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人圓》第 6 節 寵婢為妻

我是秦王世子的

我們初通人事是在我跟他的第二年。

直接省了王妃給他找通房丫鬟的力氣。

我不想做妾,但我是被賣到秦王府的,份最為卑賤,選擇不了。

還好我姿出眾,要去奴籍,最好的方法就是討好秦洹。

1

秦洹子傲又難伺候,唯有糯可欺,才能在他面前博取一憐惜。

「我這婢溫婉賢淑,做妾室,往后定能與世子妃和睦相。」

秦洹當著老王妃的面,說得信誓旦旦。

我在他旁低垂著眉眼,扮他喜的乖巧溫

老王妃呵斥他:

「胡鬧!你都還沒有娶世子妃,就想著抬做妾室了?」

這次王妃把實在是,沒依他。

秦洹生了氣:「我納個妾而已,與娶世子妃能有多大沖突?」

王妃瞥了我一眼,我知道是因為看不上我的世,才會這樣。

畢竟通房抬妾室不算罕見,但那些子都是主人家挑細選的大丫鬟。

因為是男主子第一個屋里人,有幾分本事的,正妻也要給幾分面。

很顯然,我不是老王妃屬意的人,不想給我這個面。

「糊涂,你皇爺爺以后會賜婚于你,那些高門貴豈能容得下?」

其實我跟著秦洹,也有賭的分。

我在賭他將來的世子妃是個溫的,畢竟他喜歡這種。

如果真是那樣子,就算做小妾,我的日子也好過許多。

秦洹對老王妃的話嗤之以鼻,他比我還自信地認為會娶一個溫的世子妃。

他說:「哪家兒那麼善妒,這麼乖巧的妾室都容不下。」

「皇爺爺賜婚也不會迫我娶善妒之人吧?」

老王妃拿他沒法子,只能搖著頭嘆氣。

秦王府為了面上過得去,要等秦洹訂婚后才會給我名分。

秦洹不熱衷于我的事,裝溫的我當然不會催促他。

不過為了他晚上來我這里方便,我到底是有了獨立的小院子,平日也只需要伺候他的起居就行。

「你這兒有些清冷,我讓管家撥兩個丫鬟過來。」

因為我的份還沒過明路,所以住得很偏僻。

秦洹對我是有些寵在里面的,竟然破格撥了兩個丫鬟過來侍候我。

兩個小丫頭一個香,一個杏香,都會說話。

我對們說:「你們便我鳶兒姐姐吧。」

我沒被發賣之前傅鳶。

秦洹問過人伢子我的底細后,他覺著我的聲音婉轉聽,就我鳶兒。

他說這字適合我,還教我寫過。

香和杏香都羨慕我,們怕秦洹得很。

每次都是我和秦洹春風一度結束,等著秦洹離開,們才敢與我說話:

「鳶兒姐姐又,像風都能吹跑的人兒,世子老是這樣折騰你、欺負你,鳶兒姐姐不害怕他嗎?」

我被們問得面紅耳赤。

們也并非完全不懂閨中事,只不過是不明白其中私

因為們伺候我洗漱時,看見我上青紅的痕跡,便怕了男之事。

我怎麼能不怕秦洹,他可是掌握著我的生殺大權。

只不過我更怕失寵罷了。

我又不能哄騙們,只能說:

「我們做下人的,不就為了伺候主子高興,哪兒有什麼怕不怕的。」

秦洹對我習慣的溫

就算他一開始生疏,但是只要我眼一紅,假裝著哭上一哭,再上兩滴眼淚裝可憐,他就會憐惜我。

「世子的樣子好兇。」

杏香膽子小,是不敢抬頭看秦洹的。

三年前我也同一般,不敢與秦洹對視。

也是秦洹先抬起我的下頜,我才敢抬頭悄悄看他。

如今我已然習慣了他。

我想,正妃進門生下嫡子后,秦洹能給我開臉,讓我也有個一兒半,就好了……

然而,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把我炸醒。

秦洹被賜婚了。

「鳶兒姐姐……」

香和杏香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惶恐。

皇帝賜婚給秦洹做世子妃的是鎮南王唯一的嫡,在上京也是極其有名的子。

是才名,也是兇名。

上過戰場,能拿大刀劈人的那種。

「你們……不愿在我院里做事,我便向世子求個恩典,放你們去別吧。」

我有些無力地說。

鎮南王嫡曾經揚言絕不拾人牙慧,更不可能與人共侍一夫。

鎮南王妃又把宅收拾得妥帖至極,有這樣的家學淵源,可見這王府嫡的厲害。

那兩個小

丫鬟跟著我,還會有什麼好結果呢?

