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節 仙不恐高

我是仙宗中最沒有存在的小師妹,修為尚可。

但有一個最致命的短——恐高。

所以每次劍飛行,我都是在地上仰的那個。

可是被一團紅霧帶走后,我的恐高癥漸漸好了。

「嘻嘻,我還要舉高高!」

1

今日天高氣爽,萬里無云,是個練習劍飛行的好日子。

好些師兄師姐已經飛上天了,看著空中竄來竄去的寶劍,我羨慕不已。

等他們飛完一下來,我還在地上躊躇。

「呀,師妹還這樣恐高啊?」

沒錯,我,祝夢,作為浮臨仙宗最沒存在的小師妹,有一個全仙宗都知道的致命缺點——恐高。

「師妹一直這樣可不行,過幾日下山去抓魔修,可別變魔修抓你了。」

彤師姐雙手抱在我耳邊高聲「教導」我。

嗯,應該算是教導吧。

「小師妹,我帶你劍。」

二師兄褚肅從劍上下來,袂飄飄,惹得一眾師姐側目。

「不用了師兄,我提前出發就好。」

不是我故作矜持,是我知道強行上天的后果。

涕泗橫流,頭昏腦漲,翻江倒海……

實在是又難又丟人。

問清楚了這次下山的目的地,我收拾了幾樣東西便出發了。

山下有個小鎮上魔修橫行,說是已經抓走好幾個姑娘了,我早些出發便能拖累大家。

咱們仙宗坐落的這座山真的很高很高,我一路下山,還沒到半山腰天便黑了。

生了火席地而坐,漆黑的天幕中忽然劃過一道亮。

「流星?」

不對,好像不是。

「小師妹,你怎能獨自下山?」

哦,果然不是流星,是劍而來的二師兄。

我站起準備和師兄說道說道,沒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

「師兄,我……哇啊!」

救命救命,我被師兄撈上了劍,好高好高,嗚嗚嗚!

「師妹你抓著我,閉上眼就不怕了。」

「不行不行不行……師兄,求你放我下去,啊——嗚嗚——」

原諒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鬼哭狼嚎。

風從耳邊呼呼刮過,駭人的失重令我幾乎失去理智。

「救命!」誰來救救我!

「師妹!」二師兄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慌。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發現一團紅霧包裹著我緩緩下降。

「小家伙不怕,我來救你。」

是個清脆的男聲,聽著和年紀我差不多,怎麼我小家伙?

見狀,二師兄劍追趕過來,我覺裹著我的紅霧速度越來越快了。

不過總看來是在下降,那我就安心閉眼等著落地了。

雙腳接到大地的瞬間,我的心也落回了原

「嗯?」

這是什麼地方?干眼淚再次睜眼,眼前還是黑黢黢的。

出一只手試探著,四周好像什麼都沒有。

忽然,另一只手上出現了一個的、涼涼的東西,掐一下,還

「啊!」

這東西還能

「嘿嘿,小家伙真有意思。」

是剛剛那團紅霧的聲音。

「你、你是什麼東西?」

「你猜猜。」

腰間忽然被束縛住,我被帶著往前。

幾下風聲過后,我又落地了。

腰間這個東西也是涼涼的、的,不過比剛才的一點。

「蛇?」是蛇的話還好,我不怕。

穩下心神,念了個集訣,眼前漸漸亮堂起來。

2

原來這是一個,一個巨大的紅蛇頭揚著,金黃豎瞳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紅蜿蜒,不知道有多長,又從深折回來卷著我的腰。

看得出來它暫時并不想傷我,蛇尾在我腰上蠕,但并沒有越纏越

「大蛇,這是哪兒啊,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出一手指在它上點了點。

「喲,小家伙看見我不怕?」大紅蛇作勢勒了我的腰。

這我還真不怕,我爹以前就是捕蛇人,他跟我講過,蛇的弱點除了七寸以外還有一個地方。

我指著大紅蛇腹部最后一片橫向的大鱗片,得意地「嘿嘿」兩聲。

「你……」它松開了我,卷著蛇尾,整個蛇都有些躁,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反正我爹說過這塊鱗片下面就是蛇的弱點,雖然我還沒實踐過,但看大紅蛇的反應應該是沒錯了。

