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第 15 節 地師之迷困哀牢山

娛樂圈刮起一陣玄學風,搞了個探險綜藝。節目組邀請兩個風水大師坐鎮,一個香港大師,一個我。

所有人都嘲笑我年輕,他們不知道,我是唯一的地師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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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墨雨,是南江大學的大一新生,當代唯一的地師傳人。

地師,古代又指風水先生,可并不是所有的風水先生,都能被稱為地師。

俗語有云,一等地師觀星斗,二等風師尋水口,三等先生滿地走。現在行走世間的,大多都是普通的風水先生。能掌握觀星氣之的,古代都在欽天監任職,效命于帝王家。

我喬家祖上便是欽天監監正,也是世傳的風門門主。

從湘西回來以后,我去校草江浩言家里吃飯,發現他姑媽也在,旁邊還有個長得格外漂亮的年輕孩。

江浩言跟我介紹,這是他表姐趙思思,去年剛出道,現在是個娛樂圈十八線小明星。

這次約我吃飯,就是想讓我給他表姐幫忙。

原來前段時間江南衛視把一幫明星弄到鬼屋里,搞了個抓鬼的綜藝,一夕火。一夜之間,各種欄目紛紛跟風,這個兇宅那個墳地,趙思思的公司也不甘于人后,急策劃了一個探險節目。

節目邀請了六個明星,三男三一起去一個著名的兇地探險。跟其他欄目不同的是,節目組另外還請了兩個玄學大師。

「哎,他們年輕人不懂事,只覺驚險好玩,可我們經過事,知道這種東西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喬大師,我就思思這麼一個兒,只有你跟著去,我才能放心。」

江姑媽嘆口氣,語重心長地握住我的手,順便把一張銀行卡塞到我手里。

我本來想拒絕的,上次福生那個電話,一直讓我如鯁在。總覺這孫子盯著我,后續還要搞事。可是看在江姑媽的份上,只能為難地點了點頭。

并不是因為錢,實在是趙思思這樣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我不忍心看出意外啊。

「喬大師,那就這麼說定了,學校那邊給我,我這就給你們買去云南的機票。」

我愣住,心頭浮現一不好的預

「你說的險地在云南?云南哪里?」

趙思思:「云南,哀牢山。」

「啪嗒!」

我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我和江浩言面面相覷,心底浮現出一巨大的荒誕

2

在湘西最后那天,福生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在哀牢山見。當時我只覺莫名其妙,就去查了哀牢山的資料。

哀牢山位于云南中部,歷史上曾發生過幾次大規模的離奇死亡事件。

早在秦漢時期,傣族人就在這兒建立起強大的政權,作哀牢國。漢朝時,討夷將軍宋越率領一百多名戰士深哀牢之地,士兵卻突然離奇暴斃。

被人發現的時候,上沒有什麼傷痕,服還被去,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無獨有偶,清朝康熙年間,吳山桂的殘余勢力逃到哀牢山,也遭遇了一樣的況。

而近年最轟的,便是去年四名地質人員進哀牢山勘探,意外失蹤,被發現時四人已經死亡。有一位遇難者的死狀非常詭異,只見他服,出肚子,角還著微笑,和歷史上記載的況一模一樣。

「喬大師,你放心,這地方沒什麼稀奇的。那里晝夜溫差大,幾名地質人員都是死于低溫休克。咱們現在是夏天,天氣熱,節目組準備得很充分,不會有什麼問題。」

趙思思不當回事,我勉強點了點頭,心里卻知道,況并不簡單。

福生買通了劉雄邊的人,給我打那個電話,可他又是怎麼未卜先知,知道我一定會去哀牢山呢?

除非,他事先調查過江家背景,趙思思的節目組里,也有他的人。

江浩言顯然也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姐,我跟你們一塊去,就說我是你助理。」

江爸媽拗不過他,只能答應了。

我們人還沒有出發,節目組已經先在網上造勢了。

請的幾個嘉賓都是一二線明星,趙思思混在里面,格外顯眼。一時間,眾人紛紛罵肯定是帶資進組。

「管資不資呢,這節目我看。他們請的那個香港風水大師陳貞,在香港可出名啦!」

「聽說他出場費都是七位數呢,不比明星低啊!」

「不是有兩個風水師嗎,還有一個是誰啊?」

眾人議論紛紛,一時間,神的另一個風水大師和帶資進組的趙思思都上了熱搜。

3

哀牢山山形非常陡峭、樹木茂壑縱橫,地理環境十分復雜,節目組到了以后,也傻了眼。只能在當地護林人的陪同下,在最邊緣地帶駐扎營地。

我們到的時候,營地已經很有規模了。

圍著山腳,搭了一圈帳篷,最中間擺了一長溜的桌子,桌上還放著鮮花餐,十幾架攝影機長槍短炮,

對著桌子拍攝。

「各位觀眾朋友們,為保證節目的真實,本節目全部采用現場直播的方式,歡迎進直播間觀看。」

有一名主持人對著鏡頭熱地介紹,到時候明星們會各自選擇一個風水師,分兩組進行 PK。兩邊分開行,觀眾可以單獨去小組的直播間。直播人氣更高的小組,會得到欄目組的額外獎勵。

節目的第一個環節,就是所有嘉賓的自我介紹。

幾個明星都已經團團圍著桌子坐了,到我時,所有人都好奇又驚訝地看著我,以為我是趙思思帶來的助理。

「大家好,我是喬墨雨,是一名風水師。」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就是那個神的風水大師,有沒有搞錯啊?滿十八了嗎?」

「我懷疑趙思思不是帶資進組的,才是!這個人設立得牛啊,風水大師,借機出道,噱頭太足了。」

直播間人氣瞬間暴漲,導演一臉驚喜,這個年輕的風水師,還真是請對了啊,到時候要圍著炒話題。

明星嘉賓里,有一位年紀大點的影后白姐,向來以格豪爽耿直敢說出名,不屑地打量我一陣,冷笑一聲。

「導演,等會我可不想跟一組,這種冒牌風水大師,真出點事,怎麼害死人都不知道。」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尷尬地看著我,我只笑笑,正要說話,旁邊忽然響起了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有請我們最后一位嘉賓,來自香港的風水大師——陳貞。」

「許多觀眾不了解陳大師,白姐卻不會陌生。白姐當年在香港的豪宅,屋便是陳大師布置的風水,白姐,不如你給我們介紹一下陳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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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貞一唐裝,頭發梳得一不茍,背著手慢吞吞走出來,一派仙風道骨。白姐站起,熱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陳大師,好久不見啊,上次劉雄的事我可聽說了,最后是你和徐會長聯手解決的。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喝酒,你跟我詳細說一說啦。」

