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第 24 節 誰才是獵

未婚夫的前友發朋友圈。

相擁的照片,唯夢幻。

我笑著自己的腹部,

去父留子,正合我意。

1

我提出解除婚約不到半小時,莫宇軒便匆匆趕來了。

「遇晚,你以為結婚是兒戲嗎,想退就退?」

我翻出朋友圈里的照片。

照片加了模糊的濾鏡,約的心形配半明的文字。

從前是你,如今是你,將來還是你。

氛圍十足,愈發襯得男帥

雖然看不清臉,但特意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莫宇軒即使不想認也無法否認那就是他。

他戴著訂婚戒指,手上的腕表是我從國外購回。

諷刺的是,我們盛大的訂婚儀式才剛剛過去一周。

城中不人還在為莫遇兩家聯姻津津樂道,轉眼間又提供一出三角畸大戲供人娛樂。

他面微變,辯解道:「我不知——」

我冷笑,莫說是他,連我都不知程雪琳何時與我為好友,令有機會今日有此一出。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莫宇軒愿意與曖昧,夾纏不清。

不知?

高 183 公分的男子,就算腦干缺失也很難被人強迫。

莫宇軒試圖說服我,「遇晚,退婚不是小事,關乎莫遇兩家的面,不可任而為。」

「我可以。」我平靜地闡述,「莫宇軒,事以至此,絕無回寰余地。」

莫宇軒惱怒,「遇晚,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笑,「確實,不然怎會與你訂婚?」

我與莫宇軒并無深厚,至今相識也才半年。

初識在飛機上,莫宇軒拔,相貌英俊,十分合我眼緣。

「遇小姐?」

「莫先生?」

兩個不太常見的姓,不用多說,彼此已心知肚明。

城中莫氏集團家大業大,基深厚。

遇氏,低調神,商界之中卻皆有其影。

其實所謂神只是因為我父母皆隨

說客眾多。

「晚晚,宇軒他一時糊涂,以后絕不會再犯。」

年男人哪來的一時糊涂?

不過是試探我底線,以為婚約已定,他只要道個歉我就會半推半就,順坡而下罷了。

然而,并不會。

老爸曾說:「晚晚,我這輩子拼命賺錢的目的之一便是讓你可以任意妄為。」

當然不可殺人越貨。

至于面,從來不在我考量范圍。

莫宇軒若真顧及面,怎麼會有此事發生?

「晚晚,你如此便是中了程雪琳的計謀,難道真要騰位置于?」

我嗤笑,莫氏的位置很稀罕嗎?

至于程雪琳,我挪了步就能上位?

恐怕很難。

短短一周,莫遇兩家從訂婚盛典到遇氏單方面宣布退婚,事走向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莫宇軒,程雪琳,遇晚三人的八卦在坊間流傳,上了好幾次熱搜。

網友們看得津津有味。

程雪琳與莫宇軒的過往被人出,分不多,糾葛不

年男,半真半假的戲份不知怎麼被程雪琳渲染得好似比金堅。

網友調侃,「從前是你,如今是你,將來還是你。好家伙,擱這兒演小品呢,昨天,今天,明天?」

程雪琳到底演過些小角,亦有不支持者。

「莫大和程雪琳站在一起真是登對,我帶頭磕一個。」

有人立刻拋出我與莫宇軒的訂婚照片,激烈反駁。

「什麼都磕只會害了你。鳩占鵲巢,看看這才是真璧人」

「遇晚敢敢恨,一點兒不肯委曲,這姐姐我了。」

我已執掌遇氏,忙碌之余看看自己的八卦也算休閑。

沒有人知道,我懷孕了——

2

不用諱言,我想結婚是因為想要個孩子。

莫宇軒名校出,儀表堂堂,健,各方面條件都很合適。

甚至在床上我們也很合拍。

知道自己懷孕之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決定與莫宇軒結婚。

半年的接,他格還算理智。

加之家境優渥,從小到大未過多挫折,是一個格偏的男子。

莫遇兩家算得上門當戶對,即使以后分手,雙方在財產上也不會有過多損失。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有個難纏的前友。

我委托私家偵探調查過莫宇軒的史。

他和初程雪琳的糾葛很有意思。

他們分開的原因應該是莫家不同意。

平時二人并無多大往,但莫宇軒

只要有了深友,程雪琳必定會出現。

如果程雪琳不作妖,我和莫宇軒的婚禮自然會如期舉行,孩子有個完整的家庭當然是好事。

我心里是盼著程雪琳出現的,畢竟我最想要的只是一個孩子。

果然程雪琳沒讓我失準時地出現在我與莫宇軒訂婚之后,那我只能順水推舟了。

得知我懷孕的消息,老爸很興,用手比劃,「你生下來才這麼大,像個老鼠——」

老媽翻了個白眼,「怎麼說話呢?你才像個老鼠。」

我早已習慣了。

當初我很疑,我爸這麼不著調的人居然能賺這麼多錢?

他一本正經地問我,「聽過那句話沒?站在風口豬也能起飛。」

「不好意思,你爸我每次都是那頭豬。」

好吧,你贏了。

媽媽問我,「要通知莫宇軒嗎?」

當然不。

這是我的孩子,跟他沒有關系。

退婚以后,我不愿與莫氏再有毫牽扯。

可惜莫宇軒令人失,他拖泥帶水,不肯放棄。

「遇總,莫先生又來了。」

我正伏案工作,頭也沒抬。

「不見。」

可是沒有攔住他,他已經進來了。

「遇晚,過了這麼久,你應該消氣了吧?」

莫宇軒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

我看了他一會兒,耐著子跟他解釋,「我沒有生氣。」

「莫宇軒,希你明白,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彼此也不可能做朋友。以后再闖我辦公室,我會通知保安把你拖出去。」

「不,是遇氏單方面宣布退婚,莫氏并沒有同意,我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那日子可是多年難遇的好日子。」

