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全校的人，一起穿進了一部宮斗劇中。

校長了太監，班主任了浣坊的宮。

班里最多的育課代表當上了皇帝。

我了公主。

劇開始。

每周一三五淑妃下毒，「皇上最的是我！」

二四六德妃綁架，「狐子，給我劃爛的臉！」

育課代表抱自己，四十多歲的年邁瑟瑟發抖。

我仰頭天，皇帝是我爹，們斗我做什麼？

1

朝堂上，白胡子大臣聲淚俱下地跪在地上。

「還請皇上三思，一個太監當攝政王，這何統啊！」

另外幾位年老的跟著附和：「還請皇上三思！」

育課代表于啟明，不耐煩地捂住耳朵。

「你們以為我想啊，我什麼都不會，不得請學識最多的校長幫我？」

那幾位年長的大臣都是劇里的原住民。

他們面面相覷，都試圖在彼此上得到答案。

一陣沉默以后，于啟明擺爛了。

「算了算了，我想了想，校長萬一謀權篡位，強迫我們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就慘了！」

我躲在一旁聽墻角，只覺得這部劇里的景國，就要毀在我們這群不靠譜的學生手里。

2

事要從昨天說起，校園電臺播著彗星軌道偏離，正在以很快速度沖向地球的消息。

全校的人都在吃瓜，但誰也沒想到瓜會落在自己頭上。

隕石落下的那一刻，我看見前所未有的白，接著周圍的一切便瞬間化為烏有。

再有意識時，我已經穿越到了這部《孽雨驚枝》的宮斗劇中。

本想著用老套路佯裝失憶，但我邊的宮突然罵了句：「靠北啊，我怎麼變人了。」

我猛然反應過來事不簡單，跑出寢殿一看，偌大的皇宮果然套了。

所有人都換了模樣，只有校長還是原來的臉。

他穿太監服，頂著公鴨嗓，一邊哭一邊努力維持秩序。

「高一的，都站這邊，那邊高二的不許跑，高三的人呢........」

牛啊，我們這是一整個學校穿過來了？！

大家都于慌的狀態，男生變生，生變男生的不在數。

校長管不住人，著手帕哭得更厲害了。

「我的親娘嘞，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變太監不說，學生還不聽話！」

3

校長到底是子太，各個年級的主任出現后，場面迅速安定了許多。

我一華服，站在班級的隊伍里，格外顯眼。

生課代表羨慕地看著我。

「程樂怡，你是公主哎，你這運氣也太好了，我們班份最高的應該就是你了吧！」

我瞥了一眼他上的五品太醫院服。

「你小子也不錯啊，你們家不是世代行醫嗎，還對口。」

我們正說著，不遠一個明黃的影，扭著腰跑過來。

這獨特的姿勢，只有育課代表于啟明了。

他淚流滿面，仰天長嘯道：「天要亡我，有心無力，嗚呼哀哉！」

好消息，他是皇帝。

壞消息，他看上去起碼得有四十多歲了。

4

全班哄笑聲一片，生課代表笑彎了腰，口齒不清地吐槽。

「救命……海王的報應終于來了。」

我抹了抹笑出的眼淚，平緩呼吸，「皇帝有了，那皇后是誰？」

后面過來一個人。

「我我我，是我，你們的語文課代表秦瀾！」

我轉頭一看，好家伙！

秦瀾從平平無奇的孩，突然變了妖艷的大人。

扶了扶冠，怪氣地嘲諷于啟明。

「不過一會兒沒見，皇上的文化水平突飛猛進呀！」

于啟明哭得更大聲了，「怎麼還和前友真夫妻了啊？」

我看熱鬧不嫌事大，補刀道：「小事啦，皇后看著比你年輕二十歲，正是改嫁的好時候。」

育課代表：........

語文課代表：「好鵝，母后以后罩著你。」

5

我們穿越導致的混，讓宮里的原住民不著頭腦。

但由于涉及的人員太多，連皇帝皇后以及公主都不正常。

他們便認為這是某種的活。

從穿越的驚奇和震驚緒中離，大家開始思考起怎麼才能回家的問題。

「在原來的世界，我們的已經沒了，我們回不去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打破了大家所有的希。

「我想回家，我媽還在家里等著我呢，說今晚會做我最吃的龍蝦

。」

「我也想回家，我們家就我一個，我走了爸媽怎麼活啊……」

哀號聲此起彼伏，一直抑緒的老師們也忍不住哭了。

「我答應了我兒，周末要陪去游樂園的。」

「我剛結婚，我對不起我老婆……」

父母離婚后，我就沒有家了。

看著大家難過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原本無家可歸的自己，也好的。

沒有牽掛，到哪兒都無所謂。

悲傷的氛圍蔓延，連一向嬉皮笑臉樂觀開朗的于啟明都安靜了下來。

語文課代表拽著我的袖子，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心一將摟進懷里安道：「說不定，我們會穿回隕石沒落下的時間點呢，我們還是有可能回家的。」

