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網罵的撲街導演。

為了省預算，請了一群大學生當群演。

主角直接罷演，投資人果斷撤資。

全網都等著看我笑話。

群演一：「我有三百萬沒地方花，只想沉浸式打八嘎。」

群演二：「俺也有點小錢，能演大佐不？邊有間諜的那種（卑微）。」

影帝陸之言：「想轉正當導演家屬，得什麼檔次？」

熱搜直接炸啦！

1

我是個撲街導演，經常被罵。

好不容易拉到投資，得可憐，主角片酬就花掉了一大半。

實在沒轍，只能在群演這塊節約點預算。

副導演鬼點子多，建議我找大學生。

「月薪三千——

「請不到三分之一個農民工；

「請不到七分之一個外賣小哥；

「請不到十分之一個約車司機；

「但！

「能請到兩個實習大學生。」

副導演慷慨激昂地說：

「而且！

「他們勤快，好學，最重要的是，聽話！」

嘶……

有道理啊！

最主要的是：便宜啊！劃算啊！

我心了，夠了給主演們當孫子的日子，我飄了。

在清純男大學生一聲聲「導演姐姐」的稱呼之中，迷失了自我。

我一口氣請了一千個。

80 一天，包兩頓盒飯。

這在影視行業，的確算是史無前例的摳搜。

但是大學生們很開心，很愉快，很。

到，給我一種錯覺：

他們不是來拍戲、驗人間疾苦、遭社會毒打的，他們是來團建的，是來度假的，是來考驗我的！

「大哥們啊！這場戲是上山埋伏，你們是英戰隊，笑那麼開心干什麼？

「齜著兩排大白牙，邊跑邊臥槽。

「后排居然還有倆牽著手的……

「小學生春游呢是不是？都給我嚴肅點兒！」

我拿著大喇叭，聲嘶力竭、苦口婆心地代他們。

「再來一條！」

大學生們更激了，扛著道槍，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烏泱烏泱地上了山。

毫無一點兒紀律可言。

看得我直拍腦門兒。

大意了，該把他們輔導員也一塊兒請來的。

兒管不住啊！

兩場戲拍下來，不我頭疼，主角陳遙遙也很生氣，指著我的鼻子就罵。

2

「垃圾桶里撿破爛，窮瘋了是吧？

「這麼不專業的人你也要，簡直是對電影的！

「你知道老娘一分鐘多片酬嗎？耽誤這麼長時間，賠得起嗎你？」

瞪著眼睛，雙手掐腰，跳腳咒罵的潑婦模樣，和鏡頭前的單純可大相徑庭。

如果的看見，肯定要以為自家鵝被附了。

不然，怎麼可能人前人后兩副面孔，差別這麼大？

如果是平時，我心好，為了推進度，不屑于跟腦殘計較。

但今天，我快被這群大學生瘋了。

本來就一個頭兩個大，說話還這麼難聽。

我直接就不忍了，發瘋回懟道：

「第一，我們簽了合同，這三個月你的時間都屬于劇組。

「第二，我確實窮瘋了，但您是演員，演員的職責是把戲演好，劇組的資金況與支出明細，與您無關。

「第三，他們的確不專業，但起碼他們敬業。

「第四，您這種演員我都合作，我還能有什麼素質？我得還？」

陳遙遙臉青黑，看著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給我跪下道歉！

「如果不跪，這爛片老娘不拍了！」

要不是工作人員攔著，肯定要沖上來打我了。

我立馬后撤一步，離遠遠的。

瘦得跟個荒地區逃難來的一樣，別沒等我手，自己先氣出個好歹來，再訛上我。

本來就天天被罵，這麼直接撕破臉，被的戰斗知道了，還不得讓我混不下去啊？

果然，沒等的知道，投資人吳總先找我談話了。

撤資。

沒得商量。

3

并且他還要在小圈子里公開刑我，讓我再也拉不到投資。

敗名裂，一無所有，莫過如此。

但我一點兒都不后悔。

早就看這些天價演員不順眼了，借此機會發個瘋，神狀態穩定多了。

「或者……」

吳總讓我極限二選一。

「投資繼續，劇組留下，你和那群大學

生，趕滾。」

「笑死！」

我冷眼看著他，「陳遙遙一個人的片酬，夠我請幾萬個大學生。

「都是拿錢演戲的，誰比誰高貴？

「您連這筆賬都算不清楚，還混投資圈？

「撤資是吧，行，你撤。

「你投資的錢簽下了二分之一個陳遙遙，現在要毀約，你找要錢去吧。」

——劇組的確要留下，但他和陳遙遙，都給我滾蛋！

真是給他慣的。

「往后別讓我在影視圈看見你！」

我上頭地說。

副導演在旁邊拉我：「姐，行了姐，你快看看熱搜吧！」

4

#沈畫扇片場罵哭演員#

#爛片大王沈畫扇#

#影視圈毒瘤，國產電影還有救嗎？#

#人為何總是為難人——東亞雌競的一生#

好家伙，我何德何能，居然能代表整個國產電影？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好歹也給我拍了幾部電影，賺了些小錢兒。」

