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占用了班主任侄子的升學名額，縱容同學霸凌我。

高一那年，陳玥把我堵在廁所，我喝臟水。

我媽為我出頭，卻被陳玥推下了樓梯。我媽沒了，陳玥卻依然橫行校園。

老師說：「希你在渠，心向明月。」

可我的雪山已經崩塌，那些曾經霸凌過我的人，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陳玥，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既然法律無法制裁你，那就由我來手！

01

我媽有點神經質，幾乎每天都要跟我念叨我爸有多好。

——你爸當年可是村里唯一一個大學生。

——你爸長得好，你傳了他。

——你爸心很善，要不是當年你生病要錢，他也不可能跟我離婚。

在我媽眼里，我爸就是一個完無缺的男人。

所以就算我爸拋家棄子十幾年，都沒有一一毫的怨言。

因為當年我生病需要錢，我爸屈辱地娶了一個離異人，從此過上了好日子。

而我媽不敢打擾我爸的好生活，只好帶著我住在垃圾房。

每天趁我爸上下班的空隙，遠遠地看一眼。

我媽是個傻人，但是我沒資格看不起。

因為這十幾年，每天都在努力讓我過得舒坦點。

我一直對我媽特別有耐心，但是因為一件事我徹徹底底發了。

我小學在村里上的，初中以后跟著我媽到城里，念的民辦中學。

初中畢業以后，因為沒有城里戶口，要發回原籍讀書。

我媽知道了以后天天哭。

不想讓我回村里，更不想離開我爸生活的這座城市。

我被哭得心煩，躲到書店去看書，這是我唯一的娛樂活。

那天我回來得很晚，看到垃圾房還亮著燈。

我們住在小區的一個小單間，是業給清潔工住的。

我一走到門口，就聽到我媽恐懼中的哭腔。

「算了，王哥，我覺得還是算了。」

隨后就是劇烈地哭喊聲跟掙扎聲。

「娟兒，跟我一次，我絕對把事給你辦妥了。」

我聽出那個聲音是小區保安王飛。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外面的鐵鏟就沖了進去。

王飛那個畜生已經了，把我媽在那張小床上。

我狠狠朝著他的下鏟了一下，吼道：「給我滾！」

趁著他吃痛的間隙，我用手機拍下了他的照片。

王飛被我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賤人還矯上了。」

我用鐵鏟在他臉上一拍，「再不滾，讓你當太監！」

他知道我脾氣兇狠，這才罵罵咧咧走了。

我媽媽衫凌，還好沒出大事。

我打水給洗漱，才說：「我聽王飛說，他能讓你上市一中。」

我氣得腦仁疼：「你是不是傻啊！他要有那個本事，他在這兒當保安？」

我狠狠罵了一頓，我媽媽在小床上一直哭。

是個弱又無能的人，卻是一個好媽媽。

我給干凈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有辦法留下來，你別瞎搞。」

02

我跟蹤陳玥已經三天了，我知道有竊癖。

他們一家人去超市購，穿著鮮亮麗，出有轎車。

我像個見不得的影子跟在陳玥后。

進了超市以后東看看西，終于在糖果區的時候下手了。

陳玥嫻地把一把糖揣進自己口袋，而后又了一個阿姨的錢包。

竊讓到快樂，我能看出臉上興刺激的樣子。

陳玥像是獎勵自己一樣，吃了一顆糖。

陳玥手法非常老練，接連了三個錢包，每一個都吃一顆糖。

我打開手機檢查了一下視頻，確定拍得清清楚楚，而后傳到了云上。

我走過去抓住陳玥的手，盯著說：「你了別人的錢包。」

陳玥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狠狠甩開我：「你說什麼啊。」

我直接把手機視頻打開給看，陳玥一下子就慌了。

陳玥的媽媽——方秋蓉很快走過來，問清楚事的真相。

方秋蓉先是狠狠瞪了陳玥一眼，而后和藹地跟我說：「小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兒只是撿到了那個人的錢包，還沒來得及還給。」

我仔細打量著方秋蓉，穿著一套裝，拎著昂貴的包包，穿著高跟鞋。妝容致，長相大方，是我那個只會哭的弱的媽媽沒法比的。

我委婉地說道：「阿姨，這件事當然也可以是誤會。」

方秋蓉一下子就聽懂了我的意思，先是看了我好一會兒，冷笑道：「提個條件吧。」

對于我媽來說，就是想盡辦法都不可能把我留在這座城市讀書。

但是對于方秋蓉來說，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

我告訴只要我讀完高中三年，這個視頻就會從我手機里消失。

陳玥讓方秋蓉把我放在了的班級里，開啟了我長達一年的噩夢。

人的惡毒是不可揣測的。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是玩弄規則的人，后來才發現我在們眼里就是個臭蟲。

03

高一開學那天，我媽特意給我買了一雙城里最流行的小白鞋。

再三叮囑我要跟同學好好相，要聽老師的話。

我到了學校以后才發現，所有同學都被安排好了座位，只有我沒有。

我孤零零地站在班級里，顯得很突兀。

班主任怪氣地說道：「班里本來就，還非要班進來，先站著聽課吧。」

全班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他們都是本校初中升上來的，只有我是一個外來者。

「聽說是貧困生誒。」

「不像啊，你看穿的居然是匡威。」

「哇，穿匡威還申請貧困救濟，真惡心！」

同學們明正大地議論著我，我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鞋，上面的牌子我本不認識。

他們說的鞋大幾百甚至上千，本不是我能買得起的。

我站在后面艱難地聽完了一上午課。

中午休息，老師讓我自己去搬桌椅，我搬上來以后發現我的書包、課本全丟在了地上。

上午剛領取的新課本，現在被寫滿了「賤人」「婊子」這樣侮辱人的字眼。

我低頭去撿書包，砰的一聲，一個水氣球砸在我頭上。

嘩啦一聲，我的頭上、上全都散發著臭味的水。

「哈哈哈，你看，真的好好笑啊。」

「聽說住在垃圾堆，上會不會有病毒呀。」

「好惡心啊，你看居然還在垃圾里翻課本。」

我平靜地把課本找全了，放在桌上，抬頭看過去，對上一雙挑釁的眼神。

陳玥得意揚揚地看著我，用口型跟我說：「你就是個傻 B。」

走過來，拿著發臭的抹布給我臉上的水，假惺惺地說：「韓秋，大家跟你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吧？」

