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第 3 節 逆生

媽媽是很重男輕的人,不停在我們上吸去養弟弟。

弟弟結婚后,我媽不喜歡弟媳,想讓我弟弟跟離婚,我弟不但不離婚,還護著弟媳:「媽,你管我們家的事。」

我媽來找我哭訴這件事,說我弟弟沒良心,我卻問:「所以呢?你兒子和你兒媳,關我什麼事?」

1

我們家是個典型的重男輕的家庭。

家里四個孩子,最小的是弟弟,最大的姐姐比他大了將近二十歲,而我在家排行老三,跟弟弟相差七歲。

從出生開始,弟弟就是爸媽眼中的寶貝,吃的穿的用的全部都是最好的,連抱他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磕著著。

那時候大姐在外面打工,二姐為了上初中方便,住到了距離學校比較近的外婆家,只有我在家,周末就承擔起了照顧弟弟的責任,自然挨揍也是挨得最多的。

只要弟弟哭的時候我在邊,那毫無疑問我就要挨打挨罵。

我每個月最盼的事就是放小長假的二姐回來,因為會給我帶好吃的零食,但從來不給弟弟帶,因為討厭弟弟。

后來弟弟會走路了,會吃東西了,二姐每次回來就會悄悄地把我拉到一邊,然后給我塞零食,因為知道,如果被弟弟看見了,那肯定就沒有我的份了。

2

在我的記憶里,大姐很回來,只有過節,或者暑假寒假的時候才會回家一趟,還會地帶著我去買服。

初三那年中考結束后的暑假,大姐回來了。

和爸媽吵架了。

我聽到我媽說:「你一個孩子,都已經二十九了,每個月拿著那一點點的工資,就養得活你自己,你不嫁人你還想怎麼樣?」

「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家里有錢,而且他也不介意我們家不給嫁妝,唯一的缺點就是比你大那麼三四歲,長得沒那麼好看,這條件還不好嗎?你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麼好條件的人了!」

「家里的積蓄都已經空了,你妹妹上高中要一大筆學費,你弟弟上學也要錢,你要是不嫁,那我就讓你妹妹輟學去打工,讓去賺你弟弟的學費。」

我心下一驚,有些不安地看向門里面的姐姐。

我考上了一個很好的高中,我不想輟學。

所以在姐姐來問我是不是很想讀書的時候,我說我很想上學,特別想。

我看到大姐的眼眶似乎紅了,最后說了一句:「那你一定要好好上學,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后離開這里。」

3

姐姐第二個月就嫁人了。

我記得嫁人的那天晚上,爸爸媽媽很開心,在房間里面數了很久的錢。

看他們一家三口開心的模樣,我心的恨意一下子就達到了頂峰。

我記著大姐跟我說的話,努力學習,離開這個地方,所以我上大學的時候就考到了外省。

上大學之后我就沒向家里再要過一分錢,靠著獎學金和自己打工賺的錢過完了本科四年,研究生兩年。

畢業之后我留在了上學的城市,跟著本科舍友一起創業,開了一個小公司,錢不多,但比打工好。

后來我約大姐和二姐一起出來聚餐。

大姐了家庭主婦,孩子已經七歲,上小學了,而二姐則是去當了老師,工資雖然不高,但勝在穩定。

見到穿著樸素,面容憔悴的大姐時,我如鯁在手抱了抱我,像是安

當時二姐已經三十一歲,但一直都沒有結婚,開玩笑似的說:「有那麼一對爹媽,哪個敢跟我結婚?我們學校的男老師都恨不得離我十萬八千里遠。」

原來兩年前,爸媽還跑到二姐的學校去問們要過錢。

當時鬧得不愉快的,二姐后來還請了一周的假沒有去學校,從那之后,之前對還有點意思的男老師都不再跟說話了。

分開時,大姐和二姐還特意囑咐我,們問我要錢就象征地給一點,別給多了,不能讓們知道我到底還有多錢。

4

弟弟高考落榜,去上了個專科學校。

上學期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問我要錢,給了他就會說:「爸媽說你在外面賺了大錢,怎麼對你弟弟這麼摳?我去問我大姐二姐要了。」

