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沒的，池淵說我是公的。

于是，我被他騙去了斗場……

直到我爹娘找上門來，我娘一把將我摟在懷里：

「我的乖兒，娘親找你找得好苦。」

「等等！你是說我是母？」

著我頭上那坨大紅冠：

「怎麼會是呢？你是我們族和龍族最漂亮的小公主。」

麻了，池淵為了讓我幫他撈外快，連我的別都是瞎編的。

1

我輕，有記憶以來，我都是和池淵在一起的。

我是一只，但與別的又不一樣。我全禿禿的，沒有一。

其他都長著漂亮的羽，我很是羨慕。

池淵每次都著我的頭安我：

「乖，羽中看不中用，我家阿是最與眾不同的。」

池淵是個窮秀才，我們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

我有時候懷疑，我的羽是不是被池淵拔賣錢了。

因為家里實在是窮，家徒四壁，房子還著風。

某日，他看著我，一臉自責：

「阿，你看家里實在沒錢，是我無能，出不起彩禮錢給你娶媳婦。」

我點著頭，他自己也是個，我表示理解且無所謂：

「我不要娶媳婦，我只想和阿淵在一起。」

我本是想安他，可沒等我說完，池淵一把捂住我的：

「不，你不想。」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跟我解釋：

「你是公，我是男人，我們種不一樣，還都是雄，不能在一起的。」

我：「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我說不行就不行！」

池淵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跟我糾結。

他指著前面問我：

「你看對面李嬸家的小花漂亮不？」

小花是李嬸家的珍珠，羽油水亮的，我點點頭：

「長得怪好吃的樣子。」

池淵手就給了我一記栗：

「我花了所有積蓄買你回來，日夜為你的終大事心，你卻天天凈想著吃？」

「你看對面劉叔家的阿大，比你還小，每天一群母圍著他轉，你怎麼就不行呢？」

看著他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愧地低下了頭，心里卻麻麻批：

「我明明是你買時，買一送一，我是送的那只。」

他沒理我的心活，繼續循循善：

「你要像個勇士一樣去征服別人，吸引母圍著你轉。」

讓我吸引母圍著我轉？我不懂，我大震撼。

他肯定是想吃別人家的，所以找了個這麼蹩腳的借口。

但我還是好奇如何去吸引母，因為我也想吃了：

「我需要怎麼做？」

他輕咳一聲，眸深邃：

「鎮上有家斗場，最勇敢的都在那里比賽，阿肯定比他們厲害。」

2

池淵的三寸不爛之舌，功把我說服了。

他帶我來到斗場，那里果然是山海。

由于我長得特別，一上臺就遭到了圍毆，只是它們啄到我時，我并沒覺到疼，反而它們的喙斷了。

我后知后覺地發現，我竟然是一只鐵公！

我果然是與眾不同的，池淵說得對。

他們前仆后繼，烏地朝我奔過來，又紛紛倒在我邊。

像是在自尋死路。

我沒費吹灰之力完勝。

走下斗臺的時候，池淵正在數錢，看來他贏麻了。

就這樣，池淵帶著我殺遍各大斗場，贏下無數的銀兩。

然而，我們倆都還單著。

果然，有時候，錢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丑是原罪，誰讓我是一只丑呢。

不過池淵也沒找上媳婦，我心里又平衡了。

我爹娘找到我時，我正在斗場上廝殺。

「寶貝，我是你娘親。」我那貌若天仙的娘，含著眼淚一把摟過我，「快讓娘好好看看。」

確實是我娘，我能覺到與脈相通。

看著的絕貌，我心下腹誹，是不是眼瞎找了頭豬親，才把我生得這麼丑。

結果，不遠一謫仙般的男子朝我走了過來：

「我是你爹。」

我還是你爹呢，現在的人都喜當爹嗎？

當他走近時，我的好像覺醒了，麻蛋，還真是我爹啊！

那麼，我為何丑得如此驚心魄？

3

「這是進化！阿是最最漂亮的寶貝。」

我爹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一臉寵溺地強行挽尊。

我娘抱著我，親了又親，久久不肯撒手，聲

音哽咽：

「我的乖兒，娘親找你找得好苦！」

「娘，我沒事。」

我話音剛落，什麼？我娘說我是兒。

「娘，我是母？」

我娘慈地著我頭頂的大紅冠：

「怎麼會是？阿是族和龍族最高貴最漂亮的小公主。」

可是為什麼池淵那麼篤定地說我是公？

我突然想明白了。

麻蛋，說我是就算了，算他沒見識，但為了騙我去斗給他贏錢，連別都給我改了？

害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男孩子，還差點去拐帶鄰居家的母。

太生氣了，看我不啄死他：

「池淵，你快給老子滾出來！」

旁邊沒有池淵的影子。

我沖到旁邊的看臺上，沒見池淵，跑到家，他也沒在。

看來是跑了。

我爹看著屋的形，神出一忌憚：

「看來收留我家寶貝的，還不能得罪。」

我娘摟著我：

「那這位高人有沒有教阿什麼本領？」

「斗。」

我爹面尷尬：

「這高人的本領還真特別。」

「他就是騙我去給他掙錢花。」我不屑地撇撇，「你看，現在他卷錢跑路了，什麼高人？他就是個騙子。」

真心疼我的汗錢。

4

找不到池淵，我爹娘只好將我帶回蒼梧山，這是我們族的老巢。

族長老們聽說我被找回了，都紛紛來我家賀喜。

他們在見到我的時候，角都了，著頭皮夸我天生麗質、白貌。

實則在心里暗暗罵我是丑比。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問就是我有讀心。

我能讀邊所有人的心，除了池淵。

他倒是能讀我的心。

所以我在他面前，就像是赤果果的，額，不是像，我本來就是。

我娘對我有濃厚的濾鏡，找回我之后，像是要把這分散幾年的母全部補回來。

天天帶我到串門，炫耀自己的寶貝兒終于找回來了。

帶著我在族炫炫也就罷了，誰承想，去天庭參加個蟠桃會，也非得把我捎上：

「你天庭的叔叔阿姨們你還沒見過呢。」

我本想拒絕，但我娘那溺死人的目，讓我實在不忍心，只得著頭皮答應了。

好家伙，到了蟠桃會，我果然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當然也得到了他們一致吐槽。

我娘抱著我，走到天狐一族前面，我爹黑著臉跟上。

從我爹的心理活，我得知，天狐族長曾經追過我娘。

「我家乖兒找回來了。」

我娘獻寶似的把我抱給天狐族長看，他角了：

「這是變異了？」

然后又瞟了我爹一眼：

「你別嫁給這條龍，生出這麼個玩意。」

我娘頓時暴怒了，將我一把甩在地上，沖上去就要跟天狐干架：

「胡三，睜開你的瞇瞇眼，我兒哪里不好看了？」

將手往胡三跟前一送，發現兩手空空，驚呼：「我兒呢？」

然后才看到了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我，一生要強的我娘，平生第一次開口道歉：

「寶貝，娘親不是故意的！」

哎，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是一只鐵了，攤上個這樣的娘，就得皮厚耐造才能茍命。

果然，我的進化就是牛。

「娘，我生下來時，蛋殼是不是就特別結實？」

我娘一臉欣喜：

「寶貝，你還記得你在蛋殼里的樣子？」

「吧唧」一口親到我臉上：

「我的寶貝就是聰明，你生下來時，就是個鐵蛋。」

「拿你砸人可疼了，你太婆就拿你砸核桃。」

我悟了，如果不是個鐵蛋，早就摔得稀爛了。

