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第 6 節 真千金會蠱
我是被丟棄的真千金,也是苗疆蠱族圣,被父母接回大城市,假千金帶著青梅男友霸凌我,我一個回首掏。
「哪種蠱,你們自己挑。」
1
我被一輛豪車接回了親生父母的家,別墅門打開,我提著行李好奇地朝屋子里看。
「羽靈,我可憐的孩子,你苦了——」
親媽紅著眼眶撲過來抱我,我抬胳膊擋了一下,旁邊忽然沖出來一個穿著連的,「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嗚嗚,羽靈姐姐,對不起,我一想到這十八年我頂替了你的生活,害你一個人在大山里苦,心里疚難過得都快死了。」
「啊,這——不至于不至于。」
我撓了撓頭,反應過來,這就是假千金江清雅了。
十八年前,有人販子從醫院把我走,當時家里的保姆陳阿姨怕被我爸媽追究責任,就用自家媳婦剛生出來的兒頂替了。
直到去年江清雅做手,我親爹媽偶然間發現型不符合,查了很久才查到這件事。
當年的保姆陳阿姨已經生病死了,他們也不再追究,只是花了一年多時間,終于通過各種方式找到了我。
「羽靈姐姐,如果你不肯原諒我,我就一直跪著不起來。」
江清雅低著頭哭,我親爸剛好從大門進來,見狀嚇了一跳,忙心疼地去扶起來。
「哎呀,清雅,你也是無辜的啊,爸媽從來沒有怪過你,何必這樣折辱自己!」
說完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羽靈,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可那是我們做父母的錯,你不該把氣撒到清雅上。」
???
我親爸腦子好像不是很正常,這樣的人能賺這麼多錢,難道是倒門?
我又去看我親媽,也一臉心疼地安江清雅,兩個人圍著,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沒人搭理我,我只能自己提著行李箱走到了樓梯邊。
「請問,我住哪個房間?」
問了兩遍,總算吸引了他們注意,江清雅還在哭哭啼啼。
「羽靈姐姐,我來幫你拿行李。」
我一手行李箱,另一只手抱著一個小竹簍,江清雅不去拿行李箱,非要來拿這個竹簍。
竹簍里裝著我養的蠱,肯定不能讓,我抱了竹簍。
「不用,我自己拿。」
江清雅卻突然手來搶。
「羽靈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竹簍被掀開一條,一只掌大、茸茸的黑大蜘蛛從里鉆出來,順著江清雅的手臂往上爬。
「啊——」
江清雅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拼命甩手。
我招招手,蜘蛛跳回到我手上。
「都說了不用拿,這是我養的寵。」
江清雅跌坐在地上哭。
「姐姐,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還有完沒完了,我翻個白眼,自己提著行李箱找到了房間。
打開箱子,取出里面四五個封的瓦罐藏到床底下,我了手背上的蜘蛛。
「,這是你接下來住的地方,房間真大。」
出爪子,在我掌心畫了一個圈。
蕪湖,有意思!
告訴我,江清雅養了一只蠱!
2
我收拾好東西下樓吃飯,正好聽見我親媽的嘆氣聲。
「哎,也不能怪,沒人教,子野了點,以后改過來就行。」
我爸嘆氣聲更大。
「不像清雅,從小在我們邊長大,教養禮貌都是一流的,我就怕那孩子心里有氣,以后清雅要吃虧。」
看我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飯桌上他們商量送我上學的事,這也正是我回來的目的。
大山里學校,我也沒過啥教育。想憑我自己考大學是考不上的,可是我阿婆臨死前跟我說,讀書很重要。
親爸媽是一所大學的校董,捐大筆錢,能讓我在這讀大學。
「羽靈,你想讀什麼專業?」
我迷茫地抬起頭。
「專業是啥?」
江清雅「撲哧」一笑,手捂住。
「姐姐連這個都不知道?高中上課肯定也沒有好好聽呢,沒關系,姐姐跟我念一個專業就行。」
我爸媽不滿地皺起眉頭。
我放下筷子。
「我沒讀過高中,山里就一所初中,每天去上學要爬山兩個小時,后來念到一半校舍塌了,我初中也沒讀完。」
所有人呆住,我媽痛哭起來。
「我真該死啊!我可憐的孩子到底了什麼苦!」
我爸也疚地紅了眼眶。
「羽靈,你苦了,來,多吃點菜。」
江清雅著手掌,臉發白。
3
吃完飯,又來了幾個人,我媽給我介紹。
「羽靈,這是你陳叔叔和陸阿姨,這是陳景川,以后你們就是同學了。」
我看了眼陳景川,一休閑的衛,頭發剪得很短,帥的。
江清雅紅著眼睛走過來,委屈地看了陳景川一眼。
「羽靈姐姐,這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以后、以后……就是你的未婚夫了。」
陳景川濃眉立刻皺了起來。
「清雅,我是人,不是品!我們這麼多年的難道是假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把我讓給別人?」
「景川哥哥,我沒有,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我占了姐姐的份已經夠疚了,你能不能諒諒我?」
江清雅哭了起來,陸阿姨走上去攬住的肩膀,不滿地瞪著我。
「清雅,不管怎麼樣,陸阿姨承認的兒媳婦就只有你一個!」
我撓撓頭,一臉懵。
「那個,之前有駐村干部來我們寨子里掃盲,說包辦婚姻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吧?」
