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第 6 節 正義不陷落
嫂子是我閨,追了哥哥七年。
說婚后被家暴,我義無反顧支持離婚。
可后來,哥哥為救而死,父母突聞噩耗車禍亡,拿著巨額產,卻赤躺在我未婚夫的床上,笑我落草的凰不如。
我氣到吐昏迷,再一睜眼,時間回到了七年前。
1
一陣天旋地轉,我捂住腦袋。
噩夢般的一幕幕跟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現。
一會兒是四肢斷裂的哥哥雙眼充:「你一定要……小心。」
一會兒是殘肢扭曲的爸媽死不瞑目:「別再相信方若寒……」
回憶反復沖擊我的理智,我死死閉眼,可揮不退床上摟作一團的夫婦,耳邊是方若寒的笑:「你哥死的時候還掛念你呢,不像你爸媽,砰的一下人就沒了。」
我目眥裂,幾乎流下淚。
哥哥,爸媽,我清醒了,終于看清了方若寒的真面目。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
「喬喬。」
「喬喬,你怎麼了,逛累了嗎?」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輕輕晃了一下,惡心的夾子音在耳邊響起。
方若寒!
我正想撲上去和同歸于盡,卻被一道怪氣的聲打斷。
「嘁……裝什麼高貴啊宋思喬,走這麼點路就把你給累著了,你是豆腐做的嗎?」
我下意識轉頭,卻在看到說話人的瞬間愣住了。
于!
不是兩年前就死了嗎?
我下砰砰直跳的心臟環顧四周,一眼就認出自己正大學旁的一家買手服裝店。
之所以印象深刻,因為這是我無數次跟人潑婦對罵的戰場。
和我掐架的對象,正是方若寒的老鄉、這家店的導購員——于。
我不可置信看向方若寒,這才注意到,的樣子比我印象里那張保養得宜的臉要年輕許多,上還穿著洗到發白的短袖,頭發被編麻花辮,趴趴垂在腦后。
土里土氣的模樣和幾年后那個致貴氣的人判若兩人。
我仍在震驚,卻聽到方若寒小聲爭辯:「姐,你不能拿自己的力來要求別人的。喬喬是千金大小姐,平時出門都車接車送,不像我們走慣山路,貴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隨著一通捧殺,于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厭惡:「就矯!」
此時此刻,我終于確信自己重生了。
我重生在了大一這年,和方若寒為了室友,也是一切厄運的起點。
往后,方若寒會以勵志的討喜人設一步步為學院里人人爭相競逐的神,被為閨的我引薦給自家哥哥,而我這蠢貨則被當哄抬價的踏腳石,又在失去利用價值后被算計到親人死絕,最終萬貫家資全部落的口袋。
眼前,方若寒一手拿著兩條新子,一手扶著我,一副心疼又懊惱的模樣。
「都怪我顧著替你選服,沒留意到你累了,要不咱們就先回去吧?」
我掃了眼那兩條本就不是我碼數的子,制住翻江倒海的恨意,皮笑不笑的勾了勾:「好啊,那就……買單吧。」
方若寒顯然以為我會像從前一樣直接付款。
拎起兩條子在我上比比劃劃,表糾結:「淡藍這條顯白,可是黑這條顯瘦,喬喬,你喜歡哪條呢?」
「干脆都買了唄。」我垂眸,遮住眼底深深的惡意。
上輩子被你控是我蠢。
