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第 3 節 三十六計

一不小心嚯嚯了閨的親弟弟,從此我走上贖罪懺悔的不歸路。

「只要你能幫我瞞過你姐,我保證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隨隨到。」

然后,他揍了我前男友,還毫不客氣地住進了我家里。

1

前男友在朋友圈宣結婚那天,我被知道的同學灌了個酩酊大醉。

事后閨蔣月扛著我去家,才躺到床上沒多久,我就被連人帶被地卷了起來,然后「哐當」扔在了地上。

摔到痛醒,我索著爬回床上,死死箍住另外半邊的人:「死丫頭,讀書的時候非要跟我一個床鋪,現在讓我睡一下你的床怎麼了?」

說著,順勢 rua 了一把:「你是平躺還是仰躺的,我怎麼有點區分不出來?」

「你想怎麼區分?」

大概真是我喝多了,蔣月的聲音聽上去低潤清朗,居然有點像男人。

我的手繼續往下,在及一片壁壘分明的時停下。

「哇靠,你居然還背著我練了馬甲線?」

「咝……別!」

聽得出來,蔣月有點不高興了。

但我比更不高興:「謝一航那個狗男人今晚都房花燭夜了,你讓我兩下怎麼了?信不信,你要是個男人,這會兒都已經在爸爸手里求饒八百回了!」

「呵,你確定?」

還敢挑釁我?

為了證明自己也為了嚇唬,我毫不客氣地對上下其手。

有那麼一個瞬間,宕機的大腦突然清醒過來,意識也慢慢恢復,差點沒給我驚出一冷汗。

不是蔣月。

還沒反應過來,對方一個翻就將我在了下面,低沉的嗓音著蠱:「不是想聽我求饒?

2

天亮了。

酒醒了。

著睡在旁邊枕頭上的那顆腦袋,整個人徹底麻了。

葉檸啊葉檸,你是個什麼辣手摧花的惡魔,居然把蔣月的親弟弟給摧殘了!

可憐這孩子今年才二十?十九?十八?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好像還參加過他的升學宴,負罪稍微減輕一些。

還好還好,不是未年。

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要跟凡凡一塊兒組隊去踩紉機了!

我悄下床穿好服,剛要準備開溜,背后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哈欠。

「我姐這個點一般已經起來了,你不怕被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就盡管開門出去吧。」

他他他……現在什麼樣?

著頭皮往回瞄了眼,不明痕跡遍布全

「那個……弟弟。」

我痛心疾首,差點給他跪下了,「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清楚,你能不能看在我跟你姐多年的分上,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他沒回答,朝我出一個無害又滿是威脅意味的笑:「我姐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會不會氣得想跟你絕?」

那必然啊!

要是我有個年輕貌的弟弟讓蔣月給睡了,我也恨不得當場掐死

為了挽救我倆岌岌可危的友誼,我試著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給你零花錢,三……四……五千!」

他單手支著腦袋,似笑非笑的。

我直覺可能是不太夠,畢竟蔣月家里也不差錢。

「要麼,另外再加只要我不上班的日子,你跟你朋友約會出行的接送我都包圓了,你應該還沒有駕照吧?」

是我的錯覺嗎?

明明這條件人的,他怎麼反而一副更不滿意的樣子了?

哎,弟弟的心思果然好難猜。

我倆這麼對峙著,蔣月過來敲門了,邊敲還邊轉門鎖:「醒了沒?誒?你怎麼還把門給鎖上了?」

我嚇得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偏偏床上的人還一臉云淡風輕,好像就指著蔣月來給他做主似的。

「弟弟!」這回我真跪下了,「只要你能幫我瞞過蔣月,下半輩子我一定給你當牛做馬,隨隨到。」

「隨隨到?」

他似乎對這四個字格外興趣。

我立即點頭如搗蒜:「嗯嗯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甭管是哪天你需要,一個電話我肯定……」

怎麼越說越不對勁?

好在他也沒在意,只是笑著說了句「等著」。

然后翻下床,抓過被子就蓋在了我頭頂。

等我把自己的腦袋拉出來,他已經穿好服走過去開門了。

「咦?蔣星澤,你什麼時候回來……」

為什麼會在我房間里?」

蔣星澤先發制人,直接把蔣月給問蒙了。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解釋說:「檸檸昨晚喝醉了,我就把給帶來了嘛,你平時都住宿舍的,誰知道會突

然回來啊?」

「下次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準。」

蔣星澤撂下這麼一句,就去衛生間洗漱了。

蔣月進來瞄了眼一半掛我上,一半掉在地板上的被子,直接飚臟話:「我靠,他就讓你睡地上啊?」

我有點心虛,含含糊糊地「啊」了一聲。

這下蔣月更氣了:「好歹把你抱沙發啊,睡地上算怎麼回事?哎,我弟這號算是練廢了,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以后也是注孤生的命。」

我想說,姐妹,你想多了。

如果知道你弟在床上什麼樣,你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擔憂的。

但我不說,因為——我——惜——命!