香和杏香都眼淚汪汪的,們低著頭,慚愧不敢看我。

我又怎麼可能為難們?

這都是我的命。

果然一到晚上,秦洹就來我院里,他全程黑著臉,看我的眼神也幽幽的。

「爺……是妾的事……讓你為難了嗎?」

我低著頭,眼淚有些止不住,但也只能悄悄地

到底還是我份低微,除了哭一無是

好在秦洹吃我這一招。

他的氣勢和下來,對我說:

「我不想與起沖突,若是別人就算了……」

「鎮南王雖然是異姓王,但是手握兵權,于我和父王,都最好不過,你明白嗎?」

說完他便不再多說。

一開始我便知道,這場聯姻不會因為我松分毫。

「妾知道了,那爺想要于我如何?」

我不想枉送了命,只想要他的憐憫,為我擇個別的出路。

畢竟我并非一定要跟他,只不過是我不敢在他面前提別的法子而已。

秦洹看著我,半晌才說:

「你伺候我已久,我送你去莊子上,過兩三年再接你回來如何?」

過個兩三年他還會記得接我回去嗎?

就算記得,這兩三年時間不短,若是被世子妃發現,我怕也沒有幾條命來回地折騰吧。

不是我不相信他,他子傲,過了風頭,也許能和世子妃掰扯。

但我不敢拿自己的命賭。

「妾都依爺的安排。」

在秦洹面前,我沒哭沒鬧,依舊乖得很。

實際上心里已有別的打算,我要為自己爭取一回。

好歹這天晚上他沒有折騰我,只是對著我多絮叨了幾句好話。

「林子,也只能委屈你兩年,再驕橫也好,但本世子還是會納你。」

聽他這麼說,我還怕的,神仙打架,我這個小魚小蝦必然會遭殃。

我想求他放過我。

他堂堂世子爺,肯定會有妾室,但我不想做那個先例,也不想世子妃恨毒了我。

世子妃有權有勢,我怎能不怕。

我讓香和杏香出門幫我辦了最后一件事。

那便是將我是世子通房的風聲泄出去,并且放出秦洹原本會收我做妾的消息。

我有意主招惹未來世子妃。

聽見這些流言,果然找到秦王府。

說:「你們秦世子人呢?他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我躲在墻角,過鏤空

腰間掛著長鞭,一的戎裝,英姿颯爽至極。

輕而易舉地越過王府正門,本沒有護院敢上前冒犯。

下人們都會見風使舵,竟由著沖到了秦洹書房那邊。

「林,你來做什麼?」

秦洹剛出書房,看得出他有些生氣,就算隔得很遠,我也能覺到兩人的針鋒相對。

「坊間傳聞你藏了娘在府邸里,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你知道我說過的話。」

順勢還將書房外伺候的丫鬟瞧了個遍。

秦洹的臉難看,沉著臉說:

「是有這麼回事兒。」

「只是你還沒與我親,就如此急著想置我的人?」

「想也別想,不可能。」

被他說得面漲紅,像是氣得不輕。

我的心里狂跳不止,知道自己賭對了。

不管秦洹是因為對我有些,又或者是因為自己面,他都不會把我給林

2

如今的林沒那麼好越過他去置我。

最多不過是他倆個鬧下去,讓秦洹想法子打發我。

「秦世子,你該不會為了一個通房,與我鬧得難堪吧?」

滿眼的惱怒與妒火,一只手地掐住皮鞭。

我若是這時候出去,兩鞭子就能要了我半條命。

我悄悄溜回自己的院子,隨他們鬧去。

晚上,秦洹果然來到我院里。

他滿臉的漠然。

「收拾你的東西,我送你去莊子上。」

聽了他的話,我激緒一瞬間就冷卻下來。

他怎麼還是送我去莊子上?

不該是給我一些銀子,把我送得遠遠的。

又或者送去別的大府邸當差嗎?

