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聞言心都揪了起來，有些惶然的抬頭，向云錦斕。

馬背上郎君腰板直，容姿整麗，此時正垂眼睨著，見目來，視線相撞，不由得撇開眼，淡淡落在另一。

“不認識。”

張武齡暗“哼”了一聲，上仍調侃著道:“云大人別忙著撇清關系啊！今日起你們二人不就從頭開始認識了嗎？”

云錦斕眉心微蹙，張武齡卻是像尋到了樂子一般，忽然一甩馬鞭，撥轉馬頭，靠向了翁汝舟，抬手用鞭柄指著。

“你，還不趕上前跪下！讓云大人好好記一記你的模樣。”

翁汝舟聞言一僵，子立在原地，半晌未。

張武齡見沒有反應，不怒了，“說你呢，云錦斕！還不上前跪下！”

他故意“云錦斕”這三個名字，看似在翁汝舟，其實是在折辱真正的云錦斕，大有指桑罵槐之嫌。

翁汝舟不過一瞬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垂在側的手默默攥，愣是站在原地不肯，脊背單薄，看似清瘦，好像一鞭子都能倒，可偏偏倔強得很。

張武齡覺自己被下了臉面，頓時氣得心口微梗。

還真是個討人嫌的，跟云錦斕一個模樣。

他鞭柄，著底下的翁汝舟，不冷笑一聲:“可真是個骨頭，也不知到底能挨老夫多鞭子。”

說著，他一把出鞭繩，細長的鞭子用牛皮制，尾部帶著金屬倒鉤，是揮出的一瞬，勁鞭便帶出一串獵獵風聲，冷乍現。

翁汝舟的瞳孔頓時映出放大的鞭尾。

下一刻，一道馬蹄聲忽然自側響起，男人低沉微冷的聲音順著風遙遙傳來，帶著他往日里慣有的深重威。

“張卿，你在做什麼？”

張武齡猛地一激靈，又驚又駭之下，手中鞭子一時拿不住，就著掌心的冷汗忽然手而出，“啪”的一聲過翁汝舟的側臉而過，甩在后的張帆上。

倒鉤帶著鞭風過，張帆懵了一瞬，只覺得臉上一溫熱了下來，抬手一，發現掌心鮮紅一片。

是。

張帆都怒了。

自己好好站在這兒滋滋地看戲都能被打，這個云監是什麼倒霉子，還殃及了他！

“陛、陛下!”

張武齡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耀武揚威，圣上卻突然躥出來了，心中震愕不已，連忙翻下馬行禮。

“這個太仆寺的小目無尊長，無視禮法，微臣一時氣不過，才想著教訓一下太仆寺的小……”

衛予卿高坐馬上，聞言冷冷睇了一眼翁汝舟。

張武齡這人雖然囂張跋扈，腦子愚鈍，但這句話說得卻是在理。

翁汝舟確實目無尊長，無視禮法。

但他都沒教訓，還得到這個張武齡教訓？

馬背上的男人一直沒有發話，張武齡心中張，只覺間微，一個勁兒地咽著唾沫。

是他失算了，沒想到皇上竟然會突然出現。

這個九品雖然是個小，但好歹也是朝廷員，怎麼也不應該由他教訓，就算要教訓，也不該選在這個時候……

想著，張武齡倒是認罪得干脆，立即跪地磕下頭來，直將腦袋磕得砰砰直響，嗓音厚，“是臣的錯，陛下息怒！”

威寧侯隨著衛予卿征戰四方，有功勞也有苦勞，衛予卿蹙眉著他一陣，再輕輕瞥了一眼翁汝舟，最終，淡然道:“起來罷。”

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害過他的人去罰他的功臣，倒是讓其余人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