于是之后他每次問我要錢我都會多給兩百,并且囑咐他不要去找大姐二姐要。

但是后來,我媽卻知道了我給弟弟錢的事,他們直接提議以后我弟的生活費都由我這個當三姐的來付。

我直接拒絕了,并且表示我每個月就給他六百,你們要是不給,那就讓他死在學校。

爸媽說我沒良心,我說:「他是你們兒子,又不是我兒子,我要是沒良心,那六百我都不給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沒辦法,我爸媽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問我和兩位姐姐要錢要得越來越勤快了,說是要給弟弟買車,一個月一個月地攢著。

我死握著錢不松手,不愿意給,但大姐和二姐卻每次都被得多拿了錢出來。

每次我打電話跟們說起這個事,們就會嘆氣:「沒辦法,也不能不給贍養費,等下又鬧一通,我承不住了。」

5

弟弟畢業之后,我媽靠著我們還真給我弟湊出了一輛車的首付。

他上學的時候談了一個朋友,畢業后兩年生懷孕,我弟找到穩定工作,兩人開始談婚論嫁。

孩子是單親家庭,母親去世,父親另娶有了新家庭。

爸媽掏出了全部的積蓄給了八萬八的彩禮,在親戚朋友面前做足了面子,當然最后錢也沒有落到孩子口袋,而是全部給了我弟弟。

結婚那天我和大姐二姐全部都回來了,每個人隨的禮金都是一樣的,我爸媽還因此罵了我一句說我怎麼那麼小氣,賺錢了連弟弟的份子錢都舍不得多出一點,說我是翅膀了。

我聽著的話,只覺得拳頭快要了。

婚禮結束后我和大姐二姐就準備走,爸媽卻突然住了我們,當著弟弟和弟媳的面說:「你們為姐姐,也應該給你們弟弟拿出點新婚賀禮來。」

「這樣吧,你們每個人出五萬,老三出八萬,給你弟弟買個新房,就當作給你弟弟和弟媳的新婚禮了。」

這話一出,我和大姐二姐的臉一下就變了,只覺得不可思議,離譜至極!