陳貞點點頭,微笑著朝我們揮揮手,視線掃到我臉上時,他的笑意僵住,眼睛猛地瞪大,倒吸一口冷氣。

「門——門主?」

我冷哼一聲。

「劉雄的事是你解決的?陳大師好厲害,說給我聽聽?」

陳貞馬上換上一個狗的笑,跑過來抱著我的胳膊。

「啊,門主,這趟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不然還真的有點怕怕的。」

眾人看著陳貞諂的樣子,驚掉下,彈幕瞬間炸。

「啊我想起來了,難怪看這個喬墨雨很面是那個香港首富的未婚妻啦!」

「我也知道劉雄的事,說是什麼祖墳墓碑開裂,請了個風水大師,然后跟那個大師求婚了。」

「我還看過另外的視頻呢,連徐會長也喊這個喬墨雨門主。劉雄牛啊,原來這麼多鋪墊,都是為了讓自己的未婚妻出道,讓香港這麼多大師給當陪襯。」

「絕了,先在香港鋪墊,現在又借著這個節目出道,當我們地的跟香港人一樣好騙嗎?」

彈幕以每秒 99 加的速度增加,期間藏著一個瘋狂輸出,上躥下跳的 ID。

喬門小江:「你們放屁!喬墨雨才不是劉雄的未婚妻。」

「放屁,狗屎!喬墨雨是風門門主,知道風門嗎?江湖八大門,風門研究的就是天下地理山川,所有的風水先生都是風門的。」

「樓上的是劉雄水軍啊,編得跟真的一樣。」

喬門小江:「去你媽的,你才是劉雄水軍!喬墨雨跟劉雄一點關系都沒有!!!」

陳貞坐到座位上,白姐疑地朝我看了幾眼,等錄制完自我介紹,拿出手機一看,頓時明白過來,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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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進行分組,六個人兩兩石頭剪刀布,贏的人先選。」

第一對到的是白姐和趙思思,白姐贏了,走到陳貞旁邊。

「我選陳大師。」

趙思思馬上歡天喜地地撲過來抱住我的胳膊:「我選喬墨雨。」

兩個人互相看對方一眼,暗自罵一聲傻

分完組,陳貞一臉不滿。

「怎麼沒有我選?我也要選喬大師!」

主持人:「呵呵,陳大師真幽默啊。分組結束了,接下來布置第一個任務。」

主持人掏出一張照片對準鏡頭。

「這是哀牢山上盛產的菌子,名九妖菇。」

「聽說當初失蹤的那幾名地質人員尸附近,就長滿了九妖菇。接下來,請兩邊小組各自出發,誰先找到九妖菇帶回來,誰就是今天的贏家!」

主持人一聲令下,另一邊的小組拖著陳貞立刻出發了。我們這邊三個明星,除了趙思思之外,還有一男一

男的林新,高 186,長得劍眉星目,是當紅的一線小生。

周雪,長相清冷,號稱古偶王,人氣也非常高,是和趙思思截然不同的類型。

「走吧,別拖拖拉拉的。」

周雪背著雙肩帆布包,一臉不耐煩地催促。

我點點頭,背好包,去催江浩言。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初是他死皮賴臉跟來的,現在蹲在旁邊握著個手機,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不知道在干啥。

「小江,作要快點喲~」

江浩言現在的份是我們這組的攝影助理,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周雪對他倒很客氣。

「還別說,這個助理長得帥,不比林新差。」

「是啊,他們這組值好高啊。直播間人氣比另一邊高多啦!」

直播間不斷地有彈幕刷新,突然,彈幕速度開始飛快增加。

「媽呀,快去隔壁直播間看啊!陳大師開始作法啦!」

「我草!好神奇,大家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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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貞的這組,除了白姐,另外還有兩個男明星。其中一個是三十出頭的諧星王強,拍過很多喜劇電影,還有一個選秀節目出來的偶像歌手周周。

諧星王強勝負很強,導演組一聲令下,就背著包拖著白姐,跑得飛快。

歌手周周也拉著陳貞飛跑,年輕人不愧是唱歌的,肺活量杠杠的,陳貞被他扯得要飛起來,不知道的以為他在放風箏。

幾個人很快就竄進了山林,速度遙遙領先。

他們一進林子,立刻覺到了哀牢山的詭異。

只見山腳彌漫著一層白霧,外面的營地分明還在視線中,可是朦朦朧朧的,竟瞧不真切。

大家不自地停下腳步,一齊轉頭去看陳貞。

「陳大師,要往哪里走?」

陳貞手扶著樹干大氣,聞言從包里掏出個羅盤,湊到眼前盯著看。

肺里憋得生疼,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媽的這小兔崽子是真能跑啊!

陳貞翻個白眼,也沒耐心看羅盤了,跟我學了招裝,隨手一指。

「蘑菇五行屬乙木,乙木在巽宮,東方位二,朝那邊走。」

他指的方向,是一大片濃的灌木,連條路都沒有。

大家互相看一眼,滿臉尷尬,白姐給陳貞面子,背著包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我相信陳貞大師。」

白姐拿著登山杖,撥開灌木,忽然瞪大眼睛,驚呼道:「我的天吶,你們快來看!」

攝像機忙湊到旁邊,鏡頭順著的視線移,只見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一條小路,小路兩旁,麻麻長滿了九妖菇。

「媽呀,陳大師絕了,羅盤能找蘑菇?那去直播采菌子我第一個看。」

「我草!這也行?節目組提前安排好的吧!」

「太離譜了,羅盤這麼牛,他咋不去幫警察找失蹤兒。」

「樓上的你這個想法很好,我覺警方可以去聯系一下陳大師幫忙。」

「幫啥幫,講點科學道理,這就是節目組安排的,這幾人演技還真像那麼回事。」

彈幕炸,導演在鏡頭前樂開了花。

副導演卻滿臉困,節目組讓找九妖菇,是心安排的。九妖菇在哀牢山并不常見,基本登山海拔兩百米以上才會有。要是路邊隨能撿,那小組剛出發就完任務,節目還有什麼看點?