嗯，我是懂進化的，還在娘胎里就已經為茍命碎了心。

我猜，我之前與他們失散，肯定是我娘拿我去砸人了，然后砸丟了。

想到這里，我朝我爹著手要抱抱，按這個架勢，今日還有幾場架要打，還是窩在我爹懷抱比較穩妥。

我爹手來抱我，我娘就有點不樂意了，神失落：

「乖兒，你是不是嫌棄娘親？」

我豈敢？

我雖然全鐵，但還是不敢造次，也不想傷的心。

畢竟是我的。

我只好裝著可的樣子說：

「爹爹還沒抱過孩兒呢。」

自從被找回后，我就幾乎沒怎麼離開過的懷抱。

我娘臉上出愧疚的神，抱著我往我爹懷里塞

：

「相公，給你抱吧。」

果然爹爹的懷抱讓我安心多了。

5

后來，我娘又雄赳赳地領著我爹去青鸞一族，青鸞族和我們族是近親，兩族一向好。

我娘逗著一只小鸞鳥：

「青玄，想和妹妹玩嗎？以后讓妹妹嫁給你好不好？」

青鸞族長站在一旁，變了臉，言又止。

我清楚地聽到了他心里的吶喊：

【快滾開，丑會傳染，別污染了我家娃。】

小鸞鳥在思考的時候，青鸞族長昧著良心夸了我長得如花似玉，鸞族的小崽子們怕是高攀不起。

這是婉拒了？但是我娘并未聽出其中玄機，反而鼓勵他：

「你們鸞族不用自卑，我看青玄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好好努力，說不定以后能攀上我家寶貝兒呢。」

我懷疑我娘是故意出來氣人的。

鸞族族長一臉便樣，想發火又不敢。

小鸞鳥盯著我，出手了我，半晌：

「妹妹，竟然不穿服！」

什麼不穿服，我這是高級鐵夾克，不識貨！

我娘笑得像個狼外婆：

「是啊，現在你把妹妹看了，還了，你可得負責。」

「怎麼負責？」

小鸞鳥歪著頭看著我娘，拖著長長的尾踱著步，神謹慎。

「就是說，讓你以后娶妹妹，一生一世都要跟妹妹在一起。」

「我不要。」

小鸞鳥聽明白后，想也沒想，一口回絕。

我娘臉垮了下來，指著我質問小鸞鳥：

「為什麼？妹妹不可嗎？」

「的皮太了，我怕扎到我。」

小鸞鳥有點委屈，哭喪著臉。

哦豁，里氣，真沒意思。

一旁的鸞族族長，坐立不安地盯著這邊。

我覺得有點愧，娘親為了我能嫁出去，看把人家大人小孩啥樣了。

6

我朝四了，一條銀的小龍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朝他的方向指了指，我娘親立刻會意，放過小鸞鳥，直奔小龍而去，我爹抱著我，亦步亦趨跟在后：

「龍叔，我家小寶貝找回來了。」

我娘親向一個胡子花白長著龍角的人打著招呼，爹爹說他是東海的龍王，跟青龍一族是親戚。

「好好，還好找回來了，快抱來讓我看看。」

我爹抱著我疾步上前，老龍王手來抱我，但在看清我的那一刻，收回了手，表如同地鐵老大爺看手機.jpg：

「這個丑孩子是你家的？」

「確定沒搞錯？」

我娘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輕咳一聲：「脈測試過了，確定無疑。」

「這孩子是加速進化了。」

我爹強行解釋。

老龍王打量了我一會，突然笑了：

「還以為你下的那個鐵蛋孵不出東西呢。也好，也好，雖然是只丑，但是比沒有的好。」

老龍王是懂安人的，我娘臉都氣青了，咬牙切齒地回老龍王：

「大十八變，我家寶貝要化形后才能看出漂不漂亮呢。」

奈何老龍王是長輩，要不然肯定上去干架了。

我從爹爹懷里跳了下來，朝小銀龍走過去，這家伙全掛著寶。

我老遠就被他的寶氣閃到。

大概是在人間做時窮慣了，以至于后來一看到閃閃發的東西，就不釋手。

自從第一眼看到珠寶氣的小龍人時，我心里在想，這個朋友我是定了。

他這一都是值錢貨啊，這敗家子，什麼好東西都往上掛，也不怕被搶劫。

想當初遲淵騙我去斗，贏回來的錢偶爾給我買個小鈴鐺玩，我都當個寶。

我娘瞧著我兩眼放地盯著小龍人，還以為我慕人家，上來就對小龍人連哄帶騙：

「玉麟，這是你的輕妹妹，乖巧不？」

小龍人一見我，興起來，拍著手掌：

「好啊好啊，妹妹好強壯。」

「喜歡喜歡！」

小龍人拍手掌時，全的珠寶晃來晃去，晃得叮當叮當響。

這聲音真 tm 悅耳，全是錢的味道。

不得不說小龍人眼也好，一眼就瞧出我的優點來。

和小龍人了朋友，他豪氣地送了我一大串東海龍宮特有的珠子，每一顆都又大又圓，晶瑩剔，散發著和的澤。

果然有錢人的格局就是不一樣，我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

7

我娘帶我來參加蟠桃會，除了炫耀我之外，還想給我找個啟蒙老師。

我這副模樣，世間找不出第二只。

族和青龍兩族，都想不出

怎麼培養我，也不知道我的屬。

雖然凰是火屬，以后都是修習火系功法的。

但我這樣子，也不知道屬有沒有變異。

于是，在蟠桃會上，大家不僅品蟠桃，還品我，額不，觀賞我。

我和蟠桃一起被擺上了桌子。

有些沒見識的家伙，看到我開心大：

「今天還有烤吃啊？」

我惻惻地盯著他們：

「你來試試。」

看是你的牙齒還是我的骨頭，不崩壞你一口大牙算我輸。

仙人們圍著我看了一圈又一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有人提議：

「明淵上神剛剛游歷回來，要不然請明淵上神來瞧瞧？」

一提起明淵上神，眾人的眼里終于閃過一希的芒。

隨即又一個個耷拉下腦袋：「誰去請？」

眾神一下子恨不得把頭埋起來，看來誰都不愿意去。

明淵上神，天庭最古老最高深莫測的神明，手眼通天，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但脾氣古怪，不按常理出牌。

就是天帝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所以大家都很怕他。

「要不我去吧。」

我爹出聲，emm，爹爹，我你。

「我和你一起去。」我娘挽上了我爹的胳膊。

娘親，我你。

他們剛走了兩步。

「何事？」

空中傳來一聲清冷的問話。

只不過這聲音，跟池淵怎麼那麼像？

「是明淵上神，上神自己來了。」

我娘立即恭敬地作揖：

「請上神幫忙瞧一下小的屬。」

「不用瞧了，是無屬。」

場上降下一人，此人著淡藍長袍，形飄逸，神圣又疏離。

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池淵嗎？

別以為穿了件新服我就不認識你了。

「池淵你個王八蛋，終于找到你了！」

我娘上來一把捂著我的：「寶貝，你認錯人了。」

我大急，一把推開我娘，朝池淵大喊：

「你化灰我都認得你！」

「乖寶貝，你認錯灰了，快跟明淵上神道歉。」

天帝見狀，呵斥著我們：「休得無禮！」

「小祖宗，你給我閉！」

我娘一把死死地摟住我，示意我不要再說。

8

「本尊還未坐化呢，二位就已經看到本尊的骨灰了？」

遲淵語氣清冷無波。

眾神卻被驚得失語，連天帝都閉了做頭烏。

我爹彎腰致歉：「妻莽撞，還請上神勿放在心上。」

遲淵冷哼一聲：

「罷了，既然你們教不好孩子，那本尊替兩位管教管教。」

「不要！」

我娘驚慌失措地將我死死摟住，好不容易才找回我，怎麼舍得我又被別人帶走。

我爹也臉大變，朝遲淵懇求道：

「請上神贖罪，小無狀，但小自走失，前些日子才被尋回，舍不得再次離開，我們以后定會好好管教。」

池淵面無表，周的威散布開來，除了我，在場的其他人都冷汗直流。

「如此說來，你是不愿了。」

「遲淵，你個王八蛋！不就想騙老子給你賺外快嗎？」

「你卷走所有錢跑路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想想我給他掙了那麼多錢，他卻拿錢跑路的事，我氣不打一來。

