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節 詭異博館逃生指南

「歡迎來到詭異博館逃生游戲。」

18 漆黑圓柱高速旋轉移,變一群絞機。

巨大的中央空地上,堆滿了被絞碎的尸

「救救我……」

下半被攪一攤爛泥的男人抓住我的腳,滿眼哀求。

我厭惡地踢開他的手。

一抬頭,卻發現四圓柱正飛速而至,將我徹底包圍。

1

眼前的博館,坐落在一片長滿腐朽樹木的枯樹林中。

巨大、開闊、通漆黑,充滿死亡的氣息。

頭頂無數烏不停盤旋,泛著褐黃暗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上的玩家。

好像隨時準備沖下來,啃食他們的尸

所有玩家都聚集在博館前的空地,我打量過周圍環境后,低下頭又確認了一遍手中的道

【怪的鑰匙:無視環境開啟安全區,時效 5 分鐘。】

【薔薇夫人的針:反一次敵人的攻擊,且不削減攻擊力。】

【獨錫兵的短劍:一擊斃命,可以殺死任何對象。】

剛被送進這里時,這三個道就已經在我手中了。

手腕上的電子手環給出一條提示。

【以上皆為一次,請玩家謹慎使用。】

電子音忽然響起,原本嘈雜吵鬧的空地頓時安靜。

「歡迎來到詭異博館逃生游戲。」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著關于游戲規則的更多介紹。

只是,電子音播報完這一句后,再無聲音。

取而代之的,是博館門前 18 刻著繁復圖紋的圓柱,在一片地山搖中離門廊,開始高速旋轉著,朝聚集在空地上的玩家沖去。

一開始,還沒有人反應過來。

直到圓柱群沖玩家中心,攪起一片慘

被高速切割下的肢臟在空中飛,暗黑的夜里,水和殘繪出一幅幅的畫。

短暫又殘忍。

旁不遠,一個玩家失神地喃喃:「這簡直就是大型絞機,是地獄……」

他話還未說完,一圓柱快速從他過。

甚至還未來得及喊出聲,他整個的左半部分,已經變一攤泥。

此前一直在天空中盤旋的烏,見到地上四橫躺的尸殘塊,不斷發出興聲,俯沖下,開始奪食。

這更給玩家的逃生造阻礙,越來越多的人命被收割。

一個男人趴在地上,拉住我的腳,痛苦的臉上滿是哀求:「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順著他的看去。

他下半已經不見蹤影,出的腸子下面,是一攤混著骨頭碎片的泥。

在這麼個詭異的地方,如此嚴重的傷,他明顯活不下去。

況且,我本就沒有救人的善心。

厭惡得皺了皺眉,我一腳踢開他拽著我腳的手,正要離開,忽覺耳邊聲音不對。

我猛地抬頭。

前后左右四圓柱,正直直地朝我旋轉而來,瞬間將我包圍。

而四圓柱的空隙外圍,也有圓柱在收割尸

我明顯逃不出去。

2

在圓柱馬上要到我的瞬間,沒有毫猶豫,我果斷啟——怪的鑰匙。

下一秒,我出現在一個地鐵車廂里。

這里應該是獨立于博館的空間,過車窗,可以清晰看到空地上還未結束的慘劇。

聲不絕于耳,烏群的食盛宴更把這里構人間煉獄。

我看向遠,有玩家僥幸逃離空地,跑到枯樹林中,只是不一會兒,這些逃離的玩家又都跑回來,模糊的臉上,沒有一張好皮。

好像那里有比圓柱更可怕的東西。

五分鐘很快過去,我重新回到空地時,圓柱已經恢復原狀,在門廊上整整齊齊一字排開。

如果不是每圓柱上都掛滿,會讓人有一種它們從未移過的錯覺。

空地上彌漫著極濃的腥味,到都是殘肢碎

我剛走兩步,覺得腳下不對,低頭一看,半個人頭正對著我,殘留著的那顆眼珠里,還著驚懼。

這時,電子手環上跳出一行數字:【 463 / 1000 】

也就是說,屠殺開始之前,這里麻麻站著 1000 個玩家。

現在存活的還不到一半。

「恭喜各位玩家功學會使用道,在道檢測環節順利存活。」

都泛著金屬質的玩偶出現在半空,角夸張地咧到耳

「詭異博館里收藏著世間萬。萬惡圣地、招魂邪,甚至能激發人心底最深恐懼的幽靈鬼怪,在這里都可以一一觀賞。

「這是一座獨一無二,讓人絕對

難以忘卻的博館,現在,它的大門,即將為你打開。」

3

隨著它話音落下,博館的大門緩緩開啟。

這時我才發現,門廊之后,大門實際是一顆巨大的蛇頭。

開門不是左右對開,而是巨蛇張大,就像在等著玩家主將自己送腹中。

我剛踏進門,眼前瞬間被一片黑包圍。

待恢復亮時,心臟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悉的電子音又在耳邊響起:

「復活節島的石像是博館的鎮館之寶,也是大家要挑戰的第一場游戲。

「游戲介紹:復活節島石像有自己的生命,它們十分討厭被參觀,作為報復,會趁玩家們不注意時,走他們的心臟。想要順利離開復活節島,要先把自己的心臟找回來。

「游戲規則:在詭異博館里,暫時失去心臟并不會讓玩家死亡,但復活節島天氣炎熱,照耀下,暴在外的心臟,會很快干癟塌,玩家們需要在兩小時找到心臟,否則將失去存活可能。

注:1. 復活節島有 600 個石像,玩家們的心臟就藏在這些石像中。找到和自己手環編號對應的石像,就會找到自己的心臟。

2. 本場游戲止玩家之間直接的攻擊,除此之外,不對玩家做任何限制。也就是說,如果你看誰不順眼,搶在他前面,破壞掉他的心臟,會是很不錯的選擇。

3. 游戲限時兩小時,請各位玩家努力存活,安全通關。」

眼前是一個海島,如茵綠草上,立著 600 個石像,每個石像頭上都戴著一頂帽子,其中 463 頂帽子上,都掛著一顆心臟。

但與其說它們是石像,不如說是石頭塑造的恐怖巨人。

每個石像都高矮不一,但最矮的也有兩米左右,眼睛狹長,白漆刷的眼球上,著極為細小的瞳仁,像針孔一般,一眼看過去骨悚然。

而且它們都會走會,甚至移的速度算不上慢。

我的手環編號是 170 ,也就是說,我現在面臨的第一個難題是,要在這 600 個來回竄的石像中,找到上刻著「170」的那個。

「你要干什麼!」一個生捂著心口喊出聲,憤怒地看著不遠一個胖子。

胖子從地上撿了好幾個邊緣鋒利的石塊,瞄準一個恰好在我們附近的石像,不停將石塊往它頭頂上丟。

「那是你的心臟?」

他轉過頭,滿臉惡意地看著生,出一個猙獰的笑:「誰知道這游戲里有沒有通關名額限制,要是我心臟找得晚了,名額都被其他人搶去了怎麼辦?」

「不如先提前毀掉幾顆別人的心臟,反正游戲規則也鼓勵這樣,不是嗎?」

他語氣森森,扭過頭繼續力朝那石像頭頂的心臟丟石塊。

胖子力氣極大,丟出的石塊又準又狠,不過一會兒,暗紅順著頭頂往下流,好像在石像臉上,流出一道淚。

那個生毫無意外地死了,圍觀這一切的玩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胖子猖狂地笑了一聲,惡狠狠地說:「與其在這看,不如祈禱你們的心臟不要被我到,否則,你們一定會死在我手里。」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這場游戲最大的變數在這。

能進到這場游戲的玩家,經歷過圓柱群的屠殺,心態本就極為不穩定,在生死未知的絕境下,大部分人心中的惡念會被無限放大,進而自相殘殺。

胖子這樣的人不會只有一個。

隨著時間推移,玩家們會越來越煩躁,主攻擊其他玩家心臟的行為會越來越多。

要搶在其他人的攻擊之前,盡快找到自己的心臟,但是——

我已經繞島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那個該死的「170」號石像。

而就在這時,我的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這說明,有玩家盯上了我的心臟,并在進行攻擊。

4

我的視線迅速在四周轉了一圈。

現在游戲剛開始沒多久,陷瘋狂,主攻擊其他玩家心臟的人并不多。

找自己的心臟石像困難,但是找一個在攻擊石像的大活人,要簡單多了。

很快,我發現一個短發人。

手中拿著一個臨時組裝好的彈弓,瞄準不遠石像頭頂的心臟,在不斷攻擊。

我順著看過去,石像上刻著的巨大數字,正是「170」。

彈弓的彈力很弱,的準頭也不行,五六次都未必能打中一次。

完全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和方才胖子如出一轍的、充滿惡意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的心臟,似乎不毀掉它決不罷休。

最直觀的證據,我傳來的痛越來越強。

想自救,最好的辦法是馬上殺了那個人。

但游戲規則不允許玩家之間直接地攻擊,這個方法明

顯行不通。

另一個方法是,搶在之前,先毀掉的心臟。

每個人手腕上的電子環,都會在半空打出一個虛擬顯示屏,上面顯示著玩家的編號。

編號不會消失,虛擬顯示屏也足夠大,有心的話,完全可以看出其他玩家的編號是多

的編號是「359」,我沒費太多時間就找到了對應的石像。

邊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現在,就看誰能先弄死對方的心臟。

5

但意外的是,在我手之前,有人先對「359」的心臟發起了攻擊。

在游戲最開始攻擊玩家的那個胖子,正力地朝短發人的心臟丟石頭。

而在他周圍,已經有三四個石像,因為頭頂的心臟破裂,而流了滿臉的——

毫無意外,這些都是他的杰作。

看來,不需要我費力氣了。

我默不作聲在一旁等著,果然,在胖子又丟出一塊邊緣鋒利得像刀刃的石頭后,空氣中傳來細微的「噗嗤」聲。

是心臟破裂的聲音。

上印著巨大「359」數字的石像,從頭頂開始,逐漸蔓延到全,像淋了一場雨。

等我回去時,短發人已經倒在地上,滿臉的痛苦和不可置信。

我的石像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不停繞圈,這也是短發人很難打中的原因。

奇怪的是,當我走過去時,石像的速度開始變慢,最終停了下來。

好像知道我需要它頭頂的心臟,在故意配合我一樣。

下心底升起的怪異,將手在石像上——

到的同時,石像上的「170」數字發出暗紅芒,和我手環發起的同頻閃爍了兩下。

像是在告訴我,我的心臟就在它頭頂,讓我趕快上去拿。

「170」石像很高,目測有四米左右,好在表面有很多凹陷,正好可以借力攀登。

可我的手剛搭在一個凹坑上,石像的忽然由向外,開始不斷冒出暗綠

有一淡淡的腥氣,而且無比膩,眨眼之間就遍布石像全

表面,我本抓不住借力點,攀登上去、取走心臟的計劃完全行不通。

短短 4 米的高度,竟在我面前構了一條死路。

我干脆放下手后退兩步,抬頭看著石像的臉——

不知何時,它原本繃一條直線的角有了弧度,像是在嘲弄我的愚蠢。

原來如此。

怪不得游戲時間還未過半,就有那麼多玩家陷崩潰。

他們應該早就找到了自己的石像,卻發現拿到心臟本無從下手。

石像會停在原地等待、上的數字會發出芒,不過是給玩家制造虛假的希

流出,明明白白告訴玩家攀上石像,取走心臟不可能,被擊碎的希會瞬間反噬玩家的理智,讓他們更快地陷和癲狂之中。

覆滿暗綠的石像極為醒目,但并沒有人發現我這里的異常。

看來只有石像的目標玩家,才能發現它的變化。

整場游戲的設置,簡直就是在把一群人一步步往絕境上推。

玩弄理智、玩弄人,最終著人們自相殘殺。

6

我離開了「170」石像。

游戲無論設計得多麼變態險,都絕不會給玩家死路。

我找了個距離偏遠的位置,盡可能將每個石像都放在視線,開始觀察。

巨大的石像群高低不一,移迅速,看起來就像……

我瞳仁微

看起來就像移的階梯!

