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第 27 節 自殺的

男朋友讓我幫他關電腦。

結果我看到了他的聊天記錄。

一個名青青的孩兒問他:「所以,你什麼時候來娶我?」

齊陌走得匆忙,連電腦都沒來得及關。

他給我打電話,讓我自己回家,順便把他的電腦給關了。

齊陌是我男朋友,同時也是我領導。

他的辦公桌就在我斜對面。

我走過去,剛想給他把電腦關了。

結果桌面的對話框里跳出了一句話。

「過年的時候我們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是我面上絕對是不的。

因為我還在微笑著跟同事道別,他們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沒有猶豫,我坐在了齊陌電腦桌前。

這個對話框的主人是一個備注為青青的孩兒。

青青!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著。

很快我就鎖定了目標。

夏青,齊陌的前友,我聽他的朋友提過一次。

那一次朋友聚餐,其中一個人突然說:「老齊,我昨天看到青青了。」

這句話讓飯桌的氣氛瞬間僵了下來,所有人瞬間沉默。

最后陸開口,他說:「賤不賤,提干嘛?」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撓撓頭:「不好意思,喝多了。」

他的歉意是面向齊陌的。

而齊陌自始至終面無表,他低垂著眉眼,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著酒杯。

這樣的氛圍,這樣的態度,我承認我介意了。

于是我問他:「青青是誰?」

他說:「夏青,前友。」

齊陌沒有任何瞞,如此直截了當,我的心松快了些。

我問:「你和怎麼了?為什麼大家的態度這麼奇怪?」

齊陌本來低頭擺弄手機,聽了我的話,他一把將我摟進懷里。

我的臉,笑著問:「吃醋了?」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別轉移話題。」

他嘆了口氣,抱我。

他說:「沒什麼,只不過分手分得比較難看。」

我還想再問,齊陌卻突然吻住了我,直吻得我失去思考能力。

關于前友,我一直以來的態度是不在乎、不深究。

只要不影響我們當下的就無所謂。

而且當時才是最好的詢問時機。

那個時機錯過了,再追問就顯得我格局小了。

于是夏青這個名字就被我放在了記憶的角落。

沒想到再次出現會是以這樣驚心魄的方式。

18:07

青青:「我生理期,肚子好疼呀!」

。:「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青青:「不用,我聽別人說,結婚后就不疼了。」

青青:「所以,你什麼時候來娶我呀。」

。:「怎麼突然說這個?」

青青:「我想跟你結婚,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青青:「過年的時候我們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聽你的。」

青青:「嘻嘻,那我要開始減了,你可不許嫌我胖。」

。:「不會,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青青:「你就會哄我。」

。:「好了,不說了,我要工作了。」

青青:「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不工作,拿什麼娶你?」

從 6 點到他 7 點離開公司,他們一直在斷斷續續地聊天。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在跟我說話。

他問我吃不吃披薩,一會兒出去給我帶。

他說周末去看電影好不好。

他說看完電影我給你做可樂翅,這一次一定功。

齊陌是我的初

第一次談,我有過很多的幻想。

有好的也有壞的。

我想過,如果在中齊陌出軌,和別人曖昧,我會怎麼辦?

我以為我會嚎啕大哭、痛不生。

或者瀟灑轉,頭也不回。

可是此時的我卻無比平靜。

心里有點兒抑,有點兒不過氣。

但我沒有失控,也沒有崩潰。

聊天記錄很長。

我繼續往前翻看著。

6 月 15 日 13:27

青青:「嗚嗚,我的臉過敏了。」

。:「怎麼回事?我看看。」

青青:「不要,才不要給你看,丑死了。」

。:「沒事,你拍張照給我,我去幫你問問。」

青青:「不要,不給你看。你為什麼

總要看我的丑照?你是不是就想看了之后不要我了。」

青青:「你是不是不我了?」

青青:「你是不是又想拋下我?」

青青:「你說過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

。:「我錯了,我不看了,你別生氣。我給你買一點治過敏的藥寄過去。」

我記得一周前齊陌突然帶了兩盒面回家。

我很奇怪,他怎麼會突然買面 i。

他說:「別人送的。」

我更奇怪了:「誰會送你面?男的的?送你面干嘛?」

他把面塞進我手里:「送我面當然是給我朋友敷。」

他說:「是一個容院的朋友,很久不見了,聽說我在談就給了我兩盒面,不過也是希我以后照顧生意了。」

這事兒解釋得過去,我也就沒再深究。

現在看來,面確實是人家送的,但原因想必是他買了東西。

齊陌,你到底騙了我多事。

6 月 13 日,20:27

青青:「你在干什麼?為什麼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青青:「齊陌,我求你,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抱歉,公司聚餐,我喝醉了,明天再跟你聊,好不好?」

6 月 13 日,我記得,確實是公司聚餐。

因為 6 月業績很好,大家都很高興。

尤其是齊陌。

所有敬到他面前的酒,他幾乎來者不拒。

以至于最后散場的時候他已經醉得人事不省了。

我和其他的同事好不容易才把他搬回了家。

我累得氣吁吁。

臥室里滿是酒氣,我打開窗氣,并端來一盆水給他清洗。

給他洗臉的時候他被我弄醒了。

他睜開蒙眬的眼睛看著我,在發現是我后他一把箍住我的腰,將我帶到床上。

他把我嵌進他的懷里。

他說:「老婆,我好你呀!」

不了他我老婆,他每次這樣我都會讓我心跳加速。

那次也是一樣。

我心里像抹了一樣,甜滋滋的。

但我還是掙了他的懷抱。

「你先睡,我還沒洗澡呢。」

他「嗯」了聲,撒地說:「那你快一點,沒你我睡不著。」

我端著水盆往外走,臨走前我看到他拿起了手機,似乎在回復誰的消息。

我說:「別看手機了,趕休息。」

他連忙放下手機:「好的,我不看了,我睡了。」

說著他還閉上了眼睛,乖得不行。

所以那時候他其實是在回復夏青的消息?

真諷刺啊,我以為的里調油,其實是他的三心二意?