「呱噪！」

池淵手一點，我的嚨一。

我試著「啊啊」了幾聲，發現發不出聲來了。

這個王八蛋，定是怕我揭他的丑事，才將我滅口。

我只得沖他恨恨地瞪著眼。

他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說：【你瞪我也沒用。】

「上神，請贖罪，我們回家一定會對小嚴加管教。」

在池淵面前，暴躁如我娘，也只得認慫。

看著我爹娘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心里有點不好。

池淵對我爹娘的話，不置可否。

他朝我甩了一下袖，我就從我娘的懷里離開來，朝著池淵飄了過去，「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池淵面前的地上。

池淵你個王八蛋！

還好我皮糙厚，我心里罵罵咧咧從地上爬了起來。

「阿！」

我娘驚呼聲從后傳來，想跑來將我搶回來，但是好像是被錮住了，周不得彈。

「阿，回來！」

池淵緩緩騰空，我又被他卷到半空，下面傳來我娘的呼聲：「阿，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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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被池淵帶回他所在的縹緲宮，他走在前頭，我跟在后頭，當然我是不愿意的，但是這家伙對我施了法，我被一力量拖拽著跟在他后。

本以為他一介上神，應該住的是巍峨的大宮殿，誰能想到，縹緲宮也只是一座風的茅草屋。

除了他之外，還有個小道。

小道見到我們這對組合，欣喜地問池淵：

「上神，您今天去蟠桃會，還帶了只回來？」

我去，瞎了你的狗眼啊？果然跟你這壞了的主子一樣，錯把凰當。

池淵回過頭來，角了，將我一把拎起：

「覺得自己是凰，你說是，會很不高興。」

「嘖，就這，還凰，都沒一，不過也好，吃省得拔了，今晚咱就把烤了吃。」

小道從池淵手中接過我，但我實在太沉了，他沒接住，我又掉在地上。

「這好重。」

小道委屈。

切，弱，就這，還敢對我出言不遜？

池淵嗤笑一聲，手解了我的制，我恢復了聲音：

「池淵，你個王八蛋把我搶來干嘛？」

小道推了推我：「你對上神恭敬點。」

「滾，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菜鳥！」

池淵也沒生氣，沒了之前在眾神面前的威，恢復了以往與我相的模樣：

「你覺得你父母能教好你？」

「怎麼不行？我要回家，你快點把我送回我娘邊。」

「你是無屬之，跳出三界之外，除了本尊，還有誰能教你？」

「沒事，我就想當個廢。你快送我回家！」

「族我都還沒待夠呢，還有小龍人方才邀請我去東海龍宮玩，我才不要跟你這個老東西在一起。」

池淵緩緩抬起頭，面冷峻，語氣涼涼：「你覺得本尊老？」

他好像是有點不高興，不過我又沒說錯，都說他是天界最古老的上神，我點了點頭，補充道：

「不只老，還窮！」

說完才發現周圍涼颼颼的，我打了個寒戰，果然窮得四面風：

「這什麼破地方，凍死我了，也難怪你娶不上媳婦。」

我抖了抖翅膀，翅膀上沒，不能寒，這要咋樣啊。

一撒手，坐到地上：「池淵，我要回家，這里冷死了。」

「往后，你就留在此地練功，我先傳你一些基本功法。」

「我拒絕，我不學也是仙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池淵沒理會我的反抗，手朝我額頭一點，我的腦子就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容。

但我無心學習，我現在冷得直哆嗦，越發想念我娘親那溫暖的懷抱了：

「我要回家啊！」

我干脆躺到地上，一副不讓我回家就不起來的架勢。

池淵與小道兩人默默坐下，靜靜打量著我，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我們三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度很是尷尬。

10

「起來！」池淵站在我眼前，俯視著我，「在地上躺尸，何統？」

「送我回蒼梧山。」

「在將我教你的口訣學會之前，哪都不許去！」

「額，那就這樣吧。」

我頭一歪，雙一蹬。

小道也走了過來，踹了我一腳：

「你怎麼能這樣？上神好不容易想教一個人，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能拒絕？」

「要不這個機會給你？」

「我…」

他滿含期待地看了一下池淵，結果池淵一直盯著我。

「我懂了，你太廢了，池淵不想教你。」

「你太過分了！」

小道被我到了痛，紅著眼，哭了。

嘖，果然是菜鳥，這就哭了。

像我頂著這丑陋的外形，在人間蹉跎那麼多年，盡冷眼和辱罵，還不照樣開開心心的。

做人嘛，開心最重要。

「大道至簡，無則剛，我已決心擺爛，躺平解決一切問題。」

對著池淵幽深的眸子，我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

嘿嘿，你能奈我何？

小道恨鐵不鋼：

「你好歹一。」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對，于是來了個咸魚大翻，我的姿勢從仰八叉變狗吃屎。

「可以了嗎？」

我真誠發問。

小道咬牙切齒：

「讓你一，你就只是翻了個？」

「對啊，咸魚大翻之雙面咸魚。」

看著他們拉長的臉，要不我多翻幾次？

我重新躺下，左右

滾起來，不得不說，一起來，就沒覺那麼冷了，難怪凡人能鉆木取火，我這滾也能發熱。

于是我滾得更歡了，新的保暖法子，你學會了嗎？

池淵見我滾得起勁，將我一把從地上拎起，揮手一拋，我被扔到一山谷里：

「等你悟完口訣再出來！」

池淵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重重地摔在石頭上，頓時石頭遭了殃，碎末，對不起了，石頭兄。

秉承在哪摔倒就在哪躺下的態度，我決定先不爬起來了，就這麼躺著，因為爬起來最終還是要躺下的。

11

這里四周宛如天塹，天天不應，地地不靈，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罡風刮得呼呼作響。