這輩子,游戲該刪檔重開了。
2
聽我這麼說,方若寒輕舒一口氣,微笑著把兩條子遞給于:「都包起來。」
于連問都懶得問,直接手腳麻利地剪了標。
白我一眼,向同事遞了個「瞧那傻冤大頭」的眼神,把鍵盤敲得啪啪響:「一共消費一萬九千八,這邊掃碼。」
方若寒悠哉悠哉坐在上沙發欣賞自己剛做的甲,毫沒有主付款的打算。
我笑了。
說起來,也怪我自己養刁了這只吸螞蟥。
我家富了不止三代,我從小往的朋友大都家境富貴,平時互送禮不拘價值多,只求一個心意。
所以,當方若寒用自己草編的螞蚱換我幾萬塊錢包包的時候,我毫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那螞蚱現在還被我珍藏在芙尼的水晶盒里,擺在書架上最顯眼的位置。
估計方若寒每次見了它,都在心里罵我傻吧。
我懶得再逢場作戲,丟下句:「我去接個電話。」
直接起,出門攔了輛的士瀟灑離開。
沒了我這冤大頭支付那一萬九千八,方若寒這盛世白蓮和于那三八悍婦且有的撕。
這鐵定是場好戲。
回到學校,我第一件事就是找輔導員李怡芳換宿舍。
李怡芳本就是貧苦出,下意識替方若寒說話:「學校有規定,非特殊原因不得更換宿舍。思喬,與人相要多換位思考,老師知道你和若寒家境差距大,可正因為這樣,你們才更要互相理解和諒,畢竟大家同學一場,緣分難得呀。」
我早料到會這麼說,出一副了委屈又不愿意說同學壞話的模樣:「老師,我確實有非得換宿舍的原因,只是,有些事實在說不出口……」
模棱兩可的話引人遐想。
李怡芳正想細問,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腳步聲,隨即,辦公室的門被人「砰——」地一腳踢開了。
下一秒,一道鏗鏘有力的高音在辦公室里響徹——
「宋思喬,你他媽的給我還錢!」
好家伙,于竟然殺到學校來了。
看來這一萬九千八是真的到了的痛。
我笑了。
來的可真是時候,我還正愁沒人陪我唱雙簧呢。
有幫襯著,我一定能把方若寒的「茶藝」宣揚到人盡皆知。
于殺氣騰騰一馬當先,后面跟著十幾個看熱鬧的學生。
冷著臉把兩條子往辦公桌上一砸,不顧李怡芳難看的臉,趾高氣揚道:「這位老師,我說你能不能管管你們學校的學生?」
「我是個打工妹,幫人賣服的。」一手指著我的鼻子一邊道:「今天來店里試服,我忙前忙后伺候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挑了兩件,臨要付款了,這人居然拍拍屁直接走人!我標都剪了,損失誰來承擔?那可是一萬九千八!」
隨著的話落,李怡芳狐疑的眼神朝我掃來,于此同時,一句句悄聲的對話傳進耳朵。
「不是說宋思喬家里有錢的嗎?怎麼還榨打工妹呢?」
「可能純粹不把底層人當回事吧。」
……
嘖。
于這潑辣刁蠻的作風和顛倒黑白的臉真是該死的悉。
我脾氣直,一旦上蠻不講理的人總忍不住從掰扯道理上和人拼個勝負。
可于玩的就是不講道理,總能準踩到我最敏的那條神經。
上輩子,我多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大吵大鬧,把自己「白富」的名聲糟蹋的干干凈凈,以至于大學四年,每當有人提起我宋思喬,總會大搖其頭,說一句:「潑婦罵街,沒啥素質。」
可我明明有手就能必殺的絕招,不是嗎?
