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閉關前，讓我看好他新撿的小狐貍。

我每天盡心盡力，小狐貍卻只想著和我。

三個月后，師尊閉關出來，臉徹底黑了。

我和一個白發年在水池里玩得正歡，年搖搖尾看向師尊，眼底滿是得意。

師尊：求助，自家寵搶了自己小妻子怎麼辦？

1

「咳咳咳——臭狐貍，你再潑我，等師尊出來，我讓他把你打回原形。」

我一邊避著水，一邊恐嚇著眼前剛的狐貍。

可顯然，并沒有什麼卵用。

「嗚嗚嗚。」

腳下一，我直直地往水里倒去。

完蛋了，養個小狐貍要把自己給淹死了。

「怎麼那麼笨，這麼淺都能把你給嗆著？」

「臭狐貍，要不是你，我能這樣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狠狠住了狐貍的耳朵，朝著他的鎖骨便一口咬了上去。

這臭狐貍明明才形，怎麼我就打不過呢？

咬死你，哼！

「呵——」一聲嗤笑從耳邊傳來，我的下瞬間被他桎梏住。

「我的好姐姐，怎麼還咬狐貍了呢？到底咱們倆誰才是？嗯？」

他著我的下，俊逸的面孔一點點朝我靠近。

直到連呼吸都噴灑在我的臉頰上，我才回過神來。

我剛忙著后退，卻被他攬住了腰。

「想跑？」

他臉上帶著三分調笑，說著，那紅潤的似是就要上來。

我看著他的雙眸，似有讓人深陷其中的法。

他腦袋上的狐貍耳朵一點點豎了起來，看著倒是煞是可。

「在做什麼！」一道悉的聲音從后傳來，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意味。

還未等我推開這臭狐貍，一道法力便將我從水池中拎了上去。

不過轉瞬，我的著瞬間恢復了原樣。

「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我看著師尊繃的臉，不由心頭發慌。

這怎麼有種被捉的覺？

2

「師尊……」

我小心翼翼地抓住師尊的擺，一邊悄悄打量著他的反應，一邊朝著師尊靠近。

好巧不巧，余剛巧瞥到那只發的狐貍。

他倒是好，靠在水池邊，那雪白的尾一會水，一會兒擺擺水波，眼中滿是戲謔。

該死的臭狐貍，一會兒把你給揪了，看你還囂不囂張得起來。

「師尊，我錯了，是我沒帶好小狐貍。」

我低垂下腦袋，恨不得抱住男人的大，大哭特哭一場。

誰懂啊！我也難啊！

自從我這好師尊三個月前閉關起，照顧這只臭狐貍的事兒就落到了我頭上。

明明是剛撿回來沒多久，可這只臭狐貍卻比誰都脾氣大。

我他小狐貍，他扭頭就走。

我他小寶貝，得，應了。

因著師尊說的那句，好好照顧他，我忍了。

自此，他就是徹底翻做主人。

飯，是要喂的。

覺，是要哄著睡的。

路，都是我抱著走的。

他也不怕他那腳生了銹。

今日帶他在這靈泉梳，本想著借著這靈泉的水好好捉弄他一番，可不承想，梳著梳著，這狐貍就突然化作了人形。

「你你你……我我我……」

「姐姐，怎麼了？我漂亮嗎？」他搖著尾，朝著我越發近。

的確，他那張臉是長得好看的。

不過，現在這場景，就算他臉再好看，我也不能只盯著他那張臉啊！

「……」

「什麼？」

「狼啊！」他怎麼化形不穿服的！

一個使勁兒，我把他直接踹到了靈泉之中，連帶著自己也被一同扯下了水。

然后，就被師尊抓包了！

我冤啊！

3

我小口小口地吃著面前的食，師尊的臉晦莫辨，到如今也沒理過我。

是待在同一空間，我就覺得冷得慌。

便是我想開口，幾次三番話到了邊，也被這冷言冷語的模樣給嚇了回去。

「盡染，過來。」

完蛋了！完蛋了！師尊的語氣越是平靜，我往往就越沒好下場。

這次不知道又要抄多遍功法了。

我的心中越發忐忑，一點點朝著師尊挪去。

