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第 24 節 無罪
我親手把母親送進了監獄,
讓替我背上了殺人的罪名。
01
我和住在村里,相依為命。
鄉親們很熱心,幫我張羅著葬禮。
葬禮當天,來了一個人。
從城里來的,打扮得鮮亮麗。
村里有老人認識,說是的兒媳婦,也就是我的母親。
說來可笑,我對毫無印象。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死了,帶著我哥改嫁,把我丟給了。
這麼多年,再沒有回來過。
不過這次,是來帶我走的。
愧疚也好,心虛也罷,我終究有了歸宿。
所謂的母親,以最快的速度理了葬禮,并把我帶到了城里。
似乎不想跟老家扯上一點關系。
這番作引起了警察的懷疑,畢竟關于的死村里有很多傳言。
第二次面對警察,我不怎麼張。
我知道,他們的目標不是我,
甚至我都能猜到他們會問什麼。
「葬禮之前,你媽媽回來過嗎?」
「沒有。」
「你媽媽平時跟你聯系嗎?」
「從來不會。」
我的回答滴水不,他們也無可奈何。
問話結束后警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帶了另一個人進來。
是個男人,胖胖的,帶著金框眼鏡,著明。
警察說他是公益律師,來幫我理的產問題。
也對,我是唯一的繼承人。
男人和我簡單說了一下況,讓我放心。
接著打量了我一會兒,說:「好久不見。」
莫名其妙,我本沒見過他。
我低下頭,本能地不想和他流。
男人輕聲笑了笑:「還記得冉靜嗎?」
我心中警鈴大作,脊背都僵起來。
此時再裝傻對我沒有任何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我說:「記得,你是誰?」
男人沒有繼續搭話,給了我一張名片,姜科。
「你也可以我老 K,如果不想暴,明晚九點之前聯系我。」
然后他轉頭笑嘻嘻地和警察打招呼,說產繼承在走流程了。
我死死地掐住角,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這人不簡單,我必須小心應對。
第二天一早,我就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老 K 約我在他的工作室見面。
我開門見山地問:「你和冉靜是什麼關系?」
但他不打算回答我,而是反問道:「給我講講你和你哥之間的事吧。」
我不愿地開口:「他從小跟我媽去過好日子了,我們不。」
老 K 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答案,轉點了煙:
「這樣吧,我給你起個頭,你哥是個心外科醫生,你們的應該很不錯。」
我手心開始冒汗,他比我想象中知道的還要多。
理智告訴我多說多錯,不如保持沉默。
但是很顯然,眼前這個男人是有備而來。
「我是冉靜的朋友,給了我很多有趣的文件,要不要給警察,看你。」
聽到這,我松了一口氣,至目前他不是和警察一邊的。
冉靜,是我的前嫂子。
在這件事上繼續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生下來就有心臟病,我哥為了給我治病,干了走私的勾當。他和冉靜在一起 ,也只是因為我們的型相同。我哥想殺了冉靜,用的心臟讓我繼續活下去,后來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事敗,我哥進了監獄,都怪我,不然也不會有這些事。」
老 K 聽完后發出一聲輕笑,我的心也跟著張起來。
「你倒是把自己擇得干干凈凈,真是農夫與蛇啊。」
我驚愕地抬起頭,滿眼不可思議。
可我打心底里覺得眼前的人有趣。
棋逢對手,有意思。
02
短暫錯愕后,我快速恢復了神態:
「這件事的收益人的確是我,但我真的毫不知。」
老 K 搖了搖頭,轉給我倒了杯水:
「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噢。」
接著他從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上面的容讓我瞪大了雙眼。
竟然是我之前在電腦上的瀏覽記錄。
瀏覽的時間和容標得清楚分明。
看來他把我調查得很徹底。
老 K 環抱雙臂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我。
半響之后他開口道:「現在能說真話了嗎?」
我緩緩低下了頭,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你猜得沒錯,是我先找到了黑市的聯系方式,然后匿名發給了我哥,我的病太花錢了,我這麼做是為了減輕他的經濟力......」
我話還沒說完,老 K 就用力鼓起了掌:
「真是荒謬,你也說得出口。」
當然荒謬,可那又如何呢?