3

蔣月說中午一塊兒吃飯。

我還以為就我們兩個人,結果出門的時候,蔣星澤也跟來了。

「反正他也要吃飯,不如就一起了,檸檸,你沒意見吧?」

「啊?沒……」

我不敢拒絕,生怕得罪了蔣星澤。

但也不敢開口,怕自己一個繃不住就在蔣月面前招了。

只想夾著尾安安靜靜地做人。

但蔣月偏要找(讓)話(我)題(死)活躍氣氛。

「怎麼不說話,你們倆以前不是的嗎?蔣星澤,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盒子卡片,那都是小時候檸檸騙你換零食換來的。」

「……」

「那會兒爸媽上班忙,我又要去舞蹈班,把你放在檸檸家,你倆還天天一起洗澡呢!都是互相看過果的人,能不能別這麼別別扭扭的?」

「!!!」

我趕了杯茶,把蔣月的給堵上。

偏偏蔣星澤這時候笑了,意有所指地點點頭:「確實。」

救命,他好像在涵我!

還好老板上菜夠快,及時中止了這社死的話題。

但等看到桌上的菜,我又瞬間不淡定了。

蔣月甚至拉住老板問:「是不是上錯了?我沒點這個烤羊腰還有烤生蠔啊!」

「我點的。」

蔣星澤在我們震驚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地拆筷子。

不得不說,同樣都是心里有鬼,他這心理素質可就比我強太多了。

蔣月弱弱問:「蔣星澤,你談了?朋友已經狂野到需要你吃這些了?」

蔣星澤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笑里藏著刀:「是狂野的。」

好了。

我死了。

我已經不配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4

謝天謝地,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

眼看著蔣月進小區,我就近找了家藥店,問店員買毓婷。

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上蔣星澤,他倚在電線桿上靜靜地著我。

但我又記得他剛才走的分明不是這個方向。

「回學校嗎?要不要我送你?」

我一秒鐘進,狗地替他打開車門。

蔣星澤卻沒,盯著我手里的塑料袋眼有點沉:「買的什麼?」

「哦,避孕藥。」

反正都被他看見了,我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拆開包裝準備當場吞下去。

里他有些言又止,但到底還是開口了:「這玩意兒不是對不太好的嗎?」

那也比懷孕好啊!!!

我覺得這家伙可能是自我道德約束太強了,畢竟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生吞避孕藥多有點渣男的嫌疑。

于是我安他:「弟弟,我已經犯下一個滔天大錯了,總不能再犯第二個。你放心,姐姐不是那種哭哭啼啼的小生,一定會做好后勤工作,絕不會讓你有任何后顧之憂的!」

蔣星澤沒說話,看我的表好像很無語。

等我想再次確認他到底要不要我送,他又忽然開口了:「別,誰是你弟弟。」

然后,轉頭走了。

莫名其妙的。

5

之后的幾天,蔣星澤都沒找過我。

我跟蔣月打電話發微信,也沒察覺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

誰知過了一個禮拜,手機里突然多了兩通未接電話。

我在洗澡沒聽到,短信跟著就發過來了:「不是說隨隨到?耍我的?」

頭都來不及,我趕給他回消息:您有何吩咐?

蔣星澤:「您?」

我:「不是不讓弟弟嗎?」

蔣星澤「:也行。」

他又發過來一條:「周六我有場籃球賽,到時候你過來,見了我的隊友,記得保持尊稱。」

我:???

什麼籃球賽?

讓我去干嘛?

但我等了好一會兒,蔣星澤也沒回復。

我又不敢打電話去問,怕蔣月現在就在他邊上。

吹著頭發琢磨了一會兒,很快,我想明白了——蔣星澤該不會是缺個加油打氣的氛圍組,想讓我頂上吧?

不瞞各位,大學的時候,我就是啦啦隊隊長,還代表學校去參加過市里的比賽,拿了個不錯的名次。

是蔣月告訴他的嗎?

蔣星澤應該不知道我的黑歷史才對啊……

哎,沒辦法,誰我欠了他的,頂上就頂上吧!

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以前的隊服,連夜清洗干凈,又在網上下載了幾套最新的健視頻,一有空就跟著練練。

到了周六,我全副武裝地殺去了蔣星澤他們學校的育館。

但因為路上堵車,到的時候比賽都已經開始了。

我手里捧著兩顆大花球,一的亮片隊服在場館燈下閃著 blin blin 的

可能是這打扮實在太顯眼了,走到觀眾席,居然還有人主把前排的位置讓出來。

我趕跟人道了謝,然后開始在球場上那群大高個里尋找蔣星澤的影。

他跟蔣月一樣,皮都白得要命。

即使所有人都穿著一樣的籃球服,還是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偏偏球打得也不賴,一記漂亮的三分跳投,頓時引得場邊上的小姑娘們尖連連。

呵,沒出息。

要追男生就勇敢大膽地上啊,隔那麼大老遠朝他拋眼有什麼用!

我有點恨鐵不鋼,決定親自給們示范一遍。

于是抖了抖手里的兩顆花球,朝著場上大喊:「蔣星澤,給我沖!」

蔣星澤還真聽到了,跟我對視的一剎那,他的表好像見了鬼。

然后——他手里的球就被對方給運走了。

我聽到他的隊友在瘋狂吐槽:

「澤哥,你搞?」

「丟球給誰也不能丟給那個七號啊!」

「淦!他不只泡過我妹,還跟老子搶過朋友!」

啊這……

那我心準備的應援啦啦還跳嗎?

