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說。」權捍霆狠狠瞪向他，驚痛之下眼底一片鋒利。

胡志北咬牙，既恨，也氣。

老六這個蠢蛋，就知道窩裏橫，有本事你丫瞪沈婠去啊？

「一開始醫生選脛骨隆前下方部位做穿刺，那麼的一針扎進里，贊贊不哭的，從生下來就是這樣，但那次他哭得渾發紅、聲嘶力竭……可惜，穿刺失敗，。」

權捍霆臉蒼白，渾不自覺發抖。

胡志北一個外人聽了都揪心，更何況親爹？

他怕權捍霆承不住，不聲挨近，在外力上給他依靠支撐，至於如何安他那顆荒蕪蒼涼的心，胡志北束手無策。

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都說，人一旦心，男人本無力招架。

有時候，幾句話造的殺傷力就遠比一場打罵或者一頓拳腳大。

可沈婠還沒說完……

「穿刺失敗，但檢查必須要做，怎麼辦呢？醫生說，休息幾天，再來。這次選了骼前，功了，但是贊贊連續昏迷一個星期沒醒，高燒不退，期間進出ICU不知道多次。」

人說話的時候，無論表，還是嗓音，都那麼平靜。

不是無於衷，而是習以為常。

越這樣，權捍霆就越痛苦。

殺人誅心，沈婠從來不餘力！

「夠了！」胡志北忍無可忍，「你沒看到他已經愧疚到極點，還說這些話來傷他？！」

沈婠冷笑，「你在為他鳴不平？」

看胡志北的眼神著輕蔑，紅張闔之間爭鋒於無形：「可你有什麼資格？不在棋局中，卻把自己代對弈者——的是你，執棋的是他，有趣嗎？」

「你——」胡志北算是發現了，沈婠不僅對權捍霆充滿攻擊，對他周圍的人也豎起了倒刺。

得！

別人家的媳婦兒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遂訕訕閉，不再言語。

恰好這時結束，門打開，贊贊走出來，原本紅潤的小臉此刻盡顯蒼白。

助手遞來事先準備好的葡萄糖水，沈婠接過，一口一口喂贊贊。

「還要嗎？」

小傢伙搖頭，喝不下了。

然後左看右瞅，像在找什麼東西。

母子間的默契不是白來的，沈婠當即就問：「要什麼？」

眉頭收，小臉皺一團。

沈婠明白了：「想去洗手間？」

贊贊飛快點頭。

「我知道在哪兒，我帶他去。」權捍霆終於找到機會話，眼中還殘留著之前緒波的痕跡，但面早已恢復如常。

「不必了。」沈婠拒絕，牽起兒子的手，準備帶他找廁所。

「贊贊剛完，你放心讓他一個人進男廁？當然，你也可以陪著進去，但是我想兒子不會願意。」

沈婠腳下一滯。

轉眼，權捍霆已經俯將小傢伙抱進懷裏：「放心，我不會吃了他，你在這兒坐著等一等，我們很快就回來。」

說完，徑直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沈婠看著男人走遠，懷裏還有一個小小的背影，頓時心複雜。

下一秒，藉由垂眸的作遮掩所有緒起伏。

但還是被一旁的胡志北看在眼裏。

很多時候，「緣」看起來輕飄薄弱，卻往往最難斬斷割捨。

……

男廁。

權捍霆把贊贊放到隔間里，小傢伙沒，就這麼仰頭看他。

黑溜溜的眼珠，雪玉般的小臉，以及沉靜不似同齡人的表。

像個臭屁的小大人。

權捍霆看著看著就笑了：「不是要尿尿，看我做什麼？」

贊贊沒，繼續盯。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搖頭。

權捍霆想了想：「要我幫忙子？」

再搖頭。

「嗯……你可以指向明確一點。」

贊贊看了眼對面的小便池。

權捍霆挑眉：「你想用那個？」

這回小傢伙點頭了。

「不行。」

「？」

「你夠不到。」

然後，他盯著權捍霆的眼神更加明亮三分：有你在啊！

權捍霆：「……」他竟然看懂了。

小傢伙手。

「一定要嗎？」

重重點頭。

他對沒試過的東西，總是充滿好奇。

權捍霆無奈一嘆，手抱他。

……

兩人這一趟洗手間去了足足十分鐘。

出來的時候，贊贊臉已經漸漸恢復紅潤，權捍霆就……

服潤大塊，上還掛著水珠，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自來水。

沈婠第一反應是贊贊尿他上去了。

可轉念一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傢伙的表一定是懊惱，而非輕鬆，因為他做了一件跟他智商不符的事，約等於「犯蠢」。

可現在的況……

沒笑，但眉眼舒展，這是贊贊心不錯的表現。

再看權捍霆，之前臉還有點黑，也不知道是被小傢伙的緒染，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畔竟慢慢掛上一抹淺笑。

沈婠：「？」

胡志北：「！」看來老六這一手「俘母先虜兒」玩得不錯啊！

征服了孩子，孩子他媽還不是手到擒來？

－－－－－－題外話－－－－－－

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