3
「你搞錯了吧?」我回頭無辜道:「試穿服的是我同學,你怎麼找我要錢?」
「你放屁!」于底氣十足:「明明是你要買!你之前就在我們店里消費過好幾次,我這兒都有記錄!」
「怎麼,有錢人就可以隨便把我們老百姓當猴耍啊?」放下狠話:「別廢話,速度給錢!要不然咱們派出所見!」
眼見矛盾要被上升為階級對立,李怡芳臉鐵青,看我的眼神也帶了遷怒。
「思喬,老師知道你不缺錢,一定不是有意逃單。要是有什麼誤會,還是及時解決比較好,千萬不要把事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話里話外暗示:速度給錢了事,別連累學校的名聲。
一道道晦的目落在我上,都在等我下一步的反應。
我掃了眼躲在人群后的那抹影,無聲笑了——
方若寒,你一定想不到,今天過后你究竟會失去什麼。
我沒再解釋,拿起桌上的子就往自己上套。
我穿著 t 恤,微微有些妨礙,可即便如此,在場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我 M 碼的材本套不下這兩條 S 碼的子。
一室沉默里,我冷笑。
「什麼檔次的東西,也敢來瓷我,腦漿搖勻了嗎?」
我走到于面前居高臨下:「別說你們店這些三流貨本不了我的眼,就算你家賣的是國際一線,只要有你這樣的極品店員在,它在我這里就照樣是垃圾。」
「現在告訴我,到底是誰在逃單?」我挑眉威脅:「說不清楚的話,我們就去店里調監控,調完監控我直接告你誹謗,你放心,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于完全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愣在當場。
畢竟在我們為數不多的幾次鋒里,早就認定我是個人傻錢多的腦殘,只需要三言兩語就能把我帶進里,然后乖乖給送錢。
可任誰經歷了我上輩子那麼慘烈的下場,都不可能再保有溫室里的那份清澈愚蠢了。
眼神閃躲,梗著脖子:「當時說要買服的人的確不是你,可那不是你朋友嗎?沒錢,我當然找你要咯。再說了,以前不都是你替付的款嗎,憑什麼這次不行?」
人群「哄——」的一聲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鬼畜言論?
這不純純搶劫嗎!?」
「要這麼說我帶朋友去買房,我沒錢,直接讓開發商問我朋友要咯?」
「我差點誤會宋思喬了……話說朋友誰啊?真特麼不要臉。」
方若寒再也不敢,連忙從后頭了過來。
「子是我替喬喬挑的,」聲音帶著哭腔,下意識甩鍋:「你們不要再吵了,都是我不好……這筆錢我來出,我會努力做兼職,盡快把錢給補上,求求你們不要再為難喬喬了。」
故意模糊了一個概念,那就是自己的初衷。
子到底是替誰買的,這很重要。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東西的歸屬者是我,按照這個邏輯,付錢的人也應該是我才對。
絕大多數人都有同弱者的心態,要是任由巧言令下去,別人非但不會指責,還會認為是一個有有義的害者。
與此同時,所有不利的矛頭都會指向我,就像上一世的無數次一樣,我會在無形中被冠上驕縱、刁蠻、俗的帽子,再也摘不下來。
可是這一次,我不會再傻傻當墊腳石,來全這朵圣潔無暇的白蓮花了。
4
「老師。」就在大家都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事原委的時候,我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李怡芳說道:「您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申請換宿舍了吧?」
李宜芳滿眼疑,顯然沒明白。
其他人就更不懂我為什麼突然 180 度轉移話題了。
我沒有賣關子,直接點明:「說是替我挑的子,可挑的卻是自己的碼,到頭來付款的人還是我。方若寒,你捫心自問,之前我付款的那些子,最后都穿在了誰的上?」
「你前前后后打著我的名義,消費的服鞋子包包,價格有六位數了吧?之前,我當你是朋友,也知道你家里條件不好,不在乎你耍這點心機。小錢而已,我愿意給朋友花。」
「可是,你真的有拿我當朋友嗎?你花著我的錢,又是怎麼跟別人形容我的呢?跟你要好的那個羅巧,常常當面說我看不起人,說我秀優越,說我施舍你東西是對你的侮辱,你明面上維護我,實際上沒在背后煽風點火吧?我問你,這些話要是沒有經過你的默許,怎麼敢說的這麼有板有眼?」
上輩子,方若寒花著我的錢,把自己打扮的堪比白富,偏偏又頂著草逆襲的貧困生人設,于是總暗示別人自己穿的用的都是我淘汰下來不要的東西,襯的自己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如此懂得經營自,聰明的人沒漂亮,漂亮的人沒勵志。
