653 帶我來到一家冰激凌店。

兩人只點了自己的口味,沒有給我點,店員又沖著我殷切地笑,我只好走過去自己點。

「來一個香草味的。」

「先生,我們這里實行會員積分制,告訴我你是誰,即可會員服務。」

店員殷切的目更為強烈,我注意到他手邊的傳單都被一團。

3653 和 0153 也走了過來,用同樣殷切熾烈的目看著我。

甚至店外路過的行人也駐足看著我,顯得格外詭異。

他們好像在求一個早已知道但又想不起來的答案。

「我是 4419,請給我辦會員吧。」

當我的答案說出口后,店員眼里閃過一,但還是帶著微笑為我服務。

3653 和 0153 也是如此,從我旁散開,門外的路人們也不再駐足,匆匆地離開。

剛才詭異的一幕像是我的幻覺似的。

接下來兩人又帶我去了咖啡店、餐廳和酒吧等地方,所有的地方都要辦會員,都要登記姓名,搞得我很煩躁。

雖說他們說這是必要的放松,可我總覺得他們帶著一些目的。

好在那些地方服務的確很不錯,價格也不算貴,否則我真要懷疑他們是不是這些店的托兒了。

6

「編號 4419,我是你的監測員,你可以睡了。」

清冷的聲在白得晃眼的房間回,我躺在床上,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并不是很張。

沒有使用催眠氣,漸漸睡了過去。

7

我張開眼睛,一顆斑斕鳥頭著我的臉,發出鳥類獨有的咕嚕聲,鼻孔里噴灑的熱氣肆無忌憚拍打在我臉上。

我嚇了一跳,倉皇向后退去,這才看清我眼前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長著一顆鷓鴣鳥頭,穿著青灰道袍,出的手臂和腳踝上覆蓋著濃的羽,一直延到道袍深

「貧道鷓鴣道人。」

他開口說話,自稱鷓鴣道人,說話時鳥頭夸張地向下轉,仿佛下一刻就會折斷,但他只是用鳥喙輕啄脖子:

「你且休息。」

鷓鴣道人說罷,邁步離開,留我一人在房間中。

我打量著陌生的房屋,一個人推門進來,對著我笑了笑:

「你醒了,我是大師兄,聽師父說你失憶了,你還能想起你是誰嗎?」

大師兄用火熱殷切的目看著我,期待著我的答案。

我努力地回想,卻發覺之前的記憶模糊不清,什麼都記不得。

不過大師兄的臉倒是給我些許

「不記得了。」

我搖搖頭,大師兄眼中失一閃而過,隨后坐到我的床邊:

「既然想不起來,那我便和你說說吧。

「你本是牢獄里的死刑,師父卻偶然間發現你的天資不錯,于是將你從牢獄中救出。」

我木訥地點點頭,對于大師兄說的毫無印象。

「你想不起來,那就與過去做個切割,不妨為自己取個道號。」大師兄說。

我歪頭想了一會兒:

「那我道號就 4419 吧。」

我的腦海里自然而然地出現 4419,于是便口而出。

「4419?哈,有點意思。」

大師兄先是一愣,隨后邊笑邊鼓掌,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出奇的大:

「你不是 4419!任何人都可以是 4419,但你不能是 4419!」

見我的臉上出痛苦之,大師兄松開了手,臉上的猙獰如水般退去:

「貧道著相了,你不要見怪。」

「既然大師兄不喜歡我用 4419,那我便先不取道號了。」

大師兄面無表地點點頭,和我說了道觀忌,并囑咐我千萬注意。

鷓鴣道人的道觀鷓鴣觀,并不大,除了鷓鴣道人、大師兄和我之外,沒有其他人。

我醒來后,鷓鴣道人每天給我喂藥,藥帶著腥味,黑乎乎又濃又黏稠,每次都難以

除了喝藥之外,鷓鴣道人也傳授我一些養氣的功法,慢慢我的比以前要好多了。

觀中無歲月,平靜的日子過了不知多久。

有天我著觀的泥塑,卻約間聽到有嗚嗚的聲音。

像是哭聲,又像是風聲。

「誰?」

我提著抹布,緩緩往聲音的地方尋去。

心里不覺張起來,這道觀難道還有第四個人?