「我媽說我有錯在先,孩子都忍不了自己未婚夫跟人曖昧,就算你任一點兒也可以理解。」

我怔了怔,不怒反笑。

「莫宇軒,你有沒有搞錯?我不是在跟你耍小子。我們已經沒有以后了。你要婚禮如期舉行?那你跟程雪琳結吧。」

莫宇軒仿佛失智了,只聽得懂最后一句。

「晚晚,我怎麼可能和程雪琳結婚?我們倆可是合過八字的,佳偶天啊。」

他面有得,似乎在說,呵,人,還說你不是在吃醋。

「晚晚,你相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我原以為你本不在乎,沒想到這麼點小事兒,你反應這麼激烈。」

他的潛臺詞仍然是傲慢和得意,言下之意沒想到我竟然這麼他。

「這跟沒有關系。」我冷淡地說。

「你我在商言商,婚約即是一種契約,我以為在這張契約里面,忠誠是不需要強調的條件。」

「一事不忠,百事不用。莫宇軒,我再說一遍,你我之間已經完了。」

莫宇軒卻異常固執。

「我們只是訂婚,結婚才算。你不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定我的罪。」

覺得哪里出了錯,莫宇軒為何如此堅持?

這跟我調查的結果不太一致,以前他被程雪琳攪局之后都是很快就放棄了。

趕走他之后,我捋了捋莫宇軒翻來覆去的那幾句話,總是提及看的日子,合的八字。

當初訂婚時莫伯母確實去合過我倆的生辰八字,據說是天作之合。

我們家不信這個,只當是助興。

如今這個時代,還真有人把這一套當作金科玉律嗎?

3

回到公司,剛進辦公室坐定。

書進來請示,「遇總,程小姐要求見你。」

顯然,是懂得八卦的,面上平靜,眼睛里的興快要溢出來。

「程雪琳,要求見你。」

我拒絕。

書來回好幾趟,「說如果你不見,就上你家去堵你。」

我有點愕然,程雪琳可是明星,真要把事鬧得這麼難看嗎?

程雪琳一進辦公室就開門見山,「你懷了莫宇軒的孩子?」

我很吃驚,從何而知?

「你不是退婚了嗎?還想把孩子生下來?」

很急,不管不顧地說:「這孩子你不能生。」

我忍無可忍地揶揄,「程小姐管得未免太寬了。」

程雪琳呼了口氣,轉頭看了會兒窗外,我順著的眼過去,那兒什麼也沒有。

卻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像是著什麼心的東西。

我不知道葫蘆里賣什麼藥,靜等著出招。

回過頭來,凄然一笑。

不得不承認,真的很,眼若秋水,略帶苦楚的笑容令我心襟漾,難怪莫宇軒總與糾纏不休。

「遇小姐,我也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呵,原來如此。

「這便是你始終不

放過莫宇軒的原因?」

程雪琳微微怔忡,很快便了然地挑了挑眉。

「你調查過我?」

「我查的是莫宇軒,而且也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能調查出來的不是。」

坐在那兒,渾了一種悲傷。

「遇小姐,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我沒有及時回答,但確實讓人難人抗拒。

程雪琳陷了回憶之中。

他和莫宇軒是大學同學,相幾年,一直很幸福,于是開始談婚論嫁。

「最初,他爸媽對我很滿意,對我也很好。」

莫宇軒的父母雖然舊式一點,待人確實禮儀周到。

轉折說起來很荒謬,莫宇軒削蘋果給吃,不小心削到了手。

那是一把新買的水果刀,很鋒利,傷口比較深,流了很多

「本來是件小事兒,莫宇軒說了句,最近不知怎麼了,老是傷。」

「他爸媽聽了臉都變了,齊齊轉頭看我。我當時莫名其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沒過多久,發現自己懷孕了。很開心,打算把孩子生下來,畢竟和莫宇軒已經快結婚了。

「莫宇軒說這孩子不能生。」

我心里一口而出,「為什麼?」

「他說他爸媽去算過了,這孩子跟他相沖,生下來會克他,所以孩子不能要。」

我有點不能置信,莫宇軒讀完大學之后還出國深造過,居然能這麼沒腦子?

「我被著做了引產手,孩子五個月了,他父母拿走了我的孩子。并且,他們以我損為由,讓莫宇軒跟我分手。」

程雪琳笑得凄慘。

「那時候我才知道,有錢人真的能為所為。」

4

如果說的是真的,我大概能理解為何總是在莫宇軒有了新友之后出來攪局。

心有不甘。

程雪琳收起了笑容,「遇小姐,我勸你最好不要這個孩子。」

我面驟變,這是自己淋了雨后要撕掉別人的傘嗎?

「如果可能,我只愿從來沒有遇到過莫宇軒。遇小姐,你能趁此機會與他們斷干凈,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我和莫宇軒。」仰頭笑,「莫宇軒這樣的男人肯定不會缺人,如果你有興趣,以后也許還能看到我們的消息。」

已經這樣了,為什麼不翻篇?難道對莫宇軒還有期待?

我正發問,莫宇軒推門進來了。

書跟在后面,「遇總,我攔不住他。」

莫宇軒急匆匆地沖到程雪琳面前,「你到這里來干什麼?」

程雪琳轉,「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嗎?」

又對我挑釁,「遇小姐,你不知道莫宇軒多張你。他把你藏得太好,直到你們訂婚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不過,也沒什麼用。」近莫宇軒,拉著他的領帶。

「你們訂婚才三日,他就上了我的床,他離不開我。」

眼如,莫宇軒想推開得更,手指順著領帶上去他的結,眾目睽睽下,他居然忍不住息了一下。

程雪琳夸張地笑,「是吧,宇軒?」

我很冷靜地看著他們。

邊有這等活生香的人間尤,難怪莫宇軒自信心棚,以為我只是與他拿喬,本不會與他分手。

程雪琳走了,莫宇軒看了看我,跟著追了出去。

書啐了一口,「真不要臉。」

我搖了搖頭,程雪琳剛才這出不過是為了告訴我一個事實。

與莫宇軒這些年的糾纏,有故意為之的分,而莫宇軒也十分樂意配合,甚至,他還可能非常主

剛才程雪琳那句話若有所指。

莫宇軒將我藏得很好。

的意思是,莫宇軒之前友并未瞞過

而我,莫宇軒一直未風聲,直到莫遇兩家舉行訂婚典禮,才知道我的存在。

這麼說起來,我和莫宇軒結婚,不僅僅是我有所圖,莫氏似乎也有所圖?