副導演揮揮手,把當地的向導過來,指著屏幕給他看。

「一開始不是山腳都搜過了,說沒有九妖菇嗎,怎麼這路邊全是啊?」

向導撓撓頭,「怪嘞,這里咋會有九妖菇啊?」

副導演生氣地瞪他一眼,也沒辦法,節目剛開播,總不能現在就結束。他拿起對講機,開始給兩邊小組布置任務,說之前沒說清楚,現在任務升級,要找的九妖菇,必須要超過 20 公分的高度。

7

白姐生氣地丟下對講機。

「這不是耍賴麼,20 公分比手掌還大了,這種小菇能長那麼大?」

王強安道:「沒事姐,咱們就跟著這條路往里走,肯定能找到大的。有陳大師在,到時候讓他再拿出羅盤指方向。這局比賽,咱們贏定了!」

大家都笑起來,一臉輕松,而我們這個小組,就沒那麼好過了。

我們連營地都沒走出去,對方已經找到了九妖菇,林新掏出手機一看彈幕,臉都變了。

「他們發現了一條全是九妖菇的路,我們快跟上去,別磨磨蹭蹭了!」

幾人都加快速度,朝陳貞他們離開的方向追過去,進了林子,上頭是遮天蔽日的濃蔭,被頭頂的枝葉分割細碎的線,人在這種環境里,很快就喪失了方向

「那個喬墨雨,你用羅盤看一下,他們朝哪個方向走了。」

大家都期待地看著我,我點點頭,從包里掏出羅盤,掃了一眼,頓覺不妙。

只見羅盤的指針不規律地轉著圈,這地方有磁場,對指針產生

了干擾。

我干咳一聲,收起羅盤。

「不用看羅盤,我有更好的法子。」

說完氣沉丹田,揚著脖子大吼一聲:「陳貞——你們在哪——」

眾人:……

彈幕:「哈哈哈哈,是來搞笑的吧,笑死我啦。」

「還說大師,連個羅盤都不會看,真的丟死人啦!」

「劉雄到底怎麼看上的?」

不一會,西南方遠遠傳來陳貞的回應:「門主——我在這兒——」

我點點頭:「在那邊,走吧。」

大家跟著我走,一路上氣氛都很沉默,趙思思努力說了幾個笑話,也沒人搭理。林新全程板著臉,周雪更是怪氣地譏諷我。

「喬墨雨,不懂其實也沒什麼,人最可怕的是不懂裝懂,瞎指揮。你等會說話,我們輸了也不怪你。」

我沒理,眾人很快就來到了陳貞他們走的那條小路。

看著眼前麻麻的九妖菇,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周雪:「就是這里了,跟著往里面走,肯定能找到大的。」

林新:「那等什麼,速度快點,不要讓白姐他們搶先了。」

我走過去,蹲下抖著摘下一朵九妖菇,潔白細小的蘑菇落在我掌心,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臉瞬間變了。

「糟了,這不是九妖菇——」

8

我把九妖菇湊到攝像機前面,翻開傘面,指著那些黑小點說道:「這是幽靈菇,九妖菇菇上沒有黑點。傳說中,幽靈菇喜食腐,會在尸山上盛開。」

林新笑了起來。

「幽靈菇,呵呵,還尸山,怎麼,這下頭有尸啊?編得還像那麼回事。」

鏡頭前,導演也滿意地直點頭。

「可以啊,這個喬墨雨會來事兒,看,直播觀看人數又增加了。」

果然,彈幕炸,全是罵人的。

「我百度了,魔世界里倒是有幽靈菇,這姐們在玩游戲啊?」

「節目組為了收視率,可真是有夠離譜的。」

周雪更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只有趙思思和江浩言湊過來,一左一右跟在我旁邊。

「喬墨雨,這個幽靈菇有什麼危險嗎?」

我點點頭。

「這東西有毒,吃了會產生幻覺。而且,幽靈菇盛開的地方,經常會有山魈出沒。」

「那東西很危險,比僵尸還厲害,你們到時候跟我了。」

山魈,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獨腳鬼怪,人面長臂,黑,見人就笑。它是山氣所化,力大無窮,真上了,麻煩得很。

彈幕上一片嘲笑。

「我又百度了,山魈是一種狒狒,在非洲中西部,中國本就沒有。」

「你還別說,等下節目組真弄一個狒狒來嚇唬我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太鬼扯了,我真的被勾起好奇心,想看看這個喬墨雨還能扯出什麼離譜的東西。」

彈幕瘋狂刷新,林新黑著臉,冷哼一聲。

「無聊!」

我們繼續往前走,山勢漸陡,趙思思有點跟不上了,我們走一段路,歇一陣,差不多走了半小時,前面出現了一條岔路。

左邊的小路一路平坦,兩旁長滿了幽靈菇,右邊的小路夾在巨大的山石隙間,口旁邊還長著荊棘。

我走到荊棘前面,看見上頭掛著點紅,在風中飄,拿下來一看,是陳貞背包上那個吊墜的流蘇。

我猶豫地蹲下,仔細看了眼,路口確實有腳印。

9

「陳貞他們從這里進去了,我們走這邊。」

我指揮大家從石里走,林新火了。

「喬墨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陳貞他們是沿著九妖菇的方向走的。」

說完掏出手機打開直播間給我看。

「瞧見沒有,他們腳邊的是什麼?」

我搖搖頭。

「幽靈菇這玩意兒,想長哪就長哪,一秒就能生出來。這條路明顯是新長出來故意引我們走的,可不能上它的當。」

說完自己先著石鉆了過去,示意江浩言他們跟上。

林新快崩潰了。

「喬墨雨,你能不能講點科學道理,這種菇子一秒鐘就能長出來?還故意引我們,怎麼它莫非還長了個腦子?」

「我是在跟你講科學道理啊,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生就是菌子?國的環菌有五六公里,比一座山還大。」

「幽靈菇也是一樣的,它表面上就那麼點小,其實地底下菌相連,有一個巨大的母。所有出地表的幽靈菇都只是它的一部分,當然是想從哪個土里鉆出來,就能從哪里鉆出來。」

彈幕上瘋狂刷新

「我百度了,說的居然是真的,最大的生真的是菌子。」

在妄圖用科學道理解釋一個很鬼扯的東西,還說得像模像樣的。」

人,你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林新簡直要氣笑了,他畢業于國名校,是娛樂圈里有的學霸,完全無法忍我這番胡言語。

「行,你們走這邊,周雪,我們走另一邊,那邊才能有更多的九妖菇。」

林新轉要走,我怎麼能讓他如愿,不提趙思思媽媽給我的錢,節目組可是另外付了我二十萬出場費的,我要對整個小隊的安全負責。

我沖過去一把扯下林新的背包,轉頭就往上山沖。

「略略略,你來追我呀。」

彈幕:

「喬墨雨好討厭啊!」

「晦氣,真的不想看見這樣欺負我們新新。」

「這路上哪里來的九妖菇,能找到白姐他們就有鬼了。算了,懶得看,我去隔壁直播間了,拜拜。」

10

鏡頭一轉,畫面切換到了陳貞上。

幾個人席地而坐,從背里拿出水和零食,一邊吃一邊聊天。

他們的腳邊,開滿了幽靈菇,諧星王強摘下一朵幽靈菇,搞怪地塞進里嚼了兩下,然后苦著臉吐了出來。

「觀眾朋友們,這個菌子不好吃,有一腐臭味,嘔——」

彈幕:「哈哈,隔壁說這個九妖菇有毒呢,吃了會產生幻覺哦。」

「我就是云南楚雄市人,九妖菇沒有毒啦,味道比不上見手青。但是我記得這菌子也沒有臭味啊,就和金針菇差不多,沒有什麼味道啦。」

「噗嗤,真想隔壁的喬墨雨來看看,什麼打臉。」

彈幕照例刷屏,可王強笑著笑著,忽然垂下頭不了。

他垂著頭片刻,猛然抬起頭,面目猙獰,撲上去死死掐住了歌手周周的脖子。

白姐嚇得尖起來,忙退到一旁。

彈幕:「王強不會在演中幻覺吧?媽呀好像,嚇我一大跳。」

「不愧是老戲骨,演技強的勒。」

周周已經被掐得直翻白眼,見況不對,攝像大哥把攝像機在旁邊架好,撲上去幫忙拉開王強。

王強轉過,和攝像大哥扭打在一起。

周周躺在地上氣,白姐過去拉他,可剛把他拉起來,周周忽然撲上去掐白姐的脖子。

白姐尖著,被掐得翻白眼,陳貞馬上去幫忙,場面一時間一團。

彈幕難得安靜下來。

很久之后,才有人試探著發了一句:

「看起來,好像不像演戲?」

「我草,周周拿起石頭要砸白姐了,這要出人命了啊,快來人啊!」

「天吶!林新他們呢,快點來救人啊!」

「樓上的,你急也沒用,林新他們走了岔路,本不可能遇見白姐。完蛋了,節目組要攤上大事了,快派人過去啊。」

屏幕中,周周一手牢牢箍住白姐,一只手舉著一塊三角形的尖利石頭,把尖角那一面對準了白姐的太

屏幕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捂著,不敢打字,不敢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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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忽然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一個背包,砸在周周上。

周周手里的石頭被砸掉,轉頭怒瞪著我,齜牙咧地朝我撲過來。我飛起一腳踢在他口,他好像毫無覺,張著咬我。

眼看著那個被天使吻過的嚨湊過來,急之中我手一拉,把江浩言的胳膊塞到他里。

江浩言慘一聲,我趁這個機會把周周地上,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符紙飛快地塞進他的里。

旁邊,林新也控制住了王強,正把他胳膊反剪,幾個生躲在旁邊尖

我走過去把符紙給王強里也塞了一張,林新皺眉:「喬墨雨,他們看起來像食中毒了,你這給他們吃的是什麼?」

「清心符,克制幽靈菇的毒的。」

林新氣得翻白眼,「什麼時候了你還來?」

剛說完,王強忽然干嘔了兩聲,然后神逐漸清明起來。

「周雪,你們怎麼來了?」

周周也晃了晃腦袋,紅著臉一把推開我。

「喬墨雨,當著這麼多人,你想干什麼?」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他們倆,「你們沒事了,恢復正常了?」

屏幕前,鏡頭已經被彈幕覆蓋。

「666,真行啊,還清心符,節目組厲害。」

「害我白擔心一場,這節目牛啊,花了大價錢。之前明明看喬墨雨他們走的另一條路,怎麼就上林新他們了?那個幽靈菇的小路不會是節目組特意布置的吧?」

「論鈔能力哪家強,還得香港看劉雄。」

林新他們顯然也有跟觀眾差不多的想法,那條突然長滿九妖菇

的小路,我順利地在關鍵時刻找到白姐他們,還有王強和周周這兩個演員。

白姐剛才差點被周周掐昏,現在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原來是要配合我演戲,氣得狠狠瞪了周周一眼,手捂著自己脖子。

「可真有意思,有些人拿的劇本跟我們不一樣,這得是另外的價錢吧?」

彈幕又瞬間沸騰了。

「快看,連白姐都承認了,他們有劇本!」

「白姐剛剛可差點被掐死,哈哈,居然是不知的,得了這個氣?周周年紀輕輕,為了錢真是啥都能做。」

「你們說什麼,說不定白姐現在也還是在演戲呢。一環套一環,節目組就是要搞矛盾炒熱度。」

12

彈幕吵翻了天,林新和白姐幾人湊到一邊,看著我們的眼神都帶了敵意。

只有王強和周周心里清楚,他們剛才絕不是在演戲。

王強走到我旁邊,很客氣地謝我,看著他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白姐更氣了,忽然手把麥克風一摘,就往地上丟。

「我不錄了,差點掐死人一句代都沒有,還擱這看你們演呢?喬墨雨,你臉可真大!」

林新也跟著點頭。

「對,姐,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回去問問導演,讓他給我們一個代。」

他們兩個轉頭就要走,周雪跟著他們離開。攝像大哥急了,勸了幾句,看他們態度堅決,只能著頭皮追上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陳貞還坐在地上氣,我走過去蹲到他旁邊。

「你跟上去看看啊,就當重新分組了,他們三人一組吧。快跟著,到時候真出事了不好。」

陳貞猛搖頭。

「我不去,這山邪乎得很,我一進來就覺渾皮疙瘩。剛才那兇險的樣子你也瞧見了,為了兩百萬出場費,我這把老骨頭犯不著拿命來陪。」

我頓住,牙齒咬得咯咯響:「你說多出場費,兩百萬?」

他媽的,陳貞兩百萬,我二十萬?

我真的要氣死,也懶得管這破節目組了,坐到陳貞旁邊打開背包,拿零食出來吃。

剛吃了兩口,忽然風四起,山上彌漫起一陣濃霧,遠傳來一陣尖利的笑聲。

「桀桀桀——」

所有人都呆住了。

王強和周周站在不遠,朝林新他們離開的方向看。

「桀桀桀——桀桀桀——」

笑聲突然變得興起來,王強撓撓頭,轉過來看著我們。

「白姐氣瘋了,裝鬼嚇唬我們呢?」

「完了。」

我把背包往地上一丟,拿出一團紅線,飛快地把幾人站著的地方圈了一個圈,然后在關鍵地方擺上幾枚銅錢。

「陳貞看好他們,不要出這個陣法,我去找白姐他們。」

江浩言追著要跟我一起去,被我阻止了。

「你質特殊,四柱純,這陣法是以你為陣眼的,必須待在這。」

13

我布的陣,名為「護陣」,這是一種蒙蔽沖惡鬼的方法。

護陣」共有三十六枚銅錢組,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外頭的紅線,都用公染過,氣十足。

陣法布置不難,最關鍵的,是要有個生辰八字四柱純的人當陣眼,能把陣法的氣都激發出來。山魈見了,短時間不敢靠近。

我朝著白姐他們離開的方向飛奔,把當年考一千米的勁都拿了出來。

論理說,大白天是不應該有山魈的,如果氣濃郁到白天都能出現,那這只山魈,必然煞氣十足,極難對付。

我跑得飛快,彈幕刷得更快。

「我看的真的只是個探險綜藝嗎?」

「連陣法都來了,我只能大喊六六六,要是等下節目組真的搞只狒狒,我也不會奇怪。」

「還別說,比電影刺激好看。」

鏡頭切換到白姐他們,幾個人正拿著登山杖往山下走,攝像大哥扛著攝像機跟在后面,一路都在勸他們。

只是走來走去,幾個人覺很奇怪,并沒有下山的順暢,反而氣吁吁,好像在爬山。

林新低頭看了眼腳下,揮手示意大家都停下來。

「我們走的是個斜坡,不是下山,這是在上山,我們迷路了。」

「難怪越走越累,我不行了,我要休息會。」

白姐一屁坐到地上,從包里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口,正要說話,忽然后的灌木叢里傳來枝葉被踩踏的響聲。