吳總怪氣地說，「臨走前給你上幾個熱搜，讓你火一把。

「這排面不小，知足吧。」

確實不小。

不把我片場大罵陳遙遙的話，剪得稀碎，專挑氣人的放。

還把我請大學生當群演，給開實習證明的事，上升到了欺詐和造假的嚴肅程度。

即使我們一切手續都是合規合法的，也仍然被營銷號春秋筆法，引導得仿佛壞事做絕、天怒人怨。

再這樣下去，別說拉投資了，我人都得進去喝茶。

我也不是嚇大的，跟劇組商量了一下，準備回應。

沒想到，還沒等我發通稿。

網上就出現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聲音：

「千人沉浸式大型劇本殺，80 一天還管飯，哪個公司能給開這待遇？」

「每天都能和大佐拼刺刀，國懷直接拉滿，超好玩的！」

「看了同學發來的視頻，饞壞了，我超猥瑣的，能不能讓我演一下小八嘎？」

甚至還有理解錯了，反過來給副導演上車費的：

「確定只要 80 一天？我出 100，招我招我！」

我無語了。

這就是大學生們清澈的愚蠢嗎？

就在我心懷愧疚地想對這些孩子說實話的時候，副導演給我發來了一張截圖。

群演小王的私信：

「姐姐，我有三百萬沒地方花，只想沉浸式打八嘎，給我安排兩把狙！

「實在不行，一把也行。」

三、三百萬？

我震驚了，這是哪座廟里的菩薩下凡驗生活來了？

然而，更讓我震驚的是——

影帝陸之言：

「想轉正當導演家屬，得什麼檔次？」

我：「！！！」

他他他……他瘋了？！

不到一分鐘，又跟了一條：

「不好意思切錯號了。」

5

他真的瘋了。

我肯定。

發完竟然還沒有秒刪，大剌剌地掛在熱搜上。

這是解釋嗎？

這是專門為我量定制的絞刑架！

「我哥開玩笑而已，某些人可別太離譜，海瓷了純純是。」

「玩梗罷了，不會有人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吧？」

「演員就是個職業而已，私底下都是普通人啊，大家都在玩，我哥怎麼不能玩？」

「說實話，我也有點心了，還招人嗎？我可以演寧死不屈的村民。」

「俺頗有姿，讓俺演花姑娘行不？」

「樓上無圖無真相，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我徹底出名了。

——他兩億友都在問我算個什麼東西。

陸之言真的很紅，星出道，今年才 28 歲，國外大獎就已經拿到手。

他鮮接采訪，不立人設，不靠沖業績，也就沒有塌房一說。

但我有啊。

說好聽點我是撲街導演，說不好聽那就是影視民工。

沒有個好名聲，我怎麼給劇組打工、搬磚？

在沒請這些大學生壯膽之前，陳遙遙我都不敢惹，你說我惹他干什麼？

這下好了，全網都認為我是個騙子。

潛規則影帝！還不給他轉正！

幾條熱搜下來，我都想問問自己什麼檔次。

全網更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開始陸之言的小號。

「骨灰級老，陸哥說自己喜歡短頭發，富有生命力，健康的孩子，沈畫扇哪點符合？」

「對，某花短發時期還蹭過這條，說我哥暗

的人是。」

「某工業糖也拿這段說我哥喜歡，真是晦氣。」

「哦豁，只有 CP 傷的世界達了。」

「接原帖：目前來看，大約符合個『』字吧？」

嗯？

是不是不發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

就，怎麼還吧？

「某花不正好也在這個劇組嗎？可惡，又給蹭到了！」

「什麼瓜什麼瓜？cyy？包嗎？」

這顯然是個 3G 網。

陳遙遙之所以兩副面孔，猖狂得不行，就是因為跟陸之言合作過一部電影，CP 超級多。

陸之言低調，不怎麼出來營業。

而營業得飛起，導致全網都以為是影帝的意中人，對關照有加。

對此，陸之言沒借題發揮，可勁兒折騰我，讓我還他清白。

6

其實，我真沒想當渣，只睡他，卻不給他名分。

但我一個撲街導演，拍的全是爛片兒，一部像樣的作品都沒有。

我怕別人知道了，笑話他眼瞎。

更怕大家都沖著他的面子，以至于沒有劇組給我打工。

思來想去，我決定先穩住陸之言。

他也第一時間來跟我解釋。

「畫畫，我是太想你了，看見你的詞條沒忍住……下次我一定記得切號。」

我：「……」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小號？」

他不自然地咳了聲，才不太好意思地說：

「就，工作號不太方便。」

也是哈，萬一手贊了不該贊的，太尷尬，工作室都得跑斷。

我沒多想，問了句。

「沒在小號上說什麼太激烈的容吧？」

「當然！」他回，「就是分一些日常。」

我放心了，跟他說了我的打算。

「這部戲我還想繼續拍下去，不想辜負這些大學生。

「男主罷演對我來說可能還是件好事，他們的片酬太高了。

「熱搜……暫時就這樣吧，接下來，不要再作任何的回應，等熱度消退。」

陸之言沉默下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答。

我有些忐忑。

突然聽見他問我：「畫畫，我這麼見不得人嗎？」

我愣住，急忙想要解釋。

他卻苦笑了聲。

「對不起，是我太任了。」

我頓時很心疼，想要抱抱他。

像之前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就會用溫暖寬大的懷抱擁住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我是他心里最好的導演。