訂婚是我提出來的,辦盛大隆重的訂婚儀式是莫氏提出來的。

理由聽起來也很合理,莫遇兩家都只有一個孩子,總歸要辦得隆重一點。

「日子和時辰我們都看好了。」莫伯母大包大攬地說。

「晚晚肯嫁給我們宇軒就是我們莫家燒了高香了。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我們包準辦得讓你們滿意。」

我父母向來活得隨,最怕這些繁文縟節,聽到這樣說,也就隨他們去了。

我努力回想那日的形,有些細節很耐人尋味。

進場的時候,莫宇軒挽著我的手,張得微微抖。

我笑話他,他說:「長這麼大只訂一次婚,當然張了。」

他看了一次又一次手表,口中念念有詞。

約約是幾分幾秒……

看好的時辰,不能有差錯。

我們進去的地上有個箭頭,莫伯母再三再四囑咐我們,一定要沿著箭頭走。

「師傅用羅盤測出來的線路,可不敢走偏了。」

我也向爸媽抱怨過莫家太迷信,但只是當作笑話講講。

難道不僅僅是笑話?

自己的腹部,若無意外,程雪琳是從莫宇軒得知我有孩子的消息。

這個消息我從來未與莫氏提過,除非——

翻出屜里的名片,我再次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5

翻閱著手中厚厚一疊資料,我冷眼看了看對面座位上吊兒郎當的男子。

他明白我意思,嘿嘿笑了兩聲,「價格不同,服務不同。」

之前我只略地了解了一下莫宇軒的史,各方面條件不錯的年男子,多談幾次不是什麼異事。

如今仔細推敲,有些事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程雪琳說,能調查出來的不是

錯了。

這世上沒有可言,能否浮出水面,關鍵在于價格。

除了程雪琳之外,還有三位子被莫氏著墮了胎。

不,是引產。

都是五個月的胎兒。

按照程雪琳所說,莫氏是因為孩子與莫宇軒相沖引產的。

會那麼巧嗎?

這幾個孩子都與莫宇軒相沖?

說東躲西藏最終沒有躲過,五個月的時候被著引產,莫家父母拿走了的胎兒。

有沒有可能是莫氏一直在等著的孩子懷滿五個月?

不然怎麼會四個胎兒都是五個月?

我又仔細翻了翻資料,看了看每個子的生日,各不相同,暫時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有件事我沒寫在上面。」男子敲敲桌子。

我抬起頭,他難得坐正了一回。

「你和莫先生初遇前幾日,他打了數十個電話給機場查詢航班信息。」

「他通過 APP 查詢機票,輸份證號是你的。」

我正準備問,你怎麼知道?

隨即意會問得多余,他做這行自然有許多門道。

至于我的份證號,莫宇軒要想獲取那是非常簡單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和莫宇軒相遇不是偶然。」

他聳聳肩。

「我只負責告訴你調查所得,至于結論,由你自己得出。」

「最近有同行接了莫氏的委托。你猜,他們要調查的是誰?」

我的心沉到谷底。

原本以為自己是獵人,誰知自己竟是獵

我不過是想要個孩子,莫氏,對我所圖何來?

我想到程雪琳說,最好不要這個孩子。

和莫宇軒糾纏許多年,應該知道更多。

那天莫宇軒知道到我辦公室便匆匆趕來,是怕跟我說得太多嗎?

莫宇軒的那一聲息,如今想來,并非,而是張?

我陷了層層迷霧之中,想得越多進而陷更深的疑慮。

應該找程雪琳談一談。

然而,不見了。

翻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有的消息。

此時我才發現程雪琳世凄慘,在孤兒院長大,沒有父母,沒有親戚,也沒有什麼朋友。

我找到的經紀人。

「程小姐休假了,我們公司不限制藝人自由,休假期間,不需跟我們報備行蹤。」

公關的陳詞濫調我當然不相信,什麼休假能消失得如此徹底。

我開始留意莫宇軒的行程。

他天天公司公寓兩點一線,好像與往日并無區別。

有點奇怪的是,他晚上也不出門。

莫大去酒吧,與我往時也沒有瞞過。

他還跟我炫耀過他的存酒。

各人好不同,我不覺得有多大問題。

年人的好很難改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令得莫宇軒晚上都回公寓了呢?

莫氏房子很多,他回的這間酒店公寓離公司很遠。

偶爾住住可以理解,日日累就說不過去了。

6

網絡上突然鋪天蓋地出了消息。

當紅小花與富豪之子攜手進公寓,小花七日未出公寓,二人疑已同居。

狗仔拍到程雪琳和莫宇軒同時下車,攜手同進公寓的視頻。

明星與莫氏開始都不回應,狗仔咬著不放。

他們又做了一期節目,各個角度反復放映莫程二人依偎著進公寓的視頻。

同時剪出了莫宇軒訂婚儀式上對我深款款許下諾言的片段。

推進,閃

回,對照,比較。

大有一不把這水燒沸絕不罷休的架勢。

看客們當然喜聞樂見。

好多男的留言,「莫大有本事,明星,富家,左擁右抱,坐齊人之福。」

程雪琳的觀察微,「明星不是自愿進公寓的,像是被莫宇軒拖進去的。」

「得了吧,別 TM 洗了。遇晚才無辜,被這倆垃圾沾上甩都甩不掉。」

很快,程雪琳那條評論被刪掉了。

莫氏發布了聲明,保留提告的權利,莫氏再次重申,莫遇兩家的婚事將如期舉行。

程雪琳的經紀公司也發布聲明,譴責狗仔侵犯明星的私權。

注意著事的走向,一直未對此事發表意見。

老媽看到莫氏對婚事的聲明氣炸了,擼起袖子要去跟莫家干架,被我和老爸勸住了。

深夜,手機叮叮響,收到了我一直在等的消息。

「遇總,程雪琳出來了。」

狗仔們實時直播了程雪琳悄悄從車庫出來的視頻,莫宇軒還未得及走出大門被狗仔們堵了個正著。

電話響了,陌生的號碼,我毫不猶豫地接了。

果然是程雪琳的聲音,「我們談談吧。」

「看到公寓門口那輛灰的車了嗎?他們會帶你過來。放心,遇氏有能力保護你。」

四十分鐘后,程雪琳癱坐在了我的沙發上。

蒼白,眼睛下面有淡淡的烏青,顯然這些天沒有睡好。

「謝謝你。」

很聰明,知道狗仔是我找的,熱搜是我花錢買的,莫宇軒是我雇人堵截的。

「我與莫宇軒分手后反復琢磨,他們想讓我從這個世界消失,真是太容易了。」

「恰好有個機會,我進了演藝圈。雖然資源一般,但我什麼角都愿意接,努力找存在,經常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就是希自己突然消失后會被人想起。」