結果我們還沒出聲呢,弟媳就說:「爸媽,買房是我們家的事,難道不應該是你們出錢嗎?跟幾個姐姐有什麼關系?」

弟媳這一番話直接就把爸媽后面要說的都給堵住了。

我跟兩位姐姐對視了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弟媳居然是個通的人。

或許是剛娶的媳婦怕跑了,所以我媽并沒有擺臉,而是笑著跟弟媳解釋:「你不懂,我們家只有正偉這麼一個男丁,想要點什麼東西,一般都是他姐姐們出錢的。」

說著還指了指我們姐妹三個:「不信你問問你姐姐們。」

大姐和二姐避開了我媽的視線,都沒有說話。

我笑了一下:「媽,我和姐姐們可沒有答應。」

我媽聽了就不樂意了,質問我:「你弟弟年紀最小,你們出點錢給你弟弟買房怎麼了?你這是見過大世面了心眼子就小了是吧,連給你弟弟花錢都不愿意了。」

我指了指弟弟反駁道:「他自己都沒有開口說要買房呢,媽您在這兒什麼心?」

不等我媽說話,我接著道:「再說了,他好手好腳有工作的,自己買房怎麼了?」

我弟站在一旁垂著腦袋不說話。

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媽是輸出者,我爸是旁觀者,我弟是益者。

我媽還要再說什麼,我就直接找了個借口,帶著大姐二姐往外走。

弟媳連忙說要送我們出去。

6

后來我媽還是隔三岔五給我打電話提起要給我弟弟買房的事,話里話外都是要我們幾個姐姐給他出大頭。

我每一次都強地拒絕了

眼見我這里行不通,我媽就找上了大姐和二姐。

們兩個脾氣比較好,耳子比較,也更聽我媽的話,就想著先說服們,再讓們來說服我。

但我媽不知道的是,在這件事上面,我們三姐妹已經通好了氣,沒錢,也不會出錢,就算是我媽鬧自殺也沒用。

弟媳知道我媽經常來找我們之后,特意給我打了個電話。

說:「姐,你別聽媽的話,我們暫時不需要買房子,再說了,我和正偉有手有腳的,想買房子也可以自己去賺,用不著你們出錢。」

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弟媳跟我媽說了什麼,我媽就沒有再跟我們提起這件事了。

7

因為工作比較多,我中秋節原本是打算不回家的,但我卻突然接到了二姐的電話。

在電話里面哭著說我媽要給介紹一個比大十來歲的家里很有錢的相親對象。

這讓我想起來我中考之后他們也是這麼把大姐給嫁出去的,一個有錢的相親對象,收取高額彩禮,跟賣本就沒有區別。

想想現在的大姐,沒有工作,在家帶孩子當家庭主婦,還要婆家的氣,因為要靠著婆家生活,也不敢離婚,活得如同行尸走一般。

我不想讓二姐走大姐的老路,變大姐那個樣子,所以擱下工作趕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我媽正在給我二姐洗腦,說那個男人家里條件有多麼好,說以后嫁過去肯定食無憂,吃香的喝辣的,比現在的日子要滋潤很多,還說要是不想生孩子那就不生給孩子,那個男人有一個十幾歲的兒,而且那男人還老實憨厚,為人很好。

我一進去就直接把包扔在了沙發上面,不客氣地對我媽說:「那男人這麼好,媽你去嫁啊,讓二姐去嫁干什麼?」

我媽火氣當即就上來了,指著我的鼻子罵:「肖云,你這是書讀

多了,翅膀也了是不是?居然這麼對你媽說話?」

就連一向不說話的我爸都指責我,說我是個沒教養的東西。

二姐也拉住了我的手,似乎是怕我緒太激上沒把門的。

我拍了拍二姐的手背,笑道:「不好意思媽,我聽你夸那男人夸得那麼好聽,一點都不像是要介紹給二姐,反倒是想自己嫁過去,所以才說了那句話,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

「撲哧。」一直待在一旁的弟媳突然笑了一聲。

話道:「是啊,給人夸得那麼好,我聽著也不像是要給別人介紹的樣子。」

我爸媽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尤其是我媽,直接白了弟媳一眼,然后開始責怪正在打游戲的弟弟不管好自己的媳婦。

我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看了一眼弟媳的眼之后就起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媽沒辦法,只好繼續跟二姐說:「你看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正常來說孩子都應該十來歲了,你還沒結婚,我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也是為了你好,再過兩年年紀再大點,沒辦法生孩子了,就沒人要你了。」

一直沉默的二姐說話了:「媽,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結婚生孩子的,我覺得我一個人過得好的。」

我媽怒罵道:「不結婚生孩子你想怎麼辦?等你以后死了,連個給你送葬的都沒有!」

我已經不想跟我媽糾纏下去了,拉著二姐的手站起來,對說:「這您就不用心了,還有我這個妹妹呢,再說了,二姐就算是想結婚,那也得是自由,不是你這種買賣式嫁。」

說到這兒,我聲音突然輕了幾分:「大姐當初是怎麼被你嫁出去的,我可都還記得呢,別想把這招再用在二姐上了。」

說完,我也不理會我媽的咒罵聲,扔下一句中秋節快樂拉著二姐就走了。

8

后來陪著弟媳做產檢的時候告訴我,說我媽還沒放棄在我們姐妹幾個上撈錢給弟弟買房。

已經懷孕七個月了,弟弟工作比較忙,而我媽似乎是不太喜歡,不愿意陪產檢,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我。

剛好那天是周末,我工作并不多,于是就答應了。

弟媳一手扶著肚子一邊跟我說:「那天我聽到爸媽在商量這件事,說那個男的出十八萬八的彩禮娶二姐,然后二姐把彩禮錢全部留下,他們出八萬八的嫁妝,這樣他們就能在二姐上撈十萬。」

「然后們再去說服大姐,讓大姐出點錢,再讓大姐去說服三姐你,讓三姐你再拿十萬塊出來,這樣首付的錢就差不多夠了。」

意料之中,理之中,像是我媽為了我弟能干出來的事,不停在我們三姐妹上薅羊養弟弟。

弟媳還說:「其實只要你們三個姐妹一條心,別被了,的算盤就只能落空。」

說到這里,突然就深吸了一口氣,慨道:「那天還好我讓二姐打電話給你了,不然可能真的要被媽拉去相親了。」

這件事我知道,二姐跟我說過,是弟媳讓給我打電話的。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我才會同意陪弟媳出來產檢。

其實從弟媳嫁過來之后,我就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見也是幫了我們的忙,于是我就問出了口。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嫁到我們家來,因為你看上去跟我弟弟并不般配。」

