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第 19 節 27天

陸展和顧夕離婚了,一周后,徐然向我提出了離婚。

所有人都同我、可憐我。

卻不知,這場離婚,我蓄謀已久。

一、

徐然對婚姻不忠。

但是直到我們離婚他都不愿意承認。

他覺得自己深且專一。

只不過對象不是我。

二、

我和徐然相識于大一,相于大二,在畢業一年后領證結婚。

我們的相沒有轟轟烈烈和驚天地,但這種歲月靜好的模式卻是我喜歡的。

我們從校服到婚紗,我以為我們是可以相伴到老的。

可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我一掌。

三、

是這樣的。

那一天是 2 月 14 日,人節。

我不是一個富有浪漫細胞的人,對于所謂的節日、紀念日,我向來不在乎。

但是徐然卻總是會給我準備一些小驚喜、小禮

這是我們婚后的第三個人節。

徐然忙碌了一天。

他早早地起了床,出去近兩個小時后才回來。

他買了很多菜,外加一束玫瑰。

他說:「老婆,人節快樂。」

中午他親自下廚,煎了牛排煲了湯,做了一頓中西結合的午餐。

吃完飯,他說:「老婆,我們去看電影吧!」

我不想去,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

而且人節又是周六,外面的人肯定多到不行。

「今天哪里買得到票,我們就在家里看吧!」

他上前一步摟住我,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票。

「早就買好了,今天人節,當然要出去一下節日氣氛了。」

我很驚訝,「原來你一大早出去就是去拿電影票了。」

徐然親了我一口,他挑挑眉,「老公棒不棒?」

我轉摟住他,「老公真棒!」

徐然睡懶覺,休息的時候他是可以一覺睡到下午的。

我本來還在疑,就算他要買菜,也不用起那麼早。

原來他是去取票了。

即使我不浪漫,當下也是的。

我們驅車去了電影院。

買好了米花和可樂。

突然他電話響了,是陸展。

陸展應該問他在干什麼。

他眼中帶笑地看了我一眼,他說:「人節啊,當然是陪老婆,不然還能干嘛!」

電話那頭的陸展似乎說了什麼讓他為難的話,他的眉頭慢慢皺。

最后他說:「你瘋了吧,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徐然眼中滿是糾結,他一臉歉意地跟我說:「老婆,老陸那邊出了點兒事,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電影了。」

「怎麼了?」我問。

徐然說:「他要給周寧買房。」

我頓時理解徐然為什麼會說陸展瘋了,換做我,我也想說。

陸展和徐然是發小,兩個人一起長大,同樣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還有顧夕。

顧夕是陸展的妻子。

而周寧,是陸展的……人?小三?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界定周寧和陸展的關系。

畢竟里面的彎彎繞繞我知道的并不多。

不過通過徐然對我有意無意的,周寧和陸展現在大概更像關系尚未確定前的曖昧階段。

我曾經問過徐然:「陸展這樣,顧夕怎麼辦?」

那時候徐然著煙皺著眉,他說:「就是這段時間小夕不在,老陸手賤,不會發生什麼的。」

那時候我以為徐然是擔心陸展做了什麼。

直到后來我才發現,原來他擔心的是陸展什麼都不做。

四、

徐然和朋友合伙開了家公司,做的正是地產銷售。

陸展打電話來,就是讓徐然給他發一些樓盤的信息,他要給周寧買房。

徐然覺得陸展瘋了。

他說他要過去攔著他。

對于陸展、徐然和顧夕的關系,我一直是明了的。

但是畢竟隔了一層,我不好參與太多。

于是我點點頭,「沒事,你去吧!」

徐然一臉釋然加激,他親了親我,「老婆,我一忙完就趕回來陪你。」

徐然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我一個人進了電影院。

電影過半,徐然給我發了消息。

「老婆,結束了嗎?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你忙完了?」

「嗯,我在公司。你快結束了就告訴我,我去接你。」

電影院里都是一對一對的,其實我看得有點兒乏味。

我想著:再看十分鐘吧。十分鐘后就讓徐然來接我。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正當我準備給徐然發消息的時候,他的消息又來了。

「老婆,小夕回來了,我得送回家,你看完了自己坐車回去吧。」

雖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徐然和顧夕之間的關系,可是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被刺了下。

我很不高興。

沒有人會忍一而再地被放鴿子。

但是這個不高興對于我們的婚姻、而言只是一道小劃痕。

不傷筋不骨,只要給我二十分鐘,我就可以自己調整好。

于是看完了電影,走出電影院,我坐車去了明路。

那里有一家烤鴨店,徐然特別喜歡吃。

我想去買一份帶回家。

等到他回到家,我們就可以一邊吃烤鴨一邊看電影。

這樣的平靜才是我喜歡的。

五、

可是這世上就是有一個詞做:無巧不書。

正因為無巧不書,所以才有了那麼多的事故和故事。

路就在陸展和顧夕家附近。

我一下車就看到了悉的車牌號。

是徐然。

我剛想抬手招呼,車子已經駛進了小區。

我連忙跟了進去。

我想著:太巧了,我們可以一起去買烤鴨,然后一起回家。

我的視力不好,高度近視。

但是我上周剛花兩千三換了一副眼鏡兒,而且出門前我將眼鏡兒得干干凈凈。

于是,隔著十米的距離,我將車中的徐然看得一清二楚。

車子熄火停在車位上。

徐然在左,顧夕在右。

顧夕好像睡著了。

徐然垂眸看著

他的表而繾綣,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深

他抬起手,輕輕地起顧夕額前的碎發。

突然,他的緩緩下,最后落在了顧夕的額頭上。

那是一個怎樣的吻呢?

求?

抑?

珍惜?

也許皆而有之。

而作為目擊者,我是個怎樣的心呢?

悲傷?

痛苦?

似乎好像都沒有。

我很平靜。

平靜到我甚至拿出手機,拉近鏡頭,錄了個小視頻。

六、

平靜過后是茫然。

我很茫然。

大學時,顧夕雖然和我們不在同一所大學,但卻是在同一個城市。

當我和徐然確定關系之后,我見到的他的第一個朋友就是顧夕。

顧夕很得張揚,得帶有侵略,讓人心生戒備的那一種。

的第一眼,我的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

但也就咯噔了那麼一下。

下來,我很快發現,顧夕不是個有心機的人。

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用網上的話說,就是笨蛋人那一掛的。

而且和徐然的相進退有度。

除非有事,他們很會有微信和電話的往來。

徐然竟然喜歡顧夕?

這個發現讓我不打了個哆嗦。

那麼,顧夕知道嗎?