「三月未見，功力倒是沒半分長進。」

能有長進就奇怪了，那小狐貍那般折騰我，我哪還有時間練功。

「直起子。」

我依照著師尊的話，一步步做著，可下一瞬，我便愣在了原地。

與想象中的責罵、懲罰不同，

帶著悉清冷意味的懷抱將我擁懷中，驅散了邊的寒意。

「這三個月，可曾想過我？」

明明還是悉的語氣，可那意味卻讓人沒由來地心，臉頰也止不住地泛起紅來。

師尊往日雖說也有閉關，可卻有離開這般久的時候。

「怎麼不說話？今日同那狐貍可不是這般的，嗯？」

「盡染，抬起頭，看著我。」

我大概是今日嗆了水，腦子里也進了水了。

借著殿那微弱的燭火，燈火明滅，我看著師尊那分外清冷的面容，一時不知怎的，腦中竟一閃而過我撲上前去吻住師尊的模樣。

師尊的，看起來就很好親！

想到這，我打了個冷戰。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我默念了十遍清心咒，腦中的那點旖旎才一點點散去。

「想做什麼，盡染？」

聽到這話，我猛然從師尊的懷抱退出。

我那剛剛退去的心思，此刻好像在師尊面前早已展無。

我不敢抬眼，深怕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就泄了自己心中那點歪念。

以下犯上，罪加一等了我。

可這一回，師尊眼中的笑意卻是越發明顯。

我慣會看眼，眼見著這般，這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行了，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4

躺在榻上，我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

師尊今日，好似有些不同？

若是我真親上去了，師尊會如何？會……回吻嗎？

「啪——」清心咒不管用了，我果斷扇了自己一掌。

一定是那臭狐貍今天給我施什麼了，否則我怎麼能對師尊起這種歹念呢？

「罪過罪過，睡覺睡覺，明兒個可不能再懶了。」

我強迫自己閉上了眼，被子蓋過頭頂，明明往日也是這般睡的，可今日那氣息卻越發地燥熱了起來。

腳踝似是纏上了什麼茸茸的東西。

我雖修仙，可不代表我不怕鬼啊！

我一邊尖著，一邊猛然扯開被子，一雙分外好看的狐貍眼便湊了上來。

他低垂著眼尾，甚是可憐。

「姐姐，往日可都是你抱著我睡的。」

你別說，這模樣還真是怪可憐見的。

可是，我也就照顧了你三個月吧？

沒見我前的日子，咋你還都要別人抱著睡啊？

「抱抱是吧，好呀！」我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就要將他擁懷中。

「定！」

手上靈力翻涌，伴隨著我的口令，那原本俯上前的狐貍愣在了原地。

我跳下床，抱著臂，滿是得意：

「你個剛化形的小狐貍，學什麼不好，還爬床，真以為我治不了你是吧？

「尾搖那麼起勁兒，示威是吧？

「今兒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圣手！」

看著他吃癟的模樣，我別提有多爽。

可笑著笑著，漸漸我就笑不出來了。

原本該定在原地的男人，如今尾卻纏在了我的腰上，他半撐著腦袋，徹底占據了我的床。

明明笑得無害，可看著卻是足夠瘆人。

我功力什麼時候差這樣了？

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果斷地認慫！

「別咬我！別咬我！我照顧你那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師尊！救命啊！狐貍要謀殺……

