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媽打了我八年，我爸盼著我不了，殺了我后媽。

呵呵，我妹在高考前一天夾斷了我的手。

是個人都會被瘋吧？

但是我沒瘋！我要清醒著看著這些惡人遭報應！

01

我十歲才知道我真的有個爸爸。

以前我媽總是哄著我，你爸忙，等他有空了一定回來看我們。

我那會兒一邊寫作業一邊想，我爸肯定死了，我媽這話是糊弄我的。

誰知道我真有個爸爸。

他不僅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開著小車錦還鄉，要多風有多風。

他回來的時候，我媽激地把我推出去。

【夏夏，快，喊爸爸。】

他掃量我一眼，那種眼神像是看地里的老鼠。

【方梅，是我的種嗎，你可是被高強強過。】

我媽死死握著我的手，抖得像篩子。

哭得幾乎要厥過去了，哆哆嗦嗦地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強這個詞。

三年前的夏天，我才七歲。

我坐在屋子里寫作業，聽到我媽在外面的哭喊著。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沒法做人了，高強你這是要死我！】

我拿起放在枕頭下剪刀就沖了出去。

我媽被一個男人按在地上服，本掙扎不。

我握著剪刀朝著那個男人的大上扎過去。

我知道他，高強，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高強大被我扎得鮮直流。

我媽也趁著這個空檔爬起來，護著我，渾都在抖。

我死死地握著剪刀，盯著高強：【你再敢過來，我就捅死你】

高強捂著大大罵：【方梅，老子能強你一次，就能強你第二次！】

他還是跑了，我快下工了，要是讓我撞見，高強吃不了好果子。

那些年都是靠著我的剽悍，我媽才能欺負。

在村子里，有幾分姿的人，總是容易被蒼蠅盯上。

但是我沒想到，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居然是從我爸里。

我爸是讓我喊回來的，我快死了。

想方設法弄到了我爸的聯系方式，請村長給打的電話。

我臨死前一直在哭：【你不能對不起方梅跟夏夏，你得帶他們走。】

【要是沒有方梅，你拿啥上大學！拿啥進城念書！】

我死那天都沒閉眼，因為沒聽到我爸的答復。

我土以后，我爸就走了。

我媽一直抱著我哭，像是要把這輩子剩下的眼淚流干了。

【媽，別哭。我守著你，等我長大掙大錢孝敬你】

我摟著，寧愿我爸真的死了。

我媽一聽我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夏夏，媽這輩子沒指了。但是你要走出去，走出去才能活得好。】