我一開始以為弟媳和弟弟是一類人,又或者是站在我媽那邊的,幫著我媽在我們姐妹幾個上吸,但事實卻并不是如此。

9

聽我問到這里,弟媳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苦笑了一下。

原來,我弟弟跟期間,絕口不提自己的家庭況。

弟媳只知道他父母對他很好,而且還有一個經常給他補零花錢的姐姐,就以為我們家的家庭氛圍很好。

說:「我的家庭不幸,幾歲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后來父親再娶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從小就生活在家里,缺父母的關。」

「看到肖正偉父母對他那麼好,還有姐姐的疼,我很羨慕,也很想擁有,于是跟自己說,如果畢業一年后還沒有跟他分手,那就跟他結婚。」

下定這個決心之后,他們沒多久就同居了,在我弟弟工作穩定之后很快就懷孕了,我弟弟提出結婚,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嫁過來之后才發現事并不是想的那樣,才發現我們家是個重男輕的家庭。

最討厭的就是重男輕的家庭了。

「因為我媽媽就是因為生不出兒子,被我爸和們嫌棄,然后又在懷弟弟的時候發現我爸出軌了,刺激下早產加上羊水栓塞,最后一尸兩命。」

「我爸也并沒有多愧疚,我媽死后沒多久就和小三結婚了,我一個人在家里長大。

所以,在看到我媽理所當然地問我們要錢去給弟弟買房的時候,才會幫我們說話。

也知道我媽不喜歡,所以跟我弟商量過了,等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之后,兩人就搬出去租房子住,等孩子再大點,他們就努點力買個房子。

總之,離我爸媽他們越遠越好,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孩子過多接重男輕的爺爺

10

送弟媳回去之后,大姐突然打了一個電話給我,還一直在電話那邊哭著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電話里邊說不清楚,所以我找了一個地方把大姐約出來。

頭發散,雙眼無神,兩頰上的淚痕還沒干,見到我之后哭著說:「吳天為背著我養小三,還有個三歲的私生。」

大姐說完就開始哭,我有些慌了幾張紙遞過去,等大姐平復好心之后才開始詢問事的來龍去脈。

今天上午,因為外甥在家,所以大姐準備買點外甥喜歡吃的菜,順便買點生活用品,卻意外見了大姐夫摟著一個年輕人的肩膀從商場里面出來。

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的手里還牽著一個三歲的小孩。

跟了一路,看著他們從商場出來,然后去餐廳吃東西,大姐親耳聽到那個人在大姐夫爸爸。

說到這里,大姐哭得越來越大聲:「從嫁給他生完孩子之后,他說要我照顧家里老小,我就辭掉了工作,留在家里當全職媽媽,為了照顧他們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我一邋遢,也不會打扮,連好看的服都沒有穿過幾件!」

「我為了這個家盡職盡力,對他們忍氣吞聲,別人笑話我是他們家招來的會生孩子的保姆,為了孩子,我也沒有說過什麼,結果呢?換來的就是他在外面養漂漂亮亮的小三,還有了一個私生!」

姐姐不停地朝我倒著苦水,似乎是要把這十來年的委屈全部都倒干凈一般。

我默默地聽著,時不時扯幾張紙遞給

直到最后不哭了,我才緩聲問道:「大姐,你有沒有找他對質過?」

大姐搖搖頭,聲音細弱:「我沒有那個膽子去找他……」

我又問:「那你想離婚嗎?」

大姐突然抬起頭,紅著眼眶看了我很久,似乎是在做什麼決定。

可最后,又重新低下頭,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苦笑了一聲:「算了吧,我還有孩子,你外甥已經十三歲了,我不想讓我和你姐夫之間的小事影響到孩子。」

雙手撐著腦袋,低著頭反復思考的模樣,我皺起了眉,心口如同被無數針扎了一樣,泛著細細的疼。

11

我很心疼大姐,十四年前為了我能夠正常上學,不得不嫁人。

十四年后甚至已經喪失了自我,為了孩子打算繼續維護已經破碎的家庭。

我握住了的手,努力抑制住間的哽咽:「這不是小事,這是你的人生大事。」

大姐有些茫然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你是母親,但你也是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你要學會為自己著想了,不要為了孩子去一次次妥協,去違背自己的意愿面對一個已經破碎的家庭,已經出現裂痕的婚姻。」