「唔……唔……」

嗚嗚嗚，不帶這麼欺負人的，話都不讓人說了。

「我的好姐姐，乖乖的，不許。」

我看著他那出的獠牙，一個勁兒地點著頭。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

淡淡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他真如往常一般，將頭埋在了我的頸肩，似是睡得深沉。

我迷迷糊糊剛要閉眼，便聽著耳邊一道帶著不屑的聲音傳來：

「姐姐上都不香了。都是那老男人的味道！一老人味！」

師尊！不怪我！是臭狐貍詆毀你的！我說不了話！

5

「臭清淮，別鬧，得慌！」我拍了拍臉上不安分的尾，將自己的頭深埋進錦被里。

「姐姐，有老男人窺我們。」

開什麼玩笑，這仙殿就我和師尊兩個人……

我：「嗶嗶嗶——」

若不是這師尊在跟前，這臟話，我絕對不消音。

別的我不行，認錯我絕對是有經驗的。

起床，低頭，跪下，認錯流程一氣呵。

「師尊，我錯了。」這日子再這麼過下去，我這雙膝蓋遲早都得跪廢了。

我扯著男人的角，這下是連抬頭都不敢了。

殿，是足以輕易讓人到的仙力翻涌。

「嘭——嘭——」

兩聲巨響，碎裂的不是我的屋頂，是我的心房。

命苦啊！不但沒覺睡，一會還要修房子，我造什麼孽了我。

「姐姐，你看，老東西出招，我手都被打紅了。」

眼前恍然出現一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潔白如玉。

丫的，比我的手都好看！哪里有半點傷的模樣，就他會裝。

要不是他，我那屋頂能破嘛！

我求求你了！狐大人，能別再火上澆油了不，我還跪著呢。

「盡染，練功。」師尊冷聲開口，怒意不減。

「好嘞！」人生在世，我有聽到這二字這麼開心的時候。

至于臭狐貍，他不跟上來就算不錯了。

然而，事與愿違。

「，打直。」

「腰，彎下去。」

平日里的師尊若說是清冷絕塵，今日的師尊就是毫無人啊！

本就多日未曾練功，現如今，我是不是，腰不是腰的了。

尤其是，一旁還有只綠茶狐貍的前提下。

「姐姐，你看那老東西就知道兇你，我一會兒回去給你腰好不好？」

「姐姐，你累不累，一會兒我給你捶。」

狐貍的神識一會兒在我左耳念叨一下，一會兒在我右耳低語一句。

我一邊忍著生理上的歷練，還要飽神上的折磨，我造什麼孽了我。

我看向他的目，越發憤恨，恨不得把他那給了。

況且，你丫有本事別在那嗑瓜子呀！

「老東西，你會不會教？不會教我來教，沒看我姐姐臉都耷拉下來了嗎？」

「練功，靠蠻力是不行滴。」

這狗狐貍，不但不干實事兒還引戰。

對上師尊的目，我揚起了此生最燦爛的笑容：

「多謝師尊教導！我不累！」

雖說我說這話的時候滿頭大汗，雙抖，但我絕對——不累！

「裴清淮，滾出去。」我的好師尊總算是發話了。

經過早上這麼一遭，你別說，現在我看他們這針鋒相對的模樣還有點激。

「姐姐，你看，老東西又兇我。」一邊說著，一道強有力的靈力便朝著這兒直沖而來。

「嗚哇！」我跟小仔一樣，直接被拎到了一邊。

打起來！打起來！

好不容易得空休息的我，悄咪咪地順了兩顆狐貍剩下的瓜子。

你別說，還真香。

「左邊，右邊，誒……不行啊。」

看高手打架就是不一樣，我也從一開始小心翼翼地跪坐著，到現在趴在桌子上看了個盡興。

反正他們打起來沒完沒了的，誰也傷不了誰，我就當看戲。

