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第 12 節 炮灰配在跑路

我當了陵霄仙君三年的小妾,在他和主舉辦道大典當晚,我跟人跑了。

1

風聲簌簌,我坐在小蛟的脊背上,騰云遠去。

回頭看,燈火喧囂的遠歸山已了一顆遙遠的星子,在夜霧中去。

小蛟在霧里擺了一下尾,他問:「何夕呀,你想去哪兒呢?」

「我想回家。」

可是我家離這兒十萬八千里遠。

小蛟說:「我送你回家。」

他沖上云霄,卻被一道閃電擊退。

要從仙界通往人界,談何容易。

更何況,他只是一只沒化形的小蛟。

而我,也只是一個凡人。

電閃雷鳴,小蛟大聲道:「抱我。」

他以腹部迎擊,急速墜落。

我死死地抱住他,他一個翻低空飛行,我這才敢睜開眼睛。

,陵霄仙君著一俗艷的喜服定在半空中,阻攔著我們前行的路。

完了,這回死定了。

2

「小蛟,過來。」

陵霄仙君喚著小蛟的名字,卻凝視著我。

小蛟是遠歸山的護山靈,而陵霄仙君是遠歸山的主人,我是他的小妾。

將自己的小妾走了,陵霄仙君面無

有些暗紅的痕跡,像是漬。

的瞳孔里,看不出一緒。

但我知道,他藏著滔天怒火,只等逮住了我,這火便會全部燒在我上。

想到這三年來的日夜折磨,我戰栗著趴在小蛟背上,小聲說道:「我不要回去。」

小蛟當即調轉方向往另外一邊逃去。

陵霄仙君毫不留地發攻擊,小蛟摔進樹林里,垮了一片樹木。

仙君踱步而來,眉宇間布滿戾氣。

他將小蛟打得遍鱗傷,我哭著一邊給他磕頭,一邊求饒。

「仙君已經娶妻,毒自然也解了,何苦再為難我。」

「仙君,我只是一個凡人,您就放過我吧。」

我磕得頭破流,卻被一力量控制住,被強制著抬起頭來。

陵霄仙君擰著眉,滿臉寒意:「留在本座邊,就讓你如此難以忍?」

「當初,是你父自愿將你獻給本座的。」

我無力地看著他,索放棄掙扎,呢喃問道:

「這三年,難道還抵不上仙君的恩德嗎?」

3

我雖然是個凡人,但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我是穿書的,但在陵霄仙君大婚之前,我卻從不知道自己是穿進了一本小說里。

我做了十六年的公主,雖說是一小國,但父皇勤政民,百姓良順。

偏天有不測風云,三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民不聊生。

我父皇請求天神施雨,陵霄仙君便踏著祥云而來。

他施完雨,又指著我說,此有仙緣。

我父皇便歡天喜地地讓我跟著仙君離去。

遠歸山的測靈柱上,卻未發出一亮。

我著急地看向陵霄仙君,他臉上卻什麼表也沒有。

散去,仙君便帶我走進他的殿里。

仙君說,他人所害,中了毒,需要我這樣的純才能解毒。

「若是你有靈,這毒男共同修煉也能解。」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等著我提問。

我卻只是睜大眼睛著他。

他繼續開口:「若是凡人,便只有相親……」

陵霄仙君解開袍,赤的線蜿蜒布滿,只差一寸,便到了心臟。

仙君抓住我輕的手,覆在此,罕見出一緒。

「只有你,能救得了我。」

仙君知道,我不會拒絕他。

他為我國施雨,我替他解毒,本就是一場易。

影浮沉之際,我憮然想起,仙君說我有仙緣,原來是與仙有緣啊。

自此,執掌遠歸山的那位清冷仙君殿中,多了一房見不得的小妾。

直到三年后,邛崍差人送來婚帖。

仙君接了。

4

凡人百歲便可稱長命,可仙君卻有萬載風

我并未奢求過什麼,但仍被那鮮紅的字刺痛了眼。

邛崍神江寒煙。

腦海混沌炸起一道驚雷,我突然想起,這不是我通宵看的那本《攻略高冷仙君》嗎?

主江寒煙帶著系統穿越到異世,和高冷仙君先婚后,再加上惡毒配挑撥離間的戲碼,節起伏跌宕,一路拉扯了八百多章。

正看到男主互訴心意時,我一激,就穿了。

而我穿的這個份,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炮灰,卻被戲稱是修仙界的第一人。

主來了才知道,原來被陵霄仙君金屋藏的,竟是一個凡人。

我被主收服的妖殺死,男主震怒,由此開始的各種誤會。

直到偶然一次境,男主吐出他需要用我解毒的真相,主也說我本不是妖殺的,而是自己掉下了懸崖,恰好被妖撿了回來而已。

兩個人各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早死的我,啥也不是。

5

我還沉浸在回憶里,卻被一大力突然抓住。

小蛟抓住我的腰,撞開陵霄仙君,絕塵而去。

我茫然地回頭,陵霄仙君眸深沉地拾起了腳邊那片藍黑的鱗片,將它捻了個碎。

怕他追了過來,小蛟狠狠地撞開了一方界域,便不由自主地和我分開。

平安落地后,著這連綿幾萬里的黑灰平原,我傻了。

這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界。

我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凡人,一沒系統,二沒金手指,怎麼在這兒荒野求生啊?