你說為什麼刮來的是風呢？要是錢就好了。

好煩，發現臉皮厚本就沒用，風吹到臉上的時候，還是會冷。

每天打滾也是會膩的，于是，我用長藤條做了個簡易秋千，坐在秋千上，都不用人來搖，風自然地將我起來。

雖然還是冷，但是真的好玩。

當一個月后，池淵與小道來找我時，見到一只坐在秋千上，穩如泰山，唯有頭頂上大紅冠迎風招展，我正玩得不亦樂乎。

池淵扶額：「法訣你練得怎麼樣了？」

「什麼？」

「上神是在問你法訣練得怎麼樣了？」

小道扯著嗓子喊道。

「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

池淵手指一彈，我就直直地掉下來了。

眼見又要一屁坐碎了一塊石頭了，我靈巧地收起一只，來了個金獨立，一腳將下面的大石頭踩了灰，直接穿過大石頭，將地了個深。

小道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一時失了言語，我捋了捋頭頂的冠：

「菜鳥，離我遠點。」

池淵一言難盡的表：

「你再來兩下，這山都要讓你踩崩。」

「你的殺傷力堪比地雷。」

小道補刀。

我：「你們禮貌嗎？」

然后悲劇地發現，我長在地里了，拔不出來了。

最后，還是池淵拔蘿卜一般將我扯了出來。

小道嘲笑我是新鮮出土的。

我又被池淵綁著拽回了他那破茅草屋，不過他一路都沉著臉。

從半空中下來的時候，他又使了壞，我被他摔了個四仰八叉，還將他家門口砸了一個深坑出來。

小道一臉無語：

「你能不能別破壞公共環境了？」

本來被摔了我就很不開心了，他不怨池淵，竟然來說我，我就不忍了：

「我樂意，你咬我？」

小道正想反駁，池淵開口了：

「你倆都閉！」

池淵的威太強，我一時不過氣來，只得暫時認慫。

12

我試著緩和一下氣氛：

「要不今日我們去東海龍宮做客吧？」

自從小龍人送了我珠子，我一直心，真想去他家再順幾顆回來。

「你想去見那條小蟲？」

什麼小蟲？我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埋汰小龍人呢。

「大可不必吧，池淵，詆毀小輩，你真是為老不尊啊。」

我為小龍人打抱不平，畢竟他是一條大方的好龍。

「瞧你那什麼眼界，一顆破珠子就將你收買了。」

池淵瞟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道：

「好歹你也跟過我那麼久，眼皮子就這麼淺。」

一聽池淵說這種話，我氣不打一來，雙翅叉腰：

「你還好意思說，我沒眼界，那還不是你的錯？人家都說孩子要富養，你卻忽悠我去當苦力，讓我辛苦賺錢養家！」

「說什麼破珠子，我跟你一起生活那麼久，也沒見你給我買過值錢的玩意啊？」

我噼里啪啦一頓輸出，越說越氣憤，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頓。

「那破珠子還沒我們屋頂上的一茅草值錢。」

小道接過話茬，臉上盡是不屑。

「呸！我看你是嫉妒。」

這個小道跟池淵一樣，一肚子壞水。

「你可知道，我們這屋頂上的草，可是上神赴萬魔窟采回來的？整個仙界就這里有，就是天帝想要一，都得低頭哈腰跟上神賠著笑臉。」

小道振振有詞。

不過，天帝跟池淵賠笑臉的樣子，我是見過的，別說要仙草，就是什麼也不要，天帝在池淵面前不也恭恭敬敬的？

我將信將疑地向他們二人，他們一同用關智障兒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信，除非你們薅一把下來給我瞧瞧。」

我強行質疑，結果又遭到他們倆鄙視：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

的什麼主意，你就是個鉆在錢眼里的。」

小道一副看穿我的樣子，哎，麻了，小道不愧是池淵的跟屁蟲。

池淵冷哼一聲：「將我教你的口訣悟了，就自然會飛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讓我練他的口訣？

我偏不！

算了，屋頂上的茅草值錢是吧？本凰先記住了。

「你要是能拿下來，就都是你的。」

池淵不咸不淡地開口，又被他看了心思。

13

然而，我最終還是收起了我的倔強，因為他的縹緲宮實在太冷了。

于是，小道了我的臨時監護人，額，不對，臨時老師。

我本來以為是由池淵教我，結果小道一臉輕視的表：

「殺焉用牛刀？我來教你。」

「我不是！」

我板著臉糾正他。

「額，不是。」

小道朝我翻了個白眼。

小道清河，他說已跟隨池淵上萬年了，這著實讓我大吃一驚：

「上萬年才這麼點點大？」

清河得滿臉通紅：

「我們烏一族萬年才化形，所以我還是小孩子。」

「額，原來你是老王八啊。」

我恍然大悟。

「不說了，我們開始。」

清河手朝我一點，我被定住了，形勢人，沒辦法，我只得安靜下來默念口訣。

「將方才的口訣演示一遍。」

清河儼然一個小老頭，板著臉命令我。

奈何，我總是記不住，只要一慢下來，就會被他踹屁。

他使了法踹我的時候，還真能踹我，每次將我踹倒在地，由于我型偏圓潤，倒地后像個球一樣滾好遠。

雖然不疼，但很恥，本凰要臉的。

為了早日報這踹屁之仇，我愈發認真，夜以繼日，勤學苦練，準備就這樣把實力提高，然后驚艷世界。

只是讓我絕的是，池淵一定是給錯了門開悟的口訣，我埋頭練了好幾年，卻未見毫進展。

連最簡單的騰云駕霧都沒學會，我終于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仙界果然不好混。

「該死的池淵，給的什麼開悟之法！」

清河翻了翻眼皮：

「你怎麼不懷疑你自己？」

「我怎麼了？像我這樣的凰，定是天賦異稟的。」

呵，怎麼能懷疑自己呢？一切肯定都是池淵的錯。

我問清河他是多歲學會法的，他答：「一萬歲的時候。」

我痛心疾首：「看，定是他的口訣有問題，浪費了你一萬年的時。」

清河語氣幽幽：

「一萬歲化形那日，上神教我法，我用了一個時辰就開悟了。」

你！

我想罷工，懷疑他倆都在忽悠我，但是我又拿不出證據。

在蒼梧山時，曾聽過門很快，最多三年，找池淵算賬，但是他最近沒個人影，縹緲宮只有我和清河。

「池淵哪去了？」

「上神外出了。」

這說的什麼大廢話。

我毫不客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上神說讓你好好練習，如果有進步，會有獎勵。」

「我怎麼不知道？」

池淵一直那麼摳門，突然說有獎勵，實在難以相信。

14

在縹緲宮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還不如以前在凡間。

在凡間的時候，人多熱鬧，不像這仙界，個個占地為王，一個神仙占一個山頭，幾萬里都看不到第二人。

我決定離開回梧山，我想我爹爹娘親了。

清河跟在我后頭：「你認識路嗎？」

確實不認識！在凡間的時候我就是路癡，繞不出家范圍的幾里地，更別說仙界了。

「要不你帶我回？」

「不了吧，我懶得。」

清河擺擺手，表示烏就是要茍著才能活得長久。

「你一會死嗎？」

清河點點頭：「我會累死。」

他死活不肯帶我回梧山，我好氣，但是又沒得辦法。

法也學不會，家也回不去，清河每天在我耳邊碎碎念：

「你再不學，我就踹你屁！」

終于熬到池淵回來了，他風塵仆仆，神有些許疲憊。

我正要找他理論，卻被清河攔住了：

「上神需要休息，你先自行修煉吧。」

清河施了法，將我擋在屋外，看他們神神的樣子，我大吼：

「你們兩個在干嘛？我也要加！就知道你們倆有一，鬼鬼祟祟！」

但無人應答。

實在無聊，我又獨自琢磨池淵印在我腦中的口訣，不

知不覺陷了進去。

我仿佛進了一混沌之中，到一片灰蒙蒙的，山河崩塌，生靈紛紛倒地，所見之哀鴻遍野，滿目瘡痍。

雖然我知道這只是幻境，但心還是陷無際的悲傷和憤怒之中，完全掙扎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清醒了過來。

「小，你哭什麼？」

清河站在我跟前，池淵坐在我對面，二人都盯著我。

我疑地打量著他們：

「你們方才在屋里干什麼？」

「方才？」

清河疑地著我。

「小，你已經定十年了。」

「什麼？我只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

我看向默不作聲的池淵：

「你活得久，知不知道曾經有過天地崩塌的時刻？」

我的話音剛落，池淵臉微變，他眼神深邃：

「你想起什麼來了？」

「就是一些天災人禍的場景，不是很清晰。」

我了腦袋，頭有點暈乎。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池淵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看樣子他不是很想我知道這些。