還有最后一顆瓜子，嗑完結束。

「嘎嘣——」

兩道視線朝我來，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在了原地。

這打得突然，收也收得突然哈。

「姐姐，好吃嗎？剛剛不是笑靨如花的模樣，現在怎麼不笑了？」

嗑了一半的瓜子還在口中，怎麼這瓜子還帶苦味呢？

哦，是我命苦。

早知如此，師尊您說您一開始撿他干嗎？

6

「師尊……」我步履蹣跚地跟在師尊后，眼見著他一轉，我趕忙站直了子。

「今日便在我這住下，你那屋子還需再修繕。」

想起今晨那一掌，我那屋子確實是睡不了人了，否則，晚上躺床上倒是能直接看星星。

不過，現如今心更好的是——

「略略略——」我朝著那結界外跳腳的狐貍做了好幾個鬼臉。

臭狐貍，讓你囂張，進不來吧？

不過，人果真不能太過囂張，我原本笑得開懷。

可看著他的形，不后撤了幾步。

「姐姐，明日見喲！」一邊說著，他還拿手比畫了個笑臉。

一想起他當狐貍折騰我時的樣子，我就不頭大。

笑不出來了，我生不笑。

況且，又不是我不讓你進來的，怎麼逮著我威脅呀？

臭狐貍，找機會給你拔。

7

夜間，涼風習習，上好的酒幾乎讓整個主殿都充斥著淡淡的酒香。

「師……師尊……」

看著眼前的場景，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了。

當道，哪有不流口水的道理。

男人一襲白，衫半敞，前的大半都了出來。

本就修長的指尖握著琉璃酒杯，明的在杯中搖晃，晃得人心神不寧。

「阿染，過來。」

悉的嗓音刻意低，

帶著讓人恍神的笑意。

不是，師尊的仙原本是什麼來著？明明是白虎，這怎麼覺比狐貍還會勾人呢？

「想喝嗎？」

我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連腳步都不自己控制地往前走去。

往日里，師尊從不讓我這些的。

冰涼的酒順著一點點帶起的暖意，原本撐著地的手不知緣由地突然倒下。

「唔——」

我捂著腦袋，看向半仰著的師尊。

本就暈乎乎的腦袋現如今更是昏沉。

師尊向來寡言，往日里我也有看見他笑的時候。

那時候，我還曾想，若是師尊笑起來會是如何模樣。

如今見著了才知道，師尊還是笑些為好，怪勾人的。

不過，給我看也是好的，嘿嘿。

「阿染，這是做什麼？」師尊的角微微勾起，似是一同勾住了我的心弦。

我本該立刻直起子，可鬼使神差地，一句「師尊，你真好看」不自覺地便說出了口。

我這怎麼這麼像人間話本子里的登徒子呢？

完蛋了！調戲師尊，我這該當何罪呀！

等我回過神來，匆匆忙忙地掩飾臉上的，手肘卻被人拖拽著向前，子不控地往前趴去。

「阿染，今晨我聽你喚他的名字。」

「如今，喚一聲我的可好？」

我從未見過師尊這般模樣，這般……哄著我，求著我的模樣。

師尊這是在我？

想到這里，我慌忙搖了搖頭，師尊一正氣，如何會做這般事？

只是……若再這般下去，我怕我把持不住啊！

我萬一撲上去了，這什麼事兒！

「搖頭，是不愿？」

「不是，不是，我愿意的……」

「祈聞……」話語落下，我也漸漸沒了聲。

耳邊遲遲未有任何回應，直到我耐不住子抬了頭，才發現師尊含笑的面容。

師尊眉心微時總是分外人，蔓延的笑意伴著和的月，似是映照著未來長久的相伴。

8

「老東西，搶我夫人，老子把你這破殿給砸了！」