誰也不敢保證我死了之后還能穿回去啊。

現下只有祈禱小蛟能快點找到我。

正當我準備留在原地等待時,遠青黑的天空電閃雷鳴,烏云布。

下雨了。

我只看了一眼,拔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這雨連石頭都能腐蝕掉,怪不得這兒連草都沒長。

要是淋到一滴,小命休矣。

我撒丫子跑,卻被一個凸起的石頭絆倒,那雨隨而至,很快就到了我背后。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

一陣縹緲的歌聲傳來,我循聲去,遠天空飄來一把紅傘。

再一眨眼,那傘便到了我眼前,執傘的年也漸漸現形。

他將傘隨意一扔,那紅傘便幻化一朵巨大的蘑菇,擋住了這場酸雨。

年沖我出手,我也不知他是何種怪妖魔,站起后小心翼翼地道謝。

對方粲然一笑:「不客氣,以相許就好啦!」

「娘子,為夫名慕云青。」

6

生怕這妖惱怒發瘋,我與他周旋:「俠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就是這以相許之事,是不是快了點兒?」

「你們人界的習俗,不就是救命之恩,以相許嗎?」

慕云青漂亮的眉眼里滿是認真,倒不像是在開玩笑,親昵地替我拂去上的灰塵。

我退后半步,沉默不語,心中滿是焦慮。

不知道小蛟有沒有躲過這場雨,它還了傷。

細雨如,很快便結濃霧。

雨停了,那朵大蘑菇又變回傘回到慕云青手上。

他再次出手。

「若是你要等的人遲遲不來,倒不如與我同行,我定會護你周全。」

魔界廣闊無垠,我又沒有法

若我獨行,連這麼一場天災酸雨都要依靠別人才能躲過,要是遇到魔,或者吃人的妖怪,那豈不是死翹翹了?

旁這妖雖然不知底,但至對方目前沒有害我,應當是可以同行的。

「多謝,我跟在你后,即可。」

年挑了挑眉,也不惱,翻手便將那紅傘幻化綢帶,系在我的手腕上。

而另外一端,則被他抓著。

我跟著慕云青在魔界漫無目的地閑逛了半月,除了遇到兩次天災外,其他的魔一見我們就逃之夭夭了。

夜里,他點燃一團篝火,供我取暖,繼續哼著他那不知名的曲子。

我好奇地問慕云青的份,他說自己就是一朵機緣巧合修煉的小蘑菇罷了。

我捂著心口,稍稍放心了幾分,略帶幾分玩笑似的開口。

「嗐,早先見那些魔跑得比兔子還快,要不是看過你本,我都快以為你是那個大魔頭了。」

慕云青坐直了,似乎有些興趣。

想到原著劇里的描述,我便繼續說了下去。

「聽說那為首的魔頭險狡詐,生得三頭六臂,專吃人心,更是殘暴鷙,稍有不悅就敞開了殺戮。就連陵霄仙君這麼強大的人,也慘遭那魔頭兩次毒手。」

「對了,你見過魔界的主人嗎?」

「咦,你怎麼不笑了?」

慕云青坐到我邊,臉上的表變幻莫測。

他歪著頭問:「這都是陵霄告訴你的?」

我一時卡了殼。

糟了,一時大意,竟然把陵霄仙君的名諱也說出來了。

要知道,陵霄仙君和魔界那是打了幾千年的死對頭。

「那你可知,陵霄傳到你上的毒,讓你只余半年壽命?」

7

慕云青的聲音不大,卻如鐘鼓聲響穿我的耳朵。

「你說什麼?我,我只有半年可活了?」

我辛辛苦苦忍了這三年

,好不容易擺仙君,終于快回家了。

結果,命運卻給我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我現在還在魔界,若是小蛟找不到我,那我豈不是要死在這異鄉了?

凡人,螻蟻命,事事不由己。

我越想越難過,眼淚一顆顆地落了下來。

一只大手蓋住我的眼睛,輕去眼角的淚珠。

「怎麼那麼氣,一句話就哭了?」

慕云青似乎覺得有點好笑,再次勾起了角。

「別怕,我就是來救你的。」

我眼地看著他:「怎麼救?」

「與我親。」

怎麼又繞回去了!

見我滿臉抗拒,他解釋道。

毒本就出自魔界,你如今還能有半年壽命,那是因為陵霄還差最后一次才能完全擺毒。」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抓我回去。」

慕云青滿眼戲謔:「不止呢,中毒的人,會不可自拔地上解毒之人,越是克制,執念就越深。」

「最后一次解毒后,中毒之人若是不殺死解毒之人,便會徹底淪為對方的傀儡。所以,這毒的名字,作紅劫。」

可仙君向來解完毒就離開,十天半月都不見蹤影,眼里沒有半點,如今還已娶妻。

慕云青的話,我半信半疑。

他接著說道:「我可無限復生。你與我結命契,便可解開這死局。」

慕云青越是賣力推銷,我心里越害怕。

他對陵霄仙君中的毒,比我這個看過原著的人懂得還多,我忍不住八卦。

「你倆是有什麼過節嗎?」

他將一顆石頭丟進篝火里,火星子噼里啪啦地著,閃爍照亮了慕云青的臉,清麗邪魅。

「他走了我的主心魂。」

他抬眼看我,我被那雙眸子晃了心神,悄悄地挪遠了些。

慕云青抬手將紅綢帶收,我被帶進他懷里。

,一只手按住我的腰,將我錮。

慕云青的著我的耳垂而過,他將頭埋在我的頸間,微微吐氣。

「而你的上,有它的氣息。」

8

上還有仙君的氣息?

慕云青是狗鼻子嗎?陵霄仙君忙著娶妻的事,差不多大半個月沒見過我了。

這才讓我有機會天天和小蛟計劃逃跑的事

我不由得發問:「那陵霄仙君會找我嗎?」

慕云青瞥我一眼,淡淡道:「那是自然。」

那陵霄仙君尋到我之際,豈不就是我的死期?