走私是我哥的選擇,和我可沒有關系。
就算老 K 把文件給警察,也奈何不了我。
他顯然也知道這一點,看上去有些頹然。
就在我以為自己占得上風時,老 K 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以為這就完了?這只是個開胃菜,其實今天讓你來是有個禮送給你。」
他又從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瞟了一眼,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親子鑒定」四個大字刺痛了我的雙眼。
上面顯示我和母親并沒有緣關系。
怎麼會這樣?那我到底是誰?
雖然和沒有,可心里的落差讓我快要發瘋。
到頭來,我竟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心底的憤怒讓我渾抖,我的反應讓老 K 很是滿意。
他的眼睛瞇一條,著明和算計。
我強忍著緒,咬牙質問老 K 到底想干什麼。
他慢慢走到我邊,手背上我的額頭:
「我只想冷的溫。」
不急不緩的語氣像極了老練的獵人。
我,就是他的獵。
「你走吧,今天和你聊得很愉快。」
我知道老 K 不會輕易放過我,但目前確實不能跟他。
回到家,母親正在收拾碗筷。
看見我回來,冷漠的眼神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又低頭做自己的事。
也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才會對我如此冷漠。
可如果真是這樣,明明可以不認我的。
我心如死灰,懶得跟討要說法,直接回房了。
躺在床上,我怎麼也想不明白老 K 為什麼會盯上我。
就這樣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風平浪靜。
在此期間,我無數次想跟母親攤牌。
可最后都沒能開口,我怕撕破臉后被拋棄的還是我。
就這樣,有個媽也不錯。
也許這麼想,會讓我忘記自己是個孤兒。
周末,老 K 約我去江邊的咖啡店。
我喝不慣咖啡,太苦。
不過傍晚的涼風,吹起來十分愜意。
老 K 遞給我一只耳機說:「這首歌不錯,你聽聽。」
我毫無防備地接過耳機,可里面本不是音樂聲。
而是一段錄音,是我和我哥的對話:
「哥,聽說這個很賺錢?」
「月月,這太冒險了。」
「哥,你那些病人本來就活不了,為什麼不讓我活呢?」
「我考慮一下。」
「哥!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
「好吧,月月,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是我教唆犯罪的證據。
我完了。
03
我萬分恐懼地看著老 K,他此時就像死神降臨。
大難臨頭,我只能乞求他放過我。
現在的我在老 K 眼里,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懶洋洋地開口道:「冷不會貿然殺生,你想活下去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偏偏選了最偏激的一種,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原因。」
不愧是老 K,一眼看出我別有用心。
是的,我的病一向穩定,用不上這麼極端的手段。
片刻間,我緩緩抬頭,下定了決心。
親口將心中多年的腐剖開,展示給老 K 看。
「因為我想毀了他,我恨他,恨了十幾年。憑什麼他能萬事順意,而我只能爛在泥里。明明和我一樣的出生,他學業有萬眾矚目,而我只能靠他的施舍活著。我要親手拉他泥潭,讓他被拋棄、被唾罵,讓他明前途毀于一旦,讓他也過一過我的人生!」
我心中的恨意達到頂點,多年的委屈終于得到了釋放。
老 K 聽得有些神,看我的眼神好一會兒才重新聚焦。
他挑了挑眉,笑道:「果然是蛇蝎心腸。」
接著他把葡萄酒放到一邊,給我倒了杯檸檬:
「孩子要喝酒。」
我謹慎地看著他,不敢有毫作。
現在我的命運掌握在老 K 的手里。
可他似乎并沒有打算告發我,這讓我很疑。
「我想你誤會了,我是個律師,不是警察。抓罪犯不是我的事,我只是喜歡研究,研究各種各樣的怪,你讓我很驚
喜。」
被說怪我心里不好,但我沒資格提意見。
說完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老 K 就離開了。
我一個人對著江水,發了很久的呆。
這次雖然逃過一劫,但老 K 手里也多了一個我的把柄。
剛剛我說的話,必定都被他錄了下來。
殘酷的獵人,都喜歡反復欣賞獵的悲鳴。
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里,等待我的是無邊的黑暗。
我名義上的母親,沒為我花過一分錢。
知道哥給我留了很多錢,但奇怪的是并沒有多加干涉。
我所有的開銷都由自己負責。
于是我只能打細算地過日子,還好大學有時間勤工儉學,我經常出去做兼職,
加上留下的產,倒也夠用。
對現在的我而言,學校了最后的港灣。
母親的家離我學校很近,近到我可以走讀,但我一秒都不想在這個家多待。