陳玥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對付我，我卻不能明正大地還手。

因為舅舅是副校長，所以方秋蓉才這麼容易就把我安進來。

難怪當時在超市陳玥說讓我等著瞧，原來我們兩個同班。

但是太小看我了，在民辦中學這三年，我經歷過的遠比這些更多。

這些城里小孩欺負人的手段，還是太一般了。

我盯著陳玥出個笑容：「當然不會生氣，我覺得很好笑。」

陳玥愣了一下，咬牙切齒地低語道：「你真有種啊。」

我看著低頭拿手機發了什麼，過了一會兒班里好多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古怪地看著我，然后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知道，他們有個班級群，只是沒人拉我。

下午上課老師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對待我像一個形人。

后來我才知道，我占用了班主任侄子的借讀生名額，暗示其他老師不要管我。

我原本想忍著讀完這三年，但是后面發生的事讓我始料不及。

我無數個夜晚都在后悔中度過，從噩夢中醒來都覺得心絞痛得要死過去了。

04

高一這一年我的績一直是中等，理跟數學很好，但是英語跟語文非常拖后。

班里很多同學都在外面補課，他們的確又聰明又努力，我還是差點意思。

更何況，我每天上課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罰站。

所有科目中，績最好的是理。因為理老師是僅有的肯善待我的老師。

趙老師年近五旬，對待學生很嚴格，大家都不太喜歡。

私下找我說：「韓秋，我知道你的境。人在渠，心向明月。老師請你永遠不要放棄向前、向上的希，好嗎？」

十二月的冬天那麼冷，趙老師的話卻給了我無限的勇氣。

留給我一個電話號碼，悄聲說：「這是我人的學生，在 B 大讀書，每周末找他給你補課。」

這幾年補課盛行，很多課堂知識老師都不會講，只等學生錢。

我特別激趙老師，這是我生命中為數不多的善意。

從辦公室出來以后，陳玥立馬帶著幾個小跟班把我拖到了廁所。我們這節是育課，都在自由活，廁所這會本沒人。

關上廁所的門，對著我冷笑：「趙師太又給你開小灶了啊，韓秋，好手段呀，這麼快就抱好大了。趙師太的老公可是 B 大教授，你這麼跪，很高興吧。」

「陳玥，你胡說八道。」我不滿陳玥這麼詆毀趙老師，「怎麼，今天又要給我一點教訓？陳玥，一個學期了，你還有什麼手段？」

我知道陳玥到底想要什麼。

要我跪在地上對卑躬屈膝，對唯命是從。

可惜，陳玥沒有一次如愿，每次都氣得跟跳梁小丑一樣。

陳玥讓兩個跟班按住我，提過那桶臟水朝我臉上澆下來。

一瞬間，我渾都冷得骨，幾乎要被凍住了。

陳玥拿出手機，惡狠狠地說道：「快幫韓秋服啊，大冬天的，穿著服容易生病的。」

我沒想到陳玥居然惡劣到這種程度，居然想拍我照！

我被冷水凍得牙齒都在打，兩個跟班上手就把我的棉下來了。

我穿著的，抓起邊上的拖把朝著們狠狠掃過去。

趁著們摔在地上的空檔，我沖了出去。

「秋秋……你……」

我媽迎面走來，看到我的瞬間臉都白了。

一瞬間就沖過來，抓著我大哭道：「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在學校都好好的！我要是不來看你，不知道你這麼被欺負呢！」

陳玥們幾個從廁所出來，笑嘻嘻地說道：「阿姨，韓秋剛剛不小心摔在地上了，還是我們把扶起來的。」

我媽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抓住陳玥的頭發大罵道：「欺負我兒！你們肯定在欺負我的秋秋！我打死你們！」

就跟瘋了一樣，抓著陳玥打了兩個耳。

陳玥嚎起來：「快幫我啊！」

的小跟班抓著我媽，一群人就推搡起來。

我凍得頭腦發漲，想幫忙卻使不上力氣。

一晃神的工夫，我媽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就眼睜睜看著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下掉！

「媽……媽……」

我跌跌撞撞地下去，看到我媽的后腦勺撞在了墻角上，流了好多。

我媽顧不上疼，卻還在哭：「秋秋啊，你怎麼不告訴媽媽呢，你過得這麼不好，怎麼不說呢。」

說話很吃力，臉越來越白。

「救命啊！打 120！幫我救護車！」我往樓上看過去，陳玥那幾個人已經消失了！

隔壁班的老師聽到我的呼，跑出來幫我打了 120。

05

我媽沒救過來，進了急救，半個小時就沒了。

我呆呆地坐在外面，幾乎聽不明白醫生的宣告詞。

怎麼就沒了？活生生的人，怎麼就沒了？

在家里發現我作業沒帶，怕我被老師罰，急急忙忙來給我送作業。

可是本不知道，老師一點都不在乎我有沒有作業。

我很小的時候，就帶著我四打工，從牙里省錢讓我吃飽穿暖。

我五歲那會兒，把我托付給工友，結果發現我被待。

從那以后，不管干什麼都要帶著我。

十六年，方方面面都沒虧待過我。

我只有一個媽，如今不在了，誰還會心疼我？

我那個時候凍得腦子發昏，但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是陳玥推了我媽！

06

窮人的命如草芥，我媽的死亡才讓我清清楚楚意識到這一點。

學校派人安我，幫我理我媽的后事，然后跟我談賠償。

我一再說我要看監控，可是學校說那天監控壞了。

也就說，沒人能證明是陳玥把我媽推下樓的。

那天樓道里只有我們幾個人，警察認定是個事故。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陳玥對我做了個鬼臉，說：「是我推的，那又怎麼樣？」