他真的，很在乎我的。

「我會聽你的話，接下來，不再作任何的回應。」

「乖。回去獎勵你。」

「真的？」陸之言的語氣輕快起來。

他低聲音問我：

「貓耳朵行嗎？」

我老臉一紅，握著電話的手心燙得要命。

「行。」

「手銬呢？」

我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

「可以……」

「我給你定制的頸圈也快……」

「陸之言！」我咆哮，「你別得寸進尺。」

7

對面沉默兩秒。

「好吧，那我再去解釋一下。」

「等等等。」

真是服了他了。

「行！」我妥協道，「什麼都答應，行了吧？」

陸之言得逞地笑了笑。

磁的聲音過聽筒傳到我的耳朵里，意傳遍四肢百骸。

我不到幾分口，猛灌了幾口水。

接著就聽見他蠱般低的聲音。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因背負罵名而焦躁不安的心，瞬間丟盔棄甲，一敗涂地。

恨不得馬上飛回他的邊。

但是，我不能。

陸之言自然也知道，他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才故意勾引我的。

他更知道，我不讓他回應熱搜，就是不想他出面。

他雖然沒有拆穿，但掛電話之前，還是委屈地說：

「畫畫，你要是能利用一下我該多好？」

我無言以對。

著他蹭熱度的人太多了，理他們都是給他們抬咖。

我們剛談的時候，陸之言還會暗地秀恩，結果每次都被心懷鬼胎的人拿走安在自己頭上。

每個人都懷疑他暗的人是自己。

過度解讀、春秋筆法，黑的都能說白的。

最離譜的一次，陸之言提了一句我們的娃娃親。

他說我從小像男孩子一樣，淘氣，爬樹蝦，無所不能。

而他

小時候是個小胖子，經常給人欺負。

只有我會保護他，還給他摘桑葚吃，雖然把他酸得牙都倒了，但他卻覺得特別甜。

當晚，就有十幾個明星，曬了桑葚的照片，說是自己摘的。

還專門挑了讓人誤會的評論回復，就差明說自己是影帝娃娃親了。

那次之后，陸之言就很在公開場合聊自己的了。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開了個小號。

說起小號，我也打開熱搜看了起來。

我也有點好奇，陸之言在小號上面都說了些什麼，竟然連我都瞞著。

沒想到，熱搜赫然掛著：

#陸之言&陳遙遙娃娃親#

#媽媽同意這門婚事！#

#陸遙 SZD！！！#

十幾分鐘前突然空降前三，顯然是剛買的熱搜。

8

吃瓜群眾可不管帖子是怎麼出現的，紛紛搬起小板凳，張嗑糖。

「陸之言表面酷哥，心竟然這麼妻？」

「誰能拒絕專門開小號記錄親親的男人？」

「關鍵他好會寫，我都看熱了。」

「呵！一個男人，居然這麼會撒！道德在哪里，底線在哪里，聯系方式在哪里啊！」

「我一生行善積德，這種男人是我應得的。」

……

網友們嗑瘋了，而我徹底蒙了。

不是說記錄一下日常嗎？

親親是什麼意思？

看熱了又是什麼意思？！

我急忙找到話題里提及的陸之言小號。

看這個名字，我都眼前一黑。

「略略略 wylpnmy」。

依我對陸狗的了解，這寫明顯是：我有老婆你沒有。

這個小學！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老婆。

不我這麼想，吃瓜群眾也是這麼想的。

陳遙遙的將之前營業的視頻和圖放在帖子里，頓時吸引了巨量的新。

大家直呼太甜了！

之前還以為是陳遙遙蹭，沒想到，真嫂子竟在我邊！

配上陸之言小號里的言論，嚇得我聲都不敢吱。

無他，陸之言小號的畫風，和他的外表十分不符。

這哪里是記錄親親？分明是海棠市熱心市民街頭采訪。

「異地時，我最想念的是的手——我的手如是說。」

「夢見了，仿佛做了兩千個俯臥撐，累并快樂。」

「經常很敷衍地親我，我就有借口假裝生氣，把拽過來兩個小時。」

「家里的貓特別喜歡湊熱鬧，導致每次卿卿我我都像，躲來躲去，而它在外面撓門罵街，一副正宮的架勢。」

「臭貓，一次沒避開它，竟然公然在我們兩個中間！老婆說不能帶壞小朋友，就不給親了……詭計多端的長怪，扣它小魚干！」

難怪網友看得臉紅，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更讓人遐想無限的是一張照片。

9

——家里的公貓小玉，被迫穿上白蕾仆裝，滿臉不愿。

而它的旁邊，擺著一套明顯缺斤兩、用料清涼的仆裝和一對貓耳朵頭飾。

配文：親子裝 get。

我忍無可忍地扣上手機。

沒眼看了，我臟了！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是這樣的陸之言？

想到剛剛在電話里答應他的那些條件，更是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草率了，這廝是真不把網友當外人啊！

這個時候，副導演又來找我了。

「姐，吳總和陳遙遙回來了。」

什麼？把事鬧這樣，還好意思回來？

「走，會會他們！」

我倒要看看，人類的臉皮究竟能厚到什麼程度！

剛到劇組，就看到陳遙遙眉飛舞的表，吳總在旁邊點頭哈腰地幫剝橘子。

「沈導，想必你已經看到熱搜了吧？」

「看到了，怎麼？」我滿不在乎地說。

吳總當即一個變臉，指著我：「陳老師給你們劇組帶來了這麼高的熱度，你什麼態度？」

帶來的？

把我請的一千個大學生放在哪里？

瓷兒的我見多了，到正主面前，還這麼囂張的，我第一次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在走解約程序了。