「怕了吧?快把我送回去。」我靠在壁上提要求,「而且我的腳得一直著地。」

大紅蛇默了默,語氣輕佻:「怕了怕了,小家伙還真是

人不可貌相。」

它無心傷我,但我提的要求讓它有些為難。

無論是馱著我還是裹著我,我必定是要雙腳離地的。

于是它想另辟蹊徑:「給我兩日,我有辦法讓你不再恐高。到時候就不必在意什麼離不離地了。」

兩日?如果它真能做到的話,到時候我就能自己劍飛行了,倒是不會耽誤我下山和師兄師姐們匯合。

但是我能相信它嗎?

應該可以吧,畢竟我掌握了它的弱點。

于是我答應了大蛇的提議。

「今日休息,明日再開始。」它扔給我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幾個果子就閉上了眼。

我細嚼慢咽地啃完果子,靠著壁休息。

別說,這些果子還甜。

所以大蛇可能是條好蛇,而且它還從二師兄手里「救」了我,它還要幫我克服恐高。

嗯,它一定是條好蛇!

我在漆黑陌生的里反復安自己,這條好大蛇一定不會趁我睡著一口吞了我的……吧?

「小家伙睡不慣?」

黑暗中,我聽見大蛇了。

一不留神,我被卷著放在一的、暖暖的地方,下的應該是皮,比冰冷的地面強多了。

個懶腰準備正式睡,雙手又覺到了冰涼堅的鱗片。

了半天,原來是大蛇用一截子卷了橢圓,我就睡在橢圓里面。

好奇怪的覺,不過莫名有點心安。

「還?放心,你不到那地方。」大蛇的聲音有點古怪。

什麼嘛,我只是好奇,才不是為了弱點。

哼,睡覺。

念訣給宗里報了個平安,我便夢了。

3

嗯?又是什麼東西?

醒來時應該已經是第二天了,我發現自己正抱著一條長長的、涼涼的東西,,確定了是蛇尾。

再一次嘆這蛇真大,尾末端都比我的腰

忽而蛇尾了,看來大蛇也醒了。

「你打算怎麼治我的恐高?」我坐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先出去。」

還沒完全睜開惺忪的睡眼,我就被大蛇卷著帶出了

普照,視野開闊,嗯,是個克服恐高的好日子。

但沒想到一大早我最先練的居然是開嗓。

「啊!!!放我下去!!!」

猝不及防又上了天,不僅如此,我還被蛇尾卷著在天上做圓周運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臭蛇,放我下去!」

「我就不該信你,啊——」

「嗚嗚,等我落地我要讓你好看!」

「夠了,快停下!」

不知道轉了多久,我腦子都快要被甩出來了,眼淚灑了一圈,嗓子也快啞了。

號不了我。

「這不就不怕了?」壞蛇老神在在地將我放下,語氣還有些驕傲。

我翻了個白眼,躺在地上一

這天,好像還在轉吶~

好暈,閉眼……

嗯?好香,是昨日那些甜果子的味道。

可惜我現在吃不下,甚至想吐。

「不吃?小家伙還想轉?」壞蛇金的豎瞳盯著我。

我立刻爬起來,抄起果子砸它:「壞蛇,我就不吃!」

眼見著紅蛇尾過來,我立馬撒丫子就跑,不能被它抓住,鬼才想再被甩一次!

可是我跑不過壞蛇,腰上一,眨眼間我就被帶回了原地。

此時我無比后悔自己不會劍飛行,不然就能……算了,這是個死循環。

懊惱間,我被舉到一棵大樹上,眼前除了綠油油的樹葉就是紅黃相間的果子。

「自己摘?」

也不是不行,摘了幾個又紅又大的果子,我示意大蛇放我下去。

它沒放,又把我舉到了另一棵樹上。

「小家伙不多摘點兒?」

我舉了舉已經塞滿的雙手:「拿不下啊。」難道要我吃不了兜著走嗎?

大蛇眨了眨眼,巨大的蛇頭停在我手邊。

「放我頭上。」

這個好,這個好!