所有人立刻都不說話了,我媽一臉尷尬。
「他們孩子自己愿意,這沒什麼的。羽靈,媽媽帶你去挑明天要穿的服,媽媽給你買了很多很多新服。」
我媽帶著我上了樓,打開帽間給我看,滿滿一屋子新服,一臉疚地看著我。
「可憐的孩子,以后媽媽會把一切都補給你。」
說完又手了我的眉。
「你的眉眼和你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等他回來,肯定會喜歡你的。他是最疼小妹妹的,小時候對清雅可好了。」
我點點頭,我還有個哥哥嫂子,希他們兩個腦子比我親爸正常一點吧。
4
第二天,司機送我們去上學。
一進教室,我就看見陳景川坐在教室后排,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哪里來的鄉佬啊?」
同學們竊竊私語,聽說我連高中都沒讀過,跟他們一個班簡直是丟他們的臉。
江清雅嘟著站起來。
「景川,是我姐姐,你不許這樣說。」
「清雅,我們都知道了,景川說第一天就拿蜘蛛嚇唬你,你就是太善良了。」
有幾個同學站起來幫腔,江清雅眼眶立刻紅了。
「周薇,我,算了,也不是故意的。」
小聲不知道又說了什麼,還哭了起來,同學們都義憤填膺地看著我。
「清雅,不用怕,我們給準備了驚喜呢。」
「喂,鄉佬,這是你的位置,坐吧。」
我看了眼前的桌子,手打開。
果然,里面藏著一窩老鼠,桌板一打開,吱吱竄。
「哈哈哈,你們看——」
很快們就笑不出來了。
我一腳踢翻桌子,老鼠竄出來,朝那幾個鬧得最兇的同學上爬去。
笑聲變了歇斯底里的尖聲。
有老鼠從周薇的管里爬進去,周薇已經快瘋了,滿地打滾,想把老鼠弄出來。
可是所有老鼠都默契地避開了一個人。
我抬頭看著神驚恐的陳景川。
蕪湖,更有意思了,陳景川上也有蠱。
5
教室里一團,最后排有個男生原本正趴著睡覺,他站起來,手敲了敲桌子。聲音不大,可整個教室居然瞬間就詭異地安靜下來,連尖的周薇都捂住了。
「誰那麼吵?」
他一手著袋,懶洋洋地抬起頭,眉眼如刀鋒一般,整個人冷峻得出奇。
所有人瞬間手指著我,江清雅小聲道:
「季康,對不起,我姐姐今天第一天來,不是故意打擾到你的。」
季康一挑眉,邁著長朝我走來,他站到我面前,比我足足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我數三下,自己消失。」
「1——」
所有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況大不妙。
我本能地覺到,這個人很不好惹,我第一天來,應該給他一個面子。
所以我不能讓他數到三,這樣我就能繼續待在教室上課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快速手拍了下季康的胳膊。
季康:「2——阿阿……」
季康驚恐地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阿阿!」
大家一臉迷茫,季康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阿阿!」
大家繼續迷茫,季康反應過來,倒吸一口冷氣,捂著嚨朝外跑了。
「奇怪,季康居然會放一碼。」
「也許看長得漂亮?」
「放屁,這種鄉佬漂亮在哪?」
周薇不服氣地,已經把那
個老鼠弄出來,教室里其他男同學把老鼠趕跑,周薇又恢復了之前神氣的樣子,趾高氣揚地走到我面前。
「鄉佬,你別想了,全校生,季康就只對江清雅不同。」
江清雅臉立刻紅了,小心地朝旁邊的陳景川看了一眼,眼神里卻又有止不住的得意。
「不要說啦周薇,我不會接季康的。」
陳景川一臉自豪地把手搭在江清雅肩膀上。
「沒關系,清雅,你能被季康喜歡說明你足夠優秀,我也相信我們的。」
周薇正想再說什麼,上課鈴聲響起,老師走進來,大家立刻回位置上坐好。
6
我跟著江清雅讀的是商科,課程上講的都是些什麼經濟學企業管理,我聽得云里霧里,完全搞不懂。一節課念完,我就決定要轉專業了。
下課以后我去教務,半路上卻被季康攔住了。
「喂,你剛對我做了什麼?」
季康已經能正常說話了,我剛才給他下的是同聲蠱,那蠱蟲跟蚊子一樣大小,長著黑亮的盔甲,會發出「阿阿」的聲。
我把同聲蠱藏在袖里,剛才拍季康的時候蠱蟲咬了他一口,季康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就只能發出跟蠱蟲一樣的聲音。
「我沒做什麼啊。」
我開始裝傻,季康冷笑一聲,瞇起深邃的眼睛。
「你騙不了我,我能應到你上和江清雅一樣的氣息。」
他厭惡地皺了皺眉,臉上又出一疑的表。
「可是你給人的覺有點不一樣,江清雅就像一團腐爛的泥,一靠近我就難。你卻不一樣,你的味道好聞多了,像一團,暖暖的。」
我真的震驚了。
季康能應到蠱蟲!
這是傳說中的天生蠱啊!
要知道,苗疆等了足足兩百年,才等到一個天生蠱的人,那就是我本人。
花?魔神傳人?龍嶺寨全寨的希?萬毒窟圣?羽靈。
十八年前,阿婆出寨子趕集,一眼就看見了我。
當時我還裹在襁褓里,被一對夫妻隨意地放在地上,阿婆說,我手上爬滿了蜈蚣,我揮舞著手掌,笑得開心。
只看一眼,就驚喜地跪倒在地大哭,然后拿出所有的積蓄,跟那對夫妻換了我。
現在我隨便上個大學,隨便遇見的同學,居然也是天生蠱,什麼時候天生蠱這麼不值錢了?
7
「我花羽靈。」
我朝季康出手,刻意轉移了話題。
「教務怎麼走啊?我想去辦理一下轉專業。」
果然,季康皺起了眉頭。
「你才來一天就想轉專業?可沒那麼容易。」
「不過,你把剛才的事給我解釋清楚,我就幫你轉。」
呵呵,你一個學生,有那麼大的本事?
