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回複比前一個問題要久。

等待的過程無聲且漫長，楊嵐卻沒有流半點不耐煩。

像個穩勝券的軍師，只等這場拉鋸戰大獲全勝。

可能過了一分鐘，也可能過了十分鐘，嚴知返終是點了頭：「我接安排。」

楊嵐莞爾，眼中卻並未出現太多驚喜。

到京平的第一課，就是學會藏緒，如今，已然爐火純青。

「時間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嚴知返起往樓上走。

「還有，」楊嵐淡淡的嗓音自後傳來，「以後不用開燈，我看不得你那張臉。」

男人腳步未停，狀若未聞。

就在他上完最後一個臺階，即將消失在轉角的時候，一聲輕嗯自空氣中傳來，輕飄飄落到客廳端坐那人的耳朵里。

楊嵐眼中閃過什麼，再一看卻什麼都沒有，下頜微抬，為緻的側臉廓平添一抹冷與傲氣。

……

房間。

浴室水聲停了半晌，卻久久不見人出來。

男人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完全陌生的臉，依舊英俊，略顯冷的五了幾分溫潤，多了一冷峻。

轉眸間，眼神涼淡，即便不開口，也能讓人而生畏。

曾經的他，以溫潤示人，卻說他披了張羊皮，骨子裏是頭惡狼。

如今，惡狼還原本來，是否能得回眸一顧？

嚴知返扯了扯角，鏡中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

翌日，清晨。

沈婠剛踏進正屋便聽見一陣嚷雜的說話聲。

「……這旗袍啊，雖挑材，但更挑氣質，有前者無後者，只能虛有其表！如果您這樣的神仙人都不配，那誰配？」一個打扮時髦的人正扯著一截料子在鍾玉紅上比劃，恭維之溢於言表。

旁邊還有一堆人小聲附和。

「喏，配的人來了。」老太太朝進門去。

其他人也紛紛看過來。

沈婠就這樣頂著眾人的注視，神泰然。

「來，婠婠，」老太太上前，指著被服架子攤開的旗袍，「你試試這兒。」

「我？」挑眉。

周圍人暗中換著眼神，很快，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紛紛朝沈婠圍攏過去。

「您材真好。」

「氣質也絕佳。」

「只有您能穿出這件旗袍的神韻，現在就試試吧……」

說著，將沈婠推進旁邊的房間，旗袍隨之到手裏。

由於不知道和宋家的關係，這些人也不敢貿然稱呼，便只能用「您」這樣的代稱，既囫圇過這一遭，也顯得足夠尊敬。

總之，看鐘玉紅對的態度，捧著準沒錯。

很快，沈婠從房間出來。

月白暗花布料，的剪裁，高開叉擺，若若現，像是為量定做，真真沒有哪一不合適。

當即有人送上高跟鞋，有人為盤發，化妝師也躍躍試，都被沈婠搖頭拒絕。

將詢問的目投向鍾玉紅。

後者輕描淡寫開口：「今晚有個壽宴，你跟我們一起出席。」

沈婠垂眸，斂下眸中輕輕漾開的波，看來二子弄到的請帖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很好。

－－－－－－題外話－－－－－－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