清晨，我還未醒，一陣強烈的震便將我從睡夢中是拉扯著醒了過來。

這場景，有些眼，沒完沒了是吧？

是想把這清云殿的屋頂都給頂破了！

狐貍尾勾著我的腰直接將我從床上帶起。

誰懂啊！睡夢中被拋上天的覺！

「臭狐貍，你要死是不是？」我扯住裴清淮的兩只耳朵狠狠地拉扯著。

他倒好，一改先前怒氣沖沖的模樣，耳朵都順勢耷拉了下來，紅著眼尾低聲開口：

「姐姐，你別不要我。」

該死！又不是我撿的你，你咋不去和師尊？

「阿染，過來。」

「姐姐……」

我頂著一頭凌的頭發，還沒清醒，就得接這兩邊的眼神攻勢。

你們還不如直接把我變球，這樣我滾來滾去也方便，省得了。

要不，把我直接分兩半也啊！

反正你們兩個都功力高超，把我分了還能再合起來。

我許久沒像昨日那般練功，昨晚又喝了那樣多的酒，現今，便是天大的事兒也擋不了我睡覺。

「你……松開。」我指著狐貍的尾厲聲呵斥。

裴清淮立刻變了臉，眼中似有淚意，一副泣的模樣。

「不準哭！」我惡狠狠地兇了他一聲。

至于師尊，我朝他行了個禮，轉頭就往榻跑去。

嘿嘿！睡覺！

你們打吧，別傷到我就。

9

你別說，我這每日看著他們倆打來打去，自的功力倒是長進不。

畢竟有這麼好的范本，吃著瓜都能學到不。

正統的學到不，招也學到不。

不過，這兩人好像對我的名字有執念一般，暗暗地較著勁兒。

師尊一句：「阿染——」

狐貍一句：「姐姐——」

我聽聞這世上有種功法能讓我變換別，實在不行我去當一陣男的，再改個名字。

否則，我再聽到這兩個稱謂，怕是心頭都要三。

不過，這個想法，還沒實踐，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10

「喲，姑娘這生得好看，福氣倒是也不小。」

一邊說著，面前的姐姐眼神不斷地在我后的兩個男人之間瞟來瞟去。

這聲音，足夠讓周邊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

瞬間，我們就了整個客棧的焦點。

沒錯，我下山了！

干什麼，不知道，就是玩兒！

反正跟著師尊不死。

「兩間上等客房。」師尊握住了我的手，淡然開口。

「沒錯，兩間上等客房。」腰間被狐貍桎梏住。

眼前的人姐姐看我的眼神越發不對勁兒。

這福氣給你，好不好啊！

「三……」

我話還沒開口，就聽見那人的嗓音說出讓我心碎的話語：

「不好意思，我們這還剩最后一間客房，三位要不湊活湊活？」

姐姐，你生得這般麗，怎麼心腸如此歹毒？這是要我命啊！

關鍵是這姐姐一邊笑意盈盈地著我，一邊甚至朝我挑了挑眉。

滿臉都寫著，怎麼著，我夠義氣吧？

臨進房門前，那位好姐姐甚至心地悄咪咪遞給我一個藥瓶：

「姑娘，那兩位看著并非凡人，晚上多注重哈！放心，本店的隔音結界是我親設的，絕保安心。」

然后，一個眼，將我推了房間。

我連門的機會甚至都沒有。

嗚——我還沒好好看看山下這妙的世界呢。

11

兩尊大佛，我一個都得罪不起。

「姐姐，天都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阿染，休息。」

不是，就一張床，你們倆各占一邊，我還能睡哪兒？

一個個法力都這麼高強，再變兩張床出來能怎樣？

「我……不困。」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選了個中間的椅子，假意拿起功法書研讀起來。

