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沈婠覺得，沒有誰能比眼前的陸深更適合這句話。

邏輯清晰，從容不迫，最最重要的是，他學會了服，自然也明白了什麼「審時度勢」和「以退為進」。

啪啪啪——

沈婠實在忍不住，拍手鼓掌。

陸深：「？」

「終於可以拿你當個正常說話的大人，而不是無理取鬧的孩子。」

「……」

「法律層面，調查的事可以到此為止了，可站在私人角度，我必須問你，也請你務必誠實回答——碼頭究竟有沒有參與走私？」

沈婠沒說話，半闔的眸，睫羽輕。

半晌，開口：「……我喜歡錢，但從沒想過用《刑法》裏的方式去掙。」

陸深一顆心緩緩落地。

按理說他跟沈婠在寧城的時候見面就掐，沒結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相信這個人不會撒謊。

「最後一個問題，別否認，你要這麼大批量的進口葯做什麼？表面上看，是資助高校實驗室，但我不信，你沈婠就不是個慈善家！」

「呵……那我是什麼？」

陸深：「商。予人一千，是為了將來從對方上刮一萬。」

沈婠勾，不像生氣。

「所以我猜，那個實驗室在為你賣命，而你提供的藥品是必要條件，或者說，原材料。」

笑：「怎麼辦？又想誇你了。」

陸深：「……」

「我能說的，已經坦然相告，不能說的，問也沒用。」

男人一哽：「……沈婠，別這樣，我是擔心你，不是拿你當敵人。」

「謝謝。」起，居高臨下朝他睨了一眼，「再見。」

「等等——」陸深跟著站起來，對著的背影，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不會原諒我六哥了？」

沈婠腳下不停：「說好的最後一個問題，你超量了。」

陸深表微頹。

「不過，」卻聽話鋒一轉，「這個我可以免費回答——不會。」

不會原諒。

陸深心頭狠狠一悸，等反應過來，已經看不見沈婠的影子。

「壞了……」

他掏出手機，幾乎抖著手撥出那個號碼。

……

離開茶莊，沈婠打車去「糖」。

跟酈曉曇說了會兒事，二子才帶著贊贊從地下室上來。

「累不累？」沈婠拿著紙巾，替他乾，小鼻頭漉漉的，汗水珠，一滴一滴。

贊贊搖頭。

「走，我們去洗澡。」

二子：「我來吧。」

沈婠一頓，詢問的目投向兒子，見他沒有排斥，便鬆了口：「也好。」

二子帶他上樓，沈婠繼續跟酈曉曇說事。

「……你剛才說，誰要包全場？」

「了兩萬定金，沒留名字，只有一個姓——嚴。」

沈婠挑眉：「男的？」

酈曉曇點頭：「對方明天就要用場地，要求今天下午四點之前，不管與不，都要給他一個回復。我已經讓三子去查那個人的底細了……」

說曹，曹到。三子穿著風，形拔，進門瞬間，穿堂風起他左邊角。

他不管，大步朝兩人走來。

酈曉曇：「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查到了，是嚴家旁系的一個爺，據說跟嫡脈走得近，在圈子還算有幾分臉面。」

沈婠挑眉。

嚴家……

放眼整個華夏地產界，都是巨鱷般的存在。

酈曉曇咬牙：「我一聽姓嚴就懷疑跟嚴家有關，否則也不能財大氣說包場就包場，沒想到還真是……」

忽地，轉頭看沈婠：「這單生意咱們接還是不接？」

「為什麼不接？」

「不出事，不要；但凡出了什麼事，依咱們現在的實力恐怕招惹不起。」

沈婠輕笑：「開門做生意，本本分分盡了該盡的責，就算有什麼，也落不到我們頭上。」

對於這個決定，酈曉曇並不意外：「好，我打電話通知對方。」

「價格翻一倍。想來嚴家的爺，即便是旁系，也不差這點錢。」

酈曉曇喜上眉梢，「懂了！」

等贊贊洗完，重新換上一乾淨的服，天已經快黑了。

在此之前，沈婠往宋家去過電話，老太太接的，隨便找了個理由，說不回去吃飯。

鍾玉紅似乎有幾秒的停頓，然後才笑著應聲。

知道沈婠母子倆要留在這兒吃飯，最高興的要數酈曉曇。

二話不說撈起錢包就出門買菜，回來之後又趕到廚房做上，不到一個鐘頭，就擺滿一桌，葷素搭配，有菜有湯。

「來，我的心肝寶貝蛋喲，」朝贊贊手，準備把他抱上餐桌，「很久沒吃到小姨婆做的菜了吧？」

小傢伙卻轉頭朝沈婠張開雙臂。

酈曉曇也不失，因為早就習慣了，不抱就不抱吧，轉替大家盛飯，然後招呼二子、三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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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修改了一下，大家刷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