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第 3 節 思念的思
我試好婚紗,店員不住夸贊:「真,不過您比去年瘦了,尺寸稍微有點大。」
「我們給您修一下。」
我對著鏡子深深一笑:「不用,我現在就要穿著它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呢。」
01
我提著長長的擺趕到酒店時,婚禮正進行到高。
雙方換戒指。
空氣里暗香浮,水晶燈流溢彩,賓客笑意盈盈,新郎新娘郎才貌。
完的場景。
讓我忍不住……
想狠狠撕碎!
李程的戒指即將套上王蕾的手指,我開口喚:「阿程……」
他應聲回頭,戒指掉落,神恍惚,喃喃一聲:「思思。」
王蕾神大變,扣住他的手腕。
正午日過穹頂玻璃落滿一,我眼淚搖搖墜:「這婚紗是你幫我挑的,我只是來履行嫁給你的承諾。」
「阿程,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轉就跑,如愿被繁復的擺絆倒,發出吃痛的低呼。
一、二、三……
默數到三,舞臺上傳來喧嘩聲。
很快,骨節分明的手扶住我。
男人語氣急促:「哪里傷了?這一年你去了哪里,為什麼我一直聯系不上你?」
我拂開他的手,緩緩站起:「我沒事,你快去結婚吧。」
可一踏步,就能看出我右腳不利索。
大三那年,我陪他進山采樣本,他被蛇咬傷昏迷。
我打了 120,又簡單理過傷口,背著他從山上往下走。
山路陡峭,我數次摔倒,卻咬牙堅持。
直到他用過藥醒來,才發現我的腳腫得像是豬蹄。
從那以后,我的右腳踝就很脆弱。
李程眉頭蹙起,神忍抑:「我帶你去醫院。」
王蕾急急而來,拽住他的手:「我讓人送思思姐去。」
低聲哀求,楚楚可憐:「程哥,今天是我們婚禮,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02
賓客都在竊竊私語。
有人已經認出了我——李程往五年,還差點訂婚的前友。
李母憤然訓斥:「李程,你不要胡鬧。客人們都還在,趕上臺走完流程。」
李程抓住我的手稍稍松了力道,眉目間一片影。
我眼底淚意更濃,勉強笑著:「阿程,我自己真的可以。」
「一年前你從訂婚宴上離開時,我天都要塌了。我能理解王蕾,你留下陪吧。」
嘖!
明明是勸的話,為何王蕾神慌張額頭冒汗?
哦!
原來一年前,正是這個好青梅,在我與李程的訂婚宴上深表白。
說自己重度抑郁,今日過后,便要遠走他鄉。
李程拋下我去追,讓我獨自面對所有賓客的質疑和嘲笑。
如今,到了。
一如當初,王蕾的指尖深深嵌男人的手背。
試圖留住邊人。
然男人心,指尖沙。
抓得越,跑得越快。
我心哂笑,手機掉落在地。
李程彎腰撿起,頁面上正好有短信。
提醒我可以網上值機。
他臉一沉:「你要出國,去多久?」
我搶回手機,淺聲作答:「我申請了工作,希能永遠留在那邊。」
「這一次,是永別。」
我抬眼看他,一行淚從眼底落:「再見,李程。」
我轉離開。
后的懇求和斥責混作一團。
下樓梯時,我踩了個空,差點摔一跤。
李程甩開鉗制跑來,蹲在我前:「我背你。」
王蕾氣急敗壞地咆哮:「就是裝的。」
「程哥你清醒一點。」
李程蹲得更低:「上來!」
我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托住我長長的擺,緩緩站起。
我回頭,對著王蕾笑,無聲地開口。
03
「我贏了。」
王蕾的臉瞬間雪白一片。
一年前,也是在這個酒店,曾得意洋洋地在我的訂婚宴上炫耀。
「周思思,程哥的人是我。」
「只要我勾勾手指,程哥就會回到我邊,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現在,怎麼不勾手指了?
這條賤狗,勾不回去了嗎?