伴隨著響聲,還有一陣劇烈的息。

白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尖一聲,從地上跳起來跑到林新旁邊,大家一齊往灌木叢的方向看。

只見灌木劇烈抖了一下,然后枝葉分開,我頂著一腦袋樹葉爬了出來。

「哎媽,可累死我了,山魈呢?」

白姐火大。

「我他媽瞅你像山魈!」

我瞪大眼睛朝周圍看了一眼,風止林靜,氣息是正常的,空氣里沒有刺骨的

「遭了,調虎離山計,這玩意兒了啊!」

我急得一拍手,讓白姐他們立刻跟著我走。

陳貞他們能守住陣法啊。

與此同時,屏幕前的觀眾已經炸開了鍋。

14

彈幕:「我草,節目組這是下本了啊。」

「我原本以為弄個狒狒,沒想到他們這麼夸張。」

「不是說直播嗎,這是咋弄出來的,合特效?」

鏡頭里,赫然出現了白姐的臉。

白姐站在陳貞他們的圈子外面,正沖著大家招手:

「快,林新摔倒了,來個人幫忙。」

而分鏡的另一邊,我和白姐、林新他們還在吵架,我努力說服大家跟我一起走,結果一個個都不聽指揮。

對觀眾來說,兩個直播間里,都同時出現了白姐的影。

陳貞他們卻毫無所覺,見白姐說林新摔倒了,趙思思第一個站了起來,要跑過去幫忙。

江浩言一把扯住

「姐,喬墨雨說了,不讓出這個圈子。」

趙思思生氣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個呢,救人要。」

趙思思一把甩開江浩言,就往外面走,江浩言不依,扯著趙思思的手臂不放,兩個人吵了起來。

白姐急了,在外面連聲催促:「快點啊,怎麼什麼都聽喬墨雨的,是你爹還是你媽啊。」

關鍵時刻,攝像大哥把鏡頭一架,朝白姐走了幾步。

「白姐,我先跟你去看看。」

說完就抬腳邁出了紅圈子。

大家都盯著攝像大哥的腳看,白姐也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快跟我走吧,就在前面。」

見攝像大哥沒事,趙思思也非跟上去。

江浩言無奈,只能跟著走了出去,他一走,那紅線抖了兩下,氣立刻就散了。

彈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剛剛那個紅圈子了。」

「節目組細節人。」

幾個人跟著白姐往前走,只有王強,落在最后面,時不時地低頭一下眼角。

陳貞走得也不快,小聲問他:「你咋了?」

王強抬起頭,臉蒼白,發紫,抖著舉起手機給陳貞看。

「咋有兩個白——」

陳貞倒吸一口冷氣,拉王強的手不說話了。

15

王強是草,農村里也經歷過許多七八糟的事,這些人里,他是最先信我的。剛剛白姐來人的時候,他正低頭刷手機,看見兩邊直播間的鏡頭,還覺奇怪呢。

「陳大師,這妖怪要把我們帶到哪去,你快想想辦法啊。」

兩個人手拉著手,陳貞也是哭無淚。風水一門傳了這麼多年,幾經波折,真正的早就失傳了。他也是認識我了才知道,原來古籍上記載的東西,并不是子虛烏有的。

白姐在前面帶路,引著眾人往山腰走,時不時就催促王強他們。

「走快點,林新等著我們呢。」

「咳咳,白姐,我記得林新他們是往山下跑的,你咋帶著我們去山上呢?」

王強大著膽子問了一句,然后一邊拼命給周周幾人使眼。白姐腳步一頓,慢吞吞走到王強邊,笑道:「你弄錯了,他們就是在山上的,桀桀桀——」

笑聲尖利刺耳,像是什麼聲,幾個人聽得捂起耳朵。

王強都快嚇傻了,更不敢說話,拼命把子往陳貞旁邊,白姐就在旁邊盯著他們兩個,一邊催促他們快走,一邊時不時笑出聲來。

「桀桀桀,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拉著手呢。」

白姐笑著去拉王強的手。

「你走太慢了,姐拉你一把。」

手中傳來茸茸的異樣,王強低頭一看,只見白姐的手掌寬大糙,上頭布滿了棕發。

「我草!」

王強尖一聲,跳了起來,陳貞也不了了,從包里取出桃木劍,大喊一聲:

「你這變態妖怪,我跟你拼了!」

桃木劍朝白姐一刺,卻刺了個空,已經飛跳到旁邊一棵樹上,一邊拍著手掌,一邊仰頭大笑。

的笑聲越來越夸張,面部越來越猙獰,漸漸地,臉上有棕發長出,兩個尖牙也冒了出來。一會工夫,原本的白姐就消失了,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像大猩猩的棕

人臉,上跟狒狒差不多,但是詭異的是,腰部下來只長了一條,正單站在樹干上。

所有人都傻了,呆呆地看著白姐,一

好一會,彈幕才反應過來。

「除了一句我草居然不知道說什麼。」

「這節目組比我想的牛多了,會員買得值啊!」

「特效師加,全員演技滿分。」

攝影大哥嚇得都快哆嗦了,把攝像機一扔就往后跑,山魈追上去,一掌把他拍到地上,然后把臉對準鏡頭。

「桀桀桀——好玩——桀桀桀——」

山魈齜著牙齒把臉懟到鏡頭上,下一秒,鏡頭碎裂,屏幕全黑了。

16

「我草,這也太真了,我連它臉上的都能看見,這不像假的啊!」

「剛剛它的呼吸噴到鏡頭,屏幕糊了一片,這特效能做這樣?」

「草,我開始有點信了,快去看看林新他們那組。」

彈幕炸,鏡頭前,節目組也沸騰了。

導演生氣地拍著桌子大罵,問到底是誰惡意剪輯弄這些東西的。沒有任何人承認,反倒是哀牢山當地的向導,驚恐地指著屏幕尖

「山魈,這是山魈啊!我爺爺說過,這就是山魈!」

「導演,王強他們那組人全都聯系不上了,定位也消失了。」

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指向另一個電子屏幕。

哀牢山地方大,容易迷路,為了大家安全,所有人都隨攜帶定位設備,在地圖上會顯示小紅點,而此刻,代表王強這隊的那幾個紅點已經全數消失。

導演吞了吞口水,覺一腦袋漿糊。

從另一個白姐出現起,他就覺不對勁了,跟觀眾不同的是,他知道節目是現場直播的,本不存在錄屏,也不可能剪輯,他們看見的畫面都是實況。

他沒反應過來,只以為兩邊串了信號,還在找工作人員調整,沒想到,白姐就變了。

「節目暫停,先聯系林新他們下來,組織人手把白姐他們找到再說。」

副導演用對講機跟我們這隊的攝像大哥聯系。

「啥,啥意思,人不見了,又一個白姐?陳導你別急,慢慢說,我咋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我連忙搶過對講機,聽副導演說完,臉大變。

