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第 24 節 惡毒配財如命
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后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里的惡毒工人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主的深男二。
小叔子是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主麻煩,作天作地終于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里還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1
「江越泠死在大雪紛飛的寒冬,尸被發現時,手里還攥著垃圾桶里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消息傳回海城,認識的人誰不說一句咎由自取,他們笑過罵過,轉眼將這惡毒人拋諸腦后,再過段日子,本不會有人記得。」
什麼東西?
我本不吃蔥油餅!
還是垃圾桶撿來的!
大早上的埋汰誰呢?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腦袋一陣眩暈,連忙躺回去。
我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輕微腦震,醫生建議靜養。
五天前。
我和陸明祁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兩家長輩決定大大辦。
一來慶祝陸江兩家聯姻三周年。
二來兩家合作的新項目前期流程走下來了,馬上要步正軌,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和場合公之于眾。
非年非節,近期又沒有哪位長輩壽辰將近,于是我和陸明祁的結婚紀念晚宴被提上日程。
至于我和陸明祁的本人意愿,不重要。
好在我們都是務實的人,而且早過了叛逆的青春期,只要能為自己為家族爭取到更多更大的利益,能配合的一定配合,不能配合的排除萬難努力配合。
扮演恩夫妻,在各種社場合不知道做過多次,游刃有余。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挽著陸明祁的胳膊,笑得溫良賢淑,和他一起從高高的樓梯上往下走。
陸明祁電話剛好響了,是個比較重要的合作伙伴。
他讓我先下去,接完電話他再來找我。
我一個二十好幾的年人,當然不需要老公隨時隨地在旁邊照顧。
我揮揮手,讓他先忙要事,這種場面難不倒我。
陸明祁不放心地叮囑:「鞋跟高,下樓梯小心點。」
我瞥他一眼,哼道:「我不是智障,OK?」
然后一腳踩空,當著陸明祁和一眾賓客的面,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當場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人躺在醫院。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輕微腦震,回家靜養幾天能全部康復。
陸明祁在旁邊詢問注意事項。
醫生代說:「可能會出現惡心、頭暈、嘔吐、耳鳴等癥狀,還可能出現逆行健忘,會不記得傷時的況。」
發現我醒了,醫生問了我幾個問題。
然后說:「看樣子問題不大,該記得的都記得,沒有失憶,輕微的惡心想吐休養兩天就好了。」
我覺得問題很大。
非常大!
雖然沒有失憶,但腦子里一直有七八糟的畫面片段涌出來。
這種況持續了整整五天,上的其他癥狀好得差不多,唯獨那些奇怪的記憶,不減反增。
直到今天早上,基本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如果記憶是真實的,如果我真的生活在一本小說里,那麼我拿的劇本無疑是惡毒配。
陸明祁是默默守護主的深男二。
他弟弟陸明星是和主相相殺的狼狗前男友。
他大哥陸明禮則是各項配置拉滿的霸總男主。
主我不認識,但記憶告訴我連蓉。
一個世普通,長相平凡,但努力上進的年輕孩。
這個時間段連蓉剛剛大學畢業,和陸明星第 N 次分手冷戰中,過段日子會去陸氏集團面試,和男主男二產生集。
我呢,在見到主的第一眼就百般瞧不上。
尤其邊的男人一個兩個將注意力放在上后,我被嫉妒蒙蔽了雙眼,三番五次找主麻煩。
我一個已婚婦,放著溫帥氣的老公不,嫁進陸家三年,突然對大伯哥暗生愫。
陸明禮頂著癡專一的人設,自然不會給我好臉。
在他那屢次壁后,我對主恨之骨,腦子一跑去勾搭主的前男友,也就是我的小叔子陸明星。
救命!
這什麼八點檔狗淋頭的電視劇?
現在電視劇都不這麼拍了。
這不符合邏輯,同時和我本人的格嚴重不符。
我是一個財如命的人,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這個圈子里沒有幾對真正恩的夫妻,大
部分是我和陸明祁這樣的表面夫妻。
商業聯姻而已,誰閑得沒事想在這里面尋找真?
我 20 歲被家里安排相親,和陸明祁見過三面,結婚的事就被長輩敲定,婚前兩人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句。
能產生才有鬼。
陸家三兄弟賣相還是很有保障,遠遠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但陸明禮和陸明星完全不是我的菜,一個不茍言笑刻板無趣,一個暴躁易怒我行我素。
相比起來,我老公就還不錯。
陸明祁多數時候溫謙遜,有事能坐下來大家有商有量,可謂耐心十足。
我倆床上也合拍,關鍵他懂得尊重我,從不對我的決定和生活習慣指手畫腳。
但他不我,他娶我是為了事業更上一層樓。
當初我倆要是沒,他會娶另一個千金小姐,像現在對我一樣,好好對待他的妻子。
他是徹頭徹尾的事業咖,和滿婚姻這種東西從來不放在眼里。
這一點我倆不謀而合,虛無縹緲的,帶來的安全怎麼能和錢比?
所以我也不他。
我連陸明祁都無,怎麼會失了智上陸明禮?
簡直天方夜譚。
大約是真的摔壞了腦袋,改天再去醫院好好復查一遍。
我一邊計劃著,一邊打開微信給陸明祁發消息。
「老公,我想吃炸薯條,你下班回來給我帶一份,要大份的。」
我對這些垃圾食品毫無抵抗力,幾天不吃想念得慌。
陸明祁是大忙人,時間寶貴得很,不可能像我這米蟲做到秒回。
可能顧及我現在是病號,這次沒讓我等太久。
他三分鐘后回復我:「我咨詢過醫生,他建議你這幾天飲食清淡點,吃油炸辛辣的食,再忍一忍,明天復查確定沒問題再給你買。」
「那我今天去復查,我覺已經完全好了。」
「預約的是明天,我今天有點忙,沒時間陪你去。」
「我可以自己去,你忙你的。」
陸明祁不同意,但稍微退讓一步:「讓小李陪你一起,我聯系鄭醫生改時間。」
小李是陸家主宅管家的兒,大學畢業后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索回陸家做起家務助理。
我和陸明祁都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每天預約公寓保潔上門服務,并沒有固定的住家保姆。
這次我傷,陸明祁擔心臨時找的人不合適,特地和主宅那邊要人,讓小李過來照看一段時間。
小李做事面面俱到,從小跟著父母住在陸家的副樓,見慣了豪門生活。耳濡目染二十來年,和我們這些人很有共同語言。
我在床上閑著無聊,經常喊來屋里侃大山。
陸明祁條件開出來,我只能找小李跟我一起去醫院。
小李自然答應,麻利地去開車。
我剛坐上車,正系安全帶。
小李在前面說:「太太,我有個朋友最近海城大學畢業,在校期間表現優異,之前在大企業實習,公司領導對評價高,我聽說大邊有個助理休產假,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大那邊只接部推薦,您看能不能幫個忙,和二提一,給個機會?」
這社會歸結底是由關系構,找人脈走后門司空見慣。
我對公司的事一知半解:「大哥缺人,你讓我找我老公推薦人選?」
「是這樣,大這兩周去南部出差,把選人的事給二了。」
行吧。
小事一樁,我不是吝嗇幫忙的人:「我會和他說,你先和對方要份簡歷給我,空口白牙的,我老公未必會放在心上。」
小李頓時喜笑開:「好,從醫院回來我就發給太太。」
「我不保證一定會通過啊。」
「沒事,機會給了,不看造化。」
我想了想問:「你朋友什麼名字?」
「哦,連蓉。」
我「嗯」了一聲,支著下看窗外出神。
腦子遲鈍地轉著,好半會兒才驚覺不對勁。
「你說什麼來著?」
小李回答:「連蓉啊,連續劇的連,芙蓉的蓉。」
我:「?」
2
我大為震驚,復查后連炸薯條都忘記買。
一回到家,連忙催促小李把連蓉的簡歷發給我。
小李作迅速,不到五分鐘,一份彩簡歷就發到我微信上。
右上角有張半照。
照片上的孩頭發烏黑順直,長相雖然不是驚為天人那一掛,也沒有那麼平凡普通。
連蓉是標準的鵝蛋臉,五秀麗,乍一看不起眼,笑起來時臉頰邊兩個小小的梨渦,仿佛整張臉都被點亮。
屬于小家碧玉的耐看型。
陸明星那二世祖從小就不吃
明艷那一掛,對這一款有獨鐘。
難怪兩人相相殺好幾年,陸明星那狗脾氣還能次次觍著臉主求和。
我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份簡歷發給陸明祁。
但我大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況且我堅決不可能喜歡自己的大伯哥,肯定不會因為嫉妒心發對連蓉百般刁難。
陸明祁要真像記憶里那樣喜歡上連蓉,這段婚姻能維持就繼續維持,不能維持撈一筆大的遠走高飛。
誰稀得和他們搞多角?
還是被排除在外惹人嫌的那一角。
陸明祁今天加班,晚上九點多才到家。
小李吩咐帶來的廚師去給他弄吃的,再來房間喊我。
「二回來了,太太要不要下去看看。」
這是在暗示我別忘記答應好的事。
我從被窩鉆出來,隨便披上一件針織開衫,揮手讓該干嗎干嗎去。
小李笑容燦爛地干活去了,看來和連蓉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我下樓時,陸明祁已經吃上飯了。
他習慣吃飯的時候看看財經消息,恨不得一分鐘掰三分鐘用。
事業咖是這樣的。
陸明祁好歹還空娶了個老婆。
他那個大哥,直接把臥室安在辦公室,每個月回老宅參加一次家庭聚餐,神龍見首不見尾。
明年陸明禮就三十歲了,看連蓉和這三兄弟剪不斷理還的恨糾葛,短時間肯定不會和他在一起。
三十歲的鉆石王老五不多見,三十歲的純男更是稀有種。
陸明祁告訴過我,他大哥至今沒談過,初吻都還在呢。
這樣下去,怕不是會變魔法師?
我有的沒的想了一通,走到陸明祁邊坐下。
他放下平板,起眼皮看我:「醫生怎麼說?」
「好了,一切恢復正常。」
「那就好。」
他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氣,疲憊的臉上總算多了點笑意。
「你又不矮,以后帶跟的鞋子還是穿。」
事過去五天,他第一次提起那晚的事。
我想他是在敲打我,態度良好地認錯:「不好意思啊,搞砸了那麼重要的宴會。」
「沒事,最重要。」
「你爺爺那邊怎麼說?」
「沒說什麼,就問了下你的況。」
陸家這邊的力應該是他在承,奇怪的是江家那邊也沒有消息。
除了清醒那天媽媽給我打了個電話,意思意思關心一下,沒人指責我的不是。
多數豪門親關系淡薄,江家尤甚。
父母花在我上的每一分錢都是在做投資,他們從不做虧本買賣。
我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就被抓去相親。
家境不如江家的他們還看不上,挑三揀四,最后總算等來陸明祁這個金婿。
在我和陸明祁的結婚典禮上,兩家長輩當場宣布了一個重大合作項目。
那個項目給陸明祁負責,作為他犧牲幸福婚姻換取家族利益的酬勞。
他自愿答應結婚,肯定不是毫無所求的。
作為家里第二個孩子,他位置比較尷尬,上面有被當繼承人培養的優秀大哥,下面有不學無的紈绔弟弟。
陸明祁肯定不想和他弟一樣得過且過,相反,他對自己事業發展十分看重。
他八想從長輩那里得到更多資源,所以走聯姻這條捷徑。
不過陸家家庭關系蠻和諧的,沒鬧出什麼兄弟鬩墻的烏糟事。
三兄弟如今都在自家企業做事,相互扶持,準備慢慢從長輩手里接過偌大一個陸氏集團。
陸明星以前多混啊,跟在兩個哥哥后學了一年,爺脾氣都收斂不,現在跟人說話還用上敬語了。
江家就七八糟沒眼看。
我爸私生子私生一籮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那個大哥有樣學樣,還沒結婚,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
我媽也不是省油的燈,用我爸給的錢在外面養了一群小人。
豪門夫妻多半各玩各的,彼此心知肚明,只要別把人弄到跟前礙眼就。
直到現在,我還沒見過我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正想著,陸明祁問我:「聯系過家里沒有?」
「沒有。」
「找個時間回去看看他們,他們很擔心你。」
大可不必。
他們只是關心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我的死活無關要。
在那段莫名其妙多出的記憶里,我和陸明祁離婚后,他們連家門都沒讓我進,讓我一個人在外面自生自滅。
為了我去給連蓉道歉,乞求陸家哥仨的原諒,我爸收回給我的基金,凍結我的銀行卡。
我揣著僅有的一點家,去十八線小城生活,上搶劫
犯,最后那點財產被洗劫一空。
寒冬臘月,我活活死在出租屋,江家隨便派了個人來,火化后將我的骨灰撒到荒郊野外。
這樣的親,我認為是不必要維系的。
嫁給陸明祁的時候,我爸給我一筆不菲的基金做嫁妝,就是他后來收回去的那筆。
那是江家最后一次給我東西,獎勵我為家族做出的貢獻。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我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他們對我而言也不重要。
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在手機上作兩下,把簡歷轉給他。
「聽說大哥最近缺人,小李有個同學剛畢業,專業對口,你看看怎麼樣。」
陸明祁難掩驚訝,他知道我一向不關注公司的事。
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小李讓你找我的?」
「隨便提了一,只是要個面試機會,錄不錄用還得你來定奪。」
「對公司的事倒是門清。」
「畢竟在老宅做事,多能聽到一點消息。」
陸明祁意味不明笑了下,還是打開簡歷看起來。
公司有專門的人事部門,簡歷一般是下面挑了幾后才遞到他手上。那時候基本是最后一面試,能留下的都有兩把刷子。
看著看著陸明祁眉心就皺起來。
「簡歷做得馬馬虎虎。」他給出評價,「工作經歷倒是和崗位掛鉤。」
我不在意結果:「你自己看著辦,我只答應小李和你說一聲。」
「面試機會可以給。」
「如果遞到人事部的簡歷還是這一份,只會白跑一趟,人事部那班人一天至看幾百份簡歷,這份他們看不上眼。」
「簡歷差不多都是這種模板吧?」
「表達太口語化,重點不突出,跟在高層邊的助理經常要負責整理各種文件合同,連簡歷都做不好,讓人怎麼相信能勝任這份工作。」
你現在對人家挑三揀四,以后惹出什麼爛攤子不都是你兜著?