李程堅持帶我去醫院做檢查。
吸引了無數目。
趁著他去拿檢查單,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搭訕:「姐姐,你這是去搶婚功了嗎?好浪漫啊!」
「這簡直是小說里的橋段。」
我涼涼
笑了笑:「千萬別羨慕,真正負責的男人,不會拋下新婚妻子和滿場賓客跟其他人離開。」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小生一臉不解:「那姐姐你為什麼……」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張燦爛的笑臉,一字一句:「因為我要為最的人復仇!」
腳踝沒有大問題。
醫生說狀態不錯,不像是經年扭傷的。
只開了點外敷的藥,叮囑我回去好好休息。
李程拿了我的包,我沒有證件,沒辦法坐飛機。
正合我意。
本來,出國也只是計劃的一環。
拒絕去他家,又不想帶他去我那,最后,我們在酒店開了房。
我在洗手間卸妝,隔著門板,李程的聲線抑又傷:「你怎麼能消失得這麼干凈,這一年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渣男往往最深。
如此放不下,卻照樣與王蕾結婚。
我卸著口紅,假惺惺:「阿程,今天是你婚禮,現在回去,或許還來得及。」
李程急急道:「結婚是我爸媽的意思,我是被的……」
再聽下去,耳朵得洗了。
我發了一條短信,打斷他:「我了,想吃蟹小籠。」
大學那會我做家教,第一次領工資,請李程吃蟹小籠。
那時我豪萬丈:「等我以后賺了大錢,天天請你吃。」
后來工作了,發現這世上味太多,而我的工資卻只有那麼一丁點。
李程急著表心意:「我現在去給你買。」
大概二十來分鐘,門被敲響。
我穿著酒店的浴袍,披散著半的頭發去開門。
是王蕾。
掃了一眼我的打扮,火冒三丈,抬手朝我臉上狠狠甩來:「賤人,不要臉。」
視線盡頭,電梯響了。
一道頎長的影走出。
我臉微微一側,生生挨了大半掌。
「啪」的一聲脆響,在走廊回。
臉迅速腫了起來。
王蕾不解恨,還要再打,手臂被人一把架住。
李程死死扣住的手腕,眼底燃著怒火:「你在干嗎?」
04
王蕾聲調拔高:「程哥,在報復我們。剛才發短信告訴我位置,就是在挑釁。」
「你清醒一點!」
類似的話,當初我也說過。
說王蕾好端端的怎麼會重度抑郁,之前一點癥狀都沒有,就是為了破壞訂婚宴,還約了業權威,要帶去檢查。
當時李程煩躁又失:「我跟小蕾一起長大,不是那樣的人。」
而眼下,李程眉心閃過不耐:「思思剛才一直在勸我回去,你想多了。」
「他進房間不到五分鐘,我就讓他出去了。」我哂笑著看向王蕾,「我給你發短信,是想讓你帶他回去。」
「所以……」
我抬手,狠狠甩了王蕾一掌。
因為有李程架著的手,我這一下甩得格外順利。
的臉上浮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王蕾不敢置信:「你,你打我,程哥,打我。」
作為從小跟在李程屁后長大的妹妹,一直到很多的優待。
李程也總說:就是孩子格,你別跟計較。
然而也只比我小一歲而已。
讓讓讓。
我一讓再讓,可永不滿足。
現在,我眼底的淚閃著細碎的,笑著將紅腫的臉遞給李程:「要幫打回來嗎?」
在王蕾期待的眼里,李程手……
輕輕了我的臉:「對不起,痛不痛?」
王蕾氣紅了眼:「程哥,我的臉比的還腫,都是裝的。」
李程蹙了眉:「夠了,小蕾你不要無理取鬧!你先回去。」
話音剛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樓道:「是你跟小蕾一起回去!」
是李程的媽媽。
啊,綠茶的救兵到了。
李母一頓訓斥:「太胡鬧了,你中途離場。把小蕾,把滿屋賓客置于何地?」
「現在趕回去,跟小蕾的父母道歉。」
說完,憤憤盯向我:「我單獨跟你聊幾句。」
李程想阻止,我卻跟著李母一起到了消防通道。
低聲音,眼底全是厭惡和不屑:「果然沒爹媽的孩子,就是沒家教。」
「你本配不上我兒子,我認定的兒媳只有小蕾,你要是糾纏,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你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終于不裝了?
那會我跟李程時,表現得非常喜歡我。
訂婚宴出變故,我被反復折磨數個日夜,本決定就此放手。
偏偏出了意外。
我信任
,將告訴了。
結果,給了我狠狠的背刺,斷絕了我最后一點留。
我湊到耳邊,低聲音:「阿姨,我不要錢,我只想離間你們母子,再拆散他們。」
「你說,如果李程知道了那個,知道你做過什麼,他還會是你孝順的好大兒嗎?」
05
李母手包:「你沒有證據!」
我笑了:「離間,不需要證據。就像殺人,有時不需要刀,誅心即可!」
李母口劇烈起伏:「他是我兒子,永遠都不會變。」
「那就試試看吧。」
我拉開消防通道的門。
李程等在那,神焦灼。
我忍又低落:「回去吧,阿姨說得對,我這個沒爹沒娘的孤兒,配不上李大公子。」
李程看向李母,額角青筋直跳:「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思思?」
「我又沒說錯,的份……」
「夠了,媽!我的,以后請你不要手。」
我手輕輕拉李程角:「別為了我跟阿姨吵架,傷了你們母子和氣。」
「以前為了你忍了很多。是我太笨,總也討不了喜歡。」
李程聽出了話里深意,眸子瞇起:「媽,以前你都是裝的?」
「背地里你一直在為難思思?」
李母差點被氣出心梗塞。
王蕾眼眶通紅,跟我飆戲:「程哥,你說過會護著我一輩子的。」
「你現在,是想丟下我嗎?」
真可笑,這樣的話,他以前也跟我說過呢。
把一生都寄托在男人上,多麼愚蠢。
你看,他現在又遲疑了。
得下點料才行。
我轉跑進房間,將門反鎖。
隔著門板,哽咽做戲:「阿程,我們的人生,本就不該重疊。」
「就此別過,不要再見。」
李程在門外訴衷腸,王蕾反復懇求,李母不斷訓斥。
一個多小時后,總算消停。
但手機里,他源源不斷發來信息。
我回憶了過去種種甜,卻又說往事不可追。
我一再表示我這一年的消失是自己想養傷,跟王蕾和李母無關。
我反復祝他百年好合,求他放過我。
他不!