村里的孩是十三四就輟學在家，要不嫁人，要不出去打工。

我媽從不讓我做家務，一門心思讓我學習。

那天，把家里所有的錢都塞進我的書包里。

第二天把我送到了村長家里，村長兒子在外面打工。

想讓村長兒子帶我去城里找我爸。

【夏夏，你想要有出息，得去找你爸。】

眼睛都哭腫了，一步三回頭地送了我。

村長覺得不對勁，讓我跟他回家看看。

我跟著村長回了家，一推門就瞧見我媽吊死在房梁上了。

上吊用的麻繩，是我們打井水用的。

我只覺得腦子都是麻的。

上穿著一條鮮紅的連。

那是十八歲的時候跟我爸房時候穿的。

那會兒窮，酒席都沒辦。

在自家炒了幾個大菜，就算是結婚了。

村長嘆了口氣：【閨，你媽這輩子過得太苦，你別怪。】

我怎麼敢怪，我只恨那個我要喊爸的男人！

我媽盼了十年，等了十年。

到頭來，只有一場空。

十三歲開始打工賺錢供他讀書。

十八歲買了條新子就算嫁給他了。

我爸進城讀書以后再無音訊。

十年來第一次回來。

這一回來，就把死了。

是那樣韌又弱的人。

能辛勞地把我拉扯大，卻又不住一句質疑。

書上說，窮人的苦難是沒有盡頭的。

所以我得去城里找我爸。

我給我媽守了七天靈，帶上書包上路了。

我以為我爸就算是個畜生，也有舐犢之

。

可我沒想到，進城對我來說是上了油鍋。

02

我爸已經結婚了，還有個比我小五個月的兒林艾琪。

他老婆齊悅，比他大三歲，是本地人。

說實話，我爸長得不錯，看上去人模狗樣的。

不然也不能讓齊悅一個本地人心甘愿給他生孩子。

【老婆，就當養了個保姆。】

【這丫頭洗碗做飯洗服什麼事都能干，你以后也省事兒了。】

我爸在一旁說服齊悅留下我。

他在本地斗了這麼多年，正在評職稱。

一旦在鄉下拋家棄子的事出去，他這麼多年就白斗了。

齊悅當然也懂，所以沒第一時間把我趕出去。

齊悅嗑著瓜子呵呵一聲，皮笑不笑地挖苦我。

【我看是個骨頭的，別回頭養不，再咬我一口。】

我來到這個家以后，一句話也沒說過。

我看見蹺著腳坐在沙發上，白的手跟腳。

就想起我媽，的手腳因為常年做工而變形。

這十年來，偶爾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說當年我爸最喜歡的就是的手，纖細漂亮。

我爸狠狠推了我一把，讓我給齊悅磕頭。

我梗著脖子：【我跟我媽死了我才磕頭，好好的我磕什麼頭。】

齊悅氣得笑出聲，嘩啦一聲把手里的瓜子皮砸我臉上。

【林盛繁，你看看這張臭！】

我爸有些尷尬，他狠狠掐了我一下，讓我識相點。

林艾琪從房間出來，窩到齊悅的懷里。

盯著我的頭發忽然說：【媽媽，的頭發好多好黑呀。】

林艾琪的頭發細暗黃，吃了好多東西都沒補起來。

這一直是齊悅的心頭病，林艾琪也特別注意別人的頭發。

母倆一個格，都不喜歡被人比下去。

齊悅眼皮一掀，張就讓我爸給拿了一把剪刀。

揪住我的頭發咔咔就剪起來，一邊剪一邊惡狠狠地說我。

【鄉下來的玩意兒，誰知道頭上有多細菌。】

我媽說我頭發生得好，又濃又。

每個月還用蛋清給我養頭發。

我當然舍不得讓齊悅這麼糟蹋我的頭發。

我用力地撞向。

也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大的力氣，差點把撞到。

齊悅尖著扇了我一掌，徹底惱怒。

像個瘋子一樣把我按在地上，用剪刀瘋狂地剪我的頭發。

我不敢再掙扎，我怕捅到我脖子。

齊悅這麼發瘋，我爸跟林艾琪居然習以為常。

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齊悅是不是經常發瘋？

更讓我覺到恐怖的還在后面。

齊悅拿繩子把我綁起來了！

【還沒有我齊悅打不碎的骨頭！】

齊悅拿出兩條巾。

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近，臉上的表讓我骨悚然。

齊悅把巾蓋在我臉上。

一瞬間，我眼前黑了下來。

一開始我還能息，后來熱的氣堵住我的鼻腔。

我剛剛張，齊悅狠狠把巾堵住了我的。

強烈的窒息，讓我想嘔吐。

巾上散發的熱氣熏得我整張臉都在疼。

我口在發疼，拼命地掙扎著。

救我！

！媽媽救我！

【齊悅！夠了！】

我聽見我爸大吼一聲！

我臉上的巾被他摔在地上。

我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因為強烈的窒息而嘔吐。

齊悅表猙獰癲狂：【林盛繁！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你是不是還惦記鄉下那個臭婊子？】

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樣，大哭大笑著。

又盯著我爸，用警告的語氣說。

【林盛繁，你可記住了。在這個家，只有琪琪一個兒。】

我爸深吸一口氣把齊悅抱住：【老婆，我最的就是你，好了好了。】

【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你跟計較什麼。】

齊悅漸漸地冷靜下來，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平靜。

我看到林艾琪地在墻邊，一副恐懼中帶著忍的樣子。

可是在齊悅看過去的時候，林艾琪居然立馬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齊悅幾乎把我的頭發剃了。

摔了剪刀不屑地罵道：【骨頭再的狗，幾頓就好了。】

又盯著我爸，用警告的語氣說。

【林盛繁，你可記住了。在這個家，只有琪琪一個兒。】

我敏銳

地察覺到，我爸有一的僵。

他抓著我，把我關進了儲藏間！

我爸的表藏在影里，顯得有些兇狠。

【不想回西北，就給老子添麻煩！】

藏在他儒雅的外表下，是一個暴躁的靈魂。

儲藏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從外界出一點。

我靠在那兒，地抱著自己。

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我得發昏。

我知道我爸不敢把我趕回西北。

來的路上村長教我說的話。

【爸，村長說了。你要是把我趕走，他就去你們單位找你。】

我爸這些年找村長開過幾次證明，他怕村長去單位鬧。

外面很快就沒有了靜。

我又累又，慢慢地睡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才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

