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第 16 節 地師之古墓咒
全城染瘟疫,所有人高燒不止,逐漸地喪失勞能力。
我卻發微博:「無所謂,我會出手。」
下一秒被罵上熱搜,他們不知道,我是唯一的地師傳人,也是這場瘟疫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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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喬墨雨,是南江大學的大一新生,當代唯一的地師傳人。
地師,古代又指風水先生。
俗語有云,一等地師觀星斗,二等風師尋水口,三等先生滿地走。現在行走世間的,大多都是普通的風水先生。能掌握觀星氣之的,古代都在欽天監任職,效命于帝王家。
我喬家祖上便是欽天監監正,也是世傳的風門門主。
上次應朋友的邀約,我去云南哀牢山參加了一檔探險綜藝,認識了很多娛樂圈的朋友。可就是那一趟哀牢山之旅,回來以后,我覺所有的事都變得不對勁。
先是我背上長了一串紅的疹子,疹子形一個五芒星的形狀,很快地,我就發起了高燒。連吃三天退燒藥,好不容易才把溫退下來,接著,就覺四肢無力,連走路都費勁。
剛開始,我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發燒。
沒想到,整個寢室的人很快地就被傳染了,大家的后背也莫名其妙地長出五芒星圖案,然后迅速地蔓延到全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
我看著后背上一天比一天鮮艷的五芒星,這才反應過來,我中了咒。
咒起源于巫,《正義》曰:「以言告神謂之祝,請神加殃謂之詛。」意思說,治病的就是祝由,行害的就是詛咒。
在云南哀牢山那個山里,我以為那扇石板之后藏著厲害的詛咒,死活不敢打開。沒想到,這咒竟這樣霸道,并不需要打開石板,在那里待一會就能中咒。
中了咒,逐漸地衰弱,免疫系統崩壞,以后一場小冒或者一個小意外就能要了你的命。現代醫學毫無辦法,只能靠祝由解決。
只可惜,祝由十三科大部分已經失傳,特別是其中的第十二科——科。
科能鎮邪驅鬼、散咒回源,自清末以后,幾乎就沒有人會了。
好在我祖上是欽天監的,我也認識一些江湖八大派里的門派傳人。這次花了許多錢,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讓我打聽到,祝由最后一個傳人就在四川,名祝康,是一名考古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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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祝教授,真是麻煩你了,我明天就到四川。」
我喜滋滋地掛了電話,祝教授說,那個五芒星的圖案他曾經見過,讓我去四川找他。我向來是個樂天派,既然見過,那離解咒也就不遠了。
我讓江浩言訂好了機票,順便去網上查一查祝教授說的那個古墓。
剛一登陸微博,就發現消息提示炸了,我點開一看,是影后白姐先@的我。
「這次發燒覺不像普通的傳染病,喬大師,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諧星王強隨其后:「喬大師,救命啊,一切拜托你了。」
有很多當時看節目的跟著湊熱鬧:「拜一個喬大師,惡靈退散,退退退!」
我看著幾千條評論,跟著湊個熱鬧,回復了白姐。
「無所謂,我會出手。」
沒想到剛回復完,私信和評論就炸了。很多人跑到頁面下罵我,說什麼時候了,還拿這種事開玩笑、蹭熱度?
「真是太惡心了,包裝什麼風水大師人設,就算你真是風水大師,還懂這個?」
「這種被富豪包養的金雀懂什麼?為了紅不擇手段。」
喬門小江:「你們說什麼,都說了和富商劉雄沒有一錢的關系!」
什麼難聽的罵人話都有,嚇得我趕快退出微博。
第二天,我和江浩言約在機場見面,沒想到到了機場,意外地遇見林新和趙思思。
趙思思是江浩言的表姐,艷的十八線星,我去云南參加節目就是應邀請去的。
林新是個高人帥的頂流小生,上次在哀牢山的山里,這幾個人都在,也親眼看見了石板上的五芒星詛咒。
趙思思臉蛋通紅,像只被煮的螃蟹,強撐著跟我揮手。
「喬大師,好久不見——」
我皺眉:「你都這樣了還湊什麼熱鬧?回家去躺著吧。」
林新看起來正常多了,戴著口罩,清俊的眉眼倒很有神。
「我們背上也有那個圖案,我在家里等得實在是不放心,不如親眼跟你去看看。」
我拗不過他們兩個,只能答應帶他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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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快地就到了四川,祝教授派人來接我們,司機跟我們介紹,祝教授現在在三星堆址工作,大家瞬間都來了興趣。
司機一路上也興地侃侃而談,一會兒說三星堆是蚩尤部落的,一會兒說是外星人的。
「它那個青銅工藝遠超同時期,還有那個面,哎呀你們看看就知道
了,可厲害著呢。祝教授說,里頭出土的大部分東西都跟祭祀有關,神神的。」
司機說了一會兒,言又止,神神道:「而且當初發掘這址的時候,還出了一樁事,老離奇了,都不讓報道呢。」
林新好奇地問道:「師傅,到底是啥事兒啊?」
司機卻只搖頭笑:「不能說不能說,說了你們也不信,自己去問祝教授吧,這事兒啊,跟他的學生有關。」
祝教授是 A 大的考古學教授,手底下還帶了幾個博士生,他們都跟著教授在三星堆址工作,畢業論文就和三星堆文化有關系。
司機送我們到附近的辦公地點門口,下車時還笑嘻嘻的,可轉頭看見站在后面的生,臉瞬間就變了。
「那個,這就是祝教授的學生方博士,你們有事跟方博士說,我先走了。」
說完慌慌張張地關上車門,一踩油門,車子開得飛快。
見他這樣,我們越發好奇,轉頭打量這個年輕的方博士。