「我時不時與莫宇軒糾纏,讓人一看見我就想起與他那些破事兒。那麼我不見了,人們也多會覺得與他不了干系。」

說得很平淡,想想這種日子過了好幾年,易地而,實在是令人恐懼的。

訴說可以紓解力,穩定緒。

過了會兒,似乎緩了過來。

「程小姐,我想知道莫宇軒你的目的。」

「因為你——」

快速而肯定地回答。

「他拖我進公寓時說了,沒人能阻攔他跟你結婚。等到你們舉行婚禮之后,他會放我出來。」

我看著,程雪琳的反應極快。

「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報警?」

「說實話,如果不能將莫氏整個拉下馬,我不敢冒這個險。」

我默然,和莫宇軒的多年糾纏確實有很多可作空間,很難給莫宇軒定罪。

「我跟莫宇軒往不過半年,他為何如此執著與我結婚?」

「我猜,莫宇軒想從你這里得到一個孩子。」

7

我手中的筆當的落到了桌子上,發出了聲響。

「莫宇軒怎麼知道我懷了孩子?」

「他暫時還不知。」

我還記得當日沖進我辦公室篤定地告訴我不能要這個孩子。

明白我的意思,「凡是跟莫宇軒往的生,我都特別關注這個問題。」

「你進出醫院的頻率和軌跡告訴我,你懷孕了。」

我的失誤。

每次檢查我都會派人留意莫宇軒,忽視了程雪琳。

「如果可能,我希能阻止所有子跟莫宇軒往。我不想們再遇到那麼可怕的事。」

的眼神又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像是看著什麼東西。

上次在我辦公室里也是這種神

的回憶應該很痛苦,需要極大的決心才能說出來。

我沒有催促,轉去給倒了杯熱咖啡。

抱著咖啡,一口接一口,很快喝完了,盯著咖啡杯開了口。

「孩子五個月時,莫宇軒的父母派人找到了我。他們把我拖到了一個手室。」

那些人全部戴著口罩,遮擋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他們把我綁在床上,很的針管直接從肚皮扎進去,我好害怕那針直接扎到寶寶的頭上,用力掙扎,但沒有用。」

除了恐懼,就是痛。

一直痛,不規律地痛,痛到腰快斷了。

哭到沒有力氣,痛到快要暈過去。

「又過了很久,我的下腹越來越痛,一直往下墜,覺有東西往外頂。他們說寶寶的頭出來了。」

后來開始出,很多很多的

的力氣盡

失,竭力保持著清醒,他們想了很多辦法止住了

「最后有人問我,要看一下嗎?于是我看了他一眼,那個小小的滿污的孩子。」

「莫宇軒的父母馬上進來搶走了那個孩子,他媽媽欣喜地說,是個男孩。」

終于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躺在了醫院里,莫氏是那家醫院最大的東。

醫院里人來人往,仿佛是一個平常的病人。

很清楚自己不是在此做的手,但跟任何人都打聽不出來。

「莫宇軒呢,他在哪兒?」

程雪琳搖頭,莫宇軒在這件事里完全

出院,他才從國外回來,據說是理公司業務去了。

一直以為這事是莫氏父母背著他干的,直到莫宇軒跟提出分手。

我清了清嗓子,無法遏制驚訝。

「程小姐,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后,你沒跟莫宇軒分手?」

通過接,程雪琳是個非常聰明的子,凡事一點就,說是玻璃心腸,水晶肝膽也不算太過獎。

何以參不莫宇軒的套路?