這麼些時日下來，論端水，我是一流的。

夜漸深，困意來襲，有好幾次我腦袋都差點沒磕桌上。

那兩人呢，一人拿著本書，毫未見困意。

「姐姐，困了是不是？我帶你去休息啊！」

耳邊傳來一縷神識，我悄然抬頭了一眼，狐貍朝我低低一笑，似是魅。

差一點，我就要點頭了。

「阿染。」師尊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我猛然從那狐貍的中清醒過來。

「不困也該睡了。」

話音剛落，我便直接從椅子上瞬間轉移到了床榻里側。

一道屏障，瞬間為我隔出一個單獨的空間。

當然，狐貍被隔除在外了。

這回，裴清淮的聲音未被隔絕：

「老東西，又耍招是吧？」

「你拿神識去招阿染，便不是招了？」

我本就已困到了極致，現下的懷抱過于溫暖，他們的爭吵如今更為催眠，不過片刻，便了眠。

相安無事一夜？那就小瞧那狐貍了。

12

「熱……」

一條茸茸的尾從腰間環到了脖子，不論我怎麼扯，都地纏繞在我上。

「噓——」

我倏然睜開雙眼，便是裴清淮那雙狡黠的雙眸。

師傅說得果然沒錯，這狐貍狡猾得很。

師尊還在一旁安睡，可這狐貍顯然是了什麼手腳，竟是破了師尊的結界。

如今我便是再不滿，也不敢將師尊吵醒了！

可這覺也太奇怪了！這莫名的背德，是怎麼回事？

他指尖輕點了點我的耳朵，不用開口，聲音便自然而然地傳耳中：

「姐姐，別出聲哦，吵醒了老家伙可不好，要打架的。」

那你丫倒是手腳安穩些呀！哪有這般捉弄人的？

我的臉逐漸漲得通紅，這登徒子！老娘滅了你！

我剛想不管不顧地給他一拳，驟然間，房間出現了多高強的靈力。

靈力的威，讓我有一瞬間的窒息。

「裴清淮，找到你了！」

13

原本纏繞在我頸間的狐貍尾瞬間幻化了九尾。

原本設的結界，也在頃刻間破滅。

「蛇出了。」

「護住——」師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過片刻，便已然立于那團團黑氣之中。

「狐貍，我會護住你的。」

我手擋在了裴清淮跟前，義正詞嚴地說道。

那些人上的靈力同那日撿到小狐貍時，重傷他的靈力如出一轍。

想也不用想，總之眼前這伙人，并不好對付。

「姐姐，你真好。」

都這時候了，這小子還不忘在我這裝一把。

靈力翻涌，幾道強有力的靈力朝著我們直沖過來，道道都是想要致命的力道。

這死狐貍，惹了這麼厲害的仇家。

「姐姐，待在我后。」

照師尊和裴清淮兩人的實力，眼前的幾人雖說難搞，但還不至于能掀起什麼大

浪。

可外面靈力的威越發地強大，想來是不止這幾個。

我看著圍繞在黑氣中的二人，腦子轉得飛快。

再不破局，怕是我們就要被他們甕中捉鱉了。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局勢：「破！」

原本被那些人封固住的結界驟然破碎，整個客棧各式各樣的仙妖魔紛紛顯現。

從一這客棧我便察覺到了，這不是尋常的地方，魚龍混雜，那老板娘看著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他們既然想要剿殺我們，那我不介意將這局勢攪得更些。

「誒喲喲！你們這靜可也太大了！」先前遇見的掌柜打著哈欠就從后院走了出來。

我在空中一邊施著法一邊朝那姐姐甜甜一笑。

畢竟，把人家客棧捅翻天了，總該賠個不是的。

「你你你……」

「我的客棧！」那姐姐的目瞪圓，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可如今，也就只能賭一把了，總比等他們的救兵到齊了好。