我把聊天記錄翻到了最開始。

5 月 9 日,23:47

青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之前是我不對,我會改的,你別離開我。」

齊陌回復:「好。」

「還不走嗎?」

有人敲了敲桌子。

我被嚇了一跳,慌忙關掉對話框。

抬頭一看是徐放。

徐放茫然地看著我:「干嘛呢,被嚇這樣?」

我噓了口氣:「沒有,就是你突然出現嚇到我了。」

徐放哈哈一笑:「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啊。」

我也跟著他笑了笑。

他問我:「還不走嗎?」

我說:「馬上。」

「那行,我先走了,明天見。」

徐放離開了,我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

我點開他的件,想從里面找到青青。

可是我把他的好友分組全部找遍了,都沒有。

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個分組,特別關心,它顯示的是 2/2。

青青赫然在列。

就在我的頭像下面。

我的手有點兒麻。

我和齊陌是前年 6 月份認識的,到今年,剛好兩年。

前年,因為一些不太好的原因,我從上一家公司離職。

離職后的兩個月,我過得渾渾噩噩,仿佛行尸走

在那兩個月的時間里,我被了兩部手機,掉了一個 U 盤,不見了 370 塊錢以及摔碎了五個玻璃杯。

我在出租屋里靠著外賣和零食度日。

許倩看不下去了,把我從出租屋里挖出來,帶著出去浪了兩天。

說:「你再找份工作吧。」

我說不著急,等我把駕照拿到手就去北上廣。

許倩問我為什麼是北上廣。

我說

其實也不是非要北上廣,我只是想去一個陌生的城市。

這是我的計劃。

可是天不遂人愿。

一個科目三,卡了我三次。

教練說:「再接再厲?愈挫愈勇?」

我擺擺手:「讓我歇歇!」

我覺得這個駕照我可能短時間拿不到了。

于是我接了許倩的建議,開始找工作。

我在網上投了很多簡歷。

所有的回復都是讓我過去詳聊。

頹廢的時間長了,不想,不想去。

而唯一有一家公司,是加了我的企鵝號,直接在網上跟我聊的。

他向我了解了我的工作履歷,然后說明了他們的福利待遇。

他說:「如果有興趣,可以過來我們公司看看工作環境。」

逗的。

別人都是讓我過去考察我,可是這個竟然讓我過去考察公司。

和他的聊天很愉快。

我在心里想象著這個人的形象。

我覺得他應該是個三十多歲,有點胖,滿臉帶笑,像個彌勒佛一樣的男人。

我覺得他的無名指一定戴著一枚戒指。

他肯定是一個而立之年、妻兒雙全的男人。

他把他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我。

他說他姓齊。

他說如果我想過去,可以打電話聯系他。

但其實我不想過去。

可是教練喊我去練車。

而駕校離這家公司很近。

我猶豫了。

要不還是去吧。

反正已經出了門,一件事也是辦,兩件事也是辦。

我在他說的地址下了車。

給他打電話,是空號。

高照、心浮氣躁,我不想面試了。

可是在離開的前一秒我停住了腳步。

我想,算了,來都來了。

于是我給他發了消息,我告訴他,他的號碼是空號。

他讓我把電話給他。

接著我的電話響了,顯示的號碼和我存的號碼只有一個數字的差別。

尷尬的。

他說:「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我的耳朵了下,他的聲音低沉,略微帶著一點沙啞。

很好聽。

也很年輕。

而等我看到他,我更驚訝了。

他和我想象的樣子沒有一點相同。

他高高瘦瘦,穿著一休閑裝。

最關鍵的是,超級無敵帥。

人審了,就好像大學校園里那個讓人回頭張的學長。

后來我曾無數次地想,我和齊陌的相遇是多麼不容易。

但凡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差別,我就不會遇到他了。

我們用半個小時敲定了職的事。

整個過程很愉快,他給我的印象是、和善、平易近人。

可是等到真正一起工作我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又兇又嚴格。

業務部的人經常被他吼得懷疑人生、生不如死。

他們齊齊嘆,明明職前還人家小寶貝,現在職了就了廢點心。

男人,真善變。

原來我不是第一個被他「騙」進公司的。

后來在一起后,我跟他吐糟。

他無奈地一攤手:「我也沒辦法,這家分公司剛立,業務開展很難,既難留人,也難招人。所以,我只能使用人計了。」

說著他把我下,挑著眉對我說:「你不就是被我的吸引的嗎?」

我說他不要臉。

他說:「要臉干什麼?我要你!」

五、

從公司回到家,已經 9 點了。

齊陌還沒回來。

今天有一個飯局,很重要,他和業務部的幾個人都過去了。

在這種況下,我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發消息。

我只能等。

年人就是這樣,即使想發脾氣,也要尋找時機。

但是我不是一個忍耐心很好的人。

什麼事讓我憋著,不可能。

所以,關于夏青,關于前友,關于重新開始,關于拍婚紗照,他必須給我一個代。

齊陌回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他嚇了一跳:「怎麼還沒睡?不是讓你不用等我嗎?」

看著他疲憊的臉,我問:「累嗎?」

他上前一把抱住我,像個樹袋熊一樣在我脖子上蹭了蹭。

他說:「累死了,讓我充充電。」

我推開他的頭:「去洗個澡清醒清醒,然后我們聊聊。」

齊陌看著我:「怎麼了?老婆,你別嚇我。」

我說:「你先去洗個澡。」

齊陌不,他說:「老婆,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

我以為自己足夠冷靜。

可是看到齊陌,我還是控制不住地全抖,就連說話都帶著音。

我知道自己需要冷靜。

我推了他一把:「你先去,我們一會兒聊。」

齊陌臉不太好,但他還是去了浴室。

曾經他說過,他最怕從我里聽到的就是四個字:「我們聊聊。」

他說每次我說這四個字,就像一個嚴厲的老師。

而他就是那個犯了錯,手足無措的學生。

他說:「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覺得,你會離開我。」

我笑著說,怎麼可能呢?