「非本劇組人員止，小周，送客。」

我冷冷說道。

沒上熱搜時，嫌咱們可的大學生降低了的檔次，跟他們合作是對電影的。

等大學生們把劇組帶火了，開始往臉上金了……

的世界得多小，才能只看得見自己？

陳遙遙本

就高傲，自認為有了熱搜的背書，再加上都主回頭了，還拿不下我？

不好意思，我現在真覺得給那麼多，虧大了！

攤牌了，不裝了。

這大冤種誰當誰當去。

「解約？」陳遙遙咆哮道，「你憑什麼跟我解約？」

10

還真是難纏。

看見我一副不耐煩的表，副導演急了，連忙站出來阻攔。

估計是怕我手，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傷害，那時候更難收場。

「是這樣的陳老師，咱們合同里寫得很清楚，演員要服從劇組的時間安排。

「可在先前通的時候，您那邊明確了您的時間比較值錢，而且跟咱們劇組有沖突，綜合考慮之下，咱們合理提出了解約。

「違約金的事就不提了，傷，您跟吳總這麼悉，他的錢花哪兒去了，大家都清楚。

「以后難免還要在影視圈面的，咱們好聚好散嘛，您說是吧？」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里子面子都照顧了。

講點道理的都該知難而退。

偏偏這兩個巨嬰，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又開始威脅我。

「知道我的時間值錢，就給我加錢啊！」陳遙遙柳眉倒豎，看傻子一樣看我。

我：「？」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先是當眾罵我、罵群演、罵電影市場，接著買我的黑熱搜，想讓我敗名裂，現在還道德綁架我必須跟你們合作？」

我十分震驚，「做人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你們連人都不當啦？」

陳遙遙還狡辯：「那些大學生什麼都不懂，就是拉低了我的檔次啊！」

「你什麼檔次？」我反問。

「我什麼檔次，熱搜上寫得清清楚楚。」陳遙遙把傲人的脯一，「你不上網嗎？」

什麼？

我氣笑了：「你說的該不會是……影帝娃娃親？」

陳遙遙得意地揚揚下。

「你知道就好。」

吳總也在旁邊幫腔：「陸影帝的實力，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當然，我不有所耳聞，我還親驗過。