我決定還是不了。

萬一影響到他們輸了比賽,可能會被釘在這個學校的恥辱柱上好多好多年吧。

我安靜如,直到整場比賽結束,最終蔣星澤他們以領先十多分的優勢贏了。

汗,大步朝我走過來。

「水。」

我蒙了下:「我沒……」準備。

但他也沒等我,直接拿起邊上我開過的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仰頭灌了。

我剛想說那是我喝過的,聽見蔣星澤又問我:「干嘛穿這樣?」

???

「不是你讓我來應援打 call 的?」

「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今天打完球會很累,懶得地鐵回家而已。」

「……」

很好。

我又功地社死了。

關鍵這小破孩兒怎麼不早說清楚,多打兩個字又不會他塊

我正準備對他展開思想教育,一幫大小伙子突然朝我們圍攏了過來,腦袋上還個頂個寫著「八卦」這兩個大字。

「澤哥,這你朋友?」

「嫂子是專業啦啦隊的吧,這裝備啊!」

「我說澤哥今天打球怎麼老分心呢,敢顧著看嫂子了!」

瞄了眼蔣星澤,在債務跟姐弟這兩種關系之間都不用多想,厚著臉皮開口:「沒大沒小的,我是他姐姐!」

「啊?澤哥姐姐長這樣嗎?而且你看上去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大啊。」

這話聽起來像夸獎,我非常開心地接了,并且抬頭告訴他:「誰說的,我可比你們大多了!」

那人低頭掃過我的口,笑里帶著幾分克制。

下一秒,我的頭頂就被蔣星澤的外套徹底罩住了,他的聲音聽上去略顯清冷:「吃飯嗎?我了。」

幾個大小伙子紛紛說好。

鑒于待會兒還得送他回家,我決定順便去蹭一頓。

蔣星澤嫌熱不想穿外套,我也懶得幫他拿,最后干脆套在了自己上。

他的服干凈又寬大,穿著差不多到我膝蓋,還有一好聞的金紡味道,居然跟我媽的品位非常一致。

我驚了。

怪不得我媽疼他跟疼親兒子似的。

他們在學校附近找了家大排檔,我坐蔣星澤旁邊,原本想當個安安靜靜的干飯人。

但架不住那群大小伙子的勸,喝了兩杯啤酒,然后,我的社癥就開始發作了。

又是劃拳,又是數七的,輸了我就料點蔣星澤小時候的糗事,很快跟他們打一片。

但心里還是怕債主爸爸發火的,于是等炒面上來的時候,我主幫他盛了一碗,還耐著子挑掉所有的蔥,才敢端到他面前。

「怎麼了,你不是不吃蔥嗎?」

我嚴重懷疑自己喝醉了,否則蔣星澤怎麼不筷子,看我的眼神還怪怪的?

不管他。

我起去了趟衛生間,上完廁所,又用冷水洗了把臉,才把上頭的酒勁下去一些。

出來的時候,聽到他們幾個正聊到我。

「澤哥,真你姐?」

「但你們兩個長得似乎不怎麼像啊。」

「要不是聽親口說,我還以為是你之前玩真心話大冒險提到過的那個……」

什麼什麼?

況!

我豎起了耳朵正準備仔細聽八卦,但在蔣星澤的一個刀眼之下,對方也及時收了口,轉而聊起別的來。

「你姐格還的,誒?多大,有男朋友了沒?」

「要是沒有的話,你看我當你姐夫?」

……

小樣兒,還有眼的。

我正好奇蔣星澤會怎麼評價我時,就見他慢條斯理喝了口水,說:「有男朋友了。」

???

在哪里?

我怎麼不知道!

臭弟弟也太不懂事了,但凡他能稍微努力一丟丟,我跟蔣月至于一把年紀還是單狗嗎?!

我決定,等送完這趟就再也不理他了。

氣鼓鼓地憋到散場,掏出車鑰匙,然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喝了酒,好像不能開車。

蔣星澤在馬路上跟我大眼瞪小眼,最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打車吧,我送你回家。」

等等……

到底誰送誰啊?

剛才我喝酒的時候也沒見他攔著。

上了出租車,我還是氣不過,暗他手臂:「蔣星澤,你剛才干嘛跟人家說我有男朋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斷人姻緣如同殺人父母,你現在在我眼里已經是仇人了你!」

「你就這麼想談?」

我其實并沒有那麼迫切,被他直白地問出來,多覺得有些難堪。

他頓了頓,像是妥協般的,稍稍放了語氣:「他們跟你不合適。」

我點點頭:「也對,都是小屁孩兒,等你們畢業,我都已經是混了四年職場的老狗了,確實不合適。」

意識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缺乏競爭力,我突然就沒了聊天的興趣,蔣星澤也沒再開口,我們一路沉默直到下車。

他把我送到家里,還幫我倒了杯水擱在床頭柜。

看著他那張極競爭力的臉,我突然就很想問:「蔣星澤,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

「什麼?」

「我的狗前任,已經迎娶白富走上人生巔峰了,我怎麼連個男朋友也沒混上?你都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渣我的,我大學四年兼職掙的錢全讓他給騙走了,還差點兒幫他去貸!老天爺不公平!一點兒都不公平!」

說到激,我簡直恨不得把蔣星澤當渣男暴打一頓。

可他看我的眼神卻很濃烈,像是帶著某種別樣的愫。

他說:「不差,是你自己不知道,只要你勾勾手指,會有很多人愿意來到你邊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我,配合地手指頭:「怎麼勾?就像這樣?」