他一再道歉,鄭重承諾會理好李母和王蕾,以后再也不傷害我。
男人啊。
喜新厭舊。
一如當初的我,現在的王蕾。
是枕邊唾手可得的白玫瑰,日日夜夜地看,早就生了膩味。
而此時外面草叢里的野花招招手,他都會欣然摘下欣賞,頗覺新奇有趣。
他不僅叛逆,還扮演英雄。
弱的我,此刻就是暴風雨里的花,他覺得我無依無靠,只有他張開雙臂,才能護我周全。
他這種做旁人唯一依靠的覺。
他沉迷于這份被需要之中。
沒法出國,我得重新面試工作。
王蕾在會議室看到我時,表猶如見了鬼。
李程更是在做報告時屢屢出錯,心不在焉。
會議結束,王蕾將我堵在茶水間。
「你居然追到了這里,真的一點臉面都不要了,鐵了心要做三嗎?」
濃郁的咖啡味,直沖咽。
「我們倆,到底誰是第三者呢?」
「程哥現在是我丈夫!」
我挑眉一笑:「是嗎?可他跟我說,你們還沒領證?」
王蕾一字一句:「我們早就定好了明天去,5 月 30 號,也是你們本來要領證的日子吧。」
「我可以輕松取代你的一切。」
我覺得有點好笑:「你現在還如此篤定?」
咖啡杯滿了,慢慢攪散泡沫:「當然,我有砝碼。」
我佯裝去人事部提離職,李程阻止我。
我低聲解釋:「我并不知道你們這一年來都換到了這家公司……」
「若早知道,我絕不會來打擾破壞你們。」
李程握住我的手:「留下來,別走。」
「你不知這一年來,我的心了多折磨,你怎麼忍心現在離我而去。」
下了班,他一直開車跟著我回了家。
家里擺了很多我們的合照,我進門后忙不迭要收拾,他一把按住我的手:「還說你已經放下了我……」
「那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屋沒有開燈。
城市的霓虹燈過白窗簾,將房間抹上曖昧的調。
仿佛有火,一即燃。
便在這時,李程的電話響起。
安靜的空間里,王蕾篤定的聲音清晰傳來:「程哥,我們明天按期去領證吧,我懷孕了。」
06
他們睡過了。
真臟。
我暗暗將剛才過的手在服上蹭了又蹭。
掛斷電話,李程不住跟我解釋:「那次又犯病了,求著我別走,我當時喝了點酒,所以……」
真可笑。
上床,是抑郁癥的新療法?
他神惶急:「思思,你信我,我的是你。」
他手機響個不停。
是王蕾和李母。
我佯裝傷心大度:「你先回去理吧。」
離開前,李程一再保證明天絕不會跟王蕾去領證。
一小時后,王蕾給我發了張圖片。
明亮的廚房,氤氳的熱氣里,穿著圍的男人正在試面條是否。
王蕾還在示威:「我說過,他是屬于我的,誰也搶不走。」
誰在意這坨狗屎呢?
我不過想讓你得不到想要的幸福而已。
不加糖的黑咖啡,苦得讓人心智清明。
周思思,你看清楚了嗎?
弱游移的男人,就像是荒野里的草,風往哪邊吹,他就往哪邊倒!
若你是藤蘿,也該找一棵大樹攀附。
但我更期待——
你自己能長一棵大樹,無論狂風驟雨,都不能折斷你的信仰和希。
隔天是周末。
李程一大早給我發消息,說今天有事,不能來看我。
我沒回。
很快,王蕾給我發了照片:他們在醫院做產檢。
李母也在。
愚蠢的人,若是真的手握重寶,就該低調,而不是四炫耀。
周思思可真是個笨蛋,竟然輸給了這樣高調的蠢貨。
不想再等。
今天,就決一勝負吧!
我仔細收拾一番,打了個電話。
很快,保姆抱著團從小區另外一棟樓下來了。
團一把撲到我懷里,哼哼唧唧找吃。
我親了好一會:「團,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現!」
「媽媽這場仗能不能贏,就看你的了。」
去醫院的路上,李姐嘮嘮叨叨:「這麼小的孩子,跟著你跑這麼遠,真是罪哦!」
「國多好的地方,很多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老板娘你怎麼就舍得回來?」
正好紅燈,我踩下剎車:「因為有不得不做的事。」
有不得不償還的恩。
有不得不討的債!
