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第 12 節 紙人回門
娛樂圈當紅影后在節目里說自己有家紙扎店,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和道行。
侃侃而談傳統和民俗,還有意無意點我,說人不能崇洋外。
全網尖說是寶藏明星,娛樂圈第一玄學大師。
而我看了看 po 出來的圖,搖了搖頭。
鳩占鵲巢,妨了紙人回門,已經惹怒了里面的紙人老爺,三天之后就會在直播鏡頭前橫死當場。
而這家紙扎店真正的老板,恰好是我。
1
我參加了一款鄉村生活綜藝,頂著尖酸刻薄狗眼看人低的拜金人設,了當紅影后文茵的對照組。
節目第一天,影后挽起袖子燒火做飯,而我看著灶臺旁的黑手印好心提醒:
「這灶臺臟,換一個吧,里面有電磁爐。」
影后微微驚訝,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細聲細氣道:
「晨歌是不是第一回來鄉下?這灶臺有灰很正常,不是什麼不干凈的東西,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再去洗一遍灶臺好不好?」
娛樂圈誰不知道我是從鄉村里走出去的大明星?文茵看起來善解人意,其實是在暗示觀眾我忘本賣金貴人設。
彈幕果不其然開始對我瘋狂輸出:
【喬晨歌裝什麼呢?出道的時候賣勵志人設,現在嫌棄農村條件差了?】
【惡心死了這種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還是我們文大人心善,連這種死白蓮都要忍讓。】
我雙手抱臂,看著文茵嗤笑了一聲,然后轉進去用電磁爐煮泡面。
這個灶臺一看就有很久沒人用過,而旁邊有許多人眼看不到的手印。
那是紙人留下來的,節目組租的這套房子,是紙人的老宅。
只是多說無益,文茵自己一心找死,我也懶得管。
但我沒想到膽子居然這麼大。
晚上吃完飯,嘉賓們圍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文茵拿出手機給大家看上面的圖,照片里是一家紙扎店。
文茵笑得從容又大方:
「本來不打算說,可正好這次選在了我老家。我家祖上其實是開紙扎店的,就在這村子里,明天要是有空,帶大家去看看,也領略一下民俗文化。」
嘉賓們紛紛應和,一人一句吹捧文茵,說深藏不,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背景。
【紙扎店!!好酷啊!!】
【麗老婆居然還會玄學,這麼寶藏的人去哪里找,我就問去哪里?】
【之前就聽說文影后懂玄學,以為是炒作,結果真是玄學大佬啊!】
【祖傳紙扎店哎,這是真的牛……】
文茵好像不滿我的態度,巧笑倩兮看向我:
「聽說晨歌喜歡神學?這種東西可沒有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有意思,要是晨歌興趣,我就多給你講講。」
瞧瞧,點我崇洋外呢。
然而我看著后靜靜站著的紙人,反問道:
「你知道紙人回門嗎?」
文茵愣了一下,輕笑了一聲:
「晨歌,你不懂沒關系,可不要信一些歪門邪說呀!紙人有靈,卻也沒能力離開地府,哪兒來的回門一說?」
【笑死,喬晨歌裝被打臉了吧?】
【鬼故事看多了吧?還紙人回門,笑不死人。】
而彈幕里,有一條被淹沒的:
【紙人回門,妨者必死。】
我聞言搖了搖頭,跟后大紅臉蛋、點了眼睛的紙人對視一眼:
「那還辛苦文姐說一下,這紙人有靈,如果有人冒犯了,又會怎麼樣呢?」
2
我話音落下去,桌上安靜了一瞬,其中一個一直熱切著文茵的男明星不快地開口:
「文姐都說了,紙人無法離開地府,還能怎麼樣?喬晨歌,你要是真懂點什麼就說出來,在這兒抬杠干什麼?」
文茵安那個男明星,說我也沒有惡意,就是好奇而已,轉頭看向我道:
「紙人確實有靈,可誰會冒犯紙人呢?還是說晨歌擔心明天冒犯到我家店里的紙人?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是有什麼不敬,他們也會原諒你的。」
【牛啊,這是紙扎店真正的老板,紙人能賣這個面子,很可以!】
【娛樂圈玄學第一人就是我家文茵了吧!】
【喬晨歌問問問,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喬晨歌是真沒點敬畏心,也不怕得罪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的文茵的話,而是順著桌子掃了一圈兒。
晚上吃飯,除了我,都吃了外面灶臺做出來的東西,現在這些人頭頂都或暗或明印著黑氣。
其他人還好,只不過倒霉幾天。
可文茵,妨了紙人回門,又鳩占鵲巢。
三日,必然會暴斃于鏡頭前。
而能救的,只有我這個紙扎店真正的
老板。
文茵見我不說話,又繼續開口:
「不過晚上大家也就是閑聊天,不如晨歌你講講你看的那些個鬼故事,比如你剛才說的紙人回門?」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悠悠開口道:
「你確定要聽?」
我見他們都一臉沒當回事兒點頭,緩緩道:
「紙人回門,妨者必死。」
我話音剛落,一道風忽地刮過,地上散落的碎紙屑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兩個年輕演員被嚇了一跳,文茵明顯眼底也閃過一驚慌,卻還是了下來,嗔怪道:
「干嗎這麼嚇唬別人?」
【故意的吧喬晨歌,想找回一點場子?】
【看自己風頭都被搶了,急眼了吧?之前天天說什麼星星月亮的,沒想到讓傳統文化給碾死了。】
之前在彈幕上發【紙人回門,妨者必死】的人又發了一條彈幕:
【紙人怒,他們都要死。】
這條沒有被無視過去,被觀眾群起而攻之:
【大哥你沒事兒吧?喬晨歌請的托?】
【哈哈哈!這托怪敬業的,整得還真。】
我沒理文茵,而是微微垂下眼,看著面前桌子上的碎紙屑,繼續說道:
「不知道大家聽沒聽過一個說法,有靈的紙人被燒走后,會在第七天回到紙扎店老板的家里,類似于……新娘回門,是來給紙扎店老板回饋功德的。」
其中一個男明星看了一眼文茵,笑著道:
「哇哦,那咱們文影后應該功德深厚、福澤綿長吧?怪不得狀態、口碑、人緣都這麼好,不像有的人,看著就沒什麼德。」
我看著他瞇了瞇眼,對他背后出手放在他脖子上的紙人輕輕搖了搖頭。
那人卻以為我在否定他的話,當即懟道:
「怎麼,你覺得文影后這種人都不算功德深厚的人?」
我收回視線,淡淡道:
「深厚不深厚我不知道,你還要不要繼續聽完?」
文茵打圓場道:
「晨歌是學星盤的吧?哪里能看出什麼功德不功德的,別難為了,讓繼續說吧。」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那不是星盤,那是七政四余,傻。
但這種基礎常識的問題我也懶得科普,直接繼續講后面的話:
「紙人回門這個過程,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妨到的,但一旦沖散了紙人準備好的功德,或者鳩占鵲巢冒領,那麼這個人,就將到紙人的報復,必死無疑。」
院子里靜悄悄的,沉默了幾秒文茵才開口:
「聽著還像那麼一回事兒的,不過都是一些外行為了創作瞎編的,大家別害怕啊,哪有這樣的事?況且現在沒有人會輕易給紙人點睛,這是規矩。」
我微不可察地扯了扯角。
是啊,大部分人都不會點,因為他們道行不夠,也不敢。
但巧的是,我家的紙扎店,正好就會給紙人點睛,把每個紙人都當作自己的孩子,每一步工序都細無比。
紙人回門對于大部分紙扎店來說都是傳說,可對于我家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3
晚上沒人愿意跟我一間,文茵還善解人意地問我要不要住最大的房間。
笑話,我一個人住最大的,明天得被罵篩子。