我興致地摘了一蛇頭的甜果子,還趁機蛇頭。涼涼的,的,還香香的,是果子的甜香。

穩穩地帶著我和果子進了,大蛇不了。

「太都曬屁了,里還這麼黑呀。」

吐槽完,我還是不太習慣四周的黑暗,是念個集訣還是生火呢?

4

我,又,上,天,了。

「二師兄您能不能先放我下去?」我的果子一個都還沒吃啊,莫名其妙又被帶上了天。

「師妹可別不知好歹,我們此番來救你可是

花了不時間。」彤師姐帶著幾位師兄迎面劍而來。

這陣仗是有點大,我昨晚分明已經報了平安,表明自己并沒有遭遇危險。

在我要趴在劍上之前,師兄終于把我放回了地面。

「師姐和師兄們沒接到平安訣嗎?」按理說我們仙宗的傳訊是不會隨便中斷的。

一眾師兄們和師姐齊齊搖頭。

不對勁,很不對勁。如果不是我修為有問題,那就是壞蛇做了什麼。

不重要了,我當面說總不會有差錯:「師兄師姐們,我一直很安全。」為了現真實,我攤開手自轉了一圈。

確認我毫發無傷后,二師兄準備帶我回仙宗。

大概是對我這幾次在天上的糗樣印象深刻,在我的哀求下,二師兄讓其他人先回去,自己陪我提前走去鎮上。

我沒有異議,反正大蛇幫我治療恐高的方法并不靠譜,我最后還是得靠雙走過去。不過它那兒的果子是真的好吃。

師姐心不甘不愿地帶著其他師兄飛走了,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二師兄后下山。

果子,果子,怎麼這一路上都沒看見那種紅果子?

天黑了二師兄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師妹想吃什麼?」

看著眼前的火堆,應該適合烤點什麼,但是我更想吃紅果子。

果子當然是沒有,我也不好意思讓仙氣飄飄的師兄陪我殺生,隨便吃了些干糧就和而睡了。

夜黑風高,孤男寡,咳,通常這種時候都會發生一些意外,就比如中途醒來的我發現……旁多了一個人。

師兄還在我對面不遠,一在黑夜中十分好認。

所以我邊這個不速之客是誰?

耳邊吹來一冷氣,「小家伙,該回去了。」

嘶,「大蛇?」可這分明是個人形啊。

「是我,自己走還是我帶你走?」可惡,一開口就只給我兩個選項。

但我覺得還有別的選擇,于是好聲好氣道:「吶,先前的事一筆勾銷,我們就當是萍水相逢的好朋友怎麼樣?我還有正事要做呢。」

大蛇半天不說話,難道是有什麼顧慮?嗷,我懂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弱點告訴別人。」

得了承諾,他也該見好就收了吧?

「哦?包括你的好師兄?」大蛇還不肯走。

這個嘛,冷冰冰的二師兄才不關心這種事。

我一邊「嗯」一邊點頭。

好巧不巧,二師兄醒了。我有種預,今晚可能是睡不了覺了。

「這就是昨日抓走你的東西?」二師兄說著便要驅佩劍。

大蛇冷哼一聲,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冷了。

眼看就要開戰,我不得不祭出三寸不爛之舌,之以,曉之以理,勉強想出了一個折中方案——

我先和師兄去鎮上抓魔修,抓完再去蛇玩幾天。

大蛇終于被哄走了,于是我最終睡了個好覺。

到達小鎮時正是晌午時分,艷高照,街道上卻沒有行人,家家戶戶大門閉。

很典型的被魔修侵擾過的小鎮,通常都會疏遠生人,當然,二師兄這種仙氣飄飄的生人不包括在

我跟著二師兄來到了張員外府邸,其他師兄師姐們早已在正廳等候了。

張員外大腹便便,一臉悲戚地徐徐道來:

「十多年前,伴著一聲啼哭,小黛兒出生了,生得……」

「張員外,勞煩你長話短說。」這是我第一次對彤師姐的話十分贊同。

張員外噎了一下,咂了一口茶。

半個月前,鎮上的牲畜接連失蹤,有人說是被一團黑氣卷走了,上報了府卻遲遲沒有結果。

就在前幾日,又有人看到了黑氣,被卷走的是溪邊浣的幾個姑娘。自此各家姑娘們都不敢出門了,張員外也多派了幾個丫頭保護張小姐,可還是無濟于事,那黑氣把丫頭和小姐一起給卷走了。

「唉,我張家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若沒了,我和夫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張員外好一番捶頓足。

據他所說,這魔修后來抓的也都是及笄不久的姑娘,但先前為何又抓了牲畜呢?