「姐姐，你看那群丑八怪，他們欺負我們。」我哭喪著個臉，一臉委屈。

這臭狐貍日日陪在我邊，裝乖賣慫這本事兒，我也算學了個。

14

要不說，長得好看吃飽飯呢？

「我最看不慣別人欺負男了！伙計們，都給我上！」

「今兒個出力的，你們房錢我都給你們免了哈！」

嗚嗚嗚！富婆姐姐霸氣！

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局勢很快扭轉。

笑話，有群架打，誰還單挑啊？

只不過，怪不得他們的靈力都是黑的呢，心肝就是黑的。

「師尊！」

搞襲是吧？真以為你姑我這麼些年是白修煉的？

我扔出手中的幻鏡擋在了師尊面前。

隨著咒語落下，那道靈力又重新彈回了那丑八怪的上。

殘兵敗將之勢，這群人再不復來時的氣勢洶洶。

「主！屬下來遲，主恕罪！」

看不出來啊，裴清淮這狐貍這麼氣派呢？

只不過，這群人，確實是不太中用，怎麼都和話本子里的一樣，一到關鍵時刻就來遲了呢？

不是我自，大獲全勝，大概就是專門用來形容這場仗的。

其中，自然是不了我聰明才智的助力。

「囂張啊你！還想襲我師尊！呸呸呸！」我一邊唾罵著這群被綁住的壞蛋，一邊狠狠地踩了幾腳以泄私憤。

剛剛只差一點，師尊怕是就要被重傷了，想到這里，就是把這群人筋剝皮也不為過。

怎麼都是狐族，長得倒是和裴清淮天差地別呢。

只不過，著這開著天窗的客棧，我看了眼師尊的荷包。

我們清云殿的錢財，大抵是夠的吧？

「今日所有損失，由我負責，多謝諸位相助。」裴清淮清潤的嗓音響起，豪氣十足。

那日撿到他時破破爛爛的，不想竟還是個有錢狐貍。

「可還好？」

師尊的指尖落在我的發梢，眼中的著急卻半點都未消散。

「我好好的，師尊放心。」我下意識地便勾住師尊的指尖，以示安。

「姐姐，怎麼都未曾關心過我？」

一道哀怨的聲音從后傳來，轉過，裴清淮的狐貍尾搖得起勁兒。

絕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屬下絕對是被嚇得倒退了三步。

15

我笑瞇瞇地轉，然后，給了他一個栗。

「咚——」清脆響亮。

「狐貍，你做的事兒我可沒忘！」我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裴清淮，這場棋下完了，你該離開了——」聽著這話，我一時愣神。

不過片刻，我笑了笑，乖巧地跟在了師尊的邊。

裴清淮的臉晦莫辨，原本站在同一陣營的人，不過片刻，如今就好似為了仇敵。

得了賠償的掌柜姐姐現在別提有多高興，極為自然地靠了靠我的肩膀：

「小姑娘，修羅場啊！」

「嘎嘣——」

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瓜子好似比我以前吃的要香些。

姐姐，你吃瓜的聲音有點大，舞到正主面前來了都。

我順了一把瓜子，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姐姐，你這瓜子真好吃，一會兒給我帶點回去哈。」

有些東西，一旦陪在邊久了，就會為一種習慣。

這樣的習慣，總讓人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意。

16

原本三個人分外擁的床榻，如今倒是不再擁。

只是這床榻上，似乎還殘留著另一人的味道，讓人惱怒。

袖輕揮，那相伴多日的氣味便消散得一干二凈。

「阿染

……」

清冷的氣息一點點從背后滲，足以讓人安心。

「我會永遠陪著你，不論以什麼樣的份。」

「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

恍然間，我想起時與師尊的初見。

在這個靈力至上的時代，我自便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孩，不論是在父母面前還是在宗門長輩面前。