方博士是個漂亮的短發生,個子不高,兩只眼睛又大又圓,正含笑看著我們。
看見的一瞬間,我手背上汗倒豎,瞬間明白了司機之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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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士竟然長了一對異瞳,的眼珠子格外大,眼白很,左邊眼珠漆黑,右邊卻是藍褐的。盯著人看時,意味不明,天然帶了三分的恐怖。
我一下就對來了興趣。
因為異瞳在道家里,又眼,天然能看見一些不干凈的東西。還做的考古這行,那膽子得多大啊。
「喬同學你好,教授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了。」
方博士朝我笑了笑,對大家好奇的眼神不以為意。
我們來到辦公室,祝教授正拿著個放大鏡,對著桌子上一面青銅令牌仔細地看。我隨意地掃了一眼,猛地瞪大眼睛,那令牌上,有一個形狀不對稱的五芒星圖案,令牌右下角,還畫著一個詭異的笑臉。
祝教授跟我們介紹,最開始發現的址,其實并不是三星堆,而是距離幾十公里的另一古墓。
「那個地方實在古怪,考古隊出了好幾次事,只能先擱置著,目前隊里主要做三星堆的研究工作。這塊令牌,就是那個古墓里發現的。」
祝教授看了方博士一眼,嘆口氣。
「方茜還有一個姐姐,也是我手底下的學生,姐姐就是在那古墓里出事的。」
「那墓里的事,還是讓給你們講吧。喬門主,我知道你有真本事,但從我個人角度,實在不建議你們去那個古墓。」
祝教授摘下眼鏡,了眼角,神很是傷。他又給我們講解了一堆五芒星的事,按他的理解,這圖案也跟祭祀有關。
「整個三星堆出土的青銅都跟祭祀有關,這里頭有一個方向盤一樣的東西,我們管它青銅太轉,跟你這個五芒星格外相似。」
「祝教授,我冒昧地問一下,對祝由,你還知道多?」
祝教授一愣,苦笑著搖搖頭。
「我父親死在牛棚里,把那些冊子全燒了,我能知道什麼?」
「不過——」
祝教授面帶猶豫地看了眾人一眼,忽然手把我扯到旁邊,耳語道:「十二科里,有幾個符號我認得,可以畫給你看看,不過——」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舉起來,大拇指和食指了。
我猛地瞪大眼睛。
祝教授看我不懂,又抿著手指,幾乎要把兩個手指出火花來。
我手按住他。
「啊呀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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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教授「嘿嘿」一笑,穩重正氣的臉龐忽然變得猥瑣,他朝我出一只手。
我心痛道:「五千?」
「喬門主開什麼玩笑?」
祝教授臉一板:「我知道你們這行賺錢不,聽說你之前給劉雄看墓,就收了八位數。不像我們,做一輩子學問啊,工資才一萬出頭。」
說完又把我往角落里扯了扯:「五十萬,我不止給你畫咒,還給你開古墓的工作證。那地方現在被封起來了,沒工作證你們進不去。」
「什麼?」
我跳了起來,五十萬,媽的搶錢啊!
看他一臉堅定的態度,我咬咬牙,拉著江浩言林新幾人去門外商量。
「媽的這個死老頭,看著道貌岸然的,居然問我要一百萬啊!」
我痛心疾首,其他人卻松了口氣,特別是江浩言,大手一揮。
「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呢,這錢我出了。」
收了錢,祝教授立馬換上笑臉,飛快地畫了符,然后從屜里掏出一沓工作證發給我們,打發我們走了。
看我們離開后,他又叮囑方茜。
「等會兒你帶他們去那兒,你自己可別進去,知道沒有?」
「還有,我這里有十萬,你先拿去給
你姐把醫藥費續上。你就好好地做學問,不要為其他七八糟的事心,有老師在呢,知道嗎?」
我和陳新他們在門口等,過一會兒,看見方茜眼睛紅紅地出來了。那雙異瞳周圍發紅,看著更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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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茜帶我們去住的地方,一路上,我都低頭研究手里的符號。看著像幾個圓圈,毫無規則地套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果然隔行如隔山啊,我嘆口氣,把那紙條收進懷里,希都寄托在了古墓里頭。
「方博士,你姐姐是怎麼出事的?」
方茜卻不說話,很沉默地看著窗外。等到了賓館,司機殷勤地幫我們提行李,然后趁機告訴我們,方茜的姐姐了植人。
「說是往一條墓道里走了幾步,立刻昏倒了,到現在還毫無意識呢。方博士上就更古怪了,都說——咳咳咳——」
看見方茜進來,司機嚇一跳,戰地干咳幾聲,忙丟下行李跑了。
「你們先休息,吃完午飯,我帶你們去墓地。」
方茜走以后,趙思思立刻到床上躺下了。
「小言,給我倒杯水,我一下都不了了。」
江浩言:「廢,你非跟來干啥?」
趙思思朝林新的方向看了幾眼,不服氣道:「關你屁事啊,我就是來跟喬大師學點本事的。」
我心痛地從包里取出一小罐水。
「一人一口,都把這個喝了,喝完就有力氣了。」
水,水,指的是從未見天日的地下水。水,古方中指天上未沾地的雨水。
一一,可驅邪除魔,破世間邪祟,也能短暫地制我們上的咒。
「一口兩萬啊,先轉我支付寶。」
喝完水,大家果然立刻退了燒,上也恢復了力氣。林新看著我手里的礦泉水瓶,一臉困。
「真不科學,這里頭是興劑吧?」
我翻個白眼,不理他,讓大家都準備好東西,準備去古墓。
古墓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開車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墓地在一方林里頭,不遠還有一條河流,流到古墓的方向轉了個彎,形一「凹」字形。