但文茵這次還真不是純粹給我下套,是真的想讓我住那間屋子。
我欣然點頭:
「好啊,正好我睡不慣面的房間。」
其他人看了看一個頂其他房間三個的主臥,紛紛對我怒目而視。
【???真把自己當大小姐啦?沒事兒吧?讓剩下三個生去最小的房間??】
【本來安排就是主臥睡三個人,最小的睡一個,剩下兩個房間四個男生睡吧?】
【媽的煩死了,要是真有紙人回門,能不能先把喬晨歌弄死?】
關上房間門,一道冷黏膩的氣息附在了我的后背上,接著一道厲風將緩緩向我靠近的鬼嬰狠狠拍飛了出去。
我抬起眼,一個管家樣式的紙人站在我面前,說道:
「小姐,這人盯上你了,不能活。」
我沉默了一下,聲道:
「可的死絕不能與我有關。陳叔,我到底還要在俗世修行,不好鬧得太大,給個教訓就算了。日后如果依舊不長記,會有人收。」
陳叔紙人的臉并不能做出表,可我依舊能看出他的無奈:
「小姐說的是,這間屋子里擺了陣,小姐想好怎麼理了嗎?」
我想了想道:
「之前不是收集了三千煞氣嗎?偽裝一下送吧。」
陳叔這才笑了一下:
「小姐這麼做才對,繼承了這紙扎的法脈,可就不好再心慈手了。」
我繼承的不是單
純的紙扎店,而是傳法脈。
我們這一條法脈,是紙人授課。
我與紙人,既是主仆,亦是師徒,而我的師父,就是陳叔。
我們的規矩并非慈悲圣母,而是以現世報為基礎。
文茵所做的事,如果不是涉及到我俗世修行的問題,死一百次天道都不會管。
因為這合因果。
之前收集煞氣是為了凈化,現在文茵撞了上來,企圖用從泰國請來的小鬼和牌吸走我上的氣運。
那就拿來送給,先抵平一部分的因果。
至于文茵為什麼狀態、人脈、資源都這麼好,當然是供奉的那些損至極的東西帶給的了。
圈子里養小鬼、供佛牌的人并不,可像文茵這樣,從頭到腳,從氣運到臉沒一個地方是原裝的,膽子就相當之大了。
供的是牌,請來的小鬼也不是正統古曼,整個森無比,想用我家的紙扎店做戲,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4
第二天一早,文茵依舊用外面的灶臺做飯,而我站在門口悠悠和文茵側的小鬼對視,然后做了個威脅的口型:
「敢說出去掐死你。」
那小鬼了頭,鉆進了文茵的懷里,再也不敢爬出來了。
吃完飯,文茵站起招呼大家和走:
「約好了替我看店的親戚,走吧,大家一起去看看。」
【說真的,這還是我頭一次見紙扎店。】
【正統紙扎店確實不常見了,實在是網購太方便。】
【期待子,茵茵能不能給我們現場算個命什麼的?】
【支持,我也想看。】
文茵一邊帶著我們往村子邊緣走,一邊說:
「紙扎店不好開在村子中心,畢竟氣重,大家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告訴我哦,我幫你解決。」
一個男嘉賓立馬上去:
「好有安全!以后把文影后的照片用來當壁紙,肯定能順利得多。」
另一個嘉賓看了我一眼,掩一笑:
「用喬晨歌的也行,辟邪啊,鬼都嫌晦氣。」
【雖然懟得有點太直白了,但我喜歡。】
【林蕭你現在……】
【罵人真高級。】
文茵眼底閃過一得意,上卻茶里茶氣:
「別這麼說,晨歌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我斜了那男嘉賓一眼,懶洋洋道:
「想辟邪簡單啊,先把你的假拆了再說。」
男嘉賓的臉馬上就綠了,他整容整得相當自然,出道到現在一直沒有任何人質疑過。
結果現在讓我穿,臉難看得要命。
【……喬晨歌在干嗎?怎麼還污蔑別人整容了呢?】
【整容醫生都說沒 do 過的臉,一眼就能看出來?搞笑呢。】
【煩死,能不能把喬晨歌請出去啊?我真想穿進屏幕哐哐給兩拳。】
嘉賓們看不到彈幕,但大概能猜出來。
男嘉賓掃了我一眼,剛要說什麼,就被文茵打斷:
「到了,大家腳步輕一點哦,小心到店里的東西。」
前面的紙扎店門口有個大概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哥。
因為八字還可以,就被我用三萬一個月的價格請來看店。
結果背著我把我的店租給別人?