在我遠距離平視的視野里,高矮不一的石像影漸漸被,最終匯一個波浪般起伏不斷的階梯。

階梯會移,想要逐層走上去,需要完的選擇和恰當的時機。

我在心中迅速做了計劃。

編號和玩家手環不一致的石像,不會排斥玩家的攀登。

找到最矮的石像爬上去,趁著它們移時錯的間隙,一級一級跳到高的石像頭頂,最后再跳到自己的石像上,就可以拿到心臟!

最矮的石像有兩米左右,爬上去很容易,我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借著它表面的凹陷爬到頂端。

帽子上空空,說明這個石像沒有被分配到心臟。

我站起,以「170」石像的方向為目標,尋找下一個可以跳過去的「臺階」。

在與一個高出一頭的石像錯時,我腳下發力功跳了過去,看來這個方法可行。

如法炮制跳到第四個石像頭頂時,我停下了。

這是我到的第一個有心臟的石像,剛才跳過來時,就險些一腳踩到它。

心臟的表是暗紅,正在一下一下、有規律地跳

我穩住腳,盡量避免和它的

到別人的,會讓我覺得惡心。

只是,我想起方才跳過來時看到的石像編號「105」,莫名覺得眼

就在我回憶在哪里見過它時,不遠響起一個人的哭喊聲。

自打進這個游戲,各種各樣的哭喊求救聲就不絕于耳,讓人聽得心生厭煩。

但是這個聲音不同。

我對它十分悉,甚至在進游戲的前一個月,我還見過聲音的主人。

我猝然回頭看去,那個已經毀掉好幾顆心臟的胖子,正在攻擊又一顆心臟。

在他的后,一個穿著牛仔生絕地癱坐在地上,滿眼哀求。

生的臉和我記憶中的一個人完全重合,分毫不差。

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怎麼會進游戲?

7

兩個月前,我經歷另一場逃生游戲時,組了個搭檔,名蔣奕。

我們一路功地進第三關,只是在最后一關里,他死在另一個玩家手中。

蔣奕所托,在離開那場游戲后,暗中看過他的未婚妻幾次,沒想到,竟會在游戲里見到

我記得的名字……張子瑜。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但這本來也和我沒什麼關系。

我不打算理會。

可正要跳向下一個石像時,一張照片浮現在我的腦海。

蔣奕穿著沙灘,開心地咧笑著,右手摟著穿白的未婚妻。

兩人后是數不盡的椰子樹,構一幅翠綠盎然的景象。

……

我煩躁地嘆了口氣,停下,扭頭朝那個胖子看去。

他正彎下腰尋找石頭,左右索時,出了手腕上的虛擬屏。

上面顯示的數字毫無遮擋出現在我眼中。

「105」

怪不得我方才看到腳下石像上的編號,會覺得眼,原來是胖子的。

真是巧了。

沒有毫猶豫,我面無表抬起腳,狠狠朝心臟踩去。

膩、彈的從腳底傳到全,接著是灌滿水的氣球炸的覺。

和心臟裂的噗嗤聲一同響起的,還有胖子在劇痛之下的慘聲。

只是這聲音只出現短短一瞬,便驟然消失。

我低頭看了一眼被踩在腳下的心臟。

飛濺,幾乎覆滿鞋面,我厭惡得皺了皺眉。

張子瑜似有所覺抬起頭,撞上了我的視線。

我沒說什麼,確認沒事后,便挪開目,朝下一個石像跳去。

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可能為了跳下石像重新再來。

而且,如果聰明的話,會模仿我的方式通關。

如果沒能功出去,死在這里,那現在說再多的話,都沒有意義。

又跳過三個石像后,我離「170」終于只有一步之遙。

和其他像不同,「170」的移速度很快,而且喜歡轉圈,這給我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電子手環并不顯示秒數。

我右手上左手脈搏,借此讀秒, 同時眼睛死死跟著「170」,計算它的移速度。

觀察了一會兒后,我發現,每過 6 秒,「170」就會轉到我的正前方,這時它離我最近,也是我跳過去的最佳時機。

只是,「170」的移速度太快,稍有差池我就會一腳踩空。

從四米的高度掉下去,不僅容易傷,一不小心還會被石象踩到,變爛泥。

所以,我的機會只有一次。

深呼吸一口氣后,我牢牢按著脈搏,一邊讀秒一邊做準備。

6…… 5 …… 4 …… 3 …… 2 ……

數到 1 時,我腳下用力蹬地而起,接到「170」的瞬間,它開始大量滲出些,我沒站穩,一腳錯空,眼睜睜看著自己墜了下去。

8

視線里,我離石像的帽子越來越遠,它的角又勾起弧度,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但是——

我強忍砸在地上的疼痛,緩緩站起,沖面前的石像勾起同樣弧度的笑容。

方才在落的瞬間,我眼疾手快抓到了心臟。

它從我手中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腔又有了悉的心跳

「恭喜玩家杜晴功通關,請在休息區等候第一局游戲結束。」

面前草地出現一個黑環,我踏進去之前,回看了一眼。

方才在我跳石像時,很多玩家都看到了,見到我的功后,他們開始紛紛效仿。

這其中也包括張子瑜。

看來不算蠢。

踏進環后,我出現在博館的一樓大廳里。

這是我第一次到它的森和壯觀。

六層高的建筑螺旋而上,無數灰枯骨組每層的圍欄和扶手。

墻壁是夾著黑的暗紅,只是在暗紅的頂端,泛著點點微

看過去的第一眼,就會讓人聯想到火場。

大火吞噬燒焦一切,萬化為焦炭,只有被風吹到空中的火星,殘留一微亮。

而將這場沒有盡頭的火焰切割開來的,是從一層到六層無數個門。

每一扇門都關著,大部分暗黑無比,看不清里,只有一扇門例外——

在這個亮極為黑暗的博館里,它散發著強烈的芒。

隔著明的門,可以很輕易看到里面的畫面。

長滿綠草的島上,無數石像在快速移

不時有玩家在石像之間來回跳躍,很多人失足掉下去后被石像踩死,流出的,在島上浸出朵朵紅花。

我又抬頭掃視了一圈這里的部空間。

每一層的通道都彎彎繞繞,不盡相同。

不知這里到底存在多游戲。

后忽然傳來腳步聲,有玩家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張子瑜也在最早出來的這批玩家之中。