我當然不信他,自己去教務咨詢了轉專業的事,然后一臉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教務老師告訴我,在學期末的考試中拿到班里前十的績,才可以申請轉專業。季康一路跟著我,看著我失落的臉幸災樂禍。
「我這個易很劃算的,你不考慮一下?」
我不理他,轉去了食堂,江大的食堂很大,吃的東西琳瑯滿目,很多我從來沒見過。
我站在餐臺前,撓了撓頭,不知道選什麼的時候,又見了周薇江清雅們。江清雅不知道小聲說了什麼,周薇很意外地看著我。
「真的假的?」
然后一臉興地走到我旁邊,指著幾盤五六的菜說:
「阿姨我要這個,還有那個大蟲。」
巧了,指的都是我想吃的,我忙跟著說也想要一份大蟲。
「哈哈哈哈——」
周薇夸張地大笑起來,拍著手,笑得前仰后合。
「花羽靈,你是哪里來的鄉佬啊,你連海參都不認識。」
站在我旁邊,手指著我,朝食堂里的同學們喊:
「我的天吶,不認識鮑魚,也不認識海參,還管海參大蟲,哈哈哈,怎麼會有這麼沒見識的人啊!」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大家對著我指指點點,仿佛我是一個小丑。
8
季康也站在旁邊,挑著眉頭,一臉訝異。
「不會吧,你連這個都沒見過?那你平常都在吃什麼啊?」
哄笑聲更大了,在眾人譏諷的目中,我一臉坦然地點點頭。
「小時候我被家里的保姆,就是江清雅的丟給了人販子,我是在苗疆大山里長大的。我們那沒有這些東西,我每天吃番薯,一個禮拜能吃兩回白米飯。」
季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道:「這不可能吧,你不吃嗎?」
「?蟲子算嗎?夏天可以抓知了烤著吃,還有蚱蜢。」
更多的是蜈
蚣、蛇、蜘蛛、毒蛙,說出來我怕嚇著你們。
所有人的神都變了,從嘲諷逐漸到不知所措、憐憫、同。
季康心:我說了什麼,我真該死啊!
終于,有人在旁邊開始小聲議論:
「好可憐啊,明明家境那麼好,卻要過這種苦日子。江清雅走了的人生,還要帶別人嘲笑。」
江清雅哭了,梨花帶雨,大聲質問我:
「花羽靈,你為什麼要說話冤枉人,我只是沒照看好你而已,什麼時候把你丟給人販子了?」
我還沒反駁,周薇卻一臉意外地看向江清雅:
「清雅,你真是家保姆?你不是說你們倆是在醫院里抱錯的嗎?到底怎麼回事啊?」
江清雅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半天,捂著臉一路哭著跑了。
周薇猶豫一會,帶著幾個同學追了上去,等他們一走,食堂里的議論聲更大了。有同學善意地把自己的菜遞給我。
「花同學,你吃這個吧,我已經付過錢的。」
季康把人擋住,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灰溜溜地走了。季康點了一大桌子菜,拉著我到旁邊桌子上坐下。
「對不起啊花羽靈,我剛剛不應該說那種話,我不知道你的世那麼凄慘。」
凄慘嗎?我自己不覺得。
我有一的本領,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獲得想要的東西,一點都不凄慘。
9
晚上回到家,我想跟爸媽說轉專業的事,卻發現家里的氣氛出奇地詭異。爸媽沉著臉坐在沙發上,好像剛吵完架,臉一個比一個難看。
周阿姨在旁邊桌子,看見我進來,提高嗓門:
「羽靈回來了。」
爸爸立刻站起,怒氣沖沖朝我走過來,媽媽跟著起來拉住他手臂。
「老江,你好好說話。」
「花羽靈!你今天在學校都做了些什麼?清雅哭著回來,一到家里就發燒了。一口一個姐姐地喊你,你怎麼忍心欺負?當年的事跟一點關系都沒有,到底要說幾遍你才明白!」
我淡定地看了爸爸一眼。
「怎麼跟你說的?電視里法審犯人也得聽人把話說了才定罪吧,你憑啥認定是我欺負了?」
我爸更氣了,舉起手想打我,猶豫一會,在旁邊桌子上重重一拍。
「牙尖利!我問你,你是不是當眾說清雅的是咱家里的保姆?清雅是最要面子的,你這樣說,讓在同學面前——」
我轉過頭看了周阿姨一眼。
「爸爸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保姆怎麼了,保姆就低人一等?大家都是憑勞吃飯,你憑什麼看不起保姆!」
我爸:「……」爸爸轉頭看了周阿姨一眼,臉尷尬。
「周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阿姨繼續低頭桌子,我媽趁機過來拉我胳膊,讓我去樓上看看江清雅。
「羽靈,我知道你有心結,等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清雅是個特別善良可的孩子。媽媽希你們能好好當姐妹,好不好?」
我點點頭,上樓去看江清雅。
這麼裝病,那就讓你真的生場病吧,這樣看起來才更加可憐嘛。
誰料,我剛走進江清雅的房門,就看見一只黑的蟲子朝我撲過來。
10
那蟲子蒼蠅大小,綠油油的,長著一對長長的須,肚子鼓脹,乍一看像綠頭蒼蠅和蜂的崽。這是最低等的紅豆蠱,被蠱蟲叮咬之后,渾會長滿膿包,看著像水痘,但是這些膿包會潰爛留疤,能輕易毀掉一個人的容貌。
我轉頭去看江清雅,坐在床上,一只手抱著個洋娃娃,滿臉怨毒地看著我。
我輕笑一聲,裝作沒看見蠱蟲,走到床邊坐下。
江清雅立刻嫌棄地一撇。
「怎麼,你是來看我好戲的?花羽靈,你這心思歹毒的人,是不是要毀掉我現在的一切你才甘心?」
