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脆響。

人的手出來，男人的頭被打偏，歪到一邊。

可見的半張側因扭曲而顯出幾分猙獰，眼角流的全是痛苦，眉宇間又堆疊起頹喪。

像一座老舊的房屋，歷經滄桑風雲，逐漸褪斑駁，只要輕輕用力就能將其摧毀。

「你既然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沈婠背過，留給男人一個冷絕的背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拋棄。」

就像重活一世也不會原諒沈家對的背叛和傷害。

時間從來不是良藥，那些該淡忘的，可以秒化青煙，隨風而散，但那些刻骨民心的，不管是，還是恨，都只會隨流逝，愈加深刻。

記仇也好，無也罷，沈婠從不以「寬慈」標榜自。

得毫無保留，也勢必恨得淋漓盡致。

權捍霆結輕滾，「……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沒有這個必要。」說完，大步離開。

……

魏含章辦公室。

贊贊被胡志北想方設法弄走以後，就到了這兒。

看著面前的茶壺茶杯，他慢慢出手……

「咳咳！」胡志北重咳兩聲，提醒他別搗蛋。

誰知小東西理都不理他，翻過倒扣的乾淨茶杯，又巍巍地拎起茶壺。

「嘖，」胡志北怕燙到他，趕接過來，「了？」

贊贊搖頭。

「那你倒茶做什麼？」作還像模像樣的。

贊贊扭頭看向進門。

胡志北弄不懂他的意思，也跟著看過去：「？」

啥都沒有。

然後，兩人同時收回目，視線撞到一起。

一大一小。

大的虎目凜凜，小的鹿眼撲閃。

「喂，小子，你說你親爸跟你親媽這會兒談好了沒？是不是已經抱到一塊兒你儂我儂了？」

贊贊搖頭：不可能。

「嘿——我說你怎麼對親爹一點信心都沒有？好歹他也把你生得這麼俊，沈婠不為分低頭，也該向折腰才說得過去……」

贊贊眨眼，好奇藏不住。

折腰？

「咳！當我沒說。」胡志北趕反口，別教壞小孩兒。

贊贊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悻悻低頭，手指摳著杯蓋上的紋路玩兒。

「欸——」胡志北順手給自己倒了茶，一邊喝一邊問，「現在知道你親爹是誰了吧？」

他懷疑這麼深奧的問題小東西可能不太懂。

但事實證明，贊贊不僅懂，心裏還門兒清——

只見他先點頭，又搖頭。

意思是，知道，又不知道。

「嘶……沈婠不讓你認，你就不認啊？」

贊贊點頭，理所當然。

胡志北：「……」

得！

老六慘了！

「話說，你自己怎麼想的？」

贊贊眨眼。

「你喜歡權捍霆嗎？想不想認他？拋開沈婠的意見，就說你自己的。」

贊贊不點頭，也不搖頭，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就這麼盯著他。

倒是胡志北先頂不住了，目微閃，輕咳一聲，「你這小子老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兒啊？」

點頭！狠狠點頭！

胡志北：「？」——還真有花？

他開始無頭蒼蠅一樣到找鏡子，可惜，沒找著。

最後站到玻璃窗前，待看清裏面的自己，眼角微，然後抬手從邊撕下一片……茶葉。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

很快，沈婠進門。

胡志北指尖一拈，再一甩，將茶葉毀滅跡。

卻見贊贊已經噌噌上前，手裏還端著一個茶杯，然後滿眼期待地遞給沈婠。

後者接過，喝，然後抬手了小傢伙後腦勺。

贊贊一臉依賴和滿足的樣子。

恍惚間，胡志北還以為看到了三年前和沈婠於熱狀態的權捍霆——同樣狗。

連那個討好的笑容都一模一樣！

嘖……

「老六呢？」胡志北朝後看了一眼。

沈婠：「不清楚。」

「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可我現在走了。」

「……」

胡志北默然一瞬，抬眼直沈婠：「之前你說沒空，那現在應該有空了，我們談談。」

沈婠回視：「三爺想談什麼？」

「老六當年為什麼離開。」

人平靜的眼底掀起一波瀾，上說不在乎，可心裏到底還是介意的。

也好，恨也罷，對沈婠這種冷心冷肺的人來說，能讓產生緒，就已經說明這個人是特殊的。

「當年在山裏，閻燼拿出激懷錶傷了老六，致使他陷昏迷，中途可能有短暫清醒，那也是因為他意志力夠強。但實際上，激已經對他每個都造了傷害，尤其是心臟。」

「六年前，老六曾被海鯊算計，注了一種病毒，雖然後面安氏老家主出手，滅了海鯊，帶回解毒清，但還是留下了後癥。從那時起，老六就一直由鄒先生在幫忙調理……」

－－－－－－題外話－－－－－－

23:55二更，已定時發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