我在心里吐槽。
3
在確認過連蓉的基本信息和長相后,我對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記憶信了九分。
陸明祁這個老公我還滿意的。
可以的話,我不希走到離婚那一步。
轉而想到他面無表地把離婚協議扔到我面前,我立馬將這個想法打翻在地,并狠狠踩上幾腳。
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還嗎?
反正是無婚姻,我如今小金庫也攢起來了,離了照樣瀟灑快活。
實在有需求的話,可以像我媽一樣,花點錢養幾個合心意的,還不用隔三差五出去應酬。
滋滋。
「哦,那我喊小李讓朋友重新做一份簡歷。」
「我把投郵箱發給你,讓小李告訴朋友,推薦人寫我的名字,一面肯定能進。」
我按照他說的做,迅速把事辦妥,小李在微信那頭千恩萬謝。
事辦完了,我開始犯困,站起來個懶腰。
「我回房了,你忙完早點休息。」
陸明祁問:「確定上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確定。」
他點點頭:「那我們可以不分房睡了?」
我一愣,「好」字到了邊,連蓉那張笑的臉龐在眼前若若現。
于是改口:「等我調整幾天作息,最近經常半夜三更醒過來,恐怕會影響到你休息。」
陸明祁說沒關系:「我覺,不會影響。」
「會的。」
「不和你一起睡才是影響我休息。」
還有這種事?
我咋舌,批評說:「干大事的人怎麼能耽于!」
陸明祁似乎覺得好笑,眉眼彎起來。
「我習慣和你一起睡,你想到哪里去了?還是你在暗示我?」
說什麼話?
我是那種求不滿的人嗎?
不過……
以后他看上連蓉,和我分道揚鑣,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睡到這個級別的優質男。
我有點意。
陸明祁見我不說話,忙說:「開玩笑的,你剛好,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不。」
我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你沒說錯,我的確在暗示你。」
陸明祁微怔,隨即笑起來,放下筷子,把我拉到上抱著。
我后背著他的膛,能覺到他悶笑時腔傳來的震。
「笑什麼笑?」我惱怒。
他把下搭在我肩膀上,像小狗一樣蹭著。
「你說得也沒錯,我的確耽于。」
可能是考慮到我剛恢復,陸明祁沒有太放縱。
幫我清洗完,他還有工作要忙,去書房繼續加班。
胡
鬧一通,我瞌睡都醒了,索躺在被窩里刷手機。
塑料閨張灣私我,發來幾張圖片。
「震驚!二世祖陸明星當街強吻灰姑娘。」
「活著活著,什麼事都能見到啊。」
「那孩好像是貧困地區來的,我有朋友在海城上大學,好幾次看到陸明星沒皮沒臉黏在人家后頭。好像往了一段時間,姑娘不了二世祖的爺脾氣,鬧分手,二世祖再追,再鬧分手,分分合合十幾回了。」
「據說這次分手后兩人三個多月沒聯系,大家都以為徹底黃了,沒想到陸明星還沒放棄吶。」
「我看那孩長得普通啊,家里又沒錢沒勢,你婆婆能同意陸明星和繼續糾纏嗎?」
原來是打聽八卦來了。
我回:「不清楚,我和陸明星關系一般,沒說過幾句話。」
張灣不信。
「他在外面一口一個二嫂地喊你,看著畢恭畢敬,私底下還那麼混?」
豈止混啊。
我第一次和陸明祁回家吃飯,那小子穿著機車服,頂著一頭張揚的紅發姍姍來遲。
坐上飯桌,見到客人沒有禮貌地打招呼,那眼神要多挑剔有多挑剔,活像我嫁給他二哥占了天大的便宜。
圈子里這樣格的人還不,我一向敬而遠之。
誰沒事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
陸明星不是不懂為人世,純粹懶得顧慮別人的緒。
他真對一個人好起來,說一句兩肋刀不為過。
可我一個惡毒配,哪能得到另眼相看的待遇,能維持表面和諧已經不錯了。
記憶里,我有次忍無可忍沖主潑了咖啡。
陸明星完全不顧他二哥的想法,當然那時候陸明祁估計對我也沒啥想法。
他直接找人做了份假的傷報告,打算把我送進局子。
局子沒進,下場比那更凄慘,直接英年早逝。
我雖然覺得記憶里那個自己欠揍,但實在罪不至此。
就算是惡毒配,我也是最不流的惡毒配。
為難主的手段停留在說點難聽話,不給好臉的程度,別說采取實際行,我連違法犯罪的念頭都沒有過。
居然淪落到撿垃圾吃。
想想其實荒謬,只是因為我看上了男主,妄圖搶奪屬于主的東西?
那這主還貪心,一家三兄弟全被攥在手心。
哪怕不能給另外兩個任何承諾,也能讓他們心甘愿為守貞。
陸明星暫且不論。
陸明祁那方面需求可不低,為一個只能看不能吃的人守,我覺得不現實。
然而事就這麼發生著。
連蓉出現在我的生活里,陸明星和確確實實在一起過。
要是能拿下生人勿近的陸明禮,把二世祖陸明星馴服帖的小狗,自然也能讓陸明祁變得清心寡。
順便讓我嫉妒到瘋魔。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跑到豪門來找真。
居然還真給找著了。
類似的事不是沒有,極,麟角。
張灣八卦心棚,又發來一條。
「最新消息,二世祖怒吻灰姑娘,原因竟是疑心親大哥想撬墻腳。」
4
什麼?
什麼什麼?
我一骨碌坐起來,忍不住跟著好奇:「仔細說說。」
「哈,我就知道你興趣。」
「千年枯樹開花了,有人看到陸明禮單獨請那孩吃飯,兩人相談甚歡,被陸明星當場撞破。」
我琢磨著不對:「陸明禮在外面出差呢。」
張灣:「前幾天的事了,照片今天才傳到我這里。」
原來男主已經接過了。
還是有哪里不對。
我摔到腦袋后,反應時快時慢,現在就慢得令人發指。
等陸明祁忙完工作回房,看到他我才恍然大悟。
連蓉早就和陸明禮本人有過接,為什麼還要走小李的關系找陸明祁推薦?
不合理。
海城排得上號的公司,姓陸的僅此一家。
陸家三兄弟名字按族譜來的,連蓉和陸明星談,不可能不知道他家里的況。
一邊鬧分手,一邊想方設法進前男友家的公司。
在想什麼?
下一盤大棋?
總不可能專門為了送我歸西吧?
說起來充當配角的千金不,好像就我一個不得好死。
陸明祁掀開被子躺進來,順勢把我摟進懷里。
「還不睡?」他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
我靠著他肩膀,把張灣發來的照片給他看。
「這孩你覺得眼不?」
陸明祁認真辨認了一會兒,才道:「簡歷上那個?
」
「是啊,張灣說你弟弟和往過。」
「不然呢?」
「啊?」
陸明祁指著照片上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普通關系會在大街上做這事?」
那倒是。
我把聊天容一條一條給他看:「們說,陸明星是看到那生單獨和你大哥吃飯才生氣的,你覺得呢?」
「我哥?」陸明祁和我有同樣疑問,「所以認識我哥我弟,卻來找我要面試機會?」
「可能特別想進你們家公司?」
陸明祁表一言難盡,他沉默地看了我半分鐘,頗憐地手我的頭發。
「明天再帶你去復查一遍。」
我抬頭瞪著他:「你涵我笨?」
「不是,我老婆怎麼可能是笨蛋?」
「哼!」
陸明祁低低笑了幾聲,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快睡吧,明天再說。」
算了,反正是他們自己的事。
我費那個腦細胞干嗎?
想通這茬,我擺好枕頭拉好被子,躺平。
陸明祁把燈關了,黑湊過來。
他特別喜歡抱著我睡覺,說實話并不舒服,我抗議過無數次,抗議無效。
明明是表面夫妻,搞得像那麼回事。
第二天是周末,陸明祁在家休息。
難得和我一起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才起。
陸明祁是標準的行派,直接把小李到飯桌前。
「連蓉是你朋友?」
小李答是。
「和老三在一起?」
他面無表的時候其實有點怵人,我明顯覺小李整個人繃起來。
「是往過一段時間,分手幾個月了。」
「往多久?」
「三大三的時候兩人在一起的,差不多三年。」
陸明祁一邊給我剝蛋,一邊繼續問:「怎麼跟你說的?」
小李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進公司的事。」
「說陸氏集團一直是的目標,網投過兩次簡歷,被刷了,我在老宅那邊,上周大回家吃飯,聽他和老爺子提起招聘新助理的事,我想著是個機會,問他能不能推薦個朋友,大讓我問您,說這事是您在負責。」
小李語速很快,生怕慢點引起什麼懷疑似的。
我看額頭冒汗的樣子,不像敢瞞什麼消息。
原來是小李自作主張?
陸明祁把蛋放到我盤子里,語氣依然冷靜:「不知道老三在公司做事?」
「知道,所以沒投三那個部門的崗位。」
「我哥見過?」
小李迷茫地抬頭:「不知道啊,連蓉沒跟我說過。」
陸明祁輕飄飄掃一眼,脊背一下得筆直,像接長檢閱的小兵。
「你和怎麼認識的?」
「我也是海城大學畢業的,是我學妹,我們都加了學生會,在同一個部門,連蓉做事麻利,家庭比較困難,我很同,經常幫一些忙。」
「老三給多錢?」
小李表有一瞬凝固,眼睛里迸發出憤怒的火花。
到底沒敢在陸明祁面前造次,只是語氣有點生。
「我朋友不是那樣的人,當初是三窮追不舍,那時候學業兼職兩手抓,本沒想過談。」
陸明祁哂笑:「那老三不要臉。」
小李一噎,剛提起的氣勢萎了下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不為難你,最后一個問題。」
陸明祁了張巾,慢條斯理著手。
「老三和從認識到往,用了多久?」
小李回答:「一個月。」
陸明祁哦了聲:「是夠窮追不舍的。」
小李聽出他話里的諷刺,沒敢應聲,抿等待下文。
陸明祁說最后一個問題就是最后一個,問完直接讓小李去忙自己的。
我旁觀了一場,云里霧里。
「這就問完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覺他又在涵我不聰明。
「你問出什麼來了?」
「沒有,還得去問老三,兩邊看下能不能對上。」
「你懷疑連蓉是故意接近陸明星?」
「這樣的孩太多了。」
我尋思小說主一般真誠善良,不太會搞些旁門左道:「你想多了吧?」
陸明祁倒了杯牛,放在我面前:「多喝點,補一補。」
「……你這人真討厭。」
5
吃完早飯,陸明祁果然去書房給陸明星打電話。
我猜他還會打給陸明禮。
不知道那兩兄弟和他說了什麼
,他出來時臉不太好看。
我沒追問。
倒是晚上睡覺時他主提起。
「老三說確實是他主追求的,連蓉和他在一起不是那麼愿,三年里不斷吵架、分手、和好,連蓉說和他在一起很累,他太稚。」
是有點。
我想起剛見面時陸明星那頭紅,那糟糕的社技巧,在心里狠狠點頭。
「我哥請吃飯是出于謝,那天我哥車子故障,手機落在辦公室,連蓉剛好路過,借他手機打了個電話,剛好到飯點,想著請一頓飯作為謝。」
看吧。
我猜得果然沒錯。
有主環的人是不屑使手段的。
在我記憶里,連蓉一直是積極上進的姑娘,拋開個人恩怨,比我這個米蟲反正是強多了。
就是方面一團麻,那也沒辦法,誰讓男人見到就移不開眼?
看看陸明祁,無端端懷疑人家,確認后發現是誤會,表都變了。
連蓉在他這里形象一下正面起來,的小火苗這不就有了嗎?