呵呵,居然還倒打一耙,我沒說話,等著蠱蟲叮咬我,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江清雅被反噬的后果了。
果然,紅豆蠱繞著我轉了一圈,狠狠地朝我暴在外的小手臂撲了過來,然后咬了我一口。
一秒鐘后,蠱蟲渾僵,從我手臂上掉落在江清雅床上,迅速化為一攤灰燼。
為苗疆圣,我有萬蠱之王金蠶蠱,所有對我下蠱的人都會得到反噬,可令人吃驚的是,江清雅居然沒事。
瞪著眼睛看床上那一攤灰,發出一聲尖。
「花羽靈,你臟死了,好惡心,你給我滾出去!」
「我從小在江家長大,你知道我為了配得上江家小姐的份,過得有多努力嗎?我學習琴棋書畫,學習禮儀鋼琴,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力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憑什麼你一個山里來的土包子,什麼都不做,卻輕易地就能得到爸媽的寵,憑什麼?」
我:「憑我是親生的?」
江清雅愣了一秒,又尖起來。
「親生怎麼了?緣就可以毀掉我十幾年的努力?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景川也是我的,他才不會看上你這種鄉佬!」
江清雅一邊哭一邊把枕頭朝地上丟,我沒耐心看發神經,轉出了房門。
江家另外有人會下蠱,我得把這個人揪出來。
11
我回到房里,把養著的幾個蠱蟲揣到袖子里,然后下了樓。
爸媽在客廳里聊天,蠱蟲在他們上繞了一圈,兩人上都沒有蠱。
嘖,我爸那麼蠢,居然不是中蠱導致的,有點難以置信。
「媽,周阿姨呢?」
家里有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和兩個做飯阿姨,周阿姨做的飯菜符合江清雅的胃口,平常基本都在家里待著,今天廚房里卻沒有看見的影。
「哦,剛剛請假了,羽靈,今天哥哥要回來啦。媽媽要去廚房做他最吃的龍蝦,給媽媽幫幫忙好不好啊?」
我媽拉著我的手進了廚房,一臉溫地看著我。
「羽靈,要跟清雅好好相,媽媽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
「你不知道,清雅心地最善良了,小時候養的小白兔小金魚死了,都會難過得哭好久,還給它們舉辦葬禮。有時候在外面看見流浪貓流浪狗,也會把他們帶回家,羽靈,你喜歡小嗎?」
我點點頭。
「喜歡,兔子烤起來很香。」
我媽:「……」
神復雜地看著我,眼底有幾嫌棄和掙扎,最終嘆口氣,了我的頭。
「羽靈,小兔子那麼可,不可以吃的,知道嗎?」
我抬頭看,一臉天真。
「不能吃兔嗎?那蟲子可以吃嗎?」
我媽皺著臉。
「為什麼要吃蟲子?」
「我吃不飽呀,阿婆在我八歲的時候就死了,寨子里的人一齊出錢養我。可是一個禮拜才能吃兩頓米飯,也沒有。」
「我每天都很饞,夏天會抓知了蚱蜢烤著吃。有一次鄰居小哥哥抓到一只野兔,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了。」
我媽愣了一秒,抱住我號啕大哭:
「嗚嗚嗚——我真該死啊,我的孩子到底在什麼苦,嗚嗚嗚——」
12
到晚飯時,我媽點了一份市里最出名的麻辣手撕烤兔。
跟外賣一起到我家的,是我哥還有嫂子。
我哥個子很高,眉目間果然和我很像,氣質溫和帶著一儒雅。嫂子顧婉,是顧氏集團的千金,長得漂亮,打扮得也很致,就是臉看著格外蒼白。
「媽,你怎麼想起這個了,小雅不是最討厭別人吃兔子?」
我哥提起手中的外賣放到餐桌上。
我媽眼眶還是紅的,連忙拉著我的手介紹:
「這是羽靈,兔子是特意給點的,羽靈,等會多吃點昂。」
我哥眉訝異地抬了一下,神里有些不贊許:
「媽你……等會小雅要不高興。」
嫂子扯了扯他的手臂,我哥沒有再說什麼。嫂子抱著一個禮盒塞給我,笑得很溫:
「羽靈,歡迎回家,這是嫂子送你的見面禮。」
我收下禮放在旁邊,過一會,人到齊了,有阿姨喊了江清雅下來吃飯。
大家圍著餐桌坐好,江清雅筷子朝手撕兔去,我哥立刻咳嗽兩聲。
「咳咳,小雅,別吃那個。」
「怎麼了?太辣了嗎?」
江清雅好奇地看著哥哥,這個時候,嫂子淡淡地看一眼,角勾著一抹笑。
「老黃記的手撕兔真的好香呢,媽,以后可以多買幾次。」
江清雅尖一聲,不可置信地丟下筷子捂住。
「兔兔那麼可,你怎麼可以吃兔兔?」
抱住哥哥的手臂大哭起來。
「哥——我從小到大最喜歡兔子,萌萌還是我們兩個一起給它辦的葬禮,你是不是都忘記了?你怎麼能讓這個人買兔子呢?」
咦,聽起來江清雅和嫂子之間,關系不是很和諧啊。
江清雅哭得厲害,等著家里人給做主,我媽卻重重地一拍桌子。
「哭什麼哭!你自己不吃,還不允許別人吃了?兔子是你的寵,卻是別人幾年里唯一能吃上的一口食。」
我媽眼眶又紅了,江清雅松開胳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媽,滿臉的難以置信。
「媽媽,你兇我?」
13
「你為了花羽靈兇我?」
江清雅抖,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滾落,看起來可憐極了。
哥
哥也立刻手摟住江清雅的肩膀,拍了拍。
「小雅,沒事。」
我媽臉上閃過一猶豫,疚地看了江清雅一眼,又看向我。
我放下筷子,嘆口氣。