「對。」慘笑,「莫宇軒是我的初。我當時對家庭的所有幻想都建立在他上。」

莫宇軒提出分手,分手的理由誠懇而無恥。

他說,「雪琳,我不想瞞你。我家里以后是需要生孩子的,可你上次大出了,醫生說再次孕的風險很大的。」

驚呆了,不知他的臉皮厚到了何種程度。

是否還應該謝他,全心全意為的安全著想。

本來心灰意冷,打算就此放手。

打開門準備扔掉他帶來的花與水果,正好聽到他站在電梯前打電話,「搞掂了,下一個。」

8

「據我所知,莫氏還三個子引了產。」

程雪琳有點驚訝,轉瞬便自嘲地笑了。

「這麼容易就能查到嗎?其實不止,這些年莫宇軒找的朋友不下十個。」

「因為我的出現,立馬分手的只有三個。其余的,都以為我是不甘心,是嫉妒們,不肯聽勸。」

「懷孕的一共有七個,其中有四個莫名其妙地流了產,然后被分手。」

「剩下的這三個跟我一樣,五個月時被著引了產。」

「莫家要的是男胎。」

程雪琳時不時糾纏莫宇軒,莫宇軒人在懷,以為程雪琳對他是深種,難以忘懷。

「最初,我確實對他還有些幻想,很傻,是不是?」

后來莫宇軒覺得無論怎樣都不會離開,對了防范。

面前,他非但不掩飾,甚至還輕蔑地提起那些懷著孕的子。

他把們當笑話講給聽。

他不知他對們的每一句辱同樣也是對辱。

他利用甩掉麻煩,達目的之后,狗仔們總會很巧地捕捉到他與程雪琳藕斷連的信息。

他對說:「雪琳,雖然我不能娶你,但你要相信,我只你一人。」

他那麼得意,仿佛他是一種恩賜。

以前得多深,后來就會恨得多深。

趁他喝醉套他的話,他胡提過陣法,男胎,老宅,零零碎碎。

反復拼湊真相,不得其門而

過了那麼久,確定了一件事。

的孩子,那個被引產的男胎,莫氏搶走之后并未安葬。

那些男胎是莫氏刻意出來的。

我下意識地自己的腹部。

程雪琳眼神隨著我的手,「遇小姐,我想讓莫氏下地獄。」

的語氣不再淡然,變得異常冷。

「沒有真正經歷過,很難理解那種痛苦。」

那不單是失去孩子的痛苦,那種完全無法自主的恐懼,無助和疼痛會令人泥足深陷,無力自拔。

「前不久,他其中一個前友自殺了。」

程雪琳的世引起了我的注意,著手調查過另外幾位姑娘的背景。

有兩個是留守兒,從小被父母扔在農村,們的兄弟被父母帶在邊,在城市生活。

另外一個是家中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弟,最不關注。

很明顯,莫氏是有意為之。

這樣的姑娘出了事不會引起多大靜。

吸引莫氏來到我邊的原因是什麼呢?

良久,我對程雪琳說:「你不妨將我懷孕的消息給莫宇軒。」

瞪大了眼睛,為何趟這渾水?

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莫氏已經盯上了我,應該是有備而來。

我也很想弄清楚莫氏到底想干什麼。

與其日日揣測,不如干脆面對。

渾水才好魚。

莫宇軒想害我,

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如果有契機能整垮莫氏,遇氏亦樂見其

「程小姐,你剛剛說過,希莫氏下地獄?」

著我,點了點頭。

「你相信遇氏有這個能力嗎?」

笑,即使疲憊如斯,依然能一笑如春花。

如此好的子,莫宇軒他怎麼敢?

出手,我握住了的手掌。

「合作愉快——」

9

莫宇軒很快找了過來。

我故意不見,從公司到家里,他到堵我。

還雇了人拍照片放給,營造出一種小斗氣的氣氛。

莫氏父母接了采訪,言語間流出對兒的無奈,同時他們又強調,莫遇兩家的婚事將如期舉行。

網上罵聲不絕,罵誰的都有,不變的還是程雪琳挨的罵最多。

不管發生什麼,明星挨罵總是最多。

氣氛營造得差不多了。

「遇總,莫又來了。」

書的語氣里很是無奈。

「讓他進來吧——」

莫宇軒喜滋滋地進來了。

從來套路得人心,莫宇軒開始上套了。

「晚晚,你懷孕了?」

我故作驚詫,紅著臉腹部,期期艾艾地否認,「沒有——」

莫宇軒看著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

呵,人,你還想騙我。

「晚晚,這是好事兒,你干嘛瞞著我?」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過了會兒才勉強笑了一下。

我翻出手機里他和程雪琳依偎著進公寓的視頻。

「莫宇軒,我可以為了這個孩子原諒你。你得給我保證,以后再不能有此事發生。」

(此贊下我的演技)

莫宇軒連聲稱好。

他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眉眼之中無意出些輕視。

看吧,我就知道,人只要有了孩子,萬事都會妥協。

我權當不知他的想法,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有孩子了。」

「我媽去醫院檢,遇到劉醫生,他給我媽道喜來著。」

「哦?」我沉下臉,「我要投訴他,這可是我的私。」

莫宇軒急切地說:「晚晚,大家都是為我們開心,就別怪他了吧?」

「你這麼倔強,若不是他,你還真打算當單親媽媽嗎?」

又來了。

他話中之意是,這不是正好給你臺階下了嗎?