比起小學一樣的陸明星,連蓉那樣背景的孩,更適合陸明禮和陸明祁這種穩重的男人。
如果不是我還占著陸太太的位置,連蓉估計更傾向陸明祁。
陸明禮條件好是好,可惜不懂得怎麼平易近人。
記憶里陪連蓉回家看父母,聽說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很不討未來岳父岳母喜歡。
「唉——」我長嘆一聲。
陸明祁的視線馬上跟過來:「嘆什麼氣?」
「就是覺得,大家都不容易的。」
我迫于家族力不得不嫁,陸明祁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娶。
連蓉沉迷搞錢,無意吸引那麼多男人的目,還是牽扯進復雜的糾葛。
最慘的是我。
畢竟陸明祁只是失去了,我失去的可是命!
陸明祁沒說什麼,只是古怪地看我一眼,默默又給我剝了一個蛋。
誤會解除。
連蓉順利拿到面試資格。
小李告訴我現場表現特別好,得到二面的機會。
「一共幾面?」
「兩面啊。」
那第二面試就是陸明祁親自來了。
主和男二的故事馬上要上演。
我躺在搖椅上,愜意地吹著小風。
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我阻止不了,也無意阻止。
主要沒有阻止的理由。
我不陸明祁,沒有覬覦陸明禮,更不會跑去勾搭陸明星,對未曾謀面的男四五六七毫無覺。
哪怕陸明祁現在把離婚協議書擺我面前,我眉都不帶一下就能把字簽了,頂多爭取多要一點離婚費。
陸明祁不是小氣的人,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都六七位數,時不時還會送點奢侈品營造小浪漫。
不搞,屁事沒有。
我不找事,事來找我。
我這人私底下脾氣穩定,鮮和人紅臉,邊也沒什麼人來找我不痛快。
除了陸明星。
那個沒有分寸的冒失鬼。
我好吃好喝過著我的貴婦生活,有天正準備出門和塑料姐妹們茶敘。
一開門,陸明星站在門口,腳下扔了一地煙頭。
我毫不掩飾地皺眉,二十二歲還是那麼沒素質。
他瞧不上我,我自然瞧不上他。
相看兩相厭三年了。
沒事他倒不會跑我跟前晃悠,難得來一趟還擺張死人臉膈應我。
「什麼事?」我沒給他好臉。
陸明星扔掉手里還帶著火星的煙頭,踩在腳下狠狠碾了幾下。
「我哥呢?」
「不在家。」
「我知道他不在家,我問你他現在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他不是犯人,我不是獄警,還得時時刻刻追蹤他的向?」
陸明星火氣被得更旺,握起拳頭毫無征兆砸在我后的門板上。
門沒事,高級公寓用的都是專門加固過的防盜門,倒是陸明星的手指關節有點破皮。
這個死暴力狂!
該進局子的分明是他!
我推他一把,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巋然不。
我再推,他自向后退了兩步。
「跑我家門口發什麼瘋?有病就去治!」
陸明星大概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再開口時語氣好了點。
「我哥昨晚是不是沒回家?」
「是,怎麼了?」
「你知道他背著你干什麼去了?」
和主培養唄,還能干什麼?
我看著眼前的愣頭青,忽然覺得他可憐。
前友分就分了,難過一兩天放不下,一兩年還能過不去這坎?
對這個圈子的人來說,從 want 到 get 輕而易舉,圍繞在他邊的人只多不,要什麼樣的沒有?
偏偏連蓉和他兩個哥哥上了,還產生了。
事變得很棘手。
陸明星不像我想得開,錢包鼓鼓萬事大吉。
他從小錦玉食,被長輩溺著長大,從沒為錢和未來擔心過。
比起錢,他更在意看不見不著的啊恨啊。
我拍著他的肩膀,勸道:「該放手時就放手,抓不放最后折磨的還是你自己。」
陸明星瞧著我一副了然于的表,震驚不已:「你……你全都知道?」
何止知道?我還預見未來了呢。
大徹大悟。
陸明星見鬼一樣瞪著我:「你這人,難道一點都不難過?」
「我難過什麼?」
我無所謂地聳肩:
「懂不懂什麼商業聯姻?你當初覺得我配不上你二哥,恰恰相反,正因為我們兩家門當戶對,我才來當了這個陸太太,我和你哥因此得到不好,我們這種人呢,利益高于一切,小孩子過家家式的,完全不 care。」
6
陸明星沉默良久。
「我哥知道嗎?」
「知道什麼?」
「你的想法?」
我嘆一口氣,這家伙真是孺子不可教:「心知肚明的東西,擺上臺面干什麼?」
「那你,你外面也有人了?」
暫時沒有。
不過我從不認為自己行差。
「這有什麼難的?我年輕,有錢,長得漂亮,材火辣,找牛郎對方都想倒錢。」
陸明星到不小沖擊,愣愣地盯著我。
「你在這圈子長大,不會不知道我們邊的人過的什麼生活。」
我忍不住提點他。
「這種事太常見了,當然我不是說常見就是正確的,如果你執意和連蓉在一起,你猜你爸媽和你爺爺同不同意?」
陸明星垂眸,沒應聲。
「你大哥兢兢業業工作八九年,如今為獨當一面的人,你二哥為家族選擇聯姻,而且手上好幾個做出績的項目。跟他們比,你有什麼優勢?」
「人家孩子圖你什麼?圖你脾氣壞?圖你不懂事?」
「我問你,你和他們競爭,你憑什麼?憑你是老幺,他們會讓著你?」
我笑著搖頭:
「別天真了陸明星,你大哥雷厲風行,決定的事沒失過幾次手,我老公是個笑面虎切開黑,和他們玩,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陸明星被我打擊得不輕,狼狽地轉往電梯跑,猛按下行鍵。
姐妹們發消息催我,我背著包走過去。
陸明星驚地彈開,嚴厲警告我:「不許跟著我。」
我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挑剔的眼神將他從頭到腳掃一遍,一如初見時他對我那樣。
「自作多,誰稀罕跟著你。」
電梯上來,我率先進去,陸明星猶豫兩秒,還是跟了進來。
他在角落里,和我保持距離。
我懶得搭理他,低頭看自己的甲。
到一樓,電梯門叮一聲打開,我那一夜未歸的老公,正站在門口呢。
他先看我,再瞥一眼陸明星,表霎時冷沉。
「我約了人。」
我先開口,出電梯準備走人。
陸明祁抓住我的胳膊,視線卻落在陸明星上。
「你和你嫂子說什麼了?」
陸明星走出電梯,到了他哥面前,那子囂張的氣焰怎麼也飄不起來。
但他仍在氣頭上,語氣涼颼颼的:「你干了虧心事,還不準人說?」
聽聽這話說得多稚?
不愧是陸明星。
陸明祁沒發火,只是能明顯聽出緒不好:「我說過那是誤會,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連小姐。」
「你可以不信我。」他語帶諷刺,「說的話你總該信,畢竟你那麼。」
陸明星握拳頭,深吸一口氣。
「我親眼看到的,你們抱在一起,還有說有笑!」
進展夠快啊。
連蓉才進公司幾個月?
這就抱上了?
無意吃到一個大瓜,我也不著急走了。
那些塑料姐妹有什麼好聚的?
陸明祁回頭,目坦地看向我:「你信他說的?」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我們是表面夫妻啊,我信不信有什麼打?
陸明星哽咽喊道:「我親眼看到的!」
「我解釋了,你不聽。」
「眼見為實。」
陸明祁冷呵:「我現在看到你和你嫂子一起下樓,是不是也有理由懷疑你們有況?」
他反問完,自我否定:「我相信不會,你嫂子不喜歡你這樣的。」
不知道這句話刺到陸明星哪個痛點,他眼淚嘩一下流下來,瞪了他哥一眼,邁著大長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去追嗎?」我問。
陸明祁說不用,讓老三自己冷靜一下。
「你約了誰?」他問我。
「就張灣們,有個姐妹剛回國,邀大家出去聚一聚。」
「可以不去嗎?」
這是要和我長談的意思?
我實在不想摻和他們的事,果斷搖頭:「不可以,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陸明祁勉強笑了一下,牽著我往外走:「那我開車送你過去。」
一路都很安靜。
我什麼也沒問。
陸明祁什麼也沒說。
等我準備下車時,他才拉住我的手:「越泠,你信我嗎?」
瞧他那懇切的神,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在乎。
「信……吧?」
「我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啊這……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表還那麼嚴肅認真。
我撓撓腦袋:「陸明祁,你還記得我們是商業聯姻嗎?」
7
我不知道我這句話哪里說錯了。
話音落地,陸明祁死死盯著我看了三分鐘。
今天從見面開始他心就一直不好,現在直接底。
但他依然沒發火,他對陸明星那個混貨都能按捺住脾氣,沒道理對我不能。
我等了會兒,見他沒有說話的打算,解開安全帶下車。
車門砰一聲摔上,我從半敞的車窗往里看,陸明祁還在盯著我。
目可謂十分復雜。
我說不上來是種什麼覺,他好像特別難過,特別難以置信,還有一點委屈。
男人就是這樣,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明明對別的人心,還想拖著我繼續扮演賢良妻。
陸明祁這廝一向懂得為自己爭取利益,現在不是離婚的好時機,兩家剛宣布一個千億級大項目,突然出離婚的消息,會對項目產生不利影響。
他不是陸明星那種為了要死不活的人,事業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三年,我這個豪門貴婦表面上當得輕松,只需要吃喝玩樂。實際上我并不是甩手掌柜,什麼都不管。
貴婦有貴婦的圈子,有圈子就有人脈和門路。那些男人不便出席的場合,需要得力的另一半代表自己和家族去走。
不合作是通過太太社達的,有些話由枕邊人說出來,事半功倍。
我出席過不類似場合,為陸明祁拉來不有潛力的合作伙伴。
當然陸家姿態比較高,我應酬的時候經常被眾星捧月,不必挖空心思去討好別人,但該做的事我一樣沒落下。
現階段來說,我更適合做他的陸太太。
他對連蓉應該還在興趣的階段,沒到非不可的地步。
連蓉的出,注定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力去適應太太社,適應豪門圈子里如何披著人皮說鬼話。
陸明祁暫時不希我離開在意料之中。
我捋清楚前因后果,躁的心口立馬安靜下來。
「放心吧。」我寬他的心,「至目前我們目標是一致的。」
他帶我投資了幾個前景不錯的項目,收益還沒到手,我怎麼可能和他鬧掰?
而且豪門聯姻想解綁比較麻煩,兩邊長輩就是一大阻礙,還有后續財產分割什麼的,沒個三五個月辦不下來。
陸明祁表更糟糕了,皺起的眉心快能夾死一只蒼蠅。
我揮揮手,轉準備走人。
「江越泠。」
他在后面喊我,連名帶姓地喊,結婚后還是第一次。
平時他一般喊我老婆,或者越泠。
我下意識停住腳。
他聲音沙啞地說:「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等我回頭去看,他已經發車子離開。
什麼意思?
因為我沒有像潑婦一樣大吵大鬧,他認為我不在意他,傷心了?
哈!
別逗。
圈子里那些男人要是聽到老婆或朋友這樣說,做夢都能笑醒。
我這老公腦回路和別人不一樣?
像他們這種事業于上升期的青年才俊,邊基本不了。有時出去談個合作,還得點幾個男男作陪。
說是工作應酬,鬼知道是去做什麼。
他昨晚不就夜不歸宿了?
隨便發我一條短信,說要加班。
今天一早陸明星就來家門口堵我,一副被戴綠帽的屈辱神,只差指著我腦門警告我管好自己老公了。
他
倆要不是親兄弟,陸明星那暴脾氣高低得給陸明祁來兩記老拳。
我是這麼想的。
茶敘完,自己打車回家,在家里看到的卻是角烏青的陸明星。
陸明祁坐在客廳沙發上,面沉。
茶幾上擺著臺筆記本電腦,連接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正播放到陸明星一拳打在門上的片段。
陸明星坐在地上,被教訓得服服帖帖。
見我回家,他眼眶通紅地瞅我一眼,又打量他哥的反應,不不愿站起來,向我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嫂子,是我不懂事,是我混蛋,我不該對你大聲說話,不該在你面前使用暴力,更不該和你講那些胡話。」
我在玄關換好拖鞋,走進客廳,想直接上樓:「下次發瘋別來找我。」
陸明星幾步過來,攔住我的去路。
我掀起眼皮瞧他,他不自在地低頭看地。
「我,我找連蓉核實過了,也看過公司的監控,當時保潔剛拖過地板,路,連蓉沒走穩,我哥只是看要摔倒,手扶了一下。」
陸明星說著,跑去把筆記本端到我面前,打開另一個視頻文件。
「嫂子你看,我真沒騙你,公司監控拍得清清楚楚,我哥把扶穩就松手了,前后不超過十秒。」
可真是巧。
前后不超過十秒還被你撞上了。
大概我心思都寫在臉上,陸明星面難堪地拉了下頭發。
「是我太沖,遠遠看一眼,沒搞清楚狀況,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發脾氣,給你和我哥添麻煩了。」
我咋舌:「你是真喜歡那姑娘啊,撞見人家和你大哥吃飯吃醋強吻,那件事才過去多久?今天你又跑來我們這兒撒潑。」
陸明星道歉的口氣誠懇了不:「真的很抱歉,嫂子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氣為止。」
大可不必。
我怕你又制造假證據送我進局子。
「我沒有暴力傾向,謝謝。」
我繞過他想走,陸明星又追過來,死活求著我看完那段監控錄像。
事實如他所說,就是一次意外的接。
陸明星口中所謂的有說有笑,是連蓉和陸明祁道謝,陸明祁回了句不用客氣。
這人得白目啥樣啊,才能把這場景誤會抱在一起有說有笑?