我還是頭一次知道世界上不怕死的人這麼多。
男人先上前沖著文茵點頭哈腰:
「老板來了?還帶著朋友?」
文茵溫溫沖他點了點頭:
「是呀,正好在這邊錄節目,就進來看看,你一個人不忙吧?」
男人趕忙搖頭:
「不忙不忙,進來隨便看。」
他一邊說一邊挨個跟文茵邊的人打招呼,然后就看見了抱臂站在后面的我。
我掃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
「稱職啊,拿得不吧?」
男人已經嚇出了一頭冷汗,但見我沒多說什麼,又咬咬牙強行裝了下去。
【喬晨歌完了,把人家惹惱了。】
【到底在高傲個什麼勁……怎麼覺什麼都看不起?】
【人總會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的啦,等著看吧。】
之前發了兩條彈幕的人又出來了:
【人確實會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但付出代價的人是誰,有人能說得準嗎?】
5
紙扎店不大,門口有兩個栩栩如生的門,還有兩個紙扎的石獅子。
有人哇了一聲湊過去看,扭頭問文茵:
「文茵姐,這個你們一般賣多啊?」
文茵的臉僵了一下,男人
趕快回答了一個數字,嘉賓聽著瞪大了眼睛:
「這麼貴?不過外面確實沒有見過做得這麼好的紙人。」
一邊說一邊想手去,就突然尖了一聲,因為原本直視前方的紙人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定格到了臉上。
我提醒了一句:
「紙人有靈,你這樣算冒犯。」
文茵哎呀了一聲:
「不打,看在我的面子上,問題不大的。」
文茵并不是對玄學一無所知的人,但好像在刻意縱容這些人對紙人的冒犯。
我有點好奇,掐指算了一下,恍然大悟。
這個節目組兩個嘉賓運道都非常好,是被文茵盯上了。
我在心里嘖了一聲,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嗚嗚嗚,好有安全真的。】
【就算有文茵在,也得尊敬一點,冒犯了會影響自運勢啊。】
【你懂什麼?茵茵一看道行就很高,還能護不住這麼幾個人?】
【笑死了,這算道行高?那我就是玉皇大帝。】
【黑滾出去啊,你什麼水平,敢不敢出來走兩步?】
我見沒人想聽我的話,也就懶得再管。
提醒我是提醒過了,以后出現什麼問題,可不能賴我了哦。
進了店里,里面的紙人被放在一旁,而另一側則放著我上次回來扎好的別墅之類的。
擺放倒是沒什麼問題,畢竟每個星期都會有人固定來檢查。
而最里面則是一個小的神堂,里面供奉著我們這條法脈的祖師爺,也就是我一千多年前的曾祖父。
文茵看起來是做過不功課,率先走上去,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還招呼其他人也來,都上個香表一下恭敬。
我冷冷看著的背影,鳩占鵲巢,還舞到人家祖師爺面前自稱主人。
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最后所有人都走完了這個過場,文茵看向我,聲道:
「晨歌,我知道你的宗教信仰和這個不同,不過我家老祖宗不會在意的,你既然來了,也上一炷香吧。」
過了半分鐘,有人要忍不住懟我的時候,我才慢悠悠抬起走了過去:
「好啊,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你也別走了。
三炷香于頭頂齊平,我上了個標準的香,文茵的臉難看了一瞬間,勉強道:
「哇,晨歌作好標準,一定沒去拜過吧?沒想到你也信這些。」
【還是茵茵聰明,看出來中西都信,哪個都不虔誠。】
【我還想夸呢,結果就是這麼個貨。】
【裝什麼呢,我呸!】
我把三炷香穩穩當當進了香爐里,看向其他人上的香,有點嫌棄。
一群晦氣東西。
之后文茵又講了點紙扎的歷史什麼的,說得有鼻子有眼,一旁的男人也非常稱職地夸獎。
我聽得昏昏睡,突然被什麼東西了一下。