直接朝我走了過來。

9

「謝謝你方才救了我……」一臉后怕,明顯還沒緩過來。

「不必,我只是巧踩到他的心臟而已。」我淡淡地說。

并不認識我。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我沒必要再勾起對蔣奕死亡的痛苦。

沉默了一會兒后,抖著聲問:「所有在游戲里死掉的人,在現實里也會死嗎?」

「嗯。」我看了一眼,不的話:「你是第一次被拉進游戲?」

張子瑜是個很單純的生,可能為了緩解緒,明明不認識我,卻一腦把自己的事都說出來了:

「兩個月前,我的未婚夫出了事……后來沒多久,我收到一封信,說邀請我參加游戲,在游戲里,可以見到我死去的未婚夫……我猜,他可能就是死在游戲里的。」

原來是這樣。

以死去的玩家為錨點,將他們現實生活中的親友補充進新游戲,這樣死多人都沒關系,反正總會有新玩家被拉進來。

簡直就像一場大型傳染,我厭惡地皺了皺眉。

這時,有著猩紅眼珠的玩偶出現在半空:

「恭喜各位玩家功完第一關游戲。」

一樓大廳面積很大,站了不玩家也顯得極為空曠,我低頭掃了一眼手環,上面顯示的數字變【 257 / 1000 】。

在游戲開始前,這個數字是【 463 / 1000 】。

也就是說,第一關死了將近一半的人。

玩偶忽然飄到我面前,冰冷的機械音里莫名帶著喜氣洋洋的調子:

「恭喜玩家杜晴在第一局游戲里,為首位通關的玩家,作為獎勵,你將擁有挑選下一關游戲主題的特權。」

10

十張撲克牌大小的紅卡片出現在面前,所有玩家的視線都匯聚到了我上。

我看著玩偶一如既往夸張的笑容,從里面讀出了無限惡意。

無論我選擇了什麼樣的游戲,游戲開始后必然有人不斷死去。

到那時,幸存的玩家會將這一切都怪罪到我上。

畢竟他們無法和擁有絕對主導權的玩偶抗衡,但同為玩家,很明顯我是個很好發泄怒火的對象。

這哪里是給我的獎勵,分明是麻煩。

而且,空氣中不斷涌告訴我,這個「獎勵」,我無法拒絕。

我干脆隨手了一張,到玩偶手中。

玩偶看了一眼卡片的容,騰空而起,歡快地繞著大廳上空轉了兩圈:

「歡呼吧,玩家們!你們即將進 15 世紀,開始一場和勇士有關的冒險!」

它沖到我面前,令人生厭的里吐出了下一句:

「是由玩家杜晴,親自為你們選擇的。」

11

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橫七豎八列著十艘海盜船。

每一艘船都是 15 — 16 世紀海洋大冒險時期的風格,沉重漆黑的木板構,線條極為冷厲流暢,兩側各有五個黃銅炮門。

帆布上飄揚著醒目的骷髏旗,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200 多個玩家,被平均分配在這十艘船上,但是船和船之間距離極遠,幾乎不會有任何聯系。

看來是要每艘船獨立通關。

「第二關游戲介紹:你是海盜船招募的新船員,正準備跟隨船長一同展開冒險,卻在海上遇到了無風區。海盜船停滯不前,你要想辦法幫助船長

困,否則,你自己也會面臨死亡。

「第二關游戲規則:本關游戲不限制玩家任何行為、不限制通關時間。

請各位玩家努力存活,安全通關。」

我陷了沉思。

在真實歷史上,最早的蒸汽機船誕生于 17 世紀, 15 世紀的船只還沒有發機,都是依帆而行。

所謂無風區,是指海上既沒有風,也沒有海流的地帶,帆布無法被鼓起,自然就不能帶船只航行,對于任何靠船吃飯的人而言,無風區都是令人恐懼的死亡地帶。

所以這關游戲最直接的要求,是想辦法在無風區催船只前行,離開這里。

如果這是整個游戲的唯一目的和難題,那游戲規則沒有任何補充也說得過去。

但這就需要玩家自行分析出游戲中可能出現的危機。

從游戲介紹上來看,玩家的參與方式屬于角扮演類,我的份是海盜船的新船員,相對應的,這艘船上應該也存在老船員。

無論船員新老,兩個群都極有可能混部分 npc ,而逃生游戲中的 npc ,一般都是危險的存在。

再加上海洋中狀況未知,這場游戲的危機大致可以分為三點。

1. 來自 npc 的危機;

2. 來自海洋的危機;

3. 無法逃離無風區,被困死的危機。

當然,對我來說還有第 4 個危機來源,就是其他玩家。

所有玩家都記得,這次游戲的主題是我選的,即使我不知,他們也完全有怪罪我的機。

畢竟,游戲規則說不限制玩家任何行為,潛臺詞就是,你是海盜船的船員,任何殺戮都是被允許的。

「所有船員集合,船長要進行訓話!」

一道獷的聲音響起,我回過神,跟隨其他船員匯集到甲板上。

在匯人群之前,我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抹了一把地上的污泥,涂在了臉上。

全船的船員一共有 50 多人,玩家和 npc 的比例基本對半分。

我掃了一圈人群,沒看到張子瑜,應該在別的船上。

船長的左眼覆蓋黑面罩,一道狹長刀疤自額頭貫穿至下,看起來極為殘暴。

他看著站在面前的船員們,說:「我接到信舉報,有人混進我們招募的新船員中。在海盜船上,人是邪惡的代表,們會招來這世上最恐怖的詛咒,會毀了我們的偉大事業。現在我要求老船員們,挨個檢查新份,一旦發現有人,必須舉報,我會立即將大海!」