莫宇軒骨子里擺不了愚蠢的傲慢。

本不知這一切全是我的安排。

程雪琳假意在他面前說,「今天在醫院看到遇晚,好像去的是產科——」

莫宇軒極力掩飾著狂喜,「你是不是看錯了?」

程雪琳順勢點頭,「可能吧——」

次日,莫伯母便去了那家醫院。

能打探到的消息自然是我想讓知道的消息。

如此,他們完全相信了一件事。

遇晚剛剛得知自己懷孕了,并且因為原因不得不留下這個孩子。

莫宇軒得到諒解之后,莫氏父母當天趕到我家。

爸媽不在,我安排他們外出旅游去了。

莫伯母很驚訝,「晚晚,你懷孕了,一個人怎麼行?」

他們以方便照顧我為由,提出讓我住進莫家。

我拒絕了。

「家里有阿姨照顧我,沒什麼不方便。」

莫伯母面上有不耐一閃而過。

我試探,「要不趁現在肚子還看不出,把婚期提前吧?」

此話一出,莫伯父馬上反對。

「不行,婚期絕對不能變。」

莫伯母笑著跟我解釋。

「晚晚,這日子是看好了的,不好變。結婚要做很多準備,提前也來不及。」

我點頭表示理解。

「宇軒說,我們結婚的日子是百年難遇的好日子。這日子是誰看的?我姐妹也快結婚了,也想看個好日子,伯母給介紹一下?」

10

如我所料,莫伯母支支吾吾,莫宇軒父子含糊地轉移了話題。

這是最奇怪的地方。

莫氏口中說看日子,合八字,究竟這個師傅是誰,沒有人見過。

再次委托的私家偵探回復我。

「看相的,風水先生,道士,易經協會,有點名氣的都排查過了,莫氏與他們未有聯系。」

這就有趣了。

既然找不到這個人,那就換個方向。

「你剛剛提過的這些人,每樣一個,幫我預約里面最厲害的。」

首先我去合了莫宇軒與我的八字。

莫宇軒說過,他媽媽合過我們的八字,天作之合,佳偶天

老先生有不同意見。

「就這兩人的八字,最多是中等姻緣,絕非上乘。」

我不太相信。

當初我并不在意這些,他們不必作假。

轉戰道觀。

道長的結論與老先生完全相同。

他看了看我,言又止。

陪我前來的男子正蹲在地上看螞蟻,他從兜里取出一疊鈔票塞進道士手里。

「先生,知無不言,無不盡言。」

道長大方地收起鈔票,看著我的眼睛,非常嚴肅。

「若那男子的日子是初四而非十四,時辰是午時而非子時。

「那麼你之忌神皆為他用神,于他是大吉。」

「于你——」他停頓了片刻,「則為大兇。」

我本不信這些,此時卻不知為何,脊背上生出冷汗,衫。

下山時已是傍晚。

男子懶懶遞給我一張賬單,「剛才那錢可別忘給我結了。」

我二話沒說轉了帳。

他揮了揮手機,「遇總,錢能通神,亦能通鬼。」

回到書房,我撥通了程雪琳的電話。

和莫宇軒曾經談婚論嫁,當年也是走過這些流程的,應該知道莫宇軒的真實八字。

折騰了半日,傳了張照片給我。

的一張紙,排著和莫宇軒的生辰八字。

都多年了,這紙片兒都還留著呢?

「我有收藏單據的習慣,連電話費單子都留著。」

可是那紙片兒上莫宇軒的生辰八字對不上。

莫宇軒份證上的生日是公歷,他用于跟我排八字的日期是農歷,反推回去能對上。

程雪琳那個本連日子都不對,莫氏對從頭到尾沒句真話。

過了很久,程雪琳發過來一段莫宇軒與的通話錄音,里面約有一句,「今天我生日,不過來了。」

接著應該是發現說,找補了一句,「今天家里有人過生日——」

這段錄音信息的日期是 2020 年 7 月 24 日,對應農歷為庚子年六月初四。

這應該才是莫宇軒真正的生日,與他份證上的日期相差十天。

這個局,難道從莫宇軒出生之日就開始布置了麼?

我問程雪琳,「除了你,那幾位姑娘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嗎?」

很快發了信息過來,基本上都只有出生年月日。

只有一位,寫全了八字。

我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的時辰?」

沉默。

我以為睡著了。

手機叮了幾聲。

自殺了。」

「為了給弟弟買房,家把賣給別人配了冥婚。」

「牌位上也寫著百年好合。」

11

我又上了山,把程雪琳和幾位姑娘的八字放到道長面前。

「假如男子的生辰八字與推測的一致,那麼這幾個子的生日能看出什麼來嗎?」

他指著兩個八字完整的名字。

「木,土——」

另外兩個只有生日沒有時辰,他在紙上寫寫劃劃。

「這個若是卯時,水——」

「這個若是巳時,火——」

道士面有異閃過,接著搖了搖頭。

我反復詢問,他不愿意多說。

這次我有準備,從包里取了摞現金在紙上。

他推回來。

「姑娘誤會了,我確實聽過一種邪陣,只是幾乎不可能真正布陣,而且悖人倫,傷德,所以不敢揣測。」

我又推回去,「可否詳說?」

他推辭不過,終于開了口。

回家路上,車開半途,我轉了個方向。

狡兔三窟,我住進了位于鬧市的小區。

煙火氣濃郁的地方給人更多安全

不得不承認,道長的話讓人心生恐懼。

我問程雪琳,「可知莫氏老宅在何?」

只聽莫宇軒提過,從未去過。

我撥打私家偵探的電話,最近委托他的事務越來越多。

「幫我留意莫宇軒和他父母的行蹤,我要知道莫氏老宅在哪里。」

莫宇軒天天送湯到我辦公室。

我笑著問:「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孩子。」

他信口回答,「孩子哪有你重要?我媽是擔心你的。」

我又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孩?」

莫宇軒回答得很堅定,「孩兒,晚晚,我想要一個和你一樣的兒。」

「那萬一是個男孩兒呢?」

我故意著略微隆起的腹部憂慮地問。

他微微一怔,馬上寬我。

「你別想那麼多,男都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

呵呵。

莫宇軒最近守著我的時間越來越多。

坊間居然傳出贊之聲,莫大收心了。

浪子終于長為一名負責的父親。

呵,的角度清奇,我惡心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

我遞給他一張彩超單,「昨天我去檢查了,醫生告訴我是男孩兒。」

莫宇軒的臉垮了下來。

「男孩兒?會不會搞錯了?」

他反復看那張報告單。

「這不是劉醫生他們醫院?」

我毫不在意地說:「我換了家醫院,我姐妹說這家好。」

「那,要不要再檢查一下,萬一搞錯了呢?」

他結結地問。

「沒必要,孩子健康就行,反正我們又不在乎是男是。」

我拒絕得斬釘截鐵,跟他強調做多了超聲波檢查對孩子不健康。

莫宇軒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他向來不大沉得住氣,剛出公司大門就開始打電話。

公司保安聽得清清楚楚。

「媽,遇晚懷的是男孩兒,怎麼辦?」

12

幾日后清晨,莫伯母的電話打來了。

「晚晚,今天日子好,你伯父也有空,我們一家人吃個飯。」

我答應了。

日子好是莫伯母做事必說的幾個字,只當是的口頭禪,不料是認真的。

莫宇軒的車子徑直駛向了城外。

我好奇地問:「去哪里啊?」

他笑得,「你天天坐在辦公室里,對著鋼筋水泥叢林,對孩子也不好。」

「咱們去城外看看青山綠水,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過了會兒,我覺得無聊,掏出手機刷網絡。

