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皺眉。

「如果白澤在屋裏，那就讓它寄養在你這兒；如果沒有，我立馬就走，以後也不會再來打擾。」

不等沈婠開口，權捍霆便徑直繞到沙發背後，躬揪出一團銀。

茸茸的半蜷著，此刻被人拎住後頸，惺忪的睡眼將睜未睜，還張打了個呵欠，鬍鬚也跟著。

「怎麼會在這裏？」

權捍霆拎著虎，一臉無辜。

「好了，現在白澤給你。」說完，往沙發上一放，小東西居然沒醒，頭一歪，繼續睡。

沈婠：「……」

「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

權捍霆形一頓。

沈婠：「你說了，但我沒答應。」

「難道不是默認？」

「權捍霆，你什麼時候學會耍賴了？」

「婠婠……」

「把你的老虎拎回去。」

「我不！」

沈婠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用傲兼無賴併流氓的語氣說出「我不」兩個字的男人，像在看一本玄幻小說。

總之，一言難盡。

「你別這麼稚行不行？」

「白澤喜歡你這兒。」

「我不可能在家裏養老虎，你也說了，會傷到贊贊。」

「不會！它接過專業訓練！」

沈婠一頓，好似想到什麼，猛然反應過來：「專業訓練？所以咬死了嚴知返的狗？」

「咳……」

「你故意的。」人漂亮的雙眸半瞇，用了陳述句。

「誰讓他藉著狗的名義，天天到你跟前晃？再說，你不是也厭煩他？一舉兩得，你清凈了，我也高興。」

「我厭煩他的狗，也不想看到你的老虎，通通拿走！」

「那可不行……」

沈婠一雙眼睛險些噴出火來，咬牙切齒：「權捍霆！」

他飛快手將扣進懷裏，溫熱的大掌由上至下順著後背，三分討好，七分安。

低沉的嗓音慢慢浸出溫：「這是送給兒子的禮，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替贊贊做決定。」

說完，放開，大步離開。

生怕晚一秒，老虎就送不出去。

等沈婠反應過來，早就沒有了男人的影。

轉眼卻見贊贊已經爬上沙發，好奇地趴在小老虎對面，與它頭對著頭，好奇打量。

日下，一孩一虎沐浴在金暖輝之中，宛若一幅靜止的圖畫。

小老虎還在睡，憨憨的。

贊贊出一手指，輕輕在它頭上點了兩下。

又拈起一撮銀，湊近，仔細打量。

轉而又撥了撥鬍鬚，惹得小老虎半夢半醒，扭兩下。

他好像發現什麼極為有趣的東西，畔逐漸漾開淺笑。

沈婠看在眼裏，眉目漸趨和，把這玩意兒扔出去的想法慢慢打消。

留著吧，兒子喜歡。

……

白澤正式在沈婠的別墅安家。

窩放在外面，權捍霆讓人專門定製，除了最基礎的遮風避雨之外，還有自餵食系統，恆溫通風環境，算得上「豪宅」級別。

可小東西不太喜歡待在裏面，一找到機會，就往屋裏鑽。

贊贊對它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可能意識到這是一種比薩耶更危險的生，所以他剛開始接的時候顯得格外小心。

對於危險，人都有一種知的本能，贊贊似乎尤其敏。

而小老虎並不如那條薩耶好親近，別看貓一樣大小，眼神卻並不溫，甚至有些兇狠。

誰靠近它，立馬齜牙。

也只有權捍霆才能讓它乖順下來。

如此，某人就有了經常上門的理由——

「我來看看白澤。」

「我給白澤帶了生。」

「我來喂它吃午飯。」

「晚飯也必須我來喂，你們都不行。」

「……」

酈曉曇親眼見證了大佬跌落神壇變小跟班忙前忙后的全部過程，對沈婠的佩服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通常這種時候，沈婠就會盡量避免出現在客廳。

權捍霆雖有憾，但還是格外珍惜與兒子的相時間。

贊贊也不排斥跟他在一起，不僅讓他讓他抱，還讓他親臉。

有一次沈婠從書房出來看到，即便早有準備，也還是被父子間迅速建立的親驚到。

忍不住再次想起酈曉曇那番話——

對孩子來說，父親和母親是完全不同的角，即便一方能夠給予足夠的，可到底會有缺失……

也許真的應該給贊贊找個爹了？

若有所思。

權捍霆還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時刻惦記的人正計劃著琵琶另抱、捨近求遠給兒子找后爹。

「阿嚏——」

「你還好嗎？」酈曉曇見狀，「是不是冒了？別傳染給贊贊，他抵抗力不好。」

權捍霆：「沒事，鼻子。」

「估計有人念叨你。」

他想，如果是沈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