里他好似沒什麼反應。

我回過頭,剛要開口,被他突然落下的吻堵住所有字眼。

大腦好像停止了運轉。

我甚至忘了呼吸。

耳邊只剩下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

得要命。

在蔣星澤松開我,用那種勾人又要命的眼神跟我對視,準備重新吻下來的時候,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我沒忍住,直接吐了他一

很好。

葉檸。

不愧是你。

蔣星澤去衛生間沖洗了。

我也懶得管床上有沒有沾到,閉上眼睛就開始裝睡覺。

他很快出來了,把我抱到沙發上,還替我換了套新床單,才重新把我抱過去。

我從眼里看到他滴著水的八塊腹,著實有那麼一點點人。

差點又被所迷

但我把持住了。

直到蔣星澤走,我也沒睜眼,靠著裝死躺贏了這一局。

可是他走了,我又失眠了,明明頭昏腦漲得要死,卻愣是整晚沒睡著。

我不認為蔣星澤會拿這種事來跟我開玩笑,但他要是真的喜歡我,那又該怎麼辦?

一想到蔣月知道這件事之后可能會有的反應,我就覺得自己的狗頭已經落地了。

躲是躲不過去的。

我憋了一晚上,最終給他發了條微信,大致意思就是隨隨到這項服務太耽誤時間,影響到我相親談了,對他的歉意我還是用其他方式來彌補吧。

了,給他轉過去一萬塊錢。

我想像蔣星澤這麼聰明的人,總能明白我的意思。

結果他確實不負所,不僅沒收我的錢,就連消息也沒回。

媽蛋,親我的時候還脈脈的,一被拒絕就這麼翻臉無

現在的弟弟,果然都是我惹不起的存在。

6

我沒再管這件事了。

該吃吃,該喝喝,心似乎也并沒有多大影響。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有次我去蔣星澤他們學校附近辦事,出來的時候,聽見兩個大高個兒在朝我喊「姐姐」。

「嗨,你們好呀!」

我認得他們,都是跟蔣星澤一起打球的隊友。

怕那小子也在附近,我打完招呼就準備開溜。

他倆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把我推進出租車里。

「姐,來不及解釋了,先跟我們上車,澤哥還等著你去救命呢!」

什麼況?

有這麼嚴重?

路上,我被夾在中間,聽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總算是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

大致來說就是——蔣星澤打人了。

還是在餐廳里,打了一個跟他毫無關系的路人。

對方甚至都沒跟他有過任何肢,就只是坐在旁邊的餐桌上跟自己朋友吃飯而已。

到了警察局,蔣星澤也拒絕配合一切調查,這兩位小同學沒法子,準備回學校去找他親屬的聯系方式,沒想到直接撞上了我。

好家伙,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居然還要冒充別人去警察局開家長會???

但不是我也得是蔣月去,我著頭皮,只能把這件馬甲穿到底了。

心里還在默默吐槽,蔣星澤是有什麼大病嗎?好端端的干嘛打人啊!

走進警察局的時候,我滿腦子琢磨著該怎麼給對方賠禮道歉,結果一見到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立馬就想改口夸一句「打得好」。

這也太冤家路窄了,居然會是謝一航那個狗男人!

「葉檸,怎麼是你?」

謝一航看看我,再看看目同樣落在我上的蔣星澤,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和平解決了。

我想他也沒臉追究蔣星澤的責任。

送別那兩位小同學,我把蔣星澤上車:「又沒惹你,打他干嘛?」

「他提你了。」蔣星澤回答得言簡意賅。

但我能想象到謝一航是怎麼說我的。

他這人一向就有口嗨的病,不管是我們之間發生過的還是沒發生過的,他都會添油加醋地講給他朋友聽,以前我就很反

想到蔣星澤畢竟在替我出頭,我的語氣稍微好了點:「都是假的,你當他放屁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

我詫異了:「你怎麼知道的?」

蔣星澤結滾了滾,看我的眼神有點晦暗不明:「我就是知道。」

我麻了。

年,你懂的還多。

「知道是假的你還揍他?」

「葉檸,他都當著我的面這麼侮辱你了,不揍他,我還是個人嗎?」

這是蔣星澤第一次我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跳得厲害,臉也燙得不像話。

然后我趕催促他:「滾滾滾……我要回公司上班了,你該干嘛干嘛去!」

蔣星澤懶洋洋地坐在副駕駛沒:「剛被他踹了兩腳,短時間估計是爬不了上鋪了。」

我咬牙切齒,保持著最后的耐心:「行,那我送你回家!」

「你想被我姐看到我這副樣子,順便了解一下是跟誰打的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不伺候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你家。」

「……」

我嚴重懷疑這小子是拿上次的事吃定我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

我就是被他拿得死死的,啊嗚嗚嗚……

「先說好,我就一個房間,你要住只能睡客廳,而且客廳沒暖氣,等你好了就立馬回學校,不許賴在我那里。」這已經是我最后的倔強了。

蔣星澤答應得很爽快。

為了表明我有多不不愿,我特地沒送他回家,只把鑰匙留給他,讓他自己打車回去。

下午上班的時候也一直在想,反正白天我都在公司,傍晚回家把房門一關,他在與不在本沒任何區別好嗎?