那一瞬間，我的心徹底坍塌。

我發誓，這一輩子跟陳玥死磕到底！

我要讓經歷同樣的絕，同樣的孤立無援！

我找上了保安王飛，就是那個欺負我媽的人，我手上有他的罪證。

07

元旦那天，業組織人到別墅區檢修。

王飛帶著我去了 201 戶，那是陳玥家。

進門前，我警告他：「教你的都背了嗎？」

王飛連連點頭：「放心放心。」

我跟著他進了那家門，保姆檢查過王飛的工作后把我們帶了進去。

一進門，我就被眼前華麗的房子驚到了。

保姆略帶嫌棄地說：「小聲點哦，先生在工作。」

王飛連連點頭，我們一起檢修了各個房間的電路。

終于到了書房，我見到了那個男人。

我的爸爸，陳鋒，如今他已經是國首屈一指的科研專家。

陳鋒一見我，就愣了一下，驚呼道：「小姑娘，你跟我兒長得好像啊。」

我靦腆地笑笑，沒說

話。

王飛重重地嘆了口氣：「唉，哪有陳教授的兒命好。媽前陣子出意外死了，說起來韓娟也是個命苦的。我勸跟我搭伙過日子，說這輩子只前夫一個人。留下小秋一個小孩，日子可怎麼過。」

陳鋒表很奇怪，看了我好幾眼，急切地問道：「你韓秋？你媽韓娟？你們是不是臨縣人？」

我有點害怕地躲在王飛邊，好奇地問道：「叔叔，你怎麼知道我是臨縣人。」

王飛賠笑地說道：「都怪我多，陳教授，我們檢查完了，這就走了。」

陳鋒卻說道：「你跟韓娟什麼關系？把的事給我講一遍。」

王飛了手，慨道：「我喜歡韓娟的，追了好一陣。這個人哦，又可憐又死心眼。每天早晚都守在大門口，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一來二去，我們就了。年紀輕輕帶著一個兒來這里打工，吃了不苦。可憐啊，秋秋在學校被人欺負。韓娟為了給討回公道，摔下樓死了。」

陳鋒讓王飛調了監控給他看，我媽每天早上八點半，下午五點半都會準時出現在大門口。癡癡地看著一輛車出門，又看著一輛車回來。

王飛「哎呀」了一聲：「陳教授，我咋覺得韓娟每天都在盯著你的車看呢。」

陳鋒盯著監控看了一遍又一遍，了一煙說道：「韓秋，你是 11 月生的？」

08

我怯生生地說道：「對，秋天生的，所以我媽給我取名韓秋。」

陳鋒完了一煙又問：「你現在住哪兒？」

王飛搶先說道：「還住在垃圾亭里，陳教授，你好心別告發呀，不然小姑娘沒地方去，很可憐的。說要好好念書，長大后找爸爸的。」

陳鋒苦笑了一聲，了臉說道：「我就是爸。」

陳鋒讓我留在這里，說以后這就是我的家。

我嚇得要跟著王飛走，我哭著喊著：「王叔叔，帶我走。我害怕，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這兒。」

拉扯之間，我胳膊上的傷口了出來。

陳鋒震驚地問我怎麼弄的，我只肯躲在王飛后。

王飛苦笑道：「學校里的同學都欺負沒爸爸，又是外地人，經常打，老師也不管。」

我還是留在了這個家，陳鋒去我住的垃圾亭看了看。

陳鋒甚至不敢相信，垃圾堆旁邊的小房子怎麼能住人。

他坐在那張小床上了好多煙，拿著我媽跟我的合影看了好久。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抑的哭聲。

我站在外面，低頭看著枯草里的蟲子，心里沒有一波瀾。

遲來的深比草賤，我相信陳鋒是過我媽的，只是這比起他的前途微不足道。

他出來拉著我的手，鄭重地說道：「秋秋，從今往后你有爸爸了，誰也不敢欺負你了。」

09

陳鋒找出幾套新服，讓保姆給我整理了一個房間。

保姆幫我洗完澡，悄悄跟陳峰說：「先生，小姑娘上好多傷哦，不知道了多苦。」

我換上一套干凈漂亮的居家服，跟陳鋒坐在餐廳吃飯。

陳鋒問我：「你知道我跟你媽的事嗎？」

我小聲說：「我媽說跟我爸當年很相，但是我生病了。我爸沒辦法，為了給我治病跟離婚了。說我爸學識好，長得好，甘愿跟我爸離婚，不想耽誤他前程。」

陳鋒自嘲地說道：「我就是個王八蛋，要是知道當年你媽懷孕了，我肯定不會走。」

「說這些也沒用了，朝前看吧。」陳鋒又說道，「你還有個妹妹，我已經通知你阿姨回來了。等們回來以后，我再給你介紹。」

我沒有說話，怯生生吃著眼前的粥。心里卻在冷笑，陳玥，真是期待見到你的那一刻。

吃過晚飯，我主去洗碗，陳鋒讓我回屋休息。

過了一個多小時，我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下了樓。

「老公，什麼事這麼急把我回來。」方秋蓉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看來是去購了。

陳玥在后面抱怨：「我還沒買盡興呢。」

陳鋒組織了一下語言，還沒想好怎麼說。

我走了下來，看著陳玥一臉的驚恐，死死地抓住陳鋒的胳膊，滿臉都是淚。

陳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吼道：「韓秋！你怎麼在我家！還穿著我的服，你干嘛抓著我爸爸，你是不是瘋了？」

我嚇得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哭著求饒：「求求你，陳玥，別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我現在就走。」

陳鋒一看這場面，一瞬間就懂了，他不可思議地說道：「秋秋，在學校打你的那個人是小玥？」

10

我裝得害怕極了，一直哭著。

「爸爸，我害怕，我不要住在這里！」我渾都在發抖，就要往外跑。

陳玥被我的模樣激怒了，抓住我狠狠把我推在地上，抓過邊上的購袋砸在我頭上。

我腦門上被里面尖銳的東西劃出一個口子，鮮直流。

陳玥失控地大吼道：「你個賤人！你憑什麼這麼喊我爸爸，你一個垃圾妹，從我家滾出去！」

陳鋒抓住陳玥的胳膊，一臉震驚：「小玥，你平時在學校就是這麼對秋秋的？」

方秋蓉迅速反應過來，護住陳玥，急忙道：「老公，先給這個小孩包扎一下吧。」

我頭上被砸了一個大口子，陳鋒帶我去醫院，了兩針。

他順便帶我做了個全檢查，醫生特別憤怒地說道：「你是怎麼當小孩爸爸的，兒被打這樣你都不管的。長期營養不良，你知不知道啊。」

陳鋒拿著我的檢單一臉的懊悔。

我小心翼翼地說道：「爸爸，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陳鋒一把抱住我，一直說對不起。