李姐去給孩子掛號繳費,我抱著團在長椅上等。
手機嗡嗡震,王蕾又發來一張 B 超單,證實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我們有孩子了,你有點自知之明,趁早滾蛋。」
「你應該知道,他多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吧,我一定會給他生個兒子的。」
「而你,一輩子都沒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了吧!」
真好笑。
比起兒子,李程更喜歡的是的兒呢。
我把手機放回兜里,抱著團站起來沿著走廊晃悠。
電梯門便在這時開了。
意料之中的。
我與李程王蕾李母,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到了。
07
這一瞬,空氣仿佛凝固了。
直到電梯里其他人催促,李程才回過神,三兩步跑到我面前,慌無措小心翼翼看向我:「思思,這……這是誰的孩子?」
保姆李姐此時跑過來:「思思,今天人不多,馬上就到咱們了。」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帶個孩子……」
我狠狠吞下口水,厲聲道:「李姐,別說了。」
我抱著團就要與這一行人錯而過。
可李程眼疾手快,一把搶過李姐手里的醫保本。
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團的出生日期。
他看完后手一直在抖,眼眶也紅了:「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你消失的這一年,是躲起來生孩子去了?」他扣住我的肩膀,「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蕾和李母兩人的表都像是見了鬼。
李程想抱抱孩子,可又不知該怎麼下手,激得不住手:「思思,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以前就想過,如果我們有兒,一定要長得像你……」
我含淚看向他:「李程,你會給我跟孩子一個家嗎?」
他重重點頭。
「可,王蕾也有了你的孩子啊!」
李程看向王蕾,沉聲道:「對不起,小蕾。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我怎麼賠償都可以。」
「但是你的孩子不能生下來,我跟思思已經有孩子了。」
失、憤怒和懊悔的緒在王蕾臉上織。
臉上的不住抖,斷然否決:「這不可能是的孩子。」
「是隨便從哪找了個孩子來哄你的。」
李母也附和:「小程,不可能生下你的孩子。」
我從包里出當初的孕檢單,又將服掀開,出肚子上分明的妊娠紋:「阿程,你可以自己看看。」
我眼淚滾落下來:「當初我的檢查,也是在這個醫院做的,現在應該能調出記錄。」
李程一把將我服拽下,心疼無比:「我信你,我信你。」
「這一年來,你到底吃了多苦!我,我真的不是個東西。」
我把那張孕檢單懟到王蕾的面前:「你看上面的日期,那時我還跟阿程在一起。」
我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
我把第一次給了他,他是我唯一的男人。
王蕾氣得額角青筋直跳,理智盡失,吼道:「你以為隨便找個孩子就能騙過去嗎?」
「當初的事,我一清二楚!」
08
「你的確懷孕了,可那時你從山上滾下去了,阿姨親眼看著你進了醫院,拿掉了孩子。」
我辯駁:「你胡說,我沒有。這就是阿程的孩子,這會是阿程唯一的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分的父。」
「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以!」
王蕾氣瘋了,推了推李母:「阿姨,你說話,人是你推的,你還跟著去了醫院,甚至還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絕對不會是阿程的孩子,對吧!」
李母臉發白,狠狠瞪一眼:「小蕾,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可已經遲了。
李程的臉寸寸冷卻,盯著王蕾和李母,沉沉發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母訕訕笑道:「是小蕾胡說八道,你別聽的。」
他又轉而看我:「思思,你來說。」
故事簡單又狗。
李程從訂婚宴上離開去安王蕾,我們并沒有馬上分開。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被王蕾以發病的名義在約會時,在我生日時,在夜半,在凌晨走。
我心俱疲。
因為嘔吐不止,我去醫院做檢查,發現自己有了孕。
而那天,我到了李母。
無知的我,還以為對我所有的好都是真的,三兩句就被套了話。
安排我跟李程見面,說是好好談談這件事。
可實際上,趁我不備,將我從山頂推下。
孩子沒了。
不止如此,醫生還說我這輩子都沒法再做母親。
在我住院時,一再 pua 我。
痛哭流涕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又懊惱不已問我為何不小心點,整日唉聲嘆氣說兒子再也無后,以后老了多孤獨。
單純的周思思,陷深深的自責之中。
山頂沒有攝像頭,當時更沒有談話錄音。
想要揭真相,難于登天。
但沒關系。
此刻,們自己已然承認了罪行。
我淡淡看向王蕾:「原來這件事,你也參與了!」
王蕾終于從極度的憤怒中冷靜下來。
一把握住李程的胳膊:「程哥,我也是阿姨事后告訴我的。」
「但你現在知道了吧,那個孩子不是你的。」殷殷切切,「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你的。」
這時候,還想用孩子來做籌碼?
李程已經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
他甩開王蕾,愧疚地看著我:「你當時,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我「撲哧」一笑,睨向王蕾:「沒有轉告你嗎?手前你媽不讓我聯系你,急匆匆催著醫生讓我進手室。」
「手后醒來,我給你打過電話。」
「王蕾說,你在洗澡!」
「還給我傳了一張,你們睡在酒店大床上的照片。」
那一刻,懦弱敏的周思思。
世界坍塌。
失去了孩子,永遠做不了母親。
心之人卻陪在其他人側,一顆心徹底燃了灰燼。
李程痛苦地抱著頭,跟我一遍遍說對不起。
李母一邊咒罵我,一邊跟兒子解釋。