手上傳來一刺痛,我低下頭,慕云青不知從哪兒取來一針,扎破了我的手指,出一滴鮮

他將滴進紙人里,那紙人便化為與我一模一樣的人,滿臉俏皮地對我笑了下。

手上的紅綢帶也幻化另外一個慕云青,將那紙人擁懷中,滿目

我被惡心得起了一皮疙瘩。

他們兩個朝著相反的地方離去,慕云青抬手凝結界,天空扭曲了幾分,那兩道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慕云青抓住我的手,抬腳走進結界中。

一座庭院拔地而起,滿院花香馥郁。

上不知何時換上了喜服,沒有那紅綢帶,我能到慕云青掌心的溫度。

很燙,燙得我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我,慕云青,今日與何夕結為夫妻,同生共死,愿天地做證。」

慕云青面前出現一排排我不認得的字,他咬破手指印了上去,目示意我照做。

我遲疑不定,心如麻,當真要簽這鬼什子契約?

作為一個現代人的直覺告訴我,不認識的合同那是一定不可以簽字的。

慕云青催促道:「簽了這份契約,我才能救你。」

他話音剛落,轟隆一聲,整個結界開始

陵霄仙君的影在結界外現形,遙遙與我對視,一劍斬來,結界變得殘破不堪。

慕云青及時扶著我,我堪堪站穩。

慕云青毫不客氣地吐槽:「真是煩人的狗啊,這麼快就聞著味兒找過來了。」

陵霄仙君眼眸幽深,他向來緒不外,可那劍上的寒氣都快凝實質,憤怒地揮向結界。

他的小妾不僅跑了,還與別人了親,還被他抓個現行。

仙君要殺我,我只有這一個念頭。

「何夕,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

慕云青突然道,「若還是不愿,那我便自行離去。」

他作勢要走,我忙抓著他的角道:「別,我簽就是。」

巍巍地將手指印了上去,天地規則環繞我們二人,契約已定。

與此同時,結界被仙君斬碎。

他嘔出一口鮮,滿目猩紅,好像要將我們生生撕

了。

「何夕,和魔頭簽命契,你怎麼敢的?」

9

我的腦袋,當的一聲死機了。

慕云青長這樣居然是魔頭?

所有不對勁的地方好像都理清了。

為什麼慕云青那麼了解毒,原來這毒就是他下的啊。

但也不對啊,那他那麼較勁地跟我簽命契干啥呢?

我剛想著,陵霄仙君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雨季結束后,你這魔頭也會死。還騙何夕與你簽訂命契,好歹毒的心計。」

慕云青冷哼一聲:「比不上你,從頭到尾都是欺瞞。」

陵霄仙君的氣勢更冷厲了,他揚起劍:「今日,本座與你不死不休。」

「怕你?」

慕云青很快就迎了上去,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布下結界,將我籠罩在

他們在天上打得十分激烈,我惆悵若失。

我就想活著,就想回家去,怎麼就這麼難呢?

我原本還期盼慕云青是真心實意來救我的,沒想到還是將我視作一個玩意兒,只為膈應仙君。

我一個凡人,何德何能呢?

不自苦笑起來,蹲在地上畫圈圈。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戰斗終于停止,仙君滿是傷痕,不知跌落在何

慕云青也不見蹤跡,孢子如同羽般滿天飛墜,我出手接住了一粒。

慕云青的聲音在我耳畔約響起。

「下一次雨季,我還會回到你的邊。」

10

仙君和魔頭似乎雙雙嘎了,我沒嘎,喜大普奔。

半個月后,我就笑不出來了。

無他,這個結界里只有池塘里的錦鯉可以吃,胃都給我吃傷了。

我裝了兩條烤魚作干糧,又把慕云青的孢子裝進了小木盆里,給它栽上,放在了窗角。

這算是我為他能做的為數不多的事吧。

雖然手無縛之力,但我仍挑了拿著,我想著遇到魔應當不至于原地等死。

但也不至于剛出門就遇到一頭兩米高的狼來考驗我啊喂!

我抓著木,瑟瑟發抖,卻瞟見遠天空一個巨大的黑影迅速飛過。

那是,小蛟?

我當即大喊,揮舞著木

「小蛟,我在這里!小蛟!」

魔狼鼻息沉重,似乎覺得我在挑釁,雙目怒睜,將我撲倒在地。

它張怒吼,腥臭的口水都滴在我臉上。

吾命休矣!

我閉上眼睛,卻聽到一聲重響,睜眼一看,那魔狼倒在一旁,后背出現一個大

而遠,一道袂翩翩的人影玉樹獨立。

「小……」

我剛要口而出的兩個字,在目到他臉時戛然而止。

倒流,泛起冷意。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仙君呢?

為什麼是我最不想見的人,先找到我呢?

再抬頭往天上看時,小蛟已不見蹤跡。

陵霄仙君踱步而來,握住我的手腕,微微皺眉。

「你是人嗎?」

我:你罵誰呢?

當然這話也只敢想想而已,我是不敢說的。

好歹陵霄仙君自己下了結論。

「還真是個凡人。」

「不過一個凡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魔界呢?」

我眼珠子一轉,仙君這是被慕云青打傻了嗎,還是失憶了?

