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人圓》第 4 節 誤蘭因

大婚那一晚,師父闖進了我和夫君的房。

著我名字滿言恭喜,眼神卻晦暗不明,滿酒氣。

師父是從小把我養大的師父,他是大齊國的首輔,出清逸貴族,外貌俊秀似潘安。

人盡皆知,高不可攀。

可如今他為了我墮凡間。

1

我本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大學生,因為熬夜沉迷看小說猝死,一睜眼就來到了小說里的世界。

原著里的男主祁寒年僅二十就做了大齊的首輔宰相,深皇上的重。

然而他卻因為與貴妃主私通,東窗事發之時,被皇上貶發配邊塞。

世人都笑,沒想到表面上風霽月的首輔,私底下也是一副風流做派。

不過想來也是,祁寒貌比潘安,定有諸多難抵桃花。

可誰知翩翩公子竟是腹黑男,藏得這樣深。

蟄伏數年,他與貴妃聯手最終滅了大齊,自立為王。流漂櫓,千里不止,百姓都恨了他。那時我在被窩里嘆,這是男主雙強反派啊,夠瘋批、夠帶

等我睜開眼睛,我的心卻涼了半截。

想來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因為我力搜刮我的大腦也想不起來穿書的這個角是誰。

是滿臉灰塵,服還破破爛爛的一個小孩,像難民一樣無家可歸。

正當我哭無淚時,一個玄男朝我走了過來。

只見他面溫潤如玉,氣質卻多有幾分風流。

他對我說:「把這個孩子帶回去。」

在得知他就是男主祁寒之后,

我趴在他結實的肩頭,暗暗明確了目前的首要任務:

狠狠討好他!祁寒得道,犬升天。

那年我十四,他二十有一,彼時他已為權傾一時的首輔祁大人。

2

了宰相府里最乖巧懂事的孩子。

而我的計劃也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熬夜理政務,我給他紅袖添香;他在案頭睡著,我給他添被褥;他遇刺,我給他擋刀。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穿書人的卷王。

就這樣在丞相府干了幾年,我已經取得了祁寒的信任。

而祁寒,他對我很好。

他的瘋批格從來沒有外到人前,讓我縱使了解他的子,也佩服他的偽裝能力,常常不由得覺得他就是真正的謙謙公子。

他像父親一樣教我讀書,謀略。

并在我十六那年,收我為徒弟,讓我喊他師父。

我們會在萬家燈火時,一起度過佳期。

他也會握著我的手告訴我,以后,有他的地方就有家。

果然,男主的人格魅力是無敵的。

不過他最終還得是貴妃的。這點我清楚。我只是想活下去,從不妄求什麼。

因為權勢滔天,他樹敵無數。

他說只有我是他真正的好朋友。

唯一的改變就是,我不能再在做噩夢的時候爬他的床了。

他說,長大了,他一個男人不能占孩子的便宜。說這話時,他眼里流出了狡黠和揶揄。

那日,我正想給祁寒送去我親手做的桃花羹,一個侍出來沒把門關嚴,讓我窺見。

祁寒偏過頭,親上貴妃的臉頰,卻看到了我站在門外。

我偏過頭不跟他對視,掩飾著我的尷尬,沒有注意到他耳尖突然染上的赧。

我默默掩住房門,端起桃花羹就回去了。

總有發展的那一天,我應該接的。可是心里還是在難過。

當晚,我坐在房梁上吹著心的笛子。

祁寒找到我,問我:「怎麼不開心?」

我出神地看著遠的萬家燈火,看著一家人團聚的場景,不由得羨慕。

貴妃的出現讓我有了危機。我不能單純依靠祁寒活著,我也必須有自己的獨特一招。

我對他說,過了年關,我想去國子監上學,寄宿的那種。

他知我子倔,想做的事一定要做

但他還是說「不行」。眼神晦暗不明。看出來他很不高興。

可是他卻彎起角,笑得有點令人害怕。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神

按理說我這個小角不足以讓他展出真才對。

他說,國子監里的弟子都是貴族公子,是未來的朝廷員,他們心機深沉,他怕我欺負。

有你心機深沉嗎?我忍住沒說。

我說,我有想實現的理想,想學習更多的君子之道,他太忙了,平時教不了我。

說到這,我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一幕,眼里不覺著委屈。

他見我這樣,有些許心,神恢復了往日的溫和,緩言道:「之前太忙,我疏忽了我們家的學習。這樣,我上完朝就可以教

你,每天一個時辰,如何?」說著看向我,眼里有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可是待在他的丞相府,我很難

急之下,我竟然說出來了「首輔大人每日都與貴妃娘娘廝混,哪里有空管我」的蠢話。

我平時都他師父的,而首輔大人這個稱呼顯得非常疏離。

更大的 bug 在于,我平時未嘗進宮,怎知那人是貴妃娘娘。

祁寒的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和疑,周冷。在月下,他多了幾分矜貴難近的氣質。

我知道他很不高興了,但是更大的憂還是,相這麼多年,我居然忘了男主本質上還是一個驕傲腹黑、無人犯的首輔大人。

只要他一下令,人頭咔嚓落地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想到這里,我不有些畏

可他只說了一句,小孩子不應該說話,便臉沉地離開了。

3

我倆鬧別扭了,兩個月來一句話沒說,這也是認識以來的第一次冷戰。

我們平時都是溫和的人,很有矛盾的。

轉眼年關到了,我在自己房里吃完飯,就聽說祁寒進宮和皇帝一家過年去了。

祁寒真的蠻得寵的。我不想。

不過這樣也好,掩住自己的失落,我打算去花園里走走。可是沒走幾步,我就看到了悉的影。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要去哪?」在黑暗里,他開口了,嗓音格外好聽,一如往日的溫

「屋里悶,我出來隨便逛逛。」我隨口回答。

這些天好狠呀,就知道躲著師父,也不想我?」

我低下頭。

祁寒勾一笑,道:「好啦,別生氣了。」

見我沒反應,他拉開披風,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致的檀木盒,道:「過年啦,想著是大姑娘了,想給準備點禮。挑來挑去,也沒挑到滿意的。別嫌棄我的審。」他把盒子遞到我手上。

我打開它,看到一枚白玉制的發簪,上面雕刻著致的花紋,在月下泛著寒,就好像祁寒這個人。

祁寒給我臺階,我不能不下啊。

「謝謝師父,我很喜歡。」

祁寒笑了,像是卸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

改日去我書房里挑些喜歡的紙筆,到時候去國子監的時候一起帶著。」

他答應了,我松了口氣。

「我跟那些名門關系都不錯,我跟他們說好啦,不會讓他們的孩子欺負你的。」

大啦,有自己的理想和自由,我不該攔著,是我錯了,別生氣好嗎?」

我有些委屈,聽見他沉悶的聲音:

,記住。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其他人都是別人。」

我點了點頭,淡定地抹了一把鼻涕在他的玄服上。

祁寒:……

4

國子監學的日子到了,祁寒乘著馬車送我到學校門口。

我的頭,跟我說如果欺負了一定要告訴他。

但是祁寒心中有貴妃,有霸業。

中有丘壑,如何能有我這個野丫頭的地位呢?