「就算你不提出離婚,但你能夠保證他不提離婚嗎?趁著現在主權還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認真做決定吧,為了自己活一次。」

看到大姐眼中的松,我繼續說:「外甥已經十三歲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可以先把事的來龍去脈跟他講清楚,詢問過他的意見之后,再作出決定。」

姐姐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對我點了點頭。

我囑咐姐姐回去之后除了外甥,跟誰都不要提這件事

畢竟那一家子人肯定都是站在姐夫那邊,而且,說不定他們早就知道姐夫在外面養小三養兒這件事了。

12

大姐回去后沒多久,就給我打了電話過來,說想要離婚,無論是過什麼樣的苦日子,外甥也愿意跟著

于是我問了大姐是在哪里遇到的大姐夫,大姐夫工作的地方在哪里,想要搜集大姐夫出軌的證據。

但大姐卻突然表示這些都可以自己來,只是需要我幫忙找一個好一點的律師。

我義不容辭。

在大姐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之后,我向大姐提議先跟吳天為提出離婚,如果他能夠答應那就最好,不至于鬧得那麼難看,如果他不答應,那就拿著這些他出軌的證據去打司。

只是我和大姐也沒想到,前腳提出離婚,后腳公公婆婆就殺到了我們家,對著我爸媽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13

我到家的時候我媽和大姐的婆婆正抱在一起痛哭,外面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鄰居。

們兩人坐在一起,互相攬著對方的肩膀。

我媽一邊眼淚一邊說:「親家啊,是我沒教好兒啊,實在是對不起你們,本來以

嫁過去了能當個賢妻良母,沒想到給你們惹了那麼多麻煩,真是我的罪過啊!」

我大姐的婆婆一邊痛哭一邊指著站在一旁的大姐說:「從小和天為結婚以來,我們從來都沒有讓小出去工作過,每個月給零花錢,只讓在家洗做飯帶孩子,我們還不夠寬容嗎?這麼多年都已經過來了,孩子都上初中了,他們離婚可是對孩子有不小的影響啊!」

這句話聽上去,倒像是我姐姐在無理取鬧一般。

我走到姐姐邊,剛想要反駁回去,大姐就突然拉住了我。

看著自己的婆婆,然后嗤笑了一聲:「只讓我在家洗做飯帶孩子?我每天早上六點起來做早飯給你們一家子吃,然后一個人打掃家里的衛生,每天負責給你們洗服曬服,負責一大家子的伙食,連一件好看的新服都沒有,還要時不時你們的氣,你跟我說你們寬容?」

「從孩子出生開始,就是我一個人在拉扯,一個人喂一個人換尿布,他上小學兒園的時候也是我負責接送,你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占了爺爺和爸爸的名分而已,還要經常對我指手畫腳,所以請你們放心,離開了你們對他來說不會有一分一毫的影響。」

姐姐越說越激,有種要把這十幾年來的氣全部都吐出來的覺。

婆婆一聽,連哭都忘記哭了,怒道:「這些都是你做兒媳婦的應該做的,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大姐突然笑了起來:「兒媳婦?我可沒覺得你們把我當作了兒媳婦,在你們心里,我應該是你們買回家的一個會生孩子的保姆吧?你們的兒媳婦應該另有其人吧?」

姐姐這話一說出來,不僅是婆婆,連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姐夫和公公,臉立刻都變了。

我果然猜對了,他們是一直知道吳天為婚出軌養小三和私生的。

我姐姐還要往下說,一直沉默不語的吳天為突然過來一把拽住姐姐就往外拉:「不管你知道了什麼事,我們都先回家再說,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嫌丟人。」

婆婆立刻反應過來,松開了我媽,然后對我大姐賣笑臉說不管有什麼矛盾都回家解決。

我姐一把甩開了吳天為:「丟人?犯錯的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可丟人的,要去你們家說也行,但你別給我拉拉扯扯。」