車子轉了個彎兒,開進了山路,越往里走,手機信號越來越薄弱。

反復刷新,也刷不出新的信息。

我懊惱地將手機扔進包里,莫宇軒側頭看了看我,出一微笑。

「快到了——」

我面上不快,心底冷笑。

蠢貨,我當然知道快到了。

當初道長推算過,若布邪陣,方位應該在城外西南方向。

程雪琳和那三位姑娘皆是被人拉到一個不知所在的手室,孩子引產后都會昏迷,不省人事。

醒來后已經醫院,像之前這段從未發生過。

我猜測一切發生在莫氏老宅。

莫氏舊式做派,他們非外來居民。

常理來說,對老宅應該很看重,過幾年就會有修繕之舉。

調查結果是無。

奇怪的是,逢年過節,他們一家三口就消失不見,只留工人在城中守家。

越掩飾越有問題。

雁過留痕,盡管莫氏極其謹慎,他們每日的行程軌跡仍能窺探出些東西。

尤其近段時間,莫氏父母常驅車去城外,恰恰是西南方向。

莫大最近不與人糾纏,行比較正常。

除了每天去我那里,逢三、六、九必會出城,亦是西南方向。

他們的軌跡重合,幾乎都在城外六十公里消失。

調查的車子曾想跟著他們進山道,被攔下了。

莫宇軒的車子現在正開在這條山道上,這是莫氏的私家山路。

「晚晚,你看,這座山都是我們家的。」

莫宇軒將車停在了宅子前。

這是一間長排兩進的老宅子,矮小卻寬敞。

難得的是還留著舊時的瓦片。

莫伯母笑地站在大門前二級石階上。

「現在還有工人會鋪這個瓦片?」我是真心好奇。

「我爸自己弄的,他閑下來就搞這些。」

莫伯母親呢地牽著我的手。

「晚晚,你已經是我們莫家的人了,來看一下咱們的祖宅。」

宅子后面有隆起的小山包,瞅著怎麼都不順眼。

「這個小山包留著干啥,鏟平整多好。」

他們母子二人的臉齊齊變得慘白。

莫宇軒捂住我的,「別瞎說,這是我爺爺的墳。」

上趕道歉,心里卻忍不住嘀咕。

沒有碑,沒有香火,甚至沒有草,禿禿的小山包,與后面的山地混為一

這要不說誰能分辨?更詭異的是這墳包離房子太近。

后面整座山都是莫家的,哪里不能下葬,這是什麼路數?

13

莫伯母扔了句話給兒子,讓他陪著我,扭頭便進了屋子里。

「伯母生氣了?」我裝出害怕的樣子。

莫宇軒攬著我的肩,「沒事兒,陪我爸做飯去了。這里沒有自來水,也沒有氣。挑水,生火都得自己弄。」

這麼復雜?

莫宇軒

拉著我往后退,指著山問我。

「晚晚,你看這山像啥?」

我看了半天,一座普通的山。

他笑,「傻瓜,像不像把椅子?靠背椅?」

順著這思路再觀察,確實像的。

「我爺爺說,當年太爺爺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塊地方。他去世前先給自己挖了坑,說誰也不準挪位置,死了得埋這里,房子得著這個修。」

「這是發財的口子,財氣只能往里吹,出不去。」

這種民間傳說聽聽就罷了,還當真了?

莫宇軒看懂了我心里的疑問。

「太爺爺留下本冊子,爺爺從小就教我爸,開始我爸媽也不信。」

「后來,他從泥瓦匠做包工頭,又從包工頭做了建筑公司,一步一步,直到如今的莫氏。」

「老祖宗的這些規矩,不信不行。」

我默默算了下莫伯父的發跡時間線,剛好與房地產發展線吻合。

「有沒有可能,他剛好是那只豬?」

「豬?什麼豬?」莫宇軒反問。

我住了口。

同樣是把握時機致富,我爸的認知是他是剛好飛在風口上的豬。

莫伯父卻認為是祖墳埋得好。

南轅北轍,無法通。

過前排的房子,穿過狹長的空地,我往后面那排屋子走去。

前面的屋子大敞著門,后面這排閉得死死的,連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

莫伯母適時出現,我們吃飯。

見到莫伯父我嚇了一跳,離上次見面不過月余,他瘦得快相了,只剩下皮包骨頭。

莫伯父沖我笑笑,讓人覺瘆得慌,我默默低下了頭。

飯后,我有點累。

莫伯母將我領到隔壁屋,里面有張雕花大床。

我躺下,剛閉上眼睛,聽見喚了幾聲我的名字。

我沒有回答,搖了我幾下,完全放了心。

招呼莫宇軒進來,母子二人連拖帶拉把我弄到了后面的房子。

我躺在一張臺子上,聽見莫宇軒問:「媽,男孩讓生下來不行嗎?我倆反正要結婚,以后有了孩兒再——」

莫伯母不耐煩地打斷他,「生下來再懷上,這得多時間?你等得了你爸他等得了嗎?」

「這孩子打掉了,你趕再讓懷一個,什麼都不耽誤。」

「唉,不對呀——」掀開我的服,驚呼出聲。

當然不對了,我哈哈笑著一個鯉魚打從臺子上跳了下來。

順手把腹部綁著的小枕頭拽出來扔到臉上。

14

「你,你沒懷孕?」莫宇軒大

我環顧屋子。

這應該就是程雪琳說的手室,里面各種儀都齊全。

剛才莫伯母是打算替我做 B 超檢查,確定孩子的別。

莫伯母年輕時并無學醫經歷,居然自學才,能幫人做產科檢查了。

「不,我懷了。」我看著莫宇軒,「我又打掉了。」

「你怎麼敢?」莫伯母氣得咬牙切齒,「你居然敢打掉我們莫家的孩子?」

「為什麼不敢?」我視著。「這孩子要不是莫家的,我還不會打掉呢。」

我確實想要孩子,只是帶著莫氏基因的孩子我敬謝不敏。

撲上來打我,我一把擰住的胳膊。

「看清楚我是誰?」

我將的胳膊反擰到背后,痛得頭向下,里不停咒罵。

「我遇晚可不是以前那些姑娘,任你們磋磨。你們騙人家生孩子,還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莫宇軒恐慌地問:「你,你怎麼知道——」

「宇軒,快上啊——」莫伯母凄厲地

莫宇軒想,我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得更厲害了。

「如果不怕我弄斷你媽的胳膊,你可以試試。」

莫家這回沒像以前那樣,找幾個大漢來對付我。

一來對遇氏有幾分忌憚,又真想聯姻,不敢得罪太狠。

二來是覺得我一個懷孕子,他們三個對付我肯定沒有問題。

他們沒有想到,我爸媽從小就憂慮我的安全,堅持讓我學搏擊

我的教練曾說過,遇,你是有天分的。

如果不是要回來繼承家業,我說不定會為家喻戶曉的子搏擊選手。

我把莫伯母拖到手臺上,捆綁住的四肢。

不停地咒罵,我從白的醫療盤子里挑出一個很的針管,「要不要試試?」

恐懼地扭,瘋狂地拉扯。

我用針管的臉,「沒用,我專門學過打結,越結打得越。」

很絕,流著淚不停地喊著莫宇軒的名字。

莫宇軒在角落發抖,充耳不聞。

驀地睜

大了眼,「宇軒,去看看你爸爸,他——」

這麼大靜,莫伯父為何始終沒有進來?