我立刻眉頭皺。
這在風水上,天渚地,河流的水浸墓地,棺木腐爛極快,本不能做墓地。
墓地口挖了個地,門口還像模像樣地設置了崗亭,我們把工作牌給保安看,他揮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進去了。
江浩言拿著手電筒走在第一個,方茜跟在他后,我忙拉住。
「我午飯時候接到祝教授電話,他不讓你進去,你在門口等著吧。」
方茜搖搖頭,沖我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我姐姐還在里面,我要去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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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思一臉迷茫。
「方博士,你姐姐不是在醫院嗎,為什麼說在這里面?」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著,方茜卻又不說話了,垂下眼眸,背著雙肩包,第一個走進了地道。
「說的是魂魄吧,植人,也許是失魂癥。」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中天魂和地魂并不常在人,而是時常飄散在外。
有時候你去了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卻覺格外悉,這就是你天魂或者地魂來過的地方。
而命魂就不一樣了,命魂主思想,也主行,人的七魄都由命魂所掌控。方茜姐姐如果把命魂丟在了古墓,那就會為植人,無法彈。
聽我說完,趙思思瞬間害怕地靠近林新。
「這下頭有東西能勾魂?人家好害怕啊。」
江浩言冷哼一聲:「茶言茶語。」
趙思思瞪他一眼,氣得想打他,我把姐弟倆往旁邊一推。
「都別鬧了,我今天眼皮子一直跳,這下頭很危險。」
我跟著方茜往地道里走,這是一個普通的石墓,地道口被打掃得很干凈,兩邊還拉了電線,墻上掛著幾燈管。
地道幽深狹長,再往里頭,就是一片漆黑,燈仿佛都照不進去。
我走了幾步,忽然覺肚子一陣劇痛。
「不好,午飯有問題。」
我臉慘白,趙思思愣了片刻,也手捂住肚子。
「啊,我的肚子也好痛。」
「午飯有毒!」
不遠,方茜忽然轉過頭,發出一陣森森的笑聲:「桀桀桀——」
眾人大驚,趙思思出手抖著指向方茜。
「是你下的毒?」
方茜慢慢地走向我們,背對著幽深的地道,燈打在臉上,上半部分籠罩在影中,配上那雙異瞳,格外瘆人,趙思思已經忍不住發出了尖聲。
方茜翻個白眼。
「你們中午吃了啥菜?」
林新:「辣子、水煮魚
、麻婆豆腐。」
方茜點點頭,嘆口氣。
「行了,先回去上廁所吧,你們吃太辣了。外地人來四川,十個有八個拉肚子,是我疏忽了。」
剛說完,我的肚子發出一陣巨大的腸鳴聲,我尷尬地捂住肚子。
「我先走一步。」
崗亭旁邊就有個公共廁所,只有一個坑位,我當先搶占了廁所,其他人在外頭絕地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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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鬧,就耽誤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等大家都重整旗鼓準備出發時,發現方茜不見了。旁邊的保安大叔指著地道口:「方博士等不及先下去了,你們去里頭找就行。」
「胡鬧,這麼急干什麼?」
我拿著某寶買的巨亮手電筒下了地道,地道口走了差不多十幾米,有一扇石門,此時石門朝里打開,門上還能看見一個淺淺的手印。
「方茜應該進去了,我先去看看,你們三個等在外面。」
我當先朝里走,三個人聽話地點點頭,站在石門口等我。等我的影徹底地消失在黑暗中,幾人的后突然傳來一道詫異的響聲。
「你們在這里干什麼?」
江浩言轉過,大吃一驚。
「方博士,你不是早進去了嗎?」
方茜搖搖頭:「這門口旁邊有一條岔道,岔道不深,盡頭擺著一尊雕塑,我是去看那個雕塑了,沒有進石門里邊。」
「糟了,那喬墨雨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江浩言著急地要往里沖,剛跑到石門前,卻發現石門居然是關著的。
幾人大驚,而已經深墓室的我,卻對此一無所覺。
我拿著手電筒朝里頭,大約走了幾十米,前方出現了一條岔路。我眼皮跳得更加厲害,只能蹲下,拿著幾枚銅錢往地上一擲。
居然是第六十四卦,天水訟,二人爭路。
我有點兒傻眼,我一個人在這古墓里,誰還能來跟我爭路啊?
下心中的不安,我朝左邊岔路走去,走幾步,前方空間赫然開朗,竟是一間七八平左右的石室。石室中間擺著一個圓臺,圓臺上放了個匣子。
我朝圓臺走去,卻發現西北角,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逝。
「誰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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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著手電筒,朝西北角的地方照了照,這一照,就發現了異常。
沒想到這里居然放著一面青銅鏡。
我大為驚訝,拿著手電筒蹲在鏡子前面仔細地研究起來,最早的青銅鏡出土于青海貴南縣尕馬臺,那面鏡子不大,布滿銅銹。
可眼前這面銅鏡,卻完全不同,這鏡子有一人高,和現代的穿鏡差不多。而且鏡面無比,含錫量很高,幾乎能完全看清我的樣子。
鏡子旁邊雕刻了繁復的花紋,最上面頂著一顆五芒星,五芒星的右下角,畫著一個夸張的笑臉。
我手了那顆五芒星,忽然覺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想不起來哪里怪,但是有一種巨大的不和諧。