我也該收拾收拾自己,另謀出路。

不能為他的累贅。

他逆著,穿著朝服,黑鑲金邊的腰帶束在窄腰上,顯得姿拔,剛正不阿。

祁寒好看地笑起來,只是眼神或明或暗讓我看不

我知祁寒腹黑,但是憑著多年相伴,就目前來講他應該不會害我。

至于是否能一直信任,我依舊持猶疑的態度。

我和國子監的同學相得都很友好。

果然,憑著祁寒的權勢,我也算是為虎作倀。

啊呸!狐假虎威。

尤其是我眼前的這位艷麗年。

說他貌,簡直可以用雕玉砌來形容。

見他丹眼微瞇,淚痣點在恰好的地方,周氣質有說不明的魅

輕啟,問的,卻是君子之道。

這是戶部尚書的二公子,裴鈺。書中曾寫二公子病弱,卻是才華橫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接近我,但是這段時間我和他混得最,我們一起聊過很多話題,機緣頗為相投。

也算是解了諸多煩悶。

他問我要不要晚上去他家做客,討論一番今日夫子講的難題。

他抬眼看著我,眼睫忽閃忽閃的,好像要把我吸進去。

年笑起來,仿佛能融化萬丈寒冰。

讓人難以拒絕。

「好。」

我鬼使神差地說道。

可是我和祁寒一個月沒見了,本來他今日約了我吃晚飯的。

我差的人還沒把信送到丞相府,祁寒的馬車就出現在書院的門口

了。

他立在夕里,也許是錯覺,我覺得他的背有點垮。

著他「師父」。

他轉過來,卻看到裴鈺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是否看錯了,笑容一瞬間有些僵。

我急忙說:

「師父怎麼來得這樣早,我還沒把信送到丞相府呢。

今天我和裴鈺去他家討論問題,晚上就先住在裴府了。」

祁寒沖著我溫和一笑,溫地說:

「那好,不過小孩子不能夜不歸宿,晚上我派人去裴府接你。」

用完餐之后,我們回到了裴鈺的房間。

他長微曲,松松垮垮地靠在檀木桌子旁邊,房間里陳設著很多他平時畫的畫。

他的畫多彩恣肆,筆鋒快意,神形兼備。

他說以后想訪遍中原名山大川。

然后子朝我微伏,問我以后想做什麼。

上檀木的香氣令人沉醉,我陷了沉思。

「總不能一直待在你那個干爹旁邊吧。」

我臉一紅,辯解道:

「祁寒不是我干爹。」

裴鈺卻直接靠近我。

」他說:「你看首輔大人的眼神……」

他是很會察言觀的。

話沒說完,就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會比祁寒對你更好的。」

他的眼灼灼,小心翼翼地,耐心探尋著我的反應。

雖然理智告訴我,他也許是可以信任的,可我直覺上卻有些莫名地不適和慌張。

我下意識推開他,低頭說:

「裴公子的傾慕讓我到榮幸,只是從未和裴公子想過這方面的事。」

言又止。

我匆匆告別,離開了裴府。

即使在遙遠的今日,想起那個躁不安的晚上,

我依然會覺得后悔,沒有看清年臉上有幾分真和假意。

我不怨恨老天沒讓我看完小說,使我僅僅因為一株迷草就陷藏大反派的圈套。

一路上我都想讓自己冷靜,就沒有人送信給祁寒。

到達丞相府的時候,夜已經晚了。

本想著祁寒應該睡了,

我便靜悄悄地進了府,打算直奔我房間。

可是在經過祁寒房間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低沉的談話聲:

「揚州子那事,你考慮好了嗎?」

一個蒼老低渾的聲音。

「沒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大人若是想要,祁某隨時可以奉上。」

一個冷漠疏離的聲音,是祁寒。

我如墮冰窟,

我就是在揚州被祁寒撿回來的。

爹咪要把我賣掉?!

我盡量低聲音回自己房間。

只是長夜漫漫又心事重重,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祁寒坐在馬車里,送我去國子監。

昨晚怎麼不聲不響就回來啦,也沒讓我去接你?」

怎麼不吃這個糍粑,為師學了好久親自做了一天一夜呢!」

嘗嘗這個桂花,三皇子從江南回來給我帶的,我都舍不得吃。」

我:……

祁寒這個虛偽男喋喋不休,而我只覺得吵鬧,哼。

昨天要把我賣掉,今天又噓寒問暖,呸呸呸。

我在車里默默無言,祁寒一臉傷心。

到了國子監我下車就走,頭都沒回。

就是這麼任

剛一下課,三皇子就過來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三皇子和祁寒關系很好。

他說上早朝的時候看著祁寒一臉沉沉的,也沒怎麼說話。

我說,你應該問問祁寒怎麼了,不應該來問我。

三皇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說:「除了你能讓我們那位喜怒不形于的大人狀態不佳,我還沒見過別人。」

還有貴妃,我心里腹誹。

裴鈺又約我上元節一起去看燈會。

「出去散散心吧,我給你買好吃的。」

「我知道有個地方特別適合看燈,據說今年皇后想把壽誕和上元節在一起過,所以要放奢侈的皇家煙花耶,真的不去看看嗎?」

他在我耳邊絮絮叨叨了好久。

我終于招架不住,答應了晚上一起去看看。

或許是因為他不像祁寒那樣有很大的權勢,我覺得和他相有一種不一樣的自在。

裴鈺租了一葉小舟,劃船找到了個好位置。

微涼,天階如水。

我看著煙花劃過黑夜綻開。

盛大,麗,浩渺無盡。

我的心無安放。

在我失神之際,到臉上灼熱的目

上檀木的香氣縈繞著我。

我回過頭,

看到裴鈺臉紅一片。

眼里墨濃淡不明。

他用冰涼的手掌覆上了我的眼睛。

隨即就是冰得發懵的

姥姥說過,這種人,薄

我還在宕機中,想到這些天只要裴鈺一靠近我,我就會對他產生依覺。

那時我錯把迷草的功效當的荷爾蒙。

我輕地吻上他的

5

我心里的,不安一直在心里延宕。

雖然自從上次那事之后,我開始有意地疏遠祁寒。

但還是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他,畢竟朝中局勢他若觀火。

現在的形勢對我不利,我不想坐以待斃。

正好探一下他的口風。

「他不適合你。」

坐在我對面的祁寒開門見山,手里的玉杯的。

「裴鈺世復雜,子狠戾自私。你天生純良,還沒學會如何識人。

不要被他的偽裝迷了。」

我一懵,作者并未怎麼提過裴鈺這個角,我先前只當他是一個閑散公子。

「可是我控制不住地想他。」

我低下頭悶悶地說。再說裴鈺病弱之軀,他要是個壞人的話,我打不過還逃不過嗎?