這一定是以前發生過的場景。

15

一轉眼，我在縹緲宮已待了數百年，經常一定就是數十年。

但我的法依舊沒有門，也看不到希。

因為門問題，我與池淵吵過多回，他也諱莫如深，只讓我堅持。

我終于發了，這法誰練誰練，我不伺候了。

在這寂寞空虛冷的縹緲宮，憋上幾百年，我已經快瘋了。

池淵見我徹底擺爛，勉為其難地說帶我去下面轉一轉。

我知道他說的下面是指天庭等仙域，縹緲宮在天庭上方的數十萬里之巔，尋常仙人都上不了。饒是我爹娘這樣的，也要費好大的勁。

所以，當初蟠桃會的時候，一聽說要請明淵上神，大家都低下了頭，一是對池淵太敬畏，二是他們來一趟縹緲宮不容易。

這次清河要與我們一同去，他變回了本，是一個龐大的烏，了遲淵的臨時坐騎。

他這次倒是不怕累了，我本來想跟他懟上兩句的，但是他現在是坐騎，我還得靠他，于是又忍了。

沒多久，我們就降落在天宮上空，借池淵的，我也了一把萬神拜的待遇。

果然，池淵除了窮了一點，派頭倒是十足，他目不斜視，一副清冷絕塵的模樣：

「你們都退下吧，本尊只是來轉轉。」

我承認，他確實會裝的。

那些平日里看上去各種頭銜的神仙們，在池淵面前恭恭敬敬地作揖告辭。

天帝所在的天宮是整個仙界最熱鬧的地方了，里面有很多漂亮的仙姐姐，個頂個的漂亮。

我犯著花癡：

「上次來參加蟠桃會時，沒來得及跟仙子們，這次我定要跟們個夠。」

說完就從烏坐騎上跳了下來，直奔仙子而去：

「人姐姐們，我來啦！」

結果一個趔趄，「撲通」撲倒在地，肯定是池淵使的壞。

仙子們捂著，吃吃笑了起來：

「阿，好久沒見啊。」

「姐姐，阿好想你們。」

我開開心心朝們撲過去，在即將靠近仙子時，被定住了，再也邁不腳。

16

我正想罵池淵，就聽到譏誚聲：

「咦，丑怎麼又來了？」

從宮殿中跑出來一個小孩，瞇著眼睛咧著嘲笑我，我只覺得眼。

仙姐姐去揪住他的耳朵：

「胡久久，你太沒禮貌了，跟阿道歉。」

小孩雙手叉腰，理直氣壯：

「我沒錯，本來就是丑啊，嘖，幾百年了還沒學會化形。」

我反相譏：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長得啥樣？令尊一定很幽默，生出你這麼個笑話！」

「再丑也丑不過你這只啊，現在四海八荒，大家都把你評為第一丑，又不是我一個人評的。」

我怒了，你們背后說我可以，但怎麼能當著我的面說呢？

我決定揍他一頓，給他點瞧瞧，只是不能彈，心里直罵池淵，好歹讓我先教訓個人啊。

然后發現施加在我上的這法消失了，我走過去對著胡久久就是一腳：

「雖然你是直腸子，但也不用拉吧？」

他像一個炮彈一樣，「嗖」地一下彈向天空，眾人揚著脖子了半天，都沒見他摔下來，不得不說，我的力氣真大。

「不至于啊，他年輕狂，你怎麼不讓讓他？」

有個與那小孩同款瞇瞇眼的中年人開始指責我。

「我年紀小，不懂事，你一個幾千歲的人了，

跟我一個小孩計較什麼？」

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宮殿又跑出來一群小孩，其中我的好朋友小龍人也在。

「阿，好久不見。」

小龍人熱地跟我打招呼。

其中還有一個哪吒的小孩，踩著個風火就跑出來了，那真是個好玩意，我準備跟他做朋友，以后借他的子去縹緲宮過冬最是適合不過。

和他們一聊才知道，天帝為了培養仙界各族下一代的好苗子，在天庭開設了修煉學院，由專門的神仙授課。

小龍人問我們有沒有看到胡久久：「就是那個瞇著眼睛的小屁孩。」

他怕我不認識，主又解釋了一遍胡久久的外貌。

我指了指天空：

「他上天了，他說想和太肩并肩。」

「啊？這倒霉孩子，看把他能得，他還沒學會騰云駕霧啊。」

他的話音剛落，上空傳來胡久久的哭喊聲：

「救救我！」

但在場的人，誰都沒，眾目睽睽之下，他「砰」地砸在地上，直接現了原形，是一只有六條尾的雪白小狐貍。

小狐貍可憐兮兮地哭著，再也沒有方才臭男孩的神氣。

小龍人嘆了口氣：「你悠著點，誰讓你還沒學會就用？」

小狐貍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終究沒有說出是被我一腳踹上天的事實，只是邊流淚邊搖頭。