居然,不記得我了。

我鼓起勇氣編了一個大魔頭險狡詐,生得三頭六臂,專吃人心,更是殘暴鷙,稍有不悅就敞開了殺戮,還強搶我這個民的狗故事。

見他似乎信了,我又打聽了陵霄仙君的事

沒想到他的記憶停在了,師父讓他第一次下山除魔的十八歲。

怪不得仙君還換上了遠歸山門弟子的服飾,眼睛里有了緒,臉也顯得年輕了不

我試探地問他能不能送我回家。

仙君捂著心口說自己和魔龍打斗兩敗俱傷,目前還需找個地方養傷才行。

我臉一垮。

得嘞,又得回家吃烤魚。

11

由于失憶,陵霄仙君便只讓我喚他陵霄。

從前仙君總是冷冰冰的,不像人,倒跟那天山上永不消融的雪山似的。

而如今十八歲的陵霄便如同料峭春寒,冰雪融盡。

他有人的喜怒哀樂,心思單純,絡了便熱地替我烤魚。

閑聊中陵霄還毫不遮掩地說起,遠歸山師父師母和師弟師妹們的趣事。

看得出來,他的十八歲很快樂。

就是不知為何最后還是變

副討人嫌的模樣,也從未聽仙君提起過從前的事

「嘆什麼氣呢,魚烤好啦。」

陵霄遞了條烤魚給我,我更加萎靡不振,卻一不小心瞅見了他藏在袖里的手繩。

我心不在焉地啃著烤魚,一邊和他說話。

「陵霄啊,你手上戴著什麼呢?」

陵霄大方地出來讓我欣賞,我又厚著臉皮問:「還好看的,能不能送我?」

第一次當手黨,我有點張。

陵霄眨著眼睛,神有些尷尬,臉頰微紅。

「這是我師娘給的,說將來若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便予做聘禮,不可隨意贈人的。」

「好吧。」我有點失落,主的機緣還真難搶。

在原著中,這條表面上平平無奇的手繩實則是天上掉落的仙,可以收服這世上最強大的妖

最關鍵的是,男主贈予主時,縛心繩綁著的妖,是小蛟。

想到原著里描寫妖被馴服時的痛苦,我心中一震。

小蛟一定不能被他抓回去!

「何夕姑娘,我,我先去療傷了。」

陵霄被我盯得臉紅。

著他慌張離開的背影,我心里生出一個主意。

我要讓他自愿將這縛心繩贈予我。

12

我端起一盆熱水推開門,陵霄極快地披上一層外衫,手抖得連系帶也系不好,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后背的傷,我怕你一個人理不好。」

我鎮定地走了進去,替他去外衫,后背有道深刻的爪痕,鮮已然凝固。

我對這,早就悉至極。

我擰干巾一邊替他拭,一邊端詳他的神態。

他臉都紅到脖子兒了。

誰敢相信這位就是聞名天下的遠歸山主人呀?

我勾起角,有些壞心眼兒地將巾搭在他,手指輕勾。

聽到他破鼓般的心跳聲,我站起

「余下的你自己吧,我先走了。」

往日仙君也總是若即若離,今日一報還一報,我便以同等待他,讓他也嘗嘗那種不著頭腦的滋味。

三月后,陵霄重傷初愈,日日言又止,我猜他是要走,有些焦急。

我溜出過結界幾次,卻未曾再見到小蛟。

若是等仙君先離開,那他恢復記憶后,我和小蛟豈不就是他案板上的魚

那日我一回來,就見到陵霄捧著一盆彩艷麗的小蘑菇,喜滋滋地對我說今晚有蘑菇湯喝。

出罪惡的手指準備摘下一朵蘑菇,我三步并作兩步搶了過來。

慕云青差點就被陵霄給禍害了。

慕云青說的話半真半假,和他簽那個鬼契約,我也不知道奏不奏效,我也不敢問吶。

陵霄罕見地擰著眉,我心中有鬼,結結地解釋道:「這,這個蘑菇有毒的,吃了會產生幻覺。」

他輕飄飄來一句:「那丟出去吧,不知為何,我看這個蘑菇就那麼礙眼呢?」

我將小蘑菇放在后院的桃樹下,雙手合十不斷道歉。

同時伺候兩個得罪不起的祖宗,他倆還是死對頭。

我夾在中間,弱小無助又可憐,嚶嚶嚶。

13

夜里,電閃雷鳴,暴雨將至。

而陵霄的房間里傳來異樣的聲響,我咬牙推門

「走!」

他怒吼了一聲,那氣勢和仙君差不多,我被嚇得一抖,卻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脖頸青筋暴起,赤的線蜿蜒而上,得好像是特地紋在臉上的文

我拿出手帕去他臉上的薄汗。

他打開了我的手,倉皇后退,似乎是在極度忍耐。

「走,我不想傷你。」

陵霄對自己上的變化很奇怪,但我不奇怪。

算起來,他的毒也該是這個時候發作。

「別怕。」

著他的頭安,吻上溫熱的

溫香玉,屋外傾盆大雨,依稀聽得到妖不安的嘶吼,似乎有大妖在渡劫。

陵霄凌的氣息漸漸平靜了下來,卻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我氣吁吁地跪坐在他面前,問他:「陵霄,你可心悅我?」