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命運的囚籠。

「在確定是不是之前,你為什麼不先看看對方的人品?」祁寒蹙著眉。

「為何一定要耽于?你可知道這世間難有純粹的,把心給別人,沉迷只會陷更大的危險。」

我看著他挲著食指的關節,白皙的骨節微微泛紅。

「我和貴妃……」他沉,「我們只是在做利益的換,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

他抬眼看向我,我瞬間明白了祁寒在說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把這件事告訴我,心里卻舒服了一些。

「謝謝師父提點,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

我向他深深行了一個禮,轉打算離開。

「祁,你要是怕以后沒有依靠,我丞相府可以養你一輩子。」

住我,攥角,帶在風里飄呀飄。

「我想自己去試試。」

「他不值得的,我言盡于此。」

「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的,師父別擔心我。」

我還是離開了丞相府,我想知道裴鈺是不是真心,不想心存憾。

6

晚上,裴鈺邀請我去他家。

我進了裴府也沒看到什麼人,只看到裴鈺房間亮著燈,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卻看到一個黑發年在沐浴。

我承認他有幾分姿

?」

裴鈺無奈喚我。

「怎麼不敲門。」

許是我盯著他看太久了,他臉紅紅的。

「我我我,對不起,我先出去等你。」

他無奈輕笑,讓我趕進來,外面太冷。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到一個屏風。

躲在屏風后面。

等裴鈺一切收拾好了出來,他給我披上他的大氅,牽著我的手出去看月亮。

我們挨坐著。

我喝了幾口酒就醉倒在他邊,問他:「裴鈺,我能相信你的話嗎,你以后會聽我的嗎?」

祁寒說得對,我看不裴鈺的偽裝,他的表現都像是心悅我的。

著我的頭發,低沉的聲音響在我頭頂:「我對自然是言聽計從。」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我才不信。」我嘟嘟囔囔著。

裴鈺微不可察地變了神

我睜開眼,卻發現裴鈺睡在我旁邊,他看著我,眼里墨濃濃的。

終于醒了。」

我不敢再有作,畢竟只是試探。

7

早上和裴鈺走在回國子監的路上,卻聽到鬧市正在決。

回到國子監之后,我才聽說最近京城里正在查案子,說是宮里的某位大人被暗殺了,正在追查余黨。

我心里地不安,覺到暗流涌

裴鈺看我臉不好,安我不要太擔心,國子監一直是很安全的。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讓我放寬心。

我看了他一眼,長長舒一口氣。

晚上我敲開裴鈺的門,他睡眼惺忪,只穿著中,聲音卻很清澈地問我怎麼了。

「明天早上我想吃東街那家糕點,可以幫我去買嗎?」

「聽同學阿斐說,東街的糕點是京城最好吃的糕點,吃完有讓人變快樂的功效。」

「當然可以,。」裴鈺頷首,玉玦輕響,上我的頭。

第二天我剛一起床,看到窗外大雪紛紛。裴鈺敲敲我的窗戶,我趕快把門打開。

他長長的睫上都是雪,低下頭從懷里把糕點拿出來。

趁熱吃。」

我吃著乎乎的糕點,覺確實獲得了快樂。

看著他輕的睫,也讓我的心臟怦怦直跳。

裴鈺察覺到我的目,無奈地笑笑,上我的頭,道:

「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表白似的話雖讓人開心,可我向他時,卻看到了他臉上微不可察的憂慮。

雖然覺奇怪,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欣喜沖破了一切。

每天和裴鈺吃吃喝喝,時間過得又快又愜意。

我們牽著手逛遍了東市,一起穿梭在各大牌坊,不到一年就把京城逛了個遍。

而幾乎我所有的要求他都會順著我,我們幾乎都能懂對方的所思所想。

放到現實中,也是個高質量的人類配偶啊,恐怕我都沒機會遇到。

我漸漸放下了對他的防備,因為我覺有他在邊,我會心安。

存在的意義不就是在脆弱的時候能相互有個倚靠嗎?

有一天,我們爬到屋頂上一起看星星。

我突然說:「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挑眉,向我。

「哦?」

「在那個世界,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人生本來會沿著一條平穩但看得到盡頭的路走下去。

「不過那個世界很富多彩,娛樂項目比這里多多啦!

「在那里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人,要是喜歡別人了,就要離了。

「沒有人有權利騎在任何人頭上,否則法律會制裁他們。

「那里還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們。」

月影寒窗,我第一次一腦地把這幾年的孤獨說盡。

裴鈺溫和又擔憂地笑著,我的頭。

「傻瓜,我也會只喜歡一個人的,我會給一個家。」

沉默了一會,他說:

不會離開我吧?」

他沒有把我當不正常的人,他一向都是能理解我的。

我沒回答,用一個吻覆了上去。

他紅了耳尖,輕笑著住我的下,說:

「那就再嘗嘗。」

「以后每年上元節,都陪我去燈會,好不好?」

他淺笑著,眸子映著最燦爛的花火。

「當然了。」

我握住他纖長白皙的手腕,從懷里拿出來一個編織好的平安扣放到他手里。

「自己編的,你別嫌棄哦!」

「怎麼會。」

他低頭笑著珍重收好。

8

一晃秋冬,匆匆又年關。

和裴鈺不舍地告別,我照例回丞相府過年。

今年的心境又與去年大不相同。

因為和裴鈺的關系,我的安全比之前強了很多。

雖然不再日日擔心被賣掉,但是和祁寒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后半年我一直以讀書忙為理由,很回丞相府了。

因為皇宮最近不太安生,祁寒也忙得不出來。

我們差不多也有半年沒流了。

我站在丞相府前,近鄉怯。

沒想到大門先打開了,走出來一個悉的影。

消瘦了幾分,卻依然風度翩翩。

「怎麼回來不和我說一聲。」

他聲音暗啞,但掩不住欣喜。

接過我的書囊,他閃讓我進去。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聽到這話,祁寒并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樣子。

他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語氣甚至有些輕浮地說:

「原來,也能讓學會這麼說話啊!」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慌地給我倒上香茗。

「萬歲爺賞的西湖龍井,嘗嘗。」

我輕抿一口,有些燙

祁寒微蹙眉,微嗔道:

「怎麼這樣不小心!」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想捉弄他一番。

「平日里裴鈺吃的東西都是吹好給我的,突然這樣有些不習慣。」

剛說了又覺得后悔,突兀得很。

果然,我覺祁寒有點生氣了。

作一頓,喝了口茶,拳頭攥起來又松開。

「就這麼喜歡他?」

他悶悶地說。

「當然也比不過師父在我心中的位置了。」

我知他不想聽我提裴鈺,怕他生氣,趕說點好話。

他聽完卻很用,眉漸漸舒展開。

「你說過我們是家人,當然更重要一點啦!」

他看著

我笑了:

「嗯,想讓作為家人,一直在我邊。」

「當然會。」

,我之前請到了一個揚州的廚娘。我從那學了很多好吃的東西的做法呢,想不想再嘗嘗家鄉的味道呀?」

我詫異道:

「想呀,不過師父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祁寒嘆了口氣,眼神充滿怨念地說:

「你這孩子,每次回來就待一會,吃飯時間都沒得,我怎麼跟你提。」

「況且,廚娘手藝很好,那刑部尚書老家伙吃了一次就一定要把挖走。」

他一邊裝作心痛扶額,一邊看著我的反應。

我從未見過祁寒這樣子,平日里他都是一本正經的。

我噗的一聲笑出來,又酸了眼眶。

原來揚州子說的是廚娘,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他了。

想想祁寒平時對我都很好,我不覺得心虛愧疚。

祁寒去下廚了,我坐在庭室里看花園溪水。

這一刻我到了久違的家的覺。

祁寒確實把他最好的東西都分給我了。

除了裴鈺,也許祁寒也是值得依靠的家人。

鹽水鵝,炒飯,煮干,淮揚欽兜,獅子頭……

祁寒忙活了一個下午,做的一樣樣菜差點沒把我香迷糊。

雖然我沒吃過淮揚菜,但是做得這麼好吃,是我到震驚的。

「怎麼樣,有沒有家鄉的味道?」

我埋頭干飯,勉強抬個頭跟他說:

「好吃,太好吃了!」

他無奈又寵溺地笑笑:

「慢點吃,別噎著。」

像個慈的老父親。

「以后我一直這麼做給你吃好不好?」

「好,當然好。」

我隨口回答,抬頭卻撞上了祁寒看我的雙眼。

眼里滿是溫,還有一瞬間的貪……

異樣的緒在我的心中滋長。

我盡力表現得自然,而祁寒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皇上說,他想見見你。」

我放下了干飯的碗。

「什麼?」

「皇上聽說國子監有一個學識出眾的弟子,一問是我們家,就想召你宮見見……

你想去嗎?」

「有好吃的嗎?」

「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們一起留在那里吃個家宴。」

?」

「嗯?」

「去時打扮得樸素些就好。」

如果皇上問你什麼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話,那就別說話,我會幫你。

「好。」

我眨著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過多的擔心,也許是在祁寒邊,我很安心。

或許是年關的緣故,祁寒沒再朝,而是在家里教我舞劍。

祁寒的段很有力量,寬肩細腰。

雖是文臣,但是作間卻充滿殺氣。

祁寒幾乎是手把手教我學會了幾個關鍵時刻能保命的招式。

很快到了除夕夜。

我和祁寒一起坐馬車去參加皇上的家宴。

給皇上行完禮后,他先是夸贊了一下我寫的文章,又問我會不會跳舞。

「啟稟皇上,臣會一點。」

小時候在現實世界里也曾經獲得過古典舞市里第一名,算是有一些底子。

皇上瞬間很開心,讓我跳兩下看看。

祁寒卻冷冷開口,對他說:「皇上,祁最近傷了腳,不方便跳舞的。」

「哎呀,卿,你休要拂了朕的面子嘛。我是見這可憐可,跳得好重重有賞。」

我在祁寒擔憂眼神的注視下站了起來,向他寬地笑笑。

「皇上,我的腳傷多有不便,只能獻丑幾個招式,皇上莫要笑我了。」

「來來來,給朕看看。」

我向皇上示意,舞了幾個霓裳羽曲中的作。

盡態極妍,應該沒給祁寒丟臉。

皇上非常高興,賞了我這輩子都沒聽過的數目。

祁寒卻面不虞,整個宴會都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也沒怎麼說話,只是悶頭喝酒。

剛回到丞相府的馬車上,祁寒眼神晦暗不明,問我為什麼要給皇帝跳舞。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只是看著他咬著牙的樣子很害怕。

「你知不知道,皇帝最喜歡會跳舞的人,。」

上的酒氣不斷侵襲著我,撞上我害怕的神

「我怕我護不住你。」他的表有難言的頹喪,脖子和耳朵因為酒氣紅了一片。

他倒在我懷里,低沉地了聲「」,就沒有了靜。

我看著他輕微的睫,突然覺得他說得沒錯。

是我太放松,太大意了

沒錯,如果今天皇帝執意想納我進后宮,就算有祁寒保我,我也難逃掉的。

人在這個時代只是可以隨意換的品,沒人會在意品的

世飄零是人注定的命運。

只是為何皇帝突然得知了我的姓名令我不解,畢竟國子監里還有很多文章比我寫得更優秀的同窗。

至于跳舞,我也只是跳給裴鈺看過,為何皇帝一上來沒有和我流文章,而是直接問我會不會跳舞。

這一切充滿了蹊蹺。

第二天,我跟祁寒說了我的困

祁寒問我有沒有覺得裴鈺上有奇怪的地方。

我說除了那天在書房里,他突然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時有些突兀以外,好像沒什麼奇怪的。

「那天他上還有很濃的檀木香。」本以為是他香囊的味道,但是日后他上便沒再出現過這種味道,到有些奇怪。

!」

「什麼?」

「你上一直有檀木的香味。」

我們把京城最淵博的藥草商請了過來,請他辨別一下我上的味道。

「是迷草。」

「此藥稀有,平常人聞起來雖與檀木相似,但終究有所不同。它相比起來更凜冽,正如它的功效,能夠使聞到之人對眼前人。」

我覺得心里最相信的東西正在分崩腐朽,子微,所幸祁寒從背后扶住了我。

聽不清他對我說什麼,我說:「讓我見見他。」他只能點點頭。

我送信給裴鈺,說我明天想一起在醉樓吃海鮮。他回信說好。

可惜第二天,我在醉樓等了他一天,都沒見他來。

知道自己被破了,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都懶得來了嗎?