原本只是安的話，沒想到一下激勵了所有人。

「對對對，穿越這種事，誰說得準呢！」

6

校長嘆了口氣，眼里是說不清的愁緒。

「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不是穿越，我們全都是死人了，回家的方法我們可以慢慢找，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排好在這里的一切！」

眾人沉默下來，紛紛自覺地服從起管理。

登記完在穿越前和穿越后的份姓名，我們才發現班主任沒在。

雖然他平日里對我們嚴格苛刻，但總來說是個好人。

班里人都在擔心他是不是沒穿過來，直接嘎了。

隔壁班的男生探頭過來。

「沒嘎，我穿過來的時候，還和你們班主任對過暗號呢。」

我子急，忙問道：「那他人呢？」

男生咂了咂，「他被淑妃宮里的人走了，那人看起來壞的，他一個小宮，我估計兇多吉！」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淑妃是這部劇中的大反派之一，表面純良其實最是惡毒。

為了爭寵，在最后甚至捂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嫁禍給德妃。

我和秦瀾對視一眼，當即決定去宮里看看況。

于啟明悄悄挪腳步，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秦瀾一把將他拉了回來，「皇上跑什麼呀，這是去見你的妃，你難道不高興嗎？」

于啟明吃痛地大喊：「秦瀾，你當我沒看過劇嗎？你這是公報私仇，我只是甩過你，你至于嗎？」

然后，他得更大聲了。

7

還未走進淑妃宮里，我便聽見讓人心驚跳的慘聲。

于啟明這才意識到事的嚴重。

他急匆匆上前，一腳踹開殿門，厲聲呵道：「都給我住手！」

宮舉著荊條的手停在半空中。

淑妃踢開給捶的宮，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迎接。

「皇上，您今兒怎麼有空來臣妾這兒了？」

的嗓音婉轉，再配上低眉嗔的小兒模樣，連我看了都有幾分心。

但偏偏我們都看過這部劇，于是絕人的濾鏡瞬間碎了，取而代之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歹毒蛇蝎。

于啟明僵地回答道：「朕......朕自然是想你了。」

淑妃眸微閃，眼風掃向我和秦瀾。

掩咯咯笑起來，「哎呀，看來皇后娘娘和公主也是想臣妾了。」

我和秦瀾不約而同地扯了個假笑。

「啊，對對對！」

8

杏衫的小宮，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我站在于啟明后，咬著后槽牙輕聲催促：「你快點，再磨蹭下去，咱們班主任要死了！」

于啟明聞言一，趕支棱起來。

他不不愿地牽起淑妃的手，帶著遠離班主任邊。

秦瀾趁機訓斥其他宮：「皇上來了也不知道避著點，趕把地上這個抬下去，送去太醫院好好醫治，免得死了讓宮里晦氣！」

淑妃殿里的宮連連應是。

班主任被送下去后，我松了一口氣，同時切到了古代等級制度的森嚴。

于啟明由原來的痛苦面，慢慢變得。

人在懷，哪里還管這人的品。

「臭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秦瀾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低聲罵了一句，提著擺走了出去。

我遲一步離開，因此并沒有掉淑妃眼中的嗜與得意。

9

《孽雨驚枝》在現代是有名的下飯劇，被人們戲稱為電子榨菜。

十幾年屢次重播下來，沒看過的人是之又。

只有位空缺，其他人才有上位的機會。

所以在這部劇中，德妃與淑妃在前期，斗的主要對象就是皇后。

聯想到淑妃的眼神，我有些擔心地問秦瀾：「假如宮斗開始，你打算怎麼辦？」

秦瀾聳了聳肩，

云淡風輕道：「們宮斗是為了爭寵，那我不爭不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贊。

「只要你在皇后的位置上，就永遠是們的阻礙，就算你說不爭寵，們也不會相信的。」

秦瀾煩躁地抓了抓腦袋，「你說得有道理，我只是想擺爛，怎麼那麼難啊，要不剃度出家得了......」

說完靈一閃，角出自己真聰明的驕傲笑容。

「哎嘿，惹不起我躲得起，這皇后我不當了，正好覺得于啟明煩著呢！」

我震驚了，但從認真的語氣中，我知道秦瀾沒在開玩笑。

10

班主任沒死。

他捂著屁，弱弱地在我和秦瀾面前泣。

「嗚嗚嗚，洗壞服關我什麼事呀，我剛過來就被拖去一頓打。」

他穿了浣坊的小宮，在趕去與穿越大部隊會和的路上，正巧撞見淑妃宮里來找問罪的人。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一陣發笑。