我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可是這個我一點一滴布置出來的家卻完全沒有給我任何安全,反而讓我張。

在這種張的驅使下,我逃了。

我拿了個行李箱,裝了幾件服,落荒而逃,仿佛我才是那個犯錯的人。

我需要靜一靜。

我需要時間和空間去把所有的事捋一捋。

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想見到徐然。

七、

我給徐然發去了消息,告訴他我臨時要出差,就關上了手機。

我沒有說謊。

我本來是準備去酒店冷靜冷靜的,可是剛出門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

說是臨市的項目出了問題,讓我趕過去理一下。

我是建筑設計師,臨市的項目是一個城中村改造,我設計的圖紙。

其實這個項目我很不喜歡,因為甲方太不專業了。

他們這個項目部唯一的工程師已經將近 70 歲了,是退休返聘的,他連 AutoCAD 怎麼打開查看都不知道。

當初就因為很多常識的問題浪費了很多時間。

但是沒辦法,甲方是爸爸,而且他們給錢爽快。

因為要工作,手機沒有辦法關機。

我下了高鐵,打開了手機,徐然的消息立刻「噔噔蹬」地彈了出來。

他問我出了什麼事,去哪里,多久回來。

我沒有回復他,直接打電話給了小蘇。

小蘇

是項目部的司機,平時我來來去去都是他接送的。

他雖然是司機,但是連項目部的總經理都要禮讓他三分。

據說他是某一位東的兒子,之所以讓他在這,一是磨一磨他的子,二是監督監督工作。

其實在我看來他的好的,嘻嘻哈哈、勤快負責,完全看不出是個驕縱長大的富二代。

「唐工,這里!」

遠遠地他就在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他笑著說:「唐工,這次又麻煩你了。」

「沒事,應該的。」

上了車我問他出了什麼問題。

小蘇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宋工說什麼尺寸不對,什麼 1.8,2.0,聽得我頭疼。」

我失笑,「之前你不是說要考建造師證嗎?」

小蘇一臉的如臨大敵,「不考了不考了,那玩意兒,跟天書似的!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你靜下心來學,容易的。」

小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天生就不是讀書的命。」

很快我們到了項目部。

稍作休息我就跟宋工研究起了圖紙。

我發現他手上的圖紙還是最初版本,我后來又據實際況和工程進展做出了修改,以郵件的形式發給了他們。

目前可見他們并沒有打印出來。

我向宋工提出了疑問。

宋工戴著老花鏡,一臉無奈,「王總嫌打印圖紙太貴,說在電腦上看就行了。」

我哭笑不得,貴又能貴到哪里去?上千萬的項目都接了,現在卻摳著這百來十塊的打印費?

「這個必須打印出來,就算為了應付檢查、存檔,也需要打印出來。」

宋工看著我。

我點點頭,「一會兒我跟王總提。」

這個王總也不是什麼專業人士,他是另一位東的妹夫,頤指氣使、欺上下的一個人。

不過他對我還算客氣,其他的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正聊著,樓下突然傳來了「砰砰」的聲音。

我和宋工探出頭一看,小蘇正舉著一個滅火猛砸車玻璃。

而那輛車是王總的。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宋工連忙沖了下去。

我也尾隨而下。

宋工拉住小蘇,「你干什麼?你這是在干什麼?快住手!」

小蘇一個滅火直接扔了出去,「我你媽,姓王的,你給老子滾出來。」

見小蘇被控制,王總終于從車上下來了。

他一臉怒火,「蘇澤,你他媽的有病吧,你發什麼瘋,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爸!」

小蘇掙開宋工,飛起一腳將王總踹了出去。

他惡狠狠地瞪著王總,「狗雜種,有本事你他媽的就去告。」

小蘇突然看向我,「唐工,文琪在副駕駛,你能不能把帶下來。」

文琪?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著王總變幻莫測的臉,我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沒有猶豫,我趕去了副駕駛。

打開車門,衫不整的文琪正瑟瑟發抖地蜷在位置上。

看向我,目抖而驚恐。

我心里一酸,趕下外套包裹住了

「我們走。」

八、

酒店里,文琪在里面洗澡。

我和小蘇坐在外面等著。

小蘇上叼著煙,和他平時叼著一棒棒糖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他說:「唐梨姐,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呢?」

文琪是項目部的會計,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孩兒。

也是個關系戶,是某一位東朋友的兒。

只不過的這個關系,不是別人幫襯,而是幫襯別人。

這個項目部位置偏僻,平時財務上的事也不多。

沒有經驗富的會計愿意到這里坐班。

于是就找到了文琪,欣然接

雖然工資不高而且位置偏僻,但是對一個初社會的打工人而言,這份工作還是很有價值的。

小蘇說:「是整個項目部工資最低的,我們這兒就連做飯的阿姨都比工資高。但是卻是做事最多的,端茶倒水、打掃衛生,都是。傻乎乎的,別人讓干嘛就干嘛,現在好了,被人欺負了吧,真是個沒出息的。」

小蘇語氣里滿是恨鐵不鋼。

我說:「已經很厲害了。」

文琪是個很單純的孩兒,但是并不傻。

雖然沒有被侵害到最后一步,但是當我問報不報警的時候,還是毅然決然地點了頭。

怎麼還不出來?」小蘇擔心地說。

我起,「我去看看他。」

浴室里,文琪抱膝泡在浴缸里,上已經被出了紅

雙眼呆滯茫然,喃喃地對我說:「我一直把他當長輩的。」

小蘇買了很多酒,他不停地給文琪灌酒,直到把灌醉。

「行了,讓好好睡一覺吧。」

說完他就起離開了。

我也喝了不,但是我完全睡不著。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我原本起伏的心在經歷了這一切后重歸平靜。

同時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九、

因為警方的介,項目部的事被鬧大了。

幾個東都在往這邊趕。

小蘇把我和文琪送上了車。

他對文琪說:「你回去休息,這邊的事我來理。」

他又對我說:「姐,路上你照顧一下。」

回去的路上,文琪神恍惚、沉默寡言。

我遞給一瓶水就沒再打擾

因為昨天事出突然,帶著文琪離開的時候我并沒有帶上自己的手機和包包。

徐然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后來是宋工接聽,告訴他,我把手機落下了。

拿回手機后我給他回了一個電話。

他著急地詢問我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語氣里一如既往的是滿滿的擔心。

我告訴他我今天回去。

他說他要去火車站接我。

不過被我拒絕了。

在見他之前,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十、

到站后,我問文琪需不需要我送

文琪搖搖頭拒絕了,沒事。

我把我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叮囑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和文琪分別后,我給顧夕發了條消息。

「有時間嗎?」

我和顧夕是連電話號碼都沒有相互留存的關系。

除了一群人的朋友聚會,我和從來沒有私下見過面。

對于我的邀約,表現得很熱

我們約好在一家西餐廳見面。

我到的時候已經在那里坐著了,開心地沖我招招手。

「唐梨,這里。」

我在面前坐下。

遞給我一杯檸檬水。

我喝下一口水潤了潤嚨。

面對好奇的目,我問:「你知道徐然喜歡你嗎?」

顧夕驚訝地看著我,的表不像作假。

如果不是演技太好,那麼很有可能真的不知道。

說:「怎麼可能?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跟徐然什麼都沒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跟你發誓,我跟徐然之間絕對是清白的。」

我拿出了手機,翻出我錄制的視頻,遞到了面前。

視頻錄制得很穩,徐然親吻顧夕的畫面清晰可見。

顧夕的臉很難看,下意識地抬手去拭自己的額頭。

語無倫次地說:「他,我,他怎麼會,我不知道,他,我完全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徐然?我?不是的。我不知道。」

「我給徐然打電話。」

我一把按住拿手機的手。

我說:「我想跟徐然離婚,你能幫我嗎?」

愣愣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如果你幫我,我也會幫你。」

顧夕疑地看著我。

我按著的手,我說:「陸展出軌了。」

顧夕呆立片刻,猛地回手,語氣尖銳地說:「不可能,你不要胡說八道。這世上誰都可能出軌,只有陸展不可能。我們從頭到尾只有彼此,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我有點兒恍惚,這話好悉啊,我好像什麼時候聽到過。

對了,是我和徐然喬遷新居的那一天。

他們都過來幫忙。

忙完后一起出去吃飯。

飯桌上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初這個話題。

幾個男人相互調侃、對,說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顧夕話道:「我們就不一樣,我和老陸自始至終只有彼此,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挎著陸展的胳膊,一臉篤定而又幸福地問:「你說是不是?」

陸展是怎麼回答的?