「小時候看寨子里的小朋友被爸媽打罵,我都好羨慕,好想有一天我也能有爸爸媽媽,在我調皮的時候罵我幾句,揍我一頓。」
我看了眼我媽,自嘲一笑。
「現在好不容易有媽媽了,可惜媽媽對我客氣周到得就像一個客人,這種親熱的打罵,我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能到。」
我媽:「嗚嗚嗚,我真該死啊,我可憐的孩子,媽媽對你不是客氣,媽媽只是不知道要怎麼疼你才能彌補你啊。」
我媽抱住我大哭,哥哥也紅了眼眶,手足無措地站起,想走過來安我。嫂子在旁邊驚訝地看著我們,忽然抹了把眼淚。
「羽靈啊,連一頓罵都要羨慕,哎,你小時候到底過的什麼日子啊,能不能跟嫂子詳細說說?」
于是一頓飯吃完,我媽跟我哥抱頭痛哭,我哥握著我的手跟我保證:
「羽靈,哥哥以后每天給你買兔子,哥哥要帶你去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江清雅在旁邊,臉扭曲,已經氣得快瘋了,但是沒人顧得上。
晚飯以后,江清雅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時不時傳來東西砸地上的「砰砰」聲,我媽了我的頭。
「清雅心里有小脾氣呢,摔點東西,不用管。」
我吃驚地看著我媽。
「可是房間的花瓶擺件都很值錢,可以買好多好多大米飯啊。」
我媽:「……」我媽再也忍不了了,沖到江清雅房間。
「江清雅,你再摔一個試試!」
過一會房門關上,里頭傳來兩人的爭吵聲。
我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14
晚上,嫂子提著一堆東西到我房間,笑得一臉親切。
「羽靈,嫂子一見你就很喜歡,這些全都送給你。」
我看著床上那麼多包包和首飾,搖了搖頭。
「我不這些,要不你直接送我錢吧?」
嫂子一愣,拍著手哈哈大笑。
「好呀,嫂子給你包個大紅包當見面禮了。」
自來地跟我聊了一會天,言談中出來,和我哥在一起,最大的阻礙便是江清雅。兩個人時候江清雅就為難,使計陷害,幸虧哥哥很喜歡,不然他們兩個早就被攪黃了。
結婚以后就更甚,江清雅每天扮演小白蓮,害時不時被爸爸說幾句,哥哥也經常跟吵架。到后面,直接在小區里買了另一套別墅,自己搬出去了。哥哥沒辦法,只能跟著住出去,這以后兩個人才又好了一點。
「看著吃癟真解氣啊,果然是龍生龍生,,就是咱家里以前那個陳阿姨,那人就不是個好東西。拿家里珠寶出去賣都不知道多次了,爸媽人心善,不跟計較。」
嫂子又滔滔不絕說了一陣,忽然手了我的眉。
「羽靈,你跟你哥哥長得真像。」
嘻嘻一笑。
「等周末了跟嫂子去逛街吧,帶你吃好吃的。」
我點點頭,等離開以后,攤開手掌,看著在我掌心畫圈。
事越來越有趣了,嫂子上也有蠱,下蠱的那個人難道是?
到底誰是好人,誰才是壞人呢?
15
江清雅在家里了氣,自然要在學校找回場子。
課間時候我一進洗手間,周薇們就跟著進來了,幾個人把其他人趕走,反鎖上房門。
「花羽靈,你這鄉佬,你自己跪下跟清雅認錯,不然——」
周薇幾個拿出手機對著我拍,我一臉認真地看著周薇。
「周薇姐姐,你長得比江清雅漂亮那麼多,為什麼要一直跟后面?在家里都說你是的馬仔,指哪打哪,馬仔是什麼意思啊?」
周薇:「……」
「花羽靈,你在那邊挑撥離間,周薇和江清雅是好朋友,我們才不會信你的鬼話!」
有其他人,我搖搖頭。
「我不會撒謊,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惹過江清雅,我不敢惹。」
說完了脖子,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
「會邪,上次教室里那麼多老鼠,就沒有老鼠往上靠近,你們都沒有發現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
我「啊」了一聲,又手指著周薇。
「周薇姐姐,你那麼聽的話,該不會是也對你們使用了邪吧?」
「放屁,你在大放什麼厥詞!你是不是以為我三歲小孩啊,世上哪有邪!」
周薇氣得臉漲紅,狠狠瞪了我一眼。
就在這時候,外頭有人敲門
,江清雅的嗓音響起:
「薇薇,你們不要傷害羽靈,你開開門。」
大家面面相覷一陣,有人走過去打開房門,江清雅走了進來,又立刻轉頭把房門鎖上了。然后才朝我們走過來,做出一副無辜天真的樣子。
「薇薇,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出氣,稍微教訓一下就算啦,不要搞得太難看。」
我:「江清雅,你剛才說讓們不要傷害我,現在又說教訓一下就好了。這到底是咋樣一個尺度,很難把握啊,好人你一個人做了,你這樣不是讓周薇為難嗎?」
眾人:「……」周薇轉頭看著江清雅,臉有點復雜。
江清雅臉上虛偽的得已經維持不住,尖一聲,沖過來打我。
「花羽靈,我要撕爛你這張爛。」
我立刻抱頭鼠竄。
「不要啊,我不敢了,不要再拿老鼠蟲子嚇我了。」
16
江清雅追著我跑,我一個山里長大的娃,自然是不會讓追上的。
我一邊跑,一邊丟出一只蠱蟲。
這蠱名為迷花蠱,是一只紫的瓢蟲。它上會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香味,能吸引方圓數里的蛇蟲鼠疫。
不一會,廁所的窗戶那頭發出麻麻的窸窸窣窣的響聲。
「天吶,你們快看!」
有人尖出聲。