正站著沉思,遠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喬墨雨,喬墨雨你在哪兒——」
是江浩言的聲音,我轉過把手電筒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照了照。
「江浩言,我在這兒!」
「喬墨雨——」
江浩言大步地朝我沖過來,將我一把摟進懷里。
我靠在他結實的口,聽見他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哎,白長這麼大個了,路上也不知道遇見啥,瞧把這孩子嚇的。
我安地手拍了拍江浩言的后背,側頭看向石室門口的方向,只見林新和方茜們也拿著手電筒走了進來。
就是這一看,眼角余掃過那面鏡子,我知道剛才巨大的怪異是從哪里來的了。
這個時候我背對著那面鏡子,被江浩言摟在懷里,我快速地轉頭一看,鏡子里的我,卻依然是正面的。就好像剛才,我手去那顆五芒星,鏡子里的我依舊雙手垂在側,一不。
我心頭一驚,立刻松開江浩言的懷抱,正面看著那面鏡子。
鏡子里的我仿佛也察覺到什麼,忽然勾起角,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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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鏡子什麼鬼?太不科學了。
我出手向鏡子里的自己,就在這時候,鏡子里的我也抬起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用力地往回一,鏡子里被我帶出一截瘦弱的胳膊。那胳膊是淡淡的紅紫,上頭還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濃稠的粘,像是皮蛋流的墨綠蛋黃打翻在上面。
我心頭一凜,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東西,立刻手去口袋。這一,我才想起來,我的雷擊木在福生那個老變態手里。
可這玩意兒,只有雷擊木能對付啊。
「你們聽我說,等會兒這里會出現一個剝皮猴子一樣的怪,那東西墓靈,是墓地里特有的邪。它不常攻擊人,但是你們必須裝作沒有看見它,絕不能跟它對視。」
我語氣鎮定,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用怕,沒啥大不了的,要冷靜,趙思思,你絕不能,了你就第一個死。我現在沒雷擊木,收拾不了它。」
墓靈是墓中的小鬼,被人特意地養在墓地,專門嚇唬那些盜墓的人。
三四歲的小男孩,被人剝了皮,焚燒灰,和人皮封裝進匣子里,以法祭練七七四十九天。
小男孩的魂魄被永遠地封在墓地中,他們這個年紀,正是貪玩調皮的時候。見到有活人進墓地,會用各種法子去捉弄嚇唬人。
一般人是看不見墓靈的,如果你看見它,驚恐尖,反而會嚇墓靈一跳,讓他回憶起自己被殺的畫面,引起墓靈煞變,那時候就麻煩了。
我們幾個喝過水,短時間能看見各種邪,方茜本就有眼,所以我們都能看見墓靈。
我冷靜地解釋完,又強調等會兒也不能隨意地說話,墓靈被我拽起來以后,都能聽見。
幾個人都淡定地點點頭,他們被江浩言的視線阻擋著,并沒有看見鏡子里的墓靈。
林新甚至翻了個白眼:「喬墨雨,上次的況我都找心理專家咨詢過了。那菌子本有毒能制幻,我們看見的都是幻覺。包括我上這個五芒星,也是一種古老的病毒導致的。
這次我跟你進墓地就是為了捍衛我的科學世界觀,你休想再騙我了。」
趙思思笑了一下,又忙舉起手。
「喬大師,你別小看我們,我們都是專業的演員,等會兒無論看見什麼,我都能裝瞎。」
「何況不就是個小男孩嗎?聽你說的還怪可憐的,沒什麼好怕的。」
11
看他們都那麼淡定,我放心不,把手從鏡子前收了回來。墓靈握著我的手臂,整個從鏡面上被拽了出來。鏡子瞬間變得不再,而是糊滿了銅銹,和青海那面出土的銅鏡一樣。
墓靈掛在我手臂上,它像個剝了皮的猴子,渾紫紅,溜溜的,上不斷地有黏往下滴。臉上沒有其他五,只有一對碩大的眼睛,沒有眼白,黑眼珠比葡萄還大。
江浩言就站在我旁邊,第一個到視覺沖擊。
他倒吸一口冷氣,墓靈的一雙黑眼珠立刻兇狠地瞪向江浩言。
江浩言一愣,抖著握住我的手臂。
「喬墨雨,你手臂好白啊,真好看。」
說完在我手臂上了兩把,墓靈就掛在我小手臂上,江浩言仿佛沒看見它一樣,手掌穿過它的,一直到我手背上。
墓靈歪著腦袋打量江浩言片刻,忽然「嘻嘻」笑了起來,從我手臂上竄起,一躍跳到了江浩言肩頭。
它的整個暴在手電筒的照下,這下到其他人傻眼了。
趙思思立刻捂著,發出一聲嗚咽。
我們所有人一齊轉頭瞪著趙思思,趙思思看著江浩言,害怕得哭了起來,手抹一把眼角。
「嗚嗚,小言,你和喬墨雨終于在一起了,我真替你們啊。」
江浩言:「姐,我謝謝你的祝福。」
說完走過去,準備擁抱趙思思,趙思思臉大變。
「你別過來,喬墨雨要吃醋的。」
我忙幸災樂禍地搖頭。
「說啥呢思思姐?都是一家人,啥醋不醋的。」
江浩言走到趙思思旁邊,作勢要抱,墓靈就蹲在江浩言肩頭,好奇地打量趙思思。趙思思實在忍不住了,忽然深吸一口氣,蹲在地上,把背包打開。
「累死了,我帶了水,你們要喝嗎?」
趙思思剛擰開礦泉水的瓶蓋,旁邊的墓靈就好奇地把手指進去攪了攪,不斷地有綠的黏滴落到瓶子里,趙思思角瘋狂地,把水遞給旁邊的林新。
「林新,給你喝。」
林新接過礦泉水瓶,心里瘋狂地默念,幻覺,都是幻覺。
他努力地克服心中的惡心和恐懼,視死如歸地把瓶口湊到邊。就在這時,墓靈卻突然出了舌頭。它的舌頭和蜥蜴的舌頭相似,又長又尖,前段還是分叉的。
墓靈把舌頭進礦泉水瓶里,了幾圈,林新實在不了,驚一聲,手一抖,瓶子掉在地上,水淌了一地。
墓靈立刻湊到林新面前,滿臉兇橫地盯著他看。
兩人臉對臉,只有一寸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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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林新又驚一聲,手指向石室門口的方向。
「你們聽,墓地里好像還有人。」
