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斕！”

衛裳跟著皇兄一道邁出門檻，見到院中跪著的翁汝舟，小姑娘滿眼都是歡喜，跳下臺階就要扶起來。

“衛裳。”

后傳來一道平靜至極的低喚，帶著濃重的警告意味。

衛裳出去的手頓時僵在半空，繼而蜷拳，在衛予卿不滿的目中了回來。

接著，一雙潔凈的烏金靴踩過雪地，徐徐踱步，慢慢停在翁汝舟和蘇允楓的面前。

那一角袍干凈整潔，滾著金邊，華貴奢侈。

翁汝舟的頭低得更低了，寬大的后領出一截潔白的細頸。

衛予卿睨了他們二人一眼，淡道:“你，跪到另一邊去。”

翁汝舟和蘇允楓同時一愣。

到底是翁汝舟先一步大著膽子抬起頭來，見衛予卿正看著，瞳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原來是在跟說話。

翁汝舟不敢直面圣容，又低下頭來，應道:“喏。”

說著，膝蓋挪了挪，跪得離蘇允楓遠了一些。

“再過去。”

翁汝舟簡直莫名其妙。

雖然不知道衛予卿在發什麼瘋，但也只能再挪過去一些。

本來蘇允楓的袍角還纏著的角，如今二人的距離稍遠，像是一道無形的界限劃在中間，如楚河漢界一般分明。

衛予卿似乎并不滿意，直接命令:“去花壇那邊跪著。”

翁汝舟:“……”

也不敢發火，只能應道:“微臣遵命。”

接著，提著自己的袍，走到花壇那邊跪下。

這樣一來，和蘇允楓中間隔著高高的花壇，連他的影子都瞧不見。

衛予卿總算是滿意了，留下一句:“跪半個時辰。”

接著，抬腳便走了。

衛裳擔憂地看了翁汝舟一眼，到底不敢惹皇兄生氣，只能跟著離去。

待兩位金貴的主子都走了，翁汝舟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了子，覺膝蓋下是一片的，低下頭來，才發現這里是一片草地，枯黃，應是剛才宮人將這片區域的雪都掃干凈了。

***

半個時辰后，天已經黑了。

翁汝舟跪完離去，正好趕上晚值，太仆寺寺丞張帆已經下值離去，翁汝舟正好不用看見那張惹人煩的臉，心也跟著好了起來。

用過晚膳，喂完馬，接著提著茶壺到值房里坐著。

值房燭火點燃，淺淺燭暈在不大的房間里，暖意融融。

翁汝舟挑了一本地方志來，靠在太師椅上靜靜看著。

刻壺中水滴漸，時間一點點流逝，翁汝舟的眼皮子慢慢下耷著，困意一點點翻涌起來。

最后一下，的下磕上了臺面，翁汝舟猛地醒了過來，有些氣虛，抬手將額前的發擼了上去，有些無奈地眉。

熬夜真的太困了。

勉強睜開眼，給自己灌了一盞茶，卻還是抵不住陣陣襲來的困意，一時沒忍住，趴在桌上閉上眼睛。

太仆寺值夜一般沒什麼事，畢竟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在大晚上的來太仆寺跑馬，如今戰事未起，也不需要調遣戰馬，勾檢稽查。

這般想著，翁汝舟漸漸放下心來，一閉眼就沉沉睡了過去。

待到半夜，翁汝舟悠悠轉醒，約察覺到屋線微微暗了下來。

著眼睛困起，想著應是蠟燭快燒完了，便索著手，去拿桌邊的蠟燭。

誰知，一手，掌心便覆在溫熱的事上。

翁汝舟猛地一個激靈，睜眼便看見一明黃的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