他點了點頭,「對,只有我們顧姐姐,其他誰都沒有。」

十一、

看著顧夕略顯蒼白的臉,我心了。

「對,我瞎說的。突然發現徐然喜歡你,我遷怒了,抱歉。」

我起想離開。

顧夕一把拉住我。

問:「是誰?」

男人的邏輯很奇怪。

就像徐然。

他知道他做什麼事會惹我生氣。

可是他的選擇不是不做。

而是做了之后瞞著我。

甚至在我發現

追問的時候還能理直氣壯地來一句:「我就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我才不告訴你啊!」

可是他們不知道,人的第六真的非常準。

很多時候,不是我們不知道,只是我們自欺欺人不愿深究。

就像顧夕。

真的完全沒有發現陸展的異常嗎?

現在的反應來看,顯然不是。

我告訴,是一個周寧的人。

顧夕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這個名字似乎比陸展出軌更讓難以相信。

的眼淚不控制地流了下來。

喃喃道:「他怎麼可以這樣?」

的一句話讓我忍不住卷起舌頭拼命抵住后槽牙。

似乎這樣才能抵擋住心底泛上來的痛意。

十二、

顧夕離開了,說是到云南有演出。

我是從徐然里聽到的。

對此,我不置一詞。

在顧夕離開后,陸展更加肆無忌憚,已經開始和周寧同進同出。

陸展經常喊徐然出去。

以前的時候徐然五次會拒絕三次,可現在他逢必到。

起初我會跟著一起去。

可是在我一次拿出手機準備拍下陸展摟著周寧的照片時,卻發現徐然先我一步。

他在收集陸展出軌的證據!

為誰收集呢?

答案不言而喻。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跟著徐然一起出去過。

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

突然有一天,徐然泡,非要我陪他一起去歡樂谷玩兒。

以前,我不喜歡歡樂谷。

現在,在發現徐然對顧夕的心思后,我甚至厭惡歡樂谷。

我恐高、暈車,不要說過山車了,就連海盜船對我來說都是噩夢。

還記得第一次和徐然去歡樂谷。

那時候也是一群朋友一起。

我只玩了一個項目就已經不了了。

后面全程我就是個拎包的。

后來到了過山車。

我是不愿意上的。

但是徐然的一個朋友調笑道:「我們徐哥可是最喜歡玩兒過山車的,看來你們是玩不到一起了。」

他也許只是無心之言,但是我卻聽了進去。

那時候我跟徐然剛談沒多久,正是意正濃的時候。

我想要和他有共同話題,想要跟他有共同好,甚至冒出一: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

我最后上了過山車。

那是我人生迄今為止最恐怖的經歷,我甚至已經覺得死神在向我招手了。

從回憶中回過神,我搖搖頭,「我不去。」

徐然還在一個勁兒地游說。

太反常了。

不要說最近,就連以前他也從來不會這樣。

我說不去就是不去,他從來不會多勸。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最后還是答應了。

陸展開了一輛越野車,周寧坐在副駕駛,我和徐然坐在后面。

徐然想牽我的手,不過被我拒絕了。

他疑地看了我一眼,不過并沒有上心。

他們嘻嘻哈哈地說著話,我全程看著窗外。

但是周寧顯然不想放過我。

回頭問我:「唐梨,最近你怎麼都不出來跟我們一起玩兒了?」

我說:「忙。」

并沒有被我的冷淡所擊退,說:「哎呀,你們都是高才生,我和陸展兩個高中畢業生可比不了。」

說:「你教我英語吧,我怕將來我都沒有辦法教孩子。」

我猛地轉頭看向,「你懷孕了?」

也許我的目太兇了,周寧被我看得一哆嗦,愣在了原地。

徐然接過話茬,他笑著說:「老陸,可以啊!」

陸展回了被周寧握著的右手,放在了方向盤上。

他語氣不怎麼好地說:「別胡說八道。」

周寧連忙開口,「哎呀,你們都瞎說什麼呢!我是說將來!我和老陸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們不要污蔑我。」

我笑了。

現在我都沒有辦法正視「清清白白」這四個字了。

十三、

他們玩得很開心。

我找了家冰淇淋店坐下,示意他們不用管我。

徐然沒在意,也沒固執地拉著我,看來我的作用不在玩上。

坐在冰淇淋店里,我看著顧夕給我發來的照片。

的舞臺照。

我只知道是一名歌劇演員,卻從來沒有看過的表演。

第一次看到演出的樣子,不讓我眼前一亮。

平時的樣子相比,這時候的多了幾分高不可攀。

我說:「很好看。」

說:「等到一切結束,你來看我表演吧。」

我說:「好。」

十四、

一天的行程以最后一張合照結束。

等到回到家,我終于知道徐然的目的在哪兒了。

他把游玩的照片以及那張合照都發給了我。

他說:「你們人不都喜歡發朋友圈嗎?我看這幾張照片不錯,你可以拿去發著玩兒。」

可笑的。

我和徐然在一起,就連結婚的時候都沒有發過一條朋友圈。

而現在,為了捅破這層窗戶紙,他竟然利用我。

這出戲他倒是越演越上勁兒了。

許是見我表異常,徐然擔心地問:「怎麼了?」

我直直地看著他。

他被我看得漸漸心虛。

掙扎良久,他說:「我隨便說說,你要是不想發就算了。」

我收回目,「發啊,好看的,我也好久沒有發朋友圈了。」

徐然「哦」了聲。

里我看見他垂在側的手明顯放松了。

「我出去煙。」

我把圖片發到了朋友圈,沒有多配一個字,但凡多寫一個字我都覺得是浪費。

十五、

我給顧夕發消息:「看我朋友圈,看完之后你就可以聯系徐然了。」

「他讓你發的?」

「嗯!」

「我知道了。」

過了兩分鐘,顧夕給我發了一條語音。

說:「唐梨,我好難過呀!」

在哭,我聽到了。

即使已經知道事實,在看到確切的證據后,還是被傷到了。

一分鐘后,徐然的手機響了。

五分鐘后徐然匆忙走了進來。

他語氣急切地說:「老婆,我要臨時出個差,后天就回來。」

「嗯。」

徐然走了。

我對顧夕說:「徐然已經出發了。」

顧夕問我:「你到底為什麼要我這麼做?」

我希顧夕能吊著徐然。

我希顧夕能讓徐然覺得,顧夕是有可能接他的。

我希顧夕做的這一切能讓徐然主跟我提出離婚。

因為我膽小、怯懦且弱。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自信張揚的人。

上我是一直被徐然裹挾著往前走的。

是我先喜歡上徐然的,但是我卻連表白都不敢。

后來是徐然主追求的我。

我知道,如果他不主,我們是不會在一起的。

記得我們剛在一起兩個月的時候。

有一次徐然開玩笑對我說:「你說如果我們分手了,你會怎麼樣?」

他只是說說而已。

我卻上了心,甚至為此失眠了。

到了第二天我也緒低落。

徐然很快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他問我怎麼了。

在他的追問下我跟他說了實話。

他很無語,「我就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上心了。」

后來又說了一些什麼,我不太記得了,反正鬧得很不愉快。

最后徐然生氣地說:「你有完沒完,再這樣我們就分手。」

我是第一次談,也是第一次被分手。

我以為說出這兩個字就是真的分手。

我很痛苦、很難過,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大哭。

但同時我也把自己回了殼子里,我沒有挽回、沒有祈求,我甚至已經在考慮分手后怎麼避開徐然。

可是兩天后徐然卻找到了我。

他跟我道歉,他說以后再也不會跟我提分手。

就這樣我們重歸于好。

再后來,同居是他提的,見父母是他提的,結婚也是他提的。

我沒有去深究自己的意愿,也沒有去分析對或錯。

只是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這是

那麼厭呢?