諸多疑點還沒弄明白,彤師姐就開始策劃行了。

說要引蛇出,而我便是那個餌。

說得有理有據:「鎮上的姑娘們都手無縛之力,除此以外就你我二人是子,我已及笄一年有余,這餌非師妹你莫屬了。」

無所謂,除了恐高,我什麼都不怕。而且除了大蛇和二師兄,對于其他人的攻擊我尚有還手之力,更何況師兄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大家都沒有異議,計劃便定了下來。

前,二師兄看著我,語氣堅定:「小師妹,我一定

護你周全。」

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嗎?

在街上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一個多時辰,無事發生。

扯了幾個師兄的去溪邊浣洗,還是無事發生。

那沒辦法了,借張小姐的閨閣一用。

梳梳妝,繡繡花,小憩一下。

終于,我覺到有東西在接近我。哈,臭魔修終于現了!

剛祭出佩劍,我就被抱了個滿懷。

「嘖嘖嘖,這是誰家小娘子,白白,看著就可口!」這聲音很是清脆,說完抱著我快步走出了張員外府。

與此同時,各都出現了濃郁的紅霧。

「小師妹,你在哪兒?」二師兄在喚我。

「師……唔……」一個紅果子被塞到我里,阻止了我和師兄流。

等等,紅果子?這味道,這香氣……

「大蛇?」果然是這家伙放的紅霧。

腔震,仿佛很高興,一路大笑著帶我走出了小鎮。

好在沒帶我上天,算他是個好朋友。

不過,「你怎麼不講信用?」

說好了過兩天再去他里玩的,現在跑來打我們抓魔修的計劃,有點討嫌了哦。

5

「信用?那是什麼東西?能吃還是能玩?」大蛇上揚的角看著就很欠扁。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要去找師兄他們。」我開始掙扎。

鑒于還是朋友,我沒用劍,和大蛇展開了一番激烈的「搏」。

……

你來我往幾十回合,我氣吁吁,還在大蛇懷里。

有點欺負人了,我還得回去抓為禍人間的魔修!我急得眉頭鎖,眼眶潤,就差上咬他了。

「嘖,小家伙哭什麼?」

他往我眼里吹氣,涼颼颼的,吹得我眼淚直流。

「你才哭了!」在他前襟上蹭干淚水,我抬手準備再來一次「搏」。

大蛇眼疾手快,一手箍著我,一手揮出了一團紅霧。

等紅霧散去,一個人影慢慢顯出來。

「罪魁禍首我已經給你抓到了。」大蛇我的臉頰,果然他手指也是涼的,不過比他的尾多了,「信用我守了,可以跟我回去了?」

哼,不去!早點說多好,害我打得大氣。

更何況被魔修抓走的姑娘們還沒找到,還有其他事需要善后。

正好,二師兄已經找來了。

我一把推開大蛇,勸大蛇先回去,他愣是杵著不

石火間,我就給他安上了一個新份。

嗯,他佘澤,是我的遠房表兄。剛才我被卷走,是他制服魔修救下了我。

不給二師兄思考的時間,我繼續說道:「表兄說他見過被抓走的姑娘們,我們這就去救們吧。」

大蛇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接收到我威脅的眼神,居然還主和師兄攀談起來。

什麼我家表妹多虧有你照顧啦,什麼從小恐高不好教啦,什麼吃紅果子啦,什麼睡覺還抱著東西啦……

越說越離譜!二師兄臉都黑了一個度。

「表兄,你在前面帶路!」我咬牙切齒地將兩人隔開。

「小師妹晚上是抱著東西睡覺,等辦完事我再買個蛇娃娃送你如何?」怎麼回事,和我說話為什麼要看著大蛇?難道二師兄知道他是蛇了?