尼瑪,這山魈還能變形,壞菜了。

《崆峒經》記載,人之假造為妖,靈為,人魂不散為鬼。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神靈不正為邪,人心癲迷為魔。

妖、、鬼、怪、邪、魔是六類東西,山魈本屬于山怪,是山中一團風邪氣所生。但是時間久了,它能變形,還會戲弄人,就不是普通的山怪,而是要接近怪了。

以我現在的水平,對上怪,勝算不超過四

17

「從現在起,不能再有任何人上山,我會去把王強他們找回來。我沒開玩笑,再多的人上來,只會弄出更多人命,這個責任你擔不起!」

我拿著對講機一頓疾言厲,把副導演都兇傻了。

放下對講機,我又滿臉嚴肅地看著林新他們。

「我現在沒空顧得上你們了,你們沿這個方向立刻下山,見誰都不要搭理,馬上就走。」

我從包里拿出紅繩,吊了枚銅錢,綁在林新幾人手上,一人一串。

彈幕:

「開始了開始了,大家退開,喬大師開始表演了。」

「本來前面快信了,現在,呵呵,我繼續聽你們編。」

林新和白姐顯然也是一樣的意思,幾個人都滿臉譏諷地看著我,白姐冷笑一聲:

「合著讓你一個人表演了唄,我們參加這個節目都是給你做陪襯的。你拿的到底啥劇本啊,天才風水師拯救節目組?真夠可以的,給你寫劇本的人想象力夠富啊!」

彈幕:「白姐,我的互聯網替。」

「姐是真敢說,完全不怕得罪背后金主。」

勸了幾次都是這個吊樣,我火了,正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幾人上趕著找死,可不關我啥事。

「行行行,都跟著,都跟著,鏡頭分你們,別拍我!」

我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從包里又拿出了一個致的銅鈴鐺。

這是清銀鈴,鈴舌用特殊材料制,重量較大,尋常的風不能吹,只有風才能吹響。

我舉著鈴鐺,繞幾個人站的方向走了一圈,走到東北角時,鈴聲震,果真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

「走這邊。」

白姐:「哼,裝神弄鬼!」

山魈由氣所化,它如今把王強他們帶走,必然是回了老巢。

氣比普通的空氣沉,其他地方的空氣朝氣流,就會形風,通過清銀鈴,可以準確找到山上氣最重的地方。

18

我帶著白姐幾人上山,大屏幕前,導演滿臉猶豫,糾結要不要報警找人上山。

「導演,快看,直播間人數已經超過兩千萬了,創紀錄了啊!」

「微博上前五條熱搜都是節目組的,天吶,這熱度太高了。」

終于,導演心天人戰一番,天平逐漸向世俗利益傾斜。

「把剛才和喬墨雨那通電話的錄音傳出去,到時候真出了事,有背鍋。另外,把王強他們失蹤的消息也放出去,把話題都炒起來。」

「要是等明天還找不回來,再報警,全程直播。」

所有工作人員都忙碌起來,等王強他們失蹤的消息一出,整個互聯網都沸騰了,直播間人氣再度飆升。

「云南本地人來了,我跟你們說,山魈的傳說是真的。」

「呵呵,水軍來了,我跟你們說,六百塊是真的,大家都去領啊。」

「大家都別吵了,我看著不像開玩笑的,王強他們不會真出事吧?」

「用你的腦子想想,那麼多大腕,真出事了導演不報警找人搜山,還派個攝像機拍那個喬墨雨,瘋了嗎?」

彈幕吵一團,其實別說屏幕前的觀眾了,哪怕臨其境,白姐他們也不愿意相信這一套神神鬼鬼的說法。

三個人跟著我往前走,各種怪氣,林新更是化科普帝,從各種角度講解世界上本不可能存在怪這種東西。

終于,走了快一個小時,前面出現了一個狹窄的山

我貓著腰鉆進里,打開了某寶買的戶外強超亮手電筒。

幽深曲折,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鐘石,不斷有水珠滴落,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白姐跟在隊伍最后面,探頭朝深看了一眼,不自在地打了個寒

「那什麼,你們進去吧,我有幽閉恐懼癥,我在外面等你們。」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轉過就朝外走。

大家進不過兩三分鐘,口本來還應該有亮傳來,可白姐轉過,發現口的方向是一片漆黑的。

懷疑自己看錯了,閉上眼睛一會,再睜開,大著膽子走了幾步,前頭越來越黑。

終于,我拿著手電筒轉了個彎,在白姐的視線里,亮徹底消失了。

一個人僵在狹窄幽閉黑暗的山里,幾乎不能彈。

19

「林新——周雪——你們人呢,別嚇我啊——」

白姐快哭了。

「救命啊——來人那——」

白姐全冒冷汗,心臟幾乎不上氣來,扯開嗓子了一陣,終于,視線里又有亮出現。

我板著臉舉起手電筒。

「瞎喊什麼,還不跟上!」

「這里氣太重,到都是鬼打墻,平常人本走不出去,跟了。」

鬼打墻?

白姐愣了一秒,本能地想反駁,可剛剛自己確實出不去,心深產生了一巨大的荒誕,抿著不作聲了。

我帶著幾個人繼續往前走,轉過兩個彎,視線猛然開闊。

只見眼前是一巨大的山腹,跟兩個場那麼大。頭頂布了倒掛的鐘石,有大有小,山腹中間,竟有一條河流橫穿而過。

河流上,有一個巨大的瘤,橫兩端,一直蔓延到兩邊的山壁上。瘤里長出麻麻的菌須,向四面八方延。那些菌須有落到水里的,有落到旁邊的山壁上的,都長滿了九妖菇。

所有人都傻了,滿臉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半天回不過神。

彈幕也安靜了許久,才重新沸騰起來。

「我草,這是不是喬墨雨之前說的,幽靈菇母?」

「太尼瑪震撼了,這場景不可能是假的吧,沒幾年時間能布置這樣?」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媽媽救命。」

「門主——門主救命啊——」

陳貞微弱的嗓音傳來,我心頭一凜,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堆小山似的幽靈菇。

「我好像聽見陳大師的聲音了。」

白姐嗓音抖,已經快哭了。

20

我帶著幾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走到河邊那堆幽靈菇旁邊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陳貞幾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上被菌須纏滿。其他人都張著里一長長的須條探進去,側芽上開出一朵碩大的幽靈菇。

