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競拍企業列席完畢。

十點，拍賣會準時進行。

同樣是舉牌競價的方式，只不過這回顯然比沈春和那次要正規、嚴格得多。

所有工作人員都是政府系統在編的公務員，全程錄像，留案存檔。

前半程，李復和苗苗沒有舉牌。

宋禛和宋祁兄弟二人亦沉默是金。

後半程，雙方都了。

「……青藍生十億，還有更高的嗎？」

面對眾人投來的好奇打量，苗苗拿著牌子微笑以對。

李復在旁邊暗撇：裝！

苗苗好像知道他在吐槽自己，鼻腔發出一聲輕哼，傲慢又矜驕。

李復：「……」

宋禛和宋祁也在討論——

「媽的，這青藍生到底是從哪個旮旯角里蹦出來的？」在這之前，聽都沒聽過，沒想到一出手就是十億。

「不知道。」相較而言，宋禛則平靜得多。

「那我們還不？」

「。」

宋祁立馬舉牌，頓時，主權又回到他們手上。

可轉念一想，這舉一下就是嘩啦啦的錢在往外流，頓時心如刀割。

苗苗眼都不眨，再次舉牌。

宋祁坐不住了，氣哼哼轉頭，冷眼朝人瞪過去。

苗苗接收到男人的眼神，莞爾一笑，看上去溫和又無害。

其實，還喜歡這種「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覺。

爽！

宋祁整個人都不好了，苗苗那一笑被他當做挑釁和示威，又一次舉牌，他不信自己還干不過一娘們兒！

然而，事實證明，他真的干不過。

當價格被到十八億時，宋祁下意識就要舉牌，卻被旁邊的宋禛阻止了。

「哥？」

「超出預算，該收手了。」

「可……」

「花二十億拍一塊不能建高樓的地皮，縱使通便利，位置得天獨厚，也不值這個價。」

理智回籠，宋祁垂下作勢舉牌的右手。

最終，主持人宣佈地皮花落青藍生。

苗苗表不變，依然還是那樣的笑，彷彿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

周圍的人起向道恭喜，苗苗一一回應。

李復矜持點頭。

其中不乏之前出席過沈春和那場拍賣會的人，「我就知道這塊地註定是二位的，所以乾脆連牌子都懶得舉了。」

「就是不知道青藍拍地是要……進軍地產行業，還是做商場開發？」

苗苗：「目前還在規劃階段，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那我們拭目以待！」

「多謝。」

寒暄完，就地散場。

等苗苗和李復簽完相關文件，絕大部分人已經離開。

宋祁站在旁側，像是在等人。

苗苗和李復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他開口了——

「二位看上去比較臉生啊？不是京平人吧？」

李復挑眉。

但苗苗似乎並不意外，剛才在對視的瞬間，就覺到這人對自己的敵意和忌憚。

「的確不是。」

「青藍生……我在京平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家公司。」

苗苗但笑不語。

又是這樣的笑容，宋祁覺得非常刺眼。

「你們背後是誰？」不再說些有的沒的，他開門見山。

苗苗驚訝了：「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語氣和態度是極其沒有禮貌的表現？」

「我再問一遍，青藍生背後到底是誰？」

苗苗臉驟冷：「那我也再說一遍，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和方式！」

「你——」

「阿祁。」

「禛哥……」

「走了。」

「可是——」

「走。」

宋祁冷冷看了一眼，大步離開。

苗苗收回視線，拍了拍手裏的土地合同，轉頭看李復：「走吧，回去差。」

「嗯。」

兩人並肩往外。

「等等……」又一道嗓音自後傳來。

不像之前面對宋祁那樣坦然自若，苗苗背影一僵。

那個聲音……

陌生又悉，好像隔著，穿過記憶，就這麼措不及防地在耳邊乍響。

甚至頓了五秒，才緩緩回頭。

男人站在不遠，一黑西裝，形拔，眉眼與埋藏在記憶深的那個影子重疊、融合，最終化為一。

是他……

沈春航！

那個本該在寧城，遠離，一輩子不會再見的人。

此時此刻，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

時對他格外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