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以「沒空」為由拒絕跟他流，那他就守著，總有空的時候！

走出一半，胡志北突然想起什麼，又倒回來，一把拎起還在雕像狀態無力自拔的權捍霆，咬牙切齒——

「這點打擊都不了？幾句話就讓你趴下了？趕給我起來！」

「不讓兒子認我……」權捍霆兩眼遲滯，音沉啞。

「這不是早該料到的事？換我，連你是孩子親爹這個事實都不會承認！」

權捍霆茫然抬眼：「為什麼？」

胡志北氣笑了：「我一個人生、一個人養大的孩子，憑什麼給別人分一半？就算這個人是基因提供者，也不行。沈婠有多霸道，你比我清楚，說一不二，果斷得不像個人。能當著孩子的面承認你親爹的份，就已經很大度了，你還想要如何？」

「所以，我不該勉強？」

可一想到沈婠將不再屬於他，權捍霆就心痛如絞，難以呼吸。

不……

他絕對不接這樣的結果！

哪怕是勉強，哪怕會恨他。

「看看你那眼神，都要變刀子了。我不是讓你放棄，是讓你扛一點，別天玻璃心讓沈婠一句話就給整碎了，還碎得稀里嘩啦。」

權捍霆：「？」我有嗎？

胡志北：「就你剛才那樣，跟天塌下來似的！兄弟，既然打算重新把人追回來，那就提前做好送上門挨打的心理準備。」

「那我現在？」

「沈婠帶贊贊做檢查，你這個當爹的不跟著去？」

權捍霆站起來，拔就追。

胡志北哼笑一聲，隨其後。

對嘛，一家人還是要整整齊齊才好。

……

檢室外。

贊贊已經進去，魏含章正替他擼起袖子，出白的手臂，像蓮藕，一截一截的。

隔著一扇明玻璃，沈婠站在外頭，將裏面一切盡收眼底。

當然，跟來的權捍霆和胡志北也可以。

「怕嗎？」魏含章出針頭。

贊贊沒說話，沉著臉，竟有種無形的氣勢外泄。

魏含章失笑，不再追問。

其實每次他都會問這個問題，贊贊給出的回答也從來都是沉默。

但他仍然樂此不疲，想從這個特殊的小孩兒臉上看到不說恐懼，哪怕一慌也好。

可惜，從來沒有。

「我要開始了。」說話的同時，將針頭斜扎進管之中。

贊贊綳著一張小臉，只在針頭扎進去的瞬間生理地抖了一下，其餘時候安靜得不像話。

饒是沈婠已經見過無數次，還是忍不住心頭一揪。

呼吸也隨之變。

權捍霆察覺到緒的變化，心中痛楚更甚。

看著贊贊不哭不鬧，一管一管從他小的里出，權捍霆像被人攥住呼吸，別過頭，不忍再看。

心跳一下接著一下，額上青筋狂跳不歇。

好像父子之間有心靈應一樣，小傢伙在裏面痛著，他也在外面著。

「怎麼不看了？」沈婠幽幽開口，語帶譏諷。

權捍霆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現在只是你就接不了，那你看著他穿刺骨髓的時候怎麼辦？我想想，應該是一歲零兩個月的時候，高燒肺炎，白細胞下降，醫生說可能是急白病……」

「沈婠！」胡志北忍不住喝止。

－－－－－－題外話－－－－－－

權66：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