所以最后,盡管各方面的能力都不拔尖,卻年年都拿優秀學生獎,給自己的履歷上了閃閃發的榮耀。
而現在,隨著我一句句開鮮外表下那惡臭不堪的里,方若寒的臉一點點變得慘白。
「哎喲我去,方若寒夠毒的……。」
「虧我還投票選來當下周校友會的主持人呢!要是讓別人知道 A 大代表是這麼朵綠茶,直接丟臉丟到姥姥家。」
……
說到下周的往屆優秀校友座談會……
上輩子,方若寒作為主持人在會議上大放異彩。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正式從一個平平無奇的農村孩,為了許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其中就包括我的未婚夫,曹澤明。
這險的賤男人,明明心里著方若寒,卻為了利益和我訂婚,不但時刻都在 PUA 我,還用慢毒藥毀掉了我的……
后來,當我為了岌岌可危的宋氏集團,拿著企劃書去求曹澤明合作時,他正忙著和方若寒滾床單。
那時,我哥哥和父母尸骨未寒。
我等了一個小時,直到兩人興盡,才卑微走到床邊遞上那份集齊全公司的力量趕制了整整兩周的企劃案。
而方若寒只用了三言兩語,就讓曹澤明把它撕了碎片。
想到上輩子的種種屈辱,我死死咬牙。
這輩子,我要他們債償。
5
「老師,我可以換宿舍了嗎?」我淡淡問。
李怡芳看了眼心虛的方若寒,無奈點頭:「可以,這件事我會盡快安排。」
目的達,我寒暄了幾句客套話后便不再多留,轉離開。
如今的方若寒到底還是太年輕,沒有練就后來那種打蛇隨上的難纏境界,我猛然翻臉,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沒了還手之力,全然不像上輩子那麼又能作又能演。
可惜,我沒有憐香惜玉的惡習。
在我看來,趁人病要人命才是真正的德。
我邊想著校友會的事,邊往寢室走,沒留意到一只手突然從側邊了出來,差點打到我的臉。
于攔住我,一副社會大姐大的模樣:「宋思喬,談談唄。」
雙手環,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有錢,不差那一萬兩萬的,不如你大方點,直接把錢給我
補上得了,這麼點錢對你來說還不是灑灑水的事兒?有了這一遭,我們就當個朋友,你說怎麼樣?」
我像是聽了個冷笑話,一陣無語。
炮灰上趕著送死,我當然全。
我直接掏出手機一陣輕點……
于見狀很不解:「你在干嘛?」
我勾了勾:「投訴你咯。」
一愣,隨即笑彎了腰,像在看一個傻:「你在搞笑嗎?你以前又不是沒投訴過,結果呢?告訴你吧,我的業績是全店最好的,店長都不敢拿我怎麼樣,你找誰投訴都沒用!」
說的沒錯,我確實蠢。
上輩子的我蠢到一邊和于干架,一邊被方若寒拉著給貢獻業績,每次罵戰結束,我手里總提著七八個袋子,店長明面上批評于,私底下得給豎大拇指。
可這輩子我學聰明了。
白富有白富的路子,格局放大點,揚湯止沸哪有釜底薪直接?
我輕輕一笑:「話別說得太早,小心打臉!」
見我油鹽不進,忍不住了口:「不過就是家里多幾個臭錢而已,跟我這兒裝什麼 B。」
而我則在心里默數三二一……
「滴滴滴——」于的電話響了。
嗤笑著睨我一眼接起來:「喂,店長,你找我有事啊?」
故意開了免提,說話的聲音也格外親昵,像是存心要下我面子。
可是下一秒——
「于,你他媽的搞什麼名堂!你把我害死了你知道嗎?你死哪兒去了,趕給我滾回店里來!」
「出什麼事了店長?喂!喂?」
話還沒說完,電話「嘟——」的一聲被掛斷。
于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追上我:「宋思喬……宋思喬站住!你剛剛做了什麼?」
「你猜?」我微微一笑,惡意滿滿。
于臉上那讓人厭惡的高傲面終于徹底碎裂。
6
整治惡人有無數種辦法,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整垮一家買手小店而已,不過是宋氏千金一句話的事,我只消把我的需求告訴宋氏集團的書長,他自然有千百種手段能讓我滿意,既高效,又方便。
看著于狼狽跑遠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上一世,和方若寒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決裂,曾一度宣稱要方若寒的丑聞。
可惜還沒手,自己倒是先被催債的人給砍死在了雪夜里。
那時候,我仍視方若寒為閨,對于的死恨不得拍手稱慶,連說:「死得好!死得好!」
可現在想想,這事未免也太過蹊蹺了點,很難說這其中沒有方若寒的手筆。
我實在好奇,方若寒到底有什麼樣的把柄被在于手里,以至于要痛下殺手?