我從這一刻就明白，陳玥以后再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我了。

但是這遠遠不夠呢，陳玥，我要把你在乎的一切都奪走！

就像那一晚，我跪在所有人面前求他們調查我媽死亡的真相。

可是沒有理我，他們甚至說我當時出現了幻覺，多麼可笑！

我知道是方秋蓉在背后運作過，整個學校都不會有人給我做主！

11

我不知道陳鋒到底怎麼跟方秋蓉說的，從那天起我就正式住在了陳家。

陳鋒要給我改姓，我拒絕了。

方秋蓉在飯桌上不滿地說道：「既然已經回陳家了，就要改陳姓。」

我看著陳鋒說道：「爸爸，我讀完高中就會離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我知道方秋蓉不想讓這個家有我媽一一毫的影子，但是我偏不能讓如愿。

「胡說什麼！這就是你的家，從今往后小玥有什麼，你就有什麼。」陳鋒態度很強。

我著筷子，垂下眼眸。

前天我跟陳鋒提過我媽媽的死不對勁，陳鋒當時表現得非常激，說要去查。

可是他查完以后，在書房跟方秋蓉大吵一架。

我聽到方秋蓉哭著說：「小玥還是個孩子，懂什麼！你平時搞科研那麼忙，有真正關心過嗎？當時那麼多人，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回家以后也是整晚做噩夢，陳鋒，你不要太偏心了。」

這件事陳鋒再也沒提過，他不敢查啊。他如今的份地位，有一半是方秋蓉帶來的。

我住進來以后，陳玥就回了外公外婆家。

第二天方秋蓉就把接了回來。

當著陳鋒的面，陳玥抱著我說：「姐姐，我們和好吧。」

陳鋒一臉欣。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陳玥在我耳邊低聲說：「韓秋，就是我把你媽推下樓的。一個垃圾工居然敢打我耳，就該死。爸爸問我的時候，我哭著說我不記得了。你看看，誰也拿我沒辦法。至于你，咱們走著瞧。」

松開我，笑得甜：「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以前是我不懂事，你不肯原諒我嗎？」

我盯著陳玥甜的笑容，輕聲說：「咱們來日方長。」

12

高二開學的時候，陳鋒到學校開的家長會。

我高一期末考試，數學接近滿分，理滿分，這讓陳鋒非常驕傲。

他一直夸我腦瓜子好使，像他，因為陳鋒就是從事理科研工作的。

陳鋒特意把我跟陳玥都喊到講臺上，跟大家說：「韓秋在外失散多年，也是我的兒，跟小玥是親姐妹。從今以后，希同學們好好相。今天叔叔請大家喝下午茶，慶祝一下韓秋回歸家庭。」

他點了很昂貴的下午茶，人均就要一百多。這在從前，是我吃不起的。

家長會散了以后，從前那些不屑搭理我的同學，都紛紛圍在我邊好奇地問起我的世。

一時間，我了眾人的焦點。

我看到陳玥在一旁，扭曲嫉恨的表。

陳玥特意亮出方秋蓉給買的昂貴鉆石手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

「秋秋，以后咱們做好朋友吧。」同桌張曉菲挽住我的胳膊說道，「陳叔叔特意囑咐我，說你不好，讓我幫忙照顧你。」

我拿出家里阿姨準備的水果盒子跟張曉菲分，私下跟我說：「以前陳玥欺負你，我們好多人都看不過去，但是不敢跟作對。你也知道，舅舅是咱們副校長。」

「沒關系，我理解的。」我低聲說，「我知道上次我被關在材室，是你把我放出來的。」

張曉菲臉一紅，推了我一把，害得不讓我繼續說。

英語課是班主任的課，特意點我在課堂上回答問題。

甚至鼓勵了

我：「韓秋，你進步很快，要敢張說，多練練口語。」

陳鋒特意找過所有的老師，班主任也不敢再無視我，不再暗示其他學生欺負我。

從那天開始，我的桌椅上再也沒有污漬，我的書包里再也沒有蟲。

我中午吃飯的時候，飯菜里不會再有人埋沙子。

在其他老師的課堂上，也開始有老師點我回答問題。

有了陳鋒這個爸爸，我的日子的確過得不錯，

可是我忘不了我媽媽，倒在泊中無力又慌張的樣子。

在救護車上，已經說不出話，但是抓著我的手一直哭。

我知道怕死，怕死了以后沒人照顧我。

我也忘不了，我跪著求班主任給我調監控的時候，嫌棄地推開我的模樣。

班主任蔑視地告訴我：「韓秋，你要什麼公道？當初是你占了別人的升學名額來這個班級的，說到底，你媽媽的死你也有一份責任。」

呵？我占了侄子的升學名額，我那天聽到班主任跟陳玥聊天。班主任給副校長賄賂，都沒能把侄子送進這個班，因為方秋蓉臨時把我安進來。

但是我要裝，裝得已經忘記了一切丑惡，跟他們冰釋前嫌。

想要復仇的狼，必須偽裝一只無害溫順的綿羊才能融這個集。

方秋蓉跟陳玥談過話以后，陳玥變得非常沉得住氣，每天裝著跟我親親熱熱的。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徹徹底底讓陳玥發瘋的機會。