我們都豎起耳朵,遠傳來一陣規律的敲擊聲:「咚——咚——咚——」
墓靈明顯地也聽見了,它飛快地竄到石室門口,沖外頭齜牙咧。然后又把頭回來,在幾個人
上看了一圈,跳到江浩言肩上,還把一只手搭在江浩言頭頂。
大攤大攤的墨綠黏順著江浩言的臉掛下來,淌了他半邊臉,所有人瞬間嫌棄得不行。
江浩言朝我湊過來,我立刻加快腳步走出石室。
「去那邊看看。」
墓道是復雜的「回」字形,七彎八拐,明明聽著聲音就在不遠,可拐了幾個彎,卻覺離聲音傳來的方向越來越遠。
繞了兩圈之后,我有點兒不耐煩了。
我從包里拿出尋龍尺,握住把柄長手臂,閉上眼睛,心中清除雜念,默默地墓道里的氣流。
指針水平地轉幾圈之后,朝右側方向停了下來。
我點點頭:「就是這里了。」
林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喬墨雨,你在開什麼玩笑?這是一面墻壁。」
我睜開眼睛,用手電筒朝面前的石壁照了幾下,然后手朝其中一塊磚頭按下去。
果然,一扇石門被我緩緩地推開了。
這石門砌得和周圍墻壁融為一,天無,不仔細看本發現不了。
眾人傻眼,江浩言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喬大師,你可太厲害了。」
墓靈蹲在他肩頭,我們兩個肩并肩,墓靈的黏把我半邊服都染了,我立刻向外跳了一大步。
「拍那麼用力干什麼!分手!」
江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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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石門,能明顯地覺到這間石室比之前那間大很多。差不多有正常的一個客廳那麼大,可中間空的,并沒有擺放棺槨,也不知是什麼用途。
我舉著手電筒四照了一下,驀然發現西北角的墻壁上畫著一幅巨大的壁畫。
石室地有氣流,空氣是流的,可壁畫卻依舊彩艷麗,并沒有被氧化。我拿著電筒,從左側一點一點地開始照。
最左邊,是兩群人隔著河岸對峙,手里拿著長槍長劍,好像在打仗。很快地,一方打敗了,眾人帶著他們首領的尸向南退去。
首領的被畫得特別大,頭上長了兩只牛角,特征非常明顯。
趙思思好奇道:「咦,這畫的是什麼,牛魔王大戰孫悟空?」
江浩言:「沒文化真可怕,這三四千年的古墓壁畫能有牛魔王?要我說,這是牛頭馬面!你看那個馬臉。」
我翻個白眼:「別說,這是黃帝大戰蚩尤,長了牛角的是蚩尤。」
《太白經》記載:「伏羲以木為兵,神農以石為兵,蚩尤以金為兵,是兵起于太昊,蚩尤始以金為之。」
大家還在玩石的時候,蚩尤已經開始用先進的青銅裝備軍隊了。他戰斗力卓絕,帶著九黎部落東征西討,跟炎黃集團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涿鹿之戰」。
傳說中,軒轅黃帝九天玄幫助,用應龍擒殺蚩尤。九黎族也因此四分五裂,一部分南遷長江流域,為現在苗、土家族這些湘西黔東數民族的祖先。
很多人猜測三星堆和蚩尤部落有關,看來,專家這次倒沒猜錯。
壁畫后邊,是各種各樣的祭祀活。
祭祀的圓臺上,刻著悉的五芒星,五個人被在圓臺的五個角落,他們的鮮逐漸地往圓臺中心匯合。
看著看著,我覺到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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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著五個人中的一個,問方茜:「你看看,他這服是不是中山裝啊?」
「旁邊那的穿的,是旗袍?」
其實從左到右,祭祀的人穿的服一直都是有變化的。但是前面那些古裝,我沒研究,看起來都大同小異。
直到出現民國的服飾,我才認了出來,趙思思也大呼小地指著前面一個人頭頂的發型:「這是清代的辮子頭啊。」
方茜舉高了手電筒,從最左邊一點一點地開始看,越看眉頭皺得越。
「奇怪,這里每一個朝代都有,可這個墓確實是和三星堆同一時期的。剛開始發現的時候老師用碳 14 測年法測過的,絕不會錯!」
「難道這壁畫是后面的人補上的?」
我滿腦袋問號,舉著手電筒,繼續朝右邊看,壁畫的最后面,依舊是五個人的祭祀圖。這張圖畫得也格外大,五個人圍著圓臺,其中四個人的背上畫著一顆五芒星,頭頂畫了幾條波浪線。
唯一沒有畫五芒星的那個人,手里舉著一把刀,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把其余四個人都殺了,然后將刀對準了自己的眼睛。
壁畫到這里戛然而止,我心里卻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頭皮發麻,不上氣。
壁畫上五個人,兩男三,其中一個,手里握著把尋龍尺。殺人的那個人,一頭短發,整個臉上只畫了一對碩大的眼睛。
這畫的分明就是我們啊!
趙思思手指著畫上的人對方茜笑道:「這個人好像你啊,也是短頭發,形好像,咦,這個像
小言啊,你看這個寸頭。」
笑著笑著,趙思思慢慢地不說話了。
我們四個人逐漸地后退著靠攏,跟方茜保持距離。方茜看了一眼壁畫,又看我們,搖頭苦笑。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絕不會傷害你們,這畫上的東西不是真的。」
15
方茜一個人舉著手電筒,繼續在石室的四個墻壁上仔細地查看,時不時地還敲敲打打一番。就在這時,面前的墻壁后頭,忽然又發出了規律的「咚——咚——」的敲擊聲。
方茜把耳朵到石壁上仔細地聽,不知道按下了什麼開關,那石壁門忽然連著腳下的地磚都轉了一個圈,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方茜消失在眼前。
「方茜——」
趙思思擔心地喊了一嗓子。
「我沒事,這后頭還有一間石室。」
方茜的嗓音很平靜,我轉頭朝壁畫又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壁畫上方茜的那對大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