現在是大三下學期,我借口要備戰考研,直接搬去了學校住。
因為這里沒有母親也沒有老 K,沒有人知道我的往事。
老 K 很久沒找過我,久到我差點忘記了他這個人。
有時候我會想,他也許是找到了新的樂趣,放過了我。
直到我再次接到老 K 的電話:
「你上有好多驚喜,我這次又發現了一些。」
我忐忑地赴約,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在等待著我。
這次見面的地點是在老 K 的辦公室,我并不陌生。
打開門,老 K 站在窗邊,背對著我。
聽到我進來的聲音,他問我:
「你猜我昨天見了誰。」
「誰?」
「冉靜。」
我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不知道他下句話會是什麼。
「我們聊到了你,說你記很好,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記很久。」
之前我確實和冉靜相了一段時間。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他繼續開口:
「上次的錄音,其實你早就發現那是合的,最終我知道的只是你想讓我知道的,對嗎?」
我緩緩抬起頭,強行忍住角的搐。
老 K 試探的語氣,讓我就十足。
看來我演的那出戲,效果還不錯。
04
從我聽到錄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合的。
我的確說過類似的話,但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教唆。
幸好我在小說里看到過類似的套路。
電腦合的聲音以假真,稍不注意就會陷圈套。
當然,老 K 的目的不是為了恐嚇我,
而是想讓我在極度慌張的況下說出真相。
他猜得沒錯,我說的只是我想讓他知道的。
但是老 K 也確實聰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接下來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對峙著。
過了好久,他才忍不住開口:
「我承認,你很聰明,你假裝崩潰地給我講了個故事,半真半假。你說的事本就治不了你的罪,但可以滿足我的獵奇心。你沒必要為了我編故事,那你這麼做是想掩蓋什麼呢?」
老 K 的敏銳讓我很不安,我本能地想逃避:
「該說的我都說了,就這樣。」
我起準備離開,剛打開門,老 K 就住了我:
「不過說到底,你的演技還差點火候。」
這句話勾起了我的興趣。
看到我停下腳步,老 K 很滿意。
他起給我倒了杯水,示意我坐下慢慢聊。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小心。
老 K 的手指輕輕敲打桌面,他在思考:
「你們兄妹沒有緣關系,你早就知道吧。」
我忍不住挑眉,被他發現了。
的確,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在利用我哥時毫不手。
他不過是我活下去的墊腳石。
其實我也不想教唆他犯罪,可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必須盡快換上匹配的心臟。
并且,我還需要錢。
那麼必須有人為我犧牲。
我只是為了活著,我有什麼錯。
面對老 K 的質問,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他接著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
「我早就知道了。」
我從小跟著,生活在偏僻的鄉下。
媽媽帶著哥哥在城里生活。
有時候會傳回來一些消息。
聽說哥哥很有出息,考上了全國最好的醫學院。
人們說,醫生是有出息的職業。
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
我經常問,媽媽什麼時候來接我,我也想當醫生。
一來二去,不耐煩了,就說了。
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只是撿來的。
讓我就當自己是月月,不要告訴任何人。
至于真正的月月,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小學的時候上育課,我突然頭暈目眩不過氣。
后來醫生說我有心臟病,不能劇烈運。
所有人都覺得我活不長,
但我的野心就像肆意生長的野草,
越艱難,我就越想活。
于是我想辦法聯系上了我哥。
我死死抓住他對月月的那點誼,讓他幫我治病。
后來他在我的教唆下,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老 K 突然大笑起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眼鏡半掛在鼻梁上,恍惚間,仿佛有兩雙眼睛在打量我:
「從頭到尾,關于月月的事,你都在撒謊。」
老 K 犀利的目像要把我刺穿。
我的心理防線終于出現了裂痕......