可是我知道,他的覺是對的。

我是一個偏理智的人,且害怕傷。

如果我在上遇到任何威脅,我下意識的反應是逃離。

可是我的理智又告訴我,在逃離之前必須首先弄清楚事原委。

我不喜歡無疾而終。

就算離開我也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這個澡,齊陌洗了十分鐘。

等他坐到我面前,他整個人都是繃著的。

而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我把手機遞給了他。

上面是我拍下來的,他和夏青的聊天記錄。

我說:「齊陌,看在我們認識兩年,又在一起這麼久的分上,你實話實說告訴我,不要騙我。」

齊陌低頭看向手機。

下一秒他猛地抬頭看向我。

他的目抖,整個人陷到了極大的恐慌中。

他說:「老婆,你聽我解釋,事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齊陌說夏青是夏總的侄兒。

夏總我知道,總公司的東,齊陌的直系領導。

齊陌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夏總給予了他很多支持和幫助。

如果齊陌是千里馬,那麼夏總就是伯樂。

齊陌說當初夏青追了他很久,他一直沒答應。

夏總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跟他說:「我們家青青脾氣好,長得好,到底是哪里讓你瞧不上了。」

這話其實重的。

齊陌經過一夜的思考同意了。

他說:「我雖然對夏青沒有多麼濃烈的,但至我不討厭,我以為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可是還沒等他們培養出,兩個人之間就出現了問題。

夏青控制強且沒有安全

不管是在工作還是工作之余,需要時時刻刻知道齊陌的行蹤。

查手機都是小兒科。

會查齊陌的行車記錄儀,會跟蹤齊陌。

在聯系不到齊陌時,會給所有認識齊陌的人打電話。

包括朋友、同事、客戶,甚至齊陌的父母。

只要齊陌失聯超過一個小時,就會歇斯底里,哭、鬧,傷害自己,傷害別人。

不允許齊陌邊有任何異

曾經,因為齊陌拿快遞的時候和前臺多說了兩句話,把前臺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到這個時候,不管是齊陌還是夏總都意識到了夏青的不正常。

就這樣,齊陌跟夏青提了分手。

他以為這是結束。

卻沒想到是他噩夢的開始。

夏青本不放過他。

到所有地方堵齊陌,甚至為了齊陌在大庭廣眾之下下跪。

最讓齊陌驚懼的是,配了齊陌家的鑰匙,在齊陌睡著后爬上了齊陌的床。

齊陌差點兒就報了警,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他把夏青給了夏總。

夏總也沒想到夏青會做到這一步。

于是他跟齊陌商量,讓齊陌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

也就是現在這個分公司。

其實那時候的齊陌是有一個升職機會的。

他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他。

可是,因為夏青,他不得不放棄。

齊陌說:「重新開始,沒關系,我還年輕,一切皆有可能。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

我問他,后來怎麼了。

他說,夏青自殺了。

「你考過科三的那天,我答應要請你吃飯、看電影,你還記得嗎?」

我點頭。

我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

因為那一天我對齊陌很失

我是 6 月份進的公司,但拿到駕駛證已是 8 月。

那時候我和齊陌還沒有在一起。

但是我們已經了很好的朋友。

我們會聊天、約飯,說著永遠說不完的話題。

他甚至還陪我相過親。

我很喜歡和他相,我想他也是。

那時候考科三,我力特別大。

齊陌一直在我邊安我。

那天去考試,因為太過張,我把份證落在了家里。

可是時間卻不允許我回去一趟再來。

我急得要死卻也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就在那個時候,我接到了齊陌的電話。

他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他說:「我可是掐著點來給你加油,別害怕,正常發揮就好了。」

本來心沉到谷底的我瞬間繃不住了。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齊陌著急地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份證落家里了。

電話那頭傳來乒哩乓啷的聲音,還有關門的轟隆聲。

但是他的語調卻一直平穩,他說:「別哭,沒事,我給你送過去。」

40 分鐘后,齊陌趕到我家,找到備用鑰匙,拿了份證給我送到考場。

那時候的他很狼狽。

上穿著睡,腳上穿著拖鞋,胡子拉碴,頭發凌

可是在我眼里他卻是像拯救我的天神。

我順利地考過了科三,等我出了考場卻發現他并沒有離開,而是躺在車上補覺。

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凌晨三點才睡的,為了給我加油,他特意定了一個鬧鐘。

他說:「晚上請你吃飯看電影,慶祝一下。」

我答應了。

他把我送回家,而他自己則回家補覺去了。

我們約好五點去雅閣吃飯。

我是四點半到的那里。

出發前我給他發了消息,他沒回。

我以為他還在睡覺。

五點,他沒到。

我想他說不定剛睡醒。

六點,他仍然沒到。

我給他打電話,關機。

七點,他還是沒到。

電話依舊關機。

我很擔心,我給助理小關打了電話。

小關說他去外地了。

沒有失蹤,沒有出事,只是有事去了外地。

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

他本可以通知我一聲,至這樣我就不會盲目地去等,可是他沒有。

我很難過,也很失

那一次他消失了一周。

這一周我們一次都沒有聯系。

等到他再回來,我們的關系降到了冰點,甚至連普通的聊天都沒有了。

而他,一句解釋都沒有。

齊陌說:「那一天夏青瘋了一樣地給我打電話,我掛斷,繼續,我拉黑,換號碼。最后用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里面只有一張圖片。」

那是夏青被割開的手腕,鮮染紅了地毯。

齊陌嚇壞了,他慌忙給夏總打電話。

等到他們撞開房門,看到的就是已經人事不省的夏青。

他們把夏青送去了醫院。

不嚴重,失過多而已。

可是夏青卻完全不控制,撕扯傷口,不讓輸,打砸任何到的東西。

唯一的訴求是:「我要齊陌。」

夏總求齊陌,他讓他去見見夏青,至別讓死。

一個人生命的重量有多重呢?