我想了想,又撥了個電話——
「劉叔,再幫我查一件事……」
或許這一次,于這顆棋子能派上更好的用場。
……
回到宿舍,我草草收拾了一下隨品,便直接聯系房產中介在校外租了間裝房。
宿舍里的其余東西則全部由搬家公司統一搬走——小到一瓶沐浴,大到之前給方若寒買的服鞋子包包,一樣都沒落下。
不出所料,前腳剛把東西搬走,后腳方若寒就給我來了電話,聲淚俱下地痛陳我誤會的這件事讓心如刀絞。
大概是沒了我這冤大頭,被打回土丑窮的滋味確實不好吧……
我反手一個拉黑。
另一邊,我和方若寒之間的糾葛了校園網的熱搜。
有人替我鳴不平:「怒吸舍友十幾萬,方若寒吸螞蟥轉世無疑!」
「宋思喬我知道,人特傻特白特甜,整個一白開水……可惜被隔夜碧螺春給糟蹋了。」
但更多的人并不相信的所作所為,堅稱:「這事說不定有,不知全貌不予置評。」
「沒錯,如果方若寒真的這麼自私自利,學院怎麼還會點名讓參與下周的校友會?」
我皺眉打開了關于校友會的網頁。
往下翻了翻,赫然發現方若寒的名字在校方代表人員的名單里。
李怡芳向來偏心方若寒,這事兒我知道,可我沒想到,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公然讓方若寒來惹眼。
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
校友會當天,哥哥作為優秀畢業生應邀回校。
見到他的一瞬間,我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哥……」我張了張,嗓子像被了沉甸甸的巨石,嘶啞的厲害。
哥哥宋耀聞聲轉頭,眼中滿是溫的寵溺:「喬喬,讓哥哥看看瘦了
沒有。」
我生生住落淚的沖,飛撲到他懷里:「哥……我好想你,好想爸媽,好想回家。」
宋曜的表有些錯愕,鄭重問:「怎麼了,是在學校委屈了嗎?」
我正想搖頭,眼角余卻不經意間掃到了同樣來參會的曹澤明,瞬間便改了主意。
我抬眸,淚眼汪汪:「哥,我被人欺負慘了,我要和曹澤明取消婚約。」
7
哥哥眉頭一皺,我繼續上眼藥:「曹澤明本不喜歡我,平時 PUA 我不說,還跟我的綠茶室友眉來眼去,當我是個死人。」
雖然如今的曹澤明還不認識方若寒,但我有種強烈的直覺,兩人遲早會像前世一樣鬼混在一起。
畢竟,曹澤明對方若寒的喜歡,幾乎到了第一眼就淪陷的地步。
「我知道了。」哥哥眉峰蹙,滿眼寒芒:「你說的綠茶室友,是方若寒?」
「沒錯。」
我下意識觀察他的表,直到看清他眼中只有深深的厭惡而沒有其他,這才放下心來。
上一世,方若寒對哥哥一見鐘,足足追求了七年,在我的極力撮合和父母的催婚力下,兩人終于結婚。
可婚后,方若寒卻聲稱自己遭到了哥哥的家暴,還因此流產。
我不敢相信里那酒后暴戾的渣男會是我那溫文爾雅的哥哥。
可渾青紫的傷痕做不得假,醫院開的流產證明更做不得假。
我無比憤怒,又無比愧疚,在提出離婚的時候全力支持,不惜撒潑打滾,以自殘威脅哥哥,只求讓方若寒滿意,以告我那還未來得及出世就已夭折的侄兒。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簡直就是鬼附,怎麼會因為的三言兩語,就質疑和自己相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呢?