但是我沒想到，這個機會在陳玥生日那天送到了我手上。

13

周六上午，我照例背著書包出門補課。

高二分了文理，我選了理科班，著重補英語。

我遠遠地就看見賀銘站在那棵梧桐樹下等我，他是趙老師人的得意門生，今年剛剛大四。

賀銘穿著白 T 恤跟黑休閑長，簡單地站在那兒，就有很多人看他。

聽說他是 B 大理系校草，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在拒絕一個生的告白。

「我大學期間絕不會，謝謝你的好意。」

他甚至沒接那個生的書，轉就走。

他約我在咖啡廳補課，見了我以后第一句話就說：「韓秋你好，我希你是一個聰明上進的孩，因為我不想浪費時間在一個弱者上。」

我當時對他說：「賀銘你好，我覺得你是個腦子不好的傻叉，但是我還是希你能好好幫我補課，因為我不想辜負趙老師的好意，我也沒錢請補習老師。」

當時就把賀銘給氣笑了，一直到現在他給我補課一年多了。

我回憶了往事，正準備走過去，就看到一個穿著子的孩朝著賀銘撲了過去。

那個孩，居然是陳玥。原來忙活一早上心打扮是來見賀銘的。

我想起張曉菲跟我八卦：「咱們學校跟陳玥表白的人可多了，才看不上這些歪瓜裂棗呢。陳玥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比大五六歲吧，長得超級帥，家里還有錢。去年陳玥辦生日 Party 的時候我見過一面，陳玥的眼睛恨不得都長在他上了。」

原來陳玥青梅竹馬，暗多年的哥哥就是賀銘。他們的確是門當戶對，郎才貌。

我給賀銘發消息，說臨時有事，中午約在食堂吃飯。

我看到賀銘拿起手機，皺著眉給我發消息。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回復他，看著陳玥搖著賀銘的胳膊撒。

從的口型我看得出來，陳玥在邀請賀銘參加的生日 Party。

陳玥比我小半個月，都是 11 月生日。

這才九月，方秋蓉已經張羅著幫置辦生日宴會了。

陳鋒工作非常忙，經常出差，或者在實驗室工作。

在這個家，方秋蓉跟陳玥一向是無視我的。阿姨在方秋蓉的暗示下不再給我做飯。

幸好陳鋒每個月都按時給我打生活費，不然我這個便宜閨死在學校他都不知道。

呵，這廉價的父，也就是我媽的死讓他愧了兩天。

陳鋒對我媽朦朧的意，源于青春年時的回憶。

他要是看到我媽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里收集廢品，只為了賣錢給我買條品牌子，陳鋒估計繞道就走。

我隨便找了個自習室刷題，中午到了食堂跟賀銘吃飯。

14

賀銘已經提前打好了飯，有我吃的紅燒。

他看我臉不好，皺眉道：「你是不是又熬夜學習了？」

我低聲說沒有，便低頭吃飯，跟他在一起我并不說話。

賀銘又說道：「你最近刷題的績非常穩定，理競賽的時候正常發揮，一定能拿獎。前三名有保送的機會，到時候你能輕松很多。」

高一下學期，學校就組織了全國理競賽苗子補

習班，趙老師是代課老師。

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能在競賽中取得好名次。

「我一定會努力的。」

因為我輸不起。

賀銘先吃完，放下筷子就那麼看著我。

我也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睛非常好看，又亮又黑，看著別人的時候非常專注。

我們對視良久，是他先挪開目。

賀銘有些懊惱地說：「我朋友說，我要是這麼盯著哪個生看，對方一秒就會上我。韓秋，你怎麼是個例外呢？」

我翻了個白眼：「賀銘，你以后別跟這個朋友玩兒了，拉低智商。」

賀銘一下子笑出來，說了一句：「我也覺得，盡忽悠我。」

我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問他：「你希我上你？」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賀銘一瞬間耳朵紅了，他沒說話。

邊上一個同學不小心絆了一下，手里一整碗紫菜蛋花湯灑在了我上。

那子味道直沖腦門，引起我不好的回憶。

一瞬間，我的胃部翻江倒海，沖了出去吐得翻天地覆。

賀銘給我遞過水漱口，蹙眉問我：「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一張臉蒼白無。

我們坐在花園的凳子上，我輕輕說：「賀銘，趙老師一定沒跟你說過我的事。我現在聞到紫菜蛋花湯的味道就會吐，因為高一那一年，我每天都要被人著喝食堂的免費湯，最夸張的一次，我一連喝了十五碗。喝不完的那些就一碗一碗從我頭頂澆下去。我站在大太下面，被曬得發酸發臭。」

15

事的起源其實很簡單，食堂的湯免費，我每次吃飯都會喝兩碗。

陳玥好奇地說：「哇，垃圾妹，你這麼喜歡喝紫菜湯啊，我真想看看你到底能喝多。」

讓跟班們抬著一桶湯，著我站在后場一碗一碗地喝。

喝不完的就一碗一碗澆在我的頭上。

看我餿臭的樣子，陳玥特別開心特別滿意地說：「這才對嘛，垃圾妹上就是這個味兒。」

「欺負我要麼是圖開心，要麼是不開心要找開心。」我著手里的水瓶輕笑道，「賀銘，你說這個人是不是特有意思。」

賀銘臉非常凝重，他沒問我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告訴老師，為什麼不去申訴。他仿佛有很多話要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忽然問道：「去年冬天你接連缺席三次補習，是因為什麼？」

我盯著地上爬行的螞蟻，靜靜地說：「我媽去學校給我送作業，撞見我被人了服。去跟那些人理論，然后……」

「然后跌下樓死了。」

「我媽走了以后，我在床上躺了一周，因為看不見一點。」

也許我講述這件事的表太過平靜，賀銘眼底的碎得四分五裂。

他地握住了我的手，因為太用力了，以至于讓我覺得有些疼。

賀銘把一直戴著的佛珠褪下來給我戴上，他說：「韓秋，以后我來當你的燈。」

我垂眸看著那串佛珠，在心里說：賀銘，你真倒霉，要陪我局參加這場狩獵者游戲。

16

陳玥焦慮的時候竊癖就會發作，高中文理分班以后大家學習力很大，沒人陪胡鬧。

跟著我選了理科班，但是績一直中等，跟得很吃力。

陳玥在班里的形象非常好，長得漂亮，家世好，表現出的格也不錯。

而我要的，就是一點一點毀掉的人設，讓變被孤立的那個人。

我要整個班級沒人再敢相信的話。

月考績發下來以后，我是全班第一。

張曉菲開心地說道：「秋秋，你好厲害啊。下個月就要參加理競賽了，你一定能得獎的。到時候你被保送到 B 大，高三就輕松啦。」

我靦腆地說道：「我爸說希我以后學理，繼承他的事業。他這段時間很忙，但是都空給我補習理。我爸說要是我真的拿獎了，他獎勵我去迪士尼玩兒。」

迪士尼是陳玥心中的圣地，覺得自己就是話里的公主。

公主的世界，怎麼能讓我這種人玷污了呢？

張曉菲又扭頭看陳玥的績，慨道：「你們一個爸爸，怎麼差這麼多呢。要我說，陳玥你當初就該學文科的。不過你現在換班還來得及，你去找你舅舅唄，反正你遇上什麼事都去找他。」