也是如此。

的過程中我們鬧過不矛盾,也有過無數次的歇斯底里。

他沒有遵守約定不再提分手。

他每次提分手,我依然是當作真的分手去對待的。

可是,只要他一示弱,只要他一道歉,只要他一請求,我又會重新回到他邊。

這次我是真的想離開了。

可是我害怕。

我害怕我的意志不夠堅定。

我害怕我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再次搖。

我害怕我會被他裹挾著走向無底深淵。

我害怕他浪子回頭。

我需要他一條道走到黑。

只有他堅定了

,我們這個婚才能又快又平靜地離掉。

因為我膽小、怯懦且弱。

十五、

顧夕,我的陸展。

他陪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并許諾要跟我白頭偕老、共度此生。

我信了。

但是他卻爽約了。

十六、

我和陸展是在初中認識的。

那時候我們同班,他坐在我后面。

他是個超煩人的熊孩子。

總是喜歡扯我的頭發、踹我的凳子、我的后背。

每次他做這些小作后,我就會在日記本上給他記一筆。

后來在一起后我問他:「初中的時候你干嘛總欺負我?」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那是欺負嗎?我只是想讓你回頭,多看我一眼。」

我啞然失笑。

原來那是他稚的喜歡。

我們是高中的時候在一起的。

那時候學校止早,但是這完全阻擋不了我們關系的突飛猛進。

陸展對我很好。

他每天早上會早起一刻鐘,步行到我家樓下等我,然后我們一起去學校。

他口袋里總是帶著一顆白煮蛋,那是他一天中最有營養的食,他會給我,讓我吃。

我曾經拒絕過。

他很失

他說:「對不起,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我很心酸,也很心暖。

的人如我他一般地著我。

他承諾:「我將來一定會給你最好的。」

十七、

陸展的家庭環境很不好。

他的父母離異再婚,誰也不愿意要他。

他是靠同母異父的姐姐養長大的。

寄人籬下,他嘗遍了人間冷暖。

他很窮,窮到他要省下一天的飯錢才能給我買一盒純牛

我不需要他這樣對我的。

可是我知道,這是他捧到我面前的一顆真心,我一定要小心翼翼地守護著。

初中的時候他的績很不錯,但是到了高中卻一落千丈。

我很著急。

我哭著問他:「這樣怎麼辦?我們不能上同一所大學怎麼辦?」

他很難過。

他說他是一個沒有上大學資格的人。

他說那不是他負擔得起的。

我說我們可以,我們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們可以勤工儉學。

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克服。

他搖搖頭拒絕了。

后來他沒有上大學,他踏了社會,開始工作。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

他從來不告訴我。

但是我知道他很累。

同時他來錢也很快。

這讓我很心慌很害怕。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哪里有天上掉餡兒餅的事?

他笑著安我:「瞎想什麼?我沒有做違法紀的事。我還要和我們顧姐姐相伴到老呢,我怎麼敢!」

他說他只是遇到了一個機會,投機取巧發了一筆橫財,以后不會了。

他也終于穩定了下來,開了家小公司,做著本本分分的生意。

十八、

隨著他事業的穩固,他買了車,買了房。

從默默無聞的小角了同齡人塵莫及的存在。

而我們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七年,我們有過爭吵,有過矛盾。

但即使再氣急,我們也從來沒有說過「分手」二字。

我覺得網上所謂的「真」,也不過就是我們這樣了吧!

在我畢業后,他向我求婚。

那是一場盛大的求婚現場,他穿著筆的西裝向我走來。

他的臉上莊嚴肅穆,可是雙手卻在發抖。

他單膝跪于我前。

他說:「顧夕,嫁給我好嗎?」

我點點頭。

他激地擁抱著我。

他的眼淚滴在我的脖子上。

他說:「我終于有家了。」

我們是在 5 月 27 日領的結婚證。

他說:「我不要 520,我要 527!」

527,我妻。

十九、

陸展不我?

不可能!

可是陸展卻出軌了。

當唐梨對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是拒絕相信的。

我們認識十三年,在一起七年,結婚三年。

陸展不可能背叛我!

陸展不能背叛我!

可是我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說的是事實。

我太悉陸展了。

他的言行舉止我了如指掌,甚至他一個挑眉代表

什麼意思我都明白。

我知道這段時間他對我冷淡了。

雖然他和我的聊天、對話都在強裝熱,但是我知道他冷淡了。

那是一種從骨子里泛出來的冷淡。

它讓我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但是卻會往心底埋一埋。

原來他是出軌了。

怎麼形容我的心呢?

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了下來,它的重量不足夠將我死,我舉著手苦苦支撐著,我咬著牙、拼著命,可是我的四肢百骸卻都在抖。

我問唐梨,他的出軌對象是誰?

唐梨說:「周寧。」

周寧?

太諷刺了!

周寧和我們在同一所高中。

是個人坯子,也是我們的校花。

對這個頭銜很在乎。

我卻不屑一顧。

我自問相貌出眾,如果我想當,這個校花還不一定是誰的。

只不過我志不在此。

那時候的我只想著談和學習。

可是周寧卻把我當了死對頭。

總是對我明嘲暗諷。

我從來不往心里去。

有時候看著上躥下跳還覺得好笑的。

可是不該去嘲諷陸展。

譏諷陸展窮,嘲笑陸展攀高枝。

對我說:「和陸展這種貨,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了我的逆鱗。

我上前抓住的頭發就跟打在了一起。

我的脖子被抓傷了,我也薅下了的一撮頭發。

雖然最后又是警告分又是寫檢討,但我一點都不后悔。

反倒是陸展心疼地給我涂藥。

他說:「你跟周寧這種人計較什麼?喜歡說就讓說,我們就當聽一聲狗。」

我說:「說我可以,說你不行。」

為了他,我像一個戰士一樣去和惡龍搏斗,但他最后卻和惡龍在一起了。

我算什麼?

笑話嗎?

二十、

唐梨說:「他們很有可能還沒有到最后一步,如果你想挽回,還有機會。」

我問:「那你呢?你為什麼不挽回?」

搖搖頭,「我和你不一樣。徐然于我而言是恰好,不是唯一。」

多諷刺啊!

一個和我僅有數面之緣的人都知道陸展是我的唯一。

而我的唯一卻背棄了我。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陸展不在。

我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去公司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好像從電話里聽到了人的聲音。

控制不住自己,我沖去了他公司。

沒有周寧。

陸展很疑,他上前想抱我。

可是我卻下意識地躲開了。

他和周寧在一起了。

他們到了哪一步?

他也會像抱我這樣抱著周寧嗎?