05
老 K 拿出一個相冊,包裝是嶄新的,應該是剛打印出來。
里面是我從小到大的照片。
每年生日,都會帶我去拍一張照片。
孩很可,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可從五歲開始,照片里就換了一張臉。
那張臉,是我的。
老 K 點了煙,片刻后,再次看向我:
「五歲,你應該有記憶了,怎麼會不記得呢?說吧,你是怎麼替代真正的月月的。」
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本來以為,走了再沒人會發現這個。
看著老 K 冷酷的眼神,我意識到自己已無路可逃。
那時我只有五歲,但記憶已經型。
父母得病死后,我就了野孩子。
每天四游,只能撿垃圾吃。
后來遇到一個好心的老。
經常給我飯吃,還會給我舊服穿。
邊總帶著個小孩,很笑。
慢慢地,我和小孩了好朋友。
月月,整天像個小太一樣。
即使我上臟兮兮的,也從不嫌棄我。
無論什麼好東西,吃的,喝的,都會跟我分。
可越是這樣,我心里就越討厭。
生下來就食無憂,有人疼,有人。
而我,無依無靠,活得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我多麼想為啊。
也許上天覺得我可憐,真的給了我這個機會。
那年夏天,月月帶著我去小河旁邊捉知了。
當時我著肚子,沒什麼神。
月月倒是很有興致,到去找知了。
等我回過神來看向,危險的事發生了。
不小心掉進了河里。
我被嚇得,可是我不會游泳。
于是我趕去找大人幫忙。
可是那段路對于五歲的我來說,太遠了。
等我帶著趕到時,月月已經沒了呼吸。
沒有怪我,而是匆忙將月月下葬。
起初我也覺得費解,但后來告訴了我原因。
月月被托付給,意外死亡,不想但這個責任。
于是讓我代替月月活下去。
我沒有理由拒絕,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之后我用月月的名字長大人,活了。
再后來,我從口中得知的孫子在學醫。
于是我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這時,老 K 出聲打斷了我:
「照你這樣說,你完全可以用月月的份好好活下去,為什麼要毀了你哥呢?」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只想要很多的錢。」
那時候我滿心只想著活下去,其他人不過是墊腳石。
不過沒關系,我現在手里有很多錢,足以支撐我做完心臟移植手。
我已經達到目的了,至于我哥,也沒用了。
老 K 盯了我很久,眼神很奇怪。
這個我藏了這麼多年,說出來反而覺得輕松。
猶豫良久,我懇求老 K 放過我。
因為我等到了匹配的心臟,下個月就要做手了。
只要手功,我就能過上嶄新的
人生。
他沒說話,向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過去。
我彎下腰聽他講話 :
「十幾年前的事,你連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真是天才。」
糟糕,我太想完善細節,反而弄巧拙了。
這麼多年過去,我怎麼會記得當時自己還著肚子。
老 K 開始狂笑起來,唾沫都噴到了我臉上。
......
06
老 K 拿著帶的刀,慢慢走向我。
他眼神狠,里發出怪異的笑聲。
我想逃,卻發現四肢發,彈不得。
他越來越近,笑聲越來越大。
就在刀尖快要到我脖子的那一刻,我猛地驚醒。
周圍黑漆漆的,沒有老 K,也沒有帶的刀。
幸好,只是一場夢。
自從那天從老 K 辦公室回來后,我就常常做噩夢。
夢里到回著他癲狂的笑聲。
那天老 K 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一直以來我都很困,老 K 的目的是什麼。
他掌握著我很多信息,卻不打算告發我。
一邊強迫我吐出真相,一邊欣賞我的恐懼和狼狽。
就像貓抓老鼠一般,讓我到窒息。
我多麼希他能給我個痛快,但很明顯,主權不在我手上。
......
我打算跟學校請兩個月的假,去手。
因為這個,我難得地回了趟家。
我低著頭站在面前,讓幫我申請。
沒答應也沒拒絕,專心逗著懷里的貓。
說來可笑,我的地位還比不上這只白貓。
至母親去哪兒都帶著它。
我就站在面前,一不。
過了很久很久,直到我開始有點耳鳴。
母親才開口:「我知道了。」
呵,一個字都不愿多說。
不過還是說話算話,第二天就幫我簽了申請書。
說來也奇怪,這之后兩個月里老 K 再也沒出現過。
這樣也好,我可以安心準備手。
最終手很功,我終于了健全的人。
健康的心臟在我里跳,這種覺太妙了。
后要調養一段時間,之后就能返校了。
就在我出院的前一天,病房里來了客人。
這是我第三次面對警察。
他們告訴我,在去世前兩天,有人看見母親和在家里爭吵。
問我當時是否在現場。
那一天,我記得。
我張地住角,不敢開口說話。
警察安我別怕,今天的容不會有別人知道。
我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回憶那天的事。
那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母親。
是回來找和我算賬的。
因為兒子為我進了監獄。
把我支開,讓我去小賣部買鹽。
走到門口,我聽見母親對著破口大罵。
我不敢做什麼,只能捂著耳朵跑開。
等我買完東西回去,母親已經離開了。
不停拍著口,看上去氣壞了。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說謊呢?」
聽到這,我慚愧地低下頭:
「母親讓我別說,不然就不要我了。」
警察的眼神和了一些,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
「那你去世當天,回來過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當天我的確沒見過母親。
很顯然,我的回答讓警察失去了線索。
看來的死沒那麼簡單,母親竟然是警察的懷疑對象。
不過的一向不錯,平時還喜歡喝點小酒,但卻突然死于休克。
難道,這一切都是人為的嗎?