誰能想到一個小姑娘的里，住著五十多歲還禿了頂的地中海呢。

我勸道：「知足吧老班，你這一頓打，換來重返青春，你看看于啟明，他直接從十八跳到了四十八，你比他幸運太多了！」

真正能寬到別人的正確方法，就是找一個比他更慘的。

果然，班主任立馬破涕為笑。

于啟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診室外。

他氣呼呼地沖過來，叉腰道：「你們也太沒良心了，我都那麼慘了，你們還我痛。」

班主任趴在床上，目半是可憐又半是羨慕地看著他。

「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啟明啊雖然你歲數大了點，但起碼是個皇帝。」

秦瀾語不驚人死不休，突然來了句：「那上帝是把校長的窗和門都關上了，他沒變年輕不說，還是個太監.......」

說完，班主任僅剩的萎靡不振一掃而空。

他激地問：「校長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

11

班主任和校長相見后，攬著彼此的肩膀，一會兒號啕大哭，一會兒又狂笑不止。

我了眉頭，嘆氣道：「真的很難不擔心他們的神狀態。」

隔壁班的男生笑了笑，「擔心就對了，校長昨晚讓心理老師開導了他一整夜。」

這事約約有聽說啦。

不只是校長，還有適應不了新份新生活的，都有在接心理輔導。

他說話時，我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問他：「隔壁班的，你什麼名字來著？」

「路人甲。」

我沉默了兩秒，拍了拍他的肩，「倒也不用這樣妄自菲薄，大家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呀！」

陸人賈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他一字一句對我說：「我說我陸人賈，陸地的陸，人類的人，賈島的賈。」

尷尬了，莫名其妙灌了人家一碗湯。

我鄭重地重復一遍他的名字。

「我記住了，你陸人賈！」

陸人賈黯淡的眼睛似乎明亮了幾分，他輕聲道：「你是第一個問我名字的人，但愿你真的不會忘記。」

「你放心，我記憶力好得很！」

我信心滿滿地拍脯保證，一轉頭他卻不見了。

我四看了看，這人連背影都沒給我留下。

秦瀾在旁邊好奇地問我：「程樂怡，你找什麼呢？」

「陸人賈呀，就是告訴我們班主任事的那個男生。」

合著我剛剛和他講了那麼久的話，是一點也沒聽到啊？

秦瀾皺眉，「有過這個人嗎？」

的話，讓我控制不住地起了一皮疙瘩。

我了胳膊，害怕道：「你別嚇我，他剛剛還和我說過話呢。」

秦瀾想破腦袋也沒想起來隔壁班的男生是誰。

我去問了當時在場的于啟明還有生課代表，得到的是和秦瀾一樣的答案。

見鬼了？

有可能陸人賈真是鬼。

畢竟正常人不會起他這種奇怪的名字。

12

為了于啟明上朝的事，我將陸人賈暫時拋在腦后。

我們班的人靠在門口疊疊樂聽。

大殿里正說到坊市的管理問題，于啟明一套理論將大臣們說得心服口服。

秦瀾嘀咕：「這麼靠譜，這還是于啟明嗎？」

原先大家還在擔憂，他沒辦法應付早朝，沒想到他倒是不怯場，跟侃大山一樣走完了整個流程。

于啟明著懶腰走出來，上洋溢的活潑氣息，讓他四十多歲的臉，看上去年輕了十歲。

他笑嘻嘻地用手指點點秦瀾的肩膀。

「怎麼樣，我表現得還不錯吧！」

秦瀾別扭地

轉過頭，支支吾吾地說：「還.......還行。」

在于啟明眼中，的「還行」已經是千載難逢的夸獎了。

他聽到后，尾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嘿嘿，你以前輔導我歷史的時候，我剛好背過類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此時此刻，他們倆之間有種曖昧的氛圍。

我輕輕咳了兩聲，秦瀾如夢初醒。

認真地說出要去寺廟躲避宮斗的想法。

于啟明表嚴肅，他懊惱道：「顧著和你斗置氣，我差點忘記你在劇里的下場了。」

皇后死于淑妃和德妃的聯手毒殺。

一只小小的蝴蝶扇翅膀，就可能在另一個地方產生颶風。

雖說我們掌握著劇，可穿越的人實在太多了，事早就變得不可控起來。

淑妃和德妃在宮里遍布眼線，可到了宮外便會寸步難行。

而且秦瀾想去的寺廟有高僧明塵大師在。

廟里聚集著一眾武僧，就算有人想搞小作，也要先過了他們這一關。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秦瀾。

于啟明出一不舍，他說：「寺廟環境清寒，你在那記得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盡管托人告訴我。」

生課代表拖長尾音，「你們倆不是分手了嗎？怎麼還關心上了？」

本單狗忍不住附和：「就是就是！」

于啟明沒心沒肺地呲著大白牙，「你們不懂，這是海王的自我修養。」

周圍的空氣安靜下來。

方才被到的秦瀾，現在臉黑得能滴出水。

「給老娘閃開！」

13

皇后因怒皇上被罰出宮思過，一時間后宮熱鬧非常。

原住民們拼命在于啟明面前獻殷勤。

偏偏他又是個見眼開，道心不穩的家伙，這下正合了他意。

如果不是班主任和校長的制裁，他連早朝都不想上。

校長天天念叨，穿越過來就得為這里的人們負責。

他為此還組織學生會，查大家在各自的崗位上有沒有懶。

我躺在榻上，看著戲本子，盡職盡責地當著廢公主。

宮泡了壺香氣馥郁的茉莉花茶送進來。

我一杯下肚，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腦袋一歪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一桶水將我潑得猛然驚醒。

「喲，落湯了。」

我緩了片刻，循著聲音，逐漸看清眼前的人。

德妃目半闔，飾華貴地靠在椅子中。

翹起的長指甲，慵懶地著臉頰。

「安平公主看起來倒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呀，莫不是瞧不起本宮？」

我角一，「我害怕的話，娘娘會放了我嗎？」

看傻子似的瞧了我一眼。

「當然不會。」

那說屁......

