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人圓》第 3 節 長命

九百二十歲這天,宋昭變心了。

他找了一個和我很像的子,奪我皇后之位,把我幽在冷宮。

任由拿匕首一寸寸劃破我的臉。

可我不在意了。

因為他們都要死了。

對永生人來說,宋昭只不過是我用來打發時的一個替而已。

01

我是永生族最后一脈,也是大燕的皇后。

我扶持宋昭從一個沒落皇子到一國之君,逐步開疆擴土。

而他答應給我做替,讓我永皇后尊位。

各取所需。

我本來是想和宋昭永遠在一起的,他太像他了。

只要把我的脈注到宋昭,他就能長生不老。

不過好像用不到了,我很快就要為廢后了。

因為宋昭從戰場上帶回了一個和我很相似的子。

子一宮就獨得恩寵,很快架空了我這個皇后的位置。

民間有傳言,謝綿綿是天命星。

生來就是做皇后的。

如今屈居于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民間皇后之下,不過是明珠蒙塵。

有朝一日定會把我下皇后寶座。

謝綿綿帶著廢后的旨意過來時,我正在養蠱蟲打發時間。

「沈姝白,以后你就是廢后了。」

「本宮才是大燕的皇后。」

看著謝綿綿頂著那張和我極為相似的小臉,我悶悶地哦了一聲。

心里很不爽。

謝綿綿與宋昭青梅竹馬,只不過被我橫一腳。

我從不稀罕這個皇后之位。

是宋昭要塞給我的,他想要用皇后之位拴住我,讓我一輩子為他做事。

「沈姝白,你這是什麼態度!」

「宋昭哥哥立你為皇后,不過是因為你與我長得相似罷了。」

「如今我回來了,你最好乖乖讓位。」

謝綿綿沒有從我臉上看到失落,心里有些不甘心。

直接一掌打了過來。

角似乎滲出來淡淡的,我角。

毫不在意地說道:

「別手。」

當年我為了報仇曾經洗武林。

這些年不過稍稍有些收斂,殺了點人,竟有人敢爬到我頭上。

謝綿綿咧著,高傲地笑了笑。

「廢后?娘娘?」

「你當你是誰呢,我才是皇后,這個皇宮我說了算。」

謝綿綿的臉在我面前越來越大,不爽極了。

覺又有點

直接從頭上拔過一金釵劃爛了的臉。

謝綿綿疼得大哭,跌落在地上。

宮人瞬間圍作一團。

我看著謝綿綿,的眼中閃過一

似乎有一種得逞的快

只不過很快消失不見。

我有一瞬間恍惚,沒來得及多想。

而宋昭卻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02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連忙心疼地抱住謝綿綿,小意安

「沈姝白,你這個毒婦!」

「朕要廢了你。」

我冷笑一聲:「你敢嗎?」

宋昭反問我:「憑什麼不敢?」

「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朕是皇帝,怎麼會怕你這小小婦人?」

宋昭說完突然靠近,用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對我說:

「沈姝白,我們的易到此為止吧。」

「你若出宮,朕以后定不會為難你。」

我看著眼前人和宋晏之一模一樣的面容,心下悲涼。

宋昭終究不是宋晏之。

不過是個替罷了。

片刻后調整好心

「不行。」

沒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行。

他要想毀約,只有死路一條。

這麼多年跟我做易的,想要從我這里撈到好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宋昭聽到我的話臉黑了下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抱著一旁的謝綿綿離開。

謝綿綿勾著頭看了我一臉,臉上似乎有些得意。

看起來對現在的場面很滿意,摟著宋昭的脖子離開。

很快長春宮就被封宮,宮人被撤走。

只剩下我從宮外帶進來的一只狐貍

03

周聞從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遞給我一個

「這兩日食不振,就吃了二十只,剩下這一個給你了。」

我沒有接,我又不是狐貍,才不喜歡吃

不過看著周聞一臉求安的樣子,我還是配合地說了一句:

「吃這麼,是有煩心事嗎?

周聞坐在雕花椅子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

「阿姝,我都給你做了八百多年的丫鬟了。」

「如今你男人不要你了,怎麼都該到我了。」

我看著他,冷冷地說了一句:

「滾。」

明明說了八百年不要跟著我,這狐貍假扮丫鬟也要跟在我邊。

周聞聽了也不急,現出原形鉆到我懷里。

趕也趕不走,只能拿他沒辦法。

周聞說:「阿姝,你找了八百多年,見了那麼多的人,怎麼確定宋昭是他的轉世?」

宋昭和他很像。

不僅是樣貌一模一樣,就連生活中的一些習慣都一模一樣。

我有預,宋昭就是他。

不過我并未說話,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讓周聞做。

讓他查一查謝綿綿。

我總覺得這個謝綿綿哪里有問題。

每當看著謝綿綿的時候,總覺有一悉的氣息。

仿佛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04

周聞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月,我一個人住在孤寂的宮殿。

每天只有一個送飯的小太監,他有些害怕我,每次送完飯就急急忙忙離開。

外面傳來封后大典的聲音。

謝綿綿穿著華貴的禮服,推開了早就爬滿蜘蛛網的正門。

我看著久違的,心似乎好了一點。

謝綿綿讓宮人按住了我,把一張寫滿符咒的黃符到我臉上。

我只覺得渾無力,像是被制一樣彈不得,跪在面前。

眼睜睜看著謝綿綿拿著匕首越走越近。

眼神冷,帶著毒辣。

幽幽地開口說道:「你果真是妖。」

我才不是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彈不得。

謝綿綿的刀將要劃下來的時候,宋昭推門而進。

謝綿綿立馬裝作小兒模樣進了宋昭懷里。

「宋昭哥哥,姝姐姐怎麼是妖?」

「一開始我也不信,只不過顯妖符在上。」

「剛剛還要咬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宋昭看著我,眼神頓了頓,仿佛已經相信了。

我似乎沒有告訴他我是永生人的事

他厭惡地看著我。

「國師說得沒錯,你是狐妖。」

「既然是妖,那便不配活在世上。」

「綿綿想怎麼置,就怎麼置。」

說罷把匕首遞給謝綿綿,有意無意地看我一眼,仿佛要解決掉一個大包袱。

我知道,他是想借謝綿綿的手除掉我。

刀尖劃開我的臉龐時,溫熱的涌出來。

一刀一刀,直到謝綿綿解氣才停手。

看著他們二人揚長而去的背影。

我笑了。

我對著宋昭說:

「宋昭,你不配做他的替。」

「你也不配有他的臉。」

宋昭腳步頓了頓,擁著謝綿綿去參加封后大典。

他不知道,蠱蟲已經長在了他的

05

宋昭不聽話,但蠱蟲很聽話。

半個月之后,等蠱蟲完全長在他里,那時候他就會痛苦萬分,猶如萬蟻吞噬般痛苦。

我踉蹌地爬起,用手帕臉上的,隨意地敷上點金瘡藥。

夜半時分,宋昭突然推開我的房門,一個人進來。

他穿著深大氅,給我送來了上好的傷藥。

像是有什麼話要說,言又止。

「陛下深夜來訪,有何貴干?」我懶懶地躺在人榻上,看著他的那張臉。

實在太像了。

「皇后,朕本不想殺你,但是人妖殊途,朕也是沒有辦法。」宋昭假惺惺地看著我,故作為難。

「江湖傳聞,狐族知道永生族的蹤跡,若是皇后能幫朕找到永生之法,朕可以網開一面。」

「呵呵呵。」

長生不老。

宋昭的臉上滿是對長生不老的期盼,可他不知道長生是福,也是罪。

對真正長生不老的人來說,也許更愿意做一個平凡人。

我開口問道:「陛下,為何想要長生不老?」

宋昭道:「沒有一個人想死,更何況朕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怎可拱手讓人。」

他的眼里滿是野心。

我點頭說好:「不過臣妾想要一樣東西,不知陛下給不給得起?」

「何?」

「你的。」

宋昭僅僅為難了片刻,便爽朗地笑了笑。

「這有什麼難的?若朕能得永生,皇后便永遠是朕的皇后,讓綿綿做一個寵妃也未嘗不可。」

「不過朕想知道皇后心儀

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皇后如此幫朕,念念不忘。」

我想了想,說道:「滿心慕之人。」

「不過陛下難道不怕我是妖,會加害陛下?」

「皇后不舍得。」

宋昭倒真的是不怕,因為他知道,我在意的只有他的臉而已。

既如此,他就可以憑著這張臉來讓我為他做任何事

他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心大好。

跟我在月下小酌了幾杯才離開。

不過他似乎理解錯了,我要的不是皇后之位,僅僅是他的

他非要把皇后之位給我,我就只能勉強收下了。

06

第二日宋昭往我宮里送了不宮人,解除了我的閉。

無數的珍寶首飾往宮里送著,仿佛之前的事什麼也沒有發生,要重新立我為后。

最重要的是,除了謝綿綿以外,任何認為我是妖的人都被杖斃。

在宮人們口中,我只不過是一個即將復寵的嬪妃。

謝綿綿氣急敗壞地找到我的時候,我剛從泰殿出來,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眼角含淚,雙目通紅,伴著滿眼的,像是哭了一夜。