我有些落寞地低下頭。

「你不必開口,我只是一個凡人,想來也不了仙君眼間。」

離去之際,陵霄卻一把將我抱住。

「是喜歡的,何夕,我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我是心悅你的。」

「當真?」

「我們一起回遠歸山,我請師父來下婚帖,讓師娘做我們的證婚人好不好?」

「可惜,我一個凡人,什麼都沒有,他們能同意嗎?」

我將目投向他手腕上的縛心繩。

陵霄抓著我的手放在縛心繩上,自信道:「凡人也沒有關系,我會收服世間最強的妖來保護你!」

可是,你已經收服最強的妖了,而我這麼虛與委蛇,卻只為還他一個自由。

出手,輕快道:「那你便將它贈我作聘禮吧,等你來娶我,不許食言哦!」

陵霄毫不遲疑地解下,系在我的手上,滿臉鄭重道。

「何夕姑娘,我定會娶你為妻。」

我害地跑出了門,然后拿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抱著已經張開的小蘑菇連夜跑路。

時不待人,若是等陵霄仙君恢復記憶,那我必定死無葬之地。

14

我抱著小蘑菇爬上一座陡峭的山,等到了山頂我就點一團篝火,屆時小蛟自然就看到我了。

四周靜悄悄的,帶上慕云青的真,這群妖全都夾著尾逃了,還管用。

中又瞥見了系在腕上的手繩,還是欺負仙君失憶騙來的。

我只能安自己,就當這縛心繩是我大發慈悲最后一次替他解毒的報酬吧。

等他回了遠歸山,恢復記憶后,我早就和小蛟逃之夭夭了。

走出林,月如一層薄紗披在我的上,我雀躍地加快了幾分腳步,后卻突然傳來樹木斷裂的聲音。

一個小山似的妖走了出來,而它背上,坐著一個容,手持長笛的子。

子遙遙與我對視,滿眼不屑。

「呵呵,系統告訴我世界線出了 bug,原來這只蟲子在這兒躲著啊,當真讓我好找。」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這個子的份。

是邛崍神江寒煙,陵霄仙君的新婚妻子,亦是本世界的主。

接著,如針般扎在我手上。

那條顯眼的縛心繩。

江寒煙跳了下來,冷笑一聲:「一個穿越的凡,也敢染指我的東西?你以為,勾引陵霄就能改變自己的結局嗎?」

是驚才絕艷的主,自當是驕傲的。

我搖頭:「我沒想過擋你的路。」

我只想離開,我想活下去,想回家。

江寒煙手一揮,那頭妖一聲怒吼,便踏著蹄子向我沖來。

我頓時明白了,不在意我說什麼,也不在意我做什麼,只想除掉我。

抑或是想除掉擾世界的害蟲,讓我得到原著書中配應有的結局。

我拼命地跑,腳下的鞋跑掉一只,手里的蘑菇摔在泥地里砸一攤爛泥,那個小木盆順著山崖滾呀滾,卻永遠滾不到盡頭。

江寒煙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蟲子,妖已然離我不過幾寸。

我回過頭,看著萬丈深淵,認命般準備跳下懸崖,卻被一道法定住。

江寒煙著下,說道:

「小說里跳崖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死,所以,為了保險起見。」

「窮奇,吃掉。」

15

張開盆大口,我都能清楚地看到它里的殘,腥味撲鼻而來。

我絕地閉上眼睛,大喊一聲小蛟。

一道雷擊從天而降,正好打在那妖上。

響徹云霄,一條青黑的龍飛快襲來,一擊掀翻妖,化為人形護在我的前面。

那妖極為狼狽地躲回江寒煙后,嗚咽幾聲,躁不安地盯著那人。

「憑你,也敢本尊的人?」

江寒煙鎮定地問:「你是魔界之主?」

「既然認得我,那還不滾?什麼時候,仙界的人都能在我魔界來去自如了?」

那魔界之主一揮袖,一道雷擊便沖著江寒煙劈了過去。

狼狽不堪,恨聲道:「什麼時候魔界之主,自甘墮落到要護著一個凡人了?」

那人解開了我的控制,將我攬懷中,我抬頭一看,這才識得他的面容。

慕云青揚聲道:

是本尊的夫人,本尊如何護不得?倒是你私來魔界,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慕云青眼神狠戾,祭出紅綢帶與江寒煙纏斗。

十招后江寒煙便戰敗不敵,駕著窮奇落荒而逃。

窮奇閃虛空隙那一刻,慕云青蓄力一掌擊中的后背,當即吐出一口鮮

慕云青收了紅綢帶,轉過看著我,輕聲道:「嚇著你了嗎?不怕,以后我會保護好你的。今日算跑得快,若有下次,我定要有去無回。」

他抓起我的手,目及手腕上青紫的勒痕,略有不忍:「何夕,疼嗎?」

「習慣了。」

以往三年,哪次給仙君解毒有不痛的?