是呀,他要親手把我推進深淵。

為了挑撥皇上和祁寒的關系,故意把我推到皇上面前。

他知道皇帝的喜好,知道祁寒會為我出頭,知道在不穩定的朝局,一點小小的疑竇就會摧垮所有信任。

我后悔早就忘了師父的告誡,也許溺死在他懷里是我應得的下場。

就在我在醉樓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俊姿出現在我的視野里。是他。

我無所謂地抬起頭,他焦急地跟我解釋,說家里出了點事,一解決好他就馬上趕過來了。

這都不重要了,我心里想。

裴鈺點了醉樓最好的招牌菜,對我一個勁地道歉。

「裴鈺?」

「嗯,我在,。」

「你心悅我嗎?想和我親嗎?」

「當然,我做夢都想和親。是想好了嗎?到時候你定個日期,我想給十里紅妝……」

他見我沒再生氣,趕握住我的手說。

撒謊。

我看著他閃亮的眸子里只裝著我一個人,心里不嘲諷他演技的湛。

也不怪我自己沒看出來嘛。

把手從他手里出來,打斷他的話。

「可是我不喜歡你了。」

我還是沒有勇氣質問他,我怕淋淋的真相從他里說出來,我會先不了。

覺空氣冷了幾分。

聲笑著說:「莫要與我玩笑,我有什麼讓不滿意的,你告訴我嘛,我會改到你滿意為止。……千萬不能不要我呀。」

最后那句話一字一頓,讓人覺發寒。

我懷著幾分僥幸,開口問他:

「裴鈺,為什麼給我用迷草?你既是真正喜歡我,為何不用真誠來打我。還是說,你本就不喜歡我,或者是你來不及了?為什麼讓皇上知道我,為什麼把我推進危險的境地?」

我也顧不上他會給我帶來什麼危險,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步步近著他直到墻角,不想放過他臉上的每個表

我看著他人的貌和眼角的淚痣,想過了無數種憾,在他的一句話中徹底被擊潰。

都知道了啊。」

他只是愣了一瞬,出了玩味的笑容。

「不過現在好戲已經開場了,只要在旁邊看戲就好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到任何傷害。」

我極力試圖在他那張看似純良無害的臉上捕捉毫的后悔和愧疚,但是也只能在他的眼中看出貪和雄心。

「九皇子,你戲演得真好。」

我苦笑,只有我是那個被戲耍的小丑。他的棄子,他的掌中之

他笑了:「還是比較傻,都看不出來我拙劣的演技。」

他直起,站在明暗之間俯視著我。

我努力忍住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掄圓了胳膊給了他一掌。

他沒躲,冷哼一聲,鮮紅的從他角流下來,我怔愣了一下。

尋常子打一下就這樣了?起碼虛弱不是

裝的。

他沒有抹掉跡,紅和鮮把他的臉襯得更蒼白。

「為什麼?」我問他。明明像鮮怒馬年郎,沒想到心機如此老深沉。

,也許你不會懂我對權勢的。但有時明哲保不是能自己選擇的,有了權勢才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他低下頭悶悶的,沒有看我。

我不懂他想守護誰,但我是那個犧牲品沒錯了。

我從懷里掏出他給我的玉佩,扔到他腳邊。

是他說的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

當啷兩聲,通的白玉碎兩半。對面的人微不可察地了一下。

「九皇子,我不懂你的什麼權勢。只不過很巧,我也不喜歡你,一切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你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最好此生不復相見了。」

「好。」

我聽見他說了這句話,臉逐漸在黑暗中晦,看不清表

我背過去,大聲說:

「早知道是這樣,九皇子本不該給我提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給我這麼多虛妄的幻想。」

心中是一陣絞痛。我抹了一把眼淚,快步走出了醉樓。

第二天我剛起,九皇子回朝的事就在京城傳開了。

昨天祁寒告訴我,他調查到裴鈺就是十九年前被迫離朝的九皇子。

因為裴鈺的母妃到宮中其他妃嬪陷害,九皇子被換了死胎留在宮中,而真正的九皇子裴鈺則在很長一段時間失落民間。

直到去年,戶部尚書在行伍中發現了裴鈺,帶回來一直沒敢聲張,最近朝中局勢才認明了份。

可惜的是,裴鈺的母親自從他被帶離宮后,很快就抑郁而終了。

裴鈺的母親是皇上的白月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我和長得很像。

笑話,真是笑話。這就是裴鈺接近我的原因嗎?

之中我到更加令人擔憂的宿命正朝我接近。

果然,我在房間里繡香囊的時候,皇上召我宮的口諭就被宮里的公公傳過來了。

祁寒安地握上我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

「皇上沒召你。」

「沒關系的。」

雖然語言簡短,但是我覺得他的聲音正在發

9

皇上說要把我納宮做妃嬪。

祁寒諷諫他不該沉迷了朝綱。

他冷冷地說:

「皇上已過不之年,子嗣眾多。日前又發生了荒,陛下日理萬機,臣以為當下并不是納妾的好時機。」

「朕的喜好何時需要你來揣度?」

「陛下想讓后世如何書寫您?在江山危急時刻耽于,納妃娶妾嗎!」

我跪在堂下,腦瓜子嗡嗡的,心里很是擔心祁寒。

他是不是言辭太激烈了?雖然皇上平時很喜歡他,但是會不會一怒之下罰他?

果然皇上氣得胡子都開始發抖了。

我想開口說話,祁寒立馬投來眼神制止我。

我被他的眼神中來不及收回的戾氣嚇到。

但皇上終究是皇上。穩坐江山幾十年,他想要的一定會得到的。

這就是裴鈺說的權勢嗎?

被宮帶下去的時候,我聽見皇上要祁寒。

還算不是很嚴厲的懲罰,我松了一口氣。

我被安排到了遠的一座寢宮,但是皇上好像把我淡忘了。

忘就是最好的,我只需要茍到祁寒贏了就好了。我在不安中給自己默默鼓勁。

傍晚天我去收服,一瞬就是瓢潑大雨。

但是我卻不到雨滴,哎?

我抬起頭,對上一對悉的深眸。

是最不想見到的人,他把傘撐在我頭頂上,讓我想躲。

無奈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

……最近可安好?」

是清冽淡漠的聲音,原來這就是真正的他。

好的啊,該吃吃,該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擱。不過,這里耳目眾多。私闖后宮,九皇子不怕皇上責罰嗎?」

我用戲謔的聲音回答他。

我看著他上披著貴氣的狐皮大氅,心里想著不愧貴為皇子啊,比他之前樸素的料好太多了,也很襯他。只是看起來比之前更單薄了。

在想什麼?」

他留意到我的目

我說:「我在想,你應該我娘娘,或者庶母。」

我看著他微不可察地咬了咬牙。

在宮燈的照耀下我才看清他微紅的眼角。

我咯咯笑起來。

「怎麼了,這次我在你的棋局里擔任什麼角啊,需要你親自躬?」

他纂我的手更了些。

「沒有,只不過是這些天日日思念著罷了。」

他低頭苦笑了一下。

「噢。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嗎?」

「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喜歡你。」

「你覺得我還會再信你嗎?」

我看著他紅紅的眼眶,告訴自己那是他的演技罷了。別第二次上當了。

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祁,你真的很傻。你相信所有的謊話,卻不相信我的真心話。」

他說著就吻上來,讓我很難掙

很久很久,他終于放開我了。

「裴鈺,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我好害怕皇帝,我還沒和你經歷過那些……

你能幫我殺了他嗎?這樣我就不用日日睡不好覺了。」

上他的臉,這張我曾經無比喜,現在卻覺得分外虛偽的臉。

……現在還沒到時機。」

他猶豫了一會說。

我笑起來。

「好一個時機啊。在你的棋局里,我的不重要,我的恐懼也不重要。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的嗎?」