Flag 立得很好,打臉也來得很快。

因為當天下班回家,我就發現蔣星澤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我喜歡的口味,而且聞著味道跟我媽做的很像。

嘗了嘗,味道更像。

這也太是那個了,我一口氣干了兩碗大米飯。

吃完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麼做菜跟我媽

一個味?」

「就是跟葉媽媽學的。」

蔣星澤吃飯可比我優雅多了,慢條斯理,游刃有余的。

不像我,爪啃到臉都變形。

我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里哼哼唧唧的:「你一個大男人,沒事學做菜干什麼?」

「你不是已經吃到了嗎?」

我哽住了。

自從那天蔣星澤親完我以后,他好像越來越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了。

放下筷子,我,很認真地跟他說:「蔣星澤,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跟謝一航睡過,卻跟你睡了,棚的道德讓你特別想對我負責?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沒人會在意這些的,你還小,又那麼優秀,以后會遇到很好的孩子,就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好嗎?」

他眼里原本帶著,但在聽完我的話以后,那些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個渣男,渣了一心向著我的田螺姑娘。

7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好了蔣星澤已經自覺離開的準備。

結果他不僅沒走,還把早餐給做好了,順便收拾了客廳。

「你怎麼還在?」是我昨晚說得不夠明白嗎?這小子怎麼好賴不分呢?

「不然我應該去哪里?」

蔣星澤從冰箱里拿出牛,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仿佛全然不記得昨晚的事。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重新給他提個醒:「反正昨晚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要不要繼續留下那是你的事,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本改變不了什麼的,你別抱有太大的期!」

他笑了笑,點頭說:「行。」

吃早餐的時候,我見到他偏過頭去咳嗽了兩聲:「冒了?」

現在已經是 11 月了,北京的冬天,客廳里沒個暖氣確實難挨。

他止住咳嗽,轉過頭來看我:「關心我?」

關心你個頭!

我三兩口把包子塞進里,出門上班去了。

話雖這麼說,但我到底是記掛著這件事的,原本還打算去藥店給他買點冒藥,想到這樣容易剪不斷理還,干脆狠狠心不去管他了。

到家的時候,桌上擺著溫熱的飯菜,蔣星澤窩在沙發里,他的額頭有點燙。

真是敗給他了,我趕拉他起來:「蔣星澤,你好像發燒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蔣星澤往回拉了我一下,他的聲音因為冒而著一子慵懶低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冒還去醫院的?睡一會兒就好了。」

這話……聽上去怎麼有點耳

我都沒來得及開口,蔣星澤又說:「放心,我吃過藥了,你快去吃飯吧!」

姐妹們,吃人的——那必定是短的。

我也不知道是腦子里的哪筋搭錯了,口而出就是一句:「要麼,你去我房間里睡?」

下一秒,蔣星澤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聚焦到了一

我趕解釋:「別想,就是邀請你進屋分一下暖氣而已,要是敢到我的床,直接手給你打斷!」

蔣星澤笑了:「是你別想,好歹等我有力氣了再說,嗯?」

媽的,我嚴重懷疑自己是在引狼室。

好在蔣星澤這小子還算老實,自己打了個地鋪,玩會兒手機就開始睡覺了。

我在外面磨蹭到十點多鐘才進去,躺下后不久,屋子里突然陷一片黑暗,嚇得我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怎麼了?」

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個人在,我才稍微緩了緩神:「沒什麼,你干嘛突然把燈給關了?」

「以為你睡了就關了,怎麼,你怕黑啊?」

我切了一聲:「只要你不怕我等會兒起來上廁所踩到你就好!」

那一晚,大概是想到很多過去的事,我竟然有些失眠。

比起失眠更恐怖的,是第二天周六,這意味著我得全天二十四小時跟蔣星澤待在一起。

去他的二十四小時,我選擇出門逛街。

我約了蔣月。

結果蔣月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懷疑,蔣星澤跟他那個朋友又和好了,因為這個周末,他居然——沒!有!回!來!」

想到出門前,蔣星澤正躺在我的臥室里玩手機,我頓時安靜如,大氣都不敢一聲。

蔣月自顧自地慨:「哎,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生,把我弟迷得七葷八素的,上一次他倆鬧分手,他愣是整整一個月沒跟我說過話,有機會真想見識見識。」

我有點佩服蔣月的腦,畢竟蔣星澤現在是連都沒有的單狗。

嗍了口茶,我旁敲側擊地打聽:「那你希蔣星澤找個怎麼樣的朋友啊?」

蔣月撇撇:「這事兒得到我來希嗎?蔣星澤主意可大了,他喜歡的人,誰敢反對啊?」

我有點意外:「如果是個年紀比他大很多的生呢?你爸

媽也不管?」

「你的意思是……富婆?!」蔣月居然雙眼放

我麻了。

打住:「倒也沒有這麼夸張,就是那種……額,跟我們差不多大嘛!」

「跟我們差不多,那不就四五歲,這也能算大?」

蔣月顯然不認同我的看法,「要我說,我們這年紀的輕還看不上蔣星澤那種小屁孩呢,能帶回家一個算他牛,我爸媽估計都得高興瘋了!」

啊這……

怎麼跟我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8

那天我跟蔣月吃了晚飯才散的,我把車開到小區附近的停車場,走了一段才發現,前面巷子里的路燈壞了。

著那條漆黑無比的甬道,我有很長時間都邁不開

曾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被蒙住了雙眼,走過一段很長又很絕的路。

我只知道那條路很黑,路的盡頭是我要服舉著份證拍照。

那種恐懼仿佛會影響人的一生,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獨自陷黑暗當中。

然后,我見到了蔣星澤。

他舉著手機,用撕開那片黑暗。

「你怎麼來了?」

「剛在窗口見這邊沒燈,想著你也許會怕黑。」

他把手遞給我。

鬼使神差的,我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修長,干凈又溫熱,仿佛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想到幾年前的那個下午,走到路的盡頭,我突然就后悔了,告訴他們我不貸了。