03

【我就知道你還惦記著那個臭婊子！】

【做夢還喊的名字，林盛繁，你真是深啊！】

大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齊悅歇斯底里的聲。

我蒙上被子正準備睡覺，砰地一聲儲藏間的門被踹開。

一巨大的力量把我狠狠拖下去，我的腳趾頭摔在門上，疼得我天靈蓋都快翻了。

我看到齊悅一雙眼睛哭得通紅，表也有些不正常。

腳趾頭疼得我腦子發麻，我低頭一看，一塊指甲居然掀飛了。

【那個臭婊子方梅是吧？】

【林夏是不是跟媽越長越像，才讓你越來越惦記？】

齊悅嗓音尖銳，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按在墻上。

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著我的臉上劃了一刀！

我能覺到刀鋒劃過我的皮，疼痛卻顯得微不足道。

齊悅真的瘋了，我死死地在墻上。

我爸怒吼道：【齊悅！夏夏怎麼說也是我的兒，你要是再敢一下，咱們就別過了！】

【好啊！那就別過了！我今天就弄死這個小賤人。】

【林盛繁，有本事的你現在就給我滾蛋！】

齊悅把我按在地上，雙手掐著我的脖子。

我看到我爸像是不經意地踢了一腳，那把水果刀就到了我的手邊。

我抓過那把水果刀，窒息的痛苦讓我變得反應遲鈍。

捅下去！只要捅下去！這痛苦就結束了。

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的背就產生了一種幻痛。

——林夏！殺了人這輩子就毀了！你聽到沒有！

我媽一鞭子一鞭子地我，一邊打我一邊哭。

不，不能殺人，我始終無法下手。

我閉上眼睛，肺部憋得幾乎要炸了，眼睛都翻白了。

【林盛繁！】

【老公……老公！我是不是殺人了！】

我聽到齊悅慌中帶著恐懼的聲音。

【齊悅，你快松手！】我覺到我爸把齊悅推開。

我像一條死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

04

我爸把我抱回了儲藏間。

他看見我醒過來，嘆了口氣：【林夏，你這些年恨不恨爸爸。】

我沒吭聲，這些年齊悅每次打我他都沒攔著。

但是我挨了打，他都會給我零花錢，給我上藥。

齊悅關我閉，罰我不許吃飯的時候。

我爸都會塞給我蛋糕、餅干。

我爸見我不說話，他竟然紅了眼睛。

【林夏，齊悅是個瘋子，你也看見了。】

【咱們現在住的房子是的，爸爸也想過跟離婚。】

【但是離了婚，咱們父倆住哪兒。】

【你不知道，在這個城市，有房子才能上學。】

我聽到上學兩個字，看了看他。

我爸看起來有些猶豫：【齊悅是不打算供你上大學的，這些年琪琪上好班花了不錢。你也知道，爸爸的工資卡都在手里。】

【你是我爸，你也不管我嗎？】我直愣愣地問他。

我爸一臉痛苦跟掙扎，他用力了臉才說：【說實話，我一直著你媽。我跟齊悅在一起就是個意外，都是設計我的。這個人有神病，還跟我結婚。林夏，我做夢都想殺了，然后自殺去陪你媽。】

【可是我殺了是要坐牢的，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看到我爸放在一邊的巧克力，拿起來咬了一口。