反正齊陌承擔不起。

沒有辦法,他只能立刻趕過去。

他說:「夏家終于意識到夏青問題嚴重,他們給找了心理醫生。我在那里陪了一周,陪看病,陪恢復。」

我面無表地聽著齊陌的講述。

我問他:「所以這兩年你跟從來沒有斷過聯系?」

齊陌連連搖頭,他說:「在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告知了父母,并切斷了和的所有聯系。」

沒事?」

齊陌說:「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況已經好了很多,的父母將送去了國外。我以為我和不會再有聯系了,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很顯然,沒有。

我問他:「你們是什麼時候再次聯系上的?」

齊陌頹然地抬手遮住眼睛,他說:「5 月 1 日,我在朋友圈發了張你的照片。」

5 月 1 日,我們出去旅游。

瀑布前他背著我照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我和他都很喜歡的照片。

他直接發了朋友圈。

他說:「介紹一下,我們家小姑娘。」

那是他第一次在朋友圈發我的照片。

之前沒有發的時候我并不在意。

因為他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避諱我們的關系。

現在他發了我卻很開心,同時還有點微微的

我嗔他:「發這個干嘛?」

他理直氣壯地說

:「怎麼了?我老婆好看還不讓我發?」

我突然想起了徐放那時候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你跟老大秀恩都是限免的嗎?」

我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解釋:「就是老大發的朋友圈,為什麼一個小時后就沒有了?」

后來我翻看手機,發現還在,我就只當是徐放那邊的問題,并沒有在意。

現在看來,問題不在徐放。

我問齊陌:「所以后來那條朋友圈是僅我可見。」

齊陌低緩地「嗯」了聲。

雖然早有預料,我的心還是被狠狠地掐了下。

齊陌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小號加了我的微信,每到節假日和我的生日都會給我送祝福。我沒在意,只當是哪個推銷員的群發問候。」

齊陌真的不知道那是夏青。

在知道后他并沒有任何的,反而是骨悚然。

一想到夏青視監了他這麼久,他就幾乎崩潰。

夏青一條條消息發過來,質問齊陌為什麼要背叛質問齊陌為什麼不等不能沒有齊陌,求齊陌不要丟下

而齊陌再次將拉黑。

可僅僅二十分鐘,夏總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說:「你是要死夏青嗎?」

夏青跑到了天臺,說十分鐘后看不到齊陌,就從樓上跳下去。

齊陌再一次妥協。

他把夏青加了回來,通過視頻將勸下。

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夏青的家人給了一個承諾。

只要乖乖治病,只要恢復健康,齊陌就會和在一起。

所以兜兜轉轉兩年,事又回到了原點。

齊陌必須假扮夏青的人,以此來給續命。

聽完齊陌的陳述,我突然很無力。

甚至我希他是真的勾三搭四、朝秦暮楚,這樣我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他,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是現在這算什麼?

他似乎還了一個害者。

那我呢?

我怎麼辦?

我必須忍自己的男朋友跟別人談、曖昧不清嗎?

齊陌眼中帶著,他抓住我的手:「蓁蓁,你別這樣,你別不說話。」

我掙開他,疲憊地說:「今天你去客房。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齊陌低著頭:「蓁蓁,你別這樣。」

面前這個人,我是奔著一輩子去的。

看著他這樣,我也難過。

「齊陌,你讓我冷靜冷靜,我需要時間思考。」

「你不需要。」

齊陌猛地站起,他從桌上拿過自己的手機。

他把手機擺在我面前,當著我的面刪除了夏青的所有聯系方式。

他說:「之前是我的理方式不對,我錯了,這種事不會再發生。」

他說:「蓁蓁,你不需要冷靜,我們之間不需要冷靜。」

我和齊陌是認識半年后在一起的。

因為他的無故爽約,我們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但是畢竟在同一家公司,他又是我的上級,我們不可能不說話。

就這樣,我們的關系慢慢恢復。

后來他跟我道歉,他說他不是無故爽約,他說他是事急從權。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我們的關系似乎再次好了起來。

可是卻又好像隔著什麼。

就這樣,我開始思考離職的事。

我想去別的城市,陌生的地方。

可是我很猶豫。

我不是一個多有拼搏神的人。

齊陌曾經評價我,他說:「你的格說好聽了隨遇而安,說不好聽了不思進取。」

他說:「你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執著的東西。」

他問我:「有什麼東西是你拽在手里就不想放棄的嗎?」

我說沒有。

就像我知道我自己喜歡他,但我還是想離開這個城市。

這個城市生我養我,但我不喜歡。

可我喜歡別的城市嗎?

或者我對別的城市有期待嗎?

說實話,沒有。

我只是想換換個新環境從頭開始而已。

后來我問齊陌,我說:「拋開領導的份,作為朋友,你覺得我是應該留在這里,還是離職去別的城市?」

齊陌很久沒有回我。

直到后半夜他才給我發了條消息。

可是天亮后,留在聊天界面上的只有消息撤回提示。

我問他,他發了什麼。

他說:「出來,帶你去玩兒。」

后來齊陌告訴我,他就發了兩個字:「別走」。

收到我消息的時候他正在準備一份合同。

他說那份合同很重要,關系著他們下一季度的業績。

可是當我說我想離職的時候,他卻半點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反反復復地在對話框輸消息。

他想理智地跟我分析利弊,他想地挽留我。

可是到最后,他能發出去的就剩了兩個字。

別走。

而這兩個字最后也被他撤回。

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說:「膽小吧。」

曾經的我不明白。

現在我似乎懂得了。

我和齊陌最后還是分房睡了,這是我們同居后的頭一次。

我以為我會失眠的。

可是我躺下后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直到鬧鐘響起。

等我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齊陌已經把面條煮好了。

他沖我笑了笑:「醒了,趕過來吃早餐。」

我沒有矯,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餐桌前。

因為工作繁忙,我們很有時間在家做飯。

所以早餐是我們對二人世界的追求。

他一三五,我二四六,我們給彼此做早餐。

不用多復雜,不用多盛。

我們只想要這一份煙火氣。

今天的早餐和往日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們之間安靜的氣氛。

而劃破安靜的是齊陌的手機鈴聲。

齊陌看了眼桌上的手機,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沒有猶豫,他直接掛斷,接著把號碼拉黑。