船長的話出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只檢查新船員,不檢查老船員,說明玩家和 npc 直接做了陣營劃分,所有老船員都是 npc 。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幫 npc 還是很好分辨的。

游戲設置他們的份是海盜船的老船員,所以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很兇狠的煞氣。

「喂,你跟我過來,我要檢查你的份。」

一個左邊袖管空的男人沖我揚了揚頭,示意我跟他走。

可能因為角扮演的緣故,進游戲后,我上的服也隨著環境換了。

現在我穿的是一很典型的海盜服,長發被一條繩捆著,在頭巾底下,加上方才我為謹慎起見特意涂黑了臉,僅從外表看,很難分辨出男

但私下檢查,我會瞬間餡。

我一邊跟著獨臂男人走去,一邊腦中不斷思考對策。

到底怎麼做,才能安全逃過檢查?

12

最直接的方式是趁獨臂男人不注意,搶先殺了他。

但這有被其他人發現的風險,反而更容易暴自己。

或者把他敲暈?反正他沒看清我的臉,等他清醒過來時,也找不到我人。

轉至無人的拐角時,我悄悄藏在后,在獨臂男人準備回頭的瞬間,我直接一子敲在他頭上。

獨臂男人晃了晃,子不控制地往下倒去,我將他拖到兩個壘起來的木箱旁邊,又從他懷中了瓶朗姆酒,將大半酒水撒在他上。

如果有別的 npc 恰好路過這里看到他,濃烈的酒味會讓人以為他是喝醉了。

解決掉眼前的危機后,我靠在船舷上,開始觀察海面。

如游戲介紹所言,一眼不到頭的海面上,平靜無波,沒有一漣漪和水紋,靜得就像一潭沒有邊際的死水。

我剛準備收回視線,忽覺不對,又回探過頭,死死盯著海面的一個點。

這里的海水是墨藍深得像滿了烏魚的墨

但我盯著的地方,要比周圍還要深一些,而且……

它是有形狀的。

過了一會兒后,它的形狀漸漸舒展,從海面上冒出個頭來,我借此看清了它的全貌。

它本應該是條普

通的海魚,但現在完全變異了。

眼睛從魚頭上離開來,被兩條管一樣的線連著。

上的鱗片全部瘤化,遠遠看去像上掛滿了腐爛的葡萄。

最恐怖的是它的,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滿手的口

完完全全是一條海中怪

它也看到了我,口中的手不斷朝我揮舞著,不過它的能力有限,手無法長,不到我。

這時,它的后忽然涌起一片漣漪,一條比它型更大、同樣變異的魚以極快的速度沖來,將它咬齒中。

手翻騰,眨眼之間它就被撕碎吞腹中。

水面被攪起陣陣波紋,我借此看清了海水里的真容。

無數變異的游魚、章魚、螃蟹等海洋生麻麻塞滿了整個海面,一眼過去讓人頭皮發麻。

它們全都一,好像已經死了,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們的眼睛在死死盯著我,眼神中滿是對食和貪婪。

我退后幾步,遠離了船舷。

游戲中不會有多余的危險,無數海洋怪包圍著海盜船,說明一定會有相關危機。

我冷冷看了一眼甲板上正在檢查「新船員」的 npc 們。

沒猜錯的話,新老船員之間還會有其他對決。

12

答案很快出現。

到了晚上,所有老船員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他們面明顯變黃,眼眶開始凹陷下去,眼神發直,上的迅速萎,只有一層皮在骨架上,包裹住里的臟。

看著像是一群穿著人皮服的骷髏,無一例外都著骨瘦如柴的

船長,貪婪的目掃視著船上的玩家們:「我們的食不夠,已經了很久,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你們說該怎麼辦?」

站在船長邊的應該是他的大副。

大副著手中的刀,說:「海里的魚發生變異,已經不能吃了,我們只能從船上尋找新的食。為什麼新船員們看起來這麼胖?會這麼多?覺應該……很好吃。」

我耳邊響起一片吞咽口水的咕嚕聲。

船長呲起枯黃的牙齒,笑著,說:「肯定是新船員們吃了我們的食,那我們就吃他們吧。

就從最多,看起來最健壯的人開始好了。正好給船減重,有利于我們逃出這個鬼地方。

先挑兩個,食不多,我們要省著點吃。」

所有男玩家的臉眼可見蒼白起來。

原來如此。

白天船長說要搜查新船員中的人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男玩家沒有危機,這不符合游戲的公平原則。

原來男玩家的危機在這。

他們普遍比玩家多,更容易被選為食

很快,兩個男玩家被挑了出來,形似骷髏的老船員力氣奇大無比,兩人無論多努力都無法掙

在他們的哀號聲中,船長出手中的刀,依次捅他們的心臟。

很快被拆分烹煮。

拆下來的骨頭丟海中,我沒往外看,但可以清晰地聽到海水被攪的聲音。

npc 們聚在一起,吃得大快朵頤,其中一個甚至撿起一顆眼珠,一口在口中開。

后一個同樣逃過排查的玩家死死捂著,拼命抵抗想要嘔吐的

盛宴的狂歡之后, npc 們酒足飯飽,紛紛陷昏睡,甲板上響起一片鼾聲,好像催命的號角。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天我們就都會被吃。」有人急切問道。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搶在前面先殺了他們。」

一個型非常健碩的男玩家走了出來,如果今晚不解決掉這些 npc ,明晚他很可能會被選為食

他走到一個 npc 面前,試探著踢了兩腳, npc 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他撿起地上的刀,對準心臟捅了下去。

「噗嗤」一聲,心臟被刺穿,男玩家臉上出喜,只是還沒高興多久,他的臉就變了。

Npc 的心臟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甚至將刀刃出了

男玩家不死心,又依次砍向腦袋、肚子,但無一例外,砍傷之后, npc 的很快就恢復如初。

額頭滲出的冷汗,抬頭看向其他玩家,聲音中的抖暴了他的恐慌:「我殺不死他。」

其他玩家一擁而上,紛紛撿起刀,不信邪似的砍向睡死在地上的 npc 們。

可是橫飛過后,所有 npc 的都在迅速復原,砍殺對他們來說沒有造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有人癱坐在地上,有人崩潰大哭,我看著陷的人群,頭開始一地疼。

13

在這場游戲里,玩家群明顯是

同一陣營。

玩偶是故意的吧?