看著他們一家子人離開,我有些擔心大姐,剛準備跟上去,一直在里面房間待著的弟媳突然出現拉了我一把。

對我搖搖頭:「三姐,你要相信大姐可以自己解決的。」

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14

大姐功離婚了,并沒有走到打司那一步。

因為吳家是開公司的,他們怕走到打司那一步會對公司有影響。

最后外甥歸我大姐,吳天為每個月給六千的養費給外甥,學費是兩個人每人一半,除此之外他還給了大姐二十萬的補償,還有一套一百平的房子。

大姐對我說:「那套房子我懶得住,等你外甥長大了,就是他的了,至于這二十萬,是他們一大家子人欠我的。」

離婚后大姐就開始收拾打扮自己,不說有多致,但肯定是不會像以前那樣蓬頭垢面,雙眼無神了。

也沒有住回家,而是在外面租了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然后找了一份在餐廳當服務員的工作。

說:「你外甥平時都在學校住,周末才回家,我年紀大了,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經很滿意了,錢雖然,但我也不用過那種仰人鼻息的生活了,我很開心。」

姐姐開心,我也替高興。

只是我們還沒開心多久呢,我媽就打電話問姐姐要錢了。

說是知道吳天為他們給了姐姐二十萬,要問姐姐要一半的錢過去,說是要幫姐姐攢在這里,以后給外甥用。

我本來以為姐姐會被媽媽說服,但這次姐姐卻拒絕了,說自己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表示除了每個月固定的贍養費,別想從手里再拿走一分錢。

畢竟姐姐當初在婆家抬不起頭來,也有一部分是我媽的原因。

我把這句話轉述給了二姐,二姐慨了一句:「真好啊,大姐總算可以抬起頭做人了。」

我問二姐最近在忙什麼,最近在外面學習,所以沒什麼時間。

最重要的是,二姐談了。

對方是個三十五歲的律師,比二姐還要小兩歲,因為主張不要孩子的婚姻,所以一直都沒有結婚。

二姐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十分糾結:「我今年已經三十七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我胃口的,也愿意接我家庭況的男人,我不太想耽誤下去了,也想過過兩個人的生活,但是我怕爸媽那邊……」

可能是大姐的事留下了影,二姐害怕爸媽會問男方要天價彩禮。

畢竟不久之前,他們就差點這樣把二姐給賣出去了。

我安道:「二姐,你已經過了那個讓爸媽做主的年紀了,你的婚姻你

也可以自己做主,你也完全可以拒絕他們的一切要求。」

二姐和大姐幾乎是一樣的格,對于爸媽提出的要求,們總是覺得多一事不如一事,能答應的基本上都答應了。

以至于們都快要忘記了,自己也是有拒絕的權利的。

無形之中,我似乎了大姐和二姐的依靠。

15

一個月之后,弟媳生了一個兒。

小侄特別可,弟弟為取名字肖慕文,文是弟媳的姓氏,看得出來他是很弟媳的。

聽我弟說,爸媽陪著他在外面等了很久,在聽說弟媳生的是個孩之后,我媽立刻就黑臉了,我爸也只是勉強笑了兩下,兩人看了弟媳和侄一眼就找借口回家了。

弟媳渾不在意:「我覺得好的,我管他們喜不喜歡呢,反正以后也不跟他們一塊兒住。」

弟弟一邊給弟媳喂湯喝一邊說:「是啊,兒多好啊,爸媽他們喜不喜歡跟我們又沒關系,我跟我老婆喜歡就好了。」

看著認真照顧妻子的弟弟,我不自覺勾了勾角。

如果沒有那對偏心的父母,我們四個兄弟姐妹的關系應該會很好的吧?

16

弟媳生完孩子后半個月,我媽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

一直在電話那邊說我弟媳這里不好那里不好,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沒能給生個大胖孫子出來。

「坐月子而已,哪有那麼弱?讓干點活都不能干,我以前生你們姐妹幾個的時候,第二天就能下地干活了,真不知道在矯什麼。」

「不能掃地曬服做家務這些就算了,連飯都不能做,非得我親自手,真不知道你弟弟娶來到底是干什麼的?誠心給我添堵。」

「我說讓生二胎,生個大胖小子,直接給我甩臉,說自己有兒就夠了,夠什麼夠啊?難道要讓我們肖家的香火斷在他們這里嗎?」

「我跟你弟弟說了,讓他們離婚,反正他還年輕,可以再找,結果你猜你弟弟說什麼?他說讓我別管他們家的事!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