一個個疑問一個個怨恨像附骨之疽一樣侵蝕著我的心臟。

質問的話即將口而出。

可是我卻突然想起了唐梨的話。

說:「陸展很有可能只是鬼迷心竅了,只要你挽回,他就肯定會回頭。」

不。

我不要他回頭。

陸展,既然你做了選擇,那麼請你一條道走到黑。

這一次,我不拉你了。

二十一、

回到家我就收拾東西要去云南。

陸展攔著我,不讓我走。

他把我的服奪過去扔掉。

他吼道:「又要走?你又要走?剛回來兩天,你又要走?」

「你在意嗎?」我問。

陸展怔了下,接著他急切地說:「我不在意?我天天給你打電話,時時給你發消息,我就盼著你回來。反而是你,顧夕,你究竟有沒有把這里當家?」

我沉默地看著陸展。

因為我工作的原因,陸展跟我發過很多次牢

他希我辭去現在的工作,再不濟減演出場次。

他說我們是時候要一個孩子了。

一個孩子?

一個我和陸展的孩子?

我竟然莫名地期待。

加上最近我們上的隔閡加深。

所以我向舞團提出了申請,想要調到幕后工作。

本來我是想給陸展一個驚喜的。

沒想到他先給了我一個驚嚇。

他明明做了那樣的事,為什麼他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地指責我?

看著面前這個讓我悉到骨子里的男人,我突然覺無比陌生。

「如果你在意,我從法國回來的時候你在哪里?你不能來接我,卻讓徐然過來

,我到底是你老婆,還是他老婆?」

「你胡說八道什麼?!」陸展氣急敗壞地吼道。

「陸展,你說你想我,可是我回來這兩天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你早出晚歸!你到底是想我,還是在躲我?」

陸展狼狽地垂下眼眸。

多麼悉的目

他在愧疚。

我一把推開他,繼續收拾東西。

陸展猛地上前抱住我。

他語氣懇切而又溫地說:「老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這兩天公司太忙了,你別走,我一定時間好好陪你。從今天開始我哪兒都不去了,就在家里好好陪你。」

我這人有潔癖,很嚴重的潔癖。

不了自己的東西被人,一旦被都是要扔掉的。

而現在,當陸展抱著我,在我脖子上蹭的時候,我只覺我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種由心底涌上來的惡寒讓我一把推開了他。

「你別我!」我尖

陸展疑、難堪又傷地看著我。

我想,此刻的自己一定面目猙獰,一點兒都不優雅。

我的臺形表在這一切消失殆盡。

顧夕,你失態了!

就在我們之間的氛圍陷凝重的時候,一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陸展面無表地拿出手機。

他沉默了兩秒,接著走出房間接起了電話。

我下意識地想,想去搶奪他的手機,想看是誰給他打了電話,是不是周寧?或者其他的人?

但我拼命掐住了自己。

不能去!

顧夕,你不能去!

那樣太丟人了。

不要讓自己變得不可理喻、面目可憎。

二十二、

陸展把我送到了飛機場。

我們一路沉默。

他把我送了進去。

我靜靜地向前走著。

猛地,我頓住腳步,等我回頭,看到的是陸展匆匆離去的背影。

二十三、

離開陸展的這一周,我把全部心投到了舞臺劇中。

之前的申請也被我取消了。

在不停的忙碌中,我的心得到了最大的平和。

這一周,我和陸展的聯系斷崖式地減

如果在以前,他絕對忍不了。

在我不理他的當天晚上,他就會馬不停蹄地趕到我邊。

可是現在,一切不復從前。

雖然我知道了周寧和陸展走到一起的事實,但是我卻從來沒有看到過畫面。

也許是自己膽怯不敢承認吧!

當我看到周寧和陸展挽著手、靠著頭,像一對小一樣出現在唐梨朋友圈時,滅頂的疼痛襲上心頭。

我自認足夠堅強、足夠豁達、足夠理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顧夕也不過如此。

我跟唐梨說:「我好難過呀!」

唐梨對我說:「都會過去的。」

二十四、

徐然是在凌晨三點鐘到的。

他給我發消息我看見了。

但是我沒有理他。

他說:「小夕,我來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邊。」

如果不知道他對我的心思,我會很

可是現在,我只覺得荒唐。

唐梨是徐然的初,徐然很唐梨。

這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所接收到的信息。

唐梨喜歡吃辣,但是胃不好,每次大家一起出去吃火鍋,徐然總會控制的攝量。

出去玩兒的時候徐然總會牽著唐梨的手,好像害怕走丟一樣。

不管他在干什麼,如果唐梨需要他,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唐梨斂,每次他帶唐梨出來,總會事先警告大家注意說話。

他去見唐梨父母的時候特別張,拉著大伙兒幫他挑選禮

因為風俗不同,唐梨父母沒有給他紅包,他以為唐梨父母不滿意他,把自己喝了個酩酊大醉。

有一次唐梨酒中毒昏了過去,他整個人都在發抖,甚至不能抱下樓。

……

這些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所看到的細枝末節。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覺得徐然對唐梨是更在意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卻在心里對旁的人存了這樣的心思。

陸展也一樣。

他是怎麼可以做到一邊說我一邊抱著其他人的?

現在,不管是陸展還是徐然,都讓我到害怕。

二十五、

唐梨希我給徐然一點兒甜頭。

說:「不是我自信他對我的。而是到了現在,我想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即使他喜歡你,即使他想拆散你和陸展,可是在沒有百分

之百的把握前,他不一定會跟我離婚。」

說:「我不想再把力浪費和他去掰扯誰對誰錯上,我只希可以和平離婚。而只有他愿意,這個婚才能離得快。」

唐梨的話讓我想起了網上的一個段子。

怎麼說的我忘了,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是人想離婚,那大概率是離不了的。如果是男人想離婚,那大概率是挽回不了的。

男人一旦變心,那就是不留面的。

我是在第二天見的徐然。

他的眼中盛滿了擔心,他說:「小夕,對不起。」

小夕?

以前我不覺得這個稱呼有問題。

我、陸展、徐然,我們三個人同年。

但是從月份上來說,徐然最大,我次之,陸展最小。

陸展總是喜歡我顧姐姐,他的哥兒們、朋友也喜歡這樣我,或者直接我顧夕。

在這些人中,會我小夕的只有徐然。

原來他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嗎?