只有陳貞和江浩言兩人,抿著,看起來神智還是清醒的,但是江浩言幾乎被菌須裹了木乃伊,完全彈不得。

彈幕:

「……」

「有沒有人來我兩掌,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樓上的,是真的,我媽剛已經給了我一個大子。」

「如果有人為了騙我能花這麼多錢做到這個份上,我認了,我讓他騙!喬大師快出手救人啊!」

我仔細看了眼陳貞,見他微張,里還含著一枚五帝銅錢,不由得笑出聲來:

「本事沒白學啊。」

我從懷里掏出雷擊木令牌,咬破指尖把滴到令牌上,然后低聲念了句咒語。

下一秒,令牌里閃出幾道雷,雷落在那堆幽靈菇上,所有的菌須瞬間枯萎收

彈幕:

「……」

「這世間如此玄幻。」

「我已經把喬大師打印出來床頭了,惡靈退散!」

「我媽為什麼又打了我一掌?」

陳貞撐著手坐起,抱住我的大

「嗚嗚門主你終于來了,快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搖頭嘆氣:

「哪有那麼簡單啊。」

說完又從包里掏出紅線,布置了護陣,讓所有人都站進去。

這次大家都乖乖聽話了,一個個提線木偶一樣,我說啥做啥,屁都不敢放一個。

只有林新,依舊不服氣地看著我。

「你這雷擊木是個小型的電擊吧?裝得還像,可是我不會上你的當。」

不服氣,卻很誠實,乖乖地蹲在紅線圈子最中間。

彈幕:

「就服我林總,全。」

「這不拿去開啤酒可惜了。」

21

我剛把所有人都安置好,下一秒,一陣風掃過,山魈尖著狂奔而至。

白姐發出一聲尖:「啊,妖怪啊!」

林新:「呵呵,一只單狒狒而已。」

山魈警惕地看了眼我手里的雷擊木令牌,停在不遠沖我齜牙咧

我略蹲個馬步,把令牌一舉:「看招!」實際虛晃一槍,左手飛快地從懷里掏出一把符紙,朝山魈上丟去。

山魈躲避不及,屁被符紙丟中,冒出一陣灰煙,影看著淺了不。它發出一聲尖嘯,往上一躍,抓住了一大的菌須。

我拿雷擊木令牌往菌須一掃,發出一道雷,下一秒,那條菌須掉落,連帶著一大片蜘蛛網一樣的菌須都掉了下來,落在我旁邊。

后面的人都尖起來:「啊,有死人,有!」

被菌須包裹著一腐爛的尸,許多地方的已經爛完,出森森白骨。腐臭味太濃,我忍不住干嘔一聲。

山魈見了,立刻揮舞著爪子朝我飛撲過來,我手一擋,被它一爪子拍飛。

力氣是真大啊,我摔在地上,差點吐

「喬墨雨小心——」

江浩言急了,要從陣法里沖出來幫忙。

我瞪他一眼。

「不許出來!」

江浩言是陣眼,一出來,護陣就散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有危險。

我和山魈又斗了一陣,尋個機會也跳進了陣法里頭,我掏出一串用紅線連著的銅錢,問江浩言:

「你是子嗎?」

江浩言愣了一秒,漲紅著臉點點頭。

我立馬咬破他的中指尖,把涂到那串紅線上,下一秒,紅線繃得筆直,零散的銅錢被線串聯,了一把劍的模樣。

陳貞瞪大眼睛:「這莫非是七星劍?」

22

「算你有眼。」

我握著七星劍沖出去,和山魈又斗在一起。

彈幕:「這小哥不錯,那麼帥還是子啊。」

「沒想到關鍵時刻真的能保命,我這就去拒絕我朋友。」

「樓上的,你朋友電話多?我想問問有沒有男朋友。」

跟山魈打了一陣,七星劍又散了,我沖回陣里,把江浩言另一邊中指尖也咬破了。就這樣斗了幾個回合,江浩言的中指不出了,他想割破其他手指,我搖頭拒絕。

「只有中指氣最足,其他沒用。」

「啊,這怎麼辦?」

大家都慌了,關鍵時刻,林新而出,中指一

「用我的。」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他,林新漲紅了臉。

「我媽是基督徒,我答應過不發生婚前行為。」

趙思思兩眼放不自傻笑出聲。

我點點頭,干脆利落地割破了林新的手指。

彈幕:「啊,這——萬萬沒想到啊,林新好純,我了。」

「以前就有傳言說他很潔自好,我還以為立人設,沒想到是真的。」

我拿著七星劍和山魈斗得火熱,林新輕咳一聲:

「什麼中指的,一點都不講科學道理。喬墨雨,我并不是相信你,只是要證明下自己的清白而已。」

山魈實在是厲害,我們倆打了半天,我氣吁吁,林新的手指也放不出來,就在眾人都絕之際,我嘆口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哎,終于還是到了這一步。」

我的一抹上,七星劍陡然放出一陣紅,劇烈地抖起來。

陳貞大驚。

「我還以為就子能用,門主,你為什麼一開始不用自己的?」

我瞪他一眼。

「咬手指多疼啊?我能吃這種苦?」

說完一躍而出,把七星劍在手里舞了個劍花,一劍刺

山魈的腹。

下一秒,山魈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然后化一團黑煙,徹底消失不見。

彈幕:

「我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我要問問我理老師怎麼解釋今天的事。」

「樓上的,我是理老師,正在打電話聯系我的大學教授。」

23

「哈哈哈哈,不愧是風門門主,這只山魈,果真只有你能對付。」

響亮的鼓掌聲從遠響起,下一秒,山里一個角落亮起巨大的白

幾束探照燈把整個山照得亮如白晝,一大批黑大漢從旁邊幽深的口魚貫而出。

「你就是福生?」

我皺眉看著眼前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穿著沖鋒,兩只手在口袋里。

「你還沒這個資格見到他。」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拍了拍手,那些大漢朝我們走過來,從攝像大哥手里拿過攝影機,在地上砸得碎。