后來我才知道,上的傷是假的,那所謂的流產更是一場騙局——
那孩子本就是曹澤明的孽種。
打掉孩子不過是方若寒一石三鳥的算計:
一方面消除了肚子里這有可能讓敗名裂的禍端,又把家暴的屎盆子扣在了哥哥頭上,好方便爭奪財產,最后讓本就慕的曹澤明心生愧疚,對更是予取予求。
說到底,方若寒并不哥哥,也不曹澤明。
的只是縱全局的快和讓所有人都匍匐在腳下的權。
后來,哥哥接到方若寒被人綁架的電話,要他單獨拿錢贖人,哥哥在我的以死相之下貿然前往,結果方若寒安然無恙,哥哥卻被活活打死,爸媽突聞噩耗匆忙趕去現場,卻雙雙車禍亡,離奇的是,替他們開車的司機卻只折斷了一條。
而當時的我一直被曹澤明 PUA,為追求極致的纖細,長期服用方若寒提供的「降脂藥」,實際上那是種慢毒藥,我的早已被毒垮,死亡是早晚的事。
就這樣,我宋家一步步被方若寒蠶食殆盡。
我陷在回憶里無法自拔,指尖冰涼,突然,一雙溫暖干燥的手牽住了我。
「喬喬,能輕易失去的東西,從來都不重要。不值得的人,哥哥替你解決。」說著,他冷冷掃了眼不遠。
順著他的目去,只見相隔十幾米,曹澤明和方若寒命運般地相遇了。
即便這一次,方若寒不再是耀眼奪目的主持人,沒有了鮮亮麗的服裝點綴,也沒了我前世花大價錢聘請的化妝師給上妝,當混雜在一眾生中時毫不起眼……
可曹澤明還是第一眼就被給吸引了,仿佛真有前世的緣分。
記憶中的曹澤明格不茍言笑,在我面前總是一副穩重的樣,鮮出年人的青。
可他看向方若寒的時候,角不自覺彎起,眼神難掩炙熱,仿佛一個竇初開的愣頭小子。
他湊到方若寒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引得對方臉頰通紅,笑靨如花。
兩人許是聊的投機,竟毫沒有注意到我和哥哥的存在,就這麼直直的從我們邊走過了。
哥哥盯著曹澤明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而我淡然一笑,好戲,終于開場了。
8
這場以職業發展和資源共為主旨的校友會足足開了小半天。
中場休息時,方若寒突然拎了瓶礦泉水走到我面前,眉眼彎彎道:「喬喬,會議廳里的水快喝完了,這是我特意給你留的,拿著吧。」
邊來來往往的同學頓時放慢了腳步,顯然想看看校園網熱搜上的兩個主角后續發展如何。
方若寒的這招以退為進,相當高明。
是吃定了我子,好控,只要在人前營造出一種我們還是好閨的假象,就能半推半就的讓我把往事一筆揭過,這麼一來,我仍是的長期飯票。
而我要是選擇不原諒,那也沒關系,還可以繼續裝可憐,以我火的個,一旦發生爭吵,就會在視覺上給人一種欺負的錯覺,進而喚起旁人的同心
。只要讓這樣的場景多發生幾次,洗白之前的丑聞也未必沒有可能。
可惜看錯我了。
我早已不是上輩子任由圓扁的傻白甜,而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我好笑的看向:「你不會以為假裝沒事發生,我就會繼續給你當冤大頭吧?」
方若寒一噎,臉僵了僵:「喬喬,你這麼說話未免太傷人了……」
我冷笑:「如果我說的話傷到了你,請別懷疑我的素養,我就是故意的。」
說完我轉頭要走,手臂卻突然被人住。
「宋思喬,道歉。」
曹澤明表冷漠的看著我,眼中滿是不贊同。
我嗤笑一聲,甩開他的手,反問道:「我要是不呢?」
他眼神暗了暗:「那我就該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了,畢竟,曹家未來的主人不該是個素質低下的人。」
方若寒眼神閃了閃。
以的明,自然知道能和我訂婚的人一定非富則貴。
而以的敏銳,必然能覺到了曹澤明對不加掩飾的好。
以貪婪的個,絕不舍得錯過這樣一個優質的備胎。
我笑了。
「喲~英雄救啊?你們倆好甜哦,在一起多久啦?難怪方若寒總我,原來是看上我未婚夫了,早說嘛,我直接把人讓給你不就得了。」
我怪調調侃,而路人們則一臉震驚吃瓜。
方若寒白了臉:「宋思喬,你別胡說,我和曹學長是今天才剛認識的。」
