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兒子？」沈婠回頭，低頭看小傢伙，目詢問。

贊贊不說話，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

沈婠懂了：「要去洗手間？」

點頭。

沈婠問了導購員洗手間的位置，走到盡頭左拐。

原本打算直接帶贊贊去廁，結果小東西犟著板兒拽都拽不，臉頰泛紅。

這下給沈婠看樂了，忍不住笑他：「這麼大點兒就知道害了？」

贊贊很著急，可他又不願意說話，只一雙眼睛星空似的明**人，有水在浮。

真急了。

「好好好，」沈婠拿他沒辦法，一臉無奈，「你去吧，記得只能用蹲位。」

他太矮，本夠不到小便池。

贊贊點頭。

「還有，注意腳下，別打了。媽媽就在外面，有事就吹小哨子，我會立馬進去。」

嗯嗯！

沈婠了他腦門兒，作輕輕：「去吧。」

這是贊贊第一次獨自進男廁。

左邊瞅瞅，右邊看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不過他的「新奇」也只表現在眼睛裏，不，不，乖乖走到第一個蹲位，輕輕推了下門，發現沒人才進去。

上完，還認真沖了水。

腳踩的時候有些不穩，他就先扶住牆壁，再用力。

沖乾淨，去洗手。

可站到盥洗臺前才發現自己的高連邊兒都夠不到，踮了踮腳也還是差太遠。

沮喪之際，突然兩邊肩胛一，有人直接從後把他提起來，放到枱子上。

就像扣住兩邊把手，將蒸鍋端到灶頭放穩。

贊贊回眸，一張略覺悉的臉撞進他眼裏，疑頓生，茫然漸起。

「要洗手是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高不可攀的冷峻眉眼，畔卻浮現一淺笑。

不是假裝，是真的在笑。

他有一雙同樣黑亮清湛的瞳孔，卻沒有小孩兒那般稚的純粹，更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

四目相對，一大一小。

權捍霆在打量贊贊的同時，贊贊也在審視他。

一種無形的氣場在兩人周圍既相互排斥，又奇跡般趨向融合。

權捍霆又問了一遍：「要洗手？」

贊贊收回目，眼瞼垂下去，看不清他眸中神，只能看見不時扇的睫。

半晌，小傢伙點頭。

權捍霆先把他兩邊袖子捲起來，贊贊蹲著，把手放到水龍頭下，應出水。

怕他蹲不穩，男人的手一直在他腰上扶著。

掌心寬厚，熱量穿料源源不斷傳遞到贊贊上，烤得他腰側一片暖烘烘的。

洗完，贊贊把漉漉的手收回來。

權捍霆順勢將他從盥洗臺上「端」下來，放到地面：「站好。」

說完，轉頭了張手紙，替他把水揩乾，作輕且慢。

贊贊起眼皮，晃眼一過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很高，要想看到他的臉就必須抬頭。

也很壯，雖然塊頭不像二子師傅那樣誇張，但雙臂很有力量。

最後，他跟自己長得很像，剛才在鏡子裏看到，兩張臉擺在一起只是大和小的區別。

贊贊心裏生出一種的猜測，但既是「」，就註定他對此無於衷。

所以，作之間還是生疏，眼神之中仍然陌生。

「乾了。」他放開的同時，贊贊也主把手收了回去，然後轉要走。

權捍霆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恍惚之間彷彿看見沈婠，也是這樣一言不發，轉頭就走。

不愧是母子，連害他抓心撓肺的本事都不相上下。

「等等。」權捍霆開口，把小傢伙住。

贊贊腳下一頓，轉，疑的眼神看著他。

權捍霆輕聲一嘆，蹲下來，視線與小傢伙齊平。

看著那雙和自己相似到極致的眼眸，男人心災，半晌，他開口：「我是誰，你知道嗎？」

贊贊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這麼定定著他。

「我是你親生父親。」

沒有太大反應，甚至可以說無於衷。

一般人會下意識認為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是「親生父親」？但權捍霆卻不這麼想。

這段時間他像躲在暗的老鼠，小心翼翼窺著母子倆的生活，同時調查了過去三年發生的事。

他知道贊贊不好，幾次從鬼門關撿回小命，也知道他不能說話，但智商卻異於常人的高。

所以，他並不認為贊贊對「親生父親」四個字不理解，而是他理解了卻不願搭理，甚至可以說漠視。

當真和沈婠一模一樣。

如出一轍的無，同樣對他不屑一顧。

權捍霆心下刺痛，面上卻仍然保持住微笑：「我知道，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贊贊一雙黑眸流溢彩。

「我還知道，你很聰明，從我出現那一刻，你就已經猜到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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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