我朝屋子里四看了一圈,這才驚覺,墓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這悉的覺,我手上壁畫,朝畫上的方茜摳了摳,果然,一只悉的胳膊被我拉了出來。
墓靈一離開壁畫,墻上的彩瞬間消失了,最后那幅祭祀圖也完全消失。
我松口氣,這狗東西,剛才的壁畫全是它偽造的,我們都誤會方茜了。
正在這時候,方茜消失的那墻壁「咔咔」地響了兩聲,轉了個圈,方茜又毫發無損地出現了。
我朝走過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你沒事吧,那后面都有什麼?」
方茜抬起頭,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瞪著我,突然詭異地扯了扯角,然后猛地舉起手。
手上的匕首冒著寒,速度奇快地朝我捅來。
我手其實很敏捷,常年翻山走,有時候還會遇上各種危險的況,所以平常我也會順便學點兒武防。
可是方茜的作實在太快,我們距離近,我又全無防備,哪怕我迅速地反應過來朝旁邊一避,也已經了點兒傷。
四川天氣熱,我只穿了件短袖,匕首從我胳膊上劃過,我手臂上立刻就滲出來。
「喬墨雨——」
江浩言急得大喊一聲,一把將背包砸到方茜上,然后朝我們沖了過來。
江浩言和林新個子高大,方茜也不冒進,扭跑回剛剛站的地方,然后按了一下墻壁,墻壁轟隆隆地旋轉,又消失了。
16
江浩言蹲到我旁邊,拿手電筒朝我傷口一照,頓時心疼得擰眉頭。
「這傷口好深,我們趕出去找醫院理一下。」
林新也點點頭。
「這地方那麼臟,要得破傷風的。我們先離開這兒,別管方茜了,媽的這人真是有病。」
幾個人同仇敵愾地大罵方茜,就在這時候,墓靈忽然跳上了我的手臂。
它死死地盯著我的傷口,漆黑的眼珠中滿是興,然后只見它出舌頭,那細長分叉的舌尖上,緩緩地鼓出一個瘤。
片刻后,瘤像開花一樣分開,變了一個吸盤,然后狠狠地扎到我傷口上。
「草!」
江浩言火了,直接一把提起墓靈,也許是墓靈吸的時候顯了真,江浩言居然真的能到它。他揪住墓靈的脖子,把它狠狠地甩了出去。
墓靈撞在墻壁上,墨綠的黏四濺,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媽呀,快,它要煞變了,到時候可比方茜可怕多了,快跑。」
我嚇了一跳,忙站起拉住江浩言,我們進來的石門剛好在墓靈旁邊,朝那兒肯定是出不去了。現在只能去方茜那個石室,四打一也比面對墓靈好。
我沖到方茜消失的墻壁,在墻上一頓拍。
林新不贊同道:「不過一個小鬼,能被江浩言一掌扇飛,有什麼可怕的?」
他剛說完,墓靈就從墻壁上起來,飄浮在空中,全眼可見地開始膨脹。墨綠的黏不斷地滴到地上,原本的,開始出許多手,像個八爪魚一樣。
「好的,你留在這里對付墓靈,其他人跟我去打方茜。」
「不要,等等我啊——」
林新大急,一個箭步朝我們沖過來,恨不得把我們仨從墻上直接撞出去。
關鍵時刻,我突然到了那塊略凸起的磚塊。
墓靈尖嘯一聲,向我們出手。
手的頂端,長著一個吸盤,吸盤張開大,里頭是麻麻的尖牙。
大家一齊尖起來。
終于,在手到我們之前,石門轉,帶著我們進了隔壁的石室。
17
這間石室更怪。
我們轉過來的地方,下頭有七級階梯,階梯往下,石室的地面都漫著水,最中間,擺著一個碩大的圓臺。
圓臺就像個巨大的磨盤一樣,周圍出五只尖角,是五芒星的形狀,最中間的平臺上,放著一個棺槨。
而那五只尖角上,扎著五尸。
趙思思拿手電筒一照,立馬哭了起來。
「我們還是回去吧,讓林新去打墓靈,這里太可怕了。」
我包扎好手臂,朝四周看了一眼,總算明白這墓地為什麼選了個天渚地。這下頭的墓道,居然都心地設計過排水系統。
滲的地下水都蔓延到這個石室里,除了這一間主墓室,其他墓道都是干燥的。
但是這種奇怪的殯葬方式,實在聞所未聞,為什麼要把石棺放在水里?
「都到這兒了,咱們得過去看看。」
我心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個棺槨里的東西,肯定能解開我們上的咒。
「林新,把你包里的石頭拿出來。」
「我包里哪來的石頭?」
林新又是不服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開自己的背包,手進去,掏出幾顆拳頭大小的石頭,林新猛地瞪大眼睛。
「我地塞進去的,墓道里經常有機關,得投石問路。」
「草,難怪我的背包那麼重!」
我把石頭綁上繩子,朝水里一丟,「撲通」一聲,水花濺起一腥臭味,石頭很快地就沉到底了。
我把繩子拎上來一看,這水位差不多就一米左右,到人腰部的高度。
「水位不高,走過去就行。」
我看了眼黑漆漆的水面,準備朝臺階下走,江浩言忽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方茜去哪兒了?」
18
石室里,除了最中間的棺槨,其他地方都被水漫過,那幾尸被扎著顯然也有一段時間了,上的服破破爛爛,幾乎了一骷髏。
水面又臭又黏膩,不難猜出,必然是有腐掉在里面。
趙思思嫌棄地手捂住鼻子。
「不會是藏在水里吧?真是個狠人啊,我寧愿去死也不想下水。」
「你們不用過去,我先去看看。」
我剛朝下走了兩步階梯,江浩言忽然火了。
「逞什麼能啊?自己都著傷。」
他越過我朝前走了幾步,先跳進水里,然后背對著我,揮了揮手。
「上來,我背你過去。」
江浩言個子高,水位堪堪地沒過他的大,倒是比我下去好多了。我也沒猶豫,直接爬上他的后背,然后在他肩頭一拍。
「駕!」
「江浩言,你除了資質差點兒,這份孝心倒是難得,哎可惜啊可惜,我差一點兒就要收你為徒了。」
江浩言翻個白眼,沉默地悶頭朝前走。
林新跟著跳了下來,跟在我們后不遠。
「等會兒方茜要是再敢出現,看我怎麼收拾。」
他剛說完,就覺部一,有人抓住他的大,從水里站直了子。
「啊——」
趙思思在臺階上發出一聲尖,林新想都沒想,對準那人的臉直接就是一拳,把方茜給打得退后了幾步,正好撞到江浩言上。
「嗚嗚嗚——痛死了,你干嗎打我?」
方茜捂住鼻子,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哭把我們給整懵了,不是吧,你一個反派,搞這一套?