我看著他，輕輕地說：【我是未年，我殺人不用坐牢。】

我爸的眼睛里簇起一團火，語氣有些激：【林夏，齊悅待了你這麼多年，爸爸都是拍了視頻的。如果哪天再待你，你正當防衛，不小

心殺了，警察也不會追究你責任的。】

【到時候爸爸把房子一賣，給你改個名字，咱們換個城市好好生活。】

他在看我，我也在看他。

我點了點頭，有點害怕也有點懵懂地回他：【好，爸，我聽你的。】

我爸激地抱著我哭了出來，甚至帶著點哽咽：【好孩子，等齊悅一死，咱們父就自由了。】

05

我爸是個畜生！

齊悅差點掐死我，如果我一沖，當時就拿刀子把齊悅捅了。

我以前在西北山，沒爹有娘，過得很慘。

山里的孩子，專挑沒爹的孩子欺負。

有一次，我被欺負狠了。

大冬天的被淋了一盆冷水，當時差點把我凍死。

我用一把鉛筆刀抵在那個人脖子上，發了狠：【欺負我很爽嗎？你是不是想死！殺了你，咱們一起死，咋樣？】

小刀在他的脖子上劃下一道痕，他嚇得直接尿了子。

從那以后，那些男的見了我就繞道走。

因為這事兒，我媽也狠狠打了我一頓。

怕我因為一時沖，賠上一輩子。

我要搞垮我爸，這件事很不容易。

我爸是個有頭腦沒良心的畜生，跟這種人作對必須小心翼翼。

我必須讓我爸覺得我跟他是一條心的。

我很快推翻了這個想法，我爸這個人絕對不會信任任何人。

拿到他的把柄，才是實打實的。

怎麼才能徹徹底底地搞垮我爸，擺他的控制。

去他單位鬧是沒用的，反而會讓他提高警惕心。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

我以前教過我，想要拿一個人先要找出兩點。

第一點是這個人最在乎什麼，最想要什麼。

第二點是這個人的弱點是啥。

我靠著這兩點，在學校干翻了經常欺負我的兩個同學。

我爸最在乎啥？

他在乎這個房子，在乎他在城里擁有的地位！

我爸的弱點是什麼？

是他在這個城市沒有基，是依附著齊悅才留下來的。

我躺在黑暗里，腦子漸漸清楚起來。

【夏夏，男人這個東西很簡單的。就是睡人掙錢，這點狗屁倒灶的事。】

【人呢，有時候也簡單。嫁個好男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我爸想睡的肯定不是齊悅，不然也不能著我殺人。

齊悅呢，好男人都死了？非得要嫁給我爸？我爸估計是最好的選擇。

我爸這種人，絕對不能讓他有息的機會，否則反手就會把我死。

但是離了他，我怎麼在這個城市棲，所以我得搞錢。

抓住我爸的把柄按死他，在按死他之前搞到能讓我安心讀書的錢。

想清楚這兩點，我覺得自己抓到了一點苗頭。

06

我觀察了我爸一陣，發現他每個月總有三四天在加班。

而且每次加班都要凌晨才回來。

有一次我聽到齊悅說：【老公，你也太細致了。別人在辦公室坐一天，子襯衫都是褶子。倒是你，一向干凈利落。】

我爸又一次加班，我蹲在儲藏間的門口等他回來。

他進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襯衫。

加班到凌晨，他的襯衫居然那麼板正。

這明明是在外面熨燙過的啊！

家務都是我做的，我對這個太悉了！

我爸肯定沒有去加班。

他絕對是出軌了。

我想想都興，要是讓齊悅知道他出軌了，齊悅這個瘋子肯定要弄死我爸。

不過我很快冷靜下來，我爸這麼多年都沒讓齊悅逮住過，說明他非常謹慎。

拿賊捉贓，必須要有實打實的證據。

齊悅查崗查得非常勤，幾乎每天都看我爸的手機。

我覺得我爸有兩部手機！

至于另外一部手機藏在哪里呢。

我每天做家務，邊邊角角的地方我都找過，一無所獲。

難道是藏在單位？

我爸的辦公室來來往往都是人，多放一部手機會很顯眼。

所以，還是家里最安全。

他在家里待的最久的就一個地方——書房。

我爸工作需要集中注意力。

每次他在書房工作的時候，書房門都是鎖死的。

齊悅也嚴令止我們打擾他。

在這個家這麼多年，我一次都沒進過書房。

趁著一個周末，齊悅帶著我爸跟李艾琪回娘家。

我決定去看看書房里到底有什麼！

書房的門沒鎖，我輕而易舉地就進去了。

推門的

時候，我覺得怪怪的。

如果書房真的有我爸的，我爸會不鎖門嗎？

還是鎖了門，他怕齊悅起疑心。

我進去以后環視一周。

書架，書桌，花草架子。

我把目放在了電腦上。

我正準備過去開電腦，余掃到藏在花盆里的一個小紅點。

轟的一聲！我腦子結結實實地炸開了。

我爸之所以不鎖門，是因為他在書房放了監控！

冷汗一直往下流，我爸肯定從監控發現我進書房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這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我爸絕對會起疑心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居然傳來響。