我一時覺得一言難盡,甚至想邀請他有時間一起去看看腦子。
陸明祁一直沒說話,我回來到現在,他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可能還在氣頭上。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實話實說而已。他這都接不了,以后怎麼就大事業?
陸明星非常不放心,觍著臉扯我的袖:「嫂子,你千萬別因為這事和我哥鬧矛盾,要怪就怪我。」
這小子也奇奇怪怪。
早上在門口我分明把話掰開碎了講給他聽,他好像一點沒聽進去,不但繼續對連蓉言聽計從,還來給我們這對聯姻夫妻勸和。
出門一趟,我又困又累,不想和他們糾纏。
敷衍地嗯嗯兩聲,我手推他,這次倒是輕輕一推就讓開了。
「我上去睡午覺,你們接著聊,要打架出去打,別在家里瞎折騰。」
陸明星乖巧點頭說好。
陸明祁沒搭理我。
這種平時不生氣的人,一旦怒,往往氣更大。
我不慣著他。
這次是誤會,以后呢?
解釋來解釋去,還不是離婚收場?
我還年輕,不想早早慘死他鄉,那些經歷雖然沒有實際發生,但清晰得不得了,我反正不愿意切實驗一遭。
這世上除了錢,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值得我去爭去搶。
以后陸明祁興許還得謝我,娶到這麼通達理的老婆,是他的福氣。
走到二樓,我隨意往下一瞥。
發現陸明祁又在直勾勾盯著我看。
我沖他出個笑臉,用實際行表達我不在意。
我看不清陸明祁的表,他應該也看不清我的。
索沒費那勁,直接回房。
8
陸明祁還要工作,收拾完弟弟,把人一起提溜回公司。
我睡了一小時,爬起來點炸薯條和烤串。
小李和廚師已經搬走了,現在房子里只有我自己。
多數時候,我喜歡一個人待著,自由自在,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完全沒人管。
以前陸明祁在家不太管我,出事以后他不放心,時不時要提醒幾句。
電腦他們沒帶走,就放在客廳里。
閑著也是閑著,我開機,把里面幾段視頻全看了一遍。
后知后覺想到,我和陸明星說的那番話,陸明祁豈不是都聽到了?
隨即放平心態。
他聽到才好呢,有些話不好擺上臺面,稍微繞個彎子讓
對方知道,能避免不尷尬。
張灣消息靈通,早上才和我見過面,這會兒地發消息追問。
「二世祖和你老公咋回事?親兄弟反目?」
「[圖片][圖片],你看看,二世祖臉上的傷是不是你老公打的?」
「哦天吶,姐妹,我真同你,那的到底什麼來頭?勾搭陸老大和二世祖就算了,怎麼有婦之夫也不放過?那麼缺男人的嗎?」
「年紀輕輕,玩得花啊,難不想把陸家三兄弟全拿下?」
得,看我笑話來了。
我心說有什麼好笑的?你丫還不是惡毒配的命。
等以后連蓉和你男神搭上線,看你笑不笑得出來?
進度比我預想更快。
因為張灣下一條就在說男神和別的人加了好友,原來幾小時回個語氣詞的高冷男人,現在恨不得一分鐘看八次手機。
我呵呵一笑:「真同你,我委屈陸明祁起碼給我錢花,你男神除了沖你翻白眼能給你什麼?」
張灣是看得開的人。
「哈!那種瞎眼貨老娘怎麼看得上?」
「別死鴨子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
張灣直接扔給我一套高清寫真圖。
「看看,我的新目標,剛出道的小鮮,正在找金主,要價公道,嘿嘿。」
我隨便掃了眼,是有點小帥。
問張灣:「多錢一個月?」
張灣發來個小人叉腰的表包。
「不貴,新人不敢漫天要價,這個一百萬一個月,他還有幾個隊友,價位差不多。」試圖拉我伙,「興趣不?我可以給你介紹?」
「不用了謝謝,我是有老公的人,而且老公值材非常在線。」
張灣酸溜溜的:「你這婆娘就是命好,商業聯姻都能找到陸明祁那樣的天菜,我爸媽最近在給我人選,唉別提了,難。」
話題又繞回來。
「你老公和二世祖到底咋回事?真為了個灰姑娘大打出手?」
家丑不可外揚,何況張灣是個大。
我胡謅:「陸明星對我不夠尊重,我老公教他做人。」
「吹吧你就。」
「你這種單狗不會懂,有個疼自己的老公有多幸福。」
張灣半開玩笑:「你等著,我把這段截圖了,以后陸明祁外面有況,老娘直接掛朋友圈打你臉。」
我毫不在意:「盡管掛,他敢出軌,就是做好了大出的準備,我到時候揣著天價財產包養小狗,羨慕不死你。」
張灣格和我不同,但財如命這點是相同的。
說到這個果然消停了,口風一轉直接茍富貴勿相忘。
陸明祁學他大哥,一連七天住在公司休息室,電話短信都沒有,好像打定主意要和我死磕到底。
我不管他,在家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在家的時候,我嫌他抱著我睡不舒服,他不回來我又嫌沒人抱著睡不著。
人總是不容易滿足。
再一次姐妹茶話會,張灣把的新歡帶過來。
照片經過修,真人差點意思,不過格不錯,哄得張灣眉開眼笑。
臨散場時,張灣往我包里塞了一張卡片,讓我回去再打開看。
就喜歡搞神。
這點小事我沒必要和對著干,點頭答應了。
回到家,在玄關發現陸明祁換下的鞋子。
終于舍得回來了?
不知道他這一周和連蓉進展怎麼樣。
我和陸明星關系不咋地,微信好友還是有的。
那小子在朋友圈說最近天天加班,不是他的格,想必是為了心上人。
陸明祁住公司一周,他大哥好像又去外地出差,天時地利人和。
或許是那邊有靜,他想通我說的那番話,發現我是多麼大方配合的妻子,氣消了,打算和我把友好合作關系恢復恢復。
我的猜測九九是錯的。
回到主臥,我去帽間放包,沒擱穩,包從臺子上掉下來,東西散落一地。
張灣給我的卡片掉出來,出一段距離,停在浴室門口。
浴室門打開,陸明祁著上,穿著條寬松的灰運走出來。
他隨手把巾搭在脖子上,彎腰撿起地上的卡片。
臉頓時黑如鍋底。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杜昀?」他冷冷出個名字,視線轉移到我上。
我搶過來一看。
好家伙!本不是什麼卡片,是一張半遮半掩的艷照,一張男人的艷照。
背面寫了姓名和聯系方式,還有一排曖昧的小字——江小姐,仰慕已久,期待您的答復。
張灣那婆娘害我!
我氣不打一來,原地轉了兩個圈,手指頭
得咯吱響。
陸明祁抱手靠墻站著,冷道:「不打算解釋一下?」
「這不是我的東西!」我生氣地把照片往地上一扔,「我對這款完全沒興趣,再說我是那種背著你腥的人嗎?我做事一向明正大。」
陸明祁怪氣:「意思你以后出去找人還會跟我報備?」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
我都可以配合。
但我確實沒有那麼求不滿,一個陸明祁夠夠的了。
這回答讓陸明祁很不滿,而且他顯然想把這種不滿準確傳遞給我。
他擅長掩飾自己真實緒,在外面不管到多糟心事,進家門,一定是心平氣和的。
三年,陸明祁真沒怎麼在我面前顯過負面緒。
不是沒有,是不想。
所以當我明確到他心不好時,那一定是他想讓我到。
我忽然心虛,干改口:「我怎麼會找別人?在你眼里我是那樣的人嗎?你怎麼能惡意揣測你的老婆?」
陸明祁靜靜看我幾秒,沒跟我爭辯,朝地上的照片點點下:「哪來的?」
「朋友給的。」
「哪個朋友?」
我搖頭。
「不想說?」
「你問這干嗎?」
陸明祁不答反問:「今天去哪里了?」
「和朋友喝下午茶。」
「你那班閨?」陸明祁眉梢一挑,「張灣?」
我下意識搖頭:「你別猜了,你不認識的。」
陸明祁沉默片刻,又問:「有男人在場?」
「有幾個,們帶了男朋友來。」
「男朋友……」陸明祁低聲重復這幾個字,嘲弄道,「每月開工資的男朋友?」
我把那張照片踢開,眼不見為凈。
「哎呦,這種事圈子里還嗎?干嗎分那麼清楚?」
「那個杜昀的去沒去?」
「沒有,他應該還沒有主,去的是他一個隊友。」我再次重申,「我不喜歡這種的,照片各種修濾鏡,真人本不好看。」
陸明祁抓住他認為的關鍵詞:「如果真人長得好看,你就喜歡了?」
七天不見,我老公有往杠發展的趨勢。
繼續掰扯只會沒完沒了,我主挽上他胳膊,帶著他往外走。
「你回來多久?吃過飯沒有?」
陸明祁沒掙扎,被我帶去隔壁書房。
「你肯定還有很多工作沒做,現在抓做,免得晚上熬夜,我去點外賣,你想吃什麼?」
「……隨便。」
「行,那我看著點,等會兒我先去洗澡,東西到了你開門取一下。」
說著我就往外走,回頭一看,陸明祁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我又把他推回去:「好好好,你在這兒等著,我讓他們先放門口,等我洗完澡再去取。」
陸明祁說:「我也要洗澡。」
「你不是洗過了?」
「還沒有,剛了服,聽到聲音就出來了。」
「哦,那你去客房洗?」他正鬧別扭呢,我得讓著點,于是馬上改口,「你用主臥,我去客房洗。」
陸明祁搖頭:「一起。」
「啊?」
他重復一遍:「一起。」
9
陸明祁騙我。
他抱我離開浴室時,我分明在臟簍里看到他換下來的正裝。
不過我沒有和他計較,所謂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陸明祁現在心明顯好了不。
他又開始用腦袋蹭我,而且一點不憐香惜玉,全部重量在我上,得我快不過氣。
我手推他,沒推。
再嘗試兩次,他不高興地咬我脖子:「別,讓我好好抱一會兒。」
「你抱好久了。」
「不夠。」
我無奈嘆氣。
陸明祁把我抱得更:「我一個人在公司住了一星期,不能抱著你,晚上很難睡。」
我樂了:「那你沒結婚之前怎麼過來的?」
陸明祁滿足地嗅著我發間的香氣,整個人特別放松。
這個人,該不會是喜歡我?
我被這猜測嚇一跳,心臟鼓噪起來,默默收回環在他腰上的手。
陸明祁不許,難得表出孩子氣的任:「抱著我,越泠,我想你抱我。」
我只好把手放回去。
不是。
啊?
陸明祁喜歡我?
回想起那天在車上,他認真解釋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后來傷心地指責我的心是石頭做的。
越想越像那麼回事。
可是他喜歡我的話,故事要怎麼發展?
男主是主的,男二是主的,男三四五六七都是主的。
他們的心,怎麼可能給別的人?
我還是個惡毒配!
陸明祁出 bug 了?
還是我的問題?
我一腦門問號,聽他聲音輕在耳邊問:「老婆,一星期沒見面,你有沒有一點想我?」
他這樣撒讓我覺得有點陌生,又有點悉。
關系好不容易緩和,我不想搞僵:「想了。」
「有多想?」
「晚上都睡不好覺。」
「騙子。」陸明祁悶笑兩聲,「我看你小日子過得滋潤。」
「哪里?你不在家,我吃飯不香睡覺不甜,快難死了。」
「怎麼不給我發消息?」
「你不是忙嗎?」
他冷呵一聲,又罵我騙子。
「越泠,你不能這樣的,知道嗎?」
他額頭抵著我肩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皮上,有點。
「你不能這樣對我的,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會傷心,會痛,偶爾會期待你主一點,多我一點。」
我心跳越來越快,臉頰燒燙起來。
一面覺得聯姻夫妻談不不切實際,一面涌起難以抑制的悸。
坦白說,陸明祁完符合我對另一半的期待。如果我們開始于正常的往,現在一定是恩有加的伴。
陸明祁撐起上,居高臨下注視著我。
我以為他想親吻我。
但并沒有,他著我的腦袋,表前所未有地肅然。
「所以明天和我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腦子好嗎?」他如是說。
我:「?」
你在說什麼屁話?
你自己聽聽此此景說這話合適嗎?
我用力把他從上掀下去,怒目圓睜:
「我警告你,你再涵我笨,看我以后還理不理你?而且你前后幾句話有任何邏輯關系嗎?」
陸明祁仰躺在床上,長手臂把我摟到懷里。
他沉沉嘆息,要多無奈有多無奈:「我想了好幾天,總覺得你哪里奇怪,是從傷后開始的。」
任誰腦子里突然多了一段未來記憶,都會變得奇怪!