「你個狐貍,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搶了我的皇后之位!」

「我才是皇后,我是天生命,你就是狐貍!」

謝綿綿沒有大聲說話,趴在我的耳旁,像是不想讓旁人知道一樣。

我笑著看著謝綿綿,從頭上拔下來一只八寶釵,這只釵原是宋昭要送給我的,如今卻到了的手里。

「謝貴妃,如今你不過是個妾室,是戴不了釵的。」

謝綿綿臉氣一團,手要奪過去:「你還給我,那是宋昭哥哥給我的定。」

我看著這張和我長得很像的臉,它長在了謝綿綿上。

真的好想劃爛。

卻終究在了膛上,這張臉真是越看越像我,若不是悉之人,怕是無人能分辨得了我與謝綿綿。

謝綿綿應聲倒地,整個人癱做一團。

「賤人,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宮人們嚇壞了,連忙喚了太醫,請宋昭過來。

四下無人時,宋昭拽住我的胳膊,聲音略微有些怒氣:

「沈姝白!」

「朕已經許了你皇后之位,你怎麼能這樣對待綿綿?」

我冷聲看著宋昭,指了指臉上的傷疤。

先惹我的。

宋昭不語。

只是說以前的事就此揭過,讓我認清楚自己的份。

「皇后,綿綿有喜了,你二人以后就和睦相吧。」

「若再有下次,朕自然會自毀容,讓你永遠得不到心中之人。」

我看著宋昭自以為是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不過并未多說,只讓他幫我找一下我的小丫鬟。

周聞跟在我邊八百多年了,這幾年扮作子模樣跟在我邊,從未有半刻分離。

如今卻一個多月不見,怕是有什麼事發生。

07

等了半個多月,我并沒有找到關于周聞的消息。

卻無意間在妝奩里看到了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若是想找到那個狐貍,京郊東山府相見。」

著紙條,絞盡腦也想不到到底是誰,引我過去是何緣由?

我順著紙條上的地址到了東山府。

只不過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道觀,在半山腰竹林的遮擋下極其蔽。

我順著小道進去,剛一進門就被一強大的力吸了進去。

而周聞被鎖妖鏈鎖在柱子上,氣息微弱。

見我來了,用力出來一抹笑容。

「阿姝,你想我了,特意來找我的嗎?」

「當然沒有。」

「路過而已。」

我嘗試著用劍劈開鎖妖鏈,結果被震了回去。

我明明不是妖,怎麼會被鎖妖鏈所傷?

還沒有想明白,一個長袍道士走了進來。

他捋著胡須,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他。

楊元良。

八百多年前,就是他向武林我是永生族的消息。

得永生族人者,方可長生不老。

全武林上下都在找永生族,試圖尋求長生不老的方法。

如此二十載不得。

武林中為長生不老掀起來無數雨腥風,屠殺我族人。

骨,極盡折磨。

宋晏之就是那年服毒而死的。

而我便屠盡武林中人為族人報仇。

從此世上再無人知道永生族這個

沒想到他卻為了網之魚,半人半妖,茍活于世。

永生族

本就人丁稀,經此大難,全族上下只剩我一人。

08

周聞看到楊元良,子下意識地了一下,然后趕把我護在后。

「你個老妖到底想干什麼?」

楊元良笑道:「沈師姐,好久不見。」

「你如今容依舊,倒真是讓師弟我好生羨慕。」

我看著他的樣子,這才知道楊元良為了永生,修煉邪,捕殺妖族的丹,才了現在半人半妖的樣子。

「本來沒想為難師姐的,但這狐貍的丹在師姐,這才讓師姐過來。」

我有些不解,下意識地看向周聞,他的丹什麼時候在我啊?

周聞咧著笑了笑。

毫不在意地說道:「阿姝不是說過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嗎?把丹暫時放你那里幾天你還不樂意,真是小氣。」

看著他飄忽不定的眼神,我心下了然。

怪不得我能被鎖妖符彈不得,怪不得他能被楊元良困在這里。

「等我們出去了,我把丹還給你。」

「不行,給你了就是給你了。」

周聞,楊元良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師姐,如今不是你敘舊的時候,這狐貍的丹是我的。」

周聞聽到楊元良的話,眼神有一點兇狠,把沒吃完的飯砸到了楊元良上。

「我都說了,只有阿姝才能狐貍!」

「別的人我,死路一條。」

說完擋在我旁要我離開。

「阿姝你快走,這個老妖修煉了千年,早就不是人了,你剛剛了傷,很可能干不過他。」

正是因為知道干不過他,我這才拖延著時間,等著宋昭過來。

周聞很虛,我提著劍擋在了他旁,對楊元良說道:

「師弟,丹怕是不能給你。」

「那師姐可要告訴我長生不老之法。」

「不行。」

楊元良飛而上,手上長出了黑的指甲,想要從我里剖丹。

我側一躲,砍斷他一條胳膊后,黑從斷臂溢出,整個房間彌漫著難聞的腥臭味。

我被他到了墻角,懷的蠱王不停地躁,宋昭馬上就要來了。

我費力地對楊元良說:「師弟要想長生不老,我可以教你。」

楊元良眼睛一亮,出貪婪的目:「什麼方法?」

「食我之,敬我如雙親。」

09

楊元良聽罷冷聲大笑,不相信地看著我,仿佛在聽什麼驚天的笑話。

「你以為我會相信?當年武林中人用盡辦法都沒有鉆研出來,一個小崽子吃了你們的,當場七竅流暴斃而亡。」

說罷就要手剖丹。

我被小道用降妖符定在墻上,彈不得。

千鈞一發之際,宋昭來了。

宋昭面無表,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生生地推門而進,冷冷地開口說道:

「國師且慢。」

楊元良聽到宋昭來了,生生地把指甲憋了回去,收回了滿臉的戾氣。

略有不滿地看著宋昭:「陛下難道忘了,此是妖?」

「貧道不過是替天行道。」

宋昭像是沒聽見一樣:「國師,退下。」

「沈氏是皇后,的生死只有朕能決定。」

「陛下……」

楊元良還想再說些什麼,宋昭卻沒有給他機會,直接讓他退下。

楊元良追求長生不老,但是更在意榮華富貴。

宋昭許他以國師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明面不敢違背宋昭的命令。

就算楊元良想要取而代之,必得先謀得長生之法,然后徐徐圖之。

這個老狐貍的算盤打得真響。

等到楊元良走后,宋昭直直地站在原地,不聲不響地看著我。

我打了個響指,讓他拿劍劈開鎖妖鏈,之后便讓宋昭先行離開。

雖然蠱蟲在他已經生效,但并不是長遠之計,最多才能維持半日。

周聞賤兮兮地喊了一聲疼,弱無骨地趴在我的肩膀上。

「阿姝,你真好。」

我扶著周聞離開的時候,從墻角的壁龕中看到了一片擺,那是西域進貢的浮錦,只有謝綿綿才有。

謝綿綿竟然在里面,和楊元良有勾結,或許是要借楊元良的手除掉我。

周聞問我是不是給那宋昭下蠱了?

「是。」我并沒有否認。

蠱蟲都是用我的脈喂養的,比人聽話多了。

雖然蠱蟲發作的時間很短,但足夠我解決眼前的問題。

周聞眉角垮了下去,神有些失落

「你就這麼喜歡他的臉嗎?不能回頭看看我嗎?」

「不能。」

我斬釘截鐵,轉頭問了他丹的事

「你什麼時候把丹給我的?還給你。」

「等你傷養好了,就不要跟著我了。」

周聞垂下頭不說話,不過一會兒就恢復了以前吊兒郎當的樣子。

沒好氣地對我說:「要不是我把丹給你,你早就死在斷骨山了。」

「斷骨山,八百年前?」

我的思緒漸漸回到過去。

「對。」周聞點了點頭,神看起來無比嚴肅,「阿姝你可還記得,當年大戰之后你丟了一縷惡魂。」

「那惡魂在世間飄,如今寄居在謝綿綿上。」

「我把妖丹放在你上,是為了穩住你剩下的魂魄,不與分離。」

怪不得見到謝綿綿時總有一悉的覺,原來是我的一縷魂魄在上。

10

八百年前。

為了避免與世人接,永生族人世代不與外人來往,除了師傅偶有外出。

直到一日,師傅不知道從哪里撿回來一個花子。

他渾黑瘦干癟,只有一雙不停撲閃的眼睛。

師傅看那個孩子可憐,便不顧族人反對把他留下來,取名楊元良。

我與他一同長大,有著同門師姐弟的誼。

但不想楊元良知道永生族的事后,竟然了貪念,妄圖永生。

雖然師傅再三告誡他,永生有違天命,但楊元良卻不聽,未能從師傅那里探求到永生之法后,便不告而別,混跡江湖。

幾年之后江湖上突然出現了永生之人的傳聞。

「得永生族人者,得永生。」

楊元良帶著江湖各大門派的人,堵在了山寨門,放火燒山,切斷水源。

雖然師傅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落了楊元良的圈套。

全族的人只逃出來了我一個。

我眼睜睜看著楊元良,面的眼神和那群兇神惡煞的人一起帶走了族人卻無能為力。

師傅讓我一個人逃得遠遠的。

人一旦了貪念,便比地獄的羅剎還要壞上三分。

他們的手中,便是萬劫不復。

我拖著傷的子從后山離開的時候,楊元良帶著人來追捕我。

之中我躲進了一個茅草屋,在那里看到了宋晏之。

他穿著布麻,面容俊姿俊逸。

不斷擺弄著手中的草藥,見我過來,臉上先是驚詫,而后便是了然,知道我遇到了麻煩,趕忙讓我躲在屏風后面。

打發走楊元良之后,雙目赤忱地盯著我。

「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我咬著不說話,只是點頭,雙目含淚。

外面到都是追捕我的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求宋晏之收留我。

畢竟他是個大夫,能療傷,剛剛還救了我一命。

宋晏之嘆了口氣,并沒有問我的來歷,默許了下來。

11

我與他在山中居了些時日,等傷養好后便探尋師傅他們的蹤跡。

師傅把養我大,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等我喬裝打扮趕到的時候,發現楊元良和武林中人極折磨侮辱師傅,把他用鐵鏈子拴在狗籠里。