我向池淵，表示我也要在天宮學習：

「跟你學了幾百年還不是什麼都沒學會？那還不如待在這里，至熱鬧。」

見我如此胡鬧，學院的教導仙君們有些手足無措，這不是讓他們來搶池淵的弟子嗎？

誰有這個膽子？

眾人看著我，面為難，這時我清楚地聽到院長心里的哀號：

【小兔崽子，給老夫惹這麼大麻煩。】

正當他們都忐忑不安時，池淵冷冷吐出一個字：「可。」

歐耶，終于有小伙伴了！

池淵留下一句「不許回梧山」，就離開了。

17

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了我娘，得知我在天庭后，第二天就趕了過來。

池淵和清河已經走了。

我娘激地把我摟在懷里，親了又親：

「寶貝，要不和娘回梧山？」

雖然我也想，但是更想留在天庭，這邊的小伙伴太多了，況且池淵不讓我回梧山。

我從來沒和同齡的伙伴玩過，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我怎能錯過？

我婉拒了我娘，有點傷心，但也表示理解：

「寶貝學本領最重要，對了，明淵上神有沒有教你法？」

「教是教了，但是沒學會。娘親，孩兒是不是很笨啊？如今我連最基本的開悟都未學會。」

「沒事沒事，娘教你，這個很簡單的。」

我娘拍著脯保證：「阿是最聰明的寶貝，跟著娘親學，最多三個月肯定能學會。」

我爹娘留了下來，決心將我的開悟學會才離開。

一個月后，我還是沒學會，我娘：

「沒事，寶貝加油，娘相信你一定能的。」

兩個月后，沒有毫進展，我娘：

「寶貝，不要急，多練練應該可以。」

三個月，我娘：「寶貝，你是不是沒按我說的去練？」

……

一年后，我娘終于憋不住了，開始與我爹質疑我的智商：

「咱們家阿不會是個傻子吧？」

我爹溫和地安：「就是個傻子，也只能認了。只要開心就好，別的就由著吧。」

最后，我娘終于放棄了教我法，找了個借口說梧山有急事務要理，要回去一趟。

我心里有點失落，但還是強打神，歡歡喜喜與他們道別。

爹娘走后，我跟著修煉學院的老師修習，只是學院里的其他學員都已經掌握了初階甚至中階的法了，只有我連門都沒。

老師們大為頭疼，在每個老師流教了我三個月都未能幫我開悟后，終于放棄了我。

我每天和小龍人玉麟、胡久久他們一起上課，只是上課的容對我來說如同天書。

沒過幾年，族主輕是個傻子的消息傳遍四海八荒：

「若是單純的丑就算了，還笨，這可怎麼辦？」

「族現在沒指了，我看族族長要麼努力練個小號，要麼退位讓賢。」

還有傳言說，因為生了個沒用的廢，我娘的族長之位遭到了族長老的宮，他們讓我娘退位讓賢，重新選出新的族長。

我娘來看我時，一向彩照人的，神憔悴，與我說話時也心不在焉。

這次我爹沒有跟娘親一起來，我問起，只說現在很忙，爹爹沒空。

我拉著的手與撒：

「娘親，我想回梧山了，你就帶我回去嘛。」

池淵給我留的話，早已被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你在天庭不好嗎？」

「我現在想與娘親在一起。」

在我死纏爛打下，我娘還是把我帶回了梧山。

18

我們回到梧山時，爹爹正在與人打斗，一群凰正圍著一條青龍進行攻擊。

「住手！」

我娘朝他們喝道。

「呦，把你這又丑又廢的兒也帶回來了？」

一只凰化為人形，是一個青年男子，他一見到我，就開始嘲笑我，對我娘也冷嘲熱諷，毫無敬意。

「把你的放干凈點！」

我娘怒斥道。

男青年咄咄人：

「出族長之位，否則你兒小命不保，你也不想絕后吧？」

我總算知道我娘這次不愿我回梧山的原因了，我這一回來，爹娘還得保護我。

「放肆！」

我娘氣得滿臉通紅，手一揮，將青年扇翻在地。

「住手！」

后又傳來一個老者的呵斥聲，一起來了兩個老人，分別是族的大長老和三長老。

我清楚地聽到了他們兩個的心聲，他們也是來迫我娘讓位的。

我正準備將所聽到的容告訴我娘，倒地的青年出一把劍，朝我刺來。

他出手極快，我爹娘的注意力都在走過來的長老上。

「阿，小心！」

我爹娘發現時，已來不及了。

劍刺到我上時，我被震得后退幾步，他的劍倒是直接裂開了。

沒傷到我，他開始污言穢語罵起街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我不準備罵回去，因為我的手腳能力比較強。

我沖上去，對著他就來了一腳。

不同于之前踹胡久久，這次我鉚足了力氣。

他被踢飛，撞在墻上，連續撞塌了幾堵墻后，最后嵌在一柱子上，口吐鮮。

看著他的狼狽樣，我拍了拍翅膀：

「真菜。」

「孽障！」

三長老揮手朝我一掌扇過來，我躲閃不及，被打倒在地。

「阿！」我爹撲過來將我抱住，「有沒有事？」

「爹，我好著呢！」然后扭過頭朝著兩個老頭喊，「老匹夫，給你大爺我撓呢？」

大長老和三長老臉大變，他們也沒想到我這廢柴竟然能輕松接下他這一掌。

大長老手指一彈，一團火朝我急速飛來，我和我爹瞬間被火包圍。

「你竟然用凰真火？」

凰真火是三界最厲害的火之一，可將萬化為灰燼，現在我連開悟都沒學會，肯定是無法抵擋這真火的。

我娘的聲音異常銳利。

「哼，孽畜，死了就死了！」

只見三長老笑得癲狂。

我爹化為龍，噴了一大團水出來，但是沒有用，水一到火就蒸發了。

「阿！」

我爹失聲痛呼，我全滾燙，又氣又急，一張，將火苗全都吞了進去。

原本還熊熊的火焰，很快就熄滅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著這一幕，我娘咽了咽口水：

「阿，你有沒有事？」

我撲了撲翅膀，發現我的翅膀上開始長出絨了。

「娘，我有羽了！」

誰懂啊，禿了幾百年，突然長出了，雖然還只是絨，可真是把我高興壞了。

我娘抱著我，看了又看，確認沒事后，才放下我。

化本，我娘不愧是中之皇，本碩大，全呈金黃，神圣威嚴。撲了一下翅膀，朝兩個長老扇過去，一剎那天地仿佛變了，兩位長老紛紛跌倒在地不起，不停地哀號。

「想拿族長位置，自己來跟我挑戰。念在你們初犯，先饒你們一命，以后你們再想傷害我的家人，我定不饒恕。」

我娘將我和我爹卷了起來，托在背上，飛回我們家。

「娘親，你好棒啊！」

我被我娘驚呆了，以前只知道我娘不太靠譜，如今看來，能當上族長，完全是靠自己的實力。

19

沒過多久，大長老帶著族老祖們數十人一起來到我們家，讓我娘將我出來：

「年紀輕輕，就殘害族弟子，心思歹毒，且長得完全不肖族脈，學不會族法，定是魔所化。」

原來被我一腳踹飛的那個人，丹被我踹碎了，廢掉了。

那人是三長老的孫子，族都是上古神的后代，子嗣繁衍極其艱難，大都一生只能生下一個孩子，三長老這一脈不出意外大概是絕后了。

他們要我娘把我出去，我娘當然不肯啊。

我看他們是妒忌我，畢竟我還沒開悟就能一腳踹廢三長老那個「天賦異稟」的孫子。

他們人多勢眾，我家外婆和太婆都中斷了修行，出來坐鎮，對方人多勢眾，一言不合就開打。

我們人，娘親們被拖住，我爹為了讓我不被帶走，了幾記重創，最后倒地不起。

大長老一把將我拎起，我爹睚眥裂，掙扎著要爬起來。

我娘被拖住，他們眼睜睜看著我被抓走：

「阿！」

完了，好日子到頭了。

我正在想他們會怎麼弄死我時，梧山上空遮天蔽日，被一寒氣籠罩著。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大家仰頭看上天空。

我頓時差點熱淚盈眶，一只龐大的烏上站著一位清冷仙人，是池淵來了。

「本尊的人，也是你們能的？」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所有人臉瞬間變得煞白，大長老抓住我的手松了開來。

「幾天未見你就變這樣？還不快過來？」

池淵一臉嫌棄，幾百年來，我第一次對他沒有生出頂的心思。

「你怎麼才來？」

我跑過去抱住他的大，一把鼻涕一把淚，順便扯著他的袖子著臉，池淵倒是沒來得及嫌棄我，冷著臉打量著大長老。

我娘目瞪口呆地著我，向我眉弄眼，我不得不暫停了一下：

「娘，你的眼睛風了？」

我娘扶額，我只得聽了一下的心聲：

【傻兒，你快點放下上神的袖！】

對方一個老祖戰戰兢兢朝池淵作揖：

「小的無知，還請上神莫要怪罪。」

池淵一聲冷哼，對方的人都生生吐了一大口，臉灰白。

「滾。」

大長老他們抱頭鼠竄，拔就跑。

池淵掐了個訣，空中的威卸了下來，他朝我爹爹扔去一顆藥丸：

「服下，數日可痊愈。」

說完，一把拎起還在噎噎的我：「走了。」

20

清河說上古戰場址有靜，我們學院的老師和學生都去了。

「我能不能不去？」

我都沒開悟，去干什麼？給大家加油助威嗎？

池淵冷清清地打量著我：

「你想一輩子被你爹娘護在羽翼下？」

「好像不行。」

「不過你可以啊！」

我拉著池淵的：「我決定以后跟你混了，你得護著我。」

池淵角微微翹起，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行。」

無的人。

「你想要化形的話，就得多歷練，不過你小心點，打不過就要跑。」

清河絮絮叨叨叮囑我。

我們在半路遇到了小龍人胡久久他們。

最后停在了一荒蕪的地方，清河面謹慎：

「這就是數十萬年前的遠古戰場，本該荒蕪，只是近年滋生出許多魔來。」

我們本次的任務，就是消滅魔。

池淵將我送到學院集合地就離開了。

學院院長叮囑我們：

「實在打不過就跑，我們派了各路仙君和天兵們保護你們。」

一群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我與哪吒小龍人胡久久一組，臨出發時，鸞鳥族的青玄也扭扭地跟了上來。