「說得好聽。」我不屑一笑:「那你敢不敢發個毒誓,就說你完全沒有肖想過曹澤明,以后也不會再接,否則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大小便失控,死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方若寒最信命了,只猶豫了一秒便假裝無視我的話,可憐兮兮道:「喬喬,你真的誤會我了?」
「嗤~」人群里不知道是誰笑道:「綠茶必備技能之一,裝可憐!」
被點破小九九的方若寒臉青紅接,心虛低下了頭。
「夠了!」曹澤明神晦:「宋思喬,你說話之前最好先過一下腦子,我不是你可以隨便拿來開玩笑的人,小心玩過了火。」
我擰眉:「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天搞得我多稀罕你一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哄——」人群笑開了花。
曹澤明臉鐵青,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麼被人甩過臉子,咬牙切齒丟下句:「不可理喻」,頭也不回地走了。
「曹學長,你別生喬喬的氣,只是子太直……」方若寒隨而去。
臨走前,滿含嘲諷瞥了我一眼,估計還在為自己的茶藝沾沾自喜。
笑死。
方若寒,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好日子今天算是到頭了。
9
校友會接近尾聲,大屏幕開始播放建校輝史。
隨著主持人一陣慷慨激昂的演講,屏幕突然閃了一下,突兀的開始播放另一段視頻。
視頻的容非常高能,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陣嘈雜的尖聲過后,一個模樣狼狽的高中生被人拽著頭發拖鏡頭。
畫面里,生被幾個混混模樣的子按在地上彈不得,痛苦求饒:「方若寒,這次是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考得比你好。」
鏡頭一轉,一張悉的臉印屏幕,方若寒面無表的把里嚼著的口香糖在生發頂,表似笑非笑:「沒事,我給你長長記,下次你就不敢了。」
生面驚恐:「不要……」
可不等說完——
「啪——」一個耳打在臉上。
生哭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不敢了……」
可施暴者顯然不打算放過,朝其他人一使眼:「你們挨個過來打耳,打到我滿意為止。」
接著,「啪啪啪啪——」的耳聲接連不斷響起。
凄厲的慘和放肆的笑混雜在一起,讓人出離憤怒的同時,不一陣陣后背發涼。
錄像播完,會議室里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才有人竊竊私語。
「視頻里打人的,是大一的方若寒?」
「沒錯,就是,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私底下這麼惡毒!」
一道,兩道……所有人的目都紛紛朝講臺前站著的人去,眼中滿是震驚和厭惡。
而視頻里高高在上的施暴者,此刻臉慘白,抖地如同風中飄零的殘葉。
我無聲笑了。
方若寒,當你肆無忌憚施暴的時候,可曾想過,你的所作所為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里,為無聲刺向自己的尖刀?
……
霸凌事件不但在 A 大掀起巨浪,更在網上如海嘯般傳播。
網友群
激——
「支持霸凌者被判刑!!!」
「如果有人敢這麼對待我的孩子,我進局子下地獄!」
A 大迅速給方若寒下了記大過的分,發布聲明稱:「絕不姑息。」
負責籌備這次校友會的李怡芳也跟著遭了殃,被校領導點名批評為嚴重失職。
事件持續發酵,不斷有網友料方若寒曾經的惡劣行徑,包括且不限于:帶頭孤立同學、造生黃謠,私生活混……
將本就熱搜的事件又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昔日的勵志神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方若寒自來順風順水慣了,怎麼忍得了這樣的落差?