我視線微轉，居然才注意到門口站著陸人賈。

他用手指給我比著走路的作。

這是有辦法讓我逃跑？

我心領神會開始拖延時間。

「娘娘，我一不與您爭寵，二不與哥哥搶皇位，您抓我做什麼？」

14

「要怪就怪皇后，和你那早死的娘親吧。」

德妃看著自己保養得當的纖纖細手，繼續道：

「們一個占著皇上邊的位置，一個占著皇上心里的位置，而你又和們關系匪淺，我選你做出氣筒再合適不過了。」

要命，弄不到別人，就來弄我。

太欺負人了！

安平公主的娘親是劇中皇上的白月，也是他此生唯一過的人。

這在嬪妃們之間，算得上公開的。

可除了我，卻從來沒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這個人。

因此，我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我冷靜地開口：「娘娘想殺我不過是為了泄憤，可我死后父皇必然會徹查此事，這要是追查到您頭上，繼而影響哥哥，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德妃掩笑了笑。

「難為公主替本宮著想，我殺了你，再嫁禍給淑妃，一箭雙雕！」

想得夠，只可惜反派死于話多。

我說了那麼久，援兵已經到了。

收到陸人賈 ok 的手勢，我開啟挑釁模式。

「德妃娘娘，不管是我娘還是皇后，又或者是我，您注定都斗不過，這個輸家您當定了。」

德妃拍案而起，「狐子，和你那娘親一樣讓人討厭，我今天就要劃爛你的臉，撕爛你的！」

房門轟然倒地，外面是我可親可的同學們。

于啟明老氣橫秋地背著手，對后面的人吩咐道：「來人，

給我將德妃抓起來！」

德妃子一，跌坐在地。

被抓現行，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15

于啟明進來，慈地了我的腦袋。

「乖兒，你苦了，為父必定替你討回公道。」

自從他穿我爹后，逮住機會就占我便宜。

我了被五花大綁的子，咬牙切齒道：「我的好父皇，您先把兒松開行不行？」

他忍住笑意，乖乖替我解起繩子。

生課代表不懷好意地走過來，兩只眼睛看著我直冒金。

他說：「程樂怡，聽說你被下藥了，快讓我給你扎上幾針，包你回返照起死回生！」

我：.......