「師妹不喜歡蛇?」二師兄見我不吭聲,繼續問道,「那就按順序買個馬娃娃?」

哦,按照生肖順序,是該買蛇娃娃了。算起來,二師兄已經給我買過 5 個娃娃了,每個都有半個我大,嘿,我床上都快放不下了。

大蛇突然停下來不走了:「誰說不喜歡蛇,最喜歡的就是蛇!」

「好了,二位兄長,這種事以后再說,救人要。」

我推著大蛇往前走,那麼大個蛇了,還不知道什麼是重點。

真是難為我,左手推著大蛇,右手拉著二師兄的袖,搖搖晃晃去救人。

6

魔修的老巢竟然在一個偏遠的村子里,一路走來都是些目呆滯、白發蒼蒼的老人,雜草叢生,只有幾條蜿蜒小道勉強能下腳。

大蛇帶著我們在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前停下,說是個屋子,其實就是幾木頭和茅草搭起來的棚,要不是旁邊有棵大樹撐著,估計早就散了。

大蛇和二師兄彎腰進了屋,我直著子就進去了,這就是矮個子的好

地上躺著幾個姑娘,個個發白,裳也臟兮兮的,甚是可憐。

「不知道都經歷了什麼,還好都活著。」我一一查看了姑娘們,發現們都被走了大半氣子比村子里的老人還虛。

說起來,村子里的老人看起來氣都不錯……

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真是如此,這個魔修或許有什麼苦衷?

修被大蛇放了出來,在我的盤問下,他將自己的惡行和盤托出。

他抓牲畜和姑娘是為了給村里的老人們續命。

起先抓的牲畜還能起些作用,后來無論殺多牲畜都無濟于事,他便找上了手無縛之力的姑娘們。

「我沒想害人命,我只是想讓村里的老人們活得久一點。」魔修還是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他說自己是個孤兒,十多年前一路乞討來到這里,村里的人淳樸善良,將他當作親生孩子養長大。

「他們自己也不過將將能夠飽腹,卻毫無保留地供我吃穿。十多年來,他們把所有心都傾注在我上,他們就是我的父母!我不能看著他們一個個離我而去!」魔修說著便哭號起來。

「聒噪。」大蛇揮手封住了魔修的,「用別人的親人給自己的親人續命,分明是自私,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嗯,有道理,說得通俗。

「無論是傷人命還是逆天改命,你做的這些都有違天道。」二師兄說的就很方。

而我決定用行化罪犯。

村子里有十多個老人,向他們說明了來龍去脈后,我將他們聚在一起,魔修就放在他們正中間。

大蛇倚著老樹調侃道:「這是什麼新陣法?」

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我和二師兄進屋去安頓姑娘們,反正這種事大蛇應該不會做。

再出來時,大蛇已經站直了子,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魔修跪地痛哭,老人們正笑著安他:「阿路,我們當年救下你,養育你,其實也是在安我們自己。」

「當年戰,村中的壯丁都被拉去參戰了,從此再也沒回來。原以為我們幾個老家伙這輩子就只能靠著回憶度日了,沒想到機緣巧合遇見了你。我們只想有個寄托,命再長又有什麼用?你強行續命,我們下去了得進哪一層地獄?」

魔修一邊哭一邊搖頭:「我錯了,阿路錯了,我不該害人……」

看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最終,師兄廢了魔修,不,現在應該阿路的修為,準許他陪伴老人們最后一段時

7

解決了,好在沒出人命。

「各位不如多留幾日,如此大的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們就這麼走了。」

師兄師姐們和張員外糾纏時,大蛇又帶著我溜了。

「是不是自己在里太寂寞,非要帶著我給你解悶兒?」

剛說完,我里被塞了個紅果子

「快走。」大蛇急吼吼地,走的速度快趕上劍了。

「怎麼不走了?」

「到了。」

這怎麼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都是一簇簇的花,連長著紅果子的樹都是五的,兩棵最的樹下綁著秋千,看著就很高。