可只有師尊，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我。

在他面前，我不需要做自己不開心的事，也未曾因為我靈力低微就對我有半分的不屑。

日復一日的相伴，是師尊告訴我，清云殿，便是我的依靠。

我像是時一般，輕勾住師尊的指尖，那是我與師尊的。

十指連心，心思相連。

今日的大戰早就耗了我所有的力，眼皮漸沉，我再抵不過睡意，沉沉眠。

「姐姐，可睡醒了嗎？」

「姐姐，我能親你嗎？」

17

做夢夢到那只臭狐貍了！

耳邊似是還回著裴清淮低沉魅的聲音，剛好和眼前的人對上了臉。

我了他的耳朵，茸茸，是真的。

而眼前的地方，更是陌生。

「師尊呢？」聽著我的話，裴清淮眼見著變了臉。

「姐姐，我好不容易才將你過來，你竟半點都不曾關心我嗎？」

「那老家伙有什麼好的，每天板著張臉，有我好看嗎？」

這狐貍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的不學，狗的事倒是一樣不。

「你把我帶過來想做什麼？把我關起來？」我似笑非笑地開口。

異地，就算我與他相了幾個月，剛剛才并肩作戰過，我也無法對他不設防。

「姐姐，你明知我不會的。你若不愿，我又怎會你？」

嗯，說得正義凜然，好像你把我搶過來問過我的意愿一樣。

臭狐貍可真會往自己的臉上金。

「那……姐姐，你要回去嗎？」

他的手不自覺地收，惴惴不安這四個大字簡直就是直接寫在了他臉上。

若是我現在開口，怕是也不見得能回得去。

我似笑非笑地著他：「我若說要回去，你愿意放？」

裴清淮未曾回答，可腰間的那狐貍尾，卻是不著痕跡地收了幾分。

這狐貍，向來賴皮。

我不輕嘆：「既來之，則安之，那便在這住幾日，但，我得給師尊傳個信。」

想來裴清淮是不愿的。

他不愿，我便也倔著，看誰軸得過誰！

「行……」

等給師尊傳了消息，我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不過，想到前些晚上的事兒，我腦子里驟然對這狐貍起了三分戒備：

「再有，晚上不準再爬我床！否則，狐貍尾給你剁了！」

18

花言巧語, 世界上最不能信的，便是狐貍那張臭。

「姐姐, 我當真睡不著……最后一次，可好？」

我在這待了兩日, 這狐貍是日日夜夜黏著我啊。

什麼晚上害怕, 一人孤獨，這是什麼借口都尋出來了。

我好笑地看著他：「不準手腳。」

「我保證！」

得寸進尺的分寸, 他是拿得穩穩的。

「就摟著腰, 不再做其他了。」

我咬了咬牙，得, 人在異鄉，不由己。

青丘和清云殿不同, 夏夜外面會傳來蟬鳴, 一聲聲本該是最好的催眠曲。

「裴清淮！你不睡給我滾出去！」

「姐姐, 我心悅于你。」

哪有人在被罵了之后表心跡的？這不是找呢麼？

況且, 他那點心跡還用表嗎？我又不是傻子。

「我知道。」

「那你……」

他就那麼僵持地看著, 我若不回答，他怕是能這般盯著我一夜。

師尊也快來接我了, 該說的總該說清楚。

「狐貍，我不是那可以用來爭斗的工。」

「我未曾……」

「你敢說，從一開始, 你不是抱著逗弄我的心思，借此來試探師尊對我的誼嗎？」

「你想看看，師尊那樣冷的人，究竟會對我到何等地步, 是嗎？」

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我或許不清楚他和師尊之間達了何種易，才讓師尊愿意幫他。

但從一開始，我便看穿了他的目的。

我愿意迷迷糊糊地度日，正是因為我分外清醒。

裴清淮漸漸泄了氣, 原本擱在我肩上的下也一點點挪開。

「裴清淮，我要回家了。」

「師尊來接我了。」

19

「玩得可還盡興？」

「青丘風景好，人也良善, 是個風水寶地。」

我手舞足蹈地描述著這兩日看見的見聞，師尊眉眼含笑。

似是只要我高興, 他便永遠是這般眉眼俱笑的模樣。

我輕勾住他的指尖，帶著幾分不自覺地撒：「可是師尊，我很想你。」

20

清云殿的日子和往日沒有區別。

不論是練功、喝酒還是同師尊耍寶。

唯一有變化的, 大概就是清云殿上多出了一只時不時來串門的狐貍。

他來的時間總是恰到好。

比如, 我同師尊對飲的時候，抑或是師尊教我練劍的時候。

誰也不知道，究竟裴清淮是從哪兒找到那麼多突破結界的法子，再強的結界, 也總有能給他鉆空子的機會。

「師尊, 要不我們搬家吧？」

「搬走了，那狐貍就找不到了？」師尊臉上有地顯了后悔二字。

早知如此，他便是寧可背棄先輩的恩，也決不救這只死纏爛打的野狐貍。

房檐上的狐貍, 一如初見般，搖著尾，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