他這是想把我直接送走。

與上次一樣，在我不注意時，陸人賈又不見了。

我問道：「讓你們來救我的那個人呢？」

于啟明嘀咕：「那個人.......好像是有個人來著，怎麼想不起來了？」

我提醒他：「就是我上次說過的隔壁班同學陸人賈！」

在場的人陷沉思，沒一會兒，他們臉上出恍然大悟的表。

「程樂怡，你記錯了，剛剛是在你宮里當差的同學，看見你被人抬走后，告訴于啟明的。」

「對啊，對啊！」

他們的記憶好似一瞬間被修改了，紛紛發出一樣的贊同聲。

這樣的反應比德妃要殺我還要驚悚。

我在此刻才明白陸人賈當時的嘆。

如同他的名字一樣，他在這個世界像個路人甲，除了我沒有人記得他。

16

在被救下的當天晚上，我發起高燒，連著多日不退。

生課代表怪我沒讓他扎針，可我分明是被德妃的水潑的。

我懶得搭理他想拿我練手的小心思，端起他手中的最后一碗藥一飲而盡。

喝了大半個月，我總算是熬出了頭。

剛來時喊靠北的宮，如今還在我宮里當差。

他說：「程樂怡，你這也太慘了，德妃害你就算了，連淑妃都盯上你了。」

我惆悵地深吸一口氣，誰說不是呢，

德妃前腳被打冷宮，淑妃后腳派人在我藥里下毒。

秦瀾一走了之，沒參加的宮斗，全讓我扛了。

如果不是靠北同學替我端藥時正巧發現，我現在肯定無了。

生課代表眉眼之間生出戾氣，「淑妃倒是聰明，知道斷尾求生，將過錯全都推給下毒之人。」

他話鋒一轉，又安起我：「不過，程樂怡你別擔心，于啟明治了下不嚴的罪，最近不敢拿你怎麼樣，就算有人再害你，我也能把你扎回來。」

我連聲道：「呸呸呸，拜托你盼我點好吧。」

靠北同學笑了笑，隨后抬眼向窗外。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烏云布。

他喃喃道：「要下雨了。」

靠北同學話音剛落，雨水傾瀉而下。

這場雨來得又急又大，伴隨著雷聲轟隆，嚇得人心驚膽戰。

「糟了，我朋友害怕打雷！」

他說完這句話，連傘都沒打，便急匆匆地沖進雨中。

靠北穿了生，他的朋友還是原來的別。

他本以為兩人之間會以分手收場，但生告訴他「就是，無關別。」

這句話直接讓他從狗進化了究極狗。

17

下過雨后，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

我著懶腰，準備起床去看看班主任和校長。

我生病的時候，他們經常來看我。

現在我病好了，按理也該去告知他們一聲。

班主任已經不是當初的浣坊宮了，現如今是皇帝邊風頭正盛的。

而校長是太監中最厲害的總管公公。

聽說他們倆不僅召集全校老師組智囊團，專門輔導于啟明當皇帝，還搞了各種社團，用來供同學和老師們放松娛樂。

我到時，校長正撓著腦袋念叨什麼。

他見我進來，連忙招手我過去。

「小程同學，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一起想想名字。」

我滿臉疑。

校長和藹地笑了笑。

他說：「那群調皮學生，非得搞一個與眾不同，從來沒有過的社團，讓我起名字，結果我起的他們又看不上。」

我不假思索道：「與眾不同說的不就是我們嗎？要不就穿越者協會？」

校長眼睛一亮。

「不錯，應該沒有學校，能像我們學校一樣全穿越，穿越者協會還點明了我們的屬，這個名字他們一定會喜歡的！」

沒想到我隨口一說的名字，校長就采用了。

不過他提起的社團我還興趣的。

我問他：「校長，這個社團我能參加嗎？」

校長笑瞇瞇地點點頭。

「當然可以，這發起人就是你們隔壁班的，你去找他說一聲就行。」

嘖，我躺著的半個月，居然有人干了這麼大一件事。

我好奇道：「您說的是誰呀？」

校長臉上出一為難，「隔壁班的.......他什麼我忘記了。」

「陸人賈。」

能被記憶力超群的校長忘記的學生，應該只有他了。

陸人賈終究是不能被記住的，但我還是想告訴見過他的每一個人。

萬一呢，萬一真的有人的記憶能和我一樣不影響呢！

18

穿越者協會主業是研究回家方法，副業是一起搞發明。

參加這個協會的，多是理和化學方面的人才。

我一個文科生在里面格格不。

理老師列了一大堆公式，在黑板上滔滔不絕。

當然，我一個字也沒聽懂。

在我困到眼皮打架時，他桌子一拍得出結論：

「同學們，只要再過一百年，等隕石墜落的那一刻用臉迎接，我們就有五百萬分之一的概率能夠穿越回去。」

他說完，一半的人直接擺爛，轉頭和我在協會里打起斗地主。

某同學嘆氣，「我就不該抱有希。」

我勸：「雖然概率渺茫，但還是有的，而且那麼多有趣的人聚在一起，沒有電子產品的日子，一點都不.......無聊了。」

我扔出王炸的牌，話沒說完，旁邊響起「砰」的一聲。

滾滾的黑煙彌漫整個社團房間。

剛剛和我說話的同學吐槽道：「淦，差點原地見太，果然不無聊了！」

炸聲來源的角落傳出驚呼聲。

「了了！我的改良炸藥功了！」

大哥，不是吧？

研究歸研究，我還想好好活著呢，他擱這炸什麼！

濃重的煙霧漸漸散去，每個人的臉上都黢黑。

旁邊的人撲哧笑出聲，我側頭看去，一張普普通通毫無記憶點的臉，出現在眼前。

陸人賈含著笑，眼睛里倒映著我的影。

我微微愣了一會兒，然后驚恐地后退一步。

「陸人賈，你每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啊，真的很嚇人！」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如果告訴你，我一直都在，你會不會覺得更恐怖。」

我點了點頭，回味過來后，后背瞬間涼颼颼的。

的確更恐怖了.......

我合理懷疑，我們穿的不是宮斗劇，而是恐怖片。

19

陸人賈見我反應那麼大，角的笑意越發深了。

他說：「我沒騙你，我天生存在弱，就像我的名字一樣，只有很偶爾的況下，才能被人看見，你以為的消失是看不見我了而已。」

他話里有說不通的地方。

我疑道：「在這里是設定就算了，那在現代呢，我們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你這樣 bug 般的存在要怎麼解釋？」

陸人賈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難得你能想這麼多，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所在的世界也有可能是一部劇，甚至可能是小說漫畫什麼的。」

聽他說完，我不打了個寒戰。

這里的原住民本不知道他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部電視劇。

那麼在現代世界的我們，可能和他們是一樣的。

陸人賈胡起我的腦袋。

「不要想，沒有意義。」

他這一鬧，直接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躲開他的手，嘟囔道：「我知道.......我只是覺得你太孤獨了。」

他一怔，結微，眼尾頓時紅了。

他緩聲說：「我不想有人關心我，我會變得弱。」

我沮喪地垂下頭，更加替他難過起來。

隔了許久，他笨拙地安我。

「雖然人們對我的記憶會被重置，但我.......我每天都在認真生活，而且能被你看見，被你記住，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心中一暖，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真堅強，我要向你學習！」