聲音的來源在一片黃簾后,平時那里我也會打掃,可今天黃簾后卻給我種驚悚

仿佛后面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在干什麼!」

大師兄的聲音把我驚醒,急匆匆地走過來,與平時相比,他的臉上多了些張。

「大師兄,黃簾后面有聲音。」

我指著簾子,那嗚嗚的聲音反倒消失了。

大師兄一把掀開簾子,后面除了幾塊長著苔蘚的青磚,什麼都沒有:

「哪里有東西?我看你太累了,出現幻覺了,你還是休息去吧。」

腦袋,難道真是我太累了:

「大師兄,那我去休息了。」

「你去吧,自己小心些,對了,你的道號想好了沒?」

「還沒有。」

大師兄擺了擺手,讓我趕出去。

不過我覺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帶著點告別的意思。

8

夜晚,我忽然想起今天的柴還沒劈,明天做飯沒柴,可是會耽誤開飯的。

過時不食,這可是道觀的規矩,別因為我的失誤讓鷓鴣道人和大師兄肚子。

我翻起床,直奔柴房而去,路過鷓鴣道人的房間時,發現燈火跳,在黑夜里閃著微

我向鷓鴣道人的房間走去,那閃爍的燭讓我像一只撲火飛蛾,不自想要靠近。

捅開窗戶紙,向里面看去。

鷓鴣道人背對著我,燭火的將他影子拉得很長,比起芒,黑暗占據房中大部分。

白天那嗚嗚的聲音突兀又微弱的在鷓鴣道人的房間響起。

我瞳孔猛然一

鷓鴣道人的腳下,一團套著大師兄服的鮮紅正輕輕地搐著。

模糊的上滿是鳥喙啄開的痕跡,只能勉強分清那團之前是個人。

我頓呼吸困難,劇烈的窒息簡直要讓我當場暈倒!

「咕……咕咕咕。」

鷓鴣道人的嚨發出輕響,渾的羽舒爽地張開,將道袍撐得圓滾滾。

他斑斕的鳥頭被浸,頭部左右擺,鮮如針般打在房間的墻上噼啪作響。

呲的一聲,一滴鮮打在燭火上,房間頃刻間被黑暗吞噬。

我強忍著大的沖,死死捂住,挪著幾乎發麻的四肢,一直到道觀外才敢撒狂奔。

「呼呼呼。」

不知跑了多久,我大口地著,心中被恐慌占據,直到看見前方微弱的亮才稍稍放心。

可當我走近后,一顆心又落到了谷底。

是道觀!

我跑了這麼遠,竟又繞回了鷓鴣道人的道觀!

太邪門了。

我咬著牙,不道觀,繼續往前跑,這次跑得足夠遠,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停下。

然而轉過一片竹林后發覺又站在了道觀的門口。

鷓鴣道人站在道觀門口,一對灰褐的眼睛不帶任何

像是在看獵一般:

「過來。」

我強

忍著轉逃跑的恐懼,不愿地湊到鷓鴣道人前,出一個難看的笑。

「我帶了人回來,正在廂房,你前去照料一番。」

「那大師兄呢?不應該是他接待照料來人嗎?」

這話說出來我就后悔了,昨夜那團上的服分明是大師兄的,此刻怕是不在人世了。

鷓鴣道人直勾勾地盯著我,表的皮疙瘩起了滿

「癡兒!你的瘋病又嚴重了,這道觀里你不就是大師兄嗎?你的藥量要加大了。」

鷓鴣道人的話讓我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這道觀……我才是大師兄?