的確強得很。

但是，跟你們二位有什麼關系？

我裝作毫不知的樣子，開始跟他們飆演技。

「所以，您就是小黃……小作文的主角，也就是陸影帝的未婚妻？」

「那還有假？」陳遙遙道。

說完，還補充一句，「你可不要出去說啊，他不讓我那麼高調。」

我：「……」

如果是陸之言未婚妻，那我是誰？

11

陳遙遙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好的幻想中，一笑，補充道：

「不過，你可以去看看他的小號，就會對他有新的認識。連我都不知道，他居然這麼我……」

我的眉頭皺在一起。

要不是我跟陸之言從小認識，信任他的為人，我簡直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出軌了。

其實，這事兒也怪我。

陳遙遙一開始著他搞營銷的時候，還沒有那麼大膽，怕被陸之言的團隊打臉，不好看。

陸之言也趁機跟我撒賣萌，說想公開，讓我給他一個名分。

不然天天有人造他的黃謠，他的清白都毀了，到時候我家里人嫌棄他。

但我當時怕麻煩，哄他再忍一忍，只要我們兩個過得好就行了。

他只好作罷，強忍不悅，對這些垃圾通稿視而不見。

沒想到，竟然慣出了一個妄想癥！

這下可麻煩了。

見我一臉的凝重，顯然是不相信這個說法，吳總急了。

他撞了撞陳遙遙的胳膊，慫恿道：

「陳老師，把您和陸影帝的聊天記錄給看一下，嚇死！」

嚯！

還有聊天記錄？

我登時就來了興趣。

陳遙遙本來還不好意思，看我這個好奇的表，八卦因子一下子沒抑制住，豪邁地打開了手機。

「好吧，勉為其難給你看一下吧。」

邊說，邊打開聊天件，遞到我的眼前，嗖地晃了一下，就收回去了。

我：「……」

「這下該信了吧？」得意地說。

我無語：「都快出殘影了，能看清才怪。」

陳遙遙只好放慢了速度，又勉為其難給我看了一眼。

好家伙！

兩人聊天時用詞之放浪形骸，簡直突破人類極限。

我覺得不太對勁。

陸狗人雖然很燒，說話卻文明得很，看他寫的小作文就知道了。

艷而

不黃，燒而不臟。

再一看對方的頭像，更離譜了，竟然是陸之言的廣告圖。

誰家好人拿自己廣告圖當頭像啊？

還是他最討厭的那一張。

修得都失真了。

之前他沒跟我吐槽那個制作團隊是不是想暗害他。

他現在的頭像明明是他自己畫的，《幽靈公主》里的男主阿席達卡。

還給我畫了狼小桑當頭。

我嫌太稚了沒換，給了他借題發揮的理由，把我往死里折騰。

不對勁。

我記下了這個頭像，給陸狗本人發消息，問他列表里有沒有用這個頭像的人。

很快，陸狗給我回復了。

他的司機，五十三歲的王叔，用的就是這張頭像。

12

這……很難評。

「只有他嗎？」我問，「沒別的人了？」

「嗯。」陸之言還吃醋，「你喜歡這張頭像？要不……我換上？」

「別別別！」我急忙阻止他。

真換了才說不清呢。

為了安他，我還把他畫的小桑給換上了。

別說，還和諧。

陸之言一下子就高興了，連發了好幾條害捂臉的表給我。

問我為什麼突然這麼熱，是不是想他了。

其實我經常想他，只是不愿意告訴他而已，怕他驕傲。

「你想不想來我們劇組？」我突然問他。

陸之言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嚇得我手機都差點兒掉了。

我給按掉：「外面人多，回去再打。」

「去，去去去！」他高興壞了，「什麼時候啊？現在就去行不行？」

我拿他沒辦法，但也忍不住角上揚。

「等我通知。」

發完這句，沒有再回復他，而是同地看向陳遙遙。

「陳老師，」我態度都 180 度大轉彎了，「您是怎麼加上陸老師的啊？」

「你放肆！」吳總罵我，「你冒犯！

「人家可是真，你說怎麼加上的？」

我：「……」

總不能生下來就是真吧？

沒等我解釋，陳遙遙就一副大度的表，按了按吳總的手。

「拍《俠之大者》的時候加的。」

難怪。

某些必要加聯系方式的場合，陸之言為了合群，會讓他們加司機大叔的賬號。

如果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司機大叔會轉達給他。

沒想到啊，大叔難過人關。

「現在該信了吧？」陳遙遙下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我不好打擊，只得附和道：「信了信了。」

吳總冷哼一聲：「那就跟我們陳老師道個歉，陳老師大人不計小人過，解約這個事就別再提了。」

13

「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我堅持。

陳遙遙眉頭皺：「莫非，你想讓陸老師親自來和你說？」

真是狗聽了都搖頭。

「就算他實力再強，也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拍戲吧？」我說道。

吳總反問：「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都回來了，非要鬧得所有人下不來臺嗎？」

道德綁架是吧？

我懶得和他們糾纏，只說道：「不是我不給面子，而是主角另有人選，別說我，你們恐怕都得罪不起。」

陳遙遙冷哼一聲，繼續胡攪蠻纏：「誰？」

「我就不信，還有我得罪不起的人！」強勢地說。

發現我一副答不理的表，神冷肅，落下一句：

「沈畫扇，你給我等著！別來求我。」

然后氣呼呼地甩袖子離開了。

我松了一口氣，可算把這兩個瘟神給送走了。

兩人本就狂妄自大，被我接二連三駁斥，自然懷恨在心。

趁著劇組有熱度，報復的力度也就更加兇猛了。

先是陳遙遙發了條公告，看似是替我解釋片場把演員罵哭的視頻，實際上卻了我換演員的事兒。

「收到了很多暖心的安和開解，謝謝大家，但《機鋒》主不是我，沈導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合作的幾天里也表現得非常有想法，流言止于智者，大家晚安。」

一句話，把已經被大學生和娃娃親下去的黑熱搜又給頂了起來！

底下還有課代表做了翻譯：

一、確實被罵哭了；

二、罵完我以后把我換了；

三、沈畫扇拍的都是什麼爛片兒大家清楚；

四、那的就是個腦殘；

五、幾乎一半的網友都在網暴沈畫扇，怎麼，另外一半是沒有鍵盤嗎？

這條留言大剌剌地掛在前排，就差給它加置頂，讓全世

界都知道了。

這招確實算得上高明。

原本，已經開始有陸之言的質疑炒 CP，蹭熱度了，正要罵，直接把風向引到我上。

不僅沒給陸之言深究的機會，直接收割熱度，還黑白顛倒，連帶著蹭了波大學生的熱梗！

我服了，真不愧是炒 CP 國服選手，這敏銳度，靈得很。

副導演都替我愁，連聲問我：

「姐，怎麼辦啊？」

「不急。」我說，「若撲騰得不夠高，怎麼能摔得夠慘？」

14

副導演沒明白我的意思，還想繼續問。

我卻打斷：「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劇組重新跑起來，這麼多大學生可不是吃干飯的。」

他們還吃紅燒、烤鴨、水煮魚……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再不開拍，家底兒都得給他們吃了！

「好，賬面上還有點兒開支。」

提起這茬，副導演臉上才終于有點兒笑模樣。

「現在的孩子太有財啦，但凡我沒點道德底線，現在都得千萬家了。」

「怎麼說？」

副導演連忙把自己的工作號打開，給我看聊天記錄。

這下，把我都給嚇到了。

上次我還以為熱搜上的截圖是他們在玩梗，沒想到，他們是真的想投資我們。

「姐姐，我爸爸看到熱搜了，覺得可以搞一搞，讓我追加一千萬。」

我：「……」

「使不得，使不得。」副導演強烈推辭。

然而，不是小王和他爸老王，還有小李、小張、小孫……紛紛要用金錢收買我們。

小李：「俺也有點小錢，能演大佐不？邊有間諜的那種（卑微）。」

小張：「姐姐，我不帶資進組，我還有護士證，能不能給我個醫護兵的角，專門給 185cm 高的育生包扎腹……實在不行，180cm 的也行。」

小孫：「多錢，才能讓我演一些那種，心洶涌表面波瀾不驚，千軍萬馬如無人之境的清純三面間諜？」

這不就角閉環了？

我簡直哭笑不得。

這屆大學生路子這麼野嗎？

花不完，本花不完！

但我已經想好了，這次我誰的投資都不要。

暗廣也全部推掉。

——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跟資本推出來的漂亮廢合作，電影。

這些大學生們給了我勇氣，讓我想起了被埋藏多年的，對電影事業的熱忱和向往。

但是，這些角，沒準兒還真可以安排。

15

《機鋒》是一部諜戰電影。

講的是大環境影響下，原本善良單純不起眼的學生，被迫在多方勢力之間周旋的國故事。

主角周曉，出生在底層，父親是大地主家的管家，跟爺關系好，才有機會上學。

從小就懂得看人臉，收斂鋒芒。

大爺卻養尊優，在浪下了一名有著先進思想的進取者。

為大地主的父親不允許他反叛，強行給他安排了門當戶對的李小姐親。

李家在南京有關系，即使大環境不好，依然如魚得水。

大爺與李小姐沒有，卻借著這層關系向組織遞報，取得了不小的勝利。

很快，三方都懷疑到了兩人的上，監視二人。

周曉在此時接到任務，解救二人。

原來，三人都是進取者，卻各有各的偽裝，同住一個屋檐下，誰也不知道對方的份。

三個人是湊出了八百個心眼子。

而在嚴的監視下，周曉不得不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在不暴自己的況下，洗兩人的嫌疑。