陸人賈沉默片刻，哭笑不得地點點頭。

他張了張，似乎還想說什麼。

屋外生課代表突然跑進來，抓住另一個生道：

「程樂怡，出事了！」

20

他著眼前一個個如同黑炭的臉蒙了，被他程樂怡的生也蒙了。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哎，哥們，我在這兒呢！」

生課代表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

人的目。

大家和我一樣都在等著他回話。

他深吸一口氣，急聲道：「邊關傳來消息，敵國侵，我方連連敗退，那幫大臣想你去和親！」

和親兩個字落下，驚慌的緒驟然席卷腦海，我的心臟跟著停跳了一拍。

歷史上多得是讓人心疼的和親公主。

們遠嫁千里萬里，書本上的寥寥幾筆，是們用與淚寫下的，更是們數不清的鄉愁組的。

如今臨到自己頭上，我才更加會們的不容易。

聽到宮斗劇即將變亡國劇。

房間里炸開了。

是真的炸了，梅開二度。

那位仁兄舉著還剩的火藥十分。

「我的發明要派上用場了，我這就去滅了那幫提和親的大臣！」

社團里的同學，臉上都著憤怒。

「這些人想著解國家之憂，可公主之憂誰來解？」

有人喊道：「憑什麼犧牲的從來都是人！」

此時，我覺得臉與頭發同的同學們，看起來比任何事都要閃耀。

我眼眶酸，有種想哭的沖。

研究火藥的那位走過來，鄭重道：「程樂怡同學，我們是不會讓你去和親的，咱們民族的脊梁不能被折斷，任何一位子都不能被強迫！」

說完，他大手一揮，一行人神嚴肅地跟著他離開了房間。

我亦步亦趨地走在他們后，著他們錚錚不屈的背影，仿佛看見了拔屹立的群山。

21

大殿里，空氣像凝滯了一般。

于啟明沉著臉呵斥：「你們將國家命運，強加于一名子的肩膀上，當真是懦弱至極。」

底下那群大臣們梗著脖子犟得很。

「吾等是為了天下百姓和大局著想，前去和親本就是安平公主的責任，還請陛下準許！」

我和社團的人站在外面，打算等早朝結束，再進去商討如何應敵。

沒想到研究火藥的仁兄忍不住了。

他出聲諷刺道：「不會說話就趕閉。」

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上，他毫不在意滿的臟污，邁著自信地步伐走進去。

陸人賈在旁邊稱贊：「不愧是我們班的天才，有這樣驕傲的資本。」

這人一直沒吱聲，我差點忘了他還在。

我瞥了他一眼，隨口道：「天才？這樣的設定還蠻像主角的。」

陸人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說的沒錯，通常主角邊，才會出現我這樣的人。」

這話的意思，他真是主角？

我驚訝地張大，同時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有主角環，這擊退敵軍的事想辦不都難。

里面的仁兄從火藥使用，改良兵，再到帶兵戰，每一項都有理有據，使得大臣們都連連點頭。

親眼見證主角的魅力人生，我捂住盡量哭得很小聲。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是個廢，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就連遇到困難還得靠別人解決。」

陸人賈抿了抿，一本正經地對我說：「一般來說廢都不知道自己是廢，所以你肯定不是。」

我：.......