王蕾則一再強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李程唯一的脈。
而李姐催促我,快到我的號了,我該去帶孩子去看病了。
臨走時,李程拉住我的手,問:「思思,如果我們的孩子不在了,那這是誰的孩子?」
09
「是我的孩子,但跟你沒關系!」
團沒什麼大病,近來食不好,是因為要出牙難加上水土不服,所以沒什麼胃口。
醫生讓我注
意觀察,過了這段時期自然就好了。
大半夜甜甜聯系我。
「你果然不一樣,這麼短的時間,把他們搞得天翻地覆。」
「剛才李程那個賤男找剛哥喝酒,說跟他媽大吵一架,還差點打起來。說要斷絕母子關系呢。」
「思思要是有你一半厲害,也不至于被欺負得這麼狠。」
是啊。
這世上總是如此,善良的人總是被欺負。
以惡制惡,才能讓仇人到懲罰。
凌晨兩點時,手機里收到李程的語音。
是一段長達一分鐘的放聲痛哭。
之后,他語句顛東倒西,追憶著我們的往事,說著跟王蕾這一年來的種種。
鄰家妹妹,當妹妹時,固然是天真可俏。
可了友,俏變為蠻橫,天真了無知,可便是不懂事。
「都比不上你,我無時無刻不在后悔,可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
「我是不是……永遠地把你弄丟了。」
我回了他一個字:「是!」
「周思思,永不回頭!」
到了這一步,王蕾并不想放棄。
周一上班,一進公司我就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
滿是鄙夷。
明目張膽地竊竊私語。
真有意思。
我直接上去,看著那幾個小姑娘微笑:「在討論我什麼呢,不妨當著我的面,大聲說!」
們幾個怔了下。
大概沒想到我這麼勇。
其中有個脾氣火暴點的,嗤道:「說就說,我就瞧不上你這樣的第三者!」
原來王蕾將那天我穿著婚紗搶婚的視頻,還有我跟李程的聊天記錄,「誤發」到了公司的小群里。
一個公司就是一個小世界。
這樣勁的消息,很快就傳開。
公司有不文的規定,同事之間是不能的。
一旦發現,會勸退其中的一方。
所以當初他們辦婚禮,沒有通知公司的同事。
如今,王蕾懷孕了。
按照勞法,公司不可能辭退,所以肆無忌憚,放出這樣的炸彈。
流量時代,信息傳播得很快。
一個多小時后,甜甜給我推了幾條抖音。
縱使博主已經打碼部分信息,可評論區已經大致出我們三人的份。
王蕾懷揣重寶,天然就有優勢。
網上幾乎鋪天蓋地都是罵我的。
「我帶個打火機,直接把小三子點了!」
「長這樣,一看就是狐貍,可憐正宮肚子里的孩子,可怎麼整?」
「這要是我兒,不勞各位費心,我直接剁碎喂狗!」
……
公司名字已經被出來,造的影響很惡劣。
人事部經理找我們三人談話。
辦公室門口,王蕾惡狠狠盯我一眼:「以你的學歷,費盡心機才進了這個單位吧!可惜,馬上你就待不下去了。」
10
看向李程:「你只要愿意跟我回去領證結婚,我可以跟公司提離職,這樣你就能留下來。」
「你好不容易才進的這家公司。」
我好整以暇看著男人。
事業和,他該怎麼選呢。
李程皺眉:「王蕾,這是私事,你為什麼要帶到工作中來?你一會好好解釋一下。」
還想著安住呢?
我「撲哧」一聲笑了。
王蕾咬牙切齒:「你笑什麼,不管怎麼樣,你肯定是別想再待下去!」
「我笑你太天真,你這樣的老鼠屎,你以為公司會想留下你?」
公司不是慈善機構。
無論你多可憐,只要給公司帶來了負面影響,它們都不會留。
果然,人事經理要勸退我跟李程。
全程對我們這對「渣男賤」沒什麼好臉,要不是職業道德約束,估計要啐我們一臉唾沫。
王蕾因為懷孕,不能辭退,不過人事經理微笑著說:「考慮到你懷孕了,力可能跟不上,公司會將你調去行政部。」
市場部是公司重點部門。
行政部嘛……
王蕾霍然站起:「我是害者,為什麼要將我調崗?」
「這樣的理,我無法接!」
人事經理滿臉同正要安,這時,手機嗡嗡震。
拿起掃了一眼后,神就變了,角勾著一淡淡的嘲諷:「你確定,你是害者?」
王蕾聲音尖利:「你這話什麼意思?」
人事將手機往前一推:「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條點贊過萬的抖音。
上面是王蕾一年多前在我的訂婚宴上,哭著說自己有抑郁癥并告白的
場景。
還有很多我跟李程的親合照。
從青的大學,到進職場,時間度很大。
還有當初李程用 99 蠟燭在場擺心,向我表白的視頻。
我們曾經是恩的人,很多同學可以證明這一點。
不止如此,更有那天在醫院的錄音。
親口說出我懷孕掉孩子的事。
不止如此,我雇的私家偵探也已經查明,從頭到尾,所謂的抑郁癥都是謊言。
一個讓李程搖心的謊言。
只要網友不是瞎子聾子,誰是小三,一清二楚。
之前罵我的那些話,如今數倍還給了王蕾。
「蛇蝎人不過如此!」
「這個正宮太可憐了,小三應該千刀萬剮!」
「把這小三跟狗男人一起剁碎,扔海里喂魚!」
「別,魚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惡心。」
……
王蕾拿著手機,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
我站了起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遠房表哥是心理醫生,就能得一輩子的抑郁癥?」
「好好看看網友的評論,這次或者你真的能抑郁呢。」
李程也看到了抑郁癥那段。
11
他雙目猩紅,死死盯著王蕾:「假的,都是假的?」
「你本沒有抑郁癥?那自殺什麼的,都是你演的?」
王蕾慌了,手去拉李程袖:「程哥,你聽我說……」
李程連連后退:「你別我!」
人事經理站起來:「你們二位,要不去外面解決?」
李程轉就走,毫不留。
王蕾手忙腳地跟上。
人事經理同地看我:「沒想到你才是害者,別難過……」
我笑了:「我不難過啊,我現在很開心呢!」
周思思,他們從此后,會徹底分道揚鑣,你會開心嗎?
你可以……醒來嗎?
消防通道里發出劇烈的爭吵。
同事們都豎起八卦的雷達,頻頻起倒水,恨不得能把耳朵在墻上去聽。
某音上,那條反轉視頻點贊數在瘋狂上升。
王蕾和李程被罵得狗淋頭。
我開始收拾自己的私人品。
原本。
進這家公司也只是我復仇的一部分。
因為進公司不久,手里要接的工作也不多。
很快我就收拾好,抱著東西下樓。
李程拽住我,狠狠甩了自己一掌,神極度慌張悔恨。
「思思,你別走。」
「是我太蠢,是我了蒙蔽。」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午后的日很暖,灼灼落在我眼底。
我的心一片荒涼,淡漠開口:「沒辦法再給你機會了。」
「你也不配獲得原諒。」
「思思,你聽我……」
我厲聲道:「你別我!」
「我嫌臟!」
王蕾也追了過來,見李程與我拉扯,一把抱住李程的胳膊。
兩人極限拉扯,王蕾摔倒,狠狠捂住自己的肚子。
紅的,沿著緩緩流下。
孩子最終沒保住!