最后，為了理想壯烈犧牲，完了任務，也全了大爺和李小姐的。

周曉這個角十分復雜，人弧飽滿。

原本是想讓陳遙遙來演的。

可那個囂張的個，讓演出底層的奴二代，簡直比殺了還難。

甚至提出想演外表跋扈，心善良的李小姐。

但是得加戲，把周曉跟李小姐合二為一。

經典的白月和紅玫瑰，是在的里攪拌四不像。

氣得編劇老師直接摔了本子，揚言這麼改能火，倒立拉稀再吃干凈！

這次陳遙遙罷演，最高興的人就是了。

現在聽說劇組要重新搭建，第一時間來找我，問演員怎麼選。

導演組連夜開會，最終決定，就從大學生里面挑，全部采用新人演員，搞一次徹底的突破。

反正熱度我們已經有了。

這次，要拍就拍能真正代表那個時代的中國電影！

沒了大牌演

員的干擾，電影很快重新開拍。

雖然大學生們對電影設備十分陌生，但學習能力強，一周下來，進度居然不錯！

呈現的效果也很讓人驚喜。

顧著打工，完全忘記了讓陸之言來劇組的事。

直到陳遙遙再一次作妖。

16

「我當然很愿意跟新人演員一起合作，給他們一些機會。

「是不是主角、番位之類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電影最終呈現的效果。

「我一直很欣賞沈畫扇導演，我覺得此次的舉算是一個電影界的突破。

「很有勇氣。」

一個星期，之前的話題熱度已經過去了。

陳遙遙卻不依不饒，故技重施，又買了熱搜把我拉出來鞭打。

再由一些所謂的圈人士站出來說我是因為利益糾紛，才換了主演。

還帶頭嘲諷小張，說帶資千萬，只為了給 185cm 高的育生包扎腹。

顯然是想讓人懷疑小張這個不知名素人花錢搶角，要徹底把搞臭。

果然，輿論風向再一次被引導。

「表面是清純大學生，實則是天降皇族。」

「這劇本我真服了，不會是張士自己想出來的吧？」

「別侮辱先輩行嗎？導演腦子里除了談沒別的東西了嗎？」

「撲了，又撲了。撲街果然是有原因的。」

「遙妹實慘，謝放過！垃圾劇組沾上了倒霉一輩子。」

……

副導演這個愁啊。

「怎麼就魂不散呢？」

「先別管，你安好演員的緒，暫時別聽外界的聲音。」

提起這個，副導演心疼了。

「孩子們太慘了，造了什麼孽，被瘋子追著咬。」

我也在想，陳遙遙那麼嫌棄我們劇組，為什麼還苦苦相，只為留下。

打聽了一圈，才知道似乎被演藝圈拉黑了。

從我的劇組離開后，不僅沒有接到任何新的活。

原本談好的代言和工作也丟了。

不甘心，回來找我還被我又給趕走了，于是惱怒，目的就是想讓我求回來，平息這次輿論風波。

17

誠然，這是個好辦法。

但我偏不。

「為什麼會丟掉工作？」我問相的公關大佬。

對方回道：「一個上升期演員，看似炒 CP，實則公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

「不拒絕，不承認，不解釋。這才是炒 CP 的基本法則啊。」

對方指點我，「買了熱搜，影帝卻連贊都不點，是真是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影帝小號里寫那麼清楚，同居、養貓、世……哪樣占了？

