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是你自己不讓的，別後悔！」

男人穩如泰山，紋不。

他知道，捨不得。

沈婠又何嘗不明白他那點想法，無非就是博心，最好真的磕到到，效果更佳。

可惜……

畔漾開一抹冷笑，不再廢話，直接鬆了手剎。

車一個猛退，拉開和權捍霆之間的距離，再朝右邊猛打方向盤，倒擋換前進擋，完繞開他，揚長而去。

站在原地沒的權捍霆：「？」

沈婠朝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見某人呆愣如，忍不住哼笑出聲：「二貨！你以為杵在那兒，我就沒辦法？」

眉眼之間，儘是得意張揚。

這時，一直躲在暗的陸深才敢面，朝沈婠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卻見權捍霆像中了定咒，一不。

呃……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開口：「六哥？」

權捍霆好像才反應過來，第一件事不是應他，而是把頭別到另一邊。

陸深狠狠一愣，如果他剛才沒看錯，六哥眼睛是紅的，轉過去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一閃即逝。

沈婠這個該死的人！

有必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嗎？字字句句都踩在人心口上，不踩碎爛不罷休，最後非但沒有半點鬆，還冷冰冰地丟去喂狗。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

是，他知道辛苦，一個人扛過這三年，生孩子，養孩子，還要經營事業，確實不容易，有怨要發，有氣要撒，可是為什麼不能聽人把話說完？

難道這些年他六哥就容易了嗎？！

一個大男人，曾經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爺」，刀口、傷中彈都未必喚一聲的漢，居然就這樣被幾句話給出了眼淚！

沈婠，你於心何忍？

反正他是心疼得不行了。

「六哥，你……我……其實……」

想要說點什麼，可話到邊又覺得不合適，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結果一句完整的都沒能吐出來。

「是我錯了，怨也是應該的。」

「可當初那種況，你也有你的苦衷，說到底都是為了考慮……」

「走吧。」權捍霆轉回來，表已恢復平靜。

除了眼裏有點重，看不出毫異樣。

「欸——六哥，等等我……」陸深追上去，「你現在已經暴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繼續。」

「啊？繼續什麼？」

「求原諒。」

「可沈婠的態度……」你又不是沒看見，何必湊上去自討沒趣？

後半句陸深沒敢說完，但意思他相信權捍霆一定能懂。

「還願意恨，我已經很知足。」

「啥？」

「你不了解。」權捍霆搖頭，一抹淺笑浮現在邊。

真正無關要的陌生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會施捨，何況「恨」這種強烈的緒？

沒有，哪來恨？

當初那麼難追，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的示好，未曾心時的沈婠尚且被他拿下，更何況如今對他又又恨的人？

再難能有從前難？

「大不了從頭來過……」

轉眼，權捍霆又變回那個鎮定從容、乾坤盡握的六爺。

可他忘了一點，不曾心時的沈婠只拿他當陌生人，可如今視他為仇敵！

陌生人或許還有叩開心扉的可能，但仇人卻只有被拒之門外的命。

曾經備的前提和優勢都已不復存在，何談從頭再來？

就像一道數學題，看文字類似，就想遵循以前的解題思路去答，做到一半卻發現題干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自然不會得出正確答案。

人心，尤其是擁有獨立思想的人，其深淺遠非男人目可測。

……

同一時間，宴會廳，隨著音樂漸歇，酒香潰散，壽宴終於進行到尾聲。

送走最後一位來賓，嚴恪才坐進車裏：「回老宅。」

楊嵐坐在他旁邊，面無表，好像上臺之後的話就變了，連與人寒暄都是點到即止，不像以前那般能說會道、八面玲瓏。

兩口子都不說話，坐前排副駕駛的嚴知返也未開口。

這種詭異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家裏，嚴恪徑直去了書房，楊嵐換上拖鞋，語氣淡淡地吩咐所有傭人從客廳退出去，然後——

啪！

一個響亮的耳，扇得嚴知返頭朝右偏，而後，緩緩轉回來，漆黑幽沉的瞳孔倒映出人因憤怒而一瞬扭曲的臉。

「沈婠為什麼會出現在京平？！出現在宴會上？！」陡然拔高的音調，略顯尖刻的語氣，都在昭示著人此刻心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