李程,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孩子。
王蕾瘋了,不斷地迫,想用此將李程永遠拴在自己邊。
可李程不這麼想。
王蕾還在坐小月子,他就來找我。
短短一周,他瘦了許多。
胡子拉碴,神頹靡,可見被折磨得不輕。
他在咖啡廳試圖拉我的手,被我避開后,臉更蒼白了。
「思思,王蕾的孩子沒了。」
「我跟再也沒有羈絆了,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12
雖然,他們自作孽弄掉了孩子我開心的。
可聽到李程這麼說,我還是很吃驚。
那個孩子……
于他而言,只是羈絆。
他竟一點愧疚也沒有。
他雙手抱頭:「我現在才明白,你有多好。」
我靜靜看著他:「你曾說過,不能比較。思思與王蕾之間,不是一個維度,不能進行比較。」
「那你現在呢,又是在做什麼?」
我手住他的臉,細細端詳,哂笑一聲:「就是太缺,才會被你這樣的人渣迷。」
手還來不及收回,一個凄厲憤怒的聲音直直耳朵。
「周思思,你怎麼不去死!」
是王蕾。
像是瘋了一樣,搶過服務員托盤里滿滿一盤切好的芒果丁,兜頭潑
在我臉上。
濃郁的芒果味,直沖鼻端。
李程霍然站起,神張:「王蕾,你瘋了!你明知道思思有嚴重的芒果過敏……」
王蕾咬牙切齒:「就是害我沒了孩子,是破壞了我的完婚禮,我就是想讓去死。」
李程手忙腳幫我撥去頭頂的芒果丁,握住我的手腕:「我帶你去醫院……」
王蕾碎碎念:「去死去死!」
我淡定地拿起桌上的紙,慢慢拭著臉上的水漬。
李程和王蕾終于察覺不對勁了。
王蕾狐疑盯我看了幾秒,吼道:「你不是周思思,你不是!」
「你有孩子,你有妊娠紋。」
「周思思有嚴重的芒果過敏,我上次潑了一杯芒果,呼吸困難,整個臉都腫了……」
竟然還如此欺負過思思。
我扔掉手里紙團,站起來,抬手就甩了王蕾一掌。
「啪!」
重重的一下,王蕾的臉迅速腫起來。
「你……你又打我?」憤恨中帶著變態的興,「你果然不是,以前的周思思得跟面團似的,哪會像你現在這樣……」
我微微一笑:「對,我不是周思思!」
手去拽李程:「你看到了吧,不是思思,不是……你跟我回去吧!」
李程呆在原地,結反復滾。
嗓音是啞的:「如果你不是思思,那思思去了哪里?」
「你為什麼會有跟一模一樣的臉,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那麼多過去?」
13
我是誰?
我是周思思的雙胞胎妹妹,周念念。
窗外的天沉沉,一如六歲那年,我們被送到寄宿小學那天。
媽媽沉迷于賭博,脾氣暴躁。
把爸爸賺的錢全部輸,還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
又攥著我們姐妹,死活不肯離婚。
爸爸一氣之下,跟著人去國外打工。
我們便被媽媽扔到了寄宿小學。
這里的孩子,沒有一個是家庭幸福的。
要麼媽媽跑了;要麼爸爸坐牢,媽媽改嫁;更有的是父母雙亡,爺爺帶不,就扔到學校。
思思格懦弱,每天睡覺前都哭。
會換來老師的一頓戒尺。
在這里,我們連放聲痛哭的權利都沒有。
月過縱橫錯的生銹的窗戶,落到我們小小的床上。
思思哽咽著問我:「念念,媽媽什麼時候接我們回去?」
「明天吧!」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們總是等不到那天。
只有寒暑假,五一十一學校需要清人時,媽媽才心不甘不愿地接我們回去。
學校有很多小團。
高年級的會欺負新來的。
只要不鬧出人命,老師們是不會管的。
因為我們都是沒人撐腰的孩子。
哪怕告訴媽媽。
也只會說:「你跟們做朋友呀,這樣們就不會欺負你們了。」
與惡魔為伍,與猛同行,豈是那麼容易?