一低頭,是我之前紙扎的布偶貓,正好就在我旁邊。
我順手拿起來放在膝蓋上,馬上吸引了其他人的目,連文茵侃侃而談傳統文化和民俗都沒人聽了。
「我的天,紙扎小貓!!!好可,好可,我想看一眼!文茵姐,我能不能看一眼?」
我看了小貓一眼,行,這個可以不死。
文茵顯然也是頭一次注意到,很快掩飾了一下驚詫,笑著說道:
「好啊,不過不能送給你哦,畢竟不是活人的東西。」
我瞥了一眼,把紙扎小貓小心翼翼遞了過去。
有人問:
「怎麼還有紙扎小貓呀?」
文茵笑著解釋:
「現在人都喜歡小貓小狗,這方面的需求肯定有的。」
我心說:不,是因為陳叔和其他幾個叔叔喜歡。
6
下午我找了個借口自己出了門,去了紙扎店。
男人正在門口等著我,一見我過去,滿臉堆笑。
我沒等他開口,直接道:
「六十六萬六,你就不怕這是你的買命錢?」
男人的臉僵了一下,之后又很快堆滿了笑:
「哎喲,小歌,你這是說的哪里話?你這紙扎店一年的流水也沒多,表哥這也是替你著想啊,這錢大頭歸你,表哥拿六萬就行。」
我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喬大壯,去年你爸為什麼病重你不會不記得吧?前年你姨,也就是我親上門替你搶店,最后怎麼樣了,你也不記得嗎?」
喬大壯瞬間白了臉,兩條抖了面條。
去年他爸拿店勒索我,說如果店不記他們的名字,就砸了我的紙扎店。
第二天,他爸就一頭栽在了田里,后背有個青黑的掌印。
最后
是他們三跪九叩,求著我給解決的。
前年我親著我把店給喬大壯,說喬大壯是喬家兩戶唯一的男丁,喬家的家產,應該全是他的。
結果老太太剛在店門口坐下打算耍賴,就好像見了鬼一樣,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回去大病一場,再也不敢提這個事。
至于我為什麼選喬大壯,不過是因為他死了也怨不得我罷了。
喬大壯臉發白,他了幾下,猛地給我跪了下來:
「我是你表哥啊!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救救我,這是我財迷心竅,我知道錯了!」
我走進去,清理了那一爐香灰,重新上了三炷香,然后就在祖師爺的牌位前,輕聲道:
「回去準備后事吧。」
說完,我也不顧喬大壯在背后對我又喊又罵,離開了。
還沒進院子,就聽見里面一陣鬼哭狼嚎。
我走到院子門口,才看清里面的況。
那灶臺變了紙扎的樣式,中午剩下的飯菜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地雜的紙屑。
除了灶臺,院子里的桌子也了紙扎的樣式。
而上午那只紙扎的布偶貓,變換了姿態蹲在紙扎桌子上,一不地看著他們。
【啊啊啊啊!救命!好嚇人!這是什麼啊??】
【是不是節目效果?】
【不是,真的有點嚇人了,節目組能不能不要晚上搞這種東西?】
我緩步走了進去,掃了一眼象,問道:
「你們做什麼了?」
一旁坐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文茵好像復活了一樣,猛然爬起來,跪在地上就開始砰砰磕頭:
「各位紙人老爺,我沒有拿過你們任何東西,放過我,求你們,放過我。」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茵茵怎麼了,劇本也不用這麼認真吧?磕得我都心疼了。】
而之前那個人的彈幕再次出現:
【紙人回門,妨者必死。】
溫婉致的挽發全散了,簪子掉在地上,沾上了燃燒過的紙片灰燼。
我的目落在上面,臉一變,厲聲道:「你干了什麼?!」
文茵被我喊得打了個激靈,沒有回答,還是在不斷重復那句話。
倒是一旁一個嘉賓小聲回答:
「文,文茵姐剛,剛才說要現場,給我們扎一個,可以幫我們燒給去世的親人,但手藝不能外傳,就進屋去了……」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我也知道了事的始末。
文茵自己當然是不會做的,是進去拿我之前做好的!