小龍人很有帶頭大哥的風范，哪吒是神小伙，青玄飛行速度很快，胡久久會幻。

大家各有各的本領，胡久久對我不滿：

「你來湊熱鬧？」

「對，我來給你們助威。」

越往中心位置走，就越寂靜。

小龍人停了下來：

「等等，前面出現了一只大的！」

一只龐大的魔與我們迎面走來，與蜘蛛有點像，只是型龐大，兩只通紅的眼睛，正興地瞧著我們。

我心里一咯噔，不好，這不是我們能應付的。

看著雀躍的眾人，我嚨發：

「要不，你們沖，我先撤？」

他們幾人緩緩看向我，我被他們看得頭皮發麻：

「我是說，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個人。」

我真心是想去個人來的，因為我們打不過這只。

但被哪吒抓住了：「臨陣逃？」

「沒有，不過這只不好對付，我多些人來才行。」

這群倒霉孩子，一個個覺得自己很能，真讓我不放心啊。

「上吧。」

小龍人的話剛落，人已經沖上去了，哪吒也不甘示弱，胡久久在朝魔拋眼，妄想用姿迷倒它。

青玄站在那里躍躍試，正在挑個好下手的地方。

很快，小龍人被它一掌拍飛，哪吒也被它踩在腳底使勁，胡久久暈倒在

地，青玄終究還是沒有上去攻擊它，他臉白得像一張紙：

「阿妹妹，怎……怎麼辦？」

我攤了攤手：「涼拌。」

現在逃也來不及了，魔張著，朝小龍人一口咬去。

急之下，我只得將大長老燒我的凰真火吐向魔。

只聽到魔慘了一聲，全著了火，灰飛煙滅。

我好厲害！

大家死里逃生，謹慎了許多。

后來遇到大的魔，他們一致將我推在前面：

「阿，你上？」

21

我們越走越遠，我本想住他們，怎奈他們信心十足，執意要去長見識。

恰好前面傳來打斗聲，小龍人帶我們溜了過去，只見一群老神仙圍著一只巨大的魔苦苦鏖戰。

旁邊還躺著數名天兵和仙君的。

這只魔有八只眼睛八只手，看到我們，突然「桀桀」笑了出來：

「又來了幾個鮮。」

顯然是個級別非常高的魔。

他們上傷痕累累，眼見就撐不住了。

魔加快了速度，幾只手同時發，他們紛紛倒地。

「要不阿，你去試試？」

哪吒像是打了，異常興，將我朝魔推了過去。

「你別這樣，我害怕。」

「別怕別怕，它們只有怕你的份。」

我一時不知道他是在罵我還是在夸我。

懵間，我已經被推了出去。

魔張大咬向我，我吐出一口火，魔一哈氣，火滅了，我蔫了。

它一張，就把我叼在里，我卡在兩排鋒利的牙齒之間，掙不得。

其他人見狀，嚇傻了。

魔想把我嚼碎，我頭痛裂，強行穩住心神。

「阿，對不起！」

哪吒抱歉地向我道歉。

說什麼都晚了，對不起有個線用啊。

「我……我去請明淵上神，或許他有辦法！」

他踩上風火就溜走了！

圍觀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撲上來，就被魔一掌扇飛了。

看來，我要給大家表演被魔吃掉的過程了。

僵持間，聽到了骨骼裂開的聲音，完了，我要嗝屁了。

但我還是沒有放棄抵抗，我一生的倔強都用在這里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道我強撐了多久。

當我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發現周有一力量噴涌而出，開始膨脹。

魔的牙齒斷裂開來，我形越來越大，撐了它的，我了一只巨大的，尺寸與魔相當。

我的腦子里，像是開啟了封印一般，許多記憶一腦地涌了出來，我有些頭暈目眩。

魔痛得在地上打滾，我一啄爛它的腦袋，片刻之后，魔死得不能再死。

「阿，你真厲害！」

小龍人仰頭著塔一般的我：「你能不能回來？」

「不能。」我找不到開關。

池淵終于匆匆趕來了，來得還真是時候，我打完了他就來。

一向淡漠的明淵上神，臉上盡是慌張。

見到我這龐大的型，他一掐訣，我的形就開始小，從一座塔這麼高，變一只迷你，還沒一只掌大。

他將我置于他掌上，聲音微微發抖，滿臉怒氣：「什麼魔你都沖上去，是嫌命太長了嗎？」

「可是我沒事啊！」

他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你最好祈禱你沒有事！」

停了一會，他緩和了語氣：

「你有沒有記起什麼？」

我了腦袋，頭還有點疼。

記憶太多，我還來不及理清楚，并且全好像一直膨脹，我上的羽以極快的速度往外冒出。

不到一個時辰，我全已長滿了羽，只是與我娘的羽有點不太一樣，不過一想到我是變異的，羽不一樣也沒多大事。

池淵見狀，說我是要化形了，需要找一塊清凈之地。

他將我帶回縹緲宮，又朝我的腦中灌輸了一段口訣：

「跟我念。」

天空烏云布，狂風大作，這是天劫來了。

「天劫只能你自己扛，跟著方才的口訣運功，我會守在你邊。」

我默念口訣運功，很快就進狀態，一道天雷朝我劈來，我上的皮都裂開了。

但是我到，我可以引靈了，我開悟了！

識海里，出現了一只古老的鳥，朝我說道：

【你是重明鳥。我是你，你也是我。阿，不要辜負阿淵，好好活下去。】

識海里像是展開了一幅畫卷，過往的經歷依次浮現在眼前。

記憶中最多的片段，都是池淵。

我在凡間的死人堆里撿到了五歲的他，他清清冷冷地著我。

后來他拜我為師，也是一直沉默寡言。

我們相伴數萬年，他永遠一副疏離淡漠的模樣。

直到我死后，魂魄離的那一瞬間，他抱著我稀爛的子，發了狂。

所有的回憶展示之后，第二道天雷已落在我上。

我運功吸收靈力，天雷帶來的靈力很狂暴，在我竄。

「來，跟我默念。」

聽到池淵的聲音，像是暴風雨中的孤寂小舟回到了港灣，讓我無比安心，之前焦躁的緒也平復了下來。

接著第三道天雷落下，這道天雷比前面兩道威力大多了。

我的以及識海仿佛炸了，骨骼一斷裂，全像是被擊得碎。

「阿，堅持住，不要暈過去。」

本來泄氣的我，在池淵的喚聲中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我的骨骼又重新固定，也被重新組合。

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緩緩睜開了眼，周無比輕盈，卻力充沛。

我的外形已變記憶中的重明鳥模樣，我高興地啼了一聲，聲音響徹三界：

「我，重明鳥又回來了！」

我心念一，變一個，鏡中的我明眸皓齒，材窈窕。

我終于不是丑比了，心中有些飄飄然。

「你……醒了？」

糟了，我都忘記池淵一直在為我護法了。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你先出去吧，我得先緩緩。」

腦中新冒出來的記憶，對我沖擊太大，我得好好理一理。

池淵神有些黯然，但并沒有說什麼。

22

我和池淵已經有多年沒見面了，我閉關了數十年，昨天出關時，他來見我說要跟我聊聊，我拒了。

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總之，有點恥，又有點惱怒。

「阿，你聽我說！」

清河想來當說客。

「我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話說出來，我又有些后悔，清河最討厭別人罵他是王八了。