陳玥氣得撕了自己的績單，憤怒道：「張曉菲，不會說話就閉。你考得還沒有我好，得意個什麼勁兒啊。這麼結韓秋，能帶你得第一名？」

張曉菲到底不敢跟陳玥吵，最后還是沒吭聲。

我私下安，說把筆記給看，一定幫提高績，張曉菲開心得不得了。

陳玥心不順，這段時間方秋蓉又沒時間陪出去逛街，天天悶在

學校里。

果然，開始竊了，班里接二連三地出現丟東西的事。

「唉！我的橡皮哪兒去了。」

「搞什麼啊，我的筆又丟了。」

「咱們班最近怎麼回事啊，不是丟橡皮就是丟筆。」

同學們都紛紛抱怨起來，但是因為這些小東西去抓賊好像又顯得興師眾。

況且，沒有證據怎麼抓賊，最后都自認倒霉。

陳玥在大家看不見的角落，暗暗得意。

我眼看著一步一步利用竊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一直到小考底績出來，張曉菲拿到績單抱住我歡呼起來：「啊啊啊，秋秋你太神了！你給我整理的筆記太有用了，我這次足足提升了六個名次！」

故意在陳玥面前炫耀：「陳玥，照這麼下去，秋秋真的能帶我上一本呢！」

陳玥臉很難看，的績也進步了，可是張曉菲考得比更好，穩一頭。

其他同學聽到張曉菲嚷嚷，紛紛來找我求助，希我能幫他們一把。

我好脾氣地說道：「好的，大家總結一下自己績跟缺點給我，我幫你們看看。」

同學們都歡呼一聲：「韓秋，你真的太好了！！你一定能夠保送的，我們相信你！」

比起霸凌同學這種事，顯然提高學習績對他們的力更大。

畢竟，在這個班徹底擺爛的人還是。

事就在晚自習以后發了。

我辛苦幫張曉菲整理的筆記不見了，到都找遍了，可是都沒有。

張曉菲急得哭了出來，「怎麼辦啊！還有好多容我沒來得及看呢。」

「怎麼回事啊，還沒到我復印呢。」

「靠！是不是隔壁班的人嫉妒咱們，派人來了。」

這一次，不像是丟筆、丟橡皮那麼簡單了，大家紛紛圍過來要找到那個小。

我余看到陳玥有恃無恐的樣子，肯定早就踩好點了，趁著大家去吃晚飯的時候手的。

所有人都糟糟地吵著，沒有一個拿得出主意，

甚至有的人提議把書包都拿出來。

我站起來，特別不好意思地說道：「跟大家講一件事……不要罵我啊。」

他們都好奇地看著我。

我慢慢說道：「就前天吧，班主任在咱們教室裝了攝像頭，怕咱們懶不好好學習。」

大家轟的一聲就炸了，嚷嚷侵犯私什麼的。

張曉菲了眼淚，吼道：「別吵了！咱們去找班主任，看看到底誰了我的筆記。」

17

裝攝像頭這件事是我促的，我無意間跟班主任提了句好像有人早。

今年的高考對班主任來說非常重要，決定評職稱。

所以我被推薦參加理競賽以后，對我的態度非常好。

「老師，不如悄悄裝個攝像頭吧，這樣也方便監督同學們。」

班主任采納了我這個建議，瞞著所有人裝了攝像頭。

張曉菲帶頭去班主任辦公室，要求看監控錄像，到底是誰了筆記。

我慨道：「唉，這份筆記我整理了很久，能幫很多同學提高績。」

班主任一聽，立馬就急了，罵道：「我倒要看看誰是那個害群之馬！」

的手機正好響起來，看了眼來電，躲到一邊去接電話。

前前后后不過一分鐘，班主任回來態度就變了。

皺著眉說道：「我電腦壞了，后天吧查出來我一定告訴你們。」

大家大失所，張曉菲更是氣得不行。

可是沒辦法，班主任讓我們回去。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錄音筆，悄悄地放在了的屜里。

回去以后，大家拜托我再整理一份筆記。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萬一再被了呢？實在抱歉，我最近要準備理競賽，實在是沒時間了。唉，要是菲菲的筆記在就好了。」

陳玥坐在那兒，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能拿我怎麼辦。

那個眼神，跟當初推了我媽媽的時候一模一樣。

有個課代表嘟囔一聲：「班主任的電腦本沒壞，我進去的時候看見還在作。」

張曉菲沉默了一會兒，盯著陳玥說道：「我看見是副校長給班主任打的電話，明明想要幫我們查監控，為什麼接了副校長電話，就變卦了。」

陳玥不滿地說道：「干嘛這麼看著我！我又沒那個爛筆記本，幾塊錢的爛本子誰在意啊。」

這麼一說，其他同學都表古怪地看著。

我低頭翻課本，掩飾了自己的笑容。

陳玥你真是白癡，張曉菲那麼寶貝那幾個筆記本，本沒給別人看過。

如果你沒，你怎麼知道那些本子很便宜。的確啊，我是買不起幾十塊的高價筆記本

。

張曉菲怪氣地說道：「呵呵，我真是想有個副校長舅舅，無所不能呢。」

上課鈴響起來，大家都去上課了。

沒過多久，班長自發地拉了別的學習群，只是這個群里沒有陳玥。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陳玥的，副校長阻止了班主任看監控錄像。

