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復：「真的賣出去了？」

沈婠：「賣出去了。」

「價多？」

沈婠比了個數字，饒是李復早有準備，也還是小小驚訝了一把：「這可不是小數目，能一口吞下的沈家旁系也屈指可數。」

「是沈春和那一支。」

難怪……

李復瞭然。

沈春和雖然依傍嫡系，但並非米蟲之流。他在京平不僅有自己的公司和產業，還做得有聲有。

能拿下地皮也就不奇怪了，只是……

李復看向沈婠的眼神出幾分打量，他知道沈婠跟這家人之間存在罅隙，甚至到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程度。

沈婠：「想問什麼，直說。」

「……現在這塊地轉到沈春和名下，我們想要，就必須從他手裏搶，是這個意思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

「為公，還是為私？」

苗苗倒一口涼氣，沒想到李復膽兒這麼，居然敢質問沈婠。

好吧，雖然也很好奇。

沈婠表不變，「為公，」停頓一瞬，「也為私，兩者之間並不存在矛盾。」

「對方吃進裏的東西，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吐出來。」

「是嗎？」沈婠勾：「想清楚再開口。」

李復微愣。

還是苗苗反應快：「我聽說年初稅改，博達被清查出八位數的未繳稅款，限三個月補齊。」

沈婠遞給一個讚賞的眼神。

「在這種時候沈春和還要吞下地皮，本就是強撐，資金鏈隨時都可能斷掉。」

就像一匹超負荷前進的駱駝，在臨界點時隨便一稻草的重量都可能垮它！

沈春和自己沒意識到這點嗎？

不，他比誰都清楚。

但是對於一個「冒險家」來說，預知危險並不代表及時止步，相反，他可能會更興，更加躍躍試。

因為——

風險越大，就意味著回報越高。

賭徒心理讓沈春和甘願鋌而走險。

沈婠：「目前博達既要面對稅務糾察，繳清稅款，又要承擔買地帶來的資金力，一點風吹草都可能帶來摧毀的打擊。就算強撐下來，有錢買地，卻無錢開發，最後還是要被收回開發權。」

不管前進，還是後退，儼然進一個死角。

除非沈春和能夠找到突破口，拉新人局，否則就是踩在刀尖上跳舞。

「如果你是沈春和，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李復沉一瞬：「找合作商，一起開發，或者尋求融資。」

「你呢？」沈婠轉向苗苗。

「稅款是怎麼也逃不掉的，政府那邊一旦披公開，博達的聲譽勢必損，集團多多會出現危機。在這種況下如果是我，我會選擇放棄那塊地的開發權，但是折騰這麼大一圈，不可能以購價出手，再怎麼也是要賺點回來的。」

李復皺眉：「怎麼賺？等真正到了那個時候，這塊地就是個燙手山芋，沈春和扔都來不及，還想賣高價。」

苗苗哼笑：「沈春和想出手，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想手。」

這話乍一聽，有點繞。

可李復仔細一琢磨，愣是品出點其他意思。

苗苗聳肩，兩手一攤：「很簡單，一場拍賣會就可以解決。」

……

十一點，會面結束。

李復開車從車庫出來，停在苗苗邊，「愣著幹嘛？上車，送你回去。」

苗苗也不跟他客氣，拉開副駕駛，出安全帶系好。

「嘶……」

「怎麼？」李復側頭。

「卡住了，扯不。」

「我看看……」男人夠了半個子到這邊。

苗苗後仰，給他騰出足夠的空間。

李復一個用力，沒拽：「抱歉，再試一次。」

再來，還是沒。

呃……

李復：「這車很久沒開了。」

苗苗：「哦。」

李復：「我昨天才回國，沒來得及送去檢修保養。」

苗苗：「昂。」

李復：「明天就開到4S店。」

苗苗：「其實你不用解釋這麼多，幫我繫上就好。」

李復：「哦。」

半分鐘后，男人：「好了。」

苗苗：「你幹嘛不換一臺車？」

「懶得換。」

「不是……」苗苗很不理解，「怎麼就懶得換了？那你賺這麼多錢幹嘛？」

一點都不懂生活。

李複發引擎，雙手扶穩方向盤，目平視前方，只說了三個字——

「老婆本。」

苗苗角一，覺得他在找借口：「你未來老婆這麼厲害嗎？要花這麼多本錢。」

李復：「那當然。」

紅燈，車停住，三十秒后駛離。

街邊，一道影卻怔然而立，著車開走的方向，雙眼兀自失焦。

「沈總？沈總？！」

「……嗯？什麼事？」沈春航猛然回神，看向那人。

「這個項目有您的支持一定會……」

對方好話不斷，妙語連珠，但沈春航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是嗎？

不可能！

人明明在國外，一定是看錯了！

對，看錯了……

－－－－－－題外話－－－－－－

沈小叔來了，下一章六六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