后來疼得不了,便跳進了后山那個寒潭中,勉強竄的毒。

只是我沒想到,那寒潭深不可測,等毒平穩時,我已無力游回。

閉眼等死之際,一條蛟尾纏上了我的腰,

將我小心翼翼地放回岸上。

我自此便和小蛟相識,教它說話,跟它講遠歸山的八卦,聊我那千里之外的故國。

后來我說我要自由,它便冒著生命危險送我離開遠歸山。

只是如今,我尚且安好,卻不知它在何

「何夕,跟我走吧!」

我擺擺手,自顧自地拾起柴火點燃,靜靜仰天空,直到篝火燃盡,天空泛白。

我呢喃道:「為什麼小蛟還不來啊?」

慕云青坐在我邊,罵了一句笨蛋。

弄我的臉,將我轉向他的方向。

「何夕,你認不出我了嗎?」

見我仍舊疑,他無奈道:「我就是小蛟。」

「你是慕云青,騙子。」

「或許換一種方式告訴你,你更容易接。我們本就是一的,因為小蛟就是當初我被陵霄走的主心魂。」

「當初與你分開后,我穿過虛空隙,找了一座仙山修煉,又得貴人相助,功化龍,這才能再魔界來尋你。直到今日這場大雨,那蘑菇剛好渡劫,我的分魂才與主心魂相融。」

聽到這段曲折的經歷,我不抱住他,眼睛發酸,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到實

「小蛟,我找了你好久。我都要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何夕,我會一直在的。」

小蛟松開我,以手化爪取下心口的鱗片附進我

「將來不管你在哪兒,只要你喚我,我定會來的。」

16

我和化為人形的小蛟坐上仙舟,回我的故土朝籬國。

仙鶴飛躍于云霧之間,下方逐漸繁華。

三年前承蒙仙君施雨,父皇定當為百姓殫竭慮。

不知父皇如何,我不在他邊守著,想必白發又多長了幾

此番定要好好嘮叨嘮叨他。

仙舟行駛的速度很快,小蛟降下仙舟,我卻聽到戰馬嘶吼和沖鋒的號角聲。

我匆忙俯下一看,都城狼煙四起,伏尸千里。

百姓四逃散,而那整齊的軍隊,一列列地進了皇城。

遙遙地,我看到一個明黃影站在中央。

「父皇!」

我忍不住大喊,他似有所,隔空與我對視。

我催著小蛟趕快降臨,朝著父皇奔了過去。

父皇白發凌,如同死灰般暗沉的眼睛驟然發出亮。

出手,笑著道:「我們小夕啊,終于回家了。」

一道利箭穿而過,我的父皇最終閉上眼。

小蛟將那箭之人碎,我想拔箭,又怕他疼,最終回過頭著小蛟。

「救救他。」

「救救他吧,他是一個很好的皇帝,吏百姓都稱贊他,他沒做過壞事的。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我聲嘶力竭,不知何時淚水已浸了臉龐。

「何夕,他生機已斷。我亦從未學過治病救人的法,抱歉。」

小蛟抬手,便將那些侵的軍隊殺得個片甲不留。

是啊,他是魔,魔只會殺戮。

那誰會救人呢?

我福至心靈,喃喃道:「仙君。」

不知是不是我祈禱的作用,陵霄仙君竟真的來了。

他面若寒霜,提著劍與小蛟對峙。

「何夕,過來。」

小蛟將我擋在后,我扯了扯他的角。

他回頭堅定道:「何夕,你放心,以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謝謝你,小蛟。」我哭著道,「對不起,你走吧,回魔界吧。」

小蛟微怔,著急道:「何夕,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帶你回故國看一眼,然后我們就遠走高飛。」

可如今我父皇的尸首就擺在這里,我如何罔顧人倫,去尋自在?

小蛟,小蛟,若是你能明白人類的,那就知道我該有多難。

我站起,在小蛟無言的目下往陵霄仙君的方向走去。

我跪了下來,對著仙君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從我額頭流出,再抬頭時,陵霄仙君臉上的冷意更盛了。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我:「還敢跑嗎?」

我搖搖頭:「仙君,我知錯了。從此以后,我定一心一意守在遠歸山,再不離開半步。」

見他依舊看著我,我又說道,「三年前仙君為我國施雨,我父為你建香廟,為仙君積攢功德。請您看在他對你虔誠忠心的份兒上,賜他一枚靈藥,讓他繼續為您焚香吧!」

陵霄仙君反問:「怎麼,我不救他,你就不跟我走了是嗎?」

「何夕!」

后傳來小蛟的呼喚聲。

「你莫要被他騙第二次。朝籬國大旱三年,本就是陵霄故意而為。他降雨施福,就是為了獲得人間香火供奉!」

陵霄仙君的神一下子就變得很恐怖。

「煩人的死泥鰍。」

我剛起,就被陵霄仙君抓住,他厲聲道。

「又要跑嗎?寧愿要一條泥鰍也不要我對嗎?那一晚說我要嫁我,就是為了騙取我的信任然后和這條泥鰍私奔是嗎?我真想把你鎖起來,一口一口地,吃進肚子里。」

他一口咬在我的耳垂,劇痛傳來,不用想就知道留下了深刻的齒痕。

小蛟怒吼一聲,甩出紅綢帶,卻被陵霄仙君一把抓住。

不知陵霄仙君使用了何種法,竟將小蛟的本命法化為一條鎖鏈,反將小蛟錮住。

「別忘了,你的主心魂在我這兒待了三千年,那些魔氣,全都被我關在了這兒。」

陵霄仙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神平淡了幾分,又恢復高冷仙君的模樣。

17

巨大的黑龍后方右爪被系上細細的鐵鏈,鎖在了遠歸山的測靈柱上。

陵霄仙君一次次地凌,那黑龍上的鱗片掉落一地,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巨大的瞳卻一轉不轉地盯著我。

我跪倒在地,不停哀求。

我花費那麼多的時間欺騙來的縛心繩,最終也只淪為裝飾。

若是當初我不提離開,那小蛟就不必遭那麼多劫難。

陵霄仙君提起劍,直接抵著黑龍那沒有鱗片覆蓋的心臟

他回過頭問:「你想救他嗎?」

「之前你在魔界是如何討好我的,還記得嗎?」

「記得。」

我答,艱難地將目移到仙君臉上,閉上眼睛吻了上去,順勢攀上了仙君的手臂。

那把劍終于落到了地上。

我主抱著仙君,將頭埋進他口,乞求道:

「我累了,我們回去休息好不好,我好累啊仙君……」

「你該喚我什麼?」

我見他似乎還有怒氣,百般思索,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陵霄。

他終于松緩了些,將我抱進他殿里。

我開始發抖,他著我的脊背,試圖安我,我卻抖得更厲害了。

他將我抱進殿,問:「怕什麼,江寒煙嗎?」

陵霄仙君掀開帷幔,江寒煙安靜地躺在床上。

「噓,別吵醒了。」

我的腦子糟糟的,但這個場景略顯詭異。

我回過頭,仙君笑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沒失憶的仙君笑。

他的笑容越發猙獰,我想跑,卻被他牢牢按住。

仙君強制讓我看向江寒煙的方向,他的眼睛里,出現了自己都未覺察的狂熱。

「何夕,為了你,我娶了這殼子,你喜歡嗎?這是我花了千年苦尋的換魂大法。等你醒了我們就結魂契,屆時,你就是我明正娶的妻子,和我永生永世都不分開。」

我尖道:「我不要你!」

仙君著我嚨的手逐漸收

「不是你說要嫁給我嗎?不是說要永遠留在我邊嗎?我等了你三千年,也找了你三千年,你怎麼敢不要我的?」

我快要窒息之際,他松開手,我癱在地,艱難呼吸。

「什麼意思?」

仙君此時竟不顧禮儀坐在我側,滿眼幽深。

「那不是失憶,那是穿越,你遇見的,是十八歲的我。」

仙君接著講述,我才知道這段孽緣,原是由我鑄就的。

十八歲的陵霄第一次出山,滿心歡喜地以為遇到真,實則得到的卻是充滿算計的

而如今的仙君回到了十八歲時師父師娘健在的遠歸山,卻誤以為是蘑菇所造的問心幻境,他殺死了所有人。

最后,十八歲的陵霄回到了遠歸山,發現滿門被屠。

他尋了三千年,卻看到他的邊站著另外一個人。

三千年的執念,他怎能不恨?

18

陵霄仙君布下陣法,將一繩子同時系在我與江寒煙的手上。

他好心解釋:「這牽魂引,等下你魂魄離,便沿著這線走。我雖然救不了你父,但可讓你長生之福。」

可他從未問過我的意愿,問過我是否愿意為另外一個人。

我的指甲掐里,劇痛差點讓我昏厥。

我小聲喊道:「小蛟,我好疼……」

無人救我,我的魂魄生生被扯出,茫然地沿著那牽魂引走到江寒煙的里。

的識海中,系統著。

「世界線已崩潰,宿主任務失敗,即將抹殺。」

系統吞噬掉了另外一個小團,朝著我游了過來。

「你愿意為我的下一個宿主嗎,這不管是貌還是天賦都達到了頂峰。男主對你的好度已經滿了,只要你綁定我,不管是仙還是回到原世界我都可以幫你的。」

能夠回到

原世界嗎?

我的心抖了一下,可轉眼又想到屋外的小蛟,那它怎麼辦?

似乎,只有為江寒煙才是最佳的選擇。

可我若是了江寒煙,那就再也沒有何夕了。

「縱然是凡人,我也要做我自己。」

我后退一步,堅定回答。

「愚不可及。」

系統化為一道流飄出識海,我也跟隨它離開了江寒煙的

牽魂引斷了。

可陵霄仙君卻未曾察覺,他看向殿門口。

小蛟拖著一條斷費力地挪了進來,跪下抱著我斷氣的

它為了掙開那條鏈子,竟不惜自斷一

他捧著我的臉,滾燙的淚一滴滴地砸了下來。

「何夕,為什麼我們總是分開?」

妖不是不會流淚的嗎?

小蛟,別哭。

我想替他去眼角的淚珠,卻無力地穿了過去。

我只是一個微小的魂靈。

與他近在咫尺,卻生死相隔。

小蛟抱起我,他說:「何夕,我帶你回家。」

仙君一道凌厲的劍氣斬了過來,從他懷里奪過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原邊。

「何夕已死,的尸骨本座自會理。滾回你的魔界吧!」

小蛟低著頭沉默了一瞬,最終化為原形飛天遠去。

我心里不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他沒有糾纏。

但愿小蛟此后就將我忘得干干凈凈,好好生活。

「不過是一條土泥鰍,又怎有真呢?」

仙君冷聲一笑,關上殿門,細心收殮起我的尸骨裝進冰棺封存,又挽著原主的手放進自己懷中。

他滿臉喜悅,似乎夙愿已

「再也沒有人跟我搶你了,何夕,我原諒你了,但以后不準再背叛我。」

「早點醒過來,吾妻。」

19

我什麼都做不了,無法離開,也無法走進自己或者江寒煙的

只能困在原地,百般無聊地看著陵霄仙君忙碌。

三日后,江寒煙的靈力逐漸消散,仙君慌忙布下聚靈陣,收效甚微。

仙君拿出一枚古樸戒指,發瘋般地質問何夕為什麼那麼久沒醒,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再過一日,江寒煙的上長出了尸斑。

仙君將原本我的拿了出來,重新綁了牽魂引,試圖將江寒煙上的魂魄引到我原本的上。

可是,我就站在他面前啊。

我看著他嘗試了無數次,從不停歇,直到何夕的不住,當著他的面斷幾截。

仙君嘔出一口,半跪在地上,再無半點以往的風度。

他發散著,手指將地面也抓住了幾條痕,滿臉癲狂,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殺了,是我親手殺了。」

他維持這個姿勢整整三日,直至一只蚊蟲爬上了他的臉頰,他才啞著嗓子呢喃道。

「都沒了。」

他那麼想抓住的東西。

師父師娘,何夕。

什麼都沒有了。

魔氣溢了出來,仙君了。

他站起打開殿門,如同厲鬼第一次來到人間。

門口圍繞的弟子紛紛捂住口鼻,擋住隨之而來那刺鼻的味道。

仙君提起劍,一劍刺穿了前方弟子的心臟。

20

無法阻止仙君洗遠歸山,我索閉上眼什麼都不看。

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在天上,還在快速移著。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靈魂竟然到了小蛟上。