分配給我的全是沒有腦子的豬隊友。

「不用殺他們,直接把他們丟海里。」

我冷聲說道。

人群里安靜了兩秒,有人問:「我們分尸都殺不死他們,丟海里會有用嗎?」

我瞥了一眼看似恢復平靜的海面。

那些變異的魚能自相殘殺互相吞食,很可能也有吃掉 npc 的能力。

玩家和 npc 之間絕不會達和解,如果無法解決他們,這關游戲就是個死局。

我懶得解釋這些,只說:「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幾個玩家面面相覷,猶豫一會兒后,合力拖著一個 npc ,將他丟了海中。

npc 被拋海中的瞬間,海面頓時沸騰起來,無數變異的怪一躍而起,爭相咬食著 npc 的

不過眨眼之間,他就被瓜分殆盡,尸骨無存。

空氣中甚至還殘留著骨頭被不停咀嚼的「咔嚓」聲,令人渾

玩家們頓時神一振,將 npc 一個個丟海中,船上船下互相呼應,構一幅詭異的狂歡畫面。

在船長要被丟下去時,我出聲阻止道:「船長不能扔,他還有用。」

拽著船長腳的玩家看了我一眼,嘲諷道:「這幫 npc 本不知道該怎麼逃離無風區,留著他有什麼用?你別婦人之仁。」

我冷冷看著他,眼神如刀:「那你知道逃出去后,船該朝哪個方向航行嗎?」

他噎了一下,才后知后覺,玩家中沒人知道航行路線。

最終船長被五花大綁困在甲板上,做完這一切后,忽然有人指著海面驚呼:「你們快看!」

14

食盛宴結束后,海中的怪開始發生變化。

它們的開始急速膨脹,不斷往外冒出黏

和怪之間的黏一旦到,便會迅速把它們連接到一起,這些怪前赴后繼互相黏連著,最終拼湊出一個巨大的海怪。

海怪的不斷變化,收,舒張,漸漸長出頭部和二十多手,變一條巨大的章魚怪,并且全上下,覆滿了無數冰冷暗的眼睛。

而這些渾濁的眼睛,此刻正齊刷刷盯著我所的海盜船,意圖不言而喻。

「都是你的錯!是你讓我們把 npc 丟進海里的,不然那些怪不會變異!這個游戲也是你選擇的,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面臨這種絕境!」

有玩家崩潰之下大聲指責我,其他人都沉默不語,但都默契站在他后,明顯表明了態度。

我冷笑一聲:「后悔了?如果不把那些 npc 丟下去,你還能想到其他破局的辦法嗎?還是說,你已經做好了為 npc 腹中食的準備?」

他啞然,繼而漲紅著臉,忿忿地說:「那你說,現在該怎麼做!不快點想出辦法,我們很快就會死在那只章魚的手里!」

兜里的道,抬眼看他:「你這是求我的態度嗎?」

「我求你?」他愣了一下。

我沒耐心再把時間浪費在這幫玩家上,掃視了他們一眼,干脆一次說完:「現在船上已經被玩家控制,想要逃離這里,必須有人領導。除我之外,還有誰能保證可以帶這艘船逃離這里嗎?」

雀無聲中,有個生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有通關的思路了?」

的巨大章魚還沒有行,但那二十多條手在有力地擊打海面,攪起陣陣波浪。

我的確有一個思路,但是能不能行得通,要親自試試才知道:

「你們應該都有反傷類道,把道給我,我帶你們通關。」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道是要留著保命的,我怎麼可能給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是你選擇了這個游戲,沒準你和那個玩偶是一伙的,就是想要我們的命!」

……

聒噪聲吵得我一陣心煩,我干脆掏出【獨錫兵的短劍】,打開電子手環上的屏,展示它的作用。

【一擊斃命,可以殺死任何對象】

喧嘩聲頓時止住,所有人都驚疑地看著我。

我慢條斯理地說:「在為了個人利益而臨時組的共同里,想高效獲得最穩固的結盟關系,靠的不是道理、信任,或者求生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靠的是威脅、恐嚇、碾的武力。只有這樣,團隊里才會只有一種聲音,實現完全的團結。」

大片烏云襲來,沉沉在頭頂,夜晚線昏暗,但擋不住我手中短劍泛出的

我勾了勾,說:「我敢用道殺了不聽話的人,你們誰敢反殺我嗎?」

有人驚愕地瞪大眼睛:「你瘋了!道是過關保命用的,你怎麼能用在同類玩家上!」

「拖我后,阻止我過關的,無論是 npc 還是玩

家,在我這,都需要清除。」我的聲音沒有一緒。

一個玩家故作冷靜地說:「不可能,你肯定在虛張聲勢,你只有這麼一個道,怎麼可能殺得了我們二十多人!