我轉打算離開,他卻攔住我,往我手里遞了個溫溫熱熱的東西。

是上次那個玉佩,雖然斷裂的地方用金線鑲住了,但裂痕依然清晰可見。

「雖然這個不值錢,卻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先替我保管吧,到時候我會來取的。」

說完就走了,于黑暗。

我只是覺得晦氣,回去隨手放到房間里了。

10

這些天晚上一直有笛聲傳到房間里,還是我喜歡的安眠曲目,讓我的睡眠改善了很多。

但是真正令人恐懼的事還是近了。那天來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小宮小太監催著我梳洗,說陛下選你侍寢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

我想著皇上起碼也得四十多了,臣妾做不到啊。

皇命難違,最終皇上還是來到了我的寢宮。

我的頭,剛要說話的時候。

一把箭「咻」地了過來,濺了我一臉。

下的年破窗而,他繃著角,給我用手帕拭干凈臉。

裴鈺抱著我,把我勒得很

,他沒你吧?」

我想把他推開。

「你殺了你爹?」

我不可置信道。

「當年就是在他的縱容下,惠妃才使我被迫與母親骨分離,他不配為人父。」

他笑著說,眼里的冰冷令人戰栗。

「那你當如何自立?」

,你的好師父培養了這麼多年的羽翼。

只消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接著,宮中殺戮聲不斷。

我攥下擺,心下不免擔心祁寒。

我覺得我命運的咽下一秒就被扼住了。但是又立刻被松開。

「有時候我真的恨自己能隨時看在想什麼。

啊,要不我也把我這顆心剖出來給你看看。我對你的心意不比祁寒。」

他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膛,我到怦怦的心跳。

我仰頭直視他那雙好看的眼睛:

「裴鈺,也許你是戲太久,暫時出不了戲了吧。」

聲說:

「我曾經以為我不可能后悔,直到我發現,我會時時刻刻想你……我承認你贏了。

我不該騙你,但我知道你也是心悅我的,對嗎?兩個相互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我很不愿地承認他說得對,縱使迷草的藥效散去,我也能的驅使。

但是一想到他的利用,就覺得再也回不去了。

「裴鈺,你懂什麼是嗎?我們之間的開始即虛妄,怎可論?」

「有些癮,一旦上了,便遑論什麼純粹還是虛妄。」

我不,不過是上了的癮,這又能維持多久呢?也不比迷草持久罷了。

不過三五年,便是各人干各人的去了,現在卻說得像有幾百年的熬煎。

「如果過了此劫,就放我走吧。皇宮侯門皆深似海,都不是我的歸。」

我想到第一次來到他的書房,他親手給我編織了一個夢,又親手碎掉。

,你沒嘗過權勢的滋味,怎知會不喜歡榮華富貴?」

我只覺得一陣眩暈。

!你怎麼了?」

我聽見他在急切地喚我,卻沒給他任何回應。

11

再醒過來,邊的小丫鬟告訴我已經變天了。

昔日的九皇子已經是當今圣上。

「祁寒呢?」

我有點張。

「首輔大人助陛下有功,皇上賞賜了許多呢。」

我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去一點。

只聽著外

面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著華袍的年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現在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即使眼里的擔憂和欣喜是裝不了的,但當他想我的手的時候,我還是用眼神威他收回去。

小丫頭趕見狀說:「那日姑娘暈倒,陛下都快急瘋了。

姑娘昏睡了三天三夜,陛下就在床前陪了姑娘三天三夜。」

「祁寒呢?我想見見我師父。」

我冷冷地道。

「放心,你師父他的勢力很強。即使我做皇帝,也不會短了他的。」

他的眼神愈漸發冷,叮囑了小丫頭幾句,就說政事忙轉離開了。

對了,還有一句,他要娶我為妻。

他笑著勸我最好乖乖的,不然他不能保證祁寒那兒會出什麼紕

婚姻,可以是相互支撐,可以是繁衍后代,但是這種珍貴的東西總會在時間與瑣碎中消弭。

這是我在穿書之前對婚姻的全部理解。因此對婚姻我并沒有什麼執念。

我最好的朋友卻說始終無法接和不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

但是在寢宮被到十里紅妝那天,我也只能束手就擒。

我向窗外看去。帝王的宮殿,舞榭歌臺,勾心斗角。

也許吧。也許我會喜歡榮華富貴,會喜歡他權勢下的生活。

12

良辰吉日,貌又氣質矜貴的年輕帝王著紅袍,襯得原本蒼白的臉喜慶了幾分。

或許我也是。

等到我房,裴鈺在堂前和大臣們喝酒。

這也曾是我在夢中想過的場景,只是今時今日竟然如此荒誕。

的祁寒卻闖了進來。

著我的名字滿言恭喜,卻眼神晦暗不明,滿酒氣。

他問我:「想好了嗎?你真的還喜歡他嗎?」

我心里有些許愧疚煩悶,若我不是被他人利用,打了他的計劃,最終掌權的就是他了。

不想再給他添任何麻煩。

我盡力裝得開心說:「想好了,我喜歡他的。這是我自己選的,師父不必擔心。」

又聽到玉玨在慌地響,只看到裴鈺進來。他的臉有些微紅,面上卻是溫溫和和的樣子。

他見狀挑了挑眉,笑著對我說道:「不想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放不下他麼?」

如今我和祁寒在弱勢,他在強勢。我怕他生氣,遷怒了祁寒。趕笑說:「不是。阿鈺,你別多想,師父只是喝醉了,想給我們道一句恭喜罷了。」

隨即主扶上他的手。

著配劍,笑著說:「好,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別打擾我們。」

祁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走了。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

裴鈺坐到我的旁邊,我子立刻變得僵了起來。

裴鈺尷尬地緩緩收回手,我也尷尬地笑了笑。

一夜無趣,裴鈺確實沒我。

他只是在我旁邊睡下了,并沒有什麼其余的作,我也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日子這麼一天天過去,裴鈺因為剛登基,所以政務非常繁忙,常常是從早上忙到半夜。

只是不管多忙,他都會來找我吃午飯。他對我幾乎是討好一般的溺

吃飯的過程倒是和諧的,畢竟沒人會跟吃飯過不去。

裴鈺就會念念叨叨哪個大臣又反對他了,哪個新政又難推行下去了,哪個被威脅到利益的人又在背后罵他了。毫不忌諱我會知道什麼

我在一旁聽著他的嘮叨,給他也出出主意。

「最近征稅難呀,百姓不上稅來,甚至出現了放貸肆的現象。」

「最近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百姓們沒有收,不如政府先借一點錢給農民們,度過了這段時間自然就好說了。」