我不有點兒骨悚然。

下心里的不適,我對徐然說:「我以為即使陸展會騙我你都不會,徐然,你太讓我失了。」

徐然急切而火熱地看著我,「小夕,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只是害怕傷害你。」

他跟我說了很多,擔心我,心疼我。

他越界了。

我說:「徐然,我想離婚,你會幫我嗎?」

徐然點頭,他說:「你等我。」

徐然沒有多留,當天中午就離開了。

我把我們的對話錄了音,發給了唐梨。

這是唐梨要求的。

我以為是想把這些當作證據。

結果說:「我是讓自己對他徹底死心,不再留念。」

說:「我這人、心,我得留著這些東西時時刻刻警醒自己,不然我怕我妥協了。」

我有些難過。

唐梨是個特別好脾氣的孩兒。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安安靜靜坐在那兒,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寵辱不驚。

這樣一個孩兒,對自己卻這麼狠。

二十六、

徐然離開后,我們的聯系逐漸頻繁。

他會給我發消息,安我,關心我。

而這些容我都一字不差地轉給了唐梨。

唐梨總是會沉默很久。

然后會提醒我,該回復徐然了。

我給徐然回復的信息并不多。

但是我卻給他一個信息,現在陸展背叛了我,我邊就只有他了。

他的態度明顯熱切,他信誓旦旦地跟我承諾:「我會永遠陪在你邊。」

唐梨讓我回復他三個字:「但愿吧。」

很荒唐。

就好像一個原配在教小三勾引自己的丈夫。

我哭了。

我給唐梨打電話。

我說:「我不想這樣了,我討厭徐然我也討厭陸展,我要跟陸展攤牌,我要讓徐然滾蛋。」

唐梨說:「好。」

我又沉默了,「你是不是很難過?」

唐梨「嗯」了聲。

我哭著問唐梨,「我們到底在做什麼?這太荒唐了!」

唐梨說:「你猜對一個摯之人死心要多久?我猜 27 天。」

二十七、

第 27 天。

從唐梨告訴我陸展出軌到今天,27 天。

徐然給我打電話。

他說:「陸展帶著周寧去無錫了,三天兩夜的旅程。小夕,你要去嗎?」

我知道,時間到了。

徐然在接機口等我。

上了車,我沒忍住問他,「你來接我,唐梨怎麼辦?」

這段時間與徐然的往中,唐梨從不讓我提及

說:「沒必要去勾起他毫無價值的愧疚。」

徐然失神了片刻,但也只有片刻。

他說:「沒事,不會在意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說:「小夕,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邊。」

我沒有回復他,只默默地著窗外。

二十八、

后來發生的一切很混

徐然帶著我來到酒店客房外。

我按響了門鈴。

房門沒多久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陸展。

他頭發半干,上穿著浴袍。

看到我,他一臉錯愕,接著是慌、無措、難堪……

「老婆。」

他上前一步就想抓住我。

我失聲大,「別我。」

陸展似乎被我嚇到了,他呆呆地止住腳步。

我的手在抖。

我一把撞開他沖了進去。

寬大的雙

人床上,穿蕾的周寧正施施然地躺在那兒。

明顯聽見了門口的靜。

但是不避不讓,甚至臉上還帶著勝利者的挑釁微笑。

說:「顧夕,好久不見呢。」

二十九、

我剛出電梯就聽到了拳拳到的聲音。

抬頭一看,陸展正揪著徐然的領,他咬牙切齒地說:「徐然,你他媽的算計我。」

徐然不躲不閃,結結實實地挨下了這一拳。

他說:「我從來沒想破壞你們的,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和周寧攪和在一起。陸展,是你對不起小夕在先。」

陸展錯愕地看著徐然。

他說:「徐然,你真讓我惡心。」

接著陸展看到了我。

我們平靜地對視著。

直到徐然注意到了異常,他回頭看向我,目下意識地躲閃。

可是下一秒他就鎮定了下來。

他看著我,仿佛一個斷腕的勇士。

而我就是那條被毒蛇咬后可能傷及他命的胳膊。

沉默的空氣被顧夕打破。

慘白著臉走了出來。

陸展惶恐地看著顧夕,仿佛一個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可是顧夕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老婆!」陸展聲音里滿是祈求。

顧夕抬手止住了他。

說:「陸展,把服穿好吧,怪惡心的。」

陸展的臉瞬間灰白,他想抓住顧夕,卻又不敢。

他說:「我和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什麼都沒做。」

顧夕搖頭,「可是我不信。」

陸展佝僂著軀僵立在原地。

徐然帶著顧夕想要離開。

而我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徐然看著我,目復雜。

他張了張,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我沉默著看了他兩秒,接著側讓出了路。

徐然似乎沒有料到我會如此,他怔怔地看著我,愧疚而抱歉。

最后他一言不發地帶著顧夕離開了。

三十、

我沒有回云南,而是直接回了家。

接下來就是對這段和婚姻最后的祭奠了。

陸展并沒有讓我久等。

在我到家的一個小時后他就回來了。

看到我的時候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老婆。」

我正翻看著徐然發給我的照片,都是周寧和陸展如一樣和朋友聚會的照片。

從這些照片看來,陸展已經把周寧介紹給了他所有的朋友。

我回憶著自己和那些人的相,毫無破綻,沒有一個人試圖提醒過我。

我不知道是該嘆陸展的朋友夠意思,還是我做人太可悲。

「老婆。」

陸展又了我一聲。

抬起頭,看著他,我說:「陸展,我們離婚吧。」

陸展的下意識地后仰,他的本能抗拒著我說的話。

角勾起難看的弧度,他說:「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直視著他,「陸展,你出軌了,所以我們得離婚。」

陸展拼命搖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周寧什麼都沒有做,我沒有和發生關系。你相信我,真的,我和什麼都沒有。」

我的牙齒重重地咬著里的,直到鐵銹味彌漫口腔。

我將手機重重地拍在他面前。

「什麼都沒有?那這些是什麼?

「接吻!

「牽手!

「擁抱!

「陸展,你是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的。」

陸展錯愕地看著我一張張過的照片。

他猛地瞪向我,目兇狠。

「這些照片是誰給你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出這麼冰冷的臉

他說:「是不是徐然?是不是徐然給你的?

「你是不是和徐然早就串通好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離婚了?

「你是不是喜歡徐然?

「你……」

「啪!」

我的手重重地甩在了他臉上,這一下讓我整個手臂都在抖。

我嘶聲低吼,「滾!陸展,你給我滾!」

「老婆!」

是陸展誠惶誠恐的聲音。

而我只想讓他消失在我面前。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重重摔在墻面上,「滾啦!」

陸展離開了。

關門聲將我們隔絕在兩個天地中。

三十一、

我從來沒有哭得如此狼狽過。

直到兩個小時后我才逐漸平息。

徐然給我發了很

多條信息,他說:「小夕,我在你家樓下,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沒有理他,而是第一時間聯系了唐梨。

許是我的聲音太過沙啞,唐梨一下子就聽出了異常。

「哭了?」

我甕聲甕氣地「嗯」了聲。

「你在哪兒?」我問

說:「無錫。」

「你……」

唐梨竟然沒回來,我有點兒慌。

說:「這里不錯的,就當出來旅游了,反正年假已經請了。」

我沉默了。

唐梨的冷靜讓我失神。

說 27 天忘記摯,就真的是 27 天嗎?