問著永生之法。

師傅仰天大笑,眼里盡是悲憫,對楊元良這個徒弟滿是失,冷冷地對楊元良說:

「這世上怎會有永生,只有死人才會永生。」

楊元良以為師傅在騙他,生生地砍斷了師傅一條手臂,我剛想上前救人,被宋晏之一把拉了回去。

「沈姑娘,不可。」

「你打不過他們的,去了只是白白送死。」

「難道要我看著師傅盡折磨,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看著宋晏之,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下來,任憑他把我抱在懷里輕聲安

良久,我才跟著他回去。

自那日后宋晏之帶著我去了深山居。

我刻苦練習武功,企圖有朝一日為師傅和族人報仇。

宋晏之是個云游大夫,早年間遭逢大難,無父母親人。

他生善良,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會在閑時救治山間的各種飛禽走

我與他在山間立誓,此生相伴。

賞四時景,共度山間漫漫歲月。

雖然我并未告訴他我是永生人的事,但時飛逝,本該紅彈指老,我卻保持著時的模樣。

他雖未主問過我,但也猜到七八分。

這件事了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他總是說:

「阿姝,其實我不怕死,只是害怕我死了,這世間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歲月漫漫,若

是有個人能一直陪在你旁該有多好。」

我看著他年歲一日一日見長,心中越發難過,終于理解了師傅那句永生不一定是福,此時無比希做一個普通人和宋晏之白頭偕老。

12

后來宋晏之從山里撿了只傷的小狐貍。

小狐貍通雪白,眼睛亮晶晶的,喜歡窩在我們之間。

他很有靈,整日里不是跟著我練武,就是在宋晏之的藥房看他搗鼓各種各樣的草藥。

原以為日子會這樣慢慢地過著,卻不想有一日楊元良帶著人闖了進來。

他為求長生,已經開始殺妖煉丹。

小狐貍就是從他手中逃出來的。

小狐貍看到楊元良,害怕地躲到我們后,發出了一陣陣哀號,像是遭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

此時的楊元良印堂發黑,面容猙獰。

見到我的時候像是嗜的怪一樣,眼神發出一抹亮,對著后眾人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師姐,好久不見。」

「一別二十載,師姐還是容依舊,真是讓師弟好生羨慕。」

我看到楊元良,心頭積攢的仇恨,再也無法抑。這二十年來,我日日苦修劍道,就是想有朝一日替師傅和族人報仇,解心中之恨。

咬著后牙,冷冷地問道:

「楊元良,師傅他們怎麼樣了?」

楊元良思索片刻,像是聽聞什麼笑話一樣,笑了笑。

隨即掛上了一副毫不在意的神

「師姐,你竟然還記得師傅。」

「師傅他老人家在斷骨山等著,若師姐還顧及半點師徒之,不妨和我一起去看一看。」

我看著楊元良的表,知道其中必定有詐,但是為了救師傅我不得不去。

我已經躲了二十年,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想再躲了。

我轉過來看了看宋晏之,讓他在家里等著我。

「晏之,等我回來。」

「阿姝,別去。」

宋晏之拉著我的手,微微翕,想讓我留下來。

小狐貍也拽著我的擺,把我往屋里拉,可我還是跟著楊元良走了。

我想救師傅。

13

到了斷骨山,我一路上跟旁人打聽著,這二十年來發生的事,才知道他們并未得到長生之法。

既如此,便變本加厲地折磨族人,筋拔骨,吸髓飲

但并未如意,這些人大都七竅流,中劇毒而死。

而那些被殘忍殺害的族人,曝尸荒野,尸帶有劇毒,周圍寸草不生,沒人敢再接

如此過了很多年,武林中人早已不再期許得到長生之法,認為不過是一個謠言罷了,只有楊元良和他的一些徒弟堅持著。

楊元良折磨了師傅二十載,把師傅做了人彘,放置于甕中。

開始尋醫問藥,修煉邪,用妖的丹來延長壽命。

我握了拳頭,手指不斷摳著掌心,滲出淡淡的

等見到師傅之后,他早已沒了往日俊的容,面容蒼老,神混沌,白發蒼蒼。

他的雙目渾濁,死死地盯著楊元良,見到我來的時候,眼睛了,一濁淚從眼角溢出來。

仿佛在告訴著我什麼。

看著師傅的樣子,我對他點了點頭。

我轉過來,盡量制住滿腔怒火,言語平靜地說道:

「都有誰?」

「都有誰傷害了師傅?」

楊元良用手頭發:「我、我的徒兒、武林中的每一個人都參與了。」

「畢竟誰不想長生不老呢?」

呵呵,每一個人。

那就別怪我狠心。

我冷眼看著眾人,里里外外掃了一圈,他們被我看了心虛,低下了頭。

我問楊元良,引我過來到底想干什麼?