聽到后面那句話,我才出聲:「所以呢?你兒子和兒媳,跟我又有什麼關系?您跟我說,又有什麼作用呢?」

我媽沉默了兩秒,我趁著這個機會找借口直接掛斷了電話,不想再和多說一個字。

17

滿月酒那天,我爸賣著笑臉迎客,我媽則是黑著臉站在一邊,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我和大姐二姐在房間里面陪弟媳一起看孩子,聊天,弟弟則是一個人忙上忙下。

逗孩子的間隙,弟媳突然對我說:「三姐,我們過兩天就打算搬出去了,房子已經找好了,到時候可能需要你來幫幫忙,我們東西有點多。」

我沒有拒絕。

大姐并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有些意外,不過意外過后又十分贊同地點頭:「搬出去也好,你坐月子這段時間,媽應該沒找你碴兒吧。」

弟媳無所謂地聳聳肩:「只要你們弟弟愿意站在我這邊,那再怎麼找我碴兒也是沒用的,說起來我也是非常不理解,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有重男輕那一套觀念?」

我們姐妹幾個都笑了起來,同樣也表示不理解,只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18

弟弟他們搬家那天,我跟大姐二姐都來幫了忙。

我媽拖著我弟弟大罵了一通,說他沒良心,自己累死累活把他拉扯大,他娶了媳婦忘了娘,還說我弟媳是個狐貍

總是這樣,把所有的錯誤歸咎到別人上,從來都沒有想過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弟弟無奈地甩開我媽的手:「媽,我真的覺得我們不適合住在一起,我很文晴,也很我的兒,但你卻一點都不喜歡們,嫌棄慕文是個孩,還隔三岔五找文晴的麻煩,這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希文晴能夠開心、快樂……」

我媽尖著打斷我弟:「連個傳宗接代的兒子都生不出來,憑什麼要求我好好對!」

我弟不耐煩了起來:「生兒子生兒有那麼重要嗎?我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真的不知道你對孩的偏見為什麼會那麼大!」

說完,弟弟就扶著弟媳上車了。

我和大姐二姐互相看了一眼,并沒有搭理還在哭哭啼啼的媽媽,也是直接轉就走了。

不過大姐臨走前對我爸說了一句有時間會回來看他們之類的話。

19

除夕那天二姐帶著自己的對象一起來了我們家,說兩人準備人節那天去領證。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爸媽并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也沒有扯什麼彩禮,只是一看見我們姐妹幾個就殷勤地笑。

吃年夜飯的時候,大姐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不太好。

餐桌上的都不是什麼外人,所以也就直說了。

原來是吳天為還有的前婆婆打電話

來找,說是希能夠復婚,以后一定會好好對的。

我擔憂地看著大姐,害怕大姐犯傻。

結果大姐笑著說:「吳天為跟我離婚后沒多久就把那個小三迎進門了,但那個新媳婦是厲害角, 在家什麼也不干,還要挑我那個前婆婆的刺,他們一家人都招架不住, 這才想著讓吳天為跟那個人離婚,然后來跟我復婚,讓我給他們家繼續做保姆呢。」

大姐一說完,我那未來二姐夫突然就放下了筷子, 然后十分嚴肅地看著大姐:「你們離婚的時候,男方有給你賠償嗎?」

我本來還被他放筷子這一舉弄得神經兮兮的,正張著呢,原來是職業病犯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我媽卻突然了一句:「小啊,其實我覺得他們家也不錯, 不用你出去上班, 一個月給你那麼多錢呢……你們孩子也已經那麼大了, 你要不要……」

話沒說完, 就被我爸拍了一下打斷了, 然后我爸就開始招呼我們吃菜。

20

我們是大年初一離開的。

我媽拉著我弟再三詢問能不能搬回來住,說以后會對弟媳好的, 但都被我弟拒絕了。

他說以后會跟幾位姐姐一樣,每個月給他們打贍養費, 逢年過節都會回來一趟, 但并不想和他們一起住。

弟媳抱著孩子跟我聊了一會兒天。

弟弟讓自己做選擇,如果想出去工作, 那弟弟就辭掉工作在家帶孩子, 如果想留在家帶孩子,那弟弟的所有工資就全部上

弟媳看著不遠正在和父母爭論的弟弟說:「其實我很慶幸, 在這種重男輕的家庭環境下正偉沒有被影響。」

是的,我也很慶幸, 我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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