齊悅的抱怨聲：【干嗎忽然走得這麼快，你要上廁所嗎？】

他們居然已經回來了！

怎麼辦？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出去，不能讓我爸知道我發現監控了！

我著頭皮往前走，裝作小心翼翼的樣子東翻西找。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爸的聲音從我背后傳過來，他幽幽地問我：【夏夏，你在找什麼？】

那一瞬間，我皮疙瘩都起來了。

齊悅也走過來，皺著眉罵我：【鬼鬼祟祟的干嗎呢，是不是想錢！】

我轉過，看著我爸言又止，最后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齊悅看我那個鵪鶉樣，不耐煩了。

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揪著我的耳朵怒道：【啞了，不會說話是吧？今晚別吃飯了，去臺跪著！】

家里的臺本沒封，大冬天的讓我睡臺，這是要凍死我！

我爸站在一旁盯著我，一句話不說。

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我知道是擰不過大的。

我得拼一把，讓我爸知道，想要利用我就得給我個盼頭！

我狠狠推開齊悅，發了瘋似的往外跑，邊跑邊吼：【我不在這里了！我要回鄉下，我還給我留了地，留了房！】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跟我媽都說，在城里實在過不下去就回去。

我對村長有恩，就是只給一口飯，我也活得下去。

我這個舉把我爸跟齊悅都嚇到了。

他們沒想到我忍了這麼久，居然還能跑。

齊悅在后面追我，懊惱地說：【有林夏這個小賤人在，比我吃多藥都管用。】

這個神病，有了緒就得發泄出來，吃藥搞得大姨媽都不來。

時不時地打我一頓，當然舒坦。

我爸一勁地追我，他也沒吭聲。

但是我知道，沒了我幫他，他就死死拴在齊悅這條破船上了。

我是從安全通道跑的，一路跟個小牛犢似的往外沖。

終于到了一樓！

在我要沖出去的時候，我假裝扭到了腳，撲騰一下子坐在地上。

就算是冬天，一路從十樓跑下來，我也大汗淋漓。

我坐在地上，思路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齊悅跟我爸再怎麼狠毒，難道還能殺了我？

只要我不死，這日子怎麼都能往后過是不是。

這麼一想，我有辦法了。

我爸趕上來，一把揪住我的服。

他大口大口地著氣，一副肺都要炸了的樣子。

我抹著眼淚崩潰地說道：【爸，我扛不下去了，我要回西北。就算你這次把我逮回去，我還會逃跑的！】

我要給我爸心理暗示！

如果條件達不，我就要跑！

抓在手里的籌碼才籌碼，否則就在牌桌上干瞪眼吧！

我爸生生把我拽了回去，齊悅在后面罵人。

本地話，我也聽不懂，估計不是什麼好詞。

這麼多年了，齊悅都沒把我打服，他們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我梗著脖子說：【隨便你打我罵我，我都能忍，但是必須讓我上學！】

齊悅急得怒道：【誰不讓你上學了，學費哪次沒給你？】

是了，每次都拖拖拉拉的。

我起袖子，出上面的傷。

齊悅前天犯病了，拿尺子的。

【你辦個卡，把我上大學的學費都給我放進去。】我指著窗戶說道，【要不然我早晚從這跳下去，死不了，我也要逃回西北去！】

上學的錢，對齊悅來說九牛一。

還有一套房子，每個月收收租就不了。

齊悅臉上一陣掙扎，但是我知道我的威脅奏效了。

每次打完我，心都舒暢好幾天，比吃藥強多了。

我見不說話，沖到臺上，一個翻就下去了。

【不辦拉倒！】我作勢就要跳下去。

當然是嚇的!我說，命沒了什麼都沒了！

【辦辦辦！】齊悅氣得不輕。

我爸呢？他不說話，站在客廳看我。

他知道，我絕對不會死的。

這一次，我掌握了主權。

主挨打，跟被挨打可不一樣。

我回了儲藏間，我爸關上門冷笑一聲：【林夏，有點本事啊。】

【爸，我也是被得沒辦法了。】我低著頭緒低落地說道，【我本不敢殺人，可你是我爸，我也要為你想想的。】

我爸哦了一聲，問我：【為我想？難道你不是想長大以后遠走高飛？】

【爸，咱們倆都好好的不行嗎？你能擺齊悅，我也能好好長大念書。】

我走過去，跟我爸嘀嘀咕咕一陣。

我爸詫異地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我破罐子破摔：【爸，這是我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反正我絕對不會殺人，大不了這書我不念了，回西北去。】