清河沒有被氣走，靜靜地守在我旁邊。

他跟我說起我的過往，尤其是我死后發生的事。

我真的不是凰。

我是世上最后一只上古重明鳥。

重明鳥，一神力無雙，匡扶正義，除魔衛道，深得仙凡兩界人的喜歡。

數十萬年前，仙魔大戰，作為仙界戰神的我，為保護這一方天地，與巨魔同歸于盡，死道消。

池淵是我的徒弟，是我撿來的孤兒。

在我死后，他繼承了我的志，繼續守護這方天地。

此后，他用了萬年集齊了我的魂魄碎片，將我養在萬魔窟的冰下，待魂魄漸趨穩固，恰逢族族長孕后流產，他施了法，將我的魂魄置于胚胎，我娘又是個好的，我的神魂脆弱，他又尋了玄鐵，將我包得嚴嚴實實。

我娘后來生下一個鐵蛋，數百年都未孵化，所以只能用來砸核桃。

我于數十萬年就死，但凡人一直有供奉我，他們用木頭或銅鐵鑄重明鳥的形狀，安放在門戶間，讓我為他們驅逐兇，他們家家戶戶每逢初一十五，都會為了上一炷香。

池淵將我帶到凡間，汲取凡人的煙火和供奉，他們的虔誠，百年時間，我終于破殼而出。

可以說，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池淵的功勞。

以前他是我的徒弟，我死后，他復活了我，給了我生命，我給他的恩，他早就還完了。

我應該謝他，但是一想到是他趁我年，騙我干了那麼多稚的糗事，我就又惱又。

我前世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經被他毀得一干二凈，這個逆徒。

「上神為了你，碎了心。他這麼多年活下來的意義，就是復活你。神君，你別生氣了，上神他真的很在意你。」

「在意我就把我當猴子耍？明知道我特質特殊，化形前無法學法，完不開悟，還要把我拘在邊，假模假樣地說要我練口訣，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強大，早就崩潰了。」

「上神不讓你回梧山，就是怕你無法開悟給你娘親惹麻煩。他了解你，知道你不會崩潰啊。」

23

「阿。」門外是池淵的影，「我們好好聊聊。」

清河自覺地走了出去。

他堵著門，我也出不去。

「池淵，你為我所做的，清河都已經跟我說了，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師尊要如何謝我？」

我傻眼了，這還是眾神眼中那個清冷絕塵的明淵上神嗎？張就要討要好？

「師尊，要不要跟我對象？」

「別，我不喜歡老男人。」

我雙手抱臂，后退一步。

他微微蹙眉，步步：

「可是，師尊比我還老。」

「我們別都不一樣，怎麼對象？」

池淵垂眼著我，眸幽深：

「不試試怎麼行？」

這話有點耳？

「師尊從時就想和我在一起，不可出爾反爾。」

我連忙否認三連：「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他手一揮，眼前展示了一幅畫面，一只禿和一個清俊秀才正在說話。

只聽得我的聲音：「我不要娶媳婦，我只想和阿淵在一起。」

我扶額：「那時候我太小，不懂事。」

說完才反應過來：「什麼，你竟然有回影石？」

「師尊從族出生到現在，我都有留影。」

這是威脅我了，我咬牙切齒：

「你！快把回影石出來。」

池淵將我的手握在他手里：「師尊，回影石我存了幾個芥子袋，您要看哪個？不如徒兒帶師尊慢慢去欣賞可好？」

說完，一揮手，我在凡間時的各種丑態展示了出來。

我在斗場和廝殺的場面尤其多，被騙去斗的經歷，我恨不得當場變瞎子。

「師尊，如若我將這些展示給他人看到……」

「閉！你是不是想欺師滅祖？」

「師尊言重了，徒兒只想欺師，不想滅祖。」他眸溫，語氣幽怨，「師尊，徒兒等了你幾十萬年了。」

見我低頭不語，他挑眉道：

「對了，我已傳喜訊給三界。」

「什麼喜訊？」

「你我的大婚。」

「我沒答應，我還是個孩子。」

「師尊，族化形了就可以婚了。」

「我不想住這破地方。」

「屋頂上的冰蟬草，對你的神魂有穩固作用，現在用不到了，婚房早已準備好，師尊要去看看嗎？」

「我要回梧山。」

「好，住多久都行，岳母說，梧山也給我們備了婚房。」

我：「？」

24

清河前來匯報：「上神，族族長夫婦來了。」

「阿化形了？」我娘拉過我的手，慈地打量著我，「我家阿果然是最漂亮的，讓娘親看看你的本。」

我出本上古重明鳥，我娘滿臉歡喜：

「我就說我兒是最棒的，這是上古重明吧？不得了了，我生下的竟然是上古重明啊，我真厲害！」

我娘夸我的時候也不忘自夸，將我抱在懷里：

「嫁妝已經給你備好，你安心待嫁就是。」

不是，怎麼沒人問我愿不愿意嫁？

池淵輕咳一聲，傳話給我：【還記得劉嬸家的珍珠嗎？】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當時池淵說要我去吸引母的時候，其實我是心了的，我饞也想吃，所以趁池淵不在，去勾搭過那只珍珠，怎奈它不理我，還「咯咯噠」地嘲笑我。

沒想到，這也被池淵知道了！

啊，我的形象啊。

我咬牙切齒：【算你狠！】

池淵將我爹娘帶過去看新房，這幾個月我都在閉關，沒想到他已經把婚房都造好了。

我娘贊不絕口：

「整座宮殿都用的暖玉造的啊？看來明淵上神是用了心的。」

「阿喜歡玉石，岳母喚我阿淵就行。」

我：「？」

我娘直夸池淵謙虛，叮囑我對他好一些。

晚上，我爹娘休息后，池淵送我回房：

「師尊，你當真不喜歡我？」

我一天都垮著臉，他早就覺察出來了。

月下，他的形有些孤寂落寞。

「之前捉弄你，是因為，師尊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也終于有機會，看到師尊長大，我總想著，在師尊的年，多留下些我的影子。能陪伴師尊長大，是我最驕傲的事。還有，師尊小時候做的那些稚事，在我看來，很可，師尊不要有心理負擔，無論是為戰神的師尊，還是當小時的師尊，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我們已經相伴幾十萬年，于我而言，師尊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力，往后，我們還有漫長的時日，我只希能一直陪伴在師尊左右。如果你不愿意親，那就取消吧，就讓我以徒兒的方式，一直留在你邊，就像數十萬年前那樣。」

「師尊，不要推開我。」

這是幾十萬年以來，他對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我腦中浮現起, 我與巨魔同歸于盡后的畫面。

我在死后，魂魄還停留在他邊一年。

他默默將我的尸拼湊完整，再合起來, 給我換上漂亮的裳，將我抱在懷里。

眾人勸他：「重明真君已經走了，還是土為安

吧。」

他卻不肯撒手，出一個慘白的笑臉：

「誰說我的師尊沒了，只是睡著了, 那麼厲害，睡一覺就醒了。」

后來他將我放水晶棺中, 日夜守在我旁。

有人讓他去散散心, 他卻說：「我一走，師尊醒了找不到我怎麼辦？」

直到有人告訴他，我的魂魄沒有地府，可能是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間了。

他才打起神來，四收集我的魂魄。

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 我心中涌起一暖意。

「師尊，讓我陪在你邊好不好？」

池淵著我, 神無比認真。

「好, 那就試試吧。」

大概是沒想到我答應得如此爽快, 他先是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著我：

「阿, 你答應我的, 不可反悔。」

「知道, 你有回影石嘛。」

旁的人, 握住了我的手, 誰能想到, 一向矜貴清冷的明淵上神, 此時激得手都在發抖呢。

我指向凡間的方向：

「今晚的夜很, 要一起上去逛逛嗎？」

「好。」

月如水，我們相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