22

劇中的景國農耕技先進，國富民強，周邊國家一向忌憚。

而來襲的雍國以游牧為生，那里地廣人稀，經濟落后，實力遠遠不如景國。

他們雖擅長騎，卻不至于讓我方接連丟失幾座城池。

這件事絕對有蹊蹺。

我將想法說出，主角微微一笑。

「程樂怡同學，你很聰明。」

聚在一起商討的同學，跟著投來贊許的目。

我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沒有證據，我都是瞎猜的，說的不一定對！」

于啟明坐在案前，含笑道：「這件事就給我來排查吧，我的第六告訴我，你一定是對的。」

他的聲音和臉一樣穩重，這家伙在人多的時候，還是有幾分當皇帝的氣勢的。

陸人賈抵了抵我，揚起下道：「你被天才夸了，我就說吧，你不是個廢。」

我無奈地扯著角，「還真是謝謝你安我哈！」

景國的大臣得到通知趕來，見書房中男都有，氣得吹胡子瞪眼。

「子不得干政，請陛下讓閑雜人等出去。」

于啟明蹙起眉頭，周滿是寒意。

他冷聲道：「朕允許的，你們有意見？」

天子威儀降下，只會的大臣們膝蓋一，慌忙跪在地上認錯。

「臣等不敢！」

于啟明瞬間變臉，語氣溫和。

「國家危難當前，我不希因為目短淺而錯過任何人才，我相信卿們一定能理解朕的。」

他們連聲

稱是時，一位瘦小的生站出來。

手中拿著現代總結出的軍事陣型，故意盯著那群大臣們大聲說起方案。

講完故意道：「如果有更好的辦法，還大人們賜教。」

眾人視線閃躲，無一人回話。

孩子的崛起，無疑狠狠打了老頑固們的臉。

我雖然沒做出什麼有用的貢獻，卻到榮辱與共。

那邊繼續發言，這邊陸人賈忽然出聲。

他說：「你們都在出謀劃策，我不干點什麼好像說不過去，要不我去敵國聽？」

我睨了他一眼，輕飄飄道：「到時候我要怎麼解釋消息來源，你替我想好了再去。」

發揮他到哪兒都被忽略的特質也不是不行，但這些報都要通過我送出去。

到時候別人問起我，我可說不清。

陸人賈擰著眉頭，糾結了一會兒。

「我不去了，有主角在，我一個路人甲就不摻和了。」

23

我本來有去前線幫忙的心，但于啟明以我太弱，去了也是浪費資源的理由拒絕了我。

我覺得有道理，安心地擺爛了。

他怕我沒事干瞎想，隔幾天便來告訴我前線的況。

聽他說，在主角的帶領下，戰事的發展已經有了轉變，勝利近在眼前。

在高高的宮墻中，我似乎只能等待。

靠北同學教起我下圍棋，我捻著棋子，正想落下。

外面卻驟然響起一道呼喊聲。

「公主殿下救命啊！奴婢求見公主殿下......」

我出門一瞧，竟是淑妃的宮。

看見我仿佛看見救命稻草，二話不說跪下來重重磕頭。

「皇上罰淑妃娘娘后，娘娘便郁結于心纏綿病榻，如今怕是不行了，娘娘想在臨走前見公主一面。」

淑妃病了？

這事我沒聽人說起過，但小宮眼含熱淚的模樣，似乎沒在騙人。

可死前想見我這件事很奇怪。

我疑道：「我和素來沒什麼集，不找皇上看兩眼，找我做什麼？」

小宮了眼淚，期期艾艾地開口：「皇上那邊奴婢已經派人通知了，娘娘找公主殿下，是想為上次宮中人下毒的事道歉。」

淑妃這種親手殺了自己兒的人，本不可能會有愧疚之心。

聽到這里，我就知道我過去，一定沒安好心。

但這小宮都表演得如此認真了，我不去反倒會落人口實。

正好閑來無事，我倒要看看有什麼花招。

我招手讓靠北同學過來，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這才跟著淑妃的宮去殿中。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特地帶了不侍衛。

淑妃寢殿中縈繞著濃重的藥香，臉上泛著病態的白，有氣無力地倚在床上，看起來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我站在離一米遠的地方注視著，心下的警惕松懈不。

淑妃了，發出虛弱的聲音。

「之前是我糊涂，下毒差點害死公主，今日請公主過來，是想真誠地對公主說聲抱歉。」

我聞言一愣，淑妃居然主承認害我的事。

一時間，我有些分不清，是不懷好意，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

24

淑妃俏麗的臉上布滿淚水。

「我死了便死了，只是可憐我的兒沒了母親，在這后宮中恐怕會被人欺負.......」

咳了幾聲，繼續道：「公主最是得寵，還公主以后能幫我照顧一二。」

德妃敗了，淑妃將死，的兒活了下來，也算做一件壞事。

稚兒無辜，我嘆著氣，點點頭答應了。

淑妃喜形于，讓宮將孩子抱給我。

我下意識地拒絕，沒想到那宮一把將襁褓塞進我懷里，使我不得不抱住。

孩子剛到我手中，淑妃凄厲地起來。

「都是我的錯，不關孩子的事，不關孩子的事啊！」

我心中一沉，趕查看孩子的狀況。

淑妃的孩子沒有呼吸，臉頰卻還是溫熱的。

這是算準時間，想將孩子的死嫁禍到我上。

劇重演，我再次替這孩子到悲涼。

「虎毒不食子，是你親生的啊，你怎麼忍心.......」

淑妃眼中淬著怨毒，「陛下是我的，為了重獲陛下的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宮和太監蜂擁而，飛快轉變表，捂住心口摔落在地。

「安平公主恨我可以沖著我來，為何要對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下手！」

我冷聲道：「淑妃娘娘慎言，這孩子是誰害的，到時讓仵作驗查便知。」

淑妃哭得上接不接下氣。

「公主這是想毀尸滅

跡，來人啊，將抓住給皇上。」

于啟明的聲音適時在外面響起。

「不用了，朕都知道了。」

淑妃欣喜地微抬角，但下一刻，的表便凝固了。

侍衛們將一把拽起來，鉗制住雙手。

淑妃一邊掙扎著，一邊不解地看向于啟明。

于啟明側開子，后兩個宮被推上前來。

正是淑妃的宮和塞給我孩子的那位。

「皇上，奴婢是被淑妃娘娘迫的。」

「奴婢也是.......」

兩人抖若篩糠，低著頭不敢看人，將心虛現得淋漓盡致。

淑妃攥側的手，恨鐵不鋼地注視著眼前的兩人。

「是我指使們害人，我輸了，陛下殺了我吧。」

說完仰頭出修長的脖頸，眼神中有不甘有憤恨，卻沒有毫悔意。

于啟明看了一眼我懷里的孩子，惋惜道：

「是該殺了你，讓你去向贖罪。」

淑妃面目猙獰，咯咯笑起來。

「后宮的人，向來是要爭寵的，我沒有罪，我只是運氣不好罷了。」

于啟明驚愕地瞪大眼睛，他喃喃道：「你當真是個瘋子。」

25

景國接連戰敗的事，果真有貓膩。

于啟明抓住的細是個骨頭，稍微一嚇就招了供。

德妃的好大兒，覺得自己奪嫡無，便和敵國勾結，將布防圖送了出去，這才讓導致邊關迅速被攻破。

于啟明比我高出許多，他含笑拍了拍我的發頂。

「淑妃被幽，雍國撤兵，不管是宮斗還是戰爭都結束了，乖兒，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我后退一大步，嫌棄道：「來和我裝父深，油膩！」