【行，也沒幾年了，我到時候看你表現。】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夏夏，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爸爸畢竟比你多吃幾十年的飯，別以為這點小聰明能瞞過我。】

我直截了當地說：【爸，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再說，這事兒對我也好。那個詞咋說的，互利互惠。】

等我爸走后，我癱坐在床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答應他的事，我肯定會辦。

結果是一樣的，可是過程總要有變。

07

我在這個家平平靜靜地過日子，挨打就挨打。

只要神不倒，上的疼痛我能忍。

而且我現在也被打出經驗了，繞著圈地跑。

只要讓齊悅發泄出那子勁兒，也不是非要打死我才行。

我的日子好過點了，但是林艾琪的日子越發難過了。

居然患上了竊癖。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我跟一起去超市買東西。

悄悄地把糖果往兜里揣。

我知道，快被齊悅瘋了。

齊悅對我是上的打，對林艾琪就是神上的打擊。

【你就這麼笨？】

【林艾琪，我告訴你，要是考不過周墨，你就別回家了。】

【我給你買這麼貴的子，上這麼多補習班，圖什麼？】

如果說林艾琪最恨誰。

那周墨絕對是排第一名的。

周墨是齊清梅的兒子，比我們小兩歲。

但是他太聰明了，跳了兩級，居然跟我們同班。

齊悅跟齊清梅較著勁，什麼都想跟比個長短。

齊清梅是同父異母的姐姐，樣樣比強。

那會我爸也是正苗紅，長相端正。

他揣著一萬塊錢進城，誰也不知道他其實窮得叮當響。

我爸跟齊清梅走得很近。

但是我爸多賊的一個人，他知道早晚會餡。

齊清梅呢，又一直吊著他不肯發生關系。

他注意到齊清梅還有個妹妹齊悅，于是就下鉤子了。

認識齊悅沒多久，就半推半就地跟齊悅上了床。

林艾琪也是那會兒懷上的。

他調查得清清楚楚，知道齊悅有兩套房。

只要齊悅懷了他的孩子，他就鐵板釘釘能留在本地了。

齊悅知道我爸一窮二白的時候，也晚了。

我爸也是有點手段，愣是把齊悅哄得服服帖帖。

他就這樣吃飯吃了四年，一直到大學畢業。

跟齊悅結婚以后，他順利進了一間國企。

而齊清梅則嫁給了一個長相平常的男人。

那會兒齊悅多得意啊。

搶了齊清梅的準男友，自家老公還比齊清梅老公帥氣有前途。

要不說人比人氣死人。

齊清梅的老公其貌不揚，但是賺錢的手段一等一的。

沒幾年，齊清梅穿金戴銀，奢侈品不斷。

就連生的兒子周墨，都比林艾琪爭氣。

周墨學畫畫，林艾琪就得學畫畫。

周墨學書法，林艾琪就得學書法。

周墨考第二，林艾琪就不能考第三。

其實林艾琪腦子不錯，一直是全班前五。

不像我，一直在十幾名左右徘徊。

但是周墨更他媽聰明，穩坐第一的寶座。

林艾琪跟周墨一起參加了個英語競賽，這是的強項。

的英語績，一直都比周墨好一點。

結果這次競賽，林艾琪竟然倒數第三！

反而是周墨一鳴驚人，拿了第一。

那一天，齊悅把林艾琪所有的芭比娃娃都拿出來了。

一剪刀一剪刀地把所有的娃娃都剪碎了。

我就看到林艾琪面無

表地站在那兒。

更狠的是，那些娃娃的尸就擺在桌子上。

齊悅說：【林艾琪，你只剩下高考這一次機會了。】

08

距離高考倒計時還有十天。

林艾琪忽然盯著我問，眼珠子冷冰冰的。

【林夏，這幾年我媽打你，罵你，關你閉，你為什麼還沒有發瘋呢？】

齊悅非常喜歡貶低人。

經常說我上有味道，長得丑，腦子笨。

還說我一輩子都是鄉下人，長大也只能回家找個蠢笨的男人嫁了。

這些話我聽了四年。

齊悅每次說，我都大聲反駁。

我媽說過，我是最棒的。

我說過，我是有出息的！

我沒瘋，但是我覺得林艾琪已經瘋了。