為什麼可以,而我卻那麼難過呢?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問出了這個問題。

唐梨說:「這 27 天本來就是給你的,給你的十三年。難過不要,你難過說明你正在把他從你心里剜去,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我的心仿佛逐漸平和了下來。

說:「陸展把周寧一個人扔在了無錫,并沒有帶回去。」

我「嗯」了聲,意料之中。

問我:「你多久能離婚?」

我說:「你請了幾天假?」

說:「三天。」

我說:「那就三天。」

三十二、

我太了解陸展了。

我了解他的一言一行。

我了解他的心理向。

就像我知道,他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外。

不管是真意切還是刻意為之,他在用裝可憐博取我的同

只是這一次,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老婆!」

一夜的工夫,他好像蒼老了幾歲,他面容憔悴卻又討好地看著我。

我說:「陸展,我們聊聊!」

陸展很抗拒,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說:「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和周寧發生過關系。我承認我和越界了,老婆,我錯了,我只是一時糊涂,我……」

「所以你的一時糊涂持續了四個月?你和周寧接吻、擁抱、牽手,你帶著參加所有的朋友聚會,你們一起旅游,你讓坐副駕駛……你們把所有該做的事全部做完了,到頭來卻告訴我是一時糊涂?」

我失地看著他,「陸展,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陸展臉難看,「我錯了,我是做錯了。可是我并沒有跟發生關系,我沒有。」

「所以呢?你很驕傲嗎?坐懷不?柳下惠?陸展,在婚姻存續期間,不和其他人發生行為,這是做人的底線。

「我們十三年的,只配要求你不和別人發生關系嗎?你到底在自得什麼?」

陸展惶恐地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展,這樣的你配不上我顧夕的喜歡。」

這句話在我里逡巡了幾遍,最后我還是說了出來。

陸展抖了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他整個人瞬間進備戰狀態,他語調尖銳地說:「所以現在連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目冰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配得上嗎?」

陸展兀地站起,他的拳頭握著。

「你現在還不冷靜,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聊。」

說完他轉就要離開。

我出聲住了他。

「如果協議離婚你不同意,我會起訴離婚。陸展,我希我們不要鬧到那一步!」

三十三、

陸展讓我靜一靜的第二天我就聯系不到他了。

他用了一個最稚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逃避。

沒有猶豫,我直接找到了他大姐。

大姐比我們大二十一歲,是個強人。

早年離異,帶著自己的兒子生活。

在陸展無人接手的時候,沒有毫猶豫地把他攬了過去。

對陸展很好,但是對我卻很冷淡,甚至在陸展想和我結婚的時候,是反對的。

原因我知道。

因為我的父母一度非常反對我和陸展在一起。

他們瞧不上陸展,覺得他一個大學都沒有上的社會人員,配不上他們如珍如玉養大的兒。

我能理解爸媽的想法,但是我不接

即使他們揚言要跟我斷絕關系,我也毅然決然地和陸展走到了一起。

父母的反對是對我的

但是在大姐眼里卻是市儈。

覺得我的父母之所以會這樣只是覺得陸展不夠有錢。

而我之所以會知道,是曾經無意中聽到了的一段話。

說:「不管是彩禮還是房子、車子,我們都拿得出來,但是我就不喜歡他們家這種賣兒的架勢。

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們結婚的,如果你非要跟在一起,將來你們的孩子,不要指我給你帶。」

對我的不喜甚至不加偽裝。

冷淡的態度無數次讓我難過。

而現在,卻是我離婚的突破口。

三十四、

在我說明了來意之后,大姐很驚訝。

「什麼理由?」問。

沒有瞞,我直接把手機里的照片擺在了面前。

看到照片,的眉頭地皺了起來。

說:「你確定要離婚?」

我點點頭,「確定。」

大姐沉默了良久,最后說:「小展最近有一個項目是和政府合作的,和政府合作必須有良好的聲譽。」

我明白了大姐的意思。

臨走前大姐住了我,說:「顧夕,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次是陸展做錯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點點頭離開了。

這聲道歉我了。

我之所以來找大姐,是篤定會幫我離婚。

因為曾經的婚姻破裂就是因為丈夫出軌。

這些年我雖然對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對出軌的事是零容忍的。

我知道,會幫我。

果然,在我見了大姐的四個小時后,陸展回來了。

他雙眼通紅,泛著

他的臉上有紅紅的掌印,他聲音沙啞著說:「我就那麼不可原諒嗎?」

我不理解,「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陸展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想掙卻掙不開。

他語氣急切地說:「老婆我錯了,我會改的,我以后不會再犯了,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我猛地一把推開他,「不好不好不好,陸展,你別我,我嫌你臟!」

「我沒有和發生關系,真的,你信我!」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

「陸展,你太讓我惡心了!」

陸展臉郁。

他說:「我們十年的,這世上沒有比我更你的人了。我只是犯了一次錯,我沒有做到最后一步,我沒有對不起你。我會改的,我不會再犯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你是覺得你以后找的人就不會犯這樣的錯嗎?你是覺得你以后找的人會比我對你更好嗎?

「不會了,不會有人比我對你更好了!」

他的語氣是那麼篤定。

像我曾經一樣篤定。

篤定得讓人覺得諷刺。

我笑了。

「也許我以后找的人也會犯這樣的錯誤,甚至比你更嚴重。但是我卻有可能會原諒他、諒他,甚至視而不見。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們認識十三年,七年,結婚三年。我在你上有百分之百的,我是要回報的,我要的回報也是百分之百。如果你給不了我,那我就不要了。

「這世上,我可以原諒所有其他人的出軌,除了你。因為我曾經那麼你!」

三十五、

我和陸展的離婚很平靜。

他把我名下的一套房子和他全部的固定資產都給了我。

我本來是想高傲地說我不要的。

后來想想又算了。

我已經沒有了,又何必拒絕金錢的彌補?

從民政局里出來,陸展問我:「你去哪兒,我送你?」

「有人來接我。」

不遠馬路邊,徐然正等在那兒。

陸展一把拉住我的手,他低吼道:「我們才剛離婚,你就要跟他在一起嗎?」

我冷冷地看著陸展,「松手,這不是你該管的。」

陸展遲緩地搖頭,「不要,顧夕,不要。」

我忍著疼出了自己的手。

「陸展,你活該!」

,離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十五、

唐梨。

今天是我丈夫消失的第五天,我在等他找我離婚。

我把家里關于他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很多,行李箱裝了三個,快遞箱裝了一堆。

客廳里被得滿滿當當,但是臥室卻空出了一大片。

這個房子在我名下,是我和徐然一起付的首付,后來的房貸一直是他在還。

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個房子他不會跟我爭。

一是他會想快點結束這段婚姻;二是他肯定不會想在顧夕心里留下斤斤計較的形象。

至于其他的,他對我的什麼的就不談了。

畢竟已經到了我們這一步,再談就有點兒諷刺了。

徐然回來的時候我正在上班。

他給我打電話,他說:「我們談談。」

我看了一眼時間,如果我們節奏快

,下午還可以去領離婚證。

我們談話的地點就在家里。

我到家的時候徐然已經在了。

他滿臉愧疚地看著我。

「對不起。」他說。

我點點頭,「你確實對不起我。」

他說:「我們離婚吧。」

我說:「好。」

他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他說:「唐梨,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喜歡了顧夕十三年,我…………」

我抬手打斷了他。

「徐然,你可以跟我離婚,你可以喜歡別人。但是你不能欺負人。」

徐然猛地搖頭,「我沒有。」

我打斷他,「你是想告訴我你對顧夕的有多麼濃烈多麼熾熱嗎?你是想說真無罪嗎?

「如果我是旁觀者,我也許會嘆你對顧夕的深且專一。可是我是當事人,還是被傷害的當事人。我們三年,結婚三年,到現在你卻要告訴我你從頭到尾的都是別人?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嗎?

「徐然,不管你的多麼偉大,都不能掩蓋你出軌的事實。

「徐然,你對不起我就應該給我道歉,而不是寄希于我諒你。

「減輕你的負罪,從來不是我的責任。」

徐然的臉變得很難看。

許久他說:「對不起。」

「這房子……」

他連忙說:「給你,我不要。」

我點頭,「我今天會在外面留宿,你抓時間把東西搬走。」

徐然抿,他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到什麼。

驚慌失措?

痛苦不已?

痛哭流涕?