他穿過虛空隙,來到海上的一座仙山。

這里似乎也有一個門派,來往都是修。

他到了山頂,化為人形跪倒在巨大的雕像前,虔誠祈愿。

「昔日道君贈我神龍助我化龍,今日再求紫薇道君救我夫人一命。云青,定為道君效力,萬死不辭。」

那雕像里走出來一個威嚴子,舉手投足皆是規則之力。

「我可以救,但條件苛刻,若是要一命換一命呢?」

小蛟道:「那便換吧!」

「當初我與簽訂的乃是神魂之契,并非命契。我族中傳有招魂,可喚回魂靈,只需道君為重塑即可。」

紫薇道君走到開滿荷花的池塘邊,一尾金的錦鯉跳躍在水間。

「這里的萬年蓮藕可以為重塑。」

小蛟眼里迸發出強烈的驚喜。

紫薇道君的手輕蓮葉,那蓮葉便搖搖晃晃地向靠攏。

「蓮藕有靈,它也有心愿,便是讓這池子里的伴生錦鯉魚躍為龍,方才換一節藕予你。」

小蛟高興

道:「只要能救何夕,無論做什麼我都愿意的。」

「而錦鯉化龍,那就不是一滴神龍能做到的。需要你的灌滿這個池子,還需龍筋做脊梁,換龍鱗,食龍心。」

「你連蛟都無法維持,蛟龍,為了一個凡,你真心甘愿放棄自己這幾千年來的修行?」

「我愿。」

「不要。」

我與小蛟同時回答,可惜沒人聽得到我的聲音。

紫薇道君撥了幾下手指,道:「那凡也不是的來本是異世孤魂,此番異世之路倒真是曲折。」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小蛟低著頭喃喃念道,而后再次抬起頭。

醒了您能替我送回家嗎?何夕過得太苦了,就當仙界是一場夢吧!」

道君問:「你不怕不記得你嗎?」

「我只要歲歲平安,長命百歲就好。」

我全劇震。

人類天自私多疑,因此對生命中的真誠無私到熱淚盈眶。

任憑我如何哭喊,也無法阻攔他們的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蛟被拔鱗筋。

我用不練的踉踉蹌蹌地奔向小蛟,他艱難地睜開眼,氣若游

「何夕,回家吧。」

「何夕不回家了,有小蛟的地方就是家。」

我搖搖頭,雙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及他的

我說起我們的初見。

「三年前,小蛟還是小蛟的時候,那時我們相依為命。我教他說話,第一個詞就是我的名字,后來他每次都會先喚我的名字,再與我說話。」

「道君,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個凡人,我就只能不由己,讓別人做我的主?

后傳來一聲長嘆:「都是癡兒罷了,一個接著一個,耽于執念,不惜毀自己命格。」

紫薇道君注視著我,「何夕,你可知你來這異世,本應是做人間之主,卻因陵霄的一執念,強虜為妾,這才生出如此多的劫難。」

「而陵霄的執念,卻是因你的欺騙與這蛟龍的摻和而起。」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對錯難以置評,如今你三人皆惡果報應,此劫已過。」

「何夕,回到屬于自己的故事中去吧。」

21

我花了三年重建朝籬國,又收養了十位嬰用現代的知識教養。

十余年后,們各自進了朝廷,軍隊。

百姓比我父皇在位時更加富足。

有三位驍勇將一路征戰,朝籬國的國土擴大十幾倍, 萬邦來朝。

我稱帝之日,鸞齊鳴。

可我的小蛟呢, 他又在哪里?

我按照祖訓跪在廟間,卻早已厭倦那高高在上的神。

凡人供奉神仙, 為了一日夜祈求, 卻不愿付出一

那神仙更是虛偽,為得更多的人間香火, 不惜制造災禍。

我斬斷那香, 命人將那神像換自己的模樣,又將廟名改為帝廟。

與其將希寄托在別人上, 不如供奉自己,方是大道所在。

三十年后, 我將帝位傳承給最杰出的子, 安詳離世。

帝都哭聲不止, 舉國同喪。

而我的魂魄凝實, 附在自己的帝像上, 日夜修煉。

信眾越多,力量就會越強大。

即使是假的, 最后也會變真的。

當我從那離開之后,便發現小蛟其實一直在我魂上。

原來,我們一直沒有分開。

我下葬的那一天, 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上魔氣四溢,他卻滿目悲傷。

我不許他見我的,他又跑到帝廟來。

我亦不許他進門, 他便直直地跪在門口,任憑風吹雨打,霜雪飄零,也不曾起

「何夕,我來贖罪了。你見我一面好不好?」

可惜如今, 我不是那個仰仗仙君鼻息生存的凡人,不必小心翼翼討好他。

憑什麼你認錯,我就一定要原諒?

陵霄仙君就這麼跪了一百年, 最后在冬日的大雪天里悄無聲息地坐化。

我只顧著修煉,替小蛟療傷。

他如今就只有本能, 倒意外可

朝籬國新任帝將全國各地都建造起了帝廟,供人參拜。

國運昌盛,二百年后, 我心有所, 抬頭去。

紫薇道君乘云而至,口出神旨。

「何夕帝王道,以凡人之力功德飛升。今后盼爾勤勉,護人間永昌!」

我踏著升仙引登上仙界, 小蛟乖巧地待在我上。

不知道需要多久, 他才能再次化龍,修為人

無論多久,我都等得。

修仙無歲月,大約一

千年后, 我的后傳來一道磕磕絆絆的聲音。

「何夕。」

我轉過擁抱住那個稚年。

這一次,沒有什麼再能讓我們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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