我們是雙胞胎,格外突出一些。
老師還當眾夸過我們好看,于是被那些人盯上了。
思思子,從不反抗,只知道哭。
可我不一樣,我會抓頭發,用牙咬,用藏在兜里的飯勺,去們的眼睛。
我是一只小狗,可我照樣有尖牙。
如果大象要踩死我,我也得從它上咬下來一塊。
這些人就是欺怕。
加上隨著時間推移,有些壞孩子畢業了,我們也長大了。
境況漸漸好了。
我知道,在這個小世界里,只有博得老師的關注,才能獲得庇護。
所以我帶著思思努力學習。
我們寫作文,跳舞,唱歌,畫畫……
因為是雙生子,干什麼都比旁人有優勢。
我又甜,老師們都會護一下我們。
那時我們還是過得不好,吃不飽,穿不暖,被子邦邦。
無人關心無人真心我們。
可我們有彼此作陪。
我相信,一切會好起來的。
直到那一次,我被選上去參加演講比賽。
思思沒去。
因為這是個人表演,膽子太小。
等我回來時,發現不見了。
后來,是在廢棄的雜間找到的。
14
那些高年級的趁我不在,從食堂了一堆爛芒果,涂滿全上下,還連皮帶核塞到里,讓吃下去。
足足折磨了三個多小時。
我找到時,已經奄奄一息。
從那
以后,就患上了嚴重的芒果過敏。
只要一到,就呼吸困難。
甚至過濃的芒果味,都會讓渾起疹子。
我氣瘋了,撿了塊磚頭沖到始作俑者的宿舍去砸,砸得臉上淋淋的。
后來是思思沖過來哭著抱住我。
「不能殺人,不能殺人……」
這次終于驚了媽媽。
來了學校,跟參與欺負思思的家長涉了一番。
最后拿到了一筆賠償。
給我們一人買了一個冰淇淋,剩下的錢……
打牌輸掉了。
那時的我們,真是絕。
或許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吧。
失蹤多年的爸爸,回來了。
他在國外安定了下來,要跟媽媽離婚,將我們帶走。
爸爸也不算好爸爸,但至比媽媽好。
媽媽死活不肯。
說我們是肚子里爬出來的,我們,必須留下我們。
幾經拉扯后,他們決定一人養一個。
他們都想要我。
又是一番拉鋸。
當時思思站在一片影里,抿著,一言不發。
最后爸媽決定讓我們抓鬮。
思思先抓的紙團,展開看了一眼后,低聲說:「我抓的是媽媽。」
爸爸迫不及待帶我離開。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跟思思道別。
去火車站的車上,我展開了紙團。
小小的紙團上,有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媽媽。」
所以,思思抓的其實是爸爸。
我讓司機開車回去,把我們換過來。
爸爸拽住我:「這是自己選的,就這樣吧。」
我在火車站給思思打電話。
笑著說:「我是姐姐,卻一直是你在保護我!」
「這一次,換我保護你!」
「妹妹,你要幸福呀。」
爸爸在國外,早就有了家有了孩子。
繼母對我很冷淡,我像是個局外人。
但我一定要努力認真地活著,我一定要活得幸福,活得快樂。
因為這個機會,是思思給的。
我跟一直保持著聯絡。
我鼓勵努力向上。
考上高中,上了大學,遇到了心之人——
15
我眼眶紅著,看向男人:「說,那人李程。」
「給我看你們的合照,跟我說你們相的細節。」
「告訴我,很幸福!」
「覺得自己真真切切被著。」
我深深吸一口氣,不讓眼淚流下來。
「說:念念,原來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會全心全意我,會一生一世護著我呀!」
我死死盯著李程,厲聲質問:
「你做到了嗎?你全心全意了嗎?你拼盡全力護住了嗎?」
「你給了希,卻親手將希毀滅,只留給一片廢墟!」
「李程,如果殺人不犯法,你現在已經死了。」
李程臉慘白,聲音抖:「思思呢,思思在哪里?」
「在醫院!」
蒼白的墻壁,無孔不的消毒水味道。
雪白的床單上,思思安安靜靜地躺著,像是沉睡的公主。
會做夢嗎?
夢里,會擁有幸福的人生,有全心全意的人嗎?
李程沖到床邊,想要手去。
可最后,卻又將手收了回來。
這一瞬,他仿佛老了數歲,沉聲問:「怎麼會這樣?」
「吞藥自殺,搶救不及時,了植人。」
「自殺?怎麼會……一直很開朗樂觀。」
開朗樂觀,不過是假象罷了。
不幸福,沒有被過的年,是埋在思思心里的定時炸彈。
將全部的寄托在李程上。
當被王蕾一次次搶走這份時,那顆抑的暗黑種子發芽了。
直到王蕾發了一張結婚請柬到郵箱,的世界轟然坍塌。
這一切,也有我的責任。
思思訂婚時,我本該來的。
可那時我正好懷孕,胎相不穩。
醫生不建議我長途飛行。
后來我又孕吐厲害,日吐得昏天黑地。
跟思思的聯系減。
想必也是擔心我的,所以后來的一切變故并沒有告訴我。
只說自己很好。
再后來,我生孩子大出,幾乎丟了半條命。
反而是思思一直關心我。
還給我寄了禮,給孩子親手織了圣誕圍巾。
我以為,很好。
直到
我收到醫院的電話,告訴我,在搶救。
其實訂婚宴被毀后不久,就被診斷為重度抑郁。
有好好吃藥。
積極努力地想克服。
可最后,還是沒有做到!
李程跪在床邊,痛哭流涕。
「跟我說過一回,說自己抑郁癥……」
「可我當時,當時……當時以為是在學王蕾,我還告訴別在這時候添。」
我拳頭。
「你真是該死!」
假病的人,得到了萬般關。
真病的人,卻被拋棄在角落里。
我從床頭柜里出思思的日記。
「你自己看吧!」
16
3 月 16 日
念念,今天我訂婚。
很慶幸你沒來。
李程拋棄了我,他被王蕾帶走了。
現場一片混。
我可以理好,我會保持微笑的,念念。
……
3 月 30 日
念念,今天是我們生日。
凌晨就收到了你的祝福,還有你買的禮。
李程問我:禮是誰送的。
我說:一個老朋友。
到時候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出現在他面前,嚇他一跳。
他給我訂了蛋糕,切到一半,王蕾打電話過來,又犯病了。
李程走了。
草莓味的蛋糕真好吃。
特別甜。
我第一次吃完了一整個蛋糕。
念念,這是個開心的生日。
我會保持微笑,我會樂觀。
……
5 月 30 日
念念,我也懷孕了。
命運真奇妙。
我們的孩子,以后相差的不多呢。
我希是個孩。
我會給世上獨一無二的寵。
我迫不及待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李程。
但還沒開口,他就被王蕾走了。
念念,別擔心。
我狀態還可以。
明天再告訴他,也可以。
我很樂觀,我會保持微笑。
……
6 月 18 日
念念,今天有 35℃。
我們小時候都很討厭夏天,因為有蚊子還悶熱。
我的孩子沒了。
我還來不及告訴李程,它就離我而去。
我想……
我或許錯了。
李程他不是我命定的人。
我們該分開了。
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念念,我很好。
我晚上吃了一大碗草莓冰沙。
我真的,很討厭夏天啊。
我會努力熱生活,我會保持微笑的。
……
4 月 2 日
念念。
李程他要結婚了,跟王蕾。
請柬上他笑得那麼開心。
或許,我一直是他人生的錯誤。
王蕾才是真命天。
或許,我真的得不到任何長久的。
沒有人會永遠我。
念念,我真的很努力在笑。
可是。
鏡子里那個人,笑得真難看啊!