的竊癖越來越嚴重，好幾次我打掃衛生，都看到床底下藏著來的東西。

自從齊悅知道齊清梅換了一間大別墅，周墨英語競賽全市第一。

林艾琪跟我爸就沒過幾天好日子。

至于我，只要我不被打死，瘋的就是他們！

可我差點忘記，發了瘋的人，會去咬清醒的人。

林艾琪一張就咬得我遍鱗傷，差點讓我沒能參加高考。

高考前一天晚上，林艾琪跟我一起去地下室找東西。

我剛走到門口，林艾琪猛地把我推進去。

反鎖上了門！

我撲在地面上，膝蓋都傷了。

我咬著牙站起來，冷靜地說：【林艾琪，放我出去。】

林艾琪居然呵呵笑起來：【林夏，我知道我絕對考不過周墨，但是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心神不寧，考不好試！你倆不是分到一個考場了？如果明天你不去，你覺得他能不惦記你嗎？】

我傻了，了句口：【你真的有病吧，你不想讓他考好，你去綁架他啊！關著我算什麼東西！】

林艾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林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周墨在談。】

【怎麼可能！】我覺得匪夷所思，我怎麼會跟周墨談。

家里的家務都是我在做，洗服做飯。上高中以后學習還那麼累，齊悅發起瘋有時候打得我都去不了學校。

談，我瘋了吧？

林艾琪好像也很納悶：【那你為什麼救他，還每天跟他一起回家。】

我想起那件事，一陣無語。

齊悅把林艾琪的娃娃剪碎以后，憋著勁。

林艾琪竟然花錢雇了幾個小混混去打周墨，我也是倒霉，正好撞見。

高三以后，我經常自發留在教室上晚自習。

那天出了校門已經九點了。

經過那條小巷子的時候，我看到周墨被人推進去。

說實話，我倆真不。

其中一個小混混一腳把周墨踹翻在地上。

我猶豫了一下，打算報警跑路。

結果周墨眼睛太尖了，他扯著嗓子吼：【林夏！救救我！】

我特麼哪敢去啊，就要跑。

周墨又喊了一句：【我給你一千……不，我給你兩千，救救我！】

我心了，我瘋狂地心了。

我戴上帽子，抄起板磚就沖了進去。

那三個小混混其實就是周邊學校的學生，哪見過我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其中一個被我拍了一磚頭，當時就傻了。

我抓起周墨，趁機就跑了。

周墨倒是沒什麼傷，就被踹了一腳。

他這人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一看就好欺負。

等走到公車站，周墨真給我轉了兩千塊錢。

我覺得這錢真的太好賺了！

周墨居然又開口說：【你每天送我回家，我每個月給你一千保護費。如果有人打我，額外加錢。】

我同意了！這錢不是白撿的嗎！

我把這事兒從頭到尾跟林艾琪說了一遍，苦口婆心地：【林艾琪，我跟周墨沒關系，但是我跟錢有關系。你拿我威脅他，本沒用。】

林艾琪沉默了好久，又說：【行，我放你出來。】

把門打開一個隙。

我手去開門，可是門外的林艾琪竟然抓住門把手狠狠關門！

我的手夾在門里，疼得我撕心裂肺的！

十指連心，我疼得眼淚直接飆了出來，想尖又想撞墻。

我坐在地上，抱著手死死地咬著牙。

林艾琪打開門，亮進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很奇怪：【林夏，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多嫉妒你。我媽把你打那樣，你第二天都能爬起來去上學。你好像永遠沒有煩惱，只要讓你吃飽飯，能上學就行。】

神經病！瘋子！

齊悅這個大神經病，生了一個小神經病！

我的手指飛快地腫脹起來，刺得我腦子疼。

林艾琪嘆了口氣，有點同地說道：【林夏，你也別怪我，這是我媽讓我做的，怎麼可能讓你安安分分地去高考呢。夾斷了你的手，大家都好。你在這個家繼續忍，而我，能好好考試，徹徹底底離出去。】