我沒反駁,跟著他嘆氣:「你的覺沒錯,我上確實發生了一些,嗯……比較奇特的事。」
我斟酌著用詞:「你相信人能預知未來嗎?」
陸明祁沒回答。
我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往下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生活在一本小說里,你大哥是男主角,連蓉是主角,你是男二號,陸明星勉強排個男三吧,我倒霉頂,領了惡毒配的劇本。」
陸明祁還是沒說話,只出手探探我額頭的溫度。
我拉下他的手,按住不讓他。
「按照故事節發展,連蓉會徹底甩掉陸明星,和你搞曖昧。」
「可惜你名草有主,出于道德層面的考慮,只能忍痛割,然后你大哥乘虛而,抱得人歸。」
「過程中還認識了好幾位前途明的青年才俊,男人們都喜歡,但不想走 NP 路線,和你大哥 1V1 了。」
陸明祁:「……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麼奇怪的小說?」
就知道他不會相信。
我豎起三手指發誓:「絕對不是,我有這段記憶的時候,本不知道連蓉這號人。」
陸明祁表凝重:「你繼續說。」
「后面連蓉嫁給你大哥,你和陸明星自愿退出,在旁默默守護,為掃除一切困難,還有其他幾個男人,你們同心協力,護下半輩子周全。」
陸明祁對這些好像不興趣,他問:「那你呢?」
我一陣長吁短嘆,告訴他:「我死掉了。」
陸明祁抱著我的胳膊用力收。
「死得特別特別慘。」
說起這個我有點委屈,忍不住吸吸鼻子。
「在故事里,我會上你大哥,但他討厭我,我一氣之下決定勾引陸明星,陸明星更狠,他說各種難聽話辱我,還想把我送去蹲監獄。」
「那我肯定是遵紀守法的公民啊,他沒有下手的機會。我作夠了想回家和你好好過日子,你冷冰冰丟給我一份離婚協議,我不管怎麼求你,你都無于衷。」
陸明祁輕輕拍著我的肩背,沒有打斷我。
「我們離婚了,我爸媽知道后特別生氣,他們不讓我回家,還收回我的基金,凍結我所有銀行卡。」
「圈子里的人都笑話我,我在海城待不下去,帶著兩箱子珠寶和名牌貨去小城市生活,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東西全部被人搶走了。」
「我去警察局報案,他們說附近沒監控,抓不到人,只能盡量幫我留意,有消息通知我。我沒等到消息,在小城待了不到半個月,死在出租屋里。」
我捶了下床墊,萬分痛心。
「你不知道,我死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垃圾桶撿來的蔥油餅,我果然不吃那玩意,寧愿死也不肯吃,搞不懂我在倔什麼,死到臨頭還挑食。」
陸明祁忍不住笑出聲:「然后呢?」
其實沒有然后了,人都死了,后面怎麼發展和我沒多大關系。
不過我還是把后面發生的事告訴他。
「我的死訊傳回海城,你們知道后都罵我自作自,沒人愿意去看我最后一眼。江家隨便雇了個人,去給我料理后事,那人私吞了墓地錢,直接把我骨灰揚了!」
確定我講完了,陸明祁在我額頭親了一口。
他著我的臉頰:「小可憐,怎麼會做這種夢?」
他還是不信。
我承認這事有點玄乎,如果不是親經歷,我自己都不信。
所以我沒有責怪他,反而大度表態:
「我才二十三歲,大把好時等我去,我不想那麼早死,以后我都離你們遠遠的,你哪天想離婚了,直接和我說一聲,我肯定不會糾纏的。」
「不離婚。」
陸明祁捧起我的臉,認真看著我的眼睛:
「江越泠,我不管你忘記多事,這一件必須記住,結婚那天,我們約定好的,這輩子都要綁在一起,我不會和你離婚,你也不準再提,想都不要想。」
約定?
有嗎?
我的疑赤擺在臉上。
陸明祁把我散落的發別到耳朵后面,眼眶慢慢泛紅:「對不起。」
我立馬回答:「我不怪你。」
他看上去難過極了,語氣充滿自責:「是我沒看好你,讓你出了意外。」
這更怪不到他頭上,是我自己沒注意腳下。
「我早該發現的。」
他親吻我的,安意味很重。
「不用擔心,我們明天就去醫院做全面檢查,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陸明祁什麼意思?
他懷疑我不正常?
10
我的確不正常。
陸明祁這次特地帶我換了一家醫院,檢查結果是——腦震引起的記憶混。
醫生推了下銀邊眼鏡,不疾不徐道:
「這種況比較見,腦震經常會引起失憶,病人可能忘記意外發生前后幾天的事,或者選擇忘記一段過去,要麼干脆全部忘了,像陸太太這樣出現記憶混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一頭霧水。
陸明祁坐在旁邊說:「平時喜歡看小說,會不會有點關聯。」
他之前已經把我那段悲慘遭遇和醫生復述過一遍。
醫生點頭:「大概率有的,二位不妨翻一下陸太太之前的閱讀記錄,說不定能找到答案。」
我喜歡看小說嗎?
可能是吧,畢竟我不上班,無聊起來總得找點事做。
私人醫院醫生非常耐心,陪著陸明祁認真查閱我的收藏列表。
他們一目十行,有些看個文案直接跳過。
我以前大約真是網絡小說狂熱者,他們找了快一小時,才鎖定一本名《落魄灰姑娘重生萬人迷》的狗小說。
這名字乍一看沒什麼,被兩個大男人念出來,我不面發囧。
說起來,這幾年那些小說取名越來越花里胡哨,看文名我不興趣。
但一眼看去全是一個模子套出來的,害怕錯過有意思的書,我還得點進去看文案和前三章。
這本小說我還有點印象,劇比較套路,作者文風簡約流暢,我喜歡,容不太記得。
陸明祁和醫生耐著子一章章讀下去,終于在第 33 章看到惡毒配「江越泠」出場。
好了。
破案了。
醫生坐回辦公桌后,冷靜分析:
「據閱讀記錄,陸太太目前看到第 97 章,同名人江越泠剛好下線,時間和您發生意外那天剛好吻合,您醒來后,把現實世界和小說節弄混了。」
可那些記憶格外真實。
我搖頭說:「我覺不像,我記憶里主角連蓉,和我小叔子那個前友長得一模一樣,我之前完全不認識。」
「可能見過,或者聽說過名字,您確定在夢境里清楚看到過連小姐的臉嗎?」
還真不能確定。
好像確實是小李把連蓉的簡歷給我之后才清晰起來。
醫生:「八九不離十,《落魄灰姑娘重生萬人迷》里面,主前期的確和三兄弟有況,設定剛好是老三的前友,湊巧了,和你們幾人關系能對上。」
我反駁道:「這個勉強解釋得通,可是我有個朋友,喜歡的男神也和連蓉有了集,我沒見過那個男人,但我知道我朋友也是惡毒配,那條線就是這麼發展的。」
「您的朋友怎麼和您說的呢?」
「說男神最近和連蓉加了好友,聊得熱火朝天。」
「您仔細回憶,您朋友點名道姓說了是連小姐?」
我拿回手機,把我和張灣的聊天記錄調出來。
好家伙!
張灣從頭到尾沒提過連蓉的名字。
「可能……可能我朋友不知道連蓉。」
醫生建議:「您可以打電話和您朋友核實一下。」
陸明祁也道:「張灣知道連蓉的長相,給你發過連蓉和老三的照片,如果喜歡的男人看上連蓉,肯定不會用別的人來形容。」
說得有道理。
我給張灣發消息,問有沒有前男神曖昧的照片。
張灣秒回,對人家的近況十分關注,發來十幾張角度清奇的照片。
不難看出照片里的人和連蓉不是同一個。
我皮子掀了掀,陷自我懷疑。
陸明祁和醫生聊開了,在討論的治療方案。
醫生的答復和電視劇如出一轍,他無法保證我記憶什麼時候會恢復,可能哪天突然恢復正常,可能一輩子以為自己活在小說里。
目前沒有特別有效的醫療手段。
他建議陸明祁和邊的親友經常和我聊聊過去的事,帶我去以前常去的地方,說不定會有幫助。
我見針地補充:「醫生,我之前不沒見過連蓉的臉,是連的名字都沒聽說過,是小說主也連蓉嗎?」
「哦那不是。」醫生說,「小說主萬迷,設定喜歡吃蓮蓉月餅。」
我:「……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巧的事?」
「沒有巧事哪來的巧字。」
我無言以對。
海城今日大雨。
從醫院出來,剛好雨過天晴,天邊掛起雙彩虹。
不用問,陸明祁的心顯然和彩虹一樣麗。
他遵循醫生的叮囑,帶我去以前常去的餐廳吃午飯。
「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親,就是在這里。」
等餐的間隙,他目期待地著我。
我提醒他:「我是記憶混,不是失憶。」
陸明祁笑起來,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嗎?」
我眉頭一皺:「相親不是第一次見?」
陸明祁笑容黯淡下去:「真不記得還是逗我呢?」
「沒有印象。」
「不許和我開玩笑。」
我努力回憶,一無所獲:「真的。」
陸明祁俊臉一沉:「江越泠,這不好笑。」
完蛋。
我好像真有點失憶。
「不然你給我說說?」
陸明祁語氣邦邦的:「你大哥的生日派對,五年前,好好想想。」
我大哥的生日派對我記得呀。
「你去了嗎?」
「不去怎麼認識你?」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我們五年前就認識了?」
陸明祁臉緩和了點:「談不上認識,就見了一面,我讓你大哥介紹我們認識,他說你剛年,暫時不考慮這些。」
懂了。
「那是你單方面看見我。」
「你和我說話了。」
「有嗎?」
「你有!」
他語氣那麼篤定,我有點搖,奈何腦子不爭氣。
「我那晚和很多人說過話。」
陸明祁:「……」
「我們兩家原來往切嗎?我大哥生日怎麼會邀請你?」
陸家大本營在海城,江家基在安市,這幾年才在海城鋪開業務,落地的第一個項目就是和陸家合作。
雖說一個圈子大家互相有耳聞,到底不在一個城市,集不多。
「你大嫂是陸家旁支嫁過去的,你連這都記混了?」陸明祁難以置信,「那你記得我們相親是你大哥大嫂牽的線嗎?」
我驚呆了:「有這種事?」
陸明祁眼睛微瞇,像在回憶,過會兒恍然道:「所以你那天說什麼聯姻?你覺得我們在一起是因為利益需要?」
難道不是?
而且我大哥什麼時候結的婚?
我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陸明祁哭笑不得:「早就結了,孩子都生三個了。」
「不是私生子嗎?」
「婚生。」
我啪一下把手機拍在桌上,怒道:「我哥怎麼能那樣,結婚了還在外面來。」
「人家夫妻好得很!」
「怎麼可能?」
我一萬個不信。
「他就是跟我爸學的,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我爸比他還過分,給我生了十幾個弟弟妹妹。」
陸明祁連連搖頭嘆息:「你把這話當他們的面說一遍,以后恐怕不用回去了
。」
「哼!我才不回去!」
「還是回去一趟吧,我覺得你需要和他們聊聊。」
我一愣:「這也是小說劇?」
陸明祁頷首。
「我爸媽和大哥其實很我?」
陸明祁再次頷首。
「那,那我住院的時候,他們怎麼不來看我?連個問電話都沒有。」
「他們在醫院陪了你一晚上,你醒過一次才離開的,我和你兩個當事人在醫院,晚宴那邊不能沒人照看。」
「岳父和大哥工作忙,岳母在籌備新工作室,很多資料要準備,確定你況不嚴重,這才趕回安市。醫生建議你靜養,他們怕直接聯系你打擾你休息,每天給我發消息打聽你的況。」陸明祁詫異道,「你該不會這幾個月都沒聯系過他們?」
「他們也沒有聯系我呀。」
「可能是我告訴他們你已經康復,他們放心了,就專注手頭的事去了。」
「是這樣嗎?」
「十有八九,你們一家子都不喜歡打電話,信奉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特別急的況才會打個電話。」
我這人好像真的不喜歡和別人聯系,微信里一串好友,和陸明祁、張灣聊得稍微多一點。
張灣還得主私,我才會陪聊上幾句。
難怪那天陸明祁要專門提醒我給家里打電話。
我深刻反省。
走路要小心腳下,這一摔摔出多烏龍事?