18

陳玥被孤立了，流言傳得很快，全年級都知道是個小。

大家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旦陳玥走近，大家立馬就會散開。

甚至去吃完飯的時候，有的同學會說：「大家把東西都收好啊，萬一這攝像頭又壞了呢。」

他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向陳玥。

班主任說幫他們查監控，可是最后的結果是攝像頭壞了，什麼都沒拍到。

這樣的結局，顯然犯了眾怒。

「實在抱歉，等我參加完理競賽，我再幫大家整理一份吧。」我特別不好意思，利用晚自習的時候，跟大家分了一些學習心得。

張曉菲崩潰地哭起來「都怪那個該死的小！不然我下次月考績肯定還能提高，你們沒看過那些筆記，對提高績特別有用。」

其他同學都一臉憤慨。

上育課的時候跑，不知道誰撞到了陳玥，的傷了。

陳玥哭道：「是張曉菲撞的我！」

張曉菲梗著脖子說：「誰看到了啊？」

「沒看到啊，大家跑得這麼，自己撞到的吧。」

「有本事告老師去，誰怕。」

我走過去，出手：「陳玥，我帶你去包扎一下吧。」

在大家看不見的角度，陳玥朝我出手，我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疼得哭起來，質問陳玥：「你為什麼要推我啊。」

陳玥一臉的不可思議，怒吼道：「我沒有推你，你自己摔倒的。」

「靠！陳玥你以為自己是宇宙中心嗎？」

「你不就是嫉妒韓秋比你長得好看，比你學習好！」

「推人就推人了吧，還不承認，真惡心。」

「嗨，趕打電話給你舅舅，讓他清除我們的記憶。」

大家簇擁著我離開，我扭過頭去，看到陳玥孤獨地坐在地上。

我用口型對說：是我自己摔倒的，那又怎麼樣呢？

陳玥那一瞬間，崩潰地大哭起來。

19

方秋蓉很快知道了陳玥被孤立的事，氣勢洶洶地殺到學校，找班主任告狀。

班主任在班級大會上，告誡我們：「都快高三了，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再讓我發現欺負同學的事，會抓個典型出來！到時候鬧到教委會，事就不好看了！」

同學們都低著頭不說話，我知道大家的逆反緒起來了。

我主站起來說道：「老師，你放心，別的不說，大家的理績我一定會幫忙看著的。」

班主任一臉欣地夸贊我懂事，然后讓大家上自習。

張曉菲憤憤不平地說：「當初某些人欺負你的時候，怎麼不見教委會。」

陳玥氣道：「張曉菲你說誰呢。」

們兩個大吵了一架。

晚自習發習題卷子，到陳玥那正好一份。

不滿道：「怎麼全都有，就我沒有！」

課代表說：「不知道！要麼自己去辦公室拿，要麼自己去找教委會告狀！」

陳玥被噎了一下，自己去拿卷子。

等回來以后，所有的東西都被丟在了垃圾桶。

所有人都靜悄悄地埋頭做題，沒人理會。

陳玥站在垃圾桶旁邊，像一座孤島。

忽然憤怒地沖過來，抓著我的頭發打我。

「他媽的！陳玥你是瘋了！」張曉菲立馬過來幫我，吼道，「陳玥要殺人了！大家快來幫忙！」

其余的同學呼啦一下子沖上來，擋住了攝像頭。

場面一瞬間變得混起來。

等班主任趕過來的時候，我躺在地上。

而陳玥的胳膊被人打骨折了，服被扯得七八糟，哭得撕心裂肺。

方秋蓉趕來學校，氣得渾都在發抖，要徹查這件事。

可是監控拍得清清楚楚，是陳玥先手打我的，其他同學來拉架。

陳玥去醫院診治，右胳膊嚴重骨折，以后再也沒辦法彈鋼琴了。

哭著說道：「爸爸！是韓秋打的我，我看得清清楚楚！」

陳鋒怒道：「小玥，你媽真是把你慣壞了。我去看監控，你無緣無故地沖上去打秋秋。我以為你改好了，沒想你還是這麼惡毒的孩子。」

他不再理會陳玥，去給我拿檢查的片子。

我躺在病床上，慢條斯理地吃著水果。是我打斷了陳玥的胳膊，因為就是用那只手，把我媽推下樓的。

陳玥尖酸地看著我：「

韓秋，你現在很得意吧！所有人都向著你！」

「妹妹，說什麼呢。」我扭頭看，和氣地說道，「好好養傷，你可是快生日了，那一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陳玥氣道：「我本不在乎這個爛學校，這些同學，他們孤立我也無所謂。因為我馬上要跟賀銘哥哥出國留學了，呵呵，你不知道賀銘哥哥吧，我們是你踩著月亮都高攀不起的人！」

我輕笑出來，陳玥，我為什麼要去高攀你？我要將你狠狠地從城堡拉下來，按在泥土里！

20

陳玥出國的事，陳鋒也跟我說了。

他給了我一張卡，嘆氣：「秋秋，你別怪爸爸偏心。小玥的績不好，在國考試是沒有希的。倒是你，聽說你理競賽發揮不錯，等績出來咱們看看，萬一能保送，爸爸一定幫你爭取一個名額。這錢你拿著，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他是怕哪天方秋蓉徹底翻臉，他也護不住我吧。

自從陳玥被打骨折以后，方秋蓉把氣都撒在了我頭上。

有一次我下晚自習回家，不讓保姆給我開門，要不是賀銘讓我去他家空置的房子睡了一晚，那麼大的雨，凍死我也有可能。

這錢我當然要拿著，當初我媽被草草火化，連個像樣的墳都沒有。

終于到了陳玥生日那天，方秋蓉大辦了一場。邀請了陳玥很多同學，還有一些有勢力的人。

那天陳玥穿著昂貴的公主，打算在萬眾矚目之下，從五星級酒店的旋轉樓梯上走下。

而陪伴的，是青梅竹馬的大哥哥，賀銘。

晚上八點的時候，所有的賓客都到齊了。

只有賀銘沒來，氣得陳玥摔碎了好幾樣化妝品。

一連給賀銘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方秋蓉安了好半天，才不哭了，準備出席生日宴會。

他們一家三口站在臺上，我爸跟方秋蓉牽著陳玥的手。

我站在臺下，盯著后面的屏幕，上面正放著陳玥的寫真。

陳鋒在臺上講祝詞，他很激地說：「今天是小玥的生日，還有一件更大的喜事！我的大兒在全國理競賽當中榮獲一等獎，今天我正式把介紹給各位朋友，請大家認識認識，秋秋，快上來。」