好詭異,掃了一圈沒看到口。

腰上一重,我被卷進了。里面亮如白晝。靠著壁有張小床,床邊擺了一圈果子……幸好擺的不是花。

「你變了,大蛇。」我仰頭看向紅大蛇頭笑道。

等腰上的蛇尾退開,我一個猛沖扎進床上:「好!」

旁邊過來一節蛇尾:「睡吧,小家伙。」

——

浮臨仙宗,我左手擁著牛娃娃,右手抱著兔娃娃,在床上小憩。

眼前猛然出現一個紅大蛇頭,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為什麼不抱蛇?」

「啪啪」兩聲,我兩手都空了。

一個鯉魚打坐起來,我發現床上其他的娃娃全被蛇尾掃開了。

「為什麼不抱蛇!」

長著尖牙的盆大口慢慢湊近,「師兄救命!」我一個激靈滾下了床。

——

「怎麼剛睡醒就投懷送抱?」背后傳來大蛇低沉的戲謔。

嗯?原來是夢,我還在蛇里。

面對著大蛇,我咽了咽口水:「只是做了個夢。」

「哦?什麼夢還要師兄?」他的氣息涼的,吹得我眼淚汪汪。

「我忘了!」下床拿了個紅果子,我一邊啃一邊往外走。

不能讓他知道我在夢里被他嚇了,不然他真有可能吃了我。

啃完果子,我著果核爬上了秋千。

到最高點時,我咧著把果核扔了出去。

嘿,應該遠的。

著,什麼東西躥過來了,速度很快。

「壞東西,看我怎麼教訓你!」

這個東西罵罵咧咧地沖過來,差點兒把我撞翻。

我看清了,是大蛇的同類——一條有手臂的大黑蛇。

它直起子瞪著我,一副要和我大戰三百回合的模樣。

從它的罵聲中,我大概知道自己闖禍了。

它娘子被我扔的果核砸到了,此刻正在里哭呢。

從秋千上下

來,我小聲道歉,結果它甩著尾要打我的臉。

一個沒忍住,我和它扭打起來。

「我跟你說,我知道你的弱點,再不停手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我盯著黑蛇腹部最后一片橫向的鱗片準備下手。

「住手!」

8

原以為大蛇是來幫我的,沒想到竟然是來訓我的。

也是,畢竟是同一個種,臭味相投,哼!

「我已經道過歉了,而且你知道果核就那麼一點,不會傷著蛇!」

我氣得抄起果子砸過去,全被躲過了。

「我管你傷誰,但你不能把嚇唬我那套用在別的蛇上。」

這不還是在幫黑蛇嗎?

「我就要用!」

「你敢!」

「哼,我現在就去!」

大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化形人了,長臂一撈,把我抵在壁上。

「小家伙,你知道你所謂的弱點到底是哪兒嗎?」

大蛇抓著我一只手往他

口到腹部……

猛地咽一口口水,企圖出來的手被加大力度按住。

「你說的,蛇腹部最后一片橫向的大鱗片下,就是這里。」

大蛇的氣息是冷的,可我臉上很熱。

「是、是嗎?」

我爹沒跟我說過這個!

嗚嗚,怎麼是這樣,丟人!丟人!

大蛇終于放開了我:「小家伙,你好紅。」

「誰紅了!你才紅!」我全上下,「那、那不還是弱點嗎!」

「哦?那按你方才的覺,我弱嗎?」臭蛇角都快咧到耳了。

伴著大笑聲,我強忍著不適以最快的速度劍飛回了浮臨仙宗。

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恐高算什麼,緩緩就好了!

躺在床上緩解頭暈時,二師兄和彤師姐來了。

師姐訓了我一頓,我已經習慣了。

等師姐走了,二師兄拿出一個馬娃娃遞給我,言又止。

以他的察力,大抵是知道大蛇份的,但并不揭穿我。

「過幾日就是宗門大比,師妹近日好生修煉。」

啊,頭更暈了,宗門大比是要考察劍飛行的,不合格者就要被驅逐下山。

以往我年紀小,只在大比時打打雜,今年是必須得參加了。

宗門大比共三日,分為初試、段試和終試,初試考察劍飛行,段試考察心訣,而終試每年都有變化,得看師父的心

若是我連初試都過不了,真就沒臉再待在仙宗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我都在靜心修煉,而此刻,我正站在懸崖邊準備攻克難題——劍飛行。至于為何今日才開始行,當然是因為前幾日都在做心理準備。