11
小李又回到我邊。
激我幫了連蓉一個大忙,在知道我的況后,對我更加微。
陸明祁工作繁忙,實在沒法陪我四轉悠。
他列出一張單子,讓小李每天陪我去踩一兩個點。
等到小長假,他特地帶我回一趟安市。
事實如他所說,我父母恩,哥嫂也恩,三個侄子好端端在家里健康長。
我爸媽說,江家和陸家的第一個合作是在我和陸明祁相親之前定好的。
真正起到牽線作用的是我大哥大嫂。
因為項目不大不小,正適合拿來給小輩練手,合作敲定后給我大哥和陸明祁負責。
早在那之前,我大哥和大嫂還在談,他經常去海城見朋友,一來二去,和陸明祁、陸明禮兩兄弟了好友。
陸明祁第一次在大哥的生日趴上見到我,聽描述像一見鐘,從那以后對我格外關注。
但我大哥不同意,他自己早早婚,不許我年紀輕輕談。
他讓陸明祁等兩年,等我 20 歲再介紹我們認識。
陸明祁比較急,我 20 歲生日那天,拜托我大嫂,也就是他堂姐幫忙。
我大嫂樂于助人,當天把事和我爸媽說了。
我爸媽對陸明祁滿意,于是聯系了陸家長輩,安排了一場像模像樣的相親。
那其實是我第一次相親,之前從來沒有過,我摔到腦袋后記岔了。
我和陸明祁也不是趕鴨子上架。
相親后我對他印象不錯,剛好我在海城大學讀書,他有空就帶我出去吃飯看電影,次數多了關系突飛猛進。
那年七夕,陸明祁策劃了一場小浪漫的求婚儀式。
我沒有反對,過幾天,雙方家長就在酒店包間里談論婚嫁事宜。
發展順其自然,結婚對兩個家族是錦上添花,這段婚姻所有人都到滿意。
包括我和陸明祁。
期間我大哥嚴厲反對過兩次,他始終覺得我還小,不愿意我太早嫁人。
陸明祁說我達到法定結婚年齡了,而且我大嫂正是 20 歲生日那天和我哥領證的。
他自己站不住腳,后面漸漸消停了。
要說我和陸明祁的婚姻有什麼不如意,大約是三年過去肚子還沒靜。
兩邊長輩沒催。
我爸媽已經有三個乖孫,而且他們不想我太早生孩子,說我年輕,多幾年,生了孩子重心全放在寶寶上,看我大嫂就知道有多累。
陸明祁家里是不著急,陸明禮奔三了他們連催婚都懶得,更不會來催我和陸明祁生孩子。
之所以不如意,是因為我本人特別喜歡小孩。
陸明祁更傾向多過幾年二人世界。
他現在工作忙,擔心孩子出生后不能很好地盡到父親的責任。
這家伙是真的喜歡我,如果可以,我覺得他寧愿不要小孩,更希我的注意力永遠放在他上。
他的確暗示過幾次,被我嚴厲駁回。
婚檢結果一切正常,醫生說我很好,就是太好了,才不容易懷孕。
我才知道原來人的并不那麼歡迎小生命的到來,過分健康的人,反而不容易孕。
出事后我一邊擔心自己小命不保,一邊時刻準備和陸明祁離婚,沒想過孩子的事。
現在反而心態放平了,順其自然吧。
這天早上 10:00,我和小李準時出門。
陸明祁羅列的地址所剩無幾,今天第一站是陸氏集團。
雖然記憶混,但我米蟲的生活是真實的。
我畢業直接嫁給陸明祁,我說不喜歡上班,要在家里搞自由職業。
陸明祁把他的副卡給我,讓我安心在家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三年嘗試過不東西,一事無,出事前在學畫畫,立志為藝家。
我看過自己的畫,本不能稱之為作品。
我想我是被家里寵壞了,嫁給陸明祁后他對我千依百順,寵得更壞了。
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做事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我在公司大樓下給陸明祁打電話,他親自下來接我們。
小李申請去找連蓉敘舊。
我好奇心一下升起來,讓陸明祁回辦公室等我,我去睹一眼連蓉的真容。
意外的是,連蓉沒為陸明禮的助理,而是跟在陸明星邊做事。
陸明星看見我,邁著長來迎接:「嫂子來了?」
他也不問我來干嗎,吩咐下屬去給我準備花茶點心。
連蓉不太上相,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手上戴著和陸明星一樣的定制戒指,看來兩人重歸于好。
連蓉對之前的事十分介意,局促地站在我面前。
「江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的緣故讓您產生誤會,陸明星這混蛋就是不肯好好聽人說話,我已經罵過他了,希您不要怪他。」
說話聲音的,讓人如沐春風。
我對上心有點虛,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擅自在心里吐槽人家好多次。
「沒關系,其實我也有錯。」
我抿了下,干笑道:
「我那時候摔壞腦子,對況不了解,多管閑事勸陸明星放棄你,還好他沒聽我的,不然我罪人了。」
連蓉擺手說:「沒有沒有,您和他說的那些,恰恰是我一直擔心的,您可能聽說過我的況,陸家家大業大,我從不認為他會和我走到最后。」
「您和他說過后,他才明白我介意的點在哪里,他帶我回家,叔叔阿姨對我非常親切,我才打消顧慮,踏踏實實和他在一起。」
陸明星也和我誠摯道謝。
他心有余悸:「不過你那些話真嚇了我一跳,什麼商業聯姻,什麼牛郎倒錢,我以為你真心實意那麼覺得,我知道我二哥有多喜歡你,當時特別為我二哥不值。」
回想起來我一陣臉熱,覺自己特像沒心沒肺的渣。
難怪陸明祁氣到住公司。
看出我不自在,陸明星轉移話題:「最近覺怎麼樣?」
「好多了。」
我花了兩天時間把《落魄灰姑娘重生萬人迷》仔細研讀一遍,記憶雖然沒有恢復正常,至能辨別哪部分來自于小說。
周圍人對我很耐心,只要我提問,他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坐了一會兒就要走,陸明祁發消息讓我趕過去陪他。
走到門口,陸明星住我。
「嫂子,以后千萬注意安全。」
他難得擺出認真的神。
「你不知道你傷那天,我二哥有多擔心,我長這麼大頭一次見他哭那樣,他當時整個人都在發抖,他真的特別害怕失去你。」
我那天昏迷了,對現場狀況一無所知。
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些。
12
我和陸明祁關系其實有點怪。
從他本人和親友那里,不難了解到他對我有多深厚。
可惜我不記得。
惡毒配的人設在我心里扎三個月,我那段時間對他停留在欣賞的層面,把自己放在安全的位置,隨時準備。
他把我們怎麼認識,怎麼在一起,怎麼結婚,婚后如何甜講得繪聲繪。
我沒有實。
但他實在是我喜歡的類型。
培養起來很快。
只是不夠同步。
有時候陸明祁不說話,安靜地盯著我看。
我好幾次明顯覺到他不太滿意我的反應。
他明明在說我們兩個人的事,有些我也有印象,可我反應不夠熱烈。
他不高興。
我有次借用他的手機,看到他瀏覽里一長串的搜索記錄。
「如何治療失憶?」
「失憶怎麼才能恢復?」
「腦震出現記憶混怎麼辦?」
「催眠對梳理記憶有幫助嗎?」
諸如此類。
他還咨詢過不醫生,網絡問診沒個準話,有兩個醫生說得比較嚴重,他直接不愿意往下聊。
小李說我在房間休息的時候,偶
爾有家庭醫生登門拜訪,在陸明祁的書房一呆一小時起步。
他迫切想讓我恢復正常。
在我面前,他扮演著無可挑剔的完丈夫,沒把這急躁的緒傳遞給我。
他最近忙,經常加班到深夜。
我們好久沒認真聊過了。
今天我來公司,他心不錯,趁著午休帶我把公司轉了一遍。
回到他辦公室,我把單子拿給他看。
「你寫的地址快逛完了,覺沒什麼用。」
陸明祁接過去,邊看邊問:「覺得煩了?不想去嗎?」
他知道我喜歡宅在家里。
「不是,我的況和正常失憶不是不太一樣嗎?我丟失的記憶不多,只是一點,悉的場景對我幫助不大。」
「好。」他將單子團一團,扔進垃圾桶,「那以后都不去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看完小說啦,已經知道哪些部分真實,哪些部分是假的。」
他力不從心地夸贊:「嗯,老婆真棒。」
「……我是說,如果我一輩子這樣,你也不用擔心,記憶混不影響我日常生活的呀,你不要把自己搞太累,工作夠忙的了,我的事順其自然比較好。」
陸明祁角了下去,沒再強歡笑:「我不喜歡你生病。」
「我沒有生病。」
「不是完全康復,在我看來就是生病。」
「這沒辦法,不好治。」
陸明祁拍拍大,示意我坐上去。
他想抱我了。
缺乏安全的時候,他就喜歡抱著我。
我配合地坐他上,著他,輕輕拍他的后背,像他安我那樣。
「陸明祁,我喜歡你的,別這樣了,好不好?」
陸明祁聲音悶悶的:「你以前都說我的。」
我連忙改口:「我你。」
「你以前還會主親我。」
我親他一下:「我現在也會主親你。」
「你怎麼可以說我們是商業聯姻?」
他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我腦袋出問題了呀。」
「你還說要和我離婚。」
「再也不會啦,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離了你我找誰去?」
陸明祁輕哼:「你那些姐妹不是經常給你介紹男人?」
「我才不會嫁那種人。」
「哦,如果不是那種的,你就愿意嫁了?」他酸氣直往外冒,「還把男人的照帶回家,你可真能耐啊江越泠。」
冤枉啊!
「是張灣塞給我的,我早知道的話肯定不會收,而且人家男生穿著衩呢,什麼照?」
「男生?」陸明祁不爽地挑刺,「看著年紀不小了。」
「比我們小一點吧,他們娛樂圈搞組合,剛出道年紀不會太大的。」
「你是嫌我老了?」他箍我的腰,「我今年 25,不老。」
誰說你老了?
我耐著子他頭發,學著他充滿憐和無奈的語氣:「咱腦子有病就去治,千萬別諱疾忌醫知道嗎?」
陸明祁忍俊不,抱著我往后靠,放松地半躺。
「我看過你和老三說話的監控。」他道。
「我知道,我那天回家你不正在看嗎?」
「我看了好多遍,那時候我不知道是腦震后癥,我以為你這三年多是在和我演戲,你和老三說那些話的時候,神特別認真,非常有說服力。」
「所以你就信了?」
「半信半疑,當時我腦子很,可你沒有一句解釋,從外面回來連招呼都不和我打,好像默認了這一切。」
怪之前那家醫院,前后幾次檢查都沒查出問題。
可能我況確實特殊,醫生從片子里看不出所以然。
「我在公司那一周幾乎天天失眠,我哥怕我猝死,在旁邊盯著我睡才去休息。他忍無可忍,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和他說了,他比我冷靜得多,馬上覺出不對勁,讓我帶你再去醫院檢查一次。」
這里面還有大伯哥的助攻呢?
陸明祁:「你呢,我不在家照樣吃喝玩樂,還把陌生男人的小卡帶到我面前。」
那倒不是故意的。
張灣前腳給我,我后腳就忘了,要不是包沒放穩,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發現。
我出門不喜歡背同一個包的。
「我當時是真的生氣,都不想理你了。」他控訴,下一秒又眉眼含笑,「可是你主來拉我,還關心我吃沒吃飯,我就不氣了。」
「你真容易滿足。」
他搖頭說不是:「是太你。」
陸明祁平時不太直白地表達意,他更習慣用行來表示。
這些話對他來說過于麻,不適合隨時掛在邊。
或許是我記不清了?