他剛做完這一切,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掛斷,拉黑。

第三個,掛斷,拉黑。

第四個,掛斷,拉黑。

所有的號碼全部沒有備注,但歸屬地卻是同一個。

這樣高頻次的電話轟炸讓我整個人都難了起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在自己。

我說:「你接吧。」

齊陌拿起手機,他沒有接聽,而是直接將手機關機。

他笑容勉強地說:「快吃,一會兒還要上班。」

齊陌私下是一個很溫的人。

當他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沒有誰能抵擋得住。

我不能。

我在上是一個非常被的人。

我是可以做到,即使我喜歡你,我也可以讓你一輩子不知道。

所以我會接齊陌的主,自己卻不會主一步。

在我跟他提了我想辭職之后,齊陌對我的態度來了個 180 度大轉變。

他頻繁地約我吃飯、看電影,他找我聊天,送我禮

他幾乎把我所有的休息時間都占滿了。

我很茫然,我不確定他究竟想做什麼。

直到有一天,看完電影他送我回家。

下車的時候他把我堵在副駕駛。

他說:「我追你這麼久,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鼓勵嗎?」

我愣在原地:「你在追我?」

齊陌也愣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啊,太失敗了!」

就這樣,齊陌對我的追求從暗線轉為明線。

后來我問過他,我問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說:「從所有人都覺得我很開心,唯獨你問我為什麼難過開始。」

我記得那一次。

那一次也是公司聚餐。

大家都特別高興,因為歷經千辛萬苦,我們談下了一個大單子。

齊陌全程興致高昂,他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夾著煙,臉上的笑就沒有下去過。

可是在他的笑容中我卻看到了諷刺和悲哀。

后來我出去上廁所,到了齊陌。

他胳膊撐著窗沿,上叼著煙,極目遠眺,角含笑。

那時候我還怕他的。

但也許是酒壯慫人膽,我好奇地問他:「今天這麼高興,你在難過什麼?」

我記得他的表很怔忡、很茫然,最后他挑挑眉對我說:「怎麼小小年紀就眼神不好了?」

我沒在意他的嘲諷,我拍拍他的肩,安道:「沒事,這世上比你慘的人多了去了,你已經很好了。」

齊陌輕笑出聲,他追問我:「我哪里好了?」

我那時候已經喝得腦子不太靈了,想了半天我說:「你長得好。」

———

我問齊陌:「所以那時候你難過也是因為夏青?」

齊陌搖搖頭,他說:「如果當初我沒有到這里接手分公司,我是會在總公司為項目經理的。」

他說:「那天,我們為了一個 50 萬

的單子興不已,而現任項目經理剛拿下了一個 2000 萬的單子。」

齊陌空出右手抓住我。

「來到這座城市,一切都很難,一切都不好。而我唯一慶幸的只是遇到你。」

我的眼眶微燙。

我轉頭揚起眼眸,同時與他十指相握。

在這一刻,我想和他一起扛下所有。

我們很快就到了公司。

剛把車停好,齊陌的手機又響了。

是夏總。

我的下意識地繃

就在我開門想逃的時候,齊陌抓住了我。

電話接通。

夏總無力而怨懟的聲音傳來:「齊陌,你又做了什麼?你是不是不把夏青死你不甘心?」

齊陌握住我的手猛地收

「夏總,我了。」

夏總頓了下:「我知道,沒關系,我們不需要你真的跟青青在一起,你只需要把當做一個網友,跟說說話聊聊天就可以了。」

「可是夏總,我不能一輩子拖著夏青。」

「你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嗎?」夏總語氣急促地說:「是不是你朋友不同意?你把電話給,我跟說。」

「夏總,跟我朋友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愿意了。」

「齊陌,這可是一條人命啦,如果不是因為你,青青也……」

「可是,」齊陌打斷他,他聲音沙啞地說,「可是齊總,我又做錯了什麼?我也是害者啊!因為,我失去了原本的工作,現在甚至連正常談都不可以,我又做錯了什麼?」

十一

那一天夏總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說:「我知道了。」

沒有人知道他所謂的「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但至接下來的一周,齊陌沒有再接到任何一個陌生來電。

夏青似乎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或者說的出現就像一個幻覺。

可是我卻預得到,事并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今天一大早,齊陌把我從被子里挖了出來。

他說要給我做蛋撻。

我很無奈,想勸說他點外賣。

可是他卻擰著我的鼻子,一板一眼地說:「這生活趣。」

齊陌興致地沖進了廚房,一邊查攻略一邊準備材料。

我在他的催慢催中開始刷牙。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匆匆忙忙地漱了口就去開門。

我沒有見過夏青。

可是當我打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孩兒,我就知道是夏青。

面容蒼白、形瘦削,整個人看起來弱不風,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樣。

可是的目卻和的氣質完全不符。

死死地盯著我,眼中閃過怨毒和仇恨。

看得我心驚跳。

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到過如此濃厚的恨意。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猛地關門。

可是夏青就快我一步將手臂了進來。

「啊!」我驚出聲。

夏青卻只悶哼了一聲。

咬牙切齒地說:「知道自己是小三,所以不敢見人了?」

的話讓我心里無比膈應。

可是的狀態卻讓我本不想和多費口舌。

「怎麼了?」齊陌聞聲而來。

看到夏青他臉劇變。

他快步上前,將我拉到他后。

可是他這一舉卻刺激到了夏青。

失聲尖:「就是因為,是不是?就是因為你才不要我?齊陌,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這世上能為你死的人,只有我一個。」

「都是因為你。」夏青面容扭曲,瘋了一樣撲向我。

「都是因為你,你一個小三竟然敢登堂室?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明明知道齊陌有朋友,還來糾纏他?你怎麼這麼下賤!」