把自己關在宿舍,申請了個小號沒日沒夜和人對撕,熬得雙眼通紅,頭發大把掉落。
幾天下來,神趨于崩潰,把視頻的曝者恨進了骨子里。
主向公安機關報案稱——
「這一切都是于干的!當初拍視頻的人就是!是個賭鬼,之前找我借錢,我沒給,一定是蓄意報復我!泄我的私,我要求公安機關對進行治安罰!」
公安人員也鄙視方若寒的,但還得公事公辦走程序。
可惜,視頻是我找專業黑客搞定的,完全牽扯不上于,最終這事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
方若寒被氣了個半死,卻怎麼都聯系不上于。
就在最怒火攻心的關頭,我向匿名提供了于的住址。
10
當晚,城郊的棚戶區發生了一起故意傷人事件。
一名大學生持刀劃傷了另一名年輕子的面部,害者送醫后臉上足足了七針,被毀容已是板上釘釘。
據說傷人的子正是霸凌門的主角方若寒,事件一出,學校迅速給了一個開除的分。
而本人已被逮捕,即將面臨兩年的有期徒刑。
……
大概是命運的安排,兩年后,出獄的方若寒還是和曹澤明走到了一起。
只不過是以被包養的方式。
這兩年,曹家在宋氏不著痕跡的打下一直在走下坡路,底子都快虧沒了,只剩下表面的花團錦簇。
再次見到方若寒,是在一家奢侈品店。
模樣倒沒怎麼變,只是眼神郁了很多。
認出我后,死死盯了我一會兒,突然惡毒一笑:「宋思喬,你知不知道曹澤明和我是什麼關系?」
我莫名其妙:「狼狽為的關系?」
方若寒深吸一口氣, 半晌才冷笑著舉了舉手里的黑卡。
「這卡是澤明送我的呢……宋思喬,我真替你到可悲, 你的未婚夫顯然并不你哦。」
我也笑了。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我們宋家本就有意取消和曹家的婚約,只是礙于缺一個正當的理由。」
「我該謝你, 主把自己這塊現的靶子送上門。」
方若寒緩緩消化著我話里的信息, 終于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捅了簍子,臉猛地一變。
「另外, 」我湊到耳邊輕聲問:「被家暴的滋味好嗎?」
「你, 你都知道?!」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怪。
我拍拍的肩:「你還是想想等我和曹澤明取消婚約后, 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吧。」
方若寒的瞳孔極遽一,連都微微抖了起來。
事實和我預料的一樣。
曹家在半年后徹底破產, 曹澤明把一切的不如意和沒能聯姻宋家的罪責全部推到了方若寒上, 輒對一頓拳腳, 打的渾青紫沒一塊好皮。
半年間, 方若寒連續流產兩次, 迅速衰敗。
一開始,還想過逃跑, 可曹澤明自從落魄后便染上了酒癮,在一次酒后家暴中直接打斷了的一條。
后來,方若寒似乎是被打乖了, 再也沒有了離開曹澤明的勇氣。
再說說于。
為人好賭,本就欠了一屁債,失業后連手機都被債主拿走抵債了,所以本不知道方若寒因為霸凌視頻被全網黑。
這天, 原本還想著要找個機會敲詐方若寒一筆,沒想到對方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兩人牛頭不對馬的說了一通,于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方若寒上來就給了一刀,劃在臉上, 深可見骨。
被毀了容,方若寒也坐了牢,找不到方若寒報仇, 干脆把矛頭指向了對方遠在老家的父母,鬧的老兩口連工作都丟了, 在當地完全抬不起頭來。
而最讓人意外的當屬我哥哥。
他在 32 歲這年紅鸞星,對象是他高價從別家公司挖來的技骨干。
明明兩人都是工作狂,可自從遇見了對方, 就像老房子著了火一樣, 迅速結婚
不說,隔年就給我添了一個大胖侄兒。
爸媽高興得連夜退休,回家含飴弄孫去了。
而我——
我很好,也很忙。
我在宋氏擔任職務的同時, 還忙著學裁、學烘焙, 學養花,攀巖雪、潛水沖浪……不斷嘗試一切新鮮有趣的事。
這世間有太多的憾來不及收場,生命來來往往,來日并不方長。
人生不過短短三萬天, 重活一世,趁春仍在,我要在風里飛揚。
我真沒想和大佬協議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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