19
「你們剛剛怎麼沒聲了?我在里面喊了半天。」
方茜委委屈屈,一邊哭一邊說,好像完全不記得剛剛出來給了我一刀的事。
林新捉住方茜的胳膊,迅速地在上搜了一下,沒有找到匕首,方茜更委屈了。
「干什麼,長得帥就可以非禮人?」
趙思思氣得在臺階上跳腳。
「他才不會非禮你,你做夢!」
「林新,你先帶回臺階那兒,看好。」
林新點點頭,拉著方茜大步地朝臺階走去,我和江浩言繼續朝圓臺那兒走。
這間石室不大,沒走多久,我們很快地就到了圓臺旁邊,江浩言把我抱上臺子,然后手臂一撐,輕松地躍了上來。
我爬到石棺上面,拿著手電筒一照,發現這上頭也刻著一幅畫。
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我逐漸地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按著石畫上的記載,這個五芒星是一種祭祀手段,而這所有的祭祀,只為了一件事,就是復活蚩尤。
傳說中,黃帝把蚩尤的尸肢解,埋在不同地方。可是靠著這個神奇的祭祀和咒,可以奪取他人的脈力量,等這力量匯集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重組蚩尤的尸,將它復活。
「原來是這樣,整個三星堆文明都跟祭祀有關,他的族人都是為了復活蚩尤?」
方茜瞪著眼睛,眸中異彩連連,激得就差撲過來了。
「我得看看這幅畫。」
一邊說
,一邊就往下走,林新扯著不讓,方茜火了。
「你干什麼!這樣珍貴的歷史資料,我不親眼看一看怎麼能行?你們什麼都不懂,要是有怎麼辦?」
樣子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仿佛又變了之前那個一本正經的方博士。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我朝林新點點頭。
「你帶著過來。」
20
林新帶著方茜也上了圓臺,這一路,倒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而是激地拿手電筒照著那幅畫,恨不得把眼睛在上面。
看了一會兒,方茜抬起頭:「我知道怎麼解你們的咒了。」
「你看,這是不是老師畫給你的那個符文?」
我湊過去仔細地看了半天,一堆七八糟的大圓套小圓,我忙從包里掏出那張紙,比對著看了半天,果然是。
只不過,在這石畫上,除了這堆圓,旁邊還有一堆三角形一樣的符文。
「你看,畫上有人喊出了這兩個字,五芒星就消失了,這個人被抓了死,他應該就是你說的會祝由的人。這兩個字應該是什麼完整的咒語,找人把他念出來,就可以解咒。」
方茜剛說完,忽然渾僵,那雙碩大的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瞪著我。
「桀桀桀,沒有人能阻止尤祖公回來——」
猛地出手,用力地朝我一推,我被推落圓臺,掉在水里。
「草!你他媽神分裂啊!」
林新直接一個肘擊,把方茜打翻在地,然后手掐住了的脖子。方茜依舊大笑著,一邊笑一邊翻白眼,樣子嚇人極了。
我摔在水里,嗆了幾口,里一腥臭味,我撐起站在旁邊干嘔。江浩言跳了下來,一把扶住我。
「你沒事吧?」
他朝我傷口看了一眼,繃帶浸了黑水,也發出一難聞的腥臭味。
江浩言頓時一陣張。
「行了,我們得出去了,喬墨雨的傷口不能再耽擱。」
我搖搖頭。
林新剛才的話提醒了我,神分裂。
方茜不是神分裂,而是被另一個生魂占據了。
兩個人在拉鋸戰,一會兒方茜,一會兒那個魂魄。
我之前擲出的卦象,天水訟,二人爭路,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21
「先把帶出去,我再想辦法給驅邪。」
林新點點頭,手拖起方茜又跳下了水,我重新爬到石棺上,用手機拍下那幅畫。
正準備離開,屋子里忽然又響起了規律的敲擊聲。
「咚——咚——咚——」
石室一片寂靜,聲音傳來的地方就格外顯眼。
我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棺,頭皮一陣發麻。
江浩言吞吞口水,嗓音帶著一音。
「喬墨雨,別管了,我們出去吧。」
就在這時,石門外的墓靈仿佛也到了里面的異,不斷地在外頭尖嘯出聲,把靠在石壁上的趙思思嚇得一激靈。
趙思思苦著臉:「算了算了,別出去了,我們就在這里待到死吧。」
石門外有墓靈虎視眈眈,石室里這石棺又發出詭異的聲響,大家都一臉張地看著我,等著我做決斷。
關鍵時刻,我從口袋里掏出幾枚銅錢往石棺上一丟。
「算一卦吧。」
上卦為艮,下卦為巽。
「咦——」
眾人都張道:「咋了,是什麼卦?」
我滋滋地把銅錢撿起來。
「這卦說我今天有意外之財,哈哈哈哈。」
所有人:……
林新不屑道:「喬墨雨,我真服了,人死了還要錢做什麼?」
我抬起頭瞪他。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要錢?微我五萬讓我看看實力。」
剛說完,手機發出一聲響。
我低頭一看,林新給我轉賬十萬。
「把我們平安地帶出去,你想要多都行。」
有錢了不起啊,呸!
我麻利地點下接收轉賬的按鈕。
22
石棺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敲擊聲,聲音非常規律,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一陣,我猛地一拍手。
「打開看看?」
幾個人都搖頭反對,我安他們。
「不用怕,墓地里無非就是些什麼墓靈啊、鬼啊、煞氣啊之類七八糟的,有我在,你們怕什麼?」
我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把棺材頂朝前推。
沒想到這石棺看著沉重,一推卻很順,我用的力氣不大,卻輕易地就把棺材蓋推了一大道隙。
里頭的敲擊聲頓時更響了。
我拿著手電筒往里一照,這才發現石棺部也進了水。
棺材里有很多七八糟的陪葬品,敲擊聲正是其中一個青銅罐子發出來的。我彎
下腰看了眼,這才發現,這里頭居然有幾條魚。
魚鉆到青銅罐子里,一用力,青銅罐子撞在旁邊的青銅上,這才發出了敲擊聲。
這里的水可能和外面河流是通的,小魚順著隙進了石棺,在里頭長大,卻出不來了。
大家頓時松口氣,我們挪到臺階上休息,一直到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這才試探著打開了石門。
我手里握著七星劍,飛快地朝周圍看了一眼,很好,墓靈不在。
我揮揮手,示意大家都出來。
幾個人背著包,悶頭就朝外跑,這一路很順利,一直到我們跑到最靠近門口的那間石室,都沒有看見墓靈的蹤跡。
我示意其他人先往外走。