07
警察走后,我仔細回想了走的那一天。
下午我去伙伴家看電視,傍晚才回家。
那時,院子里圍了很多人,我才知道出事了。
有人說是高沒緩過來,有人說走得蹊蹺。
可是我確實沒發現什麼異常。
母親威脅我不要說之前回來過,只是不想落人話柄。
雖然對我不怎麼好,但還是愿意接我過來。
所以我相信母親不會是殺人犯。
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出院當天,老 K 再次聯系到我。
本來我以為他還是奔著月月的
事來的,
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你是你殺的吧?」
他嚇了我一大跳,這怎麼可能呢?
是我最親的人,沒有我本活不到現在。
聽見我的反應后,老 K 輕笑了一聲:
「逗你的,不過你的死確實不簡單,想知道就來找我。」
雖然這個人很危險,但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我輕車路地來到老 K 工作室,他果然在等我。
「聽說警察在懷疑你母親。」
他的消息還真是靈通,看來已經知道警察來找過我了。
我不想和他繞彎子,只想知道去世的真相。
「你知道是誰殺了我嗎?」
這是我最親的人,我一定要為報仇。
「你有高對嗎?」
「對的,你怎麼知道?」
老 K 又笑了起來,仿佛在嘲笑我。
想來也是,有什麼是他調查不到的呢。
我急忙追問:「然后呢?」
可老 K 卻賣起了關子,問我平時喜歡做什麼。
我仔細想了想,為人老實,除了養蠶就是種地。
可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這時老 K 起兌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
不過奇怪的是,他吞咽的作很刻意,結夸張地上下滾。
他似乎是在提醒著我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
信中醫,家里常年泡著藥酒,幾乎每天都會喝上一杯。
可是這有什麼問題嗎?我疑地看向老 K。
「你有高,家里應該常備著降藥吧?」
「沒有,覺得西藥有副作用,平時都不怎麼吃藥。」
「那就奇怪了,我在你家發現了這個。」
接著老 K 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給我看。
一瓶西藥放在房間的桌子上。
我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這的確是降藥。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吃這個藥。
老 K 有意無意地敲著杯子,聲音在閉的環境里格外清晰:
「酒和降藥一起服用會造低休克,你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死的。」
我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這是真的,是誰這麼心積慮地要害死。
平日里與人為善,到底是誰!
「想知道這藥是怎麼來的嗎?」
「快告訴我!」
我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下定決心要找到幕后黑手。
可我越急躁,老 K 就越不慌不忙。
他就喜歡看我崩潰的樣子。
我頹廢地癱在椅子上,求他告訴我是誰。
最后老 K 終于開口了。
可他說的名字讓我更加崩潰。
母親。
08
「這瓶藥是你去世前一天收到的,你媽寄回去的。」
不可能,可能老 K 在說謊,他在騙我。
見我不相信,他又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是快遞的包裝,上面的寄件人正是母親,而寄件時間也是那一天。
都對上了。
可我還是不愿意相信,本能地想替母親辯解:
「可能是母親知道有高,好心給寄的。」
「哈哈哈哈哈,你何必自己騙自己?」
我不想再聽他說話,失控地奪門而出。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腦子里得像一鍋粥。
冷靜下來后,我的理智終于戰勝了。
老 K 說得對,我確實在自我欺騙。
對于我和,母親從來都是不聞不問。
怎麼可能突然關心的,
況且從來不吃西藥,只用中藥調理。
可奇怪的是,母親從哪里知道有高還喝酒的呢。
又是什麼原因,讓母親對痛下殺手呢?
我想起之前母親和的爭吵,難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晚上,我回了趟家。
借口手機欠費停機,要用母親的手機打電話。
然后趁不備,打開了購件。
可我并沒有找到降藥的訂單。
是老 K 偽造了證據,還是母親刪除了訂單呢?
突然間,我想到了什麼。
我點開了母親的收貨地址......