陳玥的笑容一下子就掛不住了。

我緩緩走上臺，在上臺的一瞬間戴上了那串佛珠。

陳玥的目猛地看向那串佛珠，一臉的難堪跟難以置信。

我走上去，親熱地挽住的胳膊，輕聲說：「陳玥，賀銘不會參加你的生日宴會，更不會跟你一起出國。他把他母親的都給了我，你猜這是為什麼？賀銘啊，他厭惡你，像厭惡一團垃圾！」

陳玥抑已久的緒，徹徹底底發了！

盼依舊的生日宴會，依舊的出國開始新生活，喜歡了這麼久的賀銘，全都沒有了！

看向臺下，陳鋒還在跟大家介紹我小時候了多苦，我現在取得績多麼優秀。

陳玥看到了賀銘的影，他站在人群后面，冷漠又厭惡地看著陳玥。

「他是來看我的，慶祝我獲得競賽第一名。」我笑瞇瞇地說著。

陳玥捂著耳朵尖起來：「滾！你給我滾遠點！我不要聽你講話！」

尖銳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得很遠，陳玥大哭大鬧起來，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就在這個時候，屏幕上的畫面變了，賓客們起來。

「天哪，陳玥是在超市東西嗎？」

「一直就是個小！我們班里的東西，都是的！」張曉菲激地嚷嚷著。

接著，一段音頻傳出來。

班主任：「方校長，陳玥是你外甥，可是您也要諒我。霸凌韓秋，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又在班級里東西。我銷毀監控了，希您能管教一下陳玥。」

副校長：「你侄子不是想轉到我們學校嗎？這件事我幫你辦了，陳玥你多盯著點。」

班主任：「我之前轉給您五十萬……」

副校長：「那筆錢我用來周轉了，這樣吧，還可以再幫你安一個學生進來。」

短短幾句話，全場嘩然一片！

陳玥發了瘋似的砸了所有設備，沖過來打我：「都是你！韓秋，你毀了我！你要徹徹底底毀了我！」

「你說什麼呢！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故意說道，「你可是我妹妹！」

陳玥已經徹徹底底失去了理智，瘋狂地打我：「你就是恨我把你媽推下樓，要報復我！你搶走我爸爸，又搶走賀銘哥哥，韓秋！我恨死你了！」

徹底發出來，抓起手邊的水果刀要捅我。

賀銘沖過來，抓住的胳膊，吼道：「報警！」

21

陳玥生日會的事，被很多人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

在輿論的力下，教育局跟警察的理速度非常快。

陳玥的舅舅因為貪污賄被立案調查，我媽媽的死也被重新立案。

陳玥在監獄里發瘋，承認是把我媽媽推下了樓。

可惜，方秋蓉拿出醫院鑒定證明，陳玥有神病。

方家因為方校長的事，被牽引出一堆事，方秋蓉到打點。

一時間，當初高高在上的方秋蓉，憔悴不堪，甚至開始變賣家產。

陳玥在家里見了人就打，方秋蓉沒辦法，把送到了醫院。

至于陳鋒，在方家倒臺的時候，他就提出了離婚。

陳鋒說：「秋蓉，方家的窟窿是個無底。你哥哥貪污了那麼多錢，你爸氣得腦梗住院。如果我們還綁在一起，夫妻共同財產全要來填窟窿。小玥還小，將來哪還有錢給治病，送出國。」

他們坐在客廳，平靜地談判。

阿姨被陳玥打了，拿了一筆賠償離職了。

陳鋒被方家的事拖累，科研項目也暫停了。

方秋蓉忽然站起來，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冷笑道：「陳鋒！這一切都是你的好兒造的，要是沒有，方家能倒臺嗎？小玥會被刺激得住院嗎？」

陳鋒氣得怒道：「小玥一直有竊癖，你不找醫生給治療，還縱容竊。在學校霸凌秋秋，你去找你哥擺平，東西，你也找你哥擺平。方秋蓉，你是不是以為方家能夠罩著你們一輩子！」

方秋蓉吼著：「離婚你想都別想！大不了魚死網破，陳鋒，方家風的時候你沾。現在方家倒霉了，你也別想獨善其！」

陳鋒遠比方秋蓉想象的作要快，他變賣了別墅，把那筆錢打到我國外的賬戶上，親自幫我申請國外的學校。

他說：「這筆錢留著也會被方秋蓉敗，你先出國。爸爸沉淀幾年，也出國找你。」

陳鋒靠著方家起勢，他怎麼還可能混得下去。不過他的確有兩把刷子，等風頭一過，還可以去國外的學校任教。

我整理好一切，買好機票，靜等著出國。

賣了別墅那一晚，陳鋒了一夜的煙，他說：「秋秋，爸爸見到了之前那個王飛的保安，問了他一些事。」

我踢著腳下的石頭問他：「爸，你想說什麼？」

陳鋒碾滅煙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國以后好好生活，別虧待自己。」

他沒問，我也沒說。

也許有幾分父，也許是因為陳鋒的錢在我這里。

出國前，我特意去醫院見了陳玥。

方秋蓉給住得很好的私立醫院，只是現在已經沒錢續費，被醫生護士責罵。

陳玥一見了我，就激起來，被護士拉著。

我亮出護照、錄取通知書、機票，微笑著說：「陳玥，爸爸把別墅賣了，錢都給我了。現在，跟賀銘出國留學的人是我，有錢的人也是我。你舅舅獄以后就自殺了，爸爸說讓我出國等他。你啊，沒有錢，也沒有家了。」

陳玥聽得尖起來，胳膊上很多傷痕，不知道是自己傷的，還是被護士打的。

我離開的時候，看到護士不耐煩地按著，給打鎮定劑。

走出醫院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我獨自坐在雨中，拿出我跟我媽的合影泣不聲。

媽，我真的好想你。我現在什麼都有了，可是你不在了。

有人走過來，在我頭頂遮了一把傘。

他問我：「韓秋，天晴以后，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彩虹嗎？」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