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聽后頷首看著凌游，眼底依舊滿是欣賞，隨後開口說道：「算你沒有白白的經過這幾天的反思，你悟出來了，就是你的了。」

凌游與秦老了下杯，然後雙手舉著酒杯一仰頭，喝進了裏，隨即就覺得這酒順著嚨如一條火線般的直達胃底。

秦老也舉杯喝了半杯，然後將酒杯放下問道：「這酒怎麼樣？」

凌游「嘶」了下：「烈！」

秦老聞言哈哈大笑：「烈就對了，做人，就是要烈上一回，聞在鼻中有酒香，喝在裏辣口腔，進到胃裏辣膛，這才是值得回味的人生。」

凌游點了點頭，又給秦老倒滿了酒，也給自己滿上了。

然後就聽秦老接著說道：「我這棵參天樹，已經老了，空了心了，只有這軀幹還能唬一唬人了，如果，你只知道一味的想去當我的樹杈，那你也要面臨我這樹倒猢猻散的結局，人生就是如此，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數百年，沒有誰能夠為永恆；我能護你等兒孫一時，我能為這天下百姓獻一時，可終歸做不到一世啊；我能夠做的，已經做了，我也完自己的使命了，可你只有為自己的參天樹，才能再去護住你的兒孫、護住你要守護的蒼生，然後你再去教導你的兒孫，讓你的兒孫去守護他們的兒孫，代代薪火相傳，才視為長久之道啊。」

凌游點點頭：「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秦老慈祥的看著凌游：「我喜歡你這臭小子，聰明、機靈、心中有大、肩上有擔當，像極了年輕時的我，所以我不希你在長的過程中輕易夭折，這不值得，有些事，我還能去為你們晚輩去做，那就由我來做吧。」

秦老說罷，仰頭又將杯中的酒喝進去大半杯。

沒一會的工夫，周天冬走了進來，來到秦老的邊想要俯對秦老彙報什麼。

秦老一擺手：「凌小子不是外人，直說就好。」

周天冬看了看凌游，然後又面向秦老說道：「古正生被軍紀委的同志帶走了。」

秦老闆著臉表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拿著手中的筷子夾起了一粒花生豆放進了口中：「萬萬沒想到，我的兵里，還能出了這麼個敗類，不值得可憐。」

凌游見狀問道：「老爺子，這個古正生，就是那個照片中的人嘛？」

秦老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周天冬說道：「你也坐下吃飯吧。」

周天冬雖然常年在秦老邊，可因為規定，幾乎從來不與秦老共同進餐，除非是秦老主要求他與自己吃飯，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飯桌的一側，子坐的很直。

凌游要給周天冬倒酒，周天冬趕忙用手蓋住了杯口：「軍紀規定，不能飲酒，我喝茶。」

凌游見狀也只好作罷，又端起一旁的茶壺給周天冬的杯里倒了三分之二的茶水。

就聽秦老冷哼道：「軍紀！馬放南山、刀兵庫的好日子過久了，有些人就忘了軍紀了，開始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了，放在戰爭時期，老子肯定一槍斃了他。」

待秦老消了消氣后，凌游才問道：「老爺子，既然這個答案，您不希我去找，可答案已經有了，您能給我解解嗎？」

秦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陷了一陣沉思說道：「這個古正生，是我當團長時，就跟過我的，雖然個子不高，可投手榴彈很準，我喜歡，所以他也算是我的老部下了，建國之後，授銜時，被授了個大校，找我好一頓鬧，說按他的功勞，理應授將，還說我偏袒別人，故意打他；可他的履歷和資格，本不夠授將的條件，我那時候脾氣也大，豈能容他和我耍臭無賴？一氣之下罵了他一頓，讓他滾出了我的辦公室；可這個混賬，竟然又跑到了當時時任總幹部部部長的羅帥那裏又鬧了一通，得知消息后，我一氣之下，後期給他安排到了北邊的隊伍里出國打仗去了，我本打算，是讓他能夠多立軍功，然後再提拔提拔他的，可這個人啊，心太過狹隘，從那之後，他對我只有敵視，毫不知我對其的用心良苦，不懂得恩也就罷了，沒想到還恩將仇報。」ωωw..net

凌游聽后便問道：「那他似乎沒有理由對曹家背地裏使絆子吧？」

秦老聞言嘆了口氣：「這也是陳年舊賬了，在那十年裏，他犯了點錯誤，曹顯當時問責過他，所以也被他記恨在心了，這次他派人慾要槍殺你與艽艽，實則就是想一石二鳥，報復我和曹顯；我就是因為知道這個心狹隘的小人有多狠，所以才始終不讓你趟這攤渾水的，您現在明白了嗎？」

凌游聽到這裏，徹底清楚秦老為什麼一直在著自己不要去管這件事了，同時，他也在這一刻終於覺到了一陣后怕，要知道，這個古正生連秦老和曹老都敢下手報復，如果真的要想弄自己，豈不是如死一隻螞蟻？

周天冬這時也道：「老首長又豈能不知你是要找到真正傷害小艽的兇手，可雖說這古正生早不在軍中了，但也是頗影響的，這才是老首長不讓你這件事的原因，是在保護你啊。」

凌游點點頭，然後舉杯對秦老說道：「是小子目短淺了，我向您請罪。」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秦老自然沒有和凌游真的生氣，只是覺得凌游現在還太年輕，需要時間和經歷來鍛煉，如今看凌游又進步了一些，他覺得這就足夠了；隨即也舉杯又喝了一口。

就在秦老又拿起酒瓶去倒酒時，凌游一把奪過了酒瓶說道：「就到這了，您答應的，不貪杯。」

周天冬也說道：「您怎麼又喝這麼多？要不然，我讓黃局長來和您聊聊？」

周天冬最知道秦老的脈在哪裏，所以一下子就將其拿住了。

果然，秦老一板臉說道：「你小子敢？讓那個唐三藏跑來和我念經，我不喝了就了嘛。」說著，秦老將杯里最後一小口酒喝，就把酒杯放到了一旁，像個小孩子一般的鬧起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