他的格,偶爾在我面前出一點委屈,不很明顯地撒一下是極限了。
還得是他非常不安,急需得到安的況下。
比如現在。
我更用力抱住他,心里不住嘆氣。
我可真是作孽。
結婚紀念日那種重要場合都不用心準備。
鞋子跟高就算了,還不合腳。
不合腳也算了,下樓梯還不好好看路。
陸明祁前一秒才叮囑過,下一秒我就當著他的面骨碌碌滾下去。
他當時估計快嚇死了。
意外我肯定不希發生,發生后也沒人責怪我,畢竟我都傷了。
主要我好死不死,開場前偏偏看勞什子萬人迷小說。
作者也是真會寫,隨便編個配和我同名同姓。
講道理,我這名字完全不爛大街。
我們有幾分鐘沒說話。
陸明祁最近是真的累,抱著我閉目養神。
我想著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想站起來。
他猛地睜眼,立刻把我撈回去,語氣張:「去哪兒?」
「啊我……你要不去休息室睡?離會議開始還有半小時。」
「你陪我。」
我一點不困,早上睡到九點才起來。
看著他眼下的青黑,于心不忍:「好。」
13
「我老公實在太我了,怎麼辦啊?」
陸明祁去開會,他讓我留在休息室等他,下班帶我去餐廳吃飯。
我百無聊賴,張灣剛好找我聊八卦,我把事給說了說。
張灣回復我一串又一串省略號。
「小狼狗躺在我床上呢,不吃狗糧謝謝。」
「所以你失憶是真的?」
我:「嚴格來說是記憶混,不過確實丟失一部分記憶。」
張灣:「你也是沒誰了,那家的鞋子到底哪里吸引你?都說了不好穿,非要穿。」
「以后不穿了,我現在覺得他家鞋子不咋好看。」
「差點要了你小命,還能好看起來有鬼了。」
過幾分鐘,張灣發來一條長消息。
「陸明祁變這樣不難理解吧,你那天當場昏迷,怎麼都不醒,陸家那棟別墅在城郊,救護車趕過來要時間,我們又不敢隨便你。陸明祁在商場上那一個有竹勝券在握,講真,我認識他有幾年了,第一次見他茫然無措的樣子。他當時都哭了,一個勁喊你名字,你跟歸西了一樣毫無反應,我都怕你要是沒了,他立刻跟著殉。」
我沒想到張灣在現場,聽上去對我和陸明祁的心知肚明。
「之前聊天,我說我和陸明祁是聯姻的表面夫妻,你怎麼不反駁?」
張灣怒回:「你這婆娘興致上頭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你還給我塞小卡片,被陸明祁看到了。」
「又不是第一次。」
居然不是第一次。
我大吃一驚:「不可能!陸明祁說我和他特別恩,干不出吃的事。」
「誰說你吃了?」
張灣不了,直接給我發語音。
「姐妹,你行好啊,外面多小明星想找你做金主?我們找的那些男人,私底下有自己的小圈子,搭上線后特喜歡幫兄弟牽線搭橋,咱提前說好的,你意思意思收下聯系方式,過后當無事發生。」
「小事一件,他們開口了,咱隨便哄一哄嘛,我也不知道你腦子出問題了。」
我問:「你還八卦我老公和連蓉,說有婦之夫都不放過。」
「吃瓜吃瓜,嘿嘿,圈子里傳的,我沒當真啊,和你開玩笑的。」
不愧是塑料姐妹。
拿這開玩笑。
「你老公你還不好嗎?這圈子能找到真多稀奇,你過意不去,對他好點咯,他生日下個月,這你沒忘吧?」
一下把我問住了。
想了想,腦海里跳出準確日期。
還好還好。
我松了口氣。
張灣提醒十分及時,我還沒給陸明祁挑生日禮呢。
陸明祁和我一樣務實,往年過生日,他送我能升值的奢侈品,我送他能保值的黃金。
他沒提出異議,應該還是蠻喜歡的。
今年況特殊,我想別出心裁一點,送到他心坎上,讓他開心開心。
思來想去,驚覺我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陸明祁給我的印象是事業高于一切,他商場征伐的快。
我在家混吃等死,對他的事業卻不是毫無幫助,他娶我,可以說一句事業雙收。
但兩家合作的事是我爸和我大哥在對接,我一竅不通,突然想弄個項目給他,不切實際。
投資我也一知半解,好的投資機會還是他帶我的。
直接給錢更不像話,
我每個月還靠他給的零花錢過活。
陸明祁今天準點下班。
他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定了位置。
大概看我愁眉苦臉,他擔心地問:「哪里不舒服?」
我咬著叉子,決定不費那腦細胞,開門見山。
「你生日想要什麼禮?」
陸明祁像是習慣了我的不解風,眉都不帶一下:「生日還早。」
「就下個月。」
「你往年都是前一天才去銀行購置黃金。」
我訕訕道:「今年想送好點的。」
「我不認為你能找到比黃金更好的東西。」
黃金保值,當然好。
我嫌棄地撇:「你好淺,被金錢蒙蔽雙眼。」
陸明祁似笑非笑:「我是說,以你財迷的屬,應該看不到別的好東西。」
原來是在涵我淺。
我這人也是怪,明明從小吃喝不愁,竟然一頭扎進錢眼里。
牛排端上來,陸明祁幫我切好遞過來。
他忽然說:「確實有個東西特別想要。」
我眼睛一亮:「快說!」
「回家告訴你。」
他神神的,我還以為是多要的東西。
剛進家門迫不及待追問。
哪知道他撇下我,走進書房把房門一關,從里面反鎖。
我在門口蹲了不到五分鐘,他走出來,手里著一張 A4 紙。
陸明祁小時候專門學過書法,果顯著,短短幾行字寫得蒼勁有力,韻味十足。
「把這簽了。」
我接過來,上面白紙黑字寫著:
1.乙方保證永遠不和甲方離婚。
2.乙方保證永遠不會背叛甲方。
3.乙方保證永遠不會拋下甲方。
甲方那欄已經簽下他的大名。
果然無不商,全是乙方的責任義務。
我瞅著他:「這不備法律效力。」
「我知道。」他塞給我一支鋼筆,「我相信你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這是陸明星跑來發瘋那天,我用來敷衍他的理由。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在調侃還是暗示我什麼。
既然是他想要,我爽快地簽了。
陸明祁如獲至寶,鄭重其事把那張紙放進保險箱里。
我在旁邊笑他:「中學生談啊?」
他悠悠過來,輕描淡寫回我:「所以說你看不到黃金以外的好東西。」
「廢紙一張。」
陸明祁佯裝驚訝:「你居然把自己一腔深比作廢紙。」
我不和他爭,他高興就好。
等到他生日那天,我還是出去買了十黃金,放在他書桌上。
那張紙對他似乎真的特別有用。
從那以后,他不再執著找醫生咨詢治療方法,也不經常帶我出去懷念過去。
我知道他不是深男二后,非常愿意和他培養,關系日漸親。
理所當然,畢竟我們是彼此喜歡的類型。
趕在春節前,我們預約了檢。
因為是已婚,例假又推遲十幾天,醫生謹慎地讓我先去驗孕。
這個流程以前也走,我沒放在心上,結果出來我和陸明祁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我懷孕了。
期待三年的孩子,終于在我肚子里安家落戶。
14
陸明祁上說有沒有孩子都一樣,實際高興得不得了。
當天下午,我懷孕的消息傳遍親朋好友的圈子。
月份還小,不顯懷。
小李回老宅沒幾個月,又被調過來。
沒有相關經驗,只過來盯著家里新來的住家保姆做事,順便陪我聊天解悶。
陸明星和連蓉專門提了營養品來看我。
二世祖穩定后脾氣也穩定不,穿西裝打領帶,將頭發梳大人模樣,看著像那麼回事。
陸明祁之前揍過他一頓,他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和我簡單打完招呼,去書房找他哥聯絡兄弟去了。
連蓉和小李在客廳陪我。
小李說陸明星和連蓉好事將近,陸明禮那邊好像也有況,陸家最近喜事連連。
我記憶混的事連蓉早有耳聞,只是之前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這次見面,忍不住向我打聽細節。
我一五一十告訴后,和小李兩人笑得人仰馬翻。
「這太湊巧了,惡毒配和你同名,主吃蓮蓉月餅。」
「豈止。」我說,「主開頭和豪門三兄弟糾纏,剛好是三的前友,惡毒配剛好是二的老婆。」
連蓉掉笑出來的淚花:「所以你才和陸明星說那些話,你覺得我最后不會選擇他,不如及時止損?」
我尷尬地鼻子:「我
尋思配角何苦為難配角,他那天要哭不哭的,看上去可憐死了。」
兩兄弟從書房出來,聽了一耳朵。
陸明星對我的偏見煙消云散,現在很樂意主和我說話。
他在連蓉旁邊坐下,苦著臉抱怨:
「二嫂你那天可是把我貶得一無是,我本來在公司干了一年,剛覺得自己工作能力沒那麼差,你幾句話丟過來,搞得我開始懷疑人生了。」
我那天說話確實不好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不好意思啊。」
陸明祁幫我按胳膊,一邊說:「道什麼歉?他活該。」
陸明星一點脾氣也沒有,附和道:「是我活該,我以前是混賬,二嫂罵得對。」
他太乖巧了,我反而不習慣。
我問連蓉:「你當初一定要進陸氏集團,是為了這傻小子?」
連蓉不好意思地點頭:
「我當時在另一個公司做得好,學姐告訴我,陸明星和我分手后意志特別消沉,煙喝酒一樣不落,我長這麼大,沒遇到過幾個真心對我好的人,陸明星算一個,我不希他頹喪下去。」
陸明星得意地揚起下:「你就是舍不得我。」
我依然覺得神奇。
「我在夢里就夢到你今年剛畢業,后來看小說,主還在讀書呢。」
陸明星猜測:「可能看了我的朋友圈?連蓉畢業那段時間力大,我每天發朋友圈給加油鼓勁。」
「那你們年輕人加油鼓勁的方式夠獨特的。」
「我不想秀的,這不是忍不住嗎?」
「我和你哥就從來不秀。」
陸明星看了眼他二哥:「我哥生怕你被別人搶走,恨不得把你藏起來,你指他主秀恩?」
那沒有。
我也不是喜歡秀恩的人。
送走客人,陸明祁扶我回房間午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懷孕后,陸明祁讓人把一樓的房間收拾出來,不讓我住二樓主臥。
我也心有余悸,這次再摔可不是腦震那麼簡單,為了肚里的小生命著想,我得小心再小心。
但陸明祁實在小心過頭了,一小段路都要扶著我走。
他扶我躺下,幫我掖好被子,把椅子拖到床邊,看樣子是想在旁邊陪到我睡著。
「放松點老公,你太繃了。」
陸明祁笑著搖頭:「沒有,我只是想照顧好你。」
我翻側躺,看著他:「就那麼喜歡我啊?」
陸明祁幫我撥開額前的劉海,淺笑:「你想聽我怎麼回答?」
「不想聽什麼,我主要沒搞懂,你究竟喜歡我哪里?還是一見鐘。」
他想了想:「你年輕,有錢,長得漂亮,材火辣,找牛郎對方都想倒錢。」
聽著那麼耳呢?
這不是我那天和陸明星說的嗎?
我批評他:「男子漢大丈夫,那麼斤斤計較呢?」
陸明祁笑而不語,拿起遙控調空調溫度。
我睡到自然醒,一看時間下午四點半。
陸明祁不在房間,八在書房辦公。
怎麼不醒我?
白天睡久了晚上又睡不著。
我拿起手機,鬧鐘全部被關了。
小李在客廳盯保潔干活,見我出來,走過來說:「太太,二臨時接到通知,去公司開會了。」
「知道了。」
「他讓廚師做了您喜歡的板栗粥,您是現在吃還是?」
「剛起來沒胃口,等會兒吧。」
「好的,需要我幫您做點什麼?」
我擺擺手:「不用,你們忙自己的,我去書房找本書看看。」
我現在不怎麼看網絡小說,多多留下一點心理影,書房里有不嚴肅文學,我偶爾翻一翻,權當陶冶。
進了書房,我心來,突然想看看陸明祁這幾年攢了多小金庫。
陸明祁說是夫妻共同財產,不分你我,碼沒瞞著我。
我打開他的保險箱,目就是那張過家家一樣的保證書。
我拿起來,手不太對,手指兩下,兩張紙錯開來。
下面那張紙張泛黃,看著有點歷史。
字跡張牙舞爪,上面寫:
「江越泠保證,長大后一定嫁給陸明祁。」
15
這丑字確有幾分我的風范。
我小學練過書法,字不說特別好看,也算得上娟秀端正。
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寫的。
我和陸明祁居然有過這樣的約定?
完全沒印象。
商不愧是商,小小年紀就知道給自己找媳婦。
我一面疑,一面覺得好笑。
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陸明祁估計在開會,沒看手機,過半小時才回
復。
他毫不在意被人看,反而埋怨我:「我以為你要到給我整理的時候才發現。」
「這是你的私人保險箱,想讓我知道不會擺在顯眼的地方?」
「呵,你果然不記得,真是一點不讓人意外。」
我不服:「我那時候才多大?你可以保證自己經歷過的每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陸明祁大言不慚:「可以。」
給他能的。
「我們小時候見過?」
「自己想。」
我能想起來用得著問你?
他在工作,我也沒追問。
傍晚七點,陸明祁回家陪我吃晚飯。
在飯桌上我又問一遍,他宛如一個怨夫,看我的眼神要多埋怨有多埋怨。
我回房間拿出幾份診斷書:「陸先生,你還記得你老婆有腦震后癥嗎?」
「沒有你也不記得。」
「可能記得,只是暫時沒想起來。」
他表分明寫著我信你個鬼。
我眼珠子一轉,裝作不在意:「說不說,我沒那麼大的好奇心。」
陸明祁不上當,干脆悶頭吃飯。
他越不說,我越想知道。
或許是我的眼神打了他那副鐵石心腸。
晚上熄燈睡覺,陸明祁主代。
「我外公外婆移民前,在安市生活,和江家住一個別墅小區。」
我在黑暗里豎起耳朵。
「小時候經常和爸媽回安市探老人,你們那個小區孩子不多,你哥哥不帶你玩。」
我哥年長我五歲,我懂事時他已經有固定的朋友圈子,不喜歡帶個跟屁蟲在后面。
陸明祁:「我們在小區兒樂園到過幾次,你發現我愿意和你玩,天天來找我陪你過家家。」
「什麼陪我?」我不贊同,「你才大我兩歲,正是喜歡過家家的年紀。」
「不,我從來沒喜歡過那玩意。」
行吧。
說實在的我也想象不出來陸明祁玩過家家的樣子。
「然后呢?」
「你說你特別特別特別喜歡我,長大后要嫁給我。」
還用了三個特別?