于啟明不服氣地我的發型，「呵，寡人一反骨，你說不要我偏要！」

稚鬼，我懶得計較。

一切塵埃落定，我特意組織室外茶話會，召集大家聚在一起，放松多日來的疲憊。

生課代表后怕道：「我差點以為真的要亡國，然后送程樂怡去和親。」

秦瀾拍著大笑起來。

「誰說不是呢，嚇得我從寺廟連滾帶爬趕回來，想著護好我的好兒。」

于啟明慢悠悠地吐槽。

「你昨天才得到消息趕回來，等你保護，黃花菜都涼了。」

秦瀾：.......

班主任一副淡然的樣子，「咱們學校人才濟濟，我就沒擔心過亡國。」

校長輕哼一聲，無揭穿。

「有些人愁得又是發又是失眠，我不知道是誰。」

班主任尷尬地炫耀起剛用仙花染的指甲。

「你們快看，這樣真好看.......」

陸人賈坐在我邊嗑著瓜子，看著大家歡聲笑語，他也明朗地笑著。

暖洋洋地照在上，連風中都染上了燥熱。

我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中，滿足與幸福填滿腔。

當個廢公主好的，這世上哪只廢能像我一樣有那麼多人關心？

我自在地晃著雙，忽然想起之前陸人賈被打斷的話。

我湊過去問他：「那天生課代表進來前，你還想說的話是什麼？」

陸人賈回憶了一會兒，認真回答：「我想說，除了我，你們的生課代表也是路人甲，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我瞪大眼睛，CPU 都快燒干了。

他問我：「你知道生課代表的名字嗎？」

我聽罷，過電似的一抖。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生課代表的名字，也從來沒想過他名字。

陸人賈將手一攤，「他沒名字而已，待遇比我好多了。」

生課代表眼神澄澈，沒心沒肺地看著秦瀾，表演蹩腳魔忽悠他。

我放松，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不管是什麼角，反正都在劇本里。

回家的路漫漫，萬事不可急，都湊合過吧。

我朝搖椅中摔去，瞇起眼睛繼續曬太。

過耀眼的亮，我看見許多年后，我們的樣子。

26

于啟明最終當了三十年的皇帝，秦瀾那時不過才四十六歲。

在于啟明上留下的痕跡，尤其明顯。

病痛和衰老帶走了他的年氣，也帶走了他明朗的笑容。

他的臉上長滿了褐的斑點，那雙修長寬大的手，如同干枯的樹枝。

他每一年都在選秀上尋找真，只是從來沒有選過任何秀進宮。

于啟明聲音破碎，虛弱地對秦瀾說：「裝了一輩子.......一直沒敢告訴你.......真就是你。」

秦瀾盈著淚，著年

時，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心中悲痛萬分。

于啟明角掛著笑，「傻瓜.......還真相信啊.......這是……」

「海王的自我修養。」

剩下的話，他沒來得及說出口，秦瀾幫他說完了。

他們做了三十年的表面夫妻，從始至終只是朋友，沒有再次為人。

他藏了許久的，終于在離別時告訴了，為了讓不要有負擔，最后又試圖用玩笑掩蓋真心。

就像這三十年間，他無數次吐的一樣。

秦瀾抓的那只手，漸漸失去了力氣。

破鏡不能重圓，更何況他們之間隔著三十年，他又怎麼敢耽誤。

校長走了，于啟明走了......

時間流轉不停，故人慢慢離去，搖椅上的我垂垂老矣。

我的好累，沉重的黑暗包裹著我。

我快死了，死了以后我能和那群，拋下我先走的人團聚。

但陸人賈怎麼辦？

他只有我了。

我的耳邊出現年的哭泣聲。

出于擔心，我用盡最后一力氣睜開眼睛。

目是陸人賈幾十年如一日青春年的模樣。

我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帶著無限的眷和憐惜看著他。

這是陸人賈第一次哭，原來這 bug 般存在的家伙也會哭啊？

都怪我，讓習慣孤獨的他不再孤獨。

以后再沒有人能看得見他，記得住他，是想象，我都覺得痛不生。

我閉上眼睛，一滴淚落到我的手背，也落進我的心底。

一百年太久，那五百萬分之一，我們終究是等不到了。

走完我的一生，我做了一場好夢，愿從此長夢不醒。

（完）

□ 月亮不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