果然，齊悅還是不肯放過我！

今晚這些事，我爸又知道多呢？

我疼得冷汗直流，只能簡單地去附近的診所包扎一下。

我的右手本不能彎曲，明天要怎麼握筆呢。

09

高考如約而至，我的手卻更嚴重了。

就算用了止疼藥，還是疼得厲害。

不過我能忍，畢竟被打了這麼多年習慣了。

我獨自去了考場，發現周墨竟然站在門口。

跟他打了一聲招呼，我們一路無聲地走進去。

等拿到試卷的那一瞬間，我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

我媽上吊死亡的樣子，我含恨而終的模樣。

我爸威脅我殺了齊悅的樣子，齊悅打我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答題。

命運給了我一雙翅膀，我必須飛出去。

語文，數學，理綜。

終于到了最后一門，英語！

考完這一門，一切都結束了。

我簡單地吃了午飯，出門考試。

臨走前，我跟林艾琪說：【林艾琪，我報了 A 大，這是你夢想中的學校吧。】

林艾琪的績，想要報 A 大，很危險。

要麼剛好考上，要麼剛剛好考不上。

但是這個人還是有點傲氣的，第一志愿填的就是 A 大。

林艾琪毫不客氣地嘲笑我：【就你？考個二本撐死了，還有你的手還能握筆嗎？別到時候，連專科都上不了，我媽才不會花錢給你復讀。】

我笑瞇瞇地說道：【齊悅的錢留給你復讀就好了，A 大我一定能考上。至于我的手……林艾琪，你不知道我是左撇子嗎？】

我看到林艾琪一臉震驚的樣子，大步朝前走去。

是的，我是左撇子。

我小時候一直用左手寫字，村里人沒見識，都覺得左撇子命不好。

我媽著我用右手寫字，一開始寫得歪歪扭扭，習慣也就好了。

但是左手，才是我的慣用手。

來了這個家以后，我沒有暴出我是左撇子的事。

以前跟我上山打兔子的時候，我說：兔子這麼笨都知道打三個窩窩，做人啊，不管啥時候都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10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我在草稿紙上寫了一段話。

【敬的老師，領導，我活不下去了，今天我能坐在這里考試，已經完了我所有的夢想。這八年以來，我繼母齊悅不斷地打我，我每天都遍鱗傷地醒過來。有時候我想死，但是我不能，我要考上大學，圓了我媽媽的夢。

我媽媽是個樸實的農村婦，但是年輕的時候遭到了 X 侵犯。把上絕路的，是我爸爸，是他把我媽媽送到了強犯的手上。而我爸爸，目睹我繼母打我，他錄下來的證據就藏在他書房的桌子下。

我的右手斷了，我的人生也沒有了希。這麼多年，我從學校，從老師那里得到了很多溫暖，才支撐我一路求學。

我死之前，只想把真相公布出來，為我，也為我媽媽討個公道。】

寫完這段話以后，我用礦泉水平靜地吞下了安眠藥。有些事，只有賭上命才能鬧得轟轟烈烈。

越來越多的同學卷子，我要等，等到只有我自己的時候才會不影響到別人。

周墨是倒數第二個卷的人，他完以后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對上他的目，笑著朝著他擺了擺手。

終于，我在最后一刻了卷子，還有那張草稿紙。

而我在講臺邊上暈了過去。

進學校的時候我看到救護車就在外面，防止考生出問題。當然，還有很多記者。他們會守著等到第一手新聞，比如哪個學生第一個走出去，哪個學生在考場暈倒。

在這個六月，高考學生的新聞比任何時候都有影響力。而我，考場吞安眠藥自殺的新聞，一定能夠引起各方關注

賭命，我很在行。

后記

齊悅被診斷為神病，去了神病院。我爸跟高強都被捕獄，林艾琪高考失利。

這件事在當地鬧得很大，齊悅打我的視頻被發到了社會新聞上。新聞雖然給我打了馬賽克，但是學校的人都知道是我。

警方把我保護起來，一直到高考績出來。

全校只有兩個人考上了 A 大，一個是周墨，一個是我。

我的事得到了更高度的重視，校領導，市領導，婦聯的人一個接一個來探我。

村長也來看了看我，他只是嘆了口氣：【你這個丫頭啊，你給你留了錢念書的，你當初非不要，要進城。】

我這些年攢了些錢，托村長把地賣了，供我念書。

地過日子，其實也能讀到上大學。

但是我不肯，非要進城找我爸。

如果我沉默地在鄉下念完書，讀完大學，我媽的冤屈誰來申訴？

孤被打八年，勵志考上名校。親媽含冤而終，時隔八年罪犯繩之以法。

這兩條新聞挨在一起，才有看頭。

如果我在西北讀完高中，進城為一個許多年前的案子申訴。

也許會有結果，但是誰知道要多久呢？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