秦洹送出去的丫鬟,都不會過得太差。

畢竟是伺候過他的人,那些員還想結他。

念著分,秦洹也特意照顧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爺……郡主那邊?」

我試探著問他況,實在想不出他打的什麼主意。

秦洹瞥了我一眼,然后臉

變。

他的語氣從未有過的暴躁:

「你以為我會怕林是嗎?」

「你為什麼要散播謠言到坊間激怒林?」

「想要做什麼?嗯?」

此刻的我全冰涼,連大氣都不敢有。

秦洹的雙眼紅,像一頭人形猛般,眼里是我從未見過的懷疑和郁。

我被他掐得眼淚直流。

「爺……不是我,我沒想……咳咳!」

秦洹見我快要不過氣,眼淚像梨花雨一般,這才猛然放開我。

「說,我聽你解釋。」

他的眼神太過沉,我本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

我只不過是放出去一點點閑言碎語,怎麼就被他知道是我的手段。

「爺……因為妾怕呀。」

我撲倒在他腳邊,盡顯弱和可憐。

萬萬不能讓他知道我對他的不真。

要不然他對我的憐惜,頃刻間就會化作飛灰。

「妾怕郡主呀。」

「爺能保護我一時,可大宅院里的事,爺也是知道的。」

「妾故意激怒,也只是想早些讓爺看清楚,容不下我。」

我聲淚俱下地為自己解釋。

盡管這樣,秦洹還是不地看著我,眼神未有半分容。

我知道他沒有那麼信任我了。

不過念著舊,我想再迫他一把。

看他如何置我。

畢竟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這個男人最我的時候。

「爺,妾是真的不想離開你呀……」

說完,我裝出心存死志的模樣兒。

秦洹到底是怕我哭,他掐住我的手已然放松。

我垂著頭,全然是一副離不開他,他至極,才會沒了分寸的樣子。

終于,秦洹緩和下臉

他看了我半晌,才說:

「你……此法甚蠢。」

他把我從墻邊扶起來,方才的暴怒完全褪去。

我把頭撇向一邊,一邊迷他,一邊假裝被無奈:

「妾自知做錯了事,可是妾能怎麼辦……」

秦洹沉沉地看我兩眼,才重新把我抱進懷里。

我在他手里就像個小玩意兒般,可以被隨意擺布。

他低聲說:「惹急了林,對你沒半點好,以后你想怎麼過?」

聽他這麼說,我心里更不好了。

看來秦洹是真沒把我送給別人,或者弄出京城的打算。

照這麼下去,我總會和林對上。

并且因為我這次的舉,已經了林的眼。

我屬實是蝕把米。

「爺,我只有你了。」

這句話我說得格外真心。

其實我對秦洹是有義的,他生得風流倜儻,全上下無不是位高權重的氣度。

只不過我在京中所見太多,我與他屬實不配。

又何必去為那虛無縹緲的,以及榮華富貴搭上命。

秦洹理順我被他弄的秀發,若有所思地說:

「先去莊子上暫避一段時日,我會派人保護你的。」

「我有法子讓林接納你。」

秦洹像是懲罰我這次散播謠言般,難得夜里待我涼薄,沒有半分溫

第二日,我醒來時,連他的面也沒有見著。

不過我見到了接我去莊子上的馬車。

和我一起去的還有杏香和香。

杏香垂著頭,跪到我面前說:

「請鳶兒姐姐責罰……」

我又怎麼會責罰呢。

不過是忠于秦洹,告了而已,算不得背主求容,畢竟我從來就不是的主子。

不過我神冷了許多,淡淡地說:

「把我們的行李收拾好,搬去莊子上。」

秦洹對我不薄,賞賜的件收了幾大箱。

若非怕被秦洹發現我有遠走高飛的心,我真想把這些東西換銀票。

3

我們的馬車越走越荒涼。

也不知道是秦洹原本的安排,還是迫于我招惹了林力。

總之我被送到一個荒幾乎沒幾戶人的小莊子里。

「鳶兒姐姐,世子爺還會來接我們回去嗎?」

比起杏香是秦洹安在我邊的眼睛,香則是正兒八經的王府大丫鬟出

顯然有些淚眼婆娑。

上京的富貴迷人眼,讓本不想離開。

我拍了拍的后背安

「會的,世子爺是個念舊的人。」

秦洹要是肯輕易放過我,我又何必

費這麼多心思,瞎折騰這麼久。

我與香的想法相反,不得秦洹忘記我,又或者是把回去的時間拖得久些。

香有些悶悶不樂,我便使喚杏香去打探莊子的況。

很快杏香回到我們落腳的小院子里。

「這里是世子爺名下的木薯莊子,一共有五戶人家,都是奴籍。」

「保護我們的兩位大哥,也是這五戶人家里的家生子。」

我的手指微微曲起。

有賣契的家子,定是完全忠于秦洹的。

他倒是謹慎,能不能攔住林找我還不知道,但絕對防得住我逃跑。

邊除了個不想離開的香,竟都是他的人。

香,杏香,你們可想與我學做糕?」

莊子里的日子無聊,我只能做糕點打發日子。

更何況看門的那兩位油鹽不進,不收我的賄賂。

也只有給些吃的、喝的,才能與其說上話。

好在這些年我為了討好秦洹,廚藝方面越發爐火純青,不至于完全無計可施。

我每日變著法地做吃食,送進莊子里這些人的里。

一開始他們還不敢收。

「奴才們吃糠咽菜慣了,哪里敢要鳶姑娘做的糕點,那是貴人才有福氣吃上的。」

看來他們是知道我份的。

不過沒耐住我的泡。

「兩位大哥保護我,我很激,兩位若是不收,我心里過意不去。」

「更何況這院子無聊,我打發時間便罷,算不得什麼金貴件兒。」

「若不做些吃食,只怕將來手藝就生疏了。」

他們就這樣收了我的食盒,一連好幾天。

只是我沒有想到,在我與莊子里的下人們悉時,秦洹居然來了。

他來的時候,我剛提著食盒送至院子門口。

秦洹就騎著馬,風塵仆仆地到我面前。

他一見我如此模樣兒,便微微皺眉。

「聽說你怕手藝生疏,所以日日都做?」

秦洹說完,還了兩個護院一眼。

我從他的眼神里,竟然看出幾分吃味兒。

他的舉并未讓我生出欣喜,而是越發擔心起來。

果然我的一舉一,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更何況秦洹匆忙來到我這里,一看他就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事。

「妾是日日都想著世子爺的,不敢有半分懈怠。」

我極力地做個小鳥依人的解語花,幫他按肩胛,舒緩一的疲憊。

秦洹神舒緩下來,但語氣還是十分不爽道:

「既是為我做的,怎的拿與別人吃?」

我被他得脖頸,不輕笑了兩聲:

「爺這是一點吃食也舍不得給人。」

「都是妾辛苦做的,爺吃不上,還不能讓別人撿走。」

秦洹眸微深,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哪里舍得,你的一分一毫都不想讓與他人。」

我被他似是的言迷

因為害怕自己迷失其中,我將他推開說:

「爺,這青天白日的,你一來,你來找妾,就是為了說這些甜言語吧?」

秦洹微微頓住,我從他眼里看見一瞬即逝的不舍。

「鳶兒,我要去平息叛。」

我有些驚訝,以秦洹的份,平叛怎麼也不到他啊。

秦王把秦洹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

老皇帝就是派遣兒子去,也不至于……

我睜大眼睛,想到秦洹與林的聯姻。

不正是鎮南王嫡

我問他說:「爺要去安南?」

「那里叛軍盤踞,怕是不安泰。」

秦洹點了點頭,算是他第一次與我說這些。

「皇爺爺想要收編鎮南王的府軍,這次平叛正好是個機會,那邊已有陣前將軍。」

「我去也不過是讓給鎮南王一個說法。」

至于什麼說法,自然是秦洹會娶林

并且秦王要是被立為太子,那秦洹便是皇太孫……

鎮南王可就是國丈了。

我垂下眼瞼,若是其他子,必然是欣喜到無以復加。

但我卻覺得旁的這個男人,仿佛離我更遠了。

我努力收斂起緒:

「爺有鴻鵠之志,妾自然是理解的。」

秦洹,終是沒有再說。

而是拉著我溫存到第二天。

一大早,秦洹的侍衛就為他牽好馬,立刻就要出發。

看來他能來找我,也是費力才出這一個晚上。

不得不說鎮南王府好手段,得虧我沒有心思與林搶。

這就把人弄到南邊去了。

秦洹看

著我的眼神有些不舍:

「林已然妥協,答應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你安生地在莊子里等我,慢則半年。」

我乖巧地點頭,半年啊……

秦洹終是策馬離開。

「爺要多加小心,外面不比京城這麼太平。」

權勢與我,他向來都是這樣取舍,也難怪他對我多說些話。

不過他的離開,也正是給我機會。

此次訣別,也許就是永別……

4

秦洹走后,莊子上多了守衛。

不過我卻可以隨意出了。

甚至我可以帶著香與杏香出門。

去莊子下的集市,又或者是上京外圍的城鎮。

鎮南王嫡也真的沒有打上門來。

香提著我買的布匹,喊累:

「鳶兒姐姐,世子爺究竟什麼時候能接我們回去啊?」

「這莊子上的路難走死了。」

我接過手里的一籃子東西,默默遞給杏香。

我不是個大度的人,因為杏香的存在,一個月過去,我依然不敢有過分的舉

既然杏香是秦洹派來伺候我的眼線,那就多幫我們分擔一些。

「叛賊吃了敗仗,世子爺自然是要乘勝追擊。」

杏香低著頭,對我們說。

秦洹給我寫過兩封信,也是杏香傳給我的。

以至于我知道莊子上還有秦洹的暗線。

遠不是看上去的這麼松緩。

「杏香,能否幫我給世子爺送一封書信?」

我抬頭問杏香。

秦洹前兩封書信過來時,我耐住了子,未曾要求給秦洹回過一封。

為的就是這一次支開杏香的時機。

果然沒有遲疑地說:

「世子爺吩咐過,奴婢盡力。」

秦洹給我信,并沒有談到什麼聞,只是說了一些安南趣事。

我給他的信也簡單,至多不過是裝著說了些思念他的話,還有就是問他何時能回上京。

我把信寫好之后,杏香就帶著書信出門了。

應該是去找秦洹留下的暗線。

「唔……」

我捂著口,按住想吐的沖

秦洹離開那日,并未給我服用避子湯,許是他走得急,沒在莊子上安排這一出。

之后我自己也忘記了,直到月事推遲……

想到那個約的可能,我也不敢找人把脈。

「世子爺,這次妾是真的不能等你了……」

我燒毀了秦洹給我的信。

斷了所有念想。

雖然我不知秦洹怎麼說服的林,但只要我有了孩子,鎮南王府的人絕不會留我。

第二次虎口拔牙的事,我不會再做。

「去一個守衛過來,我有事吩咐。」

我讓香去人,然后讓守衛去秦王府帶話。

事到如今,我想要遠走高飛,唯一能幫我的,只有不怎麼待見我,卻沒有傷過我的王妃。

秦洹的母妃。

王妃直接派人到了莊子上。

守衛們為難了一番,最后還是讓我跟著王府管事去見了王妃。

「傅鳶見過王妃,求王妃賜我一道恩典。」

我乖巧地跪在王妃面前,遞上手中的信

曾幾何時,我也是閨閣小姐,十歲那年家族涉大案,男子都砍了頭,子盡數被發賣。

我爹拼盡家產,才求得人伢子,想把我賣高門,不至于顛沛流離。

王妃也算是我爹故人。

抬了抬眼皮,一向懶得看我,淡淡地問:

「洹兒待你不薄,你還有什麼想求的?」

說完睜開眼看我,臉上帶著冷笑:

「你該不會癡心妄想,要做世子側妃吧?」

我搖了搖頭。

「我不想侍奉世子爺了,我想離開上京。」

聽我這麼說,王妃臉上的冷笑凝固,滿臉的不可置信。

「傅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把頭重重地磕到地上。

「我知道,求王妃娘娘恩典,送我離開上京。」

「奴婢求您,只有您能幫我了。」

王妃沉下臉以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我跪腰腹都發酸。

這才低聲開口問:

「洹兒疼你,你將來至也是個貴妾,為什麼這麼做?」

「我若送你離開,我與他的母子分勢必會淡泊幾分。」

「僅僅憑借一個信,哪夠?」

我的面發白。

若是王妃不肯幫我,那我就只能冒險去找鎮南王了。

想必鎮南王會十分愿意讓我消失。

只不過這個消失,是送

我走,還是將我悄悄殺掉,就全靠對方當時的心決定。

「既然娘娘不肯,那就當我打擾了。」

我將信收起來,轉頭要走時,卻被王妃住:

「我送你離開可以,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永遠別回到上京,也別讓洹兒為了你繼續胡鬧,能做到嗎?」