老家的地址赫然在目,刺痛了我雙眼。
我心中最后一希還是破滅了。
從小把我撿回家當親孫對待,
可我竟然將殺害的人當做母親!
我決定收集證據,將繩之以法。
眼下我并不能證明母親一定買了降藥,
而且更不能以此認定故意殺人。
于是我拜托老 K,他一定有辦法。
悶熱的夏天,我待在辦公室里求他幫忙。
其實問題的關鍵就在于,證明母親是知道喝酒而故意買的降藥。
「其實你母親回村里之前,你見過吧。」
老 K 眼睛瞇一條,死死地盯著我。
我不得已承認,之前確實見過。
在我哥獄后,我去看過母親。
之前我不想暴自己挑唆犯罪,所以一直瞞。
眼下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查明真相最要。
「仔細想想有沒有跟說過你的況。」
我開始回想那一天。
對了!那天我接了的電話,說了一些的狀況。
當時我是去衛生間接的電話,母親要是聽到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我心里如刀絞般地痛苦。
竟然是我害了。
是我告訴那個人的況。
我真的該死啊!
我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牢底坐穿!
也許是我看太過激,老 K 竟然開始安我:
「你別急,現在需要掌握證據。」
「還要什麼證據!你那兒不是有快遞包裝的照片嗎?」
「可那不能證明里面裝的是降藥。」
我突然沒了力氣,似乎被掏空。
對啊,僅憑這個沒辦法坐實母親的罪。
那我該怎麼辦?
「我可以想辦法查到的購買記錄。」
老 K 的話讓我十分驚訝,他竟然愿意幫我。
見我太過震驚,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只幫你這一次,送去坐牢。」
我欣喜若狂,還沒來得及謝他,他又說話了:
「那你之前犯的錯,你會怎麼辦?」
我遲疑了。
也許一切都該有個了解了。
「只要你幫我找到證據,該承擔的我不會逃避。」
我們都是有罪的人,該得到懲罰。
09
為了監視母親的一舉一,我趁著暑假搬回了家。
酷暑難耐,我的心也焦躁不安。
老 K 的消息遲遲不到,我整天和母親待在一起。
時間越久,我心里的恨越濃烈。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母親準備出國。
告訴我要去旅游一段時間,但直覺告訴我沒那麼簡單。
我看電視上犯罪的人都想出國避難。
猜想母親也是如此。
我再也按捺不住,如果跑,我怎麼跟代。
于是我立馬聯系上老 K,問他查得如何了。
他那邊沒什麼進展,讓我再等等。
可我不能再等了。
我打算先報警,把母親拖住。
老 K 勸我先別報警,怕打草驚蛇。
他去聯系朋友,試試能不能黑進母親的購賬號。
我又等了一晚上,徹夜難眠。
第二天下午,老 K 約我見面。
我頂著黑眼圈就去了。
老 K 看著我玩味地笑了:
「看來你昨晚沒休息好。」
我疲憊地點點頭,確實一晚沒睡。
他把 U 盤進筆記本,然后推到我面前。
里面是母親這段時間的購記錄。
果然,降藥在里面。
眼下證據也有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報警。
「等等。」
我疑地抬頭看向老 K,不知道他要干嘛。
他還是標準的瞇眼笑,像只老狐貍。
「這次調查,我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事?」
我有些不耐煩,想讓他快說,我好去報警。
「你別著急,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于是我耐著子,等他開口。
但老 K 賣起了關子,起了煙。
他問我:「你覺得人壞到極致是什麼樣子。」
我咬牙切齒地說:「母親那個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 K 開始大笑,笑得用手不停捶桌子,直不起腰來。
我覺得莫名其妙,問他怎麼了。
但他不但沒有停下來,而是笑得更癲狂。
我到有些害怕,站起來想離開這兒。
「等等。」
老 K 住了我。
幾乎一瞬
間,他就收斂了笑容。
仿佛剛剛是我的錯覺。
我警惕地回頭看他,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為了確保證據的力度,我順帶著查了一下你當天的通話記錄。」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在你說的那一天,你本沒給你打過電話。」
我的心跳突然了一拍,接著開始怦怦跳。
「可能……是我記錯了。」
「哦?是嗎?這可是在你和你母親見面那天,難道你又撒謊了?」
這下我徹底石化住,愣在原地一不
簡直愚蠢,我怎麼能相信老 K。
他怎麼可能如此盡心盡力地幫我。
事已至此,我再怎麼爭辯也無濟于事。
于是我站在原地,靜靜地等他的宣判。
「讓我們再來梳理一次,你哥獄后,你故意找到你母親假借電話告訴喝酒加高的事實,導寄回去降藥,在喝下酒的況下吃了降藥,最終導致休克。」
我絕地閉上了雙眼,不想面對這一切。
但老 K 不肯放過我,他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狠狠地瞪著我,問我他說得對不對。
我被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回答道:「對。」
但馬上我就后悔了。
因為我看見老 K 拿出口的鋼筆,心滿意足地把玩著。
我意識到中了他的圈套。
從我進門開始,我們之間的對話就被完整地錄了下來。
這次,我真的完了。
老 K 很喜歡看我挫敗的樣子,看上去心不錯。
「我只有一個地方不明白。」
我不吭聲,不再給他抓住我把柄的機會。
「你如果不配合,我會把所有的證據都給警察。」
「你問吧。」
事到如今,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你為什麼要害你?」
我沉默了。
是啊,對我有養育之恩。
我為什麼要害呢?