「你們先出去,我去把那個裝墓靈尸骨的匣子帶上。」
幾個人點點頭,腳步沉重地往外走,這一趟古墓之旅,又驚又累,能消耗太大,現在只想趕快出了墓地,回賓館洗個澡,再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走進那間石室,剛抱起那個青銅匣子,手背上忽然一涼,一陀黏膩的綠滴落下來。
我抬頭一看,墓靈像個大章魚一樣,中間長著一張詭異的人臉,正盤踞在天花板上,沖我吐舌頭。
草,我抱起匣子,轉跑得飛快。
23
墓靈很快地就追上了我,它的爪子上有吸盤,吸住我的手臂,一陣又痛又的覺傳來。
我咬著牙,回給了它一劍。
七星劍斬在墓靈的手上,它發出一聲尖嘯,飛快地把手收了回去,一會兒工夫,又追了上來。
這玩意兒氣太重,七星劍只能給它帶來一點兒小傷。
我提著氣,跑得飛快。
沖到墓道門口,他們幾個人還在那兒,石門半開著,幾個人正靠在那兒休息。
「退退退,快退!」
我朝他們瘋狂地揮手示意。
林新翻個白眼。
「喬墨雨,不是這樣的。」
他出手,兩手指朝前,一面跺腳一面朝我的方向走了幾步,邊走邊喊。
「退!退!退!」
「那個表包是這樣的才對。」
他剛喊完,我已經沖到了他面前,手把他往旁邊一推,然后一路狂奔出去。
「快跑!」
林新:「臥槽!」
我們幾個沒命地狂奔,終于,前方出現了亮。
我從墓道中一躍而出,藍天白云,遠霞萬丈,太掛在地平線上,已經搖搖墜。
我們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氣。
「放心吧,墓靈不能離開墓地的。」
江浩言聽了,把背上的方茜往地上一扔,滿臉嫌棄。
「可累死我了,這人怎麼辦?」
「先送去醫院吧,我這胳膊疼死了,得去看看。」
江浩言一聽,頓時滿臉著急。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
我打電話了車,旁邊的保安忽然沖了上來。
「你們干什麼?你這東西是墓地里拿出來的?這盜竊文可是重罪,我的天哪,你們把方博士怎麼了?」
他拉住江浩言的胳膊,正鬧騰間,方茜忽然醒了。
「我沒事,這東西我們要帶出去研究一下,我讓老師跟你說。」
方茜帶著保安過去打電話,不一會兒,保安就放行了。
24
在車上時,我已經覺頭暈得越來越厲害。
我臉慘白,把江浩言嚇得不輕,一下車,就抱著我直沖急診室。
「醫生,快——快看看我朋友。」
江浩言把我放到椅子上,穿白大褂的醫生看了我幾眼,滿臉憾地搖搖頭。
「哎,你們來晚了。」
「什麼?這,這不可能!」
江浩言整個人都傻了,他跪下來抱住我,眼眶立刻紅了。
「醫生,這不可能,還那麼年輕啊,求求你救救,要多錢都可以。」
江浩言淚流滿面,把醫生嚇了一大跳。
「年輕人不要激,我是說你們來晚了,我要換班了,值班醫生馬上就到。」
「不過一點兒皮外傷,不用激不用激。」
醫生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江浩言幾眼,然后朝后面一個人招手道。
「劉醫生,快過來,我肚子疼死了。」
劉醫生打開我手上的繃帶,拿酒消了毒,給我清理傷口。
「沒事,我給你上兩針,再打個破傷風就行。要實在不放心呢,再用點兒抗生素。」
趙思思在旁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江浩言站起,滿臉尷尬地撓撓頭。
「那什麼,我出去氣。」
治完傷,又吃了藥喝了點兒水,我頓時覺神清氣爽。
「方茜呢?」
趙思思:
「姐姐好像也在這個醫院,去看姐姐了。」
胡鬧,上那個生魂還在,到時候搞出點事怎麼辦。我忙起去找方茜,在這個醫院好像待了很久,許多護士都認識,稍微地一問,就知道了方茜姐姐的病房。
我們找到那間病房的時候,發現方茜坐在病床上,正和一個年輕憔悴的子抱頭痛哭。
隔壁的大媽也跟著抹眼淚。
「菩薩保佑啊,這植人說好就好了,也不枉費方博士每天來醫院伺候姐姐。」
「是啊,聽說姐妹兩個都是孤兒,難得都這麼爭氣,方博士,你們啊,一定會否極泰來的。」
25
我們不好打擾姐妹兩個敘舊,過一會兒,方茜好不容易平復了緒,我拉到樓梯間里,對著一頓檢查,意外地發現,那個生魂不見了。
「奇怪,難道半路跑了?或者也跟墓靈一樣,留在墓地沒有跟出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方茜卻很激地抱了我一下。
「喬墨雨,謝謝你,我姐一定也是跟我們一起跑出來的。我剛剛跟聊天,說困在一個冷的地方,怎麼都走不出去。
后來聽見我們的聲音,不知道怎麼,就能出來了。」
方茜帶我們去見姐,姐方,姐妹兩個長得有七分相似。只不過方的氣質更靦腆,笑起來很溫。
「真是多謝你們,等我出院了,請你們來我家吃飯,我做得水煮魚可是一絕哦。」
方茜也跟著點頭。
「對,我姐做水煮魚可好吃了,老師都贊不絕口。」
在姐姐面前,之前高冷的形象幾乎完全不見了。急切地握著方的手,跟說墓地里的那些見聞。
我們識趣地離開了,我找到祝教授,把那兩個符文的照片給他看。
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袋。
「我確實已經不知道祝由怎麼施展了,不過這個三角形的符文,我見過的。」
「我有一個堂兄,他以前經常跑我家玩,我們兩個玩泥,他就經常畫這個符號,我估計是我爺爺教給他的。」
祝教授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一會兒,笑容滿面地放下了手機。
「你們可以去 A 市找他,不過他的地址嘛——」
祝教授了手指。
「那是另外的價格。」
我忙拉著祝教授到旁邊商量,過一會兒,一臉沉重地走向林新。
「他說要二十萬,這個老不要臉的。」
林新很冷靜地點點頭。
「行,轉你微信。」
兩筆意外之財,嘿嘿,今天的卦象真是靈驗啊。
我們在四川又待了兩天,就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方茜和姐姐來送我們。
方茜抱歉地對著我們笑了笑。
「我把那壁畫的照片給老師看了,他忙著研究,拉都拉不起來,今天怕是不能來送你們了。」
「沒事,下次來南江找我,江浩言給你包吃包住。」
我大氣地一揮手。
方茜姐妹兩個目送我們離開。
車子發,我轉頭看著車窗外的姐妹兩個,方也一直盯著我。
扯了扯角,眼珠子定格,緩緩地沖我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再見——」
車子遠去,兩個人的影逐漸地消失在視線中。
只有那個意味深長的笑,一直在我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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