原來在王妃眼里,我與秦洹是胡鬧。

不過也是,秦洹桀驁不馴很,王妃怕是早就有想送我走的心了,只不過一直沒上手而已。

我這次也算是自送上門。

「我能做到。」

我剛說完,王妃就笑了笑。

竟然命人拿來紙筆,讓我寫下字據。

顧不得看見字據的秦洹怎麼想,我只得按照王妃的意思寫。

只怕將來我就是想反悔,又或者秦洹找到我,這張紙也會為我的催命符。

我能想象到秦洹的暴怒。

「東西我收好了,你該知道反悔的下場。」

王妃收好我的字據,當即就命人尋來馬車。

我坐在馬車上,懷里揣著我這些年攢下的銀票,看著上京離我越來越遠……

夜以繼日地趕了三天路后,車夫問我:

「傅姑娘,我們往南還是往北?」

「往南,安南還不太平,往北的話,云城倒是個好去,就是冬天有些冷。」

我不敢讓車夫繼續,便說:

「你回去復命吧,我自己跟著商隊往北去。」

我怕秦洹會與王妃鬧騰,王妃若是拿他沒法子呢?

不是我疑心重,而是打算小心些。

絕不能讓秦洹有任何找到我的可能。

打發走了車夫,我找了一個往南的商隊,前往安南。

那里是秦洹如今還不到手的地方。

更方便我落腳。

我尋了個偏僻路,卻沒想到在半路遇見了秦洹!

「吁~」

秦洹騎著馬,一的戎裝,全都是肅殺之氣。

我嚇得躲在人群里不敢吱聲。

我從未見過臉如此難看的秦洹,他似乎有些惱怒的聲音響起:

「一群廢!這麼慢才找一條大路。」

我看著他急匆匆地帶著手下人馬,向著回上京的大路而去。

有了這一,我也不敢繼續往安南深,只得找了個附近的小鎮子落腳。

安頓下來后,我立馬找了郎中把脈。

他說:「夫人已有孕月余,氣卻有些虧虛,最好開些補藥,平日里切莫勞累。」

其實我上的銀票足以找好幾個仆人伺候。

但我還是只買了兩個丫頭,小蝶、小依。

想著怕帶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我又雇傭了一個娘。

娘是個心善人,從未問我來歷家事。

直到照顧我生下了小包子……

【秦洹番外】

得知傅鳶出逃后,我馬不停蹄地趕回上京。

這個人為什麼要離開呢?

我怎麼也沒想明白,甚至不相信上京傳來的消息。

直到我去莊子上尋不到半分的蹤跡。

「呵,好個傅鳶啊……」

我也不知是怒極,還是悲從心來,直接就殺回了王府。

能越過我,將傅鳶送走的,只有我的母妃。

只怪我防著鎮南王府,卻將自己的母妃忽略。

「母妃,你把傅鳶送去了哪里?」

抑住心里的狂躁,努力地平復。

可惜沒有什麼用。

母妃神淡漠,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地說話:

「我也不知,這個人就那麼重要?」

「洹兒,這就是你馬不停蹄從安南趕回來的要事?」

「你猜鎮南王會怎麼想?」

「還有你皇爺爺給你的差事,你該怎麼收拾這爛攤子?」

我被母妃問得耳鳴,我想我一定是要瘋。

不然我怎麼會想把撬開,更何況是對我母妃。

「母妃!」我呵斥出聲。

我下令搜府,母妃也不攔我,知道攔不住。

這個王府被我翻了個底朝天。

終于是在兩個眼線那里問出,府里的車夫前幾日送走過什麼人。

我把香、杏香,以及莊子上看管的,最后就是車夫,全部抓了起來。

母妃見我要給這些家仆用刑,從懷里丟出一封書信。

是傅鳶立下的字據!

居然是傅鳶自己求的母妃?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傅鳶……」

說完我猛然頓住,是啊,傅鳶之前不也搞過小作。

那一次,就想迫我放吧?

我的心像是陷下去一塊般,竟然說不出的抑和酸

母妃淡淡地看我的反應說:

「該放手了,你已經為了方寸。」

「留下,只會為你的肋,而且傅鳶也并非如你喜歡的溫。」

我猛然驚醒,放傅鳶離開?

憤怒轉變為恐懼的瞬間,我抑不住地吼道:

想都別想!」

我要把抓回來,永遠留在我邊。

是鳥,我就折了的翅膀。

是魚,我就斷了背鰭!

傅鳶是我的,怎麼能流落在外,萬一招了別人的非分之想呢?