可不得不死啊。
10
我哥走私,坐了牢。
他是唯一的孫子,我只是撿來的孤。
明明是我一直陪著,但只想著那個孫子。
偶爾我哥傳回來好消息,會高興地從村頭炫耀到村尾。
我哥是的驕傲,即使他從來沒回來看過。
我記得那一年,我哥考上了很好的大學。
好幾天樂得合不攏。
那時我為了上學,每天都跪在村長的門口。
不住村里的閑話,才答應讓我讀書。
后來我哥畢業,進了有名的大醫院。
特地帶了好多特產去城里看他。
可我呢,突發心臟病,差點無緣高考。
知道了,只說了句「這就是你的命」。
我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自然會和哥哥有差距。
可我只是想要好好活著,過上平穩的人生。
我想過要回來好好孝順,報答的養育之恩。
但是后來我哥為我進了監獄。
我那所謂的母親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給了我一掌。
那掌打得我頭暈目眩,可我覺得沒什麼。
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這是我該付出的代價。
但把我哥留下的錢也拿走了,那可是我的救命錢!
當我回到邊時,也給了我一掌。
罵我是掃把星,說當初就不該把我撿回來。
還說要把我不是月月這件事告訴母親。
就是這句話讓我起了殺心。
我哥把所有積蓄都給了我去治病,母親卻一分都沒給我。
如果讓知道了我不是月月,我更沒有機會拿到那筆錢了。
最后我只有死路一條。
于是我和徹底撕破臉皮。
我威脅如果把這件事說出去,母親最恨的人會是,害死了自己一雙兒。
這句話震懾住了,所以母親回來時忍住了沒說出口。
但我知道這不是長遠之計,留著,遲早會說出去 。
所以我去城里找到了母親。
告訴是讓我纏著我哥的。
說怨恨他們多年的疏遠,所以認同我的做法。
還說知道我哥坐牢后,高興地喝了好幾杯酒。
這套說辭如果深究,百出。
可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人,哪里想的到這些。
接著我假裝去廁所接的電話。
故意將高的事說得很大聲。
我知道,酒和降藥
不能一起吃,這是常識。
果然,母親上當了。
第二天,就假裝給道歉,讓在家保重。
沒多久,就收到了快遞,果然是降藥。
我親眼看著把藥放在房間里。
那天,習慣飯前喝一杯藥酒。
接著,母親的電話打來了。
我聽到提醒記得按時吃降藥。
我見時機到了,于是吃完飯就去了發小家。
一直到晚飯時間,我慢悠悠地往家走。
遠遠地看見屋門口圍了許多人。
我知道,事了。
現在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了。
「接著你拿這件事威脅你母親,讓接你去城里,并且把你哥的錢還給你,對嗎?」
不愧是老 K,聰明得過分。
以我母親對我的態度,肯定不會答應我的要求。
于是我事先保存了關于那個快遞的所有證據,還錄下了開箱視頻。
事發后我第一時間聯系上了,以此威脅。
所以回來帶走了我。
......