只見無數的老鼠蜈蚣蟑螂蟲子出現在窗戶外面,蟑螂飛舞,老鼠竄,蟲子爬,一個個極大的黑圓球,一團一團從窗戶里掉進來。
我上的金蟬蠱收斂了聲息,我手里拿著迷花蠱,很多蟲子先朝我飛了過來,停在我手臂上,我發出一連串尖。
剩下的蟲子在其他人上竄,可所有蟲蟻都很有默契地避開了江清雅。
「啊,邪!會邪!」
眾人尖著抱作一團,紛紛驚恐地看著江清雅。
這種場面,江清雅已經嚇得昏倒了。躺在廁所地板上,蟲蟻們在周圍退出三厘米,圍一個環形,看起來簡直是大型的邪施放現場。
急之中,周薇總算稍微冷靜了一點,一邊尖一邊沖過去打開廁所門,我跟在們后逃走。
我把迷花蠱藏回特制的袋子里,追著我們的蟲蟻很快就散了。我們跑到學校的天鵝湖旁邊,大口氣。
「我早就說了,你們還不信,江清雅會邪,真的好可怕啊。」
周薇已經嚇傻了。
「那怎麼辦,我們都中了的邪,會不會死?」
我搖搖頭。
「功力不是很深厚,剛才那一下,起碼一年用不了邪。你們之前的,去寺廟里搞點符水喝就好了。只是要小心江清雅,會把蟲子下在飯菜里給你們,以后小心再中的邪!」
「嘔——那些蟲子真的好惡心!」
「花羽靈,我們之前那樣對你,你還幫我們,對不起。」
眾人看著我,慚愧地低下頭。
我謙虛地笑笑,又深藏功與名。
17
我走回教室的路上,季康住了我。
「花羽靈。」
他走到我前,高大的個子微微俯下,挑了挑眉。
「我剛才都看見了,說吧,要拿什麼堵我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冷哼一聲,轉頭就走,季康不依不饒地跟著我。
季家的財力比班上同學高出一大截,也是學校最大的捐助人,他長得又帥,一直引人注目。現在他老纏著我,漸漸就有風言風語傳出,說季康在追我。
江清雅坐不住了。
「薇薇,大家都在說季康喜歡花羽靈呢,你怎麼看?」
周薇暗季康,但是格仗義,以前覺得季康喜歡江清雅,就算了,可如果換作別人,周薇肯定不能接。
江清雅這是又打算拿周薇當槍使,讓來針對我。
誰料,周薇只是嫌棄地看了一眼江清雅,朝后退了一大步。
「你離我遠點。」
說完轉走了,把江清雅丟在原地,江清雅立刻委屈得眼眶通紅。
陳景川沖過來摟住江清雅,義憤填膺地瞪著我。
「花羽靈,你現在滿意了?你奪走江清雅的父母,奪走的同學朋友,下一步呢,是不是我?」
說完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我告訴你,你死心吧,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清雅!」
我也嫌棄地看著他。
「誰要拆散你們了?我看你們般配得很,給我鎖死。」
我本來不打算對他們如何,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班里每年秋天都會組織一次短途旅行,這次班長聯系了一個度假村,周圍的山上全是紅的楓葉,景非常好。
酒店大堂里還養了幾只松鼠,江清雅向來喜歡小,就拉著陳景川去山上撿松果,回來的時候,
兩個人一反常態,互不理睬。
我奇怪地湊上去問季康:
「喂,你剛才也去山上了,他們干嘛了,吵架啦?」
誰料,季康卻很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
「湊那麼近干嘛,我跟你很嗎?」
嗓門很大,態度很惡劣,周圍的人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季康冷冷地看我一眼,走到江清雅旁邊。
「清雅,我有事跟你說。」
說完拉著江清雅走了。
18
從那天起,季康一反常態,對江清雅殷勤無比,甚至當眾宣布要追求。陳景川自然不甘心,可是季康的家境擺在那兒,他毫無辦法。
因為季康的原因,周圍自然又聚集了一幫生,個個吹捧。
江清雅又開始得意起來,好幾次帶著季康回家吃飯,我爸媽對季康都很滿意。
這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江清雅的生日,家里包下酒店,給我們舉辦了隆重的生日宴會。本意是要借此機會,把我介紹給其他親戚朋友,可隨著季家人的到來,所有的風頭都被江清雅搶走了。
我坐在旁邊吃點心,看大家圍著江清雅轉,我爸爸也得意洋洋,滿面紅。
「花羽靈,山就是山,即使飛上枝頭,也不了凰的。」
江清雅走到我旁邊,遞給我一杯酒。
「你不是喜歡陳景川嗎,讓給你啊。季康可比陳景川好一百倍,而且,他永遠也不可能看上你。」
我很無語,腦補是種病,得治。
我是來學習的,對男人本都不興趣。
江清雅一走,過一會,季康又來了。
他拉著我走到角落里,滿臉痛苦。
「花羽靈,你幫幫我,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我有點驚訝,不愧是天生蠱的男人,居然能靠意志力短暫地制住的蠱蟲。
沒錯,季康中蠱了,江清雅和陳景川被人下了蠱,那天山上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蠱從陳景川跑出來,進了季康里。
天生蠱的人,對蠱蟲本就有致命的吸引力,季康又不像我,有強大的本命蠱,太容易被人乘虛而了。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能給我什麼?」
我出手,大拇指和食指了,然后豎起一手指。
既然是那麼有錢的富二代,給我一萬沒有問題吧?