「是殺不完,所以,你們誰愿意犧牲自己,換取其他人的安全?」

沒人再說一句。

出個殘酷的笑容。

他們不可能為了其他玩家,把自己的命送到我手上,更沒有膽量,同樣拿道對付我。

畢竟道對他們而言,是保命的存在。

所以眼下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乖乖聽我的話,把道給我,同時付因畏懼而生出的信任,等著我帶他們通關。

15

很快,我的手中多了將近 20 個道

這些道有個共同點,就是可以反擊或者控制目標,但又不會徹底殺死對方。

我將玩家們挑出兩組,每組十人,負責船兩側的黃銅炮門。

剩下的零星幾人,則同我一起站在甲板上,拿著繩子,隨時聽我的命令。

所有人就位后,我沉沉地看著遠的章魚,下了命令:「瞄準章魚,打出你們手中的火炮。」

伴隨著接連不斷的轟鳴聲,天際被染出一片火

火炮接二連三轟炸在章魚上,它瞬間被激怒,以極快的速度朝船游來。

普通的火藥對它無效,這點我早就預料到,等它沖到船正面時,我停了火炮攻擊。

章魚的三條手裹著滔天怒火高高揚起,要砸在船上,我看準時機,在它馬上要砸過來時,使用了第一個道

【預判對方的攻擊,并使其無效化。】

一擊落空,章魚惱怒更盛,開始接二連三地攻擊。

每打過來一次,我就用一個道,道見底時,章魚的耐心也隨之告罄。

它高高揚起,幾乎將整個魚完全直立在水面,手向四周蔓延,將整個拉扯到極限,又陡然生出無數尖刺,鋪天蓋地向船只襲來。

巨大的下,我臉沒變一分,催了道【薔薇夫人的針】。

【反一次敵人的攻擊,且不削減攻擊力】

「轟」的一聲,章魚的上出現無數,每個都在往外汩汩冒著黑

它的晃了晃,眼看著就要倒下逃海底,我趕忙對后早已愣住的幾個玩家喊道:「丟繩子,快!」

繩打的套圈穩穩套住章魚的五條手,另一頭則被固定在船頭。

但章魚沒有任何反應,它的頭甚至已經鉆海面之下,死活不肯冒出來。

「誰那還有火炮?直接轟它上。」我沒有一客氣。

「轟」的一聲,因為炸距離過近,巨大的沖擊力甚至搖了船,章魚晃晃悠悠地鉆出腦袋,眼中早已沒了神采和斗志。

這時,天際已經泛白,船長幽幽醒來,也恢復了原狀。

我讓玩家拷打出船只航行的路線后,切下了他的一條,沿著要航行的方向遠遠丟海水中。

白天時,船長已經不是不死之代了航行路線后,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被分尸,為章魚的餌。

章魚迅速游過去捕食,被固定在船上的手,拉了整條船,向前行出不遠的距離。

這方法可行!

所有玩家都面

半個小時后,我到了風帆的涌

「有風了!」有玩家驚喜地說。

一陣狂風吹來,風帆被滿滿鼓起,章魚瞬間消失。

看來我們已經徹底逃離了無風區。

但是我并未收到第二關游戲結束的提醒,船還在向前航行著,無人掌舵,它在自調整速度和方向。

天際驟黑,我們又駛一片黑暗中。

包裹船只的海水不知何時已經褪去,巨大的海盜船仿佛航行在空中。

而我眼前,出現了進游戲以來,我見到的最恐怖的畫面。

16

不停咆哮,牙齒上掛著的獅人面像;

了莫比烏斯環,永遠也走不出去的長城;

巨大暗室里滿的中世紀刑

下著綿綿細雨的青灰鬼村……

無數恐怖場景被圓球,與海盜船而過。

「這些是什麼?」后有人抖著問,聲音里帶著極大驚懼。

我默了默,說:「是博館里的其他房間,你也可以理解為游戲。」

后傳來抑的哭泣聲。

第二關游戲已經將人心力耗盡,誰也不知道第三關會面臨怎樣的難題。

船又向前航行了一陣,眼前開始出現亮。

退去的海水漸漸回涌,而且是很清澈的蔚藍

我站在船頭看去,在視野的不遠,竟然出現了一個碼頭。

17

碼頭工人扛著沙袋來來往往;

小姑娘提著花籃,向路人兜售著鮮花;

一對攜手而過,兩人臉上都出幸福的笑容。

耳邊的喧囂聲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經歷過方才的驚險逃生后,這里安逸的氣氛簡直就像是天堂。

其他玩家不知何時已經走散,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沒看到玩偶的影。

凝神細聽,也沒聽到任何游戲的通告。

難道第二關還沒結束?

「那個……是杜晴嗎?」

后忽然有人我的名字,我回頭看,是張子瑜。

都被水浸,臉上多出好幾個傷口,紅腫的眼睛里全是驚恐不安。

不知船上的玩家是怎樣逃離無風區的,但看樣子,到了不嚇。

問我這是哪里,我搖搖頭,對眼前的況也到莫名。

走出碼頭時,我看見路對面立著個牌子,上面寫著:【放下自我,可得永生】。

游戲里還有邪教?我揚了揚眉。

這時,一個穿黑西裝的年輕男人走過來,出個禮貌得的笑容,說:「恭喜兩位玩家功逃離無風區,這里是安逸港,請問二位需要申請為這里的永久居民嗎?一旦申請功,不僅永遠無須參加游戲,還有機會回到過去的游戲,找回在游戲中死亡的親友。」

張子瑜愣了愣,不可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曾經死在游戲里的人,可以救回來?」

男人親切地笑了一下:「在游戲里死亡的玩家,魂魄會困在游戲里,如果你申請為安逸港的永久居民,將會擁有特權,將已死玩家的魂魄救出。」

我的心沉了一下。

果然,張子瑜沒有任何猶豫,激地說:「我要申請,我要去救我的未婚夫!」

「那麼,請隨我去辦手續吧。」

男人擺出個請的手勢,張子瑜正要跟上,我一把拉住,問男人:「代價呢?無須再參加游戲,可以救回已死之人,你只說了為永久居民的好,沒有說代價。」

男人迎上我的雙眼,面對我的質問,語氣仍然親和:「代價是要留在這里,為安逸港的一部分。

畢竟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嗎?」

這和提前把自己的命付在游戲里有什麼區別。

我以為張子瑜會回心轉意,卻堅定地看著我說:「活在游戲,還是活在現實,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想和阿奕在一起。」