不過不管是什麼,想必都會讓他失了。

從我決定要離婚那一刻開始,他于我而言就是外人。

在外人面前,我有我的面。

「走吧。」

「去哪兒?」

「民政局。」

三十六、

在知道唐梨離了婚之后,顧夕很快聯系了

說:「恭喜。」

唐梨輕笑,「同喜。」

「出來喝一杯嗎?」

「好。」

們本來想去酒吧,但理智讓們最后買了一堆紅的、白的、黃的,在酒店開了間房。

這家酒店的夜景很

們坐在窗戶邊,面前擺滿了食和酒。

顧夕說:「唐梨,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的離婚現場肯定會很難看。」

唐梨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那就同謝吧!」

很奇怪。

對于兩個本來以為自己于幸福婚姻中的妻子,丈夫的出軌對們而言應該是天塌下來了的那種。

可是因為彼此的存在,們好像突然有了撐起天的力量。

同時也好像沒有那麼難過了。

唐梨好奇地問顧夕,「你會接徐然嗎?」

顧夕連連搖頭,「當然不會。」

說:「其實這些天我跟他見面的時候并不多,更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在發呆。」

顧夕知道,徐然是不怎麼煙的。

他曾經說:「唐梨有咽炎,一聞到煙味就咳嗽,我可不敢煙。」

可是這些天他卻煙不離手。

顧夕這些天很忙,收拾東西、搬家、賣房,辦簽證。

徐然固執地要陪著

可是他就像一個盡責的司機,他不會詢問顧夕要干什麼,他只會顧夕讓去哪兒他就往哪里開。

每次顧夕辦事回來,他就坐在車里發呆。

顧夕看得見他的迷茫和猶豫。

不過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徐然又不是皇帝,顧夕和唐梨又不是秀,難道站在那兒等著他選嗎?

顧夕說:「我并不覺得徐然真的有多喜歡我,也許就是個執念吧。而且我對他從來沒有那些,也是絕對不會往那方面發展的。」

唐梨「嗯」了聲,「那就好。」

顧夕問唐梨,「那你呢?如果他回來找你,你會原諒他嗎?」

唐梨失笑,「我瘋了嗎?我不喜歡別人勾勾手指,他就會離開的人。狗還有幾分忠誠,他連狗都不如。」

顧夕捂輕笑,「第一次聽到你罵人,真颯!」

問:「你將來還會結婚嗎?」

唐梨點點頭,「當然。」

「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我幫你留意。」

唐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找個老實人。」

顧夕啞然,「老實人表示不背這個鍋。」

唐梨也笑了。

笑著笑著嘆了口氣。

說:「我一個人的時候很懶,不做飯不做家務,會把生活過得一團糟。而且我怕黑,

但是有亮又睡不著。

「我就想有個人,陪我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平平淡淡的,怎麼就那麼難呢?」

唐梨搖搖頭,問顧夕,「那你呢?」

顧夕看了眼窗外。

許久,說:「我可能很難再走一段婚姻和了。」

「陸展……十三年啊,人生有幾個十三年,害怕的。」

說:「我要出國了。」

唐梨很驚訝地看著

說:「我曾經也是有出國機會的,但是因為陸展,我拒絕了。這一次,我要全心全意地為自己活一起。」

顧夕很,此時的

顧夕舉起手中的易拉罐,說:「敬明天。」

唐梨點點頭,「敬明天!」

三十七、番外:陸展

陸展配不上顧夕!

這是從陸展求顧夕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認識到的現實。

顧夕很、很溫績好、家世好,而且多才多藝。

會舞蹈會書法會琵琶。

是那一種學校每年的文藝匯演都會上臺表演的人。

記得高中有一篇文章,做《琵琶行》。

語文老師為了讓大家「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魅力,特意讓顧夕把琵琶帶來了教室。

講臺上,低頭撥著琵琶弦,每一下都落在了陸展的心頭上。

陸展想:他何其有幸能被喜歡?

陸展想:他哪里配得上

陸展很顧夕。

可是這份對他而言卻是負重前行。

尤其當的父母直言反對時。

他們說:「你連大學都沒有讀過,憑什麼覺得自己配得上顧夕?的表演你一場不落,可是你看得懂嗎?你和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又為什麼非要互相耽擱?」

顧夕像一個勇士一樣把他護在后。

和父母對抗,和全世界對抗,就是為了和陸展在一起。

可是這卻并沒有讓陸展心底的寒意減,反而越發沒有著落。

后來大姐說,父母之所以反對不過是想要更多的錢,彩禮、房子、車子,也就那麼回事兒。

大姐說得很不屑,但陸展卻仿佛找到了治病良方。

他拼命賺錢,他給顧夕買最貴的東西,給的父母買最好的禮

他按最高標準給彩禮。

他給顧夕父母買了一套房、一輛車。

大姐說他有病,說他瘋了。

可是陸展卻陷了狂熱。

仿佛只有做了這一切他才能證明自己配得上顧夕。

可是房子、車子他們都不要,彩禮最后也回到了顧夕手上。

這讓陸展如芒在背,仿佛自己是一個了寶貝的竊賊。

他想顧夕留在家里,他想和顧夕有個孩子。

他希用一切的手段證明顧夕不會離開他。

可是顧夕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鳥,的世界,而那個世界,自己進不去。

他聽不懂顧夕對每個舞臺劇的解析,他看不懂顧夕那個肢作表達的涵義。

在顧夕期待問他表演如何時,他能干地說一句:「很好看。」

每當這時候他就像一個被服游街示眾的罪人。

難堪。

難過。

這樣的日子讓他窒息。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顧夕了。

接著他遇到了周寧。

那一天老三結婚,想借他的車當婚車頭車。

陸展同意了。

老三又嬉皮笑臉地說:「人手不夠,你幫忙把車開去花店吧。」

陸展只能答應。

他把車開到指定花店,花店老板走了出來。

是周寧先認出他的。

「陸展!」

「是我,周寧呀!」

在知道花店老板就是周寧后,陸展意興闌珊的。

但本著最基本的禮貌,周寧跟他說話,他也回復著。

周寧對他的態度很殷勤。

說:「我聽朋友說你現在混得不錯。真羨慕你,不像我,同樣跟你一樣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結果這麼多年才開了個小花店。」

周寧的討好陸展看在眼里。

不過陸展不置一詞。

那時候的他確實沒有任何心思。

可是自那以后,他就開始頻繁遇到周寧。

周寧的意圖太明顯了。

可是的討好、示弱、結,卻讓陸展陷了變態的滿足。

他說:「我有老婆的。」

周寧笑的眼如說:「我知道呀,顧夕嘛!但是,我不在意的。」

年人的潛規則就是,你一個人眼神我便明了,我不拒絕就

是同意。

就這麼陸展和周寧攪和在了一起。

周寧會捧著他、順著他,在周寧上他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自信心。

一開始他很害怕顧夕發現。

后來他已經能夠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兩個人之間了。

不過他不周寧。

他們會牽手、擁抱、接吻,但是陸展從未進行到最后一步。

周寧毫不在意。

說:「在我這兒,你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陸展自欺欺人地想:沒事的,只要不讓顧夕發現就好。沒事的,只要我不進行到最后一步,即使顧夕發現了,也是可以挽回的。

可是,當顧夕真的發現的時候,陸展卻知道,一切都完了,顧夕不會原諒他了。

他把他最心的姑娘給弄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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