「你下了好大一盤棋,不虧是天生的惡人。」
老 K 出標志的笑容,像得手的獵人。
我定定地看著他,片刻后,突然笑了起來。
「老 K,母親給了你多錢,我出雙倍。」
「我哥留下的錢,還有很多。」
11
老 K 的笑容收斂了些,挑眉看著我:
「你在說什麼?」
我無所謂地笑笑,就知道他不會承認。
「上次出去玩的時候,我拍了幾張有趣的照片。」
說罷我拿出幾張照片,擺在了老 K 面前。
上面是老 K 和母親同行的場景。
「這能證明什麼,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接手了你母親離婚司的委托。」
母親確實在跟現任丈夫鬧離婚,不過我沒關注這件事。
但老 K 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
「所以你們商量司會一起聽我的錄音嗎?」
聽到我的話后,老 K 不聲地瞟了我一眼。
接下來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是我和老 K 之間的博弈。
最終,我贏了。
老 K 垂下頭,嘆了口氣: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從你給我聽錄音那次開始。」
「為什麼?」
「那個時候,你上粘了幾貓。」
「所以你開始跟蹤我?」
「對。」
......
母親養的那只白貓很好看。
最初我看見老 K 上有貓時,心底閃過一懷疑。
到后來那本相冊的出現,讓我確信老 K 是母親的人。
每年帶我照的照片,都會打印兩份,一份自己留著,一份寄給母親。
在我決定借刀殺人的那一刻,就立馬把手頭的相冊理了。
所以老 K 那份相冊,只能來自于母親。
至于他故意重新打印,不過掩耳盜鈴而已。
起初我好奇母親的目的,于是也不破他,權當無聊時的游戲。
但是后來我要做手,這件事至關重要。
我不想老 K 來打擾我,于是我事先威脅母親。
如果我的手出了任何岔子,一定會讓去坐牢。
果然,我住院期間,老 K 一次都沒出現過。
后來,警察出現了。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母親的真正目的。
母親了他們的懷疑對象。
估計很快,就會有證據指向。
于是母親坐不住了,讓老 K 加快調查我。
畢竟母親也不傻,一定察覺到之前的事有蹊蹺。
自然不肯乖乖地去坐牢。
所以老 K 故意打電話詐我,然后約我見面。
一邊穩住我,一邊找我的破綻。
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我犯罪的證據,幫母親罪。
看老 K 這麼賣力,母親應該給了他不錢。
終于,在我提到打電話時他找到了方向。
后來,他查到了我的通話記錄,證明了我是故意導母親殺人。
「是這樣嗎?老 K。」
我抬起頭看著他,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冒虛汗。
「既然你早就發現了我,為什麼還要暴那麼多給我?」
「起初我是想陪你玩玩,可我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查到了這里。」
我自嘲地笑笑,這就是玩火自焚吧。
「你
導犯罪的證據都被我錄了下來,一旦你報警,你也跑不了。」
「我出雙倍的價錢,也收買不了你嗎?」
「你知道不可能的。」
「開玩笑的。」
事到如今,我跑不了了。
怎麼說呢,我恨,可我也。
是我和這個世界唯一的牽絆。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犧牲。
可是不在了,我的心老是空落落的。
也許,我還是有良心的。
母親害死了,必須去坐牢。
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也會付出代價。
「老 K,警察快來了。」
「什麼?你......你竟然?瘋子,你真是瘋子!」
老 K 也許理解不了我,有時候我也看不懂自己。
之前我一直想要逃避,想要逍遙法外。
可當我看見母親即將出國后,我夢到了。
在怪我。
所以我要來終止這一切。
反正我活了下來,有一生的時間去懺悔。
......
三年后,我出獄了。
而母親還要在監獄里度過十年。
這樣兩敗俱傷的后果,之前我們誰也想不到。
出獄后,我第一時間去看了母親。
三年的牢獄生活磨去了上的戾氣。
我倆竟然也能好好說會兒話了。
母親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看著我眼眶泛紅,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相對無言,就在我以為會這樣結束探監時,母親開口了:
「月月真的是不小心淹死的嗎?」
我沒想到會問這個,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最終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這一生犯下了太多罪孽,以后可要好好做人了。
拿不到大學畢業證,我只能有個高中文憑。
后來我去學了妝,這個對學歷沒有要求。
我打算重新開始,畢竟能活著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了。
老 K 的出現讓我很驚訝,過了這麼久沒想到他還會來找我。
我們再次來到江邊喝咖啡。
奇怪的是,這次我覺得咖啡還不錯。
他讓我好好做人,下次再犯事,他不會手。
說話后我倆都笑了起來,以前的事似乎都釋懷了。
坐了一會兒,老 K 有事要走。
我笑盈盈地住他:
「老 K,你知道嗎?」
「什麼?」
「我從來沒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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