齊陌控制著夏青,可是他本不敢用力,只能任由拍打、抓撓著他。

「蓁蓁,去給夏總打電話。」

我知道我應該聽齊陌的話,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一個神有問題的人爭辯。

可是聽著夏青里吐出來的一句又一句惡毒的話,我終于沒忍住。

「夏青你夠了,你和齊陌早就分手了,我才是他現在的朋友。」

夏青仿佛被踩了尾雙眼通紅地瞪著我:「你胡說!我和齊陌只是鬧了一點小矛盾而已,是你乘虛而,是你不要臉。我們已經復合了,你還纏著他,你就是個賤人!」

「你……」

「蓁蓁!」齊陌回頭看向我,他的目帶著祈求,「去打電話。」

我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夏青的勁太大了,齊陌幾乎將箍在懷里。而,因為口出惡

言,臉上帶著快意。

我轉拿著手機進了房間,然后重重地關上房門。

夏總說他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讓我不要刺激夏青。

我沒有答復,直接掛斷了電話。

房門外是夏青歇斯底里的咆哮,過了一會兒轉為低三下四的祈求。

而齊陌,始終沉默。

夏青就又瘋狂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家人終于來了。

一番響后,外面恢復了安靜。

等我打開門出來的時候,齊陌正捂著臉頹廢地坐在沙發上。

聽到響聲他抬頭看我。

他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說:「老婆,對不起。」

我的心里酸得不行。

我上前抱住我。

可是我能給他的也就只有一個擁抱,寬的話我一句都說不出。

我想過夏青的瘋狂,卻沒想到會瘋狂到這種程度。

而這種程度卻還只是個開始。

十二

再次見到夏青是在公司。

夏總陪著

此時的上沒有戾氣,只剩下死氣沉沉。

可是我怕

我承認,我怕

齊陌依舊護著我。

「夏總,您有什麼事?」

夏青看著我們,微微抖了下,這次卻沒有發。

夏總說:「不用張,青青只是想跟傅小姐說說話。」

齊陌拒絕:「有什麼話跟我說就行了,這件事跟蓁蓁沒有關系。」

夏總沒有理齊陌,而是看向我:「傅小姐,你覺得呢?」

不管任何事,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夏青可以正常流,我愿意跟聊聊。

齊陌拉著我。

我笑著安他沒事。

齊陌最后妥協:「們可以說話,不過我得在場。」

夏總沒有反對。

「夏小姐,你想跟我說什麼?」

夏青祈求地看著我,說:「傅蓁蓁,你把齊陌還給我好不好?你那麼優秀,離開齊陌你還能找到更好的,可是我只有齊陌了。」

我認真地看著

「夏小姐,不是我讓了你就有的。你放了齊陌吧,你這樣執著于他是不正常的。你們之間本來就沒有。」

「你胡說!」夏青的聲音突然尖銳。

「青青!」夏總出聲,帶著警告。

夏青雙手握,淚眼婆娑,搖著頭:「不是的,齊陌會喜歡我的。一開始他就愿意跟我試試,是我做錯了他才離開的。」

夏青看向齊陌:「齊陌,我會改的,你不喜歡我做的事我以后絕對不會再做,你別離開我。」

接著又看向我:「傅蓁蓁我求你,你把齊陌還給我吧。只要你離開,齊陌就會回到我邊。他已經答應了會娶我的,我不能沒有齊陌,你把他還給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夏青。」我打斷他,「齊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權利選擇自己跟誰在一起。你這樣會死他的!」

「我是他的!」夏青拉起自己的袖,的手腕上是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有些已經陳舊結痂,有些還泛著紅。

可是夏青臉上卻帶著自豪,仿佛這些傷口都是的勛章。

「你能為齊陌死嗎?你不可以,但我可以。這世上能為齊陌去死的只有我,我比你他。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他。」

的話語,的狀態,我知道本沒有辦法正常流的。

可是我還想掙扎:「夏青,你這樣才是不正常的,你生病了,你得去治病!」

可是夏青卻仿佛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猛地跑到我面前。

旁的齊陌快速把我拉到他后。

可是夏青卻沒有做任何攻擊的舉,而是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

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夏青卻恍若未覺。

跪伏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祈求:「傅蓁蓁我求你,你把齊陌還給我吧。沒有他我活不了,我會死的。你救救我,你可憐可憐我,把齊陌還給我。」

「對,我是病人,我生病了,可是齊陌是我的藥啊,沒有他我會死的,我不能沒有他,我會死的。」

夏青的頭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

咚。

咚。

咚。

抑,窒息。

齊陌攥著我的手,生疼。

夏總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慌忙將夏青拉起來。

夏青還在祈求,卑微卻又理直氣壯。

夏總將摟住。

他目帶火地看著我:「現在你們滿意了?傅小姐,你是正常人,你何必跟青青一個病人計較?就算你和齊陌分手,你還是能活得好好的,你就非要因

為你們所謂的死人嗎?」

「夏總!」齊陌出言喝止。

我上前一步站到他面前。

「夏總,你們太不講理了。就算我和齊陌分手……」

「蓁蓁!」齊陌出聲。

握著他的手,繼續說:「就算我跟齊陌分手又怎麼樣?齊陌沒有朋友了就活該把一輩子搭在夏青上?他是個人,你們能不能尊重他,他是可以有自己正常的生活的。

「他沒有對不起夏青,他們正常在一起,正常分手,已經結束了。

「夏青需要的是醫生,不是齊陌。

「而且,我也不會離開他。」

我是真覺得我不會離開他的。

我們相,只不過我們的到了阻攔。

我們會齊心協力渡過難關。

一切都會過去。

那一夜齊陌地抱著我,仿佛想將我融他的

我們汲取著彼此的熱量,溫暖、燃燒彼此。

十三

可是我卻忽略了夏青的那句話。

說過,是可以為齊陌去死的。

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在你們公司樓頂,你不把齊陌還給我,我就跳下去。」

我報了警。

警車和消防車很快就來了。

夏青背對著高樓而坐。

穿著一素白的子,化著致的淡妝,輕輕晃著腳,臉上帶著恬靜微笑。

此刻的讓我看到了平和。

向齊陌出手,說:「齊陌,抱抱我。」

「夏青,你下來,不要鬧了。」

齊陌聲音喑啞,仿佛被人掐住我嚨。

夏青搖頭:「你跟傅蓁蓁分手,我就下來。」

夏青看著齊陌,我看著齊陌,所有人都看著齊陌。

齊陌沉默著。

一旁的警察小聲對齊陌說,讓他先把人勸下來。

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看著齊陌。

所有人都在著齊陌妥協,可是我卻不能拉著他的手讓他不要。

可是我還是在等一個答案。

最終齊陌越過我向前一步,他向夏青出手,他說:「你下來,我答應你。」

夏青笑靨如花,像一只蝴蝶一樣投進了齊陌懷里。

看著我,眼中帶著勝利和自得。

夏青會真的往下跳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篤定了齊陌不會給往下跳的機會。

這是一個死局。

十四

齊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從他把夏青勸下來到這時候,已經過了十六個小時。

在這十六個小時里,他沒有給我發一個消息,也沒有給我打一通電話。

就像兩年前那樣。

坐在黑暗中,我突然明白了齊陌的無力。

這樣的況,這樣的局面,他能說什麼?

解釋?

還是祈求原諒?