季康立刻握住我的手,猛點頭。
「好,一千萬。」
我倒吸一口冷氣,回握住季康的手。
「還等什麼,我馬上幫你解決!」
19
我讓季康帶江清雅去了樓上房間,房門一關,江清雅滿臉。
「會不會太急了?」
我從窗簾后面走出來,搖搖頭。
「晚了就來不及了,那麼多錢,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轉完賬。」
我拿繩子把江清雅綁起來,季康在旁邊撓撓頭。
「接下來要干嘛?」
江清雅開始尖。
「花羽靈,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要害我到什麼地步才肯甘心,你這個惡毒的人,你這個魔鬼!」
開始歇斯底里地罵人,我很想堵上的,可惜還不是時候。
我拿刀子劃破了手指,把跡涂抹在季康的額頭,然后把手指印到季康的上。
我低聲念著咒語,表虔誠,季康呆呆看著我,呼吸有點急促。
他吞了吞口水,結滾。
「花羽靈,我、我、嘔——」
季康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表驚恐,轉到旁邊想嘔吐,我直接手捂住他的。過一會,一條通白、胖乎乎的蟲子從季康里鉆了出來,爬進我的掌心。
我如法炮制,把江清雅的蟲子也拿了出來。
兩條蟲子在我手心翻滾糾纏,化作一攤膿水,然后滲進我的皮,徹底消失不見。
季康和江清雅已經看傻了。
我走到江清雅旁邊,手住的下。
「說吧,誰幫你下的蠱?」
江清雅瘋狂搖頭,想甩我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我打了個響指,從我的袖子里鉆出來,爬到我手背,舉起兩只前爪對著江清雅。
「不說我就讓它鉆到你里。」
看著眼前巨大的黑蜘蛛,江清雅終于崩潰了,哭著把原委都說了出來。
說家里后院的那棵蘋果樹,有神奇的魔法。有什麼愿,跟那棵樹許愿,都能實現。
季康震驚:
「花羽靈,那是什麼,樹妖嗎?」
我無語地看他一眼。
「你懂不懂科學道理,世上哪來的樹妖啊?」
季康:「……」20
我們回到樓下宴會廳時,季康爸爸和我
爸頭接耳說了幾句,兩人端著酒杯走上臺,滿臉笑容。
「今天是清雅的生日,也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清雅是非常好的孩子,我宣布——」
季康倒吸一口冷氣,拔從旋轉樓梯上沖下去,連跳好幾級階梯,蜘蛛俠似的。
他沖到臺上,搶過他爸手里的話筒。
「我宣布我要跟花羽靈訂婚。」
我:「?」
季康沖我使眼,拿著話筒七八糟說了一堆,意思我們兩個又是同學又是,兩家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季康拉著他爸下臺,走到旁邊小聲解釋了幾句,然后朝我走過來。
「花羽靈,我之前昏頭了,死活著我爸跟江家結親,兩家大人也都答應了。沒辦法,你能不能幫我先充場面應付過去?」
我皺著眉頭,剛要說話。
季康手握住我的肩膀。
「我給你加錢。」
我立刻眉開眼笑。
「好說好說,都是同學,幫個忙也是應該的。」
江清雅面容扭曲,神癲狂,直接提著擺沖出了宴會廳。我知道要回家去找那棵蘋果樹,好像已經孤注一擲,把這當了最后的希。
我追著跑,哥哥和嫂子剛好在門口,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好像吵了起來。看我沖出門,嫂子紅著眼眶走過來,問我怎麼了。
「有點急事,我現在要馬上回家一趟。」
嫂子點點頭。
「我也不想待在這里了,我送你回家吧。」
「顧婉,」哥哥嘆口氣,「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21
哥哥開著車,我和嫂子坐后排,嫂子再也忍不住,忽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哥哥苦笑一聲,跟我解釋:
「羽靈,我們這次的孩子又沒有保住。」
嫂子一僵,把臉埋在膝蓋上失聲痛哭,哥哥也紅了眼眶。
他們結婚六年,嫂子今年已經三十三歲,前后流產了四次,這次兩人誰也沒敢說懷孕的事,隔天就跑醫院,沒想到現在剛滿三個月,孩子又沒了。
我一愣,我之前懷疑過嫂子才是下蠱的那個人,可看樣子,分明也是個害者。
中了什麼蠱,還需要把蠱蟲引出來才好判斷。
我握住嫂子的手。
「嫂子,有人在害你,我會幫你把兇手揪出來。」
嫂子抬起頭,淚眼迷蒙地看著我,明顯聽不懂我說的話。
我也不急著解釋,等回到家里,我直接帶著他們進了后院。
江清雅果然站在那棵蘋果樹下,雙手合十,里念念有詞。周阿姨站在不遠,手里端著一碗燕窩,招呼江清雅過來吃。另一邊,有園丁在除草,還有另一個阿姨在掃落葉。
三個人,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江清雅,讓我猜猜你許了什麼愿,希我消失?希季康重新上你?」
我一步一步走到江清雅面前。
「是不是覺很神奇啊,世上真有許愿樹嗎?你想讓陳景川喜歡你,他就喜歡你,想讓季康上你,他就真的要跟你在一起。想讓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就一連流產了四次?」
「羽靈,你在胡說什麼!」
哥哥臉慘白地站在一旁,嫂子扶住哥哥的手臂,滿臉的不可置信。
江清雅冷笑一聲。
「花羽靈,你是不是瘋了?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系啊,留眼睛看著就行。」
我舉起一只手,打了一個手訣。
「不管是誰下了這種惡毒的蠱,他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22
蠱里有一門極為高深的法,反噬,歷來只有圣才有資格修習,用來裁決那些惡意害人的下蠱者。
蠱蟲和下蠱之人,本來就有千萬縷的聯系,中了反噬的人,蠱蟲會遭巨大的痛苦,然后反攻下蠱者,啃食其,以緩解痛苦。
我咬破指尖,將涂在左手掌心,畫了一個繁復的圖騰,然后靠近心口。
「吾以吾,召汝之魂,以吾之,祈汝降罰,戈武皆半,碾其以骨。」
「怦!怦!」
我的心臟劇烈跳起來,的金蠶蠱游走到我心口的位置,靠近掌心,帶著一令人心悸的力量。
片刻后,我掌心的都順著皮鉆進我心臟。
站在旁邊的嫂子忽然抱著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尖,然后轉過嘔吐起來。