我將針管擱回盤子,不不慢地說:「不用看,莫伯父應該在那邊睡著了。」

莫伯母怔怔地盯著我,「你,你——」

我點頭,「剛剛你遞給我的那碗湯,我換給莫伯父了。」

「我看他很不好,多睡會兒對他應該有好。」

吃飯的時候,乘給我的飯,我悄悄跟莫宇軒調換了。

吃菜,他們夾哪里我就夾哪里。

莫伯母給每個人都乘了湯,端過來時,我的那碗里放了個勺子。

趁其不備,我將勺子轉移到另一碗。

莫伯母回頭后將木盤調了頭,又把有勺子的那碗放到了我面前,我欣然接

莫伯母的號了哀求。

「晚晚,你讓我去看看他,他病了,病得很嚴重,不起的。」

我抬了抬眼皮,冷冷地看著

「癌癥而已。」

「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被反噬不應該嗎?」

15

藥量下得不重,不到傍晚,莫伯父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便驚得坐了起來。

我將莫宇軒母子捆得結結實實丟在床邊等他。

「鑰匙——」

室旁那間大屋只有莫伯父能打開。

他將頭轉向里側,「遇晚,我是將死之人,你拿什麼威脅我?」

「莫伯父,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要真看得開,何必花這麼多心思來找我?」

他大驚失,「你——」

子生金陣,莫氏心積慮這麼些年,不就是布的這個局麼?」

古有邪陣,五行缺金的男子分別與木、火、水、土子結胎。

男胎形時取出,做干尸,刷上金,分別守住東南西北四方。

然后找到純子,與其結胎,形時取出,置于陣法中央,吸取財氣,可源源不斷。

結胎子與男子皆合為宜,子氣運終生滋養男子,可令男子家業旺盛,強健。

「莫伯父,你打得一手好算盤。不但想強取我腹中胎兒,還想將我遇氏悉數并莫氏。」

他臉灰敗,吶吶無言。

我失去耐心,一腳踹過去,他歪倒,痛得差點上不來氣。

莫伯母哀哀痛哭。

「遇晚,別打他,他快死了。」

「鑰匙,別我說第二次。」我冷酷地出手。

「遇晚,對將死之人,何必趕盡殺絕。」莫伯父終是捱痛不過,掏出了鑰匙。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天,「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做出這等悖人倫,傷德的事,還論什麼慈悲?你也配?」

「你們是當真看不見在頭頂上飄的魂魄嗎?」

我說得煞有介事,莫氏三人明顯害怕了。

他們信我是純,看得見魂靈飄

我打開大門,正好風起。

燭火飄搖,香煙裊裊,映得那幾個蜷在大理石臺上的小小特別詭異。

我已解開了莫氏母子上的繩索。

莫伯母扶著莫伯父,我推著莫宇軒往里進。

他們躊躇不前,我眼眶發熱,母親腹中未形的胎兒,被著離開溫暖的子宮,在冰冷的臺子上躺了好幾年。

「爸爸,爺爺,,你們為什麼把我關在這兒?」

突然,空中傳來氣的聲音。

那幾個小小的嬰兒都立了起來, 他們蹣跚著向前走。

他們還不會走路,走了幾步又跌下去, 努力往前爬。

他們上的金簌簌往下掉,眼眶里還沒長眼珠, 兩個黑直愣愣地盯著前方, 卻會咯咯的笑。

掉下后,他們的上顯出了污……

莫伯父大一聲, 暈了過去。

莫宇軒全抖如篩糠, 口里喊著「別過來,他們我的——」

他踉踉蹌蹌跑出去, 很快,我聽到車子發的聲音。

莫宇軒開車下山了。

莫伯母撕心裂肺地喊著丈夫的名字, 他終于悠悠地醒轉了過來。

他喃喃地說:「我開始是不信的, 可是宇軒出生, 剛好五行缺金, 很多事都和他爺爺說得一模一樣, 我們也發了財。」

「我知道會遭反噬,可是我沒有辦法了。莫氏已經窮途末路, 不靠這個翻不了盤。」

我嘆息一聲,莫氏是做房地產的,正值行業寒冬。

莫氏家大業大, 若肯賣掉些固有產業,過這幾年,踏踏實實轉型并非奢

可惜人心貪婪,最終大廈將傾, 終泡影。

后記——

城外西南方向突起山火。

因離得太遠

,消防車趕到時,房屋已盡數燒毀。

據傳有一人亡,廢墟之外有一子昏迷不醒。

半山上,有一車墜毀, 車年輕男子當場死亡。

經過再三求證,確認起火地為莫氏舊宅。

火中亡之人為莫氏董事長,昏迷子為莫夫人。

更不幸的是, 半山上出車禍的男子為莫宇軒。

我將報道翻給程雪琳看,正調酒, 裊裊婷婷地頭發。

蛋,虧心事做多了,當然慌不擇路。」

莫宇軒永遠也不會知道, 那些站起來的小嬰兒不過是程雪琳剪的視頻。

我們提前布置好投影儀, 當大門打開的時候,按下遙控即可。

這一切早已被莫伯父放的那把火燒了灰燼,了無痕跡。

我去探莫伯母。

呆呆地坐在椅上。

我蹲下來,輕輕對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我的生日并不是份證上的日子。」

當年我爸媽為了讓我早點讀書, 上戶口的時候把下半年的月份改了上半年。

合八字時, 莫氏心中有鬼,他們向各方求證,唯獨沒問過我爸媽。

合過之后,我家對此本不在意, 也就隨他去了。

我離開,走到電梯口,后傳來凄厲的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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