似乎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我對齊陌說:「我們分手吧。」

齊陌抗拒著我說的話,他扯著角說:「?我給你煮碗面條吃好不好?」

我定定地看著他:「齊陌,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沒有辦法見死不救。

而我也沒有辦法一次又一次地容忍我的男朋友,或者未來的老公,去擁抱、藉別的人,即使是個病人。

齊陌單膝跪在我面前,他抓著我的手,開口道:「蓁蓁,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齊陌很憔悴,他的眼中帶著,眼下一片青黑。

他看著我的目滿是祈求。

我承認我心了。

此時此刻我仍然深著他,我做不到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

我甚至想說:齊陌,我們逃吧。

可是我知道,這不可能。

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有權衡利弊、分辨是非的能力。

我只能說:「齊陌,最后一次了。」

從齊陌和夏青分手到現在,兩年了。

兩年的時間,夏青對齊陌的執念不減反增。

那麼現在,齊陌又能做什麼?

我不知道齊陌有沒有把夏青加回來,我也沒有去調查或者質問。

但是我知道,我很抗拒他的電腦。

齊陌也發現了。

言又止,最后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我知道他每天晚上在我睡著后都會去臺打電話。

他以為我睡著了,可是我沒有。

我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直到他帶著滿暑熱和煙味回來。

我們都不好,很不好。

我們是負累沉沉的駱駝,等著

那最后一稻草。

可是我們等來的卻不是稻草,而是刺刀。

當公司的所有人用異樣的目看著我時,我就知道出事了。

一篇小文章被發在了公司部群。

容是關于我的。

更準確地說是關于我在上一家公司的離職。

文章里說,我在前公司給前老板當小三,結果被原配捅破趕出了公司。

我向前老板索要巨額分手費,結果他不同意,于是我把我的前公司給舉報了,以稅的罪名。

現在我到了新公司,仍然陋習難改,以第三者的份破壞了老板齊陌和他朋友的得他的朋友差點跳樓。

看到這篇小文章,我心里突然一松,原來在這里等著我。

齊陌第一時間出來辟謠:「假的,專心工作。」

「其實也不全是假的。」

我對齊陌說。

齊陌皺眉:「蓁蓁,這事我會理,你別管。」

我說:「我記得我最開始職的時候,你問過我原因。」

齊陌不明所以,但還是「嗯」了聲。

那時候齊陌對我說:「你不管從學歷還是工作能力都是出眾的,你可以選擇去其他更、發展前景更好的公司,可是你卻在我們這家小公司做了財務。」

他說:「我好奇的,是因為什麼?」

我那時候是怎麼說來著的?

我好像說我想換個環境放空自己。

那時候齊陌誤會了,他說:「我懂,療愈傷嘛!」

我啞然失笑,跟他說他想多了。

看著齊陌,我說:「夏青說的有真有假。真的是,我確實舉報了前公司稅。假的是,前老板想包養我,被我拒絕了。」

我問他:「你信嗎?」

齊陌將我摟進懷里。

地抱著我,語氣急切地說:「你別這樣,你本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我信你,我當然信你。」

「可是我不信你。」我從齊陌的懷抱中退出來。

齊陌怔怔地看著我。

我問他:「這件事,你想怎麼理?」

齊陌說:「我會把這件事澄清清楚,包括我跟夏青的關系。」

「夏青呢?」我問。

齊陌遲疑了,他說:「我已經把從群里踢出去了,以后不會再讓進群。」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可是聽到齊陌親口說出,我還是失了。

我說:「可笑的。自殺本來應該是絕之下的最終選擇,可是卻了夏青拿你的手段。

「說實話,夏青發的這些東西,如果在兩年前,我會特別傷。可是到了兩年后的今天,我早就釋然了。

「齊陌,我特別謝你。你是在我人生迷茫、無助的時候出現的。因為你,我遇見了更好的自己。

「可是齊陌,我沒有辦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這次的事讓我看清了一個真相,那就是,不管夏青做什麼,都不會被追究,因為是一個病人。

「所有的事你都說你會理,可是你的理又是什麼?解釋?強?可是關于罪魁禍首,你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怎麼樣。

「因為是病人,你退讓退讓再退讓,連帶著我也必須步步后退。罵我,我不能還誣陷我,我不能報警。要自殺,我必須親耳聽我男朋友放棄我。

「齊陌,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麼嗎?」

齊陌臉蒼白。

我繼續說:「最可悲的是,你們所有人都從來沒有想過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你們無下限、無條件地縱容,有病為所為的免死金牌。

「可是我不是你們,我做不到,所以這次的事我已經報警了,即使不構誹謗罪,即使只是警告,我也要給一個教訓。

「最后齊陌,我們分手吧。」

十五

和齊陌分手的第二天,他從我們共同的家里搬了出去。

這個房子是我們一起付首付買的。

當初到了這個城市,齊陌是租房的,而我跟父母住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后的半年,齊陌提出同居。

他說他想買房。

他說前他沒想買房,因為這個城市沒有給他歸屬,他并不想在這里扎

可是現在,他想擁有一個家,一個我和他的家。

也許是他的話太聽,也許是我太他。

我同意了。

但是我沒同意他獨自買房,而是把我之前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不多,只夠分擔一半的首付。

一開始他是不同意的。

可是我說我也需要一個歸屬

就這樣我們共同負擔買了一個小兩居。

在我提出分手后,最難辦的就是這套房。

我給出的意見是要麼賣了,要麼他折現給我。

畢竟他的收一直比我高。

他能折現給我,但是我卻沒有能力折現給他。

可是齊陌拒絕了。

他說:「我搬出去,你折現給我吧。」

我說我沒有那麼多錢。

他說不著急,可以分期。

我無力地開口:「齊陌。」

齊陌說:「這里是你一手布置的,你不舍得。」

我不舍得。

我當然不舍得。

這個房子,從門口的鞋柜、桌上的花瓶、墻上的壁畫、冰箱上的冰箱到窗簾、床單、沙發套,這些都是我的偏好。

但是我知道,齊陌為的不僅僅是我的不舍的。

他是希我因為這個房子而留在這座城市。

我怕我離開后就逃離了這座城市。

所以在我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對我說:「蓁蓁,你等等我,等我理好這一切,我去找你。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要求我無法給出肯定的答復。

我承認,在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我對他的毫未減。

可是以后呢?