昨天晚上雖然說的是們三個嘉賓在一起,但其他兩個生的咖位不高,很懂事兒地把房間讓給了文茵一個人。
也就不知道那間房間里放著我給回門的紙人準備的東西。
三只紙扎的。
而文茵好死不死,選了其中主人脾氣最差的那個。
也就是地上的那只布偶貓。
我冷冷看著文茵,吐出八個字:
「紙人回門,妨者必死。」
「文茵,我提醒過你。」
【喬晨歌什麼意思?拿的什麼劇本?】
【你親眼看見灶臺和桌子變紙扎,還覺得是劇本嗎?文茵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
【是不是喬晨歌害的?我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拉倒吧,喬晨歌提醒了幾次?有人聽嗎?】
【這不是文茵的紙扎店嗎,為什麼會這樣啊??】
7
我走過去,一掌拍在了文茵的天靈蓋上。下一秒,文茵哇的一聲吐了一團黑漆漆燒過的紙團出來,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
而側,則是供奉鬼子的牌。
那塊牌原本被放在了側帶蓋子的口袋里,卻莫名掉了下來。
我蹲下,在靈臺上按了一下,然后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文茵,我不要你的命,可你必須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
說完我就站起,也沒管文茵到底要說什麼。
而彈幕已經炸了。
【等等,從文茵上掉下來的是什麼東西?】
【看起來是塊佛牌。】
【佛牌還好,但怎麼會掉出來?文茵的口袋不是有個蓋子嗎?】
【那是塊牌。】
【什麼東西???】
【還是供奉鬼子的牌,牛啊。】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指指文茵:
「誰辛苦一下,把文影后抬到床上。」
之前一直聒噪的男嘉賓指著我厲聲問:
「你把文茵姐怎麼了?」
我冷冷掃了他一眼:
「你聽不懂人話,可以回去重新上學,不要浪費別人的時間。」
【喬晨歌的刻薄是本能嗎?】
【怎麼這個況了,說話還是這麼難聽?】
【這姐現在名聲這麼差,跟也有關系吧?不過是不是真的中西都會?】
【怎麼可能?哪個道行高的放著八字和紫微斗數不學,學占星啊?】
我懶得管他們,直接轉回了房間。
陳叔站在里面,問我:
「小姐打算怎麼樣?」
我眼底閃過一冷意:
「文茵自己作死,況且作了這麼多惡,也該有個報應了。」
陳叔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一點,僵的紙人臉拉起幾道褶皺:
「小姐不心慈手就好。」
8
第二天一早,文茵走出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前一天,還容煥發,三十多歲的臉上沒有一皺紋,皮近距離看都看不到孔。
看起來比十八歲的狀態還好。
然而一夜之間,衰老了十歲不止。
原本上挑致的眼角爬滿了魚尾紋,眼珠渾濁不堪,孔、雀斑、痘痘都一腦地冒了出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應該是養小鬼被反噬了,小鬼斗不過這種點了睛的紙人。】
【我不相信,這麼好,怎麼會養小鬼??】
【這肯定是特效妝,天殺的節目組,為什麼給我的茵茵這種人設??】
【你們不相信也無所謂,的職業生涯完了,等著看吧。】
文茵在節目組臨時送來的桌子前坐下,不敢看別人看的眼神,手都在發抖。
有人小聲問我:
「喬晨歌,你真的中西合璧,全都會啊?」
我終于忍無可忍:
「那不是星盤,那是七政四余,蠢貨!」
【媽的,真的好好笑啊……】
【我真是被你們帶了節奏,居然沒懷疑過喬晨歌會的是七政四余。】
【聽起來有點牛……】
其他人蒙了一下,搜了一下才知道這是什麼,臉上都浮現出一尷尬。
然而只有一個生問起了文茵的狀態:
「那個……你昨天說紙人回門,妨者必死,文茵姐是不是……」
我瞥了一眼,淡淡道:
「死是不會死,但想好好活著也難。」
有人想起來什麼似的,就問:
「文茵姐不是紙扎店的老板嗎?為什麼還會妨著啊?」
我嗤笑了一聲:
「不是老板,我才是。」
【???什麼???】
【假的吧,喬晨歌是紙扎店的老板?那為什麼不早說?】
【早說你們會信嗎?本來名聲就不太好。】
【我覺得喬晨歌應該真的是紙扎店的老板,第一天的時候,就晦提醒過他們,但是沒人信啊。】
【老話說得好啊,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幾個嘉賓愣了一下,臉上都是難以置信。
之前一直奉承文茵的男嘉賓突然發難:
「你既然是紙扎店真正的老板,又為什麼不早說救人?你是故意要文茵姐難看的嗎?」
我嘖了一聲,放下了手里的豆漿杯。
「第一,我提醒過你們,不止一次。」
「第二,文茵要用養的鬼子害我,我為什麼要救?我是圣母啊,樂山大佛撤下來讓我做唄?」
一句話引起軒然大波,直接上了熱搜。
【先不管真假,喬晨歌你好會罵,黑轉路了。】
【張口就來,說是就是?什麼道理。】
【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分房間,喬晨歌提出住主臥的時候文茵是有點高興的。】
【別造謠了,等著收律師函吧。】
其他人也愣住了,有人難以置信道:
「喬晨歌,你在說什麼?」
那個男嘉賓跟上:
「你這是造謠你知道嗎?等著吃牢飯吧。」
我煩得要死,看了一眼鏡頭,打算直接送文茵社會死亡。
「十二年前出道,二十歲。出道第一年演的只是個五號,結果前面四個演員后面三年陸陸續續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退圈或者淡圈,主演甚至在三年后癌癥病故。而,一路蒸蒸日上,順得不可思議。」
「文茵二十五歲的時候,被人拍到臉和材垮得厲害,結果第二天就回春,就是最新出的回春針都沒有這麼快吧?」
【我記得這件事,當時文茵二十五歲,垮得像是三十五歲。】
【有圖嗎?不就是 P 圖造謠,扯什麼呢?】
【有,微博有人把視頻放出來了,去看吧。】
【我看了,文茵絕對養小鬼了,我懂點這方面的東西,
絕對!】
其他幾人年紀都不大,對這件事都沒什麼印象。
我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至于后面其他事,你們可以自己上網找一找類似的,相信我把這個事說出來之后,證據會越來越多。」
那幾個人一直沒說話,就連一直試圖道德綁架我的,也說不出來任何反駁的話。
倒是一旁被人忽略的文茵開口了:
「那你又比我強多?喬晨歌,你不就是嫉妒我比你紅, 口碑比你好?你明明演技、樣貌都不比我差,卻無論怎麼樣都混不出頭!」
我端起豆漿潤了潤:
「別以為誰跟你都一樣, 你真的以為我混得不好是因為你奪了我的運?文茵,問問你的小鬼, 你從我這兒拿走的是什麼。」
文茵瞳孔, 接著一下站起來:
「你居然……你居然用煞氣瞞天過海!」
我冷冷看向:
「文茵,你作惡就要有遭報應的心理準備!就算你沒有把算盤打到我的頭上, 也撲騰不了幾年了。」
【什麼意思?喬晨歌混得不好是因為文茵害?】
【不是, 應該有別的原因。】
文茵看著我氣息都了,尖聲質問:
「那你為什麼會是現在的樣子!你的命格那麼好, 絕對不可能!」
我看向的目里滿是憐憫:
「文茵啊,你為什麼認為你和你后的玄師能看穿我的命格?我想不想紅, 想不想要名聲, 都在我的一念之間, 而我不稀罕這些。倒是你, 我勸你早點回去, 多做做自己是頂流影后的夢吧。」
9
文茵徹底瘋了,被帶走給相關部門調查, 而我的口碑一夜之間來了個大翻。
有人問我是不是算好這次會翻紅,我回復:
【單純來保護一下我的合法資產。】
接著,我給文茵害過的人一一發去私信, 還告訴他們,如果想要破解,可以聯系我。
這些人的氣運被文茵禍害了太多,就算小鬼被滅掉, 文茵被反噬致死,氣運也很難回到他們上了。
可好巧不巧,我家的法脈能做到。
我可以支文茵的德,包括前世積攢下來的東西,補給這些苦主。
來聯系我的人很多, 但也有不已經離世了。
這些人把文茵做的事都放在了網上,一時間熱搜十條,八條都是文茵。
里面不只有文茵奪他們的氣運, 還有文茵背后捅刀,挑撥離間, 然后完的事。
最開始,文茵的還會來我微博下面發瘋,私信辱罵我。
可很快, 文茵就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慣三、出軌金主、潛規則新人, 各種事層出不窮。
而本人則徹底銷聲匿跡,沒人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我坐在家里掐指一算,文茵已經沒幾天好活了。
做的孽實在太多,反噬來得又兇又猛, 這個人必死無疑。
而那天直播的時候一直在發彈幕的那個人也被了出來, 是個沒有存在過的賬號。
網友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
是陳叔。
沒辦法,紙人也喜歡上網沖浪。
后來文茵死訊傳來的時候,那個男嘉賓著頭皮托人問我:
「喬大師, 喬老板,我這個鼻子,真的拆了更好嗎??不拆我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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