在這條小巷的盡頭,我也做了一個決定。

「蔣星澤,你來真的嗎?」

蔣星澤跟我對視良久,笑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來假的?」

好像也是。

但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他說清楚:「我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比你大了四歲,看人的眼還不太行……」

他用一個擁抱打斷我的話,埋首在我頸間,輕聲低喃:「葉檸,你很好,我很喜歡。」

9

我跟蔣星澤就這麼在一起了。

但關于這件事該怎麼告訴蔣月,我心里始終有些拿不定主意。

蔣星澤說他去解釋,被我拒絕了。

我跟蔣月從穿開認識到現在,如果連我談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這質可能會比我拐了的親弟弟來得更嚴重。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

我決定早點豁出去了。

周五那天,我送蔣星澤回家,進門我就死死抱住蔣月的大:「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之前你以為蔣星澤談了個朋友,那個人其實就是我,但是我跟他在一起還沒多久,是你說能領回一個年紀比他大的算他牛,我才答應他的。雖然我倆已經當朋友當了二十多年,但我覺得我給你當弟妹好像也還吧?」

「你說啥,你跟蔣星澤在一起了?!」蔣月的聲音居然是從樓上傳來的。

那我抱著的這條大又是誰的?

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到了一張七分像蔣月,三分像蔣星澤的臉。

完了……

完了……

芭比 Q 了……

#我只是單純地想坦白個啊,怎麼就莫名其妙變見家長了#

蔣星澤走在我后面,見到這一幕,也有些意外:「媽,你怎麼來了?」

「陪你爸爸來開研討會呀,順便看看你們姐弟倆,沒想到還能撞見這樣的好事。」

蔣媽媽看我倆的眼神,那簡直就像是在線磕 CP 的迷妹似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

蔣星澤大概也覺得別扭,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媽,別嚇。」

「我喜歡檸檸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嚇?」

蔣媽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這也就是你年紀小,以前我不敢往這方面想,還算你小子干得漂亮!」

蔣月在樓上崩潰地大喊:「媽,你們一個兩個的,干嘛都惦記我朋友?」

我被留下來吃晚飯了。

雖然從小在蔣月家蹭飯過無數次,但我發誓,這絕對是我吃過最規矩的一頓。

大閘蟹我都忍住沒下手,怕吃得滿滿臉都是,給蔣媽媽留下不好的印象,雖然這場景可能已經看了二十多年了。

好在蔣媽媽并沒有穿我,收拾完屋子還順帶把蔣月給拎走了。

蔣星澤讓我在客廳里坐一會兒,他去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剛就覺得你沒吃飽,又不敢勸你多吃,喏,蟹黃拌面,嘗嘗看跟葉媽媽做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他不僅煮了面,還剝了好幾只大閘蟹,蟹黃蟹鋪了滿滿一層,讓人看了就想流口水。

「哇,蔣星澤,你也太好了吧!」我簡直得痛哭流涕。

蔣星澤單手托腮看著我吃面

:「那你要不要考慮獎勵我一下?」

「你想要什麼?」

這麼乖巧聽話,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給他啊!

「我冒好了,姐姐要不要親我?」

這聲姐姐得我差點沒端住碗:「你不是……不喜歡我你弟弟的嗎?」

「以前是因為想追你,不想讓你把我當做弟弟看待,現在嘛……」

他俯頸下來,熱氣呵在我的臉頰,邊說邊吻下來,「是為了讓你上頭。」

救命,他好會!

10

以往的春節,都是我跟蔣月流開車,帶上蔣星澤一起回老家的。

今年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蔣月坐副駕駛,現在換了蔣星澤。

偏偏蔣星澤還不閑著,時不時地幫我遞個水,再剝個橘子啥的,看得蔣月目瞪狗呆,差點自雙眼。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尤其是你蔣星澤,你的高冷呢?矜持呢?你看看你那不值錢的樣!」

蔣星澤把最后一瓣橘子塞進我里,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手:「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以前有檸檸給你墊背,今年單了,就連我也單了,你覺得自己這個年能好過?」

蔣月氣瘋了,直接朝他扔過來一個橘子:「蔣星澤,我鯊你全家!」

蔣星澤穩穩接住,轉過頭去沖笑:「那我建議你先自裁。」

兩家的爸媽早就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了,掐算好時間一塊兒在小區門口等著。

半年沒回家,我只想當我媽的小棉襖,我媽卻越過我,直接走到了蔣星澤面前:「阿澤,累壞了吧,怎麼拎這麼多東西?檸檸就是在你面前裝懶,其實力氣大得很,搬水扛米比爸都強,你別這麼慣著!」

???

是我親媽?