不要遮遮掩掩說些虛話,我沒時間陪他在這里耗著。

楊元良大笑:「師姐的子還是和往常一樣。」

「既然師姐如此爽快,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要知道如何才能永生。」

「這世上永生之人只剩師姐和師傅兩人,師姐難道不會到寂寞嗎,有我陪著你度過漫漫歲月可好?」

我厭惡地看了一眼楊元良,他的丑陋臉在此刻暴,他無權無勢,無親朋好友,無人知己,為什麼想長活在世上長生不老?

永生并不能為他帶來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延長他的壽命而已。

「不愿意。」

我冷冷地說了一句。

楊元良見狀也沒有多說,把我和師傅關在了一起,和其他武林中人一起商量,怎樣才能撬出來我里的話。

武林眾人本不相信,但是看我的容與二十年前一般無二,便又蠢蠢,相聚于斷骨山,共商大計。

我待在房間,看著師父,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永生族人丁稀,不過是十數人。

族人原是世間最后一位神原的守墳人。

當年永生族人為救助神歷劫死殞命,早已不在,如今存在世上的不過魂魄而已。

神為我們找了合適的容,讓我們在世上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而我則是其中最小的一個。

當時知道可以長生不老,原以為是什麼好東西。

可這世上哪有什麼永生,永生不過就是不回,不死不休罷了。

死,方得永生。

14

師傅看著我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里卻咿咿呀呀地說不出話。

我這才發現,楊元良竟然割了師傅的舌頭,真是喪心病狂。

我看著師傅的臉,知道了他的意思,用長劍挑斷他的經脈,刺穿膛給了他一個痛快。

讓師傅這樣痛苦地活著,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折磨。

師傅死后,魂魄會飄在各

承載,不回不地獄。

生生世世,世間再無此人。

倒應了師傅那句「不過是虛無罷了」。

我看著師傅緩慢閉上的眼睛,提著劍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去。

守門人想要攔我,被我一劍結果了命,我的劍比他們的反應快了片刻。

當我一路無阻走上大堂時,早就不知道結果了多人的命,只覺得心舒暢,脈漸漸舒展開來,想要把這多年來積攢的怨氣全部釋放出來。

反正我不會回,也不怕下地獄,殺人于我,不過就是頭點地的事

我見到楊元良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殺紅了眼,提著劍直奔他的命門。

楊元良躲閃不過,被我刺瞎了一只眼。

他暴怒,咬牙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看著我,似乎想要將我筋拔骨,解心頭之恨,而我亦是如此,一時僵持不相上下。

而武林中的那些人,我并未打算放他們走。

他們本是來取我命的,卻沒想到今日要喪命此

任何知道永生族這個的人,都得死。

都得死。

我殺了三天三夜,只覺渾疲力盡,直到斬斷最后一個人的經脈,立劍半跪在山頂。

水伴著雨水,風陣陣,傳來不間斷的哀號。

卻發現楊元良帶著門下弟子守在下山之路。

宋晏之在他手里,奄奄一息。

晏之看到我,費力地出一抹笑。

「阿姝,還能見你一面,真好。」

楊元良用手掐著他的脖子要我自廢武功,告訴他長生之法,要不然就殺了宋晏之。

宋晏之被掐著脖子,盡管不過氣來,但還是艱難地出幾個字:

「不要管我,宋晏之死不足惜,只求阿姝平安。」

說罷毒發亡,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醫毒不分家,宋晏之是大夫,自然也會用毒。

他不知何時趁眾人不備下了毒藥,此刻這些人紛紛倒地,毒發亡。

但我并不關心,我看著宋晏之的尸,放聲大哭。

師傅走了,宋晏之也走了,從此這世上再無讓我留之人。

活著不過是行尸走

我拖著宋晏之的在雨中慢行,不知走了多久回到了山間的小木屋。

倒在了屋子前面。

我原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昏昏沉沉暈睡了好些時日。

在夢中有師傅,有陪我長大的親人,還有宋晏之。

我們都是普通人,過著簡簡單單的農家日子,沒有江湖紛爭,沒有什麼永生。

所有人都很開心,可這終究是夢,夢醒了一切就散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旁有一個白男子。

是剛剛修煉人形的小狐貍,周聞。

他告訴我,我已經昏睡了一年,這一年來都是他在照顧我。

我輕嘆了聲謝。

問道:「晏之在哪里?」

周聞沒說話,帶著我去了后山。

宋晏之的墓就在竹林深,小小的一座,只不過沒有墓碑。

「阿姝,節哀順變。」

「墓碑我不知道刻什麼稱謂,想著等你醒來再刻。」

并沒有想象中激烈的緒激,我非常平靜。

平靜得像一灣水,沒有任何波瀾,只淡淡地說了一句:

「吾夫,宋晏之之墓。」

刻完碑文后,我收拾行李離開了那個傷心地。

反正知道這些事的人都死了,我也沒必要留在這里。

而周聞也從那日起了我的跟屁蟲,日日跟在我后。

這八百多年來,我在世間游,每幾十年就會換一個新的份,不斷

尋找著和宋晏之相像的人。

企圖能找到他的轉世,可每一次都是失而歸。

而看著那些自愿跟著我的替們一個個死去,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八百多年來都是如此。

只不過沒想到楊元良活了下來,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這一次,我怎麼能放過他呢?

15

至于周聞所說,我在那年傷嚴重后丟失的一縷惡魂,現在附在謝綿綿上。

我倒是很興趣,怎麼才能把那縷惡魂取出來。

周聞有些為難,只說無解。

「反正妖丹在你那里也好好的,不要那縷魂魄也無大礙。」

「等我傷好一點了,我們就再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要是喜歡宋昭,我們就帶著他一起離開。」

我低頭不語。

因為我知道周聞只是不想離開我,如果我把妖丹還給了他,那他就沒有理由繼續跟在我邊了。

等到宋昭反應過來,自己被下蠱的時候,他氣沖沖地來找我,而此時的謝綿綿已經大著肚子。

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閃。

從那日在道觀開始,就再也沒有主找過我的麻煩。

我原以為安分了下來,沒想到是和楊元良一起憋著壞招。

宋昭很生氣,臉漲得通紅。

「沈姝白,你個毒婦。」

「你竟然給朕下蠱,要不是國師,朕還被蒙在鼓里。」

我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不是想要長生不老嗎?我這只是幫你。」

「幫我?」宋昭不太相信,看了楊元良一眼,轉頭問我怎麼幫。

怎麼幫似乎還沒想好,畢竟那些蠱蟲并不能使人長生不老,只不過是我想控制宋昭的一個手段罷了,宋昭得知后氣急敗壞。

高高抬起手想要打我一掌,終究沒有下手。

「沈姝白,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幫朕做這一次事,朕保你一生一世,榮華富貴。」

「要不然朕自會自毀容,讓你永遠得不到朕。」

自以為是。

我是看中這張臉不假,但也沒有到能被他隨意要挾的地步。

楊元良在一旁趁機說道:

「陛下,此心思之毒辣不可小覷,不如陛下將此給臣,讓臣想出制之法可好?」

宋昭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楊元良針對我,必然是有什麼緣由。

宋朝并沒有答應楊元良,而是把我在長春宮,謝綿綿臨走之前留了下來,惡狠狠地看著我。

「你不是狐貍,你是個怪。」

「你到底給宋昭哥哥喂了什麼迷魂湯,讓他這樣維護你?」

「我一定不會讓你傷害宋昭哥哥的。」

「謝貴妃真是個好人,不過謝貴妃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大著肚子,萬一一尸兩命可就不好了。」

謝憐憐有些害怕,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離開。

臨走之前警告了我一番,說要和楊元良一起聯手消滅我。

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怎麼消滅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被困在長春宮,哪里也不去,正好給周聞養傷,從他口中我知道了謝綿綿誕下了一個男孩。

宋昭很高興,把那個男孩封為了太子。

謝綿綿一時風頭無兩,為無數子羨慕之人。

而當初那個說謝綿綿天生命的老道士再次說,謝綿綿終究還是會當上皇后的。

宮人送飯時時刻關注著我的神,而我卻是淡淡的,因為我知道,天生命的不是謝綿綿,而是我。

如若沒有那一縷惡魂,謝綿綿什麼都不是。

而謝綿綿在太子的滿月宴上,多飲了兩杯酒,最后不小心說出來了一句話:

「皇后沈氏乃是永生人,得皇后者,方得永生。」

雖然宋昭聽到這句話后,立即杖殺了所有的宮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傳遍了整個皇宮,宮人心惶惶,視我如同妖孽,連送飯的小太監都避之不及。

我招了招手示意小太監過來,小太監瑟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聲音一陣發抖,結結地說:

「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謝貴妃和國師最近可有來往?」

「有,最近國師經常出貴妃娘娘寢殿。」

小太監回完話后頭也不回地一陣小跑,趕離開,仿佛再多待一秒,我便要吃了他一樣。

的確,永生之人,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就是怪

不生不死,不人不鬼。

周聞說一些臣也知道了,皇室之中關于永生的謠言越演越烈,紛紛請旨讓宋昭殺了我這個妖

宋昭雖然暫時護住了我,但不過是來我寢宮問長生之法。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長生不老更重要

,這一點倒是和楊元良很像。

而我也正是借著宋昭的貪婪,準備用他的手除掉楊元良。

畢竟我殺了那麼多人,此時已經不想雙手再沾染鮮了,尤其是楊元良。

楊元良對我防備,宋昭倒是更容易下手。

「只要陛下能除掉楊元良,臣妾就助陛下得到長生。」

「朕怎麼相信你?如果你騙朕怎麼辦?」

我笑了笑,不打算瞞。

「陛下若是愿意,此刻臣妾就能助您長生不老。」

「怎麼做?」

「飲臣妾的,這樣陛下就能與臣妾的脈結合在一起。」

宋昭不敢相信地向我,仿佛聽到了什麼荒誕的事

我也不急,便把這八百年來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他,還有我和楊元良之間的糾纏。

楊元良為什麼想要我落他的手中,不過是想從我上得到長生之法,因為我是永生族最后一脈而已。

我早已把長生的告訴了楊元良,可他不相信我。

宋昭也是不信,像看鬼一樣看著我。

「瘋子。」

「是不是瘋子陛下一試便知,我又不是什麼毒,飲臣妾的又不會喪命。」

「陛下不相信我,難道就相信國師能幫您長生,他如今半人半妖的子,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國師得了長生之法,陛下還能坐在如今這個位置嗎?」

「您就甘心把皇位拱手讓人?」

「你我都知道,這個皇位來之不易。」

「更何況,你有和宋晏之一模一樣的面容,我怎麼會害你?」

宋昭顯然搖了,但還是背手離去。

不過三日后,他又一個人來了。

聽說,國師帶朝臣天天堵在書房前。

朝臣高呼:「此不可留。」

陛下由國師置。」

宋昭不傻,自然能猜到楊元良到底想干什麼。

他推開門,聲音喑啞:「皇后,當日說的可還作數?」

「自然。」

宋昭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眼神沉,仿佛在做著什麼重大的決定。

他狠狠地咬在我的右肩上,用力撕扯生生扯下了一塊,當著我的面吞了下去。

我看了看外面的月亮,今天正好是月圓之夜。

月圓之夜,食永生人之,方得永生。

不過他卻完完全全為了我的傀儡,視我如再生父母。

雖然這樣有違天道,但我并不在意。

宋昭已沒有了他本來的思想意識,此刻一地站在原地,眼神呆滯,角還有些許

我拿出手帕為他角的,舉止輕,害怕弄疼了他。

我助他得到了永生,這便是我的了。

以后我們便可以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

其實很長時間以來,我不止一次過這個念頭,但都被心最后一點理制住了。

但宋昭主求長生不老,愿意把換給我,這個易我是愿意做的。

宋昭變我的傀儡之后,整個人很是聽話。

而我借著宋昭的手,把楊元良召進宮中宴飲,在他的酒水里下了無無味的劇毒。

楊元良只當宋昭是個普通人,耐不住朝臣的迫要把我給他,毫無戒備之心地喝下了帶有劇毒的酒水,七竅流而亡。

眾人都散去后,我看著楊元良的尸,神平靜地掏出來化尸水,不不慢地倒在他上。

空氣中彌漫著陣陣惡臭味,在此之前我不僅一次想過要把楊元良折磨致死,但是此刻我卻只有平靜,什麼也不想做。

而謝綿綿在大殿后面見到我做的這一切,嚇暈了過去。

我讓周聞把抬到了我的寢宮,毒啞了嗓子,換上了我平日穿的裳。

我看著人榻上和我很像的謝綿綿,足以以假真。

從今日起,我是謝綿綿,是沈姝白。

死了,世上便再無永生族人一說。

至于那縷惡魂,沒了容后便會在世間飄,總有收回來的一日。

后來,宋昭把謝綿綿了出去,給了那個囂得最厲害的老王爺。

老王爺頭發花白,看到謝綿綿的時候兩眼放,視若珍寶,絞盡腦想要從謝綿綿上得到長生之法。

三年后,暗探來報。

老王爺快要不行了,卻沒有得到長生之法,故分而食之,三日暴亡。

世間關于永生族的言論漸漸歸于平淡。

史書載:皇后謝氏,太子生母,與帝伉儷深。

燕十四年,昭帝崩,皇后悲慟不已,自請于地宮相伴,帝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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