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帶著疑問走到溫泉池邊，垂眸一看，只見水面浮著一隻蒼蠅。

還沒死，在瘋狂掙扎。

又看了眼頭頂的樹枝，多半是從上面掉進去的。

「不用管，很快就死了。」

溫泉水這麼高的溫度，活不了多久。

贊贊眼中亦驚亦恐，要死了？

「……我帶小爺出去？」楚遇江突然開口。

沈婠輕嗯一聲，「半個鐘頭之後，你把他送回隔壁。」已經給二子發了消息，這會兒，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

「好。」

楚遇江帶著贊贊離開。

臨走前，小傢伙用一種奇怪到難以描述的眼神看著沈婠，想要表達什麼，無奈他不會說話。

「走吧，小爺。」

沈婠給了兒子一個安的眼神，「跟師傅好好學，記得做好保護措施。」

這個月的訓練還沒做，正好二子要過來。

贊贊沉默地抿了抿，最後朝沈婠點點頭，跟著楚遇江走了。

當然，小手還是沒讓他牽。

被嫌棄的楚遇江毫無所覺，因為他還沉浸在差點就餡兒的后怕中，背心早已冰涼一片。

他看到了。

六爺睜眼，嚇唬贊贊。

當時沈婠背對溫泉池，所以並未發現異常，但他是面向溫泉池的，餘將一切盡收眼中。

楚遇江還來不及欣喜若狂，便見權捍霆重新閉上雙眼，恢復尚未清醒的樣子。

但他幾乎可以肯定，爺是裝的！

他想做什麼？

但不管爺想做什麼，只怕都和沈婠有關！

既然如此，他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給權捍霆創造機會。

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小爺弄走，否則隨時都可能暴。

很難想像，沈婠那個格如果知道自己被騙，會捅出什麼驚天大窟窿。

所以……

還是早溜早好。

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突然，楚遇江腳下一頓，回頭一看發現贊贊沒跟上來，停在原地不走了。

他只好折返回去，半躬下來：「小爺，你做什麼？」

贊贊原本低著頭，像在數螞蟻，聞言突然抬起來，一雙瞳孔漆黑幽邃，好似有譎劃過。

楚遇江措不及防撞進那樣一雙眼睛裏，下一秒，手腳開始發，意識也隨之飄遠，直至完全失去自我主控能力。

……

發生了什麼？

楚遇江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站直。

他好像保持這個作有一段時間了，腰間的酸怠力不似作假，可明明只有眨眼的工夫……

贊贊搖頭，是對他剛才那個問題的回應——

小爺，你做什麼？

沒什麼。

「我、剛才……在跟你說話？」

小傢伙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瓜。

楚遇江剛一出口，自己都覺得好笑。

罷了，一時晃神而已。

連著熬了兩個通宵，一會兒代給凌雲，就抓時間去睡一覺……

「走吧。」

贊贊跟上，保持落後半步的距離。

楚遇江也不敢走得太快，怕小傢伙跟不上，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卻見贊贊低著頭，邁著小步子，莫名乖巧。

殊不知他眼中乖巧的「小爺」此刻正消化著從他裏聽來的消息。

醒了……還活著……不會死……裝昏迷……為了沈婠……

醒了就醒了，為什麼還要裝？

是因為媽媽？

不懂。

贊贊抿，眼中既有與同齡孩子不符的沉靜，還充斥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懵懂。

聰明如贊，第一次覺得大人的世界好複雜。

「小爺，到了。」

抬頭瞬間，眸中緒盡數收斂。

而楚遇江，毫無所覺。

……

溫泉池邊。

沈婠拿著蘸過水的棉簽，輕輕塗抹權捍霆發乾的瓣。

來回幾次，不厭其煩。

男人只覺輕的襲來，伴隨著人上獨有的香氣，哪怕沒有任何肢接，也能讓他產生一種來自靈魂的悸。

潤完，沈婠又擰了巾給他臉。

從額前到兩鬢，是汗水最多的地方。

過之後，洗了巾，又繼續眼睛鼻子，以及兩頰。

一隻手拿巾，另一隻手固定住男人下頜，稍稍用力，把臉轉向。

此刻，兩人挨得極近。

近到能夠彼此呼吸。

權捍霆心跳加速，竭力控制呼吸頻率，否則，下一秒就能被沈婠看穿。

「舒服嗎？」突然開口，「有人服侍的日子，怎麼樣？是不是得冒泡？」

男人心口一窒，頭皮繃。

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

沈婠藉著固定他下頜的姿勢，突然將大拇指到權捍霆上，沒怎麼用力。

但男人還是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麻蔓開，發散至全。

心。

神昏。

驀地，沈婠手上一個用力，指甲嵌進里，權捍霆驟然一凜，措不及防。

前一秒的繾綣，頃刻間變了刺痛人的鋒利。

「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嗯？」

他聽見人含笑裹霜的聲音。

－－－－－－題外話－－－－－－

六爺：不要學我裝暈……更不要學我找個這麼聰明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