「有道理,,你說的這個辦法還蠻新穎的,自古以來并沒有過這樣的做法,我覺得可以試試。」

他夾了一塊放我碗里。我毫不忌諱地說:「也沒有啦,在我之前待的那個世界里學的。」

裴鈺笑笑,我的頭,好似純良無害。

但我知道殺伐果決是他的做事態度,靠著這些他漸漸坐穩了位置。

一旦到他的底線,沒有誰能留個全尸。

上到大臣下到侍,沒有一個人見了他不瑟瑟發抖。

只是他對我,好像并沒有過多的要求。

畢竟每日忙著政務,也是聚離多。

我不到宮中煩悶,憶起之前放在丞相府的畫和書,就想修書一封讓祁寒派人送來打發一下閑

寫完之后本想給下人送去,卻想著有什麼沒有代的事,于是在案頭呆愣愣地出了神。

沒想到裴鈺今晚竟然早早回來了,我怕引起什麼誤會,手忙腳地想趕快收回來。

比我的作更快,從我手里奪走了那封信。

我心下暗不妙,看著他的臉漸漸沉起來。

「咳,那個,裴鈺,最近太無聊了。我在宮里一天覺得無事可做,就想著問問能不能把我之前的東西拿過來。」

我其實不怕他的,畢竟心死過一次,越發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他似笑非笑起來:「哦?只是這樣嗎,那這件事好辦,我明日直接告訴卿就好,皇后不必再專程寫信。」

我有些后悔,他說的確實是最簡單的方法,我寫信確實是太草率了。

他點頭輕笑:「是只想寫信,還是心里盼著見到那個收信的人呢?」

「當然不是,皇上你看我這,天天無聊著腦子都要壞啦。」

他收斂起笑容,轉頭說:「在家里無聊不會做些紅嗎,堂堂皇后不知道給天下做個示范?」

我聽他聲音疏離,合理懷疑他是在故意難為我,我紅技極差他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皇上饒了我吧,我寧可天天看書呢。」

我決定最后掙扎一下,撒試試。

他轉過頭來,目略有慍,一步步朝著我靠近。

他說過不會我的,但我覺得他已經在盡力抑自己的脾氣。

他直接捧起我的臉,親了下來。

,要是讓我知道,你是為了他,我會忍不住想殺了你的。」

我笑著問他:「陛下真的舍得嗎?」

睡著之后,我反常地做了個好夢。

夢里的裴鈺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年郎,而我們只是按照平淡的劇了親,又有了個可的孩子。

「裴鈺……」我迷迷糊糊地著他的名字,著一滴乎乎的東西滴在臉上。

第二天早上,裴鈺也反常地沒有上早朝。

我起來的時候,他沖我笑說:「,今日休沐。昨天辛苦了,我吩咐廚房給你煲了湯,你嘗嘗好不好喝。」

我滿應承下來,作卻很慢。

他見狀過來扶我,討好地說:「,昨天你沒生氣吧?」

「昨日被你嚇到了。」我無奈地朝他笑笑。

「咳,以后不會了。」他的臉有些微紅,好像昨天兇的人不是他。

我點點頭,提出今日想去他書房玩玩。

他微愣了一下,問我:「怎麼突然想去書房?」

我說:「之前看到你畫的畫便覺得不凡,越發想再看看,順便你幾把畫。」

他笑笑說:「今天難得有興致,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溜達著進了書房,畫沒看到幾幅,只是看著滿屋子的堪輿圖和戰略圖。

「你的畫呢?怎麼還收起來了?」我有點疑地問他。

等等,我去給你拿來。」他爬上梯子,在最高取了幾個卷軸來。

我打開他的畫軸,是幾幅白山黑水。掀開最后一幅,卻掉出來一張小像。

我撿起來,發現竟然是我自己。而畫的背面寫滿了我的名字,筆跡卻比他往日潦草。

我噗嗤笑出來,有些揶揄地看向裴鈺。

他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臉紅,而是有點小心翼翼地說:

「怎麼樣,為夫畫的,覺得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我看著他笑著,道:「不過這些我又覺得沒那個有意思。」

我指指他墻上掛的堪輿圖:「我想要那個。」

「哦?」他挑眉,「為什麼對那個興趣?」

「人都是會變的。之前對興趣,現在對山河社稷興趣。」我笑道。

「好好好,來人,把這張堪輿圖收起來送娘娘房里。」

我笑著,朝他臉上親了一口。

眼可見地變得開心起來,我的頭,寵溺地看著我。

,我的愿很簡單。只要你乖乖在我邊,想要什麼都行。」

話語像是格外的恩寵,卻更像是警告。

12

宮里的日子過得很快,雖然裴鈺對我很好,隔三差五給我送些稀奇東西來。

盡管他竭力想把我保護起來。

可是每天在宮里,聽到、見到的無非就是權謀殺戮,甚至有權臣還想與我結黨。

我生氣地把他趕了下去,心是一片荒蕪。

我覺得自己卻像停滯的生命一樣在暗枯萎下去。

除了我肚子里的小生命。

我沒告訴任何人,也在盡力掩蓋自己的不適。

但是我知道我的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一開始的麻木到到不對,我不知道把這個孩子帶到這樣一個環境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挑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信心把他帶好。

連我自己都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怎麼可能保證他會快樂呢。

皇宮深似海,后宮更甚。不自由的生活像漁網把我網住,馬上就要消磨掉最后的意志和活力。

而這時的意外卻讓我有了最后搏一把的力。

自從那次以后,裴鈺不再限制我的自由。

上元節到了,我沒帶侍,一個人晚上出去看煙花。

穿著樸素的衫,走在天街夜里,讓我有了恍如隔世的覺。

我在一條遠離人煙的小河邊駐足,卻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那個人。

罩在他的青衫上,顯得越發清冷矜貴。

祁寒獨自走在人群中,幾乎是一瞬間和我對視。

他面不改,可是腳步急匆匆地朝我走過來。

我努力抑制住難的沖,直到他走到我眼前,輕輕地抱住了我。

。」

我笑著回他:

「師父今日怎麼有雅興來這逛逛?」

他松開我,看著我認真地回答說:

「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這里。」

「你還,喜歡,那個男人嗎?」

祁寒在朝中的勢力這段時間雖有削弱,但還是形了很強的掣肘。

我揣著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說:

「應是,不喜歡了。只不過,他是對我重要的人,師父。

「他現在,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他目沉沉地看向我平坦的小腹,問道:

「應是幾月了?他知道嗎?」

「大約有兩個月了,裴鈺還不知道。孩子是去是留,我還沒有想清楚。」

祁寒沉片刻,說道:

「孩子是去是留,取決于你喜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如果你也喜歡,完全可以把孩子留下來。」

著他,言又止,低頭了一下小腹,笑著說:

「我想把他留下來,至于以后的生活,我還是蠻有信心的。」

「嗯,那也很好。」

話音未落,他把我抱進懷里。

仿佛想一瞬間消弭我們之間所有的距離。

「想你。」他悶悶地說。

我掙扎了一下,卻被抱得更

過了一會說:

「就一會。」

「松開我吧,師父。」

我輕輕地說。雖然明白他的心意,但是我不能把他帶進深淵。

他明明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和我這個棄子不一樣。

我把他輕輕推開,我這風霽月的師父啊,臉上竟然也染上了緋

覺到天不早了,我行禮向他告別。

他緩言道:

「答應我,不管怎樣好好生活著,這是我現在的心。」

我點頭向他保證:

「這是當然。」

13

本想悄聲回到寢殿,但是一回來就有我的急著來找我:

「娘娘,您剛走了一會,陛下就過來說想和您一起去,

我告訴陛下您已經去燈會了,陛下現在在書房等您。」

越說聲音越小,差點要哭出來了。

我說了一句知道了,讓回去休息。

輕輕闔上書房的門,我轉頭看著裴鈺在寫些什麼,可是他的筆法卻不如平常穩妥,微紅的指尖在輕輕抖。

「跪下。」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神冰冷又充滿威。他從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我。

我猶豫了一下,這是第一次讓我朝他下跪。

看著我不解的眼神,他走到我后,半跪著用手住我的下,在我耳邊說:

「為什麼要去見他?」

我怔愣了一下,說:

「只是,中途,遇到了而已。」

「你們這樣多久了?」

他的指尖輕輕描繪著我的脖頸,正如在描繪我的命運。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之間除了師徒,并無任何關系。

如果非要見面,也不必挑這種日子。」

我看著他認真說。

「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用手掐住我的脖頸,我瞬間到疼痛,眼中的年在不斷褪

看來他都聽到了,只不過不知道聽到多了。

這個時候撒謊對我沒有任何好,我只好全盤托出。

「孩子,是你的。已經,兩個月了。」

他立刻松手放開我,冷哼一聲:

「既是我的,又何必不告訴我。如果你與他做些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猛吸了一口氣,頹然道:

「皇上,不相信我,可以把我休了,再娶。只不過求皇上看在我們往日的恩上放我……」

「閉!」

他低沉道,打斷了我

想說的話:

「來人,皇后娘娘今日累了,送回去。

今天晚上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違者死。」

接著,他看向我,眼神翳:

「不喜歡,也要忍著。這樣的話,不許再說第二次。」

回到寢殿之后,我躺在床上失眠。

那個明年,是不是只是我的幻想呢?

為了守住幻想,而在這里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是不是又太傻了。

第二天一清早,我派信任的宮繞過宮里的太醫去坊市尋些草藥來。

兩個月,還好不是太久。

我思量著,這個孩子如果生下來就會份的質疑,很難想象他會在皇宮面臨什麼。

況且,他的親生父親也是同樣地不認可他。

這樣想著,眼角居然流下了眼淚,不管什麼人,也許都會心吧。

煮好的藥剛端到我手里,門就被猛地推開。

裴鈺奪過我手里的藥碗,面容有些疲憊,他有些絕地看著我說:「祁,你怎麼敢。」

我有些好笑地看向他:

「不被祝福的生命,自己也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吧,我替他憋屈。」

可他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不喜歡我沒關系,不要不喜歡孩子。」

竟有些委屈。

「看來我是不是清白,皇上很清楚。」

就算是心腹,應該也是從頭聽到尾吧,我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被掉。

他笑起來,邊有梨渦。

,你縱然是萬般好的。只是我,生了太多嫉妒和下流的心思。」

我輕嘆一聲。

他看著我輕哄:

「我很希你把孩子留下來,因為孩子沒犯什麼錯誤。你也不討厭不是嗎?」

見我沉默,他又說:

「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著你。」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金牌,放到我手里:

「這是皇諭,見到它就像見到我本人,任何人都不敢違抗。你收好。」

我輕輕接過來,說: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垂下眼,沒有看我。

「那好,我答應你。」

13

那日達契約之后,我們之間變得和睦得多。

我只負責把孩子生下來,而他負責兌現承諾。

一切談好以后,就了懷疑和猜忌。

裴鈺比誰都上心,親自料理我的各種生活起居。

「我照顧,總比那些下人熨帖些。」

每日他都會和我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聊聊天。

晚上理完奏折,他又過來坐到我旁邊。

「今天好累,。」

「怎麼了?」

我轉過頭問他。

他抱住我,悶悶地說:

「沒什麼,見到你和寶寶,就不累了。」

我笑道:

「不必事事躬親的。」

「嗯嗯,知道了。」

裴鈺輕笑起來,把頭抬起來,輕輕地吻了上來。

放開我后,他和寶寶說話:

「寶寶,你娘親就知道欺負我。等你出來之后,可要保護我,知道嗎?」

我笑起來,說:

「可不許從現在就開始拉攏寶寶了。」

他握住我的手,輕輕親吻了一下:

「不管,我可是要好好努力的。」

我笑道:「寶寶肯定要和我親的。」

14

日子過得很快很平淡。

可是有一天,在我去書房給他送糕點的時候,卻發現裴鈺昏倒在桌子上。

好好的糕點掉了一地,我大喊著傳太醫。

太醫診完脈之后,巍巍地跪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慌張起來。

「啟稟娘娘,皇上本就弱,上邪毒侵,恐怕積重難返。」

我請太醫下去,把祁寒召進宮里,想找個人商量。

沒想到告訴他之后,他并不驚訝。

恨他的人那麼多,最終還是讓他們得逞了。

原來裴鈺早就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

他事先知會了祁寒,把他作為自己的心腹。

并且把我托付給祁寒。

我木木地坐在床邊直到等裴鈺醒過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裴鈺看著我輕笑:

「這次就先放過你了,下次一定不能讓你再離開我。」

我低頭笑道:

「誰讓之前你那麼虛偽,騙我。」

他用手上我的頭發,從口的中取出那枚我送他的平安扣,放在我手里,眼里卻充滿了忍。

「下次,我會盡力學著真誠些。」

「知道了就好。」

心里卻在說:

下次,不要再見了。

本就是不同路,何必再相互折磨。

15

天啟四載,大齊帝王裴鈺駕鶴西去。

首輔大臣祁寒為攝政王,輔佐年輕的帝王裴懷之。

年輕的太后則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幾年后,攝政王娶妻,相貌卻極像那位消失的太后。

16

祁寒問我要離開幾年。

我說:「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吧。」

他看著我說:「可是孩子會想你。」

「有些非去不可的地方,我一直想看看。」

「這次,我好像還是沒能把你留下來。」

他的眼角眉梢染上憾,更多了一種風

「一定會回來的吧?」沉了片刻,他向我確認道。

「會的。」

「那等你回來的時候,我給你說個。」

他湊到我耳邊,認真地看著我說。

「好。」

我向他笑道,隨即角被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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