往崖底了一眼,我心跳加快,踉蹌著后退幾步,撞上了一個邦邦的東西。

嗯?我記得后沒有墻啊。

「一個人在這兒跳大神呢?」后傳來大蛇的聲音,一回頭,果然是這個家伙。

「你怎麼上來的?」這可是浮臨仙宗,他一個蛇妖竟然敢闖進來。

大蛇掐著我的腰湊近,本以為他要悄悄跟我說進來的旁門左道,結果他說:「明正大走進來的。」

滿口胡言,就算師兄師姐們認不出他是蛇妖,師父隔老遠也能覺到他的氣息,還不如說是變小蛇爬進來的,我還能相信那麼一丁點。

懶得聽他胡扯,我回到懸崖邊繼續做心理建設。

就在我鼓起勇氣準備劍時,佩劍被大蛇走了,他還揮了幾下,我的跟著劍一起抖了抖,差點就往前邁步子了。

「還我,別打擾我做正事。」

大蛇不聽,依舊揮舞著我的佩劍,劍鳴聲愈發尖銳。

「還我佩劍,若是這回宗門大比輸了,我就要被趕下山了!」

「那又何妨?正好跟我回山。」

見他油鹽不進,我索自己練自己的,他可能是覺得無聊,把劍還回來就離開了。

9

大比當日,我忍著不適完了初試,在三人一組中占了個中間位置。一比完,二師兄便來看我的況。或許是習慣了,我這回只是有些頭暈。師兄見此湊近了些,問我還有沒有其他不適。

此時我的佩劍突然發出劍鳴,這是阻止外人靠近的警告。

二師兄不解地后退了幾步:「小師妹,你的佩劍?」

以往是沒有這種狀況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念訣讓它安靜下來,師兄一靠近又開始響了。

「師妹你先退開,我看看這劍。」

二師兄不退反進,想幫我查看佩劍。就在他手準備握劍的那一刻,我的佩劍忽然出鞘,刺傷了他的手腕。

「二師兄!」我急著查看他的傷勢,可佩劍嗡鳴聲愈來愈響,像是在警告我別再靠近。

怕佩劍再次傷人,我慢慢后退,直到我離二師兄一丈有余,佩劍才安靜地了鞘。

「二師兄,你傷得重嗎?」我扯著嗓子喊道。

腦海中是師兄的傳音:「小傷,簡單包扎便好。」

還是師兄文雅,我也掐訣傳音,讓他先去理傷口,我自己回房研究佩劍。

回去的路上,我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但凡我附近一丈之有師兄,佩劍便開始躁,更奇怪的是,它對師姐們卻完全沒反應。

我的劍莫不是只喜歡子?

回到房中,我仔仔細細檢查一番,發現劍上有枚鱗片,無論如何也弄不下來。

此時我有些懷疑是大蛇干的了,他拿過我的劍,而且這枚鱗片是紅的。

但是他現在不知所終,我也不能把他來過的事告訴別人……只要和師兄們保持距離,應該問題不大吧?等宗門大比結束,我就去找大蛇算賬。

第二日段試時用不到佩劍,我便將其留在了房中。

這次考察了傳音訣、召云訣、風訣等等,我的集訣還突出重圍被師父夸了,這還多虧了大蛇以前那個烏漆墨黑的

二師兄也順利進了終試,而且他傳音告訴我,他的傷口已經愈合了,或許明日就能恢復如常了。

還好大蛇沒有下死手。

終試當日,師父宣布了比試容。

此番我們要去幻境中待一日,幻境中有一只萬年大妖,能毫發無傷地出來便是過了終試。

剛進幻境,我便發現這里格外眼,分明就是大蛇的嘛,莫非師父說的萬年大妖就是大蛇?

想想也符合的,他還能化人形。

「大蛇?」

了幾聲都沒回音,我干脆自顧自地了會兒秋千,又去摘了幾個紅果子,最后在小床上睡著了。

反正師父說能毫發無傷離開幻境就算通過終試了。

10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什麼東西來到了床邊,涼涼的,是悉的

「大蛇,你來了。」

我抱著蛇尾翻了個繼續睡。

「大蛇?」

冷冰冰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我一個激靈睜開了迷蒙的眼,懷里抱著的是一條銀白的蛇尾。

我第一反應是松開了手,思考這條蛇的別。

的,又在大蛇的里,不會是大蛇的配偶吧?