屏幕瞬間就黑了。

彈幕炸:「我草,這是誰?毀我直播,不共戴天。」

「導演,導演人呢,快點再派人進去啊!」

「看不到直播我不活了,快——」

節目組現場也沸騰了,所有人驚訝地看著一片漆黑的大屏幕,導演捂著口。

「我日,這誰啊,這些人哪來的?」

「導演,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報警啊,快報警!」

節目組一團,微博也幾乎陷了癱瘓。

我皺眉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你們想干什麼?」

中年男子抱著雙臂,輕笑一聲。

「我威,我老師有個忙請你幫。」

「這只幽靈菇下頭,有一,還請喬門主幫忙開個門。」

我愣住,倒是江浩言反應過來,吃驚道:「你說的是李有富的寶藏?」

24

李有富祖上是哀牢山土司,他自己也是民國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

他在哀牢山深建造了輝煌的土司莊園,現在已經了一旅游景點,隴西世族莊園。

而在死之前,李有富把全部財寶換了三百箱金條,埋在哀牢山深,只在莊園里留下兩張神的圖紙。

哀牢山占地極廣,土司莊園在主峰地段新平縣境,跟我們這相距甚遠。

「你小子算有點見識。」

威指著幽靈菇的母說道:「喬門主,幽靈菇這東西,只有你的雷擊木令牌能對付,你把墓打開,不然,我把他們都扔河里去。」

說完拍了拍手,兩個手下拖住白姐,就要往河里丟,白姐嚇得尖連連:

「喬大師救命,喬大師救我——」

「行行行,你別。」

我嘆口氣,拿出雷擊木令牌,按著威的指揮,在河道邊清理出一塊空地。空氣上,有一塊漆黑的石板,眼跟周圍格格不

威大喜。

「找到了,打開它!」

我低頭看了一眼,石板上畫著一個五芒星,星星歪斜,左上角比其他幾只角長了一寸。

而在石板的右下角,卻畫著一個笑臉。

我瞳孔皺出去的手也立刻了回來,搖頭拒絕:

「這東西不能打開。」

威冷哼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白姐。

「我沒跟你開玩笑,不打開我就殺了。」

我點點頭。

「好的,你殺。」

威:……

白姐哭了起來,「喬大師我錯了,我之前不該那樣對你,我求你救救我——」

威擺擺手,兩個手下直接把白姐丟進了河里。

他繼續拿槍對準江浩言。

「他媽的,你不開,我就把他們都殺。」

我依舊拒絕:「反正這門一開,在場所有人都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你手吧。」

25

威又讓人把周雪和王強也丟下河里,見我不為所威猶豫了。

他氣惱地在原地轉了兩個圈,一腳把攝像機踩碎,然后對著石板打了兩槍。

山腹里發出一聲巨響,子彈過石板,在上頭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威火了,走過去一把扯起陳貞。

「死是很容易的,有些時候,活著比死更可怕。」

說完在陳貞上狠狠掐了一把。

陳貞:「啊,我招——門主你快把門打開,這種酷刑我承不住啊!」

威更來勁了,讓人拿了一把老虎鉗,說要把陳貞的牙齒和指甲拔

我嘆口氣。

「行了行了,我開。」

我走過去抱住江浩言。

「江浩言,大家都快死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江浩言渾抖著出手反抱住我,手心抖,心臟跳得飛快。

我趁機把一把銅錢都塞進江浩言口袋,小聲告訴他,等會讓每個人都拿一個。

「江浩言,你天賦有限,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下輩子投個好胎,骨好一點吧。」

我在江浩言背上重重一拍,然后走回邊,江浩言滿臉失

「你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我沒管他,繞著石板走了一圈,煞有其事地低頭念了一大堆咒語。

念完咒,我從包里掏出七星劍,對著石板一扔。

「去——」

七星劍撞在石板上彈起,飛向不遠的幽靈菇母,下一秒,母猛地收一下,然后又彈開,噴發出大量濃霧。

「所有人立刻跳河!」

我大喊一聲,當先一個猛子扎進河里。

「媽的你敢耍我!」

威面目猙獰,對著一個黑人開了一槍,下一秒,七八糟的槍聲響起。除了拿著銅錢的人,其他人都陷了幽靈菇造的幻境中。

26

之前我已經空占了一卦,唯一的生門就在這條河里。

江浩言帶著其他人也跳了下來,我們幾個在河里踩著水,看威他們中了幻象,自己人打一團。

我松口氣。

「大家都會水吧,一直往下游,肯定能平安出去。」

「好可怕啊,嚇死我了。」

周周游著向我。

江浩言瞪他一眼。

「滾一邊去。」

周周瑟一下,怏怏地劃著水自己朝前面游去。

河流不深,但水流很急,我水不是很好,被暗流卷了幾下,就覺手腳有點筋,幸好江浩言一直跟在我旁邊,我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兩個人抱著被水往下沖。

冰冷的河水中,江浩言灼熱的氣息回在我耳邊。

「喬墨雨,我——」

「別想了,我死都不會收你為徒的。」

我瞪他一眼,江浩言嘆口氣,不說話了。

大約在水里漂浮了半小時,子忽然猛地凌空,而后向下墜落。山外清新的空氣涌鼻腔,我抬頭一看,天已經黑了,今天是個滿月,明亮的圓月掛在空中。

水流漸緩,我們狼狽地爬上岸。

劫后余生,其他人激得哭了起來。

「門主,剛剛那石板上畫的什麼,為啥不能打開?」

陳貞趴在一旁氣,眼里還寫滿了好奇。

我枕著手躺在草地上。

「你知道祝由嗎?」

「人有疾求醫,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

「上古神醫治病,只需念咒就行,剛才那石板上畫的,就是一個咒。」

大家都好奇地瞪大眼睛,林新冷笑。

「咒?呵呵,心理暗示而已。」

周周道:

「喬大師,這是個啥咒啊,你解不了嗎?」

我搖頭:「解不了,我對咒不是很通。」

「他們在那里——我聽見有人說話了——」

不一會,遠有人聲傳來,大批警察和搜救隊蜂擁而至。

27

我們都順利得救了,河里還下來幾個黑人,有的中了槍,還有活著的,被警方帶走審問。是攜帶槍支,就夠他們判幾年的了。

外頭已經一團,迫于有關方面的力,節目組最后出來辟謠,說這一切都是錄制的,用了特效,都是假的。

眾人破口大罵,但也有人不信,堅定地認為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咋樣,我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紅了,在熱搜榜上待了一個月。

我沒心思管這些,因為我遇上了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我的雷擊木令牌居然不見了。

我翻遍了背包和所有的裳都找不到。

雷擊木上有我的氣息,即便被水沖走,也會浮在我周圍,為啥我卻一無所知。想了半天,我覺周周最有嫌疑。

我通過節目組聯系他,卻怎麼都打不通他的電話。

過一會,微信震,我打開一看,福生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圖片里,我的雷擊木令牌正躺在一個黃金托盤上。

「從今天起我是風門門主啦~」

還用波浪號,氣得我拿起電話,對著福生就是一連串六十秒語音輸出。

「桀桀桀,喬門主不要這麼小氣嘛。你弄丟了我的黃金,賠個令牌也是應該的。說不定以后,你還要求我幫忙呢。」

我扔掉電話,黑著臉,走進浴室洗澡。

洗的時候覺后背發,我走到鏡子前面一照。

發現后背上,剛剛指甲抓過的痕跡,慢慢形了一個五芒星的圖案。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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