「一樣不占還在那兒自嗨，騙人騙出妄想癥來了。」

不愧是業知名公關，分析得一針見。

「有本事就讓拿出自己是影帝夫人的實錘。」大佬說，「代言絕對排著隊上門，娛不就這點事兒？」

有道理。

于是，陸之言終于等到了我的通知。

「明天來一下吧。」我說，「上王叔。」

陸之言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凌晨四點就出發了。

開了五個小時才到劇組。

快一個月沒見，我也有點想他，但表面還是裝作波瀾不驚，禮貌地握了手，又客氣地跟他介紹大學生們認識。

劇組不他的腦殘，尖聲把樓都快給掀翻了。

大學生們不講武德，排隊跟他合影，又開始在網上玩梗。

「影帝哥太帥了，見到本人都不好意思再用他的表包了。」

「就是看起來有點生氣，我跟導演說句話都被他瞪了。」

「誰說咱沈姐撲街的啊？影帝都能請來，做個劇組財大氣，預算充足的夢。」

「奇怪，我怎麼覺影帝哥和沈姐，長得有點像呢？」

「不會是親戚吧？」

「大膽點，總不能是夫妻相吧！」

不知道這句夫妻相到了他們什麼笑點，一直笑上了熱搜。

都在嘲笑我一個專拍爛片兒的導演，和專拍品的影帝，也算正負相抵了。

這可不興抵！

我正打算澄清謠言，陸之言不高興了。

把我按進小黑屋，收了手機就開始強吻。

18

半個小時，我都了，求他給個息的時間，我后事還沒代呢。

他本來不想答應，還要讓我 COS 貓郎。

這時候，陳遙遙又來了。

陳遙遙一副捉的架勢，抄著袖子到找陸之言。

把副

導演嚇得，小心翼翼在外面敲門。

「姐，你們好了沒？」

我被親腫的，正要說話。

陸之言抓住我的手，委屈地看著我：「什麼？」

說完就又親上來。

「你再，我把你拉到鏡頭前面親。」

大哥息怒！

我以后還要做人的！

我只好哄他：「最喜歡小陸了，別生氣好不好？」

「回去我要親一千次！」他咬牙，生氣。

「親親親，給你親一萬次。」我敷衍地說。

陸之言聽出來了，把我困在墻角，討價還價：

「那你現在先親一下，給個訂金。」

外面，陳遙遙抓小三的聲音響徹云霄：

「沈畫扇！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

要命，這誰還親得下去啊？

「等一會兒，乖。」

「不行，我不乖。」陸之言委屈地說。

眼看著陳遙遙就要打進來了，要是讓看到這個場面，恐怕更難收場。

我只好踮起腳，在他上親了一下。

「算你識相。」陸之言按了按我的腦袋，又低頭親了親我，這才終于放過我。

「走吧，老公給你撐腰！」

陸之言牽著我，走出了房間，迎面對上陳遙遙。

陳遙遙看到陸之言，眼睛都綠了，下一瞬，看到我們十指相扣的雙手，又瞬間紅了。

「阿言，你！你們……」

陸之言上來就是一句：「你誰？阿言也是你的？」

陳遙遙快瘋了。

19

「阿言，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陳遙遙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我可以改的！」

看著這副深的模樣，我焦頭爛額。

要是知道，跟深款款、你儂我儂的人是王叔，還不得上吊？

「以后再帶我的名字上熱搜，別怪我不客氣。」陸之言嚴肅地說。

陳遙遙還是不肯相信，但舍不得針對陸之言，就指著我破口大罵。

「是不是你勾引阿言，讓他這麼對我的？有什麼不爽你沖我來！他可沒有招你惹你。」

「陳士，注意你的言辭。」陸之言擋在我前。

「正式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未婚妻沈畫扇，請你以后不要打著的旗號招搖撞騙。」

陳遙遙傻了。

「什麼？」怎麼都不敢相信，「？！」

知道自己不是陸之言的娃娃親，但怎麼都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是我。

一個全網黑的撲街導演。

「我早就說過了，想轉正當導演家屬，你不識字嗎？」陸之言不客氣地說道。

陳遙遙支支吾吾，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地球是圍著你轉的嗎？」陸之言訓斥道，「道歉，然后滾！」

這句話仿佛是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陳遙遙哭著問：

「那我呢？我算什麼？明明是你說，小號里寫的人是我！」

「你跟我同居了嗎？你跟我養貓了嗎？你知道我們家貓什麼嗎？」

陸之言禮貌三連后，下了定論，「意也要有個限度！」

陳遙遙不死心，打開件，給他看聊天記錄。

「那這個是什麼？」陳遙遙眼睛都快哭瞎了，「我現在寧愿你腳踏兩條船。」

陸之言一掃，神凝重地朝我看了過來。

我腳趾尷尬得摳出了一座魔仙堡。

沒想到陳遙遙這麼腦，居然能容忍別人跟一起挖野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陸之言問我。

我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你我來，本不是想我？」他看起來有點難。

這我可有點冤，連忙否認：「當然不是！」

陸之言給臺階就下：「那你展開說說，有多想我？」

我：「……」

陳遙遙：「喂！我還在這兒呢！」

陸之言皺眉，不耐煩地說：「你去加一下我司機，他會告訴你全部的。」

說完，又道，「對了，順便幫我告訴他一聲，他被炒了。」

陳遙遙不解。

但陸之言明顯不想再作任何的解釋，拉著我重新回了辦公室。

只好哭哭啼啼地照做了。

陸之言在辦公室抱著我，迫我表達對他的想念時，我聽見不遠傳來陳遙遙崩潰的尖聲，嚇得差點從他上摔下去。

他連忙摟住我的腰。

「專心一點，你也不想這樣出現在鏡頭前面吧？」

這下，眼淚汪汪，摟住他哭哭啼啼的人變我了……

20

后來的事

，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王叔被陳遙遙請律師，判了九個月。

沒多久就被料了出去：

「某清純小花被影帝邊工作人員騙了，誤以為自己在跟影帝談，各種高調。事暴后，請律師將人送了進去，但之前得罪太多人，現在了業笑話。」

就差報陳遙遙份證號了！

評論區解碼后，都在問是怎麼發現的。

對方也解釋道：

「當時在正宮的劇組，仗著自己紅，瘋狂打正宮，影帝特意進組給人撐腰，當場社死。」

就差沒報我份證號了。

「啊這。原來當初沒在開玩笑啊？」

「什麼？導演家屬竟是男菩薩！他那個小號我真的了。」

「對不起對不起，當初是我對嫂子太大聲了。」

「嫂子新電影還怪好看的，我明天就去二刷，權當隨份子。」

……

《機鋒》得獎的那天，陸之言也去了。

我在電影中給他安排了一個兩秒的龍套角，觀眾看了之后都說很驚喜。

我也覺得很驚喜。

于是在說獲獎言時，特意提到了他。

「謝大家。重點謝謝我們的新人演員，他們都是第一次參演電影，卻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驚喜。