心里酸酸的,我抬頭問道:「你是誰?」

「小師妹不認識我了嗎?」

這回我完全清醒了,白蛇發出的是二師兄的聲音。可是二師兄分明是人,怎麼會變蛇呢?

「小師妹對這里好像很悉?」白蛇卷著我的腰將我舉起,大腦袋慢慢湊近,「那幾日你們吃和住都在一起?」

眼前這條蛇瞳孔閃著綠,說出的話著森森氣,這一定不是我二師兄。

「怎麼不回答?」

白蛇見我只瞪著他不開口,尾尖往我領口去,蛇頭低下來,蛇信子探向我的下擺。

「那師兄幫你檢查。」

這輩子沒被如此對待過,我抖著吼出聲:「你滾!」眼淚不控制地落下。

佩劍像是知到了我的恐懼,立刻出鞘,劍還閃著紅,直直往白蛇腹部刺去。

見此我默念心法,加快了佩劍的速度。然而都是徒勞,白蛇綠的瞳孔中閃過一,佩劍立刻返回了鞘。

「怎麼會?」我掙扎著再次催佩劍。

「我如今這副模樣可是拜它所賜,怎麼可能傷得了我?」白蛇繼續著方才的作,「小師妹別怕,師兄只是幫你檢查。」

驚出一層冷汗,我依舊念叨著:「你不是我二師兄,二師兄不會這樣對我的。」

被蛇頭頂開,蛇信子發出的「嘶嘶」聲越來越刺耳,我絕地閉上眼。

「小家伙!」大蛇的聲音不知從何傳來,我聽見了鱗片撞的聲。

睜眼時,兩條大蛇正激烈地打斗,時不時生出四濺的火花。

而我在兩條蛇尾間來回搖晃。

看準時機,我死死抱著大蛇的尾不放手,白蛇尾試圖將我下來,我抱得更了。

雖然大蛇有時候壞壞的,但這一刻誰也不能把我和大蛇分開嗚嗚!

不知道打斗了多久,大蛇因為護著我漸漸落了下風。我有些著急,朝白蛇吼道:「你要真是我二師兄褚肅,就別再還手了,我二師兄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事!」

白蛇頓了頓,停下了攻勢:

「小師妹,你喜歡二師兄嗎?」

和金的蛇瞳同時盯著我,我脖子:「一般般喜歡。」

大蛇擺了擺尾:「你再說一遍?」

無法面對被甩開的命運,我抱蛇尾巍巍地改口:「不、不喜歡。」

「你再說一遍?」這回是白蛇在質問我。

有些煩了, 我一字一句道:「不喜歡,我不喜歡二師兄!」

白蛇像是了什麼刺激,開始劇烈扭, 最后變了一個……二師兄?!

11

師父來了,檢查了二師兄的傷勢,點點頭:「心魔已除,并無大礙。」

我沒聽太明白, 但是大蛇已經化為人形和師父聊起來了。

原來他們早在幾千年前就認識了,這次宗門大比,師父特地邀請了大蛇來商議大事。

簡單來說就是師父想云游四海了,需要選一個弟子繼承缽,他看好的就是二師兄,但是他有心魔, 道心不堅, 于是師父想讓大蛇助他除去心魔, 鞏固道心。

原本他們都不知道這心魔是什麼, 有些離掌控, 結果誤打誤撞了現在的局面,好在結局是好的。

但是我不太開心:「我竟然是二師兄的心魔?」

「他肖想你, 但你是我的,自然了心魔。」大蛇著我因生氣嘟起的道。

我不買賬:「喜歡我就了心魔, 那你也喜歡我, 我也是你的心魔嘍?」

「當然不是。」大蛇把我帶到一個沒人的角落,「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有點油膩,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角。

幾日后, 二師兄痊愈了。師父把我們召集起來,大蛇也在。

老人家發表了一篇長篇大論, 總結起來就是他要出去耍了,仙宗以后給二師兄管, 大蛇是宗外長老。

我,當然是長老夫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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