念念,對不起。
一直沒有告訴李程你的存在,不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是我害怕。
從小到大,邊的人都喜歡你,順便會對我出笑臉。
我你。
卻一直活在你背后,活在你的影子里。
所以,我自私地想。
這一次,讓李程的世界里只有我,唯一的我。
可我錯了。
我也不是他的唯一。
我不會是任何人的唯一。
我只是這世上,孤零零的野草。
醫生說我病了,病得很嚴重,得按時吃藥才能好起來。
可這世間。
真是無趣啊。
念念,姐姐要先走了。
先去下面給你探探路。
等你來時,便不會陌生。
念念。
你一直是最堅強的。
你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別哭,念念。
想到要離開這個世界,我一點也不難過,甚至覺得開心。
念念。
我這次,是真的在笑哦!
……
17
一連幾天。
李程幾乎住在醫院,天天在思思的床邊懺悔。
痛哭流涕。
「我該死,我該死!」
「思思,求求你醒醒,求求你!」
……
門外的走廊,傳來喧嘩之聲。
是李母。
不顧阻攔沖進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思思和站著的我后,眉頭皺得地。
「李程,你起來跟我回家!」
「這兩姐妹心思深著呢,不知在玩什麼把戲。周思思已經沒法生孩子了,我絕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李程面無表,像是木偶:「隨你便,你同意不同意,都無所謂。」
李母瞪大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想認我這個媽了?」
「家里的這些資產,房子車子你都不要了嗎?」
李程眼淚滾落:「只要思思能醒來,不要也行。」
嘖。
這深模樣,真讓人作嘔。
李母怒極,指著我的鼻子:「就是你這個狐貍,壞了小程的好姻緣……我今天……」
抬手要打我,我一把架住的胳膊。
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法掙我的鉗制。
我湊過去,低聲音。
「你這麼看好王蕾,是因為有個稅務局上班的老爸是不是?」
「現在,王蕾的名聲臭了,很快就會有人挖出爸爸的份,然后又會不小心知道,你家公司的名字。」
「你猜猜,網友們會怎麼想?」
李母的眸子驟然瞪大:「你,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難道我還怕你推我一把,讓我流產不!」
我冷冷將一推:「另外,稅務那邊恐怕已經收到了舉報信,舉報你公司稅稅……」
「你猜,你那個好親家,這一次能不能護住你?」
話音剛落,李母的手機響了。
接了個電話,神大變。
掛斷電話后,咬牙切齒:「你們兩姐妹,這輩子都別想進李家的門。」
呵。
我笑:「馬上就要倒閉的家門,誰稀罕呢!」
「你個狐貍……」
李母還要繼續咒罵,病床上突然傳來了輕輕的咳嗽聲。
沉睡了兩個多月的思思,緩緩睜開了眼睛。
李程眼中芒大熾。
「思思,思思你醒了?都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后跟王蕾徹底斷絕關系,你快點好起來。等你出院,我們第一時間去領證。」
思思盯著他,緩緩啟:「滾!」
李母大怒:「你還給臉不要臉了,就你這樣生不出孩子的……」
思思慢慢轉頭,又冷冷看:「你……也……滾!」
原來這段時間以來,思思雖然沒醒,但我每次在床邊的嘮叨,都能聽到。
終于醒悟,所之人,不過如此。
死過一回。
五年傾心,便如前生。
半個月后,思思出院了。
之后,還需要慢慢上康復課。
王蕾的父親被雙規,的理結果,怕還要等賄金額確定才知道。
但蹲局子是免不了了。
王蕾家的財產都被凍結了。
昔日的天之驕,如今誰見了都像是狗屎,生怕被蹭臟。
李程母親的公司查出有很嚴重的稅稅問題。
補了稅務和罰款后,元氣大傷,很多債務人上門討債。
李母急怒攻心,高犯了,最后偏癱了。
而此時,我跟思思已經到了機場。
我決定帶出國散散心。
如果可以的話,以后就留在國外。
飛機快起飛時,李程追到了機場。
廣播里在催促登記,思思過了安檢后,對著李程淡淡一笑。
「再見,李程!」
后記
飛機上,我把日記本還給思思。
「姐,以后再給我寫日記吧。」
思思接過后,慢慢挲封面,淺淺一笑。
「不用了,念念,以后有什麼話,我可以當面告訴你。」
窗外,白云得像是剛出鍋的棉花糖。
思思手逗我懷里的團:「來,小團子,阿姨!」
「阿——姨——」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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