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到了沈念喜歡的粥，蕭沐白抬頭看了一眼天氣，雪花越來越大了。

雖然粥的外面有保溫袋，但他還是把袋子塞進外套里邊，用自己的溫替沈念保溫皮蛋瘦粥。

他步伐匆匆，急著回去見沈念。

走的太慢，粥就要涼了。

…………………

沈念躲開了護士的監視，獨自一人去了醫院的天臺。

推開天臺的門，上面一片白雪皚皚。

踩著拖鞋一步步走去，雪地上留下了的鞋印。

長長一條，在不見盡頭的雪地上落下痕跡。

………………

蕭沐白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花店，店員正站在門口熱地招著客。

看到蕭沐白，店員立刻笑道:“先生，今年的最后一天，給您的人買一束花吧，讓將笑容帶到明年。”

聽到這話，蕭沐白頓住步子，心幾秒還是走了進去，屋子里十分溫暖。

他跺跺腳抖掉上的雪，店員已經將們店賣的不錯的花分別挑了幾枝拿過來。

“我們家的紅玫瑰一直都賣的特別不錯的，你看品相，絕對不差。”

“不用。”蕭沐白習慣拒絕，然后問道:“有向日葵嗎？”

這些年，每次進花店給沈念買花，蕭沐白都會選擇送向日葵。

“……”店員臉上的笑容僵了下，然后笑的十分尷尬:“先生，現在12月的天，不是向日葵的季節啊，別說我們店了，你去其他花店，也都買不到的。”

聞言，蕭沐白有些失，拿著東西就要離開。

“哎，先生。”今天下雪了，外面的行人本就不多，店員不愿意放過好不容易進來的客人。

“先生，我們家的紅玫瑰是真的沒話說的，看先生年輕又帥氣，想必是為自己心的姑娘挑選花束吧。”

“紅玫瑰是比較普通，現在很多小姑娘都不喜歡紅玫瑰而是喜歡一些小眾花，不過即便如此，一個孩子一生中還是要收到一次紅玫瑰的，這樣才不會有憾。”

紅玫瑰表達熾熱的意，曾經有個人熾熱的過你，他的存在向所有人證明，你并不差勁。

這話打了蕭沐白，他想到什麼，向口袋，里面放著那條向日葵項鏈。

說，再也不喜歡向日葵了。

思考幾秒，蕭沐白還是點頭:“請為我包一束，謝謝。”

聞言，店員臉上立刻出大大的笑:“好嘞！”

立刻去挑花，一邊挑一邊忍不住夸著:“先生，有你這樣的男朋友，你朋友真的很幸福。”

蕭沐白溫一笑:“你誤會了。”

“啊？”

“我是送給我妹妹的。”他說。

店員愣了一下，隨即繼續笑著說:“有什麼好的哥哥，你妹妹真幸福，羨慕呢。”

蕭沐白臉上的笑意更深。

從花店出來，蕭沐白懷里抱著紅玫瑰，腳上的步伐越來越快，里的笑容難以掩飾。

………………

雪花落在的肩頭，上還是那病號服。

站在天臺邊上，從左至右一點點看過來。

又抬頭看著天，只看到了飄下來的雪花。

笑了，笑容中帶著些惋惜。

還以為能再看看太的，憾呢。

的手按在欄桿上，翻了過去，站在欄桿外，那狹窄的邊緣。

直到這一刻，沈念似乎和五年前自殺的陸凌蕊重疊。

站在這里，低頭看著下面。

這一刻竟不覺得害怕，更多的是釋然。

沈念拿出手機，和當年的陸凌蕊一樣，點開了自己最放不下的那個人的手機號碼。

陸凌蕊點的是，點的是陸凌川。

………

雪下的不大，但天太冷了，地上已經結了冰，蕭沐白知道雪天路難走，徒步出的門，沒有開車。

腳上一，他差點摔倒。

不過好在及時穩住自己。

看了看自己懷里的紅玫瑰，又檢查了一下瘦粥，確定沒有撒這才松了一口氣。

想起馬上就要見到沈念了，他臉上的笑容更深，加快了步伐。

………

沈念看著屏幕上發送短信的界面，指腹停在上空，想發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和陸凌川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話了。

正如在信紙上寫下的那兩個字。

無憾。

看著上面“陸凌川”三個字，沈念忽然釋然一笑，手上一松，手機從天臺垂直向下掉去。

閉上眼睛，帶著笑容，踏出了那一步。

………………

蕭沐白加快腳步，離住院部越來越近了。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沈念了，他的步伐都變得輕快起來，角勾起笑容。

突然“嘣”的一聲劇烈聲響讓他驟然僵住，一道影在他眼前極速墜落，重重摔在了地上，接著耳邊傳來行人的尖聲。

“啊！有人跳樓了！”

不遠的大家聽見聲音立刻過來圍觀，不住院部的窗戶也紛紛打開探出頭來。

蕭沐白的笑容僵在角，像是被劈頭蓋臉澆了一桶冰水，由到心心的涼。

心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

他僵地看著前面的人群，像年過百歲的老人，走一步，踉蹌一步。

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在開圍觀眾人時突然崩潰。

“讓開！都讓開！”

開一條路，在看到躺在泊中的那個人時徹底怔住，他要沖上去，卻跌倒在雪地里。

他為買的服散落在地上，還是熱的皮蛋瘦粥也都撒在了地上。

玫瑰已經散了，花瓣掉的四都是。

他剛才跌倒的時候口袋里的向日葵項鏈掉了出來，一片玫瑰花瓣蓋在上面。

蕭沐白狼狽摔在地上，那抹比鮮艷的紅玫瑰還要紅，刺紅了他的眼。

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啞，他張開，努力發出聲音，嗓音間只有無聲的嘶吼。

周圍是路人的指點聲和匆匆趕來的醫生的吩咐聲，蕭沐白卻像聽不見一樣，跪在地上，一點點朝著爬去。

念念，天冷，哥哥幫你捂手……

太到底是要下山的，月亮也注定會西沉。

即便今天的雪那麼冷，夜那麼長。

雪天過去，太依舊會升起，新的一天也照樣會開始。

沈念死在了一年的最后一天，死在了這場初雪里。

注定過不上第二個本命年了，今年23歲，生命也永遠定格在了2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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