再一次向我道謝后,毫不猶豫地跟著男人離開,看著的背影,我沒有再勸。

這是自己的選擇,我沒必要去干涉,如果有什麼后果,也是自己承擔。

讓我沒想到的是,隔了僅僅十分鐘,我又看到了張子瑜。

手上拿著個蘋果,邊走邊吃,笑瞇瞇地和我錯而過——

沒有認出我。

「張子瑜。」我出了的名字。

回過頭,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

我沉了口氣,問:「你找到蔣奕了嗎?」

的眼中漸漸升起迷茫:「蔣奕是誰?」

18

我定定地看了兩眼,最后在因為不安而變得惶恐的眼神中,轉離開了。

確認完全失憶后,一個想法在我腦中逐漸形,清晰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乘船離開無風區的那一刻,第二關游戲就已經功通關。

之后船只駛半空、遇到無數游戲場景,其實是第二關和第三關游戲之間的過場。

也就是說,現在我的安逸港,就是第三關游戲。

沒有電子音的播報,因為這關游戲和欺騙有關。

在經歷第二關游戲的險境環生、過場時又親眼目睹無數個其他恐怖游戲的場景后,人的神會高度繃到極致。

在這樣的狀態下,陡然進一個安靜平和的沿海小港,又沒有電子音的指示,很多人會瞬間松懈下來。

因此毫無防備,被 npc 欺騙,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證據就是——

我環視四周,見到了許多之前同船的玩家,他們一一從我邊走過,卻沒有一個人認出我。

每個人看向我的眼神,都著坦然的陌生。

他們都被這里的 np c 欺騙,失去屬于自己的記憶,徹底困在了這里。

「小姑娘,要不要買一個包子吃,新鮮出爐的,還熱乎著呢。」

沿街商鋪的老板突然打斷我的思緒,被蒸籠熏紅的臉上,滿是親和的笑意。

「沒錢。」我冷淡地說。

老板似乎沒聽出我的拒絕,兀自用袋子裝了兩包子,塞到我手里:

「沒錢也沒關系,就當我送你的,嘗嘗看。」

包子熱氣騰騰的,不斷散發著香氣,直直往鼻子里鉆,顯得極為人。

我的

心卻在瞬間冷下。

因為我想起,張子瑜和我而過時,里在吃著蘋果。

其他失憶的玩家,要麼換了服,要麼拿著不同食,或者手里捧著從碼頭小姑娘拿的鮮花。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和安逸港進行了換。

這說明,只要從安逸港得到了某樣東西,就會被這里吸納,為它的一部分!

我低頭再看,褶皺致的白面包子,在裊裊熱氣中,竟漸漸變了兩個骷髏頭。

19

第三關游戲的陷阱我已經基本清,現在要找的就是通關方式。

整個安逸港我已經繞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離開的出路,這說明通關方式在部。

我又沿著它的路重新走了一遍,走到碼頭時,那塊立在路邊的牌子又一次闖進我的視野。

【放下自我,可得永生】。

我停下腳步,眼睛盯著這八個字,直覺它一定和游戲相關,大腦開始高速旋轉。

如果說「永生」代表著活在游戲里,不會老也不會死,那麼「自我」應該暗指玩家在現實生活中的生命。

將整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放下你真實的生命,你可以在游戲里永存。

那想保留自己現實的生命,就要站在「永生」的對立面——

也就是死亡!

只有死亡,才可以功離開這里!

我從袖子里翻出一把之前在海盜船上撿到的匕首。

鋒利刀刃在脖子上。

我一直相信自己的頭腦,沒什麼好猶豫的。

右手快速劃過,「噗嗤」一聲,我割開了自己的嚨。

20

館一樓的大廳,此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恭喜玩家杜晴功通過第二關、第三關游戲……」

后面的話遲遲未響起,直到玩偶碩大的臉出現在我面前,電子音里滿是震驚:「你竟然真敢對自己下手!就不怕判斷錯了,會死在游戲里嗎?」

被割的痛還殘留在脖子上,我不適地了下脖頸,冷冷地說:「我的判斷從不會出錯。」

玩偶瞬間恢復了笑容:「選擇你當玩家,真是我做得最明智的決定,你簡直就是天生為游戲而生的。」

「為游戲而生?」我厭惡地看了它一眼,毫不掩飾自己已經惡劣到頂點的緒:「我只為自己而生,你們這些東西,無權決定我的命運。」

我已經徹底夠了。

每隔兩三個月就拉我進游戲, 一次次死里逃生不說,這次竟然還讓我親自手刀自己。

不管玩偶設立游戲的目的是什麼,我都要結束這一切。

玩偶對我的惡劣緒一無所覺, 或者說,它本不在意。

此刻,它還在自大地說著:「區區人類,你沒有反抗的能力, 我勸你乖乖聽話……」

聒噪的電子音瞬間消失。

它錯愕地低下頭,視線里,一把短劍穩穩在它的心口,而短劍的手柄,則握在它看不起的人類手中。

【獨錫兵的短劍:一擊斃命,可以殺死任何對象】

哪怕這個對象是游戲規則制定者, 也無法例外。

鋒利鐵片進對方心臟的讓我的心稍微好轉。

我湊到它耳邊, 輕輕問:「殺了你, 會徹底結束游戲嗎?」

以心臟的傷口為中心, 玩偶的在不斷崩裂、瓦解, 它似帶嘲弄地說:「你太天真了,就算殺了我, 游戲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回答我早有預料,畢竟我在游戲里見過的重要 npc , 不止它一個。

我收回手, 厭惡地將短劍丟在地上,眼看著它的完全消散, 一字一句道:

「沒關系, 我今天能殺你,明天就能殺接替你的 npc , 早晚有一天,我會將這些破爛游戲也全部毀掉。」

被迫經歷死亡的, 讓我有了新的目標。

我不僅要找回自由,我還要徹底報復回來。

- 完 -

□ 暮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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