蔣月也頹廢地撲到我媽懷里控訴:「葉媽媽,蔣星澤把我的檸檸拐走了,還嘲笑我是單狗。」

我媽安:「沒事沒事……葉媽媽加了一個本地相親群,里面有好多優質男生,既然檸檸用不上了,那這些就全部都是你的!」

蔣月最煩相親,一秒鐘從我媽懷里起來:「葉媽再見,我回家了。」

這一年的年夜飯,我們兩家人是一起吃的。

我媽跟蔣媽媽聯手準備了一桌好菜,兩家的爸爸都喝大了,一口一個「親家公」,比誰得響亮。

吃過飯,幾個長輩分別給我們派了新年紅包,雖然往年也都有,今年的起來特別厚。

蔣媽媽還特地把我的臥室,送給我一只綠幽幽的翡翠鐲子。

當著的面我沒好意思拒絕,回頭跟蔣星澤在院子里放鞭炮的時候,忍不住問他:「你媽媽怎麼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了,萬一哪天我們倆分手了怎麼辦?」

「分手?為什麼要分手啊?」

我仔細地想了想,跟他陳述理由:「你看,過完年你才二十一,大學沒畢業,心思不定,有個漂亮的學妹跟你勾勾手指,說不定你就跟人家跑了呢!」

蔣星澤笑了笑,沒回答,突然拉住我的手:「走,我帶你去看個東西。」

我被他帶到了臥室。

蔣星澤從床底下拉出一只鐵皮盒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外殼銹跡斑斑的,但保管得還算是不錯,一粒灰都沒沾上。

我看著他把盒子打開,出里面的東西,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不是……小時候我拿來跟你換零食的那些卡片嗎?」

還都是些重復的,我不要的卡片。

也就蔣星澤傻乎乎的,愿意拿他的進口零食來跟我換。

「還有這些——」

蔣星澤拿出另外一沓白的,看著類似超市小票的紙張。

那上面的字跡都已經磨損得快要看不清了,約有幾串「2013」「2014」的數字,代表的應該是年份。

蔣星澤解釋說:「這些都是你跟我姐上了高中以后,只要跟你見過面,我都會收藏一張當天的小票,一直到我考上大學為止。」

我跟蔣月是在外地讀的高中,寄宿制,除了寒暑假,平時很回家。

偶爾回來的時候,也會帶上當時還是小屁孩的蔣星澤一起去吃個肯德基、麥當勞,沒想到他連那麼久遠的小票都收著。

我想起他那跟我媽幾乎一模一樣的做菜手藝,突然意識到,這也不是三兩天就能學會的東西。

「蔣星澤,你……」

他把食指放在我邊,示意這話由他來說:「我喜歡你很久了,所以分手是不可能的,好好戴著鐲子,當我媽的兒媳婦吧!」

11

自從給葉檸看過床底下的那個鐵皮盒子以后,經常會問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但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像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是在葉家長大的。

我們兩家是鄰居,

那時候爸媽工作忙,就會讓葉媽媽幫忙照顧我。

以至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葉媽才是我的親媽媽,葉檸是我的親姐姐。

大家只記得葉檸小時候拿重復卡片跟我換零食的事。

但其實不是。

對我很好,也很有耐心。

每次葉媽拿零食出來,都會說「讓弟弟先吃」。

會幫我剝香蕉皮,還會記得我的喜好。

甚至就連騙我的零食,也一定要哄到我答應為止。

但凡我表出一丁點不高興的意思,就灰溜溜地回家了。

最可的是,連自己都忘記了這回事。

我一直不覺得自己在那麼小的年紀就喪心病狂地喜歡上了葉檸,但如果喜歡有萌芽,大概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吧?

后來跟我姐去了外地讀書,每次回來我都很樂意跟著,爸媽還以為我跟蔣月好,只有我覺得他們想太多。

沒看到我姐不在,我過得有多開心自在?

但說來也很奇怪,只要一見到葉檸,我的心總是安定又雀躍,在旁邊寫作業效率都高得出奇。

當時我沒想過要跟怎樣,單純地收藏這份心而已。

我讀高一那一年,葉檸談了。

對方是個比大兩屆的學長,聽說長得又高又帥,還沒畢業就簽了世界五百強 offer,總之被我姐夸得天花墜。

不過,我姐很快又開始罵他了。

據說他被同事帶去了什麼賭場,一夜之間輸掉三十萬。

都是男人的虛榮心在作怪而已,他說不去別人還能按頭讓他賭嗎?

我猜他很快就會找葉檸借錢,但沒想到他這麼無恥,居然葉檸去貸。

我姐罵罵咧咧地在家里籌錢,還盯上了我的零花錢。

「先借姐姐用一下,過年給你利息怎麼樣?」

我知道不會還我,也沒打算讓還,只是好意提醒:「我這里只有兩萬,再加上你的……」

我看了眼自己的,算了,比我還,真不知道平時都在花什麼。

「連零頭都湊不夠,你確定有用?」

「那也比沒有強!」

我姐揣著錢走了。

過了兩天,我聽打電話,得知葉檸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反悔了,居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可結果他們并沒有分手。

我瞎了。

我姐說:「謝一航除了那次賭博好像也沒別的病,你不知道他為了挽回檸檸做了多大的努力。」

我覺得以這個智商還是別談了,大學畢業老老實實等家里安排相親吧。

一個男人連底線都沒有了,還要努力有什麼用?