在我們解除關系之后呢?

我不知道我的會有怎樣的變化。

我同時也不希自己被這攤泥沼束縛。

我只能跟他說:「齊陌,我會去開始新的生活,我不等你。」

齊陌沉默許久,最后他輕扯角:「好,你別等我。我理好一切,干干凈凈地去追你。」

十六

我用一周的時間做好了工作接,正式從公司離職。

離開的時候齊陌想送我,被我拒絕了。

他苦笑著說:「我只是送送你。」

我指了指街對面,夏青站在那兒。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上前,但是卻目不善地看著我們。

我說:「到現在就沒必要再惹麻煩了。」

齊陌臉難看。

我徑直離開。

后的是是非非再與我無關。

辭職后,我沒有急著找工作,而是在家好好地睡了兩天,然后背上行囊出去旅游了。

我去了大理,找了家民宿,宅在了里面。

我并不是一個喜歡旅行的人,相比較旅行的快樂,旅途的勞累更讓我難

但是我需要換個環境調試自己。

在我宅了三天后,民宿的老板敲了我的門。

是一個很漂亮的人,送了我一個果盤,接著委婉地說:「外面有篝火晚會,出來看看,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我一臉茫然。

后來我才知道,是怕我到這里來殉

說我一臉的生無可,又足不出戶,嚇得恨不得報警。

我說我是累的,你信嗎。

呵呵一笑,明顯不信。

不過在的勸說下,我也終于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那一夜我玩得很開心。

看著所有人臉上暢快的微笑,我仿佛也從泥濘中走了出來。

我在大理的第七天,凌晨一點,齊陌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可是還沒等我接聽就掛斷了。

我怔怔地看著未接來電,但我沒有撥過去。

這讓我想起了兩年前那條被撤回的消息。

那是他的膽怯。

那這呢?

我愿把它理解為他的退

很難過。

我一夜未眠。

等到清晨,看著洱海邊升起的太,我突然就釋懷了。

從大理回來后,我迅速找了一份工作。

工作不忙,朝九晚五,很快我就適應了。

新的環境,新的同事,新的人際關系,一切都沒有那麼難。

關于齊陌和夏青,我也略知一二。

雖然我沒有可以打聽,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據說夏青又鬧了兩次自殺。

第一次割腕,齊陌置之不理。

第二次跳樓。

不得不說夏青是真敢。

第二次跳樓真跳了。

雖然被充氣墊接住,但仍然摔了腦震

這件事甚至上了社會新聞。

在圖片上我看了齊陌,他長了手臂向下,臉上滿是驚恐和絕

我看了眼日期,齊陌就是在第二天的凌晨給我打的電話。

關閉網頁,好友驚訝地看著我:「你就不給點反應嗎?」

我說你應該慶幸我沒有任何反應。

好友想了想,點點頭:「好像也是。」

半個月后的一天,下班回家,我在樓下看到了齊陌。

這是我們分開后的第一次見面。

他瘦了很多,面容憔悴,黑眼圈也是越來越重。

他說:「我和夏青拍

了婚紗照。」

他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到蛛馬跡,但是很顯然,結果讓他失了。

不是我沒有任何,而是在他來之前我已經知道了。

是之前的一個同事,他在朋友圈發了一段小視頻,里面正是穿著婚紗、西裝的夏青和齊陌。

他說:恭喜老大!

這條朋友圈很不合時宜,因為齊陌自己都沒有發。

不用深想,我知道這肯定是夏青的手筆。

我看到的。

齊陌說:「我不會和結婚。拍婚紗照是答應接治療的條件。」

我淡淡地看著齊陌。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還是當局者迷。

「齊陌,難道你沒有發現一切都在朝著夏青的想法前進嗎?你的一步步妥協,換來的只會是的得寸進尺。」

齊陌猛地將指尖的煙手中。

我嚇了一跳,慌忙打開他的手。

可即使如此,他的手心也被灼傷了。

「你在干什麼?你難道也要學夏青嗎?」我低吼道。

齊陌一把抱住我:「可是蓁蓁,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那是一條人命啦。如果因為我而死,我該怎麼辦?」

無力再次襲來。

「蓁蓁,你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緩緩地推開了齊陌。

「你走吧。」我說。

齊陌離開了。

我的后是他的背影。

我們終究背道而馳。

我救不了他。

我只能自救。

十七

夏青和齊陌仿佛從我生命中消失了。

我的生活重歸平靜。

后來我遇到了一個人,開朗、,他熱烈地追求我。

即使我拒絕他,他也沒有任何怨言。

我告訴他我并沒有準備好開始下一段

他說不要,他先追著,等我準備好了,他就是第一名。

但是人總是的,當一個人無條件地為你付出,你的心就慢慢了。

我跟他說你等等我,我去確認一件事。

我聯系了齊陌。

這是我們分開的第二年。

他和夏青依舊糾纏著。

齊陌赴了我的約。

再一次看到他,我知道自己放下了。

而齊陌似乎早有預,他看著我的目非常難過。

他說:「你是來跟我告別的嗎?」

我點點頭:「齊陌,我希你越來越好。」

齊陌苦笑著搖搖頭。

他張開雙臂:「最后,能抱一抱嗎?」

我覺得沒有必要。

可是還不等我拒絕,夏青就沖了過來。

揚起手就要給我一掌,卻被一雙大手攔了下來。

不是齊陌,是他。

齊陌帶走了聲嘶力竭的夏青。

而我則看著面前的他。

我說:「你跟蹤我?」

他臉一白,慌忙解釋,他說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擔心了,他怕我和前男友死灰復燃。

他說在齊陌向我張開雙手的時候他已經準備離開了。

他說,如果是我的意愿,他尊重我。

我嘆息一聲:「那你為什麼又跑來了?」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能看著別人打你嗎?」

我說:「你就不怕我像里說的,是個破壞別人的小三。」

他給了我一個白眼:「我沒有眼睛嗎?我不會看嗎?需要聽別人說?」

我笑著撲進了他的懷里。

他全,心跳加速。

我說:「我跟過去告別好了,你要跟我開始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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