地上那一攤嘔吐里,有一只飛蛾撲閃著黏糊糊的翅膀飛了起來,朝周阿姨狠狠撞去,鉆進的里。
「啊——」
周阿姨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倒在地上打滾。
過一會,蘋果樹上又飛下來一只蟑螂模樣的蠱蟲,撲到周阿姨上咬,再一會,墻角的地里爬出一條四腳蛇。
一會工夫,周阿姨就被咬得模糊。
倒在地上,巨大的痛苦讓神志不清。
所有人都嚇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求求你,快停下來,我招了,我都招了。」
周阿姨掙扎著抱住我的腳,承認了一切罪名。
「所有的蠱都是我下的,跟清雅無關的。我認罪,嗚嗚嗚,你送我去坐牢吧,我認罪。」
哥哥呆了片刻,沖過來對著周阿姨就是狠狠一腳。
「我們家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顧婉!」
嫂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肚子。
「我從嫁進來,對你一直客客氣氣的,你卻害了我四個孩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哥哥了保安來,把周阿姨看好,我收起那些蠱蟲,江清雅傻傻地站在旁邊看。
「這一切都跟我無關的,都跟我無關的。」
23
嫂子狠狠瞪了江清雅一眼。
「你到現在還在我面前裝無辜,江清雅,你敢害我,我會查清楚一切,撕下你這副虛偽的面孔。」
爸媽很快從宴會廳里趕回來,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周阿姨是家里的老人了,當初的陳阿姨辭退以后,過了三個月,周阿姨就到家里來上班。
從小照顧江清雅長大,一直盡心盡力,看起來完全不像壞人。
而且這種蠱蟲的說法,聽著實在很離譜。
爸媽將信將疑,直到第二天,嫂子了警察,跟著警察一起來的,是個長相英俊,格外霸道總裁的男人。
「顧瀟,查清楚了嗎?」
嫂子朝他走過去,他點點頭,拿出一個公文包丟到桌子上。
「姐,都查清楚了,周阿姨是江清雅的生母,娘家是苗疆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
江清雅捂住耳朵尖,周阿姨紅著眼眶,看了江清雅一眼,還想維護,我冷冷地瞪著,眼含警告。
「既然是苗疆的,規矩你該知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說真話。」
周阿姨渾一抖,再也堅持不住,癱在地上,大哭起來。
原來當年,周阿姨家里很窮,婆婆卻在江家做保姆。每天聽婆婆說江家的富貴,心里羨慕又嫉妒。那天婆婆無意中聽見江夫人的預產期和自家兒媳婦是同一天,一家人就了歪心思。
們把兩個孩子掉包了。
可是畢竟是自己親生骨,周阿姨舍不得江清雅,就跟著來了江家打工。
小時候陳景川不愿意搭理江清雅,江清雅坐在蘋果樹下哭,被周阿姨聽見。周阿姨就告訴,這是一棵有魔法的樹,許的所有愿都能實現。
于是,江清雅許愿陳景川要永遠對很好,周阿姨就給他們兩個人下了蠱。
顧婉嫁進江家,江清雅不喜歡顧婉,想讓和哥哥離婚,就許愿顧婉生不了小孩。江家家大業大,爸媽還是有傳宗接代的思想,到時候頂不住家里力,肯定會離婚的。
不管江清雅許了什麼愿,周阿姨都會用下蠱的方式,想盡辦法幫實現。江清雅不喜歡的人,就會倒霉,不管是小孩子還是大人,這麼多年,周阿姨干了數不清的壞事。
24
所有人都驚呆了,爸爸瞠目結舌地站起。
「鵬程是你堂哥啊,他對你那麼好,只是說了一句你鼻子不夠,你就讓他摔斷了?」
「爸爸,我不是有意的,我當時只是小孩子啊,我只是在說氣話。嗚嗚嗚,爸爸,我不能忍你這樣誤會我,你知道我是最善良的啊……」
江清雅撲過去抱住爸爸的胳膊大哭。
第一次,爸爸手推開了。
周阿姨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過一會,警察要帶走,忽然反應過來,沖到江清雅面前。
「小雅,再讓媽媽看你一眼,小雅啊——」
江清雅卻瘋狂地甩了一掌。
「你這個瘋子,你才不是我媽,瘋婆子,我被你害慘了,你滾,你快滾啊!」
周阿姨是很偏執瘋狂,可是平心而論,這些年對江清雅確實沒得說。看見江清雅這副嫌棄的模樣,我媽在旁邊覺一陣心寒。
「是你兒,你疼你的兒,可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害的人也有兒?你們把我兒弄走還不夠,還把賣到山里去,簡直喪盡天良!」
我媽狠狠瞪了周阿姨一眼。
周阿姨哭著被警察帶走了,江清雅開始驚慌起來,看我爸不理,又跑去跪在我媽面前哭。
我媽到底還是心。
「清雅,你年了,我們江家養你這麼多年,也已經仁至義盡,以后的生活你好自為之吧。這麼多年爸媽給你的零花錢和生活費也足夠你用后半輩子了。」
家里人把江清雅趕了出去,看著怨毒不甘的神,我知道不會善罷甘休。
另一個人也不準備就這麼算了。
過了一段時間,嫂子告訴我,江清雅退學了。
「找人學蠱呢,想報仇,你猜猜找的是誰?」
嫂子沖我得意地眨眨眼睛。
「好蠢,真沒想到我被這樣的人害了這麼多年啊。」
25
我沒工夫再去管江清雅的事,因為我被另一個人纏上了。
季康手攔住我。
「花羽靈,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我搖搖頭。
「我眼里只有學習,暫時對男人沒有興趣。」
在家里的幫助下,我如愿轉了專業,古文字學,我手中有一本苗疆歷代圣傳下來的技,可惜上面的字我暫時看不懂,這也是我一定要出山來讀大學的原因。
季康屁顛屁顛跟在我后面。
「我現在對蠱也不是一無所知,我都打聽過了,我是那個什麼天生蠱,很稀罕的。」
季康擋住我的路,從他頭頂照下來,他額前的碎發仿佛鍍了一層金。
「你說我們這樣的,以后生個孩子是不是也是天生蠱,比你更強?」
我腳步一頓,季康說到點子上了,我心居然有點心。
我淡淡看他一眼。
「還早呢,以后再說吧。」
季康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眼里閃著碎。
「好啊,我等你。」
我繞過他朝前走。
天氣好極了,暖風吹在臉上。
和季康,都很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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