那之前的大師兄是誰?

我又是誰?

「快去照料我帶來的人,莫要耽誤。」

鷓鴣道人說罷,擺手踏道觀,不見了蹤影。

我站在道觀門口許久,最后恍恍惚惚地了道觀,往廂房而去。

9

打開廂房門,一個人就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我笑。

我看清那人的臉,不覺驚呼出聲。

「大師兄?」

「我不是大師兄,我是鷓鴣道人帶來的新門弟子。」

那人搖了搖頭,仍舊笑著。

分明是和大師兄一模一樣的臉,怎麼會不是同一個人呢?

「我是你的師弟,對了,師兄,還沒請教你的道號是什麼?」

師弟和煦地笑著,眼中的殷切一閃而過。

那目和大師兄一模一樣。

又想到鷓鴣道人房間里那團穿著大師兄服的爛,心里涌出無盡寒意。

這道觀是個兇地,得逃。

至于鷓鴣道人說我有瘋病,我是萬萬不信的。

「我沒有道號。」

我輕輕搖了搖頭,對師弟說了些道觀里的忌,不再多留,回房間里思索怎麼才能逃出去。

越想越膽寒。

門被推開,鷓鴣道人的出現讓我冷汗如雨,將上的道袍浸

「癡兒,喝了這藥,你的瘋病便會好轉了。」

鷓鴣道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帶著腥味朝我走過來,遞到我的手里。

我看著平時常喝的藥,怎麼也下不了口,鷓鴣道人啄食那團爛的畫面揮之不去。

「喝啊。」

他的聲音帶著催促,地盯著我的臉。

巍巍地拿起藥,強忍著惡心喝完,鷓鴣道人的視線這才挪開。

「咕……咕咕咕。」

他的嚨發出聲音,像是冷笑。

待鷓鴣道人走后,我頭上下翻,再也忍不住中的惡心,在原地干嘔。

嘔了半天,卻什麼都嘔不出來。

「師兄,你在干什麼?」

師弟從門外看到我的窘態,走進來詢問,語氣焦急。

「沒事。」

我虛弱地擺了擺手,師弟將我扶在床上躺下,倒了些清水。

見我不肯多說,師弟也不好多待:

「師兄,你自己小心些。」

臨走時,師弟往我的手心塞了一張紙條。

上面只有兩句話:

【他在吃人!】

【他要奪舍你!】

10

接下來的幾天,鷓鴣道人每天都親自盯著我把藥喝下才離開。

我試過逃跑,可出了道觀后,不論從哪個方向跑,最后都會回到道觀。

而且我發現鷓鴣道人看我的眼神越發不對勁,讓我不由想起師弟給我的紙條。

他要奪舍我!

在我惶惶度日的某天,師弟找到了我:

「師兄,日子快到了,你快死了。」

「師弟,救救我。」

我抓住師弟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和大師兄長得一樣,也不知道他的來歷,此刻我只想逃出道觀。

「想要活命,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想起你自己到底是誰。」

大師兄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師弟也是如此。

他們總是問我的道號,難不就是想讓我知道我是誰?

我腦中刺痛,像是要裂開般,倒地搐著。

我是誰?

師弟看我痛苦的樣子,輕嘆一口氣:

「只能走第二條了。」

師弟將一張符到我手中,神凝重:

「他奪舍時最虛弱,你把符在他腦門上。

「三天后,他就會奪舍,其他的我也不能多說,會被他察覺。」

將符給我后,師弟前去打掃道觀,仿佛我倆從未談過一樣。

三天過得很快,這期間師弟也未和我流過,一直做著自己的事,打掃

道觀,劈柴燒飯,一如我剛來道觀時一樣。

鷓鴣道人闖進我的房間,躁地不斷扭著頭靠近,眼里是令人恐怖的興

「癡兒,隨我來。」

鷓鴣道人抓住我的脖子,一種奇異的力量令我不能彈,徑直將我帶到道觀的泥塑前。

掀開泥塑后的黃簾,鷓鴣道人口中念怪異的旋律。

那幾塊青磚陡然變化,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窖憑空出現。

鷓鴣道人將我扔進地窖中,接著地窖口進來微弱的,我看清里面后,像是萬千條蟲子在上爬。

風干的白骨和還帶著的骨頭隨意的堆著。

從地窖頂上垂下來的鉤子上掛著已經干好的條和正在干的鮮

已經腐爛的放在最里面,蛆蟲蠕,鷓鴣道人把我扔在它的旁邊。

在不遠的地方,師弟被吊在鉤子上,脖子上劃開一個大口子,鮮汩汩地流著,下面還用盆接著。

我終于明白,黃簾后面是什麼了,也明白大師兄那天為什麼會張了。

這里是鷓鴣道人的食堂,也是我們的地獄。

「用藥養了你這些時日,這也能承我了。

「貧道的運氣真是不錯,本想著用你大師兄的算了,可沒想到在牢里發現了你。

「不過你大師兄也進了我的五臟廟,也不枉我多年的養育了。」

鷓鴣道人的眼睛在暗的地窖里發著綠,展示出真面目后,話也變多,一顆鳥頭不停地左右擺

「你殺了大師兄,準備奪舍我,為什麼還要殺師弟?」

極致的恐懼后,心突然靜了下來,眼前的一切再也沒有不適

仿佛另一個人先鷓鴣道人一步占據了我的

「你都知道了?」

鷓鴣道人沒有直接回答,嚨發出咕嚕聲:

「癡兒,奪舍哪能如此簡單,除了你之外,還需找一人祭。

「罷了,再和你說就要耽誤吉時了,奪舍了你,憑這天賦,不出百年便能逍遙自在。」

鷓鴣道人不再廢話,用師弟的在地上畫著晦難明的陣。

奇異妖邪的力量隨著陣法的完復蘇,我的心神也漸漸模糊,像是要被這力量拉到陣中似的。

鷓鴣道人端坐陣中,忽然間一抖,形似木雕,眼中的綠漸漸消散。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強撐著,手腳并用往前爬了一步,鷓鴣道人在我上施加的奇異力量頃刻間如山般來。

噗。

大口的鮮噴出,眼前一片紅。

鷓鴣道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癡兒,何苦死前再罪呢?」

語氣帶著譏諷,任憑我靠近他的軀

頂著巨大的力,我傾斜著子來到他木雕般的前,出符紙,啪地在他的額頭上。

霎時間,鷓鴣道人的聲音消失,施加在上的那奇異力量消散,我長長地送了一口氣。

雖然過程崎嶇艱難,但總算結束了。

「你不會以為,那張符能制住我吧?」

正當我放松的時候,鷓鴣道人的聲音如九幽的冷風在耳邊吹過:

「我一直知道你們所有的小作,沒揭穿你們就是想玩玩而已。

「無趣的日子太久了,玩弄獵幾乎了我唯一的樂趣。

「所以,別徒勞了。」

說罷,我的頭像是被鉆頭鉆開一樣疼,鷓鴣道人難聽的咕嚕聲在耳畔和腦海里同時響起。

「咕……咕咕咕。」

如此絕的境地,我捂著頭癱倒在地上,臉上卻出了笑:

「鷓鴣道人,我從沒想過那張符能制住你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

「道觀是你的,大師兄僅僅是阻止我去看黃簾后面,就被你得知并殺掉。

「師弟給我符紙這麼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符紙早就被你替換了吧。

「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師弟一個普通人,上會揣著那樣的符紙呢?」

話音剛落,鷓鴣道人難聽的咕嚕聲戛然而止,地窖里的空氣也隨之凝固。

「你……」

師弟的尸怪異地扭著,原本失去神采的雙眸重新煥發芒。

他的樣貌換了,不再是大師兄的模樣。

那是個和的中年人,樣貌普通,眼里卻有化不開的憐憫和慈

慈云上人。

我的腦海頓時出現他的名字。

慈云上人一劍斬了鷓鴣道人,那顆鳥頭不再左右搖,反而骨碌碌地滾到我的腳下。

我卻搖了搖頭:

「真正的慈云可不像你這麼果斷。」

「你知道你是誰了?」

慈云上人劍一抖,滴濺飛,劍一塵不染

「我還不知道,不過一些記憶片段回來了。」

慈云的眼里閃過失,隨即振起來。

「不急,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謝謝了。」

「謝什麼。」慈云笑了,「謝我不等于謝你自己?」

「出去后,我會將記憶藏,可不能被他們發現了。」

我沖著慈云笑了笑,眼前的一切迅速地崩塌,重新歸于黑暗中。

11

「編號 4419,恭喜你醒來。」

清冷的聲在房間回,我覺腦海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忘。

那種覺就像是隨風飄來的蜘蛛粘在臉上,而你又不能把它抓住狠狠地甩掉。

「我睡了多久?」

「編號 4419,你的睡眠時間為 11 小時 56 分,監測顯示你的夢境時間為 11 小時 35 分。」

「編號 4419,你能回憶起夢境里的容嗎?」

「不能。」

「那祝你生活愉快。」

12

的房間外,3653 和 0153 兩人在外面等著我,見我出來后,拍著我的肩膀,一邊說著有一名同事死在夢里,一邊慶幸我還活著。

同事的哀悼會上,哀樂悠長,每個人將鮮花獻上,而后靜靜離開,沒有一點靜。

我走上前,和兩人獻上鮮花,走出哀悼會后,兩人的表松了下來,問我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你倆真不是那些店鋪請來的托吧?」

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兩人,上次出去逛逛,就辦了十八家店鋪的會員。

「呃……」

兩人表尷尬,反倒無話可說了。

最后我還是和兩人出去了。

可令人無語的事還是發生了。

冰激凌店里,店員一臉不好意思地給我道歉:

「對不起先生,昨天我們的會員數據被侵刪除了,還請您務必提供下姓名。

「至于對您造的不愉快,我們店長宣布本月的會員費用統統五折。

我著實有些惱怒,不過看在優惠力度的面子上,還是消了氣:

「我的名字.……4419。」

在我說名字的時候,心里竟有點遲疑。

我真的是 4419 嗎?

這名字忽然有種陌生,可我不是 4419 又能是誰呢?

店員很快重新辦理好會員,香草味的冰激凌暫時讓我忘記了煩惱。

可到了下一家店鋪,店員說他們的會員信息又要重新辦理,讓我提供名字。

我正想發脾氣的時候,3653 和 0153 的表凝滯,一種從未見過的凝重爬上面容。

他們警惕地盯著天空,琉璃芒自天空中如綢般垂下,而且芒的范圍還在擴大,被芒掃中的人呆滯地站在原地,形同木偶:

「糟了,他們察覺了。」

3653 低聲的對 0153 說道。

接著,外面的街道和大樓崩塌,隆隆的響聲像是末日一般,那些被芒照的人沒有尖逃跑,任由自己陷進碎裂的地面。

3653 和 0153 帶著我用最快的速度跑進了白房間中,從未有過的充斥著心。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你必須想起你是誰,不然就死定了!」

0153 抓著我的手說道,3653 卻暴力地拆掉床下的催眠氣,不等我詢問,沖著我的臉噴過去。

「一定要想起你是誰!」

聲音變得朦朧,眼皮沉重,我的意識陷沉睡,一切的疑問帶了夢中。

13

過紙窗,灑在團上,房間里有檀香的味道。

慈云上人坐在我對面的團上,見我醒來后輕搖手中拂塵:

「你來了,想起你是誰了嗎?」

我搖著頭,看著眼前的慈云上人,中涌起無盡的懷念

「雖未想起自己是誰,不過卻知道仇人是誰了,也知道你是誰了。」

我在慈云上人前跪下,重重磕了三顆響頭。

慈云上人見我如此,重重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復雜:

「慈云要是還活著,肯定會希你放下仇恨的。」

「你不就是我嗎?你覺得勸我有用?」

慈云大笑了起來:

「說得也是,吃了這冰激凌,那你便去吧,去走你該走的路,但愿你能想起你自己是誰。」

慈云說著,從道袍里掏出香草味的冰激凌,遞到我的手里。

我吃著冰激凌,眼里的淚止不住地流,那味道我一生不會忘。

一直看著我吃完,慈云的角一才緩緩流出,推開房門,外面正好,照在人上卻冰涼。

外面是滿滿的人影,個個帶著

怒火,但不是盯著慈云,而是看著站在房間里的我。

慈云想說話,鮮卻從口中噴出,在白日里閃著晶瑩,又像極了不該出現在白天的星星。

慈云倒地而亡。

我心里閃過無盡的悲切。

記憶的片段來回閃現。

慈云是個好人,在這爾虞我詐,虛偽險的世界里我唯一認識的好人。

他將我從鷓鴣道人那里救出,傳授我修煉之法,又多次帶我下山云游。

見眾生苦,便化作眾生的甜。

慈云德上天,這世界最后一尊圣位便落在他的上。

不過圣位于他而言,是禍。

他擋了別人圣的路。

對人沒防備的他很容易便被暗害,傷了基,拖著瀕死之軀與我道別。

那是發生在過去我不愿回憶的,現在被眼前一幕刺激,清晰地出現在腦海里。

「你這個孽徒,慈云對你恩重如山,你竟暗害他!」

帶著正氣的厲喝撲面而來,每個人面容模糊,但深深的惡意藏不住。

殺死慈云上人的惡名他們承不住,便推給了我。

他們要殺了我,徹底坐實我的惡名。

死去的慈云還是救了我,他早已設下逃生符箓,在那群人攻向我時閃起亮,將我送到萬里之外。

我與慈云不同,他們說我是天生的惡種。

那些殺掉慈云的人,我一個不會放過。

我拼了命地修煉,用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任何時間,只要有機會便會復仇。

在仇恨和殺戮中,我終于想起了我是誰。

牢獄里,獄卒戲耍犯人,八個人里只能活一個,我便殺了剩余的七個人。

道觀里,大師兄要幫著鷓鴣道人奪舍我,我便殺了大師兄。

害死慈云的人,我一個個滅他們全宗門。

最終我還是被抓了,他們借助域外來客那神奇的手段將我困住。

不過他們沒有殺我,反而眼泛仇恨地要將我練沒有意識的傀儡。

讓我生生世世為他們賣命!償還那些債。

為了最大程度保持我的力量,他們用了域外來客的洗腦機

不過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會主將意識分散,化作無數,只留一點真靈抹除記憶后,藏在這無數的意識中。

夢的世界,是我分散意識前搭建的,至于所謂的夢境危機也是我消散意識前設定的。

太強的意識波會讓人察覺,用夢境危機可以消除我一部分增長的意識,也可以讓我的那點真靈找回記憶。

3653、0153 和夢外所有的人都是我分散的意識。

他們不知道我是誰,但知道我們是一的,只有幫我找回自己,才能活下去。

他們也能進夢中。

于是便有了牢獄里七個犯人為我而死。

于是便有了道觀里大師兄對我的提示和警告。

所以他們的臉都是一模一樣的,那都是我的臉。

至于慈云,他是特殊的,獨有他的臉不同。

按照我的設想,能瞞過仇人,但我小瞧了仇人的警惕,這點手段還是被發現了。

不過現在找回記憶,也該醒來了。

14

冰冷的白房間,我睜開眼睛,清冷的聲已然不在,眼前是 3653 和 0153 焦急的面龐:

「不必多說,我已想起我是誰了。」

兩人臉上閃過驚喜。

外面的世界還在崩塌,已經波及到白房間,屋滿是麻麻的裂

「回來吧。」

我沒有地開口,3653 和 0153 點點頭,融了我的當中。

房間也在此時崩塌,外面是數不盡的人,他們眼里閃著殷切的芒:

「回來吧。」

每個人迫不及待地融進我的,我的真靈愈發強大,沖破了這方天地。

我終于真正地醒來了。

15

冰冷的白房間,巨大的培養罐中,我睜開通紅的雙眼。

過玻璃,我看清仇人們的臉。

他們看到我睜開眼,臉上遍布驚恐膽寒。

不遠的域外來客脖子上綁著鎖鏈,癲狂地大笑,與我夢里清冷的聲一樣:

「你們一個個,都得死!」

的手指點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眼里涌出地獄燃燒般的火焰。

是和我一樣的人。

「你瘋了!他可是魔頭,你認為他殺了我們便不會殺你嗎?」

仇人咬牙切齒地對嘶吼著:

「我的科學早就沾滿了腥,我早就該死了。

「不過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

域外來客同樣的咬牙切齒,發出不弱于他們的嘶吼:

「我早就發現

他搭建的小世界,不過我沒有告訴你們,我就是在等這一天!」

域外來客仰天大喊,眼角流出兩行淚:

「你們殺了我的同伴,讓科學為你們的幫兇,我無時無刻不想殺死你們!」

在域外來客瘋癲的吼聲中,我打碎培養罐,傾灑,濺在他們的臉上。

但很快,他們臉上的便被跡染紅。

……

滿地的殘破的尸骸中,域外來客癱在其中,脖子上還戴著鎖鏈,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

我與那些域外來客接不多,只知道他們掌握著與我們不同的神奇力量。

明明是凡人,卻能借助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

我走到的面前,碎了脖子上的鎖鏈,拍了拍的臉:

「你會做冰激凌嗎?我想吃香草味的。」

大仇得報,來一支冰激凌作為獎勵吧。

【番外——慈云上人】

地窖里,慈云上人眼前的孩子正瑟瑟發抖,手里拿著刀,像是一只失去母親的小,歇斯底里地虛張聲勢。

可就在剛剛,這小孩用手里的刀殺了那只鳥道人。

慈云上人輕嘆一口氣。

他本想著度化那只鳥道人,讓他為自己的殺孽贖罪,沒想到卻被小孩給干掉了:

「罷了,你我相遇便是有緣,愿不愿意跟著我?」

慈云上人掏出一袋銀兩:

「愿意的話,便拉我的手,不愿意的話,便拿著銀兩離去吧。」

小孩拿了銀兩,卻沒有離開,也沒有拉慈云上人的手,只是跟在他后面兩三米

「你這小孩,拿了銀兩又不走,跟著我干什麼?」

慈云上人裝出兇惡的樣子嚇唬小孩。

小孩腳步頓了頓,不過接著又跟了上來。

「嘿,你這小孩真是怪!不許跟著。」

慈云上人擼起袖子,揮舞拳頭,想想嚇唬小孩不是得道高人的作為,便又放了回去。

「你要跟就跟吧,反正我走得很快。」

慈云上人前面走著,周圍漸漸有了煙火氣,竟是走到一人間集市中。

帶小孩來到集市,慈云上人腳步越來越快,小孩跑步都攆不上。

最后繞到一無人的角落,慈云上人輕輕一躍,腳踩一朵祥云飛到高空。

小孩著天空,看著慈云上人消失在天際。

慈云上人坐在云頭,告訴自己別去想那個小孩,可越是這樣,心里越

【慈云啊慈云,都帶他到集市了,肯定有人會收養他的。】

【集市里壞人多,萬一到人販子被拐跑怎麼辦?】

【怎麼可能呢,凡人大多心地善良,見到小孩孤苦伶仃,肯定會收養的。】

【那萬一呢?萬一到壞人呢?被剜心挖肝怎麼辦?】

慈云上人天人戰,最后煩惱得著腦袋,還是駕著祥云打彎回去了。

慈云上人回去的時候,小孩站在一家冰激凌店的門口,看著里面呆呆地站著。

慈云上人撇撇,這冰激凌是某個域外來客教給凡人怎麼做的,又冰又甜,他是不怎麼吃。

不過凡人倒是很喜歡。

「小孩,想吃嗎?」

慈云上人問小孩,小孩點點頭。

不多時,慈云上人手里拿著冰激凌出來,遞到小孩手里:

「只剩香草味的了,吃完便跟著我吧。」

小孩著冰激凌,甜的,沖著慈云上人點了點頭。

「真是個怪孩子。」

慈云上人著腦袋,心里苦惱著以后該怎麼帶孩子。

【番外——域外來客】

「在原世界資源耗盡后,我們通過傳送門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個月了。」

林月自己的眼角,原世界因資源的過度消耗導致匱竭。

為了爭奪剩余資源,發了史無前例的戰爭,所有人都被卷其中,最后的資源也在戰爭中全部消耗。

好在傳送門的研究功了,他們最后一批人來到了這個世界。

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林月拿起錄音筆,習慣用錄音筆記錄一切:

【這里很神奇,他們可以修煉,并創造出令人驚嘆的修煉文明。】

【我相信科學扎在這片資源富的土壤中,會開出不一樣的花朵。】

【現在我的小組正在一個修煉宗門中,和本世界的修煉者流著,其他人去了別的地方,我們要盡快適應新的世界。】

林月的記錄很瑣碎,這與發散的思維有很大關系。

【本世界的人稱呼我們為域外來客,倒是很切,不過我想幾代之后,我們也會為這個世界的一員。】

林月的思緒被外面的嘈雜聲打斷,走出實驗室,一個小姑娘渾地倒在的面前:

「林月導師

, 快跑!」

小姑娘沒了氣息,林月慌張地捂著的傷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宗門的人將林月囚了起來。

除了之外, 小組里所有人被殺死,而也被戴上屈辱的鎖鏈,為一個奴隸。

這個世界也是一樣的丑惡。

宗門的人做惡毒的發明,為了活著, 為了報仇,林月忍良心的譴責,為他們做了那些東西。

直到他們帶回來一個男人。

據他們所說,男人是個魔頭,殺了很多人,手上沾滿了鮮

林月本該厭惡這樣的人, 可更想報仇。

他們要求林月用一切手段洗腦男人, 并保持他的思維和實力。

林月將男人放在培養罐里, 連接儀后開始抹除男人的意識。

不想順他們的意愿, 在一開始便想將男人變自己的復仇機

可宗門的人看得很, 很難做手腳。

直到偶然發現男人的意識還有一部分藏在最深,而且分化數量極多。

林月沒有告訴宗門的人, 在觀察這些意識,發現他們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蘇醒。

也許在幾十年后, 這個男人會恢復意識, 重新掌控

但林月等不到那個時候。

幫了男人一把,將男人搭建的小世界完善, 并加速刺激那些意識的自主

這比將男人直接洗腦自己的復仇機簡單多了。

宗門的人還是在某次檢測中發現了林月的小作。

不過男人的意識波越來越強烈, 已經徹底蘇醒。

男人殺了宗門的所有人,遍地的尸骸中, 男人走到林月的前。

林月閉上了眼睛,正當以為他要殺了自己的時候, 男人卻碎了鎖鏈,問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你會做冰激凌嗎?我想吃香草味的。」

- 完 -

□ 木子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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