我小時候真主。
「那張紙是你寫給我的婚約。」陸明祁語氣含笑,「你那會兒還沒上學,不會寫字,我在沙地上一個一個教你寫的。」
「是你哄我寫的吧?」
「我說我們還小,談婚論嫁太早,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我的不讓我走。」
「你騙我呢?我小時候可淑了,干不出這事。」
陸明祁黑暗里沉沉嘆息:「敢做不敢認,江越泠你可真慫。」
「激將法對我沒用。」
「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不接!」
陸明祁輕笑幾聲:「你不慫嗎?我不信你那幾個月對我沒覺,我一個男二號,你怎麼不想著先下手為強?拿下我不比離婚劃算?」
我唏噓不已:「怎麼能和命相比。」
「你又知道惜命了?晚宴上讓你好好看路的時候怎麼不聽我的?」
「快別提了,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陸明祁靠過來,小心翼翼摟住我:「以后別再傷了,笨蛋。」
這事恐怕他心結了。
我上他的臉頰:「不要再想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管記憶混好好的?」
「人不還活蹦跳呢嗎?」我把他一只手拉到肚皮上,「我現在是健康的準媽媽。」
「懷孕會很辛苦。」
「我知道。」
「所以我們生完這胎就不生了,好不好?」
我喜歡孩子,重點在有沒有,不在多不多。
一個也好,能更細周到地養長大。
「那你要做好避孕措施。」
「會的。」
「我不吃藥的。」
陸明祁寬厚的手掌輕輕挲我的肚皮:「吃藥對不好,不許吃。」
我很滿意他這一點,懂得惜老婆的。
有些男人只顧自己爽,本不管人死活。
我仰頭親他,親到他的下,陸明祁笑著低頭,這次親到。
是清爽的薄荷味。
他不煙不喝酒,上只有洗發和沐浴的香氣。
親了一會兒,他先避開。
我疑地嗯了一聲。
他說:「不親了,乖乖睡覺。」
我秒懂,從他懷里鉆出來,躺回自己那半邊床鋪。
我們現在不敢抱著睡覺,怕到肚子。
陸明祁在旁邊躺了一會兒,掀被子下床:「你先睡,我上樓洗個澡。」
「房間不有浴室嗎?」
「再吵到你
。」
「我還不想睡。」
陸明祁便沒多余去樓上,進去洗澡前幫我打開燈,不讓我黑玩手機。
從浴室出來,他帶著一水汽躺回被窩,謹慎地和我保持距離,側躺著和我面面相對。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給我寫保證書嗎?」
你要聊這個我可不困了。
我興致看著他:「為什麼啊?我之前問你都不肯說。」
「因為你小時候寫給我的婚約。」
他眉眼帶笑,很有點藍禍水的味道。
「我在想,你小時候答應嫁給我,長大真的了陸太太,現在答應一輩子不離開我,肯定不會食言。」
我笑他和陸明星一樣稚。
他抓住我的右手,珍而重之地握在手心里。
溫仿佛順著握的雙手,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心跳快了點,臉頰也燙到不行,下意識避開他灼人的目。
這下到陸明祁笑我:「老夫老妻害什麼?」
「我們結婚才三年。」
「可我喜歡你好久了。」
我故作嫌棄地咦了一聲:「太不像話了,居然喜歡小朋友,變態!」
陸明祁樂不可支,攥我的手了。
「想什麼呢?在你大哥生日會上再次見面,你滿 18 了。」
「也才五年嘛。」
「五年不長嗎?」
我往他那邊挪挪,認真道:「不長。」
陸明祁微一挑眉。
我沖他笑:「我們以后還會有很多個五年。」
陸明祁先是怔忡,而后舒展眉眼,湊近我額頭相抵。
「你這幾年小說沒白看,話說得真好聽。」
「我說什麼你覺得不好聽?」
「沒有。」
「那不結了?」
陸明祁心滿意足,沒忍住又開始抱我。
「說好了,以后還有很多個五年。」
我拍脯保證:「放心,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
【正文完】
陸明祁番外
1
「老公,你在忙嗎?」
「我給你看個東西,哈哈,笑死了。」
江越泠的消息發到我手機上時,我剛從會議室出來。
我邊往辦公室走,邊點開發來的圖片截圖。
是一篇狗爛俗的霸道總裁上我式小說片段。
特別看這一類,說是不費腦子,拿來打發時間正好。
的另一大好,是和我吐槽小說里的離譜節。
我時間并不充裕,也知道,每次都截取重點。
圖片上畫紅線標出「五百萬」三個字,大概節是某超級豪門男主,為了個五百萬的項目和親兄弟爭得你死我活。
「太好笑啦,我一分鐘都等不了要分給你,我你吧?」
我腦海里自勾勒出笑眼彎彎的模樣,忍不住勾起角。
揶揄:「看這些東西,對智商不好。」
江越泠發來一個委屈的癟小人:「胡說八道,只聽過摔傻的,沒聽過看小說看傻的。」
有時候真有點烏屬在上。
我提醒過無數次,走路要看路。
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事實證明的確沒聽進去。
萬幸人沒摔傻,就是留下點后癥。
在病房里抱著垃圾桶干嘔了兩天,醫生復查后確定江越泠可以出院,我接回家。
回家第一件事是去確認自己的小金庫。
我看到鬼鬼祟祟蹲在自己的保險箱前,將金條點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放心地長出一口氣。
這個財迷。
出院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數金條?
還是老樣子,我懸著的心終于落回肚子。
我本來請了長假,準備在家陪一段時間,江越泠不允許。
義正詞嚴跟我說:「去上班,我這里不需要你,你不工作拿什麼養我?」
常說自己是米蟲,在眼里,大概不到公司坐班就是米蟲。
其實這幾年經常和我一起做投資,還和一個閨合辦了一家畫廊,給代理人打理,在家躺著等錢進賬。
我再三向確認,還是那番說辭,我手頭上有個要項目需要跟進,便沒堅持。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著,我們的生活重新歸于平靜。
江越泠看上去一切如常,只是沒再給我發小說鏈接和截圖。
我問最近怎麼不看小說了,表一瞬間變幻莫測。
后來我才理解,當時八在心里吐槽我們就生活在小說里,還看個屁小說。
我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沒往深想。
只要還和從前一樣依賴我,著我,別的我不關心。
2
老三那個渾不懔,做事莽撞,沖易怒。
我和大哥私下說過他無數次,他發誓會改,但只改了一點點。
我在公司偶遇老三心心念念的前友連蓉,眼看對方要摔到,腦海里閃過江越泠慘白皺的臉蛋,下意識手去扶。
連蓉站穩后,我暗自松了口氣,江越泠摔下樓梯的場景不斷在腦海回放。
我沒控制好表,連蓉小心翼翼向我道謝,問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禮貌地笑了下,搖頭說沒事。
老三神出鬼沒,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先是生氣地把連蓉拉到后,然后瞪著眼看我,敢怒不敢言。
這小子從小被家里慣出一爺脾氣,火氣上頭誰的面子都不給。
不過他怕我和大哥,他清楚別人不會拿他怎麼樣,我們是真的會揍他。
「是意外,連小姐差點摔倒,我順手扶了一下。」我主解釋。
老三不接:「你當我是傻子?」
我:「……」
反正不太聰明。
我還有工作要忙,懶得和他爭辯,況且他現在不冷靜,聽不進人話。
「有問題明天再找我談。」
我看了眼時間,和客戶約好的視頻會議馬上開始,轉回辦公室。
老三沒追過來,我聽到他質問連蓉為什麼心積慮接近他兩個哥哥。
他還說我和大哥是老巨猾的老油子,能把連蓉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吞得只剩骨頭渣。
小王八蛋。
那運籌帷幄,什麼老巨猾?
他一向沒規矩,我本質上是個大度的哥哥,選擇原諒他。
我沒想到他膽那麼,敢背著我跑到江越泠面前說三道四。
更沒想到江越泠完全不在意。
說我們是商業聯姻,利益至上。
說想去外面找人輕輕松松不在話下。
見到我,沒有半點生氣質問的意思,看上去甚至心不錯。
這不像江越泠的風格。
不喜歡歇斯底里地撒潑,但面對老公疑似出軌這種事,連問一下都沒興趣。
絕對不正常。
我想和好好談談,拒絕了,理由是要和那班塑料姐妹聚會。
把那些人的優先級放在我前面?
或許是故意的,故意晾著我,讓我知道在生氣。
我開車送過去。
江越泠一路上在和人聊微信,沒有主開口的意思。
我不知道老三到底和說了什麼,從江越泠的反應來看,信老三,不信我。
這個認知讓我心里憋了一火。
我們相三年多,抵不過老三幾句胡話?
現實比我以為的更糟。
江越泠不是不信我,是本沒放在心上。
以為自己是惡毒配。
說實話,我這個老婆經常語出驚人,我習以為常。
表格外認真,不像開玩笑。
我不得不正視。
講的故事既荒誕又詭異地邏輯自洽,細節相當到位,連半個蔥油餅都記得清清楚楚。
江越泠喜歡醬香餅手抓餅,對蔥油餅卻深惡痛絕。
顯然在夢里也是如此,悲憤不已,一面恨自己死到臨頭還挑食,一面恨作者不厚道,人都要死了還給安排難以下咽的蔥油餅。
啊,果然不合理。
我恍然,了江越泠的腦袋,決定換一家醫院給做全面檢查。
3
記憶混。
聽上去比記憶覺醒靠譜多了。
江越泠短暫懷疑后,爽快地接這個事實。
覺得無所謂,擺惡毒配的命運后,狀態眼可見越來越好。
我不太好。
老婆還是那個老婆,可是沒有從前我了。
如果可以,我希盡快恢復記憶,重新把我提到和金條同等的地位。
說來可笑,老三天和各路男人爭風吃醋,我天和金條人民幣斤斤計較。
江越泠財如命,曾經像財一樣我,我也是的半條命。
神經還算敏銳,察覺到我在焦慮不安。
而且明顯不希我繼續緒低落,想方設法哄我開心。
但不太會哄人,通常是我哄,這方面業務比較生疏。
不樂意浪費腦細胞,特沒趣地跑來問我生日禮想要什麼,還說要送點不一樣的給我驚喜。
這樣的驚喜我聞所未聞,從江越泠里說出來,又理所當然。
我思來想去,真讓我想到一樣東西。
我大學時候從家里搬出來,爺爺將他在市中心的頂層復式公寓過戶給我。
父母幫我整理行李時,在老舊的玩箱里發現那張「婚約」。
他們取笑我
小小年紀四留。
過去十幾年,我對江越泠的印象變得模糊,只依稀記得是個圓滾滾的可小孩。
見到那張泛黃發皺的紙,塵封的記憶傾巢而出。
無甚特別,回憶過后依然只是一個小時候的臨時玩伴。
所以我跟江越泠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哥哥的生日派對上。
那天晚上,從樓梯口跑出來,撞進我懷里。
不看路的病那時就初端倪。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局促地立正站好,聲音清凌凌的,非常好聽。
我想,這一撞直接撞進我心里。
江越泠不記得。
居然不記得!
明明相親的時候,看到我兩眼放,對我的外表滿意得不得了!
沒關系。
反正最后了我的陸太太。
如果從那張婚約算起,還是先主的,我心理平衡了。
我讓再給我寫一張保證書,保證永遠不會離開我,我清楚沒有法律效力,安效力卻立竿見影。
江越泠不懂,務實過頭,深以為除了房子票子和金子,別的東西一無是。
我大認同的看法,這世界終究是質的,我努力工作辛苦賺錢,不是為這些還能是為了追求遠大理想?
那公司要不是我家的,我恨不得天天遲到早退。
4
我并不缺錢,和江越泠在一起之前我沒那麼熱衷搞錢。
我大哥是長輩親自選定并培養的繼承人,他各方面優秀得無可挑剔,完全擔得起下一任掌舵人的重責大任。
家里對我和老三就沒有高標準嚴要求,能跟在我大哥后頭混口飯吃他們就放心了。
當然如果能積極上進做出一番就,他們會更高興。
我和江越泠相親時,打聽的興趣好。
江越泠雙眼亮晶晶地告訴我:「我喜歡錢!」
「……錢是好。」
仿佛找到知音:「是吧?如今這世道,沒錢可怎麼得了?」
要不是知道是江家大小姐,我都要懷疑以前吃過天大的苦頭。
江越泠眼皮一,驕矜地哼道:「你有錢的吧?沒錢我可不嫁的。」
我點頭:「不多不,養你剛好。」
「那你以后可要加倍努力了,養我很費錢的喔。」
我還能說什麼?
都發話了,再不搖一變事業咖,這老婆還想不想娶了?
結婚后,江越泠又不太滿意我沉迷事業無法自拔。
有次不經意看到和朋友聊天。
「我老公的真是工作!」
我氣不打一來,還沒發作,又看噠噠噠打出一行字。
「但他那麼努力工作是為了養我,天吶!他好我!」
「我好幸福,我是天底下最快樂的米蟲!」
發現我站在后,嚇了一跳。
隨即高興地跳到我上,綿綿抱著我撒:「老公,你今天晚了兩分鐘到家,我好想你。」
我那點怨氣頓時無影無蹤,雙手托著,防止摔下去。
「我的真是工作?」
江越泠愣了下,反應過來討好地在我臉上親了下:「你的真當然是我。」
「那你呢?」
「除了你我還能上誰?」
這話我聽。
江越泠察言觀,乘勢追加:「我最你了老公,我怎麼會嫁到這麼好的老公,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全人類。」
我眉一挑:「說吧,又想買什麼?」
江越泠笑瞇瞇從我上下來,跑回房間去拿平板:「張灣們給我推了幾個投資機會,你幫我掌掌眼。」
「財迷!」我接過平板,隨口說,「哪天你能像財一樣我,我就知足了。」
「我有啊,金錢是我半條命,你是另外半條命。」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江越泠理所當然回答:「你知道就好。」
篤定的語氣說服了我。
行吧。
能和金錢平起平坐,我還有什麼不滿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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