「80 一天，包兩頓飯，這就是他們全部的片酬。

「我很榮幸也很慶幸，他們能給我機會，讓我為一個還算及格的電影人，而不是沒有思想的提線木偶。

「他們值得。中國電影值得。」

小張哭得妝都花了，不人臉很難看，但是都為我獻上了掌聲。

最后，我看著陸之言，鄭重地表白：

「特別鳴謝一下導演家屬，沒有他的支持和陪伴，就沒有今天的沈畫扇。

「現在，我終于有勇氣，也有底氣地跟他說。

「陸之言，謝謝你，我你。」

鏡頭拍下陸之言靦腆又自豪的笑容，和他平時高冷霸氣的模樣大相徑庭。

眾人開始起哄，氣氛格外熱烈。

那是一個，很好的夜晚。

21

在我領獎后，《機鋒》又接連收割了好幾個獎項。

值得一提的是，小孫憑借「心洶涌表面波瀾不驚，千軍萬馬如無人之境的清純三面間諜」李小姐一角，斬獲了最佳新人獎。

沒有學過表演，卻奉獻了教科書一般的演技。

發表獲獎言之前，主持人問究竟是怎麼做到比專業演員還要厲害的。

小孫有些張地看著臺下的我和陸之言。

在接收到我們鼓勵的眼神時，略有些靦腆地說道：

「無他，唯真誠爾。」

看著記者們興致缺缺，倍無聊的表。

定了定神，發表了獲獎言：

「很謝沈導、導演家屬、我的同學們還有《機鋒》的制作團隊。

「作為新時代的青年，我們非常幸運地，沒有機會去驗那個戰火連天，新舊替的年代里，先輩們所遭遇的苦難。

「現在我們常說，苦難不會使人功，甚至會嘲笑，譏諷那些刻意渲染苦難的作品。

「但是，苦難會使我們更加堅定、頑強、團結、赤誠。

「如果凡事都以當前社會所定義的『功』為出發點，人們會變得麻木、冷漠，以至于逐漸丟失東方文明的神和核。」

小孫慨地說，「現在的年輕人見識得太多了，擁有得太多了，他們對世界有新的認知。

「之所以演得不像，是因為他們不相信、不理解角的做法，更看不起角的人生。

「李小姐相較于大部分人來說也是幸運的，出貴族，吃穿不愁，不用為自己的生活奔波勞苦。

「但是，并不擔心自己的前程，擔心的是勞苦大眾的命運。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口號喊得響亮，卻很有人真正地去理解它的含義。

「我當然也沒有很高尚，起初我也覺得李小姐這樣做不值得，冒這麼大的危險送一封信，意義何在？但在跟沈導聊完，我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角出來。

「李小姐的長經歷和見識，不會允許自己只做一個世獨立的花瓶千金。

「讀了那麼多的書，走了那麼遠的路, 見了那麼多的人，注定要為進取事業拋頭顱、灑熱, 這樣做，才能實現心中的自我價值, 才是一種榮耀。

「再加上和我搭戲的基本上都是我的同學, 我們關系也都很好，看到他們演苦難的戲, 我會非常煎熬, 那不像演的。

「他們幫我代到那樣一個環境當中，對那個年代的痛苦和危急同。

「執此告同胞, 其中有淚。

「——如果我是李小姐，我也會這麼做, 有

著很高尚的理想, 也是一個, 很高級的靈魂。

「希大家都可以找回自己最初的理想和熱, 并為之堅持, 哪怕獻出生命。」

這番話，瞬間在各大平臺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和那些絕的文盲相比, 小孫的發言顯得格外有水平。

尤其是最后兩句。

的獲獎言，無疑是給行業象的一記重錘，更給無數剛畢業的大學生做了良好的示范。

真正的價值, 并非金錢，而是真我。

為理想和熱而斗，自然會變得勇敢，赤誠, 不忘初心。

就好像當初的我，不正是因為他們的純真和信任，才推翻一切，拍出了《機鋒》嗎？

沒有人生來就是撲街。

只要真誠地表達，終會有人聽見你的聲音, 與你共鳴。

22

雖然陸之言只在電影中出現了兩秒，目的還是為了博觀眾一笑，但電影獲得了功, 他比誰都要高興。

「我早說過，你是最好、最棒的導演。」

他總是那麼相信我。

但在某些方面, 卻一點信任都沒有。

「現在，喜歡你的人更多了，你會不會被他們搶走？」

我：「……」

「可他們也知道, 我有個十分兇猛的家屬啊, 誰膽子那麼大，敢靠近我？」

「哦？」陸之言一挑眉，「那我走？」

我故意逗他：「整個人都是我的了，你還想走去哪兒？給你打斷！」

陸之言愣住, 呆萌地眨著眼睛把我看著。

慶功宴上他多喝了兩杯。

微醺的醉意, 襯得他的眼眸如星似月。

「姐姐。」他突然很似的，鉆進我的懷里，抱著我撒。

「我的一萬個親親什麼時候給我呀？」

我失笑。

「分期付款行不行？」

「那要收利息。」陸之言鄭重地說，「連本帶利, 一輩子，好不好？」

真是服了這個大醉貓。

整個人都是他的了，還真擔心我跑了不？

「好。」

我主親了親他。

「那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