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行金吾衛邁步過來，眼見得就要繞過一片禿禿的林木，折這片區域間，衛予卿忽然出聲道:“不許靠近。”

圣上發話，金吾衛頓時停住腳步，齊刷刷跪地，長鞘過銀盔，擊出金石之聲。

為首的金吾衛統領抱拳道:“稟皇上，末將方才聽到了落水之聲。”

衛予卿慢慢垂下眉睫，俯低子，薄過翁汝舟的耳朵，熱氣鉆，翁汝舟敏地了子，背脊在雪地間。

心臟在腔“砰砰”跳著，余往林子外一瞄，約可見幾十道長長的人影拖在地上。

翁汝舟知道，若是他們再近兩步，或者踮腳抬頭，就可以看到這樣君不君臣不臣的荒唐一幕。

“你聽錯了。”

衛予卿眼尾微勾，睨著翁汝舟這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似乎覺到愉悅與好笑。

他最喜歡看到平日淡然清冷的，出別樣的神。

而這副神，只有他才配見到。

像是惡作劇一般，衛予卿凝了翁汝舟一眼，忽然低下頭來，湊過腦袋猛地親了親的臉頰，發出“啵”的一聲響。

這聲響很輕，很細。

可偏偏這夜里安靜得連落雪聲都聽得見。

翁汝舟腦中轟然一下，整張臉紅得徹，連帶著皙白的耳廓都紅得不行，惱怒地抬手抵住衛予卿的膛，盡量低聲音，用氣音道:

“你到底想怎樣？”

的語氣中帶著人的薄怒，若是可以，翁汝舟真的很想揪著他的領將衛狗狠狠地暴打一頓。

衛予卿神愉悅地看著，好看的形勾出一笑。

他還沒發話，另一邊的金吾衛統領卻是抬起頭來，疑道:“陛下，末將似乎聽見了其他聲音。”

翁汝舟登時不敢說話了，難堪地閉。

衛予卿道:“你聽錯了，韓統領，有空的時候大夫看一看耳朵。”

韓統領:“……”

他明明才四十多歲，哪里到了耳背的年紀？

如今一干人就等在樹叢外，翁汝舟心中害怕，不由得支著手肘想要坐起來，和衛予卿劃清界限。

作一大，抬起頭的那一刻不小心猛地撞上衛予卿的下頜。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撞得仰過頭去，輕嘶一聲，皺起眉來，手了自己被撞疼的地方。

“陛下，您該回去了。”

翁汝舟睜著一雙清冷的眸子看他，衫不整，漉漉的袍黏在上，領口微敞，出致的鎖骨。

冷的服披在上的覺真的不好，翁汝舟一張臉凍得蒼白，寒風吹過，牙關微，盡量平穩聲線道:

“雪地里冷，陛下注意龍。”

衛予卿居高臨下地睨著翁汝舟凍得發的子，最終還是緩緩直起背，錮著的手漸漸松開來。

他了聲:“李常德——”

“奴才在！”李公公矮胖的子連忙從樹干后繞出來，連眼睛都不敢抬，只雙膝一，“撲通”跪在雪地里，“陛下有何吩咐？”

“將朕的氅拿來。”

“喏！”

李常德領命而去，衛予卿垂眼看著子虛弱的翁汝舟，手替攏好袖，又將扶了起來，“回去吧。”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好像這次夜里來太仆寺只是一時興起，過了今日，發生的一切都當作不存在。

翁汝舟靜靜斂下眸來，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