12

得知他們分手的消息,是在我高三那年的暑假。

我考上了北京一所重點 985,爸媽都高興的,還在酒店里擺了好幾桌。

那天葉檸也來了,吃飯的時候卻一直心不在焉。

我瞄到手機微信的對話框。

發了很多消息給謝一航,那邊始終沒有回。

后來我去上廁所,出來聽見在電話里跟人起爭執。

好像是謝一航瞞著辭掉了北京的工作,跟一個白富跑回天津老家了。

這家伙,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沒底線。

葉檸發現我的時候慌張,但一秒鐘又恢復了笑臉,若無其事地恭喜我考上大學。

握著電話的手一直在抖,好像快要繃不住了。

要命,我居然覺得自己比張。

「能送我去育場嗎?等會兒我跟同學約了打籃球。」

我不知道自己能為做什麼,帶離開這里,不用在這些親戚長輩面前強歡笑是不是有用。

我第一次這麼深刻地認識到,小屁孩這種份還真是限。

那天葉檸送我到育場之后并沒有馬上走,的車就停在場館大門外。

我打球輸得一塌糊涂。

腦子里一直控制不住地在想,一個人坐在車里干什麼。

哭了嗎?

這麼笑的孩子,哭起來得多要人命?

13

上了大學以后,有不生追我,但我連們的微信都懶得加。

我也想過要不要試著追葉檸,又覺得跟我姐應該會把我當神經病看待。

大概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這期間我不會去打擾

反正我姐每次打電話嗓門都大得要命,自以為是在講悄悄話,其實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葉檸搬家了,換了工作,還升職加薪,就連們平時做甲那家店的價目表我都快背了。

我慶幸我姐干的不是保工作,不然整個組織很有可能因為而折進去。

之后放暑假,我一個人回老家,

連我姐的電話也聽不到了。

那就去葉媽家里陪喝茶聊天,做菜的手藝也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

我甚至還問要了金紡的牌子,因為葉檸上總有一好聞到讓人想靠近的味道。

這算暗嗎?

不然我怎麼總干一些傻事?

但我沒想過這份暗的心思居然還能得見天日。

那天是周五,我到家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十點,遠遠見床上躺了個人。

見鬼,為什麼我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葉檸?

喝了不,一的酒氣。

我想把抱到我姐房間,自己滾下去不說,還把我當我姐一通

真要命。

可我不想給反悔的機會。

不就是談個嗎?

跟別人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后來發現并沒有被人欺負。

原來也不傻,沒被渣男騙到連骨頭都不剩。

想裝作無事發生,為此還給我開出了不福利。

我同意了。

反正我也沒打算那麼早讓我姐知道。

保守著一個共同的,沒事的時候拿話逗逗,這覺還不錯的。

但我又發現去買避孕藥。

一口一個「弟弟」,一口一句「你放心」,我心里突然很煩躁,還覺得自己有點渣。

還是先追吧。

我想。

得讓知道,我是認真的。

我讓來看我的籃球賽。

結果穿得像個閃耀的燈球,還在看臺上大聲喊我的名字。

那場比賽我差點被對方七號給打,隊友的吐槽聽得我耳朵都快要麻了。

還好贏了。

我隊友都好奇葉檸的份。

原本我想說朋友,被搶先一步說了姐弟。

還非要抬頭說得理直氣壯,不知道現在的男大學生腦子里都是廢料?

沒辦法,我只好把裹起來。

幾杯酒下肚之后,我隊友開始追問有沒有男朋友。

那個時候我在想,不可能了。

我不會允許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追到,所以在朝我勾勾手指的時候,我忍不住吻了

葉檸想要跟我劃清界限,還給我轉了一萬塊錢。

我笑了。

眼里我居然還值錢的?

那之后我沒再聯系過,在家也拒絕跟我姐有任何流,不想聽打電話。

我怕一聽到葉檸的聲音,我會忍不住想要去找

如果真的不喜歡我,這大概就變了一種困擾。

至于謝一航——

我想揍他很久了。

那麼巧他就跑來北京出差,還在餐廳里被我遇到。

我聽他跟他的朋友聊天,居然還扯到了葉檸上。

很好。

我按著他的腦袋就往地上打。

我兩個隊友都有些傻眼,好在還知道幫我架住謝一航的朋友。

更給力的是,去了警察局之后他們居然還把葉檸當我姐帶過來了。

我其實有點怕葉檸跟謝一航見面。

甚至還想好了如果沒骨氣地一直盯著他看,出去之后我就帶上醫院洗腦。

沒看,全程傲得像只小孔雀。

聽到我名字的時候,還會害得耳朵尖尖都在發紅。

那模樣簡直可得要命。

我突然在想,對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覺的吧?

或許,我可以再試試。

再無賴一點。

厚臉皮一點。

我直接賴進了家里。

雖然待遇是睡沒暖氣的短沙發。

但只要能跟待在一起,這都不是事兒。

葉檸仍舊會拒絕我,又忍不住地關心我。

我知道只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罷了。

我愿意等。

多久都行。

但幸運的是,沒有讓我等太久。

在一起那天,大概以為我想親,但我只是抱了抱,居然有點小失

嘖,真可

我俯在的耳邊低聲說:「冒呢,等好了再親你。」

未來還有那麼長,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可以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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