我閉上眼睛,我想我不能沒有傅鳶:

「找傅鳶,鎮南王若是不服,那就兵臨城下。」

母妃眼里閃過驚恐,沒想到我會如此決絕,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我大概是瘋了吧,傅鳶的。

【包子番外】

我與包子在小鎮上徹底落下腳。

他到了咿呀咿呀的年紀。

突然有一天,包子對著我說:

「爹爹……包包……」

「包包要要……爹爹。」

我一瞬間便想到秦洹。

我離開上京已有三個年頭,也知道有府軍在查人。

只不過我這小鎮偏僻,安南剛剛平定,還查得不嚴。

更何況秦王府世子威名赫赫,如今是平南主帥。

三年前的我可沒有想到,秦洹還是塊做將軍的料。

「包包乖,我們家沒有爹爹。」

我拍著包包的頭,他很快就安靜下來。

包包真的很乖很好帶,一點也不像他爹,難伺候至極。

不過包包盯著我并沒有離開,他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

「有……包包有……爹爹。」

我不由得有些心塞,都怪我,包包才會這麼難過。

我耐心地對包包說:

「包包以前是有爹爹的,只不過爹爹為了平息戰,死在了戰場上。」

「娘和包包不想他,會難過哦。」

包包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剛放下心來,繼續著包包的頭,就聽見院子門被推開。

秦洹像鬼一樣站在門口,嚇得我心驚跳。

他說:「聽說我死了?」

「還死在了戰場上?」

「傅鳶,你好樣的!」

我被嚇得一時間失去反應,整個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被秦洹找到了。

他把我和包包……包圍了。

「傅鳶,你回答我。」

秦洹走到我們面前,我就跟做夢一樣。

我與包包同時出手。

他的口,秦洹皺眉,像看傻子一般看我。

然后包包有樣學樣地他的大

包包抬頭對我說:

「爹爹?」

我還來不及回答,秦洹的眼神微,竟然莫名地和下來。

他一把將包包把起來,就像抱著一個小版的他,一大一小,竟然像到極致。

「包包真乖,我就是爹爹,剛從戰場上回來的爹爹。」

秦洹前面兩句還算溫,后面對我的卻有些咬牙切齒。

我尷尬得不知手放哪里。

說我不怕秦洹是假的,但我不傻,能看出秦洹對我和包包的態度。

我試探地問:

「世子爺,你別讓我和包包分開。」

「我也不想做奴婢,你能不能放過我們?」

秦王府和鎮南王的親事早已不存在。

就算母憑子貴,我也不敢肖想做世子妃。

我雖然在小鎮上,但也知道秦洹這人是個狠的,直接將林與鎮南王府連拔起。

唯一憾的是,秦王不知為何,被老皇帝痛批,并沒有當上太子。

我現在就怕秦洹……去母留子。

那樣我的好命也就到頭了。

「呵,傅鳶,你是怎麼敢說的?」

「你倒是再跑一個,我瞧瞧。」

秦洹惡毒地將我提起來,遠沒有對包包的溫

我掙扎著驚呼,卻被他的舉驚的不敢再大呼小

他一手一個,像扛沙袋似的,把我們抗到屋里。

「世子爺,你做什麼?」

比起我的大驚失,包包竟然還覺得好玩一般,在他肩膀上玩了起來。

「爹爹……灰灰(飛飛)咯……」

我都怕我和包包掉到地上:

「你快放……下來!」

我對上秦洹通紅的眼,瞬間被嚇得不敢再說話。

上次他這樣,差點沒把我杖斃。

只見他低啞著聲音說:

「你我世子爺,以前可不是這麼的!」

他語氣里充滿了酸

竟然讓我有幾分難過。

他說:「傅鳶,你沒有心,為何離開得如此坦然?」

「這些年,我想你想得快要瘋了,你怎麼能如此灑?」

我被他深地看著,這些黏人的話,他如今居然張口就來。

似乎這三年我負了他一樣。

「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也不容易。」

「我雖然騙了你,但我那時候怕,也是真的啊……」

怕自己只是秦洹的玩,怕自己會死在那深宅后院。

秦洹著我:「那你現在還怕嗎?」

我認真地點點頭。

秦洹不知是被我氣笑,又或者是苦笑。

半晌后才說:「那你能不能勇敢一點,陪我瘋一次做我的世子妃?」

我遲疑了片刻,才說:

「那我依爺一次?」

「爺,可不要讓我香消玉殞啊……」

秦洹重